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贪恋了他秘密,收留了他回忆,我不该让他为难吧——
我他奶奶个熊,难不成要圣母了我?
那句“没关系”,死活,死活,就是出不了口。
人群之中,我看见艾寻欢他站在尽头,他走来,站定。
艾小萌放开了云清,云清手帕在我眼前晃悠着,缝隙之间,我看见艾寻欢一沉不变表情。
艾寻欢,你带我走了吧。
这让我如坐着过山车夜晚,请让它终结。
我要呼呼大睡一觉,然后明天若无其事去上班。
艾总,让我走吧。
游戏一场,何必计较。真实之中,又能有何不同?
我闻到了云清手帕子里面那股得意味道,然后这手帕子在我眼前忽飞走了,取而代之,是艾寻欢霸道吻——
他亲吻着那红酒痕迹,从我额头,一路到了我嘴唇。
他吻是冷。
亦或是我脸太热。
我想,围观群众,多了一些。
差不多就是,整个欢场职工。
他把我抵在窗台栏杆上,他手漫入我头发,他手挽过了我腰——
怎么赤裸裸,怎么鲜活,他怎么演示,然后野兽一般侧过脸,瞪着云清,低声,沙哑。
“我是故意。”
33一马平川
我们双双跌倒在沙发上啃在了一起的时候,距离上一次嘴唇的亲密接触,不过三十八分钟。
我们用了三十八分钟飞车回家。
他的家,也是我的家。
他买下了这里,我住在这里。
这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我们只是双双沉重地呼吸着,他不肯看我,我也不肯看他,甚至连上楼,都是一前一后未曾有过片刻肢体的纠缠——
我们都知道,我们都到了临界点。我们是自己身体最强大的主人,而,将我们变成最卑微的奴仆。
我摩挲着口袋里面钥匙的时候,感觉门上那个洞颇有寓意,他大手撑门上,把我压在上面,不断地撩拨着我,让我火烧火烧的。
他用实际行动向我证明,我是个风骚的娘们。
钥匙入孔的那瞬间,我脸红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又一次的,将我凌空夹带而起,不由分说地往沙发上一扔,后脚跟潇洒的一带门,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宛若上个月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次,一切宛若原景重现——
只是这一次,窗外不再有娱乐记者,而我们眼里都放着精光,写满了两个字。
我要。
他的手摸进我的小礼服裙的时候,我连浑身的悸动都无法控制。
我抓着他的衬衫,他的西服外套被褪到一半,硬硬地僵持在我们之间,他顾不得,我也再顾不得,激情一旦被点燃,谁都停不下来——
原来,相爱是一种惯性。
至少,在肌肤之亲的这样的时刻,一旦冲出去,就刹不住车。
下一秒,只能任由本能带着我们血肉横飞。
我贪恋着他的温度,那口感不算太好的散发着红酒味道的嘴唇,那还有点细细胡渣子的下巴,那随着他抽吸会支出骨头的脖子,那衬衣上淡淡的味道——
我在他的吻一路攻城略地的同时,很不客气地从裤子里面拽出他的衬衣,双手抚摸上他的六块腹肌时,伴随着他埋头在我耳边的一声沙哑的低吼,那第一天在公司清晨偶遇的场景,几乎是历历在目——
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等等——”
我知道这个时间打断艾寻欢是很不道德的,也是没有可能性的。
他仿佛也随着记忆回到那个时候,于是他如法炮制的,撕开了我的礼服,这一回没有扣子在地上打转,却有着线头骚着他的呼吸,然后他从裤子口袋摸出直板手机,冲着我一照——
“涂龙斩,你里面怎么还穿着Hello Kitty的——”
所以,我才叫你等等的嘛!
我怎么知道你今晚会英雄救美,我又怎么知道我已经不能自拔,我更加无法料到暧昧调戏和只有一步之遥——
一不留神,我们就进门扑倒翻滚纠缠了。
让我准备准备的时间都没给。
“要不我们重来?”
“你说什么?!”
“——难道你不想一切完美一点么?”
艾寻欢依旧猛虎下山一般,岿然不动,我颤抖着说,“这还是我的那个第一次”
这句话,宛如一阵兴奋剂,让艾寻欢他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嘶鸣,而他的某个不安分的东西,也难以自控地撞了一下我。
这家伙,反射得还真是迅速,神经通道是何其的发达啊!
“快去快回。”他不情愿地留出一个让我脱身的空隙,嘴一路低吻着我的肌肤向上滑去,引起我一阵悸动。
我想,这暖气是越来越不给力了,我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惦着脚一路小跑回屋子,死死按住门,心没由来的疯狂的蹦起来。
一种叫做理智的东西,终于回归颅腔。
我们这是在干什么?不过就是当众的一个吻,怎么就一路燎原到了这般田地?
而今,我,二十七岁的涂龙斩,终于要
冷静,涂龙斩,冷静,迅速去找你压箱底的性感内衣!
我手忙脚乱地把电脑主机下面垫着的储存箱拉了出来,储存箱太久没有搬动,已经落满了灰尘。月光之中,灰尘飞舞,我化着烟熏妆,胸前礼服撕扯成两半,裙子被卷到屁股上——
这幅造型,着实诡异而诱惑。
我手持胸衣一转身,不知何时身后的房门已经大开,门外站着那个同样衣衫不整的男人。
他的眼睛,由上而下,一寸一寸,激吻着我的肌肤,啃噬到我的骨头。
彼时彼刻,他说,一马平川。
今时今刻,他说,阿斩,我要做那匹马。
他向我扑过来,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才叫做,洪水猛兽。
我手上紧紧拽着的那个粉红色性感内衣,它并没有排上用场,因为不到一秒,Hello Kitty就壮烈牺牲了。
月亮毫不客气地把追光都打在了我的胸前,我突地意识到,躺平对我来说,并不是个好姿势——
原本还是有点胸部肌肉的,这么一趟,真的是从肚脐眼一条直线看见了下巴了。
艾寻欢舔了舔嘴唇,我颤颤悠悠地说:
“要不我们重来?”
“你说什么?!”
“待我去挂个窗帘——”
我起身,他两只手大力地把我按在床上,就像只刚刚捕到了食物的野兽,高高挺起的优雅的脖子,一点点地垂下来,他微微一笑:
“没事,我还有其他验货途径。”
我并未意识到他此番话的意思,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长驱直入,游走在我的大腿之间——
一股燥热的暖流逆行而上,从我的小腹,一把火似的,烧了上来——
我发誓,我并没有听见自己的呻吟。
可是艾寻欢坚定的说,我吟了。
而且,这就是他最终下决心“办”了我的驱动力。
我始终认为这是个借口,只是后来我已无法考证,当艾寻欢一遍遍在我耳边模仿那“呻吟”时,我除了面红耳赤缩成一团任由摆布,别无他法。
我是个没出息的女人。
他是个有气力的男人。
当他抱住了我,全身都紧绷着凝聚着所有的力气时,我知道,这一回,是要真刀真枪的来了——
他来了。
我高八度地叫出了声,他低八度地闷闷地哼着,我的指甲都扣进了他的背,我的牙齿锋利地切入他的肩膀,我在他喘息的时候痉挛着,我知道,城门失守,后面的滔滔攻势会随着这撞门的第一闯源源不绝——
那一天,他进攻一次,我就咬他一次,咬到最后,他也叫了起来。
我实在不知道,他是因为太欢乐了,还是因为肩头一片血肉模糊了。
我想,他大抵是,痛并快乐着。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确定了他没有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看,我才翻身过来。
我。
破雏了。
手里还紧紧拽着那没派上用场的粉红色胸衣,它就像面破败的旗子,宣誓着绮丽的盟誓。
门开着,脚步声坚定而悠长。我看见他端着两个盘子远远地从厨房走过来,阳光大好着,他穿着条长裤,外加一围裙
纸巾,纸巾在哪里
“都怪你,我我我流了好多血——”
他看着我,不明深意地笑着,很是得意,我后知后觉,捂着鼻子红着脸,“鼻血啦——”
“一样都是血。”
我羞得用被子盖住了脸,他继续说着:“里面还有我贡献的血。”
我探出头,他微微转过身,“看,你的血牙印啊。”
“你活该。”
我飞快地竖起身子夺过那两盘子荷包蛋,“都是我的,不给你吃。”
他微笑着看着我,“看着你,我就吃饱了。”
我低头一看,我光洁溜溜的,露的真彻底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饿——”艾寻欢他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彩,我一抖,荷包蛋壮烈牺牲给了床单。
我还是在上班途中买了早餐吃。
艾寻欢的车就停在我身边,拉风的男人,拉风的车,让我也觉得自己很拉风。
我今天穿了很拉风的女式大衣,而不是男款运动羽绒服。
我今天穿了长靴,而不是运动鞋。
我今天戴了耳环,而不是耳机。
我今天买的鸡蛋灌饼没有加双份的里脊,我今天是个地道的女人。
所以,在那个一直瞟着我的小贩和老婆窃窃私语说我很“娘娘腔”的时候,我很淑女地回敬了一句:“干汝母之屁事!”
我心情大好,好到让我忘记了今天我要面对公司上下一百个多张嘴巴,好到我居然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跟艾寻欢一起走出了地下停车场。
我们被蜂拥而来的记者给洗礼了。
我多么希望我可以脚踩运动鞋靠着一身厚实的羽绒服拼杀出去——
我失策了。
艾寻欢将我护在怀里,大步流星地朝私人电梯走去,我知道那是平常廖凡和更高级别的头头来的时候才能乘坐的vip电梯,我稀里糊涂被艾寻欢夹带进去的时候,几乎要被里面金碧辉煌的装潢给晃瞎了眼。
无数闪光灯挤在慢慢合闭的电梯门缝里面,朝着我们做最后一番扫射。
叶欢学长双手在身前交叉,是那样的淡定,艾寻欢整理了一下西装,侧目看了一眼他,又看了看我,咳嗽了两声。
“你们应该挂个窗帘。”
“艳照都被你买下来了吧?”
“已经给了封口费。”
“恩。其实我只是想照片送到董事长面前去罢了,是谁拍的,我无所谓。”艾寻欢耸耸肩,“我身材好。”
“的确,你倒是把阿斩挡了个严严实实的。”
“怎么,你也想看哪?”
“艾寻欢,正经点。”
抱歉,那个,您二位在说啥?
我目瞪口呆的听着这天之骄子二人组的非人类对话。
“阿斩,我想这事儿早晚都得让两家人知道的。”艾寻欢眯着眼睛,“况且,昨天那情况,我的确忍不到挂窗帘了”
“STOP!S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