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茗冷笑,一声严厉,“胡来?还有谁比你们更胡来的吗?”警告?她安子茗天不怕地不怕,还能怕一小三不成!

人要脸,树要皮,象他们这种知识分子,重要的即使虚假的名誉!而她安子茗反正很少有人知道她是梁太太,纯粹市井小民一员!谁再敢欺负可可,比泼辣,她就不信她斗不过一直小小的狐狸精!搞烦起来,她带个喇叭筒,冲上办公大楼,把他们的风流韵事通过广播大肆宣传,看谁怕谁?!

一直杵在一旁的臭男人,居然也紧张了,“安小……”另个“姐”字还没出口,安子茗就一口截断了,“贺正彻,你还是男人吗?!”

“小三”欺负他老婆是,他就装聋作哑,有人跳出来替他老婆出头时,他居然站“小三”这边,这种男人,不一脚踹他到太平洋,简直不解恨!

正在安子茗暴躁到想直接脱下高跟鞋,敲破这个臭男人的混蛋脑袋时,可可却制止了她。

她静默的走上“小三”面前,仰头望着“小三”,目光丝毫没有漂移到丈夫那边,沉静又带点心痛的说:

“这位小姐,你觉得我身材走样、皮肤粗糙,我躺在床上就像一条死鱼,你觉得他衣冠楚楚,很有品位,象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看得上我?那么,你想不想知道,他在家里是什么样子的?”

一句话,问住了小三,同样,让贺正彻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但是,可可没有停顿住自己接下的话,“你眼里衣冠楚楚的这位,他的领带,是我挑的!他的衬衣,是我洗的!他的皮鞋,是我擦得!”

“他不仅不会做家务,而且一回到家,从来不会估计我是不是刚拖了地板,每次都直接穿着带着泥泞的皮鞋,就往里面走!是我,跟在他的身后,像个老妈子对待一个孩子一样,不仅得帮他提来拖鞋,还得亲自帮他换上!这位小姐,如果是你,你有这么的耐心,去对待他吗?”

可可轻声的一句问话,让小三面色相觑,象不认识人了一样,转过脸直直的望着一脸尴尬的贺正彻。

“你眼里,这位有’品味‘的先生,其实,在家里,他上厕所小便时,从来不会体贴的把马桶圈掀上去,而且用完厕所,从来不冲水。害的我每一次,都得先冲好厕所,用纸巾把马桶圈擦干净了才能如厕。”

不仅是小三,连安子茗都微微张了嘴。

这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常常的生活细节……简直要人命……

好自私的男人。

“还有,他喜欢一洗完燥就搓脚里的死皮,但是,他不喜欢在卫生间里搓,就是喜欢洗完澡,坐在客厅里,一边看电视一边搓脚里的死皮,而我,只能对着地板不同的擦,不同的擦。”

小三露出了好恐怖的表情。

“胡可,你够了没!”一声大喝,贺正彻已经彻底恼羞成怒。

生活隐私都被晒了出来,真的好丢人。

但是,可可没有停,“2003年非典的时候,他只是有一点点小小的体温,甚至还不到38度,但是所有人都躲得他远远的,有些同学甚至悄悄向教授报告,应该把他隔离起来,他好害怕,一回家,就死命的抱着我,一直哭一直哭!”

一直哭?

大男人的,遇见一点挫折就哭,太恐怖了!

“小三”完全一脸的消化不良了,冲口而出,“那他还抱你?怎么不怕传染给你?”什么男人,太自私了!是她,她早一脚把他踹开了!非典耶,不是闹着玩的!

“他说,胡可,我爱你,一个人死的话,一定会很寂寞,如果要死,你一定要陪我!”可可笑得很凄凉。

曾经以为动听的情话,为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却只觉得只是一个男人自私到极点的宣言?

“简直神经病!”小三跳了起来,就想离这个严重形象毁灭的男人远一点。

“胡可,你不许诽谤我!”贺正彻就跳了起来,急忙拉住小三,不许她走,“你听我解释,她在胡说!”

这是什么情况,正妻不解释,反而向“小三”解释?

就因为在他眼里,正妻是衣领上影院甩也甩不掉的饭黏子?

“我诽谤你?”可可一声轻轻的嘲弄大笑,“贺正彻你真他妈不是男人,记得我为了你,和家里闹翻那一天,你说过,你如果负了我,你就……”

可可说脏话耶,精彩!

安子茗刚想拍手喝彩,没想到“啪”的一声巨响,可可摔在了地上。

“你他妈烦不烦?”房间里,整个空气都冻结了。

可可抚着顿时红肿了半边的小脸,坐在地上,仰头用陌生的目光,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嘴巴麻木的吐出来未说完的四个字,“……不得好死……”

女人是笨蛋吗?过去能让你感动到流眼泪的誓言,现在连自己重复起来,为什么也这么可笑?

可笑、可笑、可笑……

贺正彻也吃惊的望着自己失控的手掌。

如果、如果、她不是一直这么烦,不停地把过去的是挖出来说,他也不会打她……

再“啪”的一声巨响,这一巴掌,反而是“小三”轰的。

“贺正彻我看错你了,会打老婆的男人真他妈不是人!”小三唾弃了一口,甩了一下头,潇洒而去。

“纱纱,你听我解释!”那个臭男人,居然追了出去。

“好笑!真的太好笑!”可可大笑出声,笑出眼泪,一张红肿了半边的脸,显得越发刺眼。

一出抓奸的可笑戏码,居然是这样落下了帷幕。

“可可……”茗茗蹲在了她身边,环住她的肩膀,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

“痛不痛?”茗茗摸着她红肿了半边的清理容颜,自己也掉下了眼泪。

为一个男人奉献了自己的青春、前途、自我,为什么,换来的是这样的局面?

“他以为,我不会离婚,他就是吃准了,我不敢离!”可可扯着她的手,大哭。

当年为了一个男人,闹到家变,闹到这么轰轰烈烈、义无反顾,好不容易,这几年父母才渐渐接受了当年她的决定,现在,又怎么能这么惨淡收尾?

离婚,不是两个字这么简单。

社会的目光,亲友的嘲笑,年迈父母的心痛,这么多要面对的问题,不是能意气用事,说离就离的啊!

男人就是抓住了女人的死穴,才敢这么嚣张?!

“晚上,我陪你,先回家吧。”她能说什么?她知道如果让自己离婚,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法。

也许,梁梓析说的是对的,如果不想失去,糊里糊涂的不更好?起码,现在不用心痛,不甘到了灭顶。

“我不甘啊,茗茗!”可可用力握着她手腕的力度,很大很大。

“我知道,我知道……”哪个女人,会甘心?!天杀的男人!

“出轨,是吧,找’新鲜‘是吧?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突然,可可忿忿的站了起来。

“可可……”她想做什么?

“除了他,我没有过其他男人,真为自己觉得悲哀!”可可开始愤怒的钻牛角尖,“茗茗,我要报复!”

“可可,你在说什么啊……”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因为生气乱报复?你冷静点?”茗茗慌了。

“不!我要找男人上床,随便哪个男人都可以!”

“可可!”

她拉也拉不出她,只见可可飞奔而出,居然冲动的冲到对面,一直流着眼泪,疯狂的用力拍着对面房客的门。

“可可,不要!”她拉可可,但是,一把被她推开。

“找哪位?”房门疑惑的被拉开了,对方正穿着白色浴袍,显然刚沐浴完的样子,透露着一股清新。

一张非常非常俊美,斯文的脸孔,他见到门外的她们楞了一下,“茗……”收住口,他没有再喊下去。

茗茗也愣住了,这是什么缘分?居然是VIP会所里见到那位很眼熟的俊美男子。

“有事吗?”他温和、疑惑的问,掩藏激动。

情绪处于崩溃状态的可可,一点也没有认出他,一把扯住他浴袍的衣领,激动、疯狂的问,“先生,我找一夜情吗?先生,你需要妓女吗?我免费,我全部都免费!”

他张大嘴巴,整个人呆住。

第十六章

为了她,他第一次做“坏孩子”。

一张俊美,斯文的脸孔,因为尴尬,顿时长得通红,“我……我……”可怜的内向又害羞的男人,都被吓到说不出话来了,只能不停地尴尬摆手。

他求救的目光,一直不断的的向安子茗投射。

在那样的目光里,安子茗觉得那股奇怪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又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她以前到底认识她吗?

“为什么不要?难道在你们男人眼里,我真的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嘛?”可可还一直扯着他的浴袍衣领,绝望的问。

真的是这样吗?现在的她,邋遢到免费送上门,也让人没胃口?

男人,不是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吗?

她的心里现在堵得慌,多年的委屈现在变成郁结,她什么也不求,只求公平!

通过报复,她要公平!

“可可,你别这样!快别勉强别人!快放开人家啦!”茗茗着急的制止着他。

她都没看到人家快羞愧而亡了吗?

“勉强?”终于,可可失神的一点点松开了他。“我不勉强别人!他想离,就离吧……我不稀罕……我不稀罕……”

一得到自由,陈峰赶紧尴尬的拉好自己的浴袍。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用眼神询问安子茗。

我的朋友出了一点事!真的很抱歉。

她无声的用口型回复他。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应该是陌生人,她却觉得和眼前的男子好像早就认识了好久好久一样。

“我不稀罕!我还有我的人生,从此以后胡可,要潇潇洒洒自己的人生!”可可象在安慰、说服自己一样,不断的自言自语,自我安慰着。

“可是,为什么,我胸口的这一股愤怒始终压制不下?为什么,我想要冷静,却一直想要堕落、放纵的冲动?”可可惨淡的一笑,在茗茗忧心忡忡的眼神下,一步又一步的后退,不知不觉中推到电梯门边,“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如果今晚,不做点什么,我真的会发疯!”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抛入了电梯。

“可可!”安子茗大失所惊,慌忙的跑过去想拉回她。

但是,迟了一步,任她怎么掰,电梯门已经关上,一路向下。

安子茗急忙想冲向安全楼梯,想追下去,却被陈峰制止。

“不行,楼梯太黑,太不安全了!而且你穿着高跟鞋,从三十几楼跑下去,肯定会扭到脚!”她和他又不熟,就算会扭到脚,关他什么事?

但是,她已经心急到根本没时间和他废话,“她会出事的!”

“听话,你快去按电梯,我去换衣服陪你去找她!”陈风说完,已经松开了她,回房间里快速的换好衣服。

他换好衣服匆匆跑出来时,果然,门口已经没有人。

茗茗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性子记得不得了,又不喜欢听话。

他苦笑,急忙去按电梯。

电梯一到,他焦急的不停看着往下跳跃的数字版。

这一次,还会失去他的踪迹吗?

不要!就算永远只能做朋友……

电梯门一开,他一冲出去,就刚巧看到某个“不乖”的家伙,狼狈的一拐一拐的走出安全门。

连他都不自知,自己的唇角慢慢的上扬着。

“不乖”的家伙已经拐着脚,跑向自己的小甲壳虫,他看到后面挂着大大的“实习”两字,俊美的眉,蹙了一下。

他快步上前,一把夺走了她的钥匙,“我来开车!”

安子茗望了望骤然空空如己的手掌。

他真的下来了?这男人,是不是对陌生人太热心过头?而且太自来熟?她和他又不熟……

梁梓析曾让她多看看警训……

但是,非常奇怪的感觉,她一点也没有觉得眼前的男人可能是坏人。

反而,莫名的让人能觉得依靠。

她没有犹豫,“砰砰砰”的急忙跑向副驾驶座。

其实她很讨厌开车,学车的时候就整个嘴巴翘到老高,要不是梁梓析一直逼她,以后如果有了小孩,会开车的话,就能方便接送孩子上下课为由,硬逼怕她这懒人学车,还她一“毕业”,马上就买了车让她“独立”。

孩子、孩子、孩子……一念及,好像将来生活的每一个步伐,梁梓析都早就计划好了,只要按着计划,按部就班的前进就好。

“你朋友会去哪里?”陈峰一发动车,马上问她。

可可会去哪里?

安子茗愣了又愣。

除了那个臭男人,可可其实没有家。

那年,因为那个臭男人,她牺牲了自己的学业,父母一气之下,将她赶出了家门,这几年,偶尔听说她的父母语气有软化的可能,但是逢年过节,她的父母一次也没主动邀她回家共度天伦之乐。

说穿了,她父母一直替她不平,这口气,也一直下不来。

但是,除了娘家,她又能去哪?

“我们先去环北西路!”只是先去试一下。

他点头,启动车,汽车往着正确的方向驰去,却问了很奇怪的一句,“环北西路车子能拐进去?我记得那条弄堂很小……”

环北西路城市道路建设都有十年了啊!

安子茗偏头看他,直直的目光,盯得他不好意思。

他又说错了什么?

“你外星球来的啊?!”

他被她一句话堵得,脸又红了起来。

他没说错话啊?!

“环北西路不是靠近××影院那条路?那是条很小的夜市街啊?”小时候他和她常常带着零花钱去买敲糖吃,通常阿姨给她的零花不多,她很穷,嘴巴又馋,才没吃几颗敲糖,口袋就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