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着工作了吗?”

“恩。”我说。

“做什么呢?”

“看门。”我说。

她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半天后才问:“你又打架了?”

这次我真的不说话了。

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什么都不用说。

我撇了瞥嘴,好象回到了小时候,想哭又哭不出来似的,憋屈的厉害,我妈还在那吆喝我。

出她家门的时候,她忽然问我:“你现在在哪工作?”

我说了个地方。

她听了皱了下眉,“那地方住的人都挺不好惹的,别跟他们干了,换个别的吧!”

“恩。”我说,又补了句:“等我一换好,就告诉你。”

“下次别给我送苹果了。”她说。

我答应,可下次我还得送苹果。

她就站那笑笑,看我拐了弯,再也看不见。

我抹了把脸,真他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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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溜达着到处晃荡,最后我还是回了家。

我妈给我开的门,一句话不说。

我不干这事已经三年来,看来这下又唤起我妈的记忆了,她一句话不说,敞开了门就回卧室。

我爸在客厅里坐着。

“爸!”我叫。

他扫我一眼,低头。

地上有个包。

我拿了包,走出去。

回了那个到处都是小屏幕的房子里,倒头就睡。

夜里一点了。

我睡的很沉。

第二天,二号狼狗来的时候我才醒。

他看着我:“去,给小全倒个歉去。”

我楞了住。

“就你打的那位,鼻子有点歪,人家可是靠脸吃饭的。”二号狼狗提醒我。

我操,你他妈让我给小白脸子道歉去,忒不把我当人看了,老子不去。

我翻了个身接着睡。

二号狼狗也不说别的。

我以为他走了,刚起身,发现他就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你他妈看一老爷们睡觉有意思啊!”

“人家等我回话呢!我要一说你不去,你知道后果吗?”

我呆了呆,然后坐起来,骂骂咧咧的。

“到里边嘴巴可得放老实点。”

我穿好了衣服,把手一抄就去了,早几年,老子见一个花一个!

进了里边,才发现大沙发上就坐着三个人。

林丰、那姓李的小子,还有小白脸。

小白脸正蹭着姓李的腿,那个恶心劲就别提了。

林丰手里拿着份报纸,也不说话。

就听李混蛋那搂着小白脸子不阴不阳的叫:“这人不来了吗?你就鼻子肿了点,我给你钱整整,没准还能整的更好看点呢!”

我虎着脸走过去。

姓李的小子就拍拍那小白脸的屁股。

饶是老子见过世面的,也经不住这样的刺激。

那叫小全的崽子就绷起来,冲过来就照我来俩耳光。

我耳朵嗡了下,使得劲也不算大,可顶不住,我昨个就受了伤。

我就那站着。

一声不吭。

小白脸子甩了甩手,嘴里嘀咕着:“皮真厚。”

就听后边姓李的笑。

“没你事了。”林丰这才放下报纸,对身边那俩人说:“走,去美美那,听说她刚买了副画。”

“饶了我吧!我顶不喜欢那个调调,还不如开车兜圈呢!”

我转了头走,扫了眼二号大狼狗。

他在那耷拉眼皮跟他主子一个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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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只盼着王叔早日把我从这狗日的地方救出来。

林丰还找我玩牌,老子玩的没劲,也不怎么说话。

他也看出来了,后来就不找我玩了。

我就闷小屋子里呆着。

时间过的忒慢,我正晃着,就听见有人敲我大铁门。我从窗子那探出脑袋。

“敲……”屁字刚露了半边,我就硬咽了下,我看见小白脸在那斜了脑袋看我。

“你,叫你呢!出来。”他说,点点自己脚面。

我走出去,心说,你他妈还没完了!?

他看着我笑,然后忽然低了头。

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走近的。

“真肿的跟猪头似的。”

我不吭声。

他在拿手锄我肩膀。

我忍。

“真够孬种的。”他笑着,顿了下,说:“看不出是拿着菜刀剁人的主。”

我楞了。

他在那看我。

我耷拉着脑袋,脑袋嗡嗡的。

“不过你放心,我不找你麻烦了,今天上午刚接了个电话,露姐求到我这了,说没准遇见个看门的,叫我照应着点……”

我飞块抬眼看他。

“你是露姐什么人,她相好?”他继续说,“你怎么把露姐弄伏侍的,我们那就她恨……”

他没说完话,我一脚蹬他肚子上,冲他老二就是两脚。

他都叫不出声来。

妈的,老子又跺了他几脚。

这次真叫你见了血。

我恨恨的想。

操你大爷!

等大狼狗跑过来抱住我的时候,那小子已经躺地上光出的气了。

我挣脱开大狼狗们,边动边说:“都他妈放开。”声音没有起伏,我这人自小的毛病,越生气激动越冷静,话越说的流利。

上小学那回子,看了本小说,讲成一个侠客就要稳,临危不惧,老子自从看了那本书后,老爸越往死里打我,我越一声不吭,结果我越被打的惨,这毛病一定用也没有,却改不了了。

那帮子大狼狗就放开了,倒不是因为我的话。

林丰耷拉着眼角础那了。

我什么话都不说,拍拍裤角,那上面沾可点土星。

“怎么了?”林丰问。

我鼓起一块腮帮子,“打狗呢!”

抬了眼看他。

林丰什么话都没说,连回话都没有,转身走了。

二号狼狗扫我一眼,似要对我说什么话,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老子就凉在那,那叫唤的小子早已经叫人架走了。

我在那掏出根烟来,美美的抽了一口。

痛快,真他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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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架到小黑屋子的时候,蒙着眼,就跟所有警匪片演的一样,在一破旧仓库里,按把椅子,四周站几个胳膊粗的老爷们,然后头在那阴险的笑。

老子现在就这么被绑在椅子上。

这次没那小白脸,姓李的做阵。

一个喽罗样的小子在那哆嗦,“李少,上次的事还没清呢!老爷子呢……”

姓李的一脚把他踢流跟头。

我在那看着笑出声了。

姓李的站起来,就一耳光,抽得我头晕目眩。

“你他妈笑屁啊笑!”他在那说,甩了甩手。

“你有什么本事,就会仗着人多,有本事你跟我单挑。”

他听我这话,笑了,一扬脖,“给他松开。多半年了,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看他那德行和那一块块的肌肉,我就知道这小子不是善茬子。

我甩甩有点木的胳膊。

他在那不动,意思是等我出招。

我也不动,我得回复回复力气,来的路上没少挨折腾,坐着车的时候,有个混蛋一个劲的揣我屁股,不让我坐也不让我坐,半蹲不蹲的,真他妈缺德。

他飞起就是一脚。

我侧身躲过,也不去抓他的脚腕子,打过架的都知道,这么硬的脚,别说是拿手抓,就是那桌面顶,也顶不住。

他又飞起一脚。

我照应躲。

一连躲了他四脚。

他急了,嘴里骂道:“你他妈属王八的。”

“没你壳亮。”我说。

他拿手够我,可他还没够着我,我已经跑他身后边去了,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只用了三分力,但也足够他来个狗吃屎的。

头三招就看出来了,他练的绝对是那种又恨又毒的招子,就是那种不怎么学招数,就光练怎么打人的,特他妈阴损。跟我学的不一样,我小时候老妈抽风,要治疗我好动的毛病,逼着我跟一帮子老太太们学了三年太极,后来有个练剑的老头看见我了,拉我在一边和他对练过半年的剑,再后来初中那回学校阻止了个散打班,我也跟着蹭了一学期的课。没门没派的,打了上千场架,真刀真枪的过了几次场子,老子在当地也算闯出了名堂,不光是板砖狠,老子的拳脚也够人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