后座,一位高贵的女人,只是冷淡的扫了玻璃窗外,疯狂叫嚣的妇女一眼而过。

“姜小姐,梁律师就住在这里!”司机恭敬的和她汇报。

她抬头,环视了一下周围。

环境尚可,不过并不是她能忍受的格调。

“为什么不开进去?”她不客气的质问。

“姜小姐,这里是高档小区,不让外面的车子进来。”司机恭敬的回答。

“你来搞定!这样的下雨天,我不可能下车走进去!”

她的要求,令司机冷汗淋漓,“好!好!我想办法!”

司机急忙下车,冒着大雨,冲进小区的保安室,不断递烟,不断哀求着……

她低头,看了一下名贵手表,烦心的等待。

窗外,那个碍眼的欧巴桑还在拍着车窗,愤怒的又怒又踹。

她放下车窗,冷冷的望向妇人,“欧巴桑!刮花了进口车,你赔得起?”

梁母被眼前如此美丽与高贵的女人,惊呆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破口大骂,“你个臭妖妇!赔我鞋,赔我裤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几张百元大钞已经从车窗扔了过来,就像施舍乞丐一样。

车窗又自动升了起来,映照出那张傲慢的漂亮脸孔。

司机回到了座位上启动汽车,梁母还没颤抖的捡起那扔在地上被雨打湿的钞票,进口车,再次溅了她一身。

“我咒你断子绝孙,全家死光光!”梁母破口大吼。

夭寿的,她快被气出心脏病了!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坐在四只轮子,紧闭车窗的车上,她肯定冲进去,把这个傲慢的女人扁到哭天叫地。

……

门铃按响,安子茗去开门。

今天周六,幸好她不用上班,不然顶着个大“花”脸,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同事们解释。

她以为,又是EMILY刚才忘记收拾进了什么行李。

想到刚才emily震惊到完全不能反应的样子,她觉得有点好笑。

原来,律师也是人,也会惊讶到连说话也颠三倒四,也会惊讶到连行李也收拾得乱七八糟。

只因为,她是梁梓析的太太。

她把门打开,门外,居然是她非常不愿见的一个人。

门外的人,妆容精致到可以用“完美无瑕”四个字来形容。

而门内的她,也有四个字可以形容,“邋遢不已”。

她一头短发因为昨天晚上刚受摧残,今天早上不要说梳理,甚至连碰触一点点,都会痛到呲牙,更别提她精彩绝伦的大“花”脸了。

“他已经出门了,不送!”她面无表情的甩上门。

门铃,继续响着。

一下,又一下,耐心而有节奏。

茗茗深呼吸一口气,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她再次开门。

“我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是来找你的!”姜瑜心不清自入,不客气的迈了进来。

她反客为主,傲慢的坐在了沙发上,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你出个价!”她的开场白,很特别。

安子茗挑了一下眉头。

这个女人居然敢找上门,她有点意外。

“出个你想要的价码,然后安静离开。”姜瑜心缓缓开门,一字一句表达清晰无比,“你的男人,我要了。”

安子茗差点失笑。

“离婚后,你会有一份非常优渥又轻松的工作,我给的钱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如果找到一个新的男人,我会再给你一笔嫁妆,让你这辈子都风光无比!”

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简直是有病!

“为什么我要离婚?为什么我要改嫁?”她斜睨着女王。

就算她早就存了离婚的念头,这一刻,她不。

“因为,我已经放不下他!”姜瑜心说的理所当然,“所以,你必须退出!”

“哈、哈、哈!”安子茗真的是为了这个狂妄的女人,彻底无语了。

“还有,从今以后,不许碰他!别以为我嗅不出来,每晚他过来的时候,身上都有欢爱过的气味!我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最大的宽容!”

一旦认定一个男人,能容忍这一切,已经是算爱到极致了。

她故意忽略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说这句话,更没有资格要求他不能纳“公粮”给妻子。

“哈!哈!哈!我的天!”安子茗还真的失笑了出声。

现在是什么情况?小三不许正妻碰她的男人?

“如果你觉得不服气,我可以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但是,对梁梓析,我不会放弃!”她倨傲的下巴高仰,即使道歉,也看起来毫无诚意。

“我很快就可以恢复自由身!财产、爱情、婚姻、孩子,我全部都会给他,所以,你快点开个价,安静退出!”

真是傲慢道令人难以忍受。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昨晚他一夜未归,考虑的结果?

“这是我的意思,也是我代替他狠下心的决定!”

所以?都是这个女人在自作主张?

完了,完了!气氛这么诡异,她居然想拍桌大笑。

“你不用浪费时间和财力了,这婚,我不离!”

她抿着唇笑,口是心非,“我为什么要离婚?你说的优渥生活,梁梓析给不起?我偏要一辈子逮着他,折磨他,又让他做牛做马,出去赚钱给我花!你能奈我何?”

安子茗不焉的时候,绝不是软柿子!

女王的目光骤然,冷冰冰的。

“你们不要得罪我!如果你识时务的话,马上给我从这里滚出去,不然的话,我可以去律协会告你们通奸,我就这样闹啊闹啊闹!就算没有把柄,到时候你们两个人依然一个名誉扫地,一个离不成婚!”

“你……”女王的手扬了起来,一个巴掌就要落下来。

她一把抓住。

“女王大人,别做这么失去理智的事情!要耍可怜,就耍的彻底!如果要耍流氓,你还斗不过我安子茗!”她重重的甩开那个女人的手。

“想勾就勾,去美国的几天,够你勾个彻底!但是——”她一字一句重重的说,“你们永远只会是狗男女!我安子茗没有开口说不要这个男人之前,绝不会白白便宜你!”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即使她考虑过一千次一万次离婚的问题,但也绝不容许另个女人跑上来撒野!

“你……”女王气得快发疯。

她太小瞧梁梓析的老婆了,原来对方口才那么厉害!

“要那个男人的话,回去好好做你的小三!我会非常感谢你在我‘不方便’的日子里,让那个男人‘身心畅快’!但是其他,做你的大头梦!不要这头想做婊子,那头想立贞节牌坊!“这一辈子,她还第一次对人说过这么嚣张的话。

女王气疯了,把支票揉起,往她脸上一扔。

”我本来想和你好好谈,既然如此,大家就各凭本事!”

女王扭头就走。

只剩下她,杵在客厅里,良久良久,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缓缓的坐下,将自己的头,又像鸵鸟一样,窝入膝盖。

走吧!走吧!所有人都走吧!

他和女王双宿双飞吧!

她只是没用的安子茗,翻遍了家里每个角落也翻不到证据的安子茗,偷翻EMILY的包,也帮不上朋友的安子茗!

第三十一章

美国的空气,自由过了火。

……

美国纽约。

他们入住的酒店房间,每间折合人民币十几万一晚,奢华极致。

这一切,都是姜瑜心的坚持。

相较于EMILY的啧啧称奇,他毫无心思。

手上的银色戒指因为灯光折射而发出光芒,他低头凝视。

这三年,他一直戴着它,从未想过摘下这一枚戒指。

今晚,姜瑜心问他,是因为戒指而让他踌躇不前?

难道爱情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她的眼神,充满前所未有的控诉。

他不懂,姜瑜心为什么突然那么大胆争取,正如,他不懂,为什么茗茗会知道了这一切而想要放弃。

我们重新开始吧,把过去的时光,把过去的爱情,都找回来。

婚姻的责任,让他无法热情回应。

混乱的思绪搅拌着他,现实拉扯着他,他真的,感觉到困惑,挣扎。

凭心而论,他真的没有想过,如果现在的他,是自己的单身该多好?

他的小妻子没有任何过错,说穿了,都是他男人的劣根在作祟。

他还是可以永远仰望,爱怜的天空吗?曾经他坚信。

那天,看到她那样不信任而又看透了一切似的目光,他开始深深动摇,在她心中,他已经不是她的天空。

所以,他逃了。

因为,她无忧无虑,快乐的笑容,因为他的游移,而不再展现。

离家的第三天,他很想她。

他拿出手机,拨着家里那串熟悉的号码,却拨到最后一位数字时,停住。

你真的可能忘得了她?

那时候,她看着他的眼神,就像一把刀。

最后一位数字,怎么也按不下去了。

正如那晚,吹了很久的风,他始终不能再踏入家门。

拨通了,他又能和她说什么?

亲爱的木头老公……

她已经许久许久不再那么亲密,撒娇的唤他。

心,阵阵发疼。

“梁梓析,你在发什么呆?”房内有一道娇柔的女声。

他一怔。

对,他都忘记了,他在姜瑜心的房间里。

转身,浅浅的笑,“头痛好点了吗?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你能继续陪着我,就不痛了。”她依然是非常干脆的请求。

只是,他有点发怔。

总觉得,这一次出国,姜瑜心变得有一点点怪怪的,刻意把自己放得很柔……

“能来一下吗?”她朝他招手。

他本能的看了一下EMILY的方向,EMILY背对着他们,正带着耳机,在房内看书,她的眼睑下应该有藏也藏不住的淡淡倦痕吧。

姜瑜心这一“病”,受罪的是他和EMILY,她一定要他陪着,而他必须要求EMILY同行。

“有什么需要?”他一坐到她的床边,娇柔的螓首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神情,刻意的迷离,带点无助。

他一僵,因为这份亲密,他的心跳如擂鼓般的鼓动,他想要推开。

“这是美国。”仿佛看穿他的抗拒,姜瑜心轻声提醒。

是啊,这是美国,拥有着自由空气的美国……

他想要推开的动作,凝结住了。

如果忘不掉的话,至少拥有爱情最后的回忆,爱情最后的体温……

“一靠着你,我的头都不痛了。看来,其他都不需要,你就是我的‘药’。”

姜瑜心大胆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