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回公司上班,三个礼拜的长假之后,积了不少事情,手脚不停的忙了一个上午。吃午饭的时候,给同事看在巴黎拍的照片,几个姑娘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表示艳羡。似乎一切正常,但我心里知道那封邮件,我仍旧留在收件箱的封:“你好,你是程雯璟吗?我是周君彦,我在纽约。” 每次回到办公桌电脑前面,它就安静的横在那里,我装作没看见。
三天之后又一封同一个发件人的邮件跳出来,“Sa u in Madison Avenue this morning.” 他说过会来找我,真的来了。不仅在纽约,而且就在曼哈顿。这个区区几百万人口的小岛,我们可能在任何时刻在任何地点不期而遇。有的时候,他就看着我,只是我不知道。鼠标在reply和delete中间来回反复,最后点了reply。光标在一片空白当中跳动,我删删改改,最后只是简单的写:“Ho are you recently?Every thing goes ell?”,然后在再一次犹豫之前发出了邮件。至少在那一刻,我没有更多的企图,这的确就是我唯一想对他说的话。
2008-10-30 11:22:29(第54楼)
40)
没有半小时,回信来了:“1pm, lobby, let me kno if u can’t make it.”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简单的话让我想起Tear my clothes apart and fill me up, no。好像都是轻轻的说的,但却是命令的语气。就像前戏里说Take off your clothes这样命令的语气。我对着电脑发呆,一个同事经过我的座位,说:你脸怎么那么红?我伸手摸,脸是烫的手冰凉。接下去的几个小时,脑子里木木的做事,手始终没有暖起来。到吃饭的时间,办公室里的人逐渐走光了,有人招呼我一起去餐厅,我说已经约了人。却还没决定究竟要不要去赴这个约会。
电脑时钟显示1点零一分,我还在纠结。零五分,我开始想象周君彦站在楼下四处张望的样子,我不知道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模样,想来4年时间一定会改变许多。但在我的想象里,那个站在楼下人群中等我的人是多年前虹桥机场里那个呆呆的看着我远行的少年,脸上带着一种小孩子一样的失落的表情。当那个表情渐渐浮现的时候,我拿了衣服和包冲出办公室,搭电梯下到底楼。电梯门打开,我走出去,几乎立刻就看到了那个高个子的身影。站在初秋冷冷清清的阳光里面,没有四处张望,反而低着头,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好像肯定我会出现,会一眼看到他。
我有种要退回去的冲动,但又觉得那样做实在很蠢。就装作一副单纯的老同学重逢的样子,笑着走过去,拿包包在他身上打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到我,也绽开一个同样单纯的笑容,说了声“嗨,还没吃午饭吧。”然后就说带我去吃饭。正是饭点儿,我们在人群里走着,没说什么话,没有拉手,时不时的被路上的行人隔开。我注意看他,他穿的非常漂亮,深灰色西服,白衬衫有精致的斜纹,没有打领带。跟林晰在一起久了,我几乎可以在一群男人里面一眼分辨出穿2000刀名牌西服的得意青年,5000刀高级定制西服的成功中年,以及其他不入流的路人甲乙丙丁。而眼前这一身行头足可以叫这个23岁青年不会在任何体面场合露怯,他的境况一定跟几年前说“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截然不同了。
果不其然,他把我带进附近一间五星酒店的餐厅,熟门熟路的选了一个角落里的两人位坐定,点了菜。他的英语说的非常好听,不太美式,也不带其他任何口音。
等菜的时候,我问他:“怎么找到我的?”
“上个月在机场看到你了,你拿了个有你们firm logo的旅行袋,我们公司刚好请了你们做审计,我拜托其中一个审计员查纽约Office,surname Cheng,initial W J的邮件地址,只有你一个。”他不紧不慢的解释。
“你在纽约工作?”我问。
“暂时的。我还在Ann Arbor读书,明年毕业。”
“Michigan大学?”我问,他点头。
菜上来了,我完全没有胃口,但还是一口接一口的吃。每一口都到不了胃里,全都堆在心口上,越来越重,几乎透不过气来。
“韩晓耕也在那里吧。”我终于说出来。
他不回答,一只手伸过来拉我的手,我躲开,一把色拉叉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2008-10-30 14:01:16(第55楼)
41)
威打麻利的过来换了干净的给我,有外人在近旁让我冷静了一点。都是4年前的事情了,我有什么理由不让他们在一起?
“不管怎么样,我们总还是朋友对吗?”他也很凑巧刚好说了这么一句。
我点头,对他笑笑,觉得自己笑得实在尴尬,就说要去一下洗手间。厕所里正好没人,于是站在洗手台前对的镜子里的自己说:就这一顿饭,吃完了就,忍忍就过去了,然后就跟我亲爱的好好过日子。整一下头发出来,回去却发现周君彦不在座位上。威打过来指指一个靠窗的位子,周君彦正站在那里跟两个男人讲话,其中一个身边坐了个模特模样的艳女,一副厌倦的样子看着他们讲话。我走过去,准备告辞走人。
周君彦看见我,伸手把我揽过去,介绍说:这是XX audit firm的程雯瑾小姐。然后又对我说,这是Mr. XX,那是Mr. YY。我名字一个都没记住,敷衍着点点头。
那个Mr. XX却挑起一边眉毛对我说:“Small orld.” 我茫然的看着他,他又说:“You oe me a botie.” 我想起来那个新年派对,世界真的好小。
周君彦和Mr.YY很惊讶我们认识,我赶紧说就见过两次,不算认识。Mr.XX拿名片出来给我,一张很厚的奶白色卡片,上面印着这家酒店的logo,他的名字Alexander Huderson,一个手机号码,没有任何头衔或是职务。
周君彦笑着说,你真有面子啊,我这么久了也没有拿到Mr. Huderson的名片。
我有点反感他这种逢场作戏溜须拍马的样子,简直不忍心看他,于是带点儿不屑的笑着对Mr.Huderson说:“Am I supposed to be impressed? Mr. Huderson.”
“Call me Alex.” 他一本正经的回答,然后对周君彦说,“Cards only for the girls.”
我马上接着说,我还要回去上班,先告辞了。周君彦却一把拉住我,在我耳边轻声说:行政公寓1115。然后把一张门卡塞在我手里。
2008-10-30 15:01:53(第56楼)
42)
又是那样的语气,轻轻的却像是道命令。说得我膝盖软了一下。我不知道这4年他怎么过的,反正他早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雅俗共赏的三好学生了。一身昂贵行头,举止潇洒老练,神情里却带着更多晦暗和复杂的东西。我不想给自己的行为找任何借口,出于一种复杂的欲望——情感上的身体上的,以及去了解他的生活的欲望,那个中午,在酒店executive lounge纠结了十分钟之后,我去了他的房间。
1115沉重的樱桃木门后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套间,房间里隐约飘散着一股广檀香味儿。经典的美式大都会风格,成熟华贵,相比之下我和林晰的公寓就好像两个大学生合租的房间。套间里自带一个半开放式的厨房,和一间宽敞的浴室。我细细的看房间里每一个角落。厨房的水池里放着一副用过的咖啡杯碟没有洗,我脱掉西服上衣,卷起衬衣袖子,打开水龙头把杯子和碟子仔细的洗干净,放在沥水篮上。然后走进浴室,洗手台上一个银碟子里放着两副袖口一只棕色皮表带的PATEK PHILIPPE,表的背面用娟秀的斜体字刻着To beloved Yan。我几乎笑出声来,太讽刺了,我原本以为林晰才会过着这样的日子。心里倒开始有一些释然,都已经这样了,各过各的吧,还纠结什么呀。
这时却又看见旁边玻璃隔架上一个熟悉的黑色圆形瓶子,上面是金色花朵图案的瓶盖,Arpege de Lanvin,我伸手拿下来,打开,对着面前的空气按了一下喷头,佛手柑、橙花、伊兰和玫瑰…几乎背得出这一层一层展开的气息,最后剩下的就是广藿香和檀香,我突然明白刚才闻到的香味是什么了。
门响了卡达一声,我从镜子里面看到周君彦进来。他在浴室门口停了一下,然后朝我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空气里弥漫着勾起回忆的味道,Arpege指的是古典吉他弹奏出的舒缓的琶音,而在那一刻却更像绷紧的琴弦,一触即断。
“为什么藏了瓶女香?”我问他。
他低下头,闭上眼睛,鼻子和嘴唇贴着我耳边的头发,轻轻的说:“你不知道我找了多久。”
“香水?还是我?”
他轻轻的笑了一下,每一次呼吸都撩拨着我的耳垂和脖子。“你告诉我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这个牌子,名字也没听清。一直凭着记忆在找,到处找,别人总是问我为什么那么喜欢香水,而且还是女香。”他继续说,“后来,有一天在Ann Arbor一条街上走着的时候,我突然又闻到这个味道,一个女人从我身边跑过去,上了一辆电车,我一直追到下一站,问她用的是哪种香水。疯了是不是?”他自嘲的笑,然后,一滴又一滴泪水落在我的肩膀上,发出很轻的声音,却又显得沉重异常。
他把我扳过去,想要吻我,一只手抓这我的胳膊,把我推到墙边,另一只手隔着我的衬衣贪婪的抓揉着我的胸部。那动作完全不是从前那样生涩笨拙,他已经很知道应该怎么把我的嘴唇分开,怎么挑逗我。有一瞬,我脑子空白了,想什么都不管任由他爱我或是蹂躏或是毁了我,浑身都软了,背靠着墙壁滑下来坐在地上,他也跟着跪下来。但不过一秒钟我心里就一阵反感,我转过头去躲他,用力推开他。
“你爱上别人了?”他红着眼睛问我。
我点头,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说:“而且你卖给别人了。”
我这么说,他反而平静下来,颓然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对我说:“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2008-10-30 17:14:34(第57楼)
43)
“帮我约Huderson面谈。”他继续说。
“我根本不认识他。”我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害怕,为他害怕,“你想干什么?”我问他。
“跟他要10亿。”
“人民币?”
“Dollars.”
我惊讶自己居然会笑起来,真的不是一个阶级的人了,“叫韩晓耕去约他吧。”我对他说。
他冷笑了一下,淡淡的说:“她什么都不是。”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反问,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扶着墙壁站起来。
“算帮我赎身。” 他说,然后站起来对着镜子整理衣服,一会儿又恢复到原来潇洒贵气的样子。
我觉得他这句么话真得很不要脸,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呆了。我说:“我真的要回去上班了。”拉好衬衫裙子转身走出去。他没有拦我,也走到门口,打开门,手指抚过我的头发,但什么都没说,跟我一起走出去。
从酒店到公司的路上,周君彦告诉我,他这次来纽约是想要做一件大事。
韩晓耕的爸爸经营的公司,10年前还只是一家负债的集体所有制3星级酒店,在90年代中期转成股份制,当时正是房地产低迷市场萧条时期,他靠各种或黑或白或灰的渠道得到大量贷款,迅速扩张。03年的时候,集团旗下已经有数十家下属企业,涉足高级酒店,旅游会务,房地产和建筑业,资产近百亿人民币。
董事会主席韩总喜欢玩大的,90年代末那拨海外上市的潮流他没赶上,因为彼时他的企业资产还不够资格,但一直没有断这个念头。02年初请了一家美国的投资顾问公司,希望通过反向收购的方式在借壳上市,但结果并不好,这家三流中介推荐收购的“壳”公司竟是一“粉壳”,也就是只能在Pink sheets market交易,声誉不佳的绩差企业。既不能算是真正的Listing pany,短期内也很难在私募市场融资。之前收购所花的钱算是白扔了。说到这里,周君彦不屑地说了一句“乡镇企业”。而他要做的是让排名前5的投资银行接手这个项目,然后找美国酒店业著名企业合资,真正在NASDAQ上市。
愿意做项目的投行已经搞定了,人家给他推荐了Huderson的酒店,但几个礼拜Huderson都没给他面谈的机会。
我听着没说话,走到公司楼下,问他:“你想让我干什么?跟他睡觉?”
他突然变得很严肃,没有说话就走了。我上楼,午休时间已经过了,一进办公室就有人找我做事。等我忙完回到位子上,看到收件箱里一封信邮件:I love you, but I must do this. Believe me, I ill never let anyone hurt you.
我盯着电脑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对自己说,今天是星期三,星期天晚上林晰就会来了,还有4个晚上4个白天。
2008-10-31 15:24:38(第58楼)
今天网不好,一直登不上,大家久等了
2008-10-31 15:26:10(第59楼)
44)
4个晚上3个白天过去,周君彦没有再来找我,也没有邮件。我努力集中精力工作,克制自己不要两分钟就按一次F9键。林晰打来电话,我忍不住走神,说的前言不搭后语,他问我怎么了,我就说:正在看新闻、在写东西老板明天要,或是刚吃了感冒药…挂了电话就骂自己是可耻的骗子。
星期天一大早,电话又响了。
“我晚上9点50到纽约。”他说。
“你回来我有一肚子话跟你讲。”我装得挺高兴。
“现在就讲,快叫肚子来听电话。”他开玩笑,声音听起来既轻松又兴奋。本来我也应该是这样的。
挂了电话,我随便吃了点东西,收拾房间,把到处乱丢的衣服鞋子包包收起来放好,该洗的洗掉。然后,虽然知道林晰不会看我电脑里的东西,从来没看过,但还是打开电脑,把周君彦发给我的3封邮件删掉。做完这些就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Greene街la Perla的橱窗里陈列着一件深红色的蕾丝睡裙,标价将近400美元,很短几乎透明,而且注定今晚会被撕破,还是没有犹豫就买下来。店里的Sales倒是说,黑发的姑娘穿红色最好看。
天黑下来,我回去,洗了澡,躺在床上。中饭晚饭都没有吃,胃开始隐隐痛起来。我不管它,一直睡到电话响起来,林晰说他到了,在出租车上。他走进家门的时候,我已经穿上那件红色的睡衣,在客厅中间正对大门的地方放一把高脚凳,坐着等他。
他把包和箱子放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瓶Beaujolais,走过来,离得我很近。我们几乎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他慢慢的把胳膊环抱过来,轻轻的把我揽在胸前,冰凉的酒瓶就贴着我的后背。我一点一点的浅浅的亲吻他的嘴唇,在他想要回吻我的时候突然躲开,退到几步之外,像他梦里一样抚摸自己的身体。“Tear my clothes apart and fill me up.” 我看着他轻轻地说,然后任由他走过来,抱起我,扔在床上,把我身上殷红的蕾丝和绸缎撕开,用手嘴唇甚至牙齿爱抚裸露出来的每一寸的皮肤。我也回应他,用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热情和耐力跟他做爱,一直到耗尽全部力气而心无杂念。
深夜的时候,我们泡在浴缸里喝那瓶Beaujolais酒,我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他也举着酒杯,沉默的看着我。最后,他把我抱上床去睡觉的时候,对我说:“你知道的,你什么都可以对我说。”我对他笑了笑,背过身,闭上眼睛,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梦里,我走在一条悠长的走廊里,脚步声回响。一边是窗,透着阴天灰暗的光线,一边是门,一扇接着一扇。我推开其中的一扇,里面却好像是夜晚,壁炉里火烧得正旺,林晰站在炉火前,伸手把我拉过去,撕开我的衣服,推倒在地板上,打开一个酒瓶,把酒倒在我身上,紫红色的柔滑的液体在小腹的凹陷处聚成一个小水洼,他伏下身去吮吸。我捧着他的脸颊,想要亲他,却发现身上的人变成了周君彦。他看着我,扬起一边嘴角,在我耳边说:The grand sho begins。
我一下惊醒过来,身上裹的床单湿了一片。
续45)
几年之后,每当回想那天晚上的情景,都叫我心痛。那个时刻的林晰那么爱我,同时也像所有沉浸在爱情里人那样敏锐,他感觉的到我隐藏的东西,It must be killing him that I’m hiding something from him。但在当时,内疚只是一闪而过,更多的是那个戒盒带来的紧张和惶恐。
我从没有想过婚姻,一直以来,觉得他也不是marriage kind。我们住在一起,相爱,并且保持忠诚,但是从来没有过任何明确的承诺。我们没有谈起过未来,他从来没有像那些恋爱中的男人那样说,以后我们会住在哪里,房子多大,有几个孩子。我们甚至不谈明年的计划,工作的度假的,一切随遇而安,让老天决定。
从一开始,他就极力避免一种情况的出现,那就是我依赖他,依赖到离不开的地步。他督促我念书,教我开车,帮我找工作,教训我存钱,叫我对自己好…所有这一切都指向同一个暗示,他不保证不离开我,但是希望我没有他也能过得好。我已经开始习惯这种态度了,他要干什么?
更深一层的是,我做了个决定,梦里做的,周君彦要演的那场大戏,我会帮他演,虽然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2008-11-01 06:46:51(第67楼)
[原创]这是一支别离的歌 -Ne York to Paris-全文完
46)
当天晚上,林晰工作到很晚,回来之后也没有拿出那个盒子来给我。我看着他打开行李,整理衣服杂物,然后行李袋和箱子放回壁橱里。那个黑色丝绒盒子就好像没有存在过一样,淹没在谁也不知道的角落里。我自嘲的想,有一天我老了,孤身一人,在酒吧喝酒喝到微醉,然后对身旁的陌生人说:once upon a time,也有过一个男人想向我求婚,不过我的醉态吓得他赶紧把戒指扔了。
第二天我回去上班。拿着Alexander Huderson的名片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上网查了他公司的总机号码,打过去,由总机转到他秘书那里。我说想跟她老板约个面谈的时间,报了自己的名字,留了手机号码。惴惴不安的等了一天,没有回音。第二天依旧没信儿,一直等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忍不住又打过去问,秘书说已经告诉老板了,他老人家还没说能不能排进日程里,非常和气,但同时暗示我这事儿八成没戏。
我受挫折了,想想也的确是这样,此人一天不知道要见多少女人,排着队见也得排到圣诞节,完全可以考虑装一个银行柜面用的queuing system,而一般人连排队的号码也拿不着。我豁出去了,拨了他名片上的手机号码。想了几声,我差不多打算挂断了,却有人接起来说:“Hello?”
我自报家门,Huderson在电话那头笑起来:“To phone calls in to days, I really should feel flattered.”
我支支吾吾的说想跟他约个时间面谈,强调在他的办公室。他理也没理我,说:“晚上九点,到39楼的酒吧来,你自己来,记得带个领结,你欠我的。”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其实想说上次那个蝴蝶结是我自己的,你就是帮我绑了一下,凭什么我要买个领结给你?但心里希望可以用一个领结搞定这件事情。
公司附近有个定制高级男装的铺子,因为目标客户不是我们这种朝九晚五的职员阶层,关门时间很早。我没等下班就溜出去一趟,在那里买了个最普通的黑领结,贵的要死。SA帮我装在黑色亚光的盒子里,白色缎带系了个漂亮的结。临走想起来自己根本不会打,男店员很好心的教我,让我在他脖子上试了两次。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好像猜到我要去玩什么关于领结的sex game。
2008-11-01 07:21:59(第68楼)
[原创]这是一支别离的歌 -Ne York to Paris-全文完
47)
回到办公室,继续做一点工作,但明显不在状态,只感觉到肾上腺素在起起落落。熬到7点钟,给林晰发消息说“今天加班,可能要很晚才能到家。”心里竟然有种离别之感。时间将近9点的时候,我在公司的洗手间里补了妆,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想想又扣回去了。想对着镜子练一会儿要讲的话,但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那个时候才发现根本不知道自己定下这个date ith the devil究竟为的是什么。墨迹了半小时,决定去了再说,毕竟是公共场合,我还有退路。
进酒店大堂的时候竟然看见Laura在Lounge等人,想躲来不及了,就打了个招呼。她在给一家杂志社做平面模特,来见总编的。我说我也是公事,老板跟同事都在楼上酒吧间了,我已经晚了,。
搭电梯上到39楼,酒吧很大,宁静幽雅。整一面都对着酒店的玻璃外墙,可以看见曼哈顿灿烂若繁星的夜景。因为不是那种时髦人来疯的地方,四下总共只有零零落落十来个顾客。走进去就听见钢琴声,从拉赫马尼诺夫转到Jazz。粗看了一下没有找到人,问酒保,他抬手指指窗边的三角钢琴。我看过去,果然就是Huderson坐在琴凳上演奏。巨大的黑色琴身在柔和光线里幽幽反光,他抬起头来看见我,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但手并没停下,继续弹琴。看到他我反而镇定了。我走过去,挨着他坐在琴凳上,然后从包里拿出那个装领结的盒子放在钢琴上。
Huderson停下来,拿过那个盒子,打开,看着我。我伸手拿出领结,绕在他脖子上,系一个漂亮的结,然后帮他整理衣领。他抓住我的一只手,在手指上印上一个吻,说:
“When I first sa you, you looked like a crazy teenage model protected by a knight in Prada. And the 2nd time, you suddenly turned to a Cinderella running aay before the midnight for her true love…”
“Am I that shallo?” 我反问,“But I’m really impressed that you still remember every details about a girl you met 4 years ago.”
“I have a good memory,” 他有点得意,“I can call the name of each staff in this building.”
“Because they all have a badge on their uniform ith their name on it?”我完全放开了,跟他开起玩笑。
他笑起来,然后正色说到: “I am a guy devoted to the pursuit of pleasure, but first of all a business man. You kno it’s impossible for me to mix up the business and the girls. So let’s get the things straight, hat do you ant for tonight?”
我想了想回答:“Actually, I have never thought about spending night here. I’m only hoping you returning a small favor for this botie, hich costs 2 day’s pay of a first year accountant like me.”
2008-11-02 16:24:50(第69楼)
[原创]这是一支别离的歌 -Ne York to Paris-全文完
续47)
“Favor? For yourself or for your friend?”
“Actually I don’t kno much about his plan, and I’m not expecting you giving him money or doing business ith him.”
他带着点笑容看着我,等我说下去。
“I ant you to give him 30 minutes, let him talk about his proposal, and ask him one question.”
“Thing’s getting funny. What’s the question?”
“Ask him to sacrifice me for his business plan. You kno ho to do this.”
“Why should I play this vicious & sick role? ”
“I may not kno a lot about the riches. But according to the films and the soap operas, they love the tisted tests of humanity.”
[ 本帖最后由 chantelchen 于 08-11-2 16:51 编辑 ]
2008-11-02 16:47:12(第70楼)
[原创]这是一支别离的歌 -Ne York to Paris-全文完
说一下更新的速度:
周一至周五每天写3段,3000至4000字左右。
周六一般都要去哈皮,写一段,1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