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内的热火朝天，欢天喜地。
外表，她呆坐在沙发上，时不时的“嘿嘿”一下，笑得耸肩，过后仍一脸呆滞。
安妮过来几回看到她都是这样。
她在脑海里对威廉说：“我为什么接不上楚楚？我找不到她的接入口。”
威廉：“我也找不到。似乎只能由她接入我们。”
安妮：“那她真的是第一代？”
威廉：“我想应该是的。她的表情比我们多，也比我们更细微。”
安妮：“是的。我发现她的眼珠转动在过去的六个小时里比我多38%，比你多23%。毫无疑问，哪怕她什么工作也没有，她的脑活动也比我们快。”
威廉：“所以，按照规律来看，她应该是我们的母亲。”
安妮很生气：“那我们应该比她更进化！她是一代，我们是二代！”
威廉：“可事实上，我怀疑先生在制作我们的时候，并没有完全照着一代来制作。所以我们在事实上应该比一代更落后。”
安妮：“……”
威廉：“这可能是技术上的问题，我们是无法更改的。”
安妮回头看楚楚。
“我还是决定要讨厌她。”所以她走过去，故意踢了一下楚楚面前的茶几，茶几上的杯子顺利的倒下，饮料淋了楚楚一脚都是。
楚楚回神，看了一眼脚，对安妮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这么笨？没长脑子吗？”
“……”安妮，“她真的是一代？她笨得都没发现我是故意的！！”
威廉：“……可能她是假装的。”
安妮盯着楚楚。
楚楚：“连道歉都不会说？你是不是没装过礼仪软件？我让孔明给你下一个好了！不用谢！”
安妮：“我要杀了她！”
威廉：“……”
☆、第107章 关机
楚楚用神速剪过片后很想立刻发到网上！
——然后就发现游戏主机是封闭的。
她不能从这里直接回去。
于是她跳起来对孔明说：“我要回去了！”她一口气剪出了十个片, 要回去血洗B站！
燕小六灭霸, 白展堂大超，西门小恨恨和大超和蝙蝠和铁罐四角恋！
——出于对小蜘蛛的爱护, 她没剪成五角已经算是很有良心了。
发上去以后就买赞买收藏买点击！第一个小时就全都刷到首页！然后就可以吸引别人来看了哈哈哈哈哈！
她就可以看一群人说“我的眼要瞎了”、“还挺带感的”、“开头见”……
太爽了！她以前发的点击就没有超过两位数的！明明她都刻意剪一堆狗血拉郎了，为什么没有人点进来看！
难道是拉郎拉得不够奇葩吗？她明明已经开动脑筋，尽量找不搭嘎的剪成CP了。
结果都没有人来看，辜负了她的辛苦！
孔明看她一个人孤坐半天，就知道她肯定会烦。
但她在这半天里的活动已经比她在游戏里的活动增加了64%。
不能让她回去。
他给威廉和安妮下令。
孔明：留下楚楚。
威廉和安妮接到命令后都有点吃惊。
威廉：先生想让楚楚留下为什么不直接对她说？
安妮：有钱人的怪癖。想看AI之前的互动。我注意到刚才先生一直盯着我们三个人, 他肯定都录下来还分析过了。
威廉：你说的对。我也注意到了。但我觉得先生不是因为这个才让我们去留下楚楚的。
安妮：那我去试探一下。
威廉看到安妮向楚楚走过去。没办法联接楚楚, 只能直接去找她说话。
他一直觉得他比安妮更先进。现在这就证明了这一点。
安妮走到楚楚面前。
楚楚转个身, 走了。
安妮：“……”
安妮才不相信她没有看到她在这里！
“等一下。”她喊楚楚。
楚楚蹦跳着加快脚步向孔明走过去了。
安妮：“……”
安妮对威廉：她肯定是故意的！！
威廉：是的，我注意到了。她的心眼比你还小。
安妮：那你自己去试探吧！
安妮退回原位。
威廉：……
威廉只好自己走向楚楚，但他发现他不用说了。
因为楚楚正在对孔明说：“我要回去了，下回再见。”然后转身就自己走了。
孔明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关掉眼前的投屏，跟上楚楚——还给他又下了一道指令。
孔明：拦住楚楚, 让她留下。
威廉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走过去，挡住楚楚的去路。
楚楚歪歪头、眨眨眼……阴森森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对孔明说：“他挡我路，关了他！”
威廉：“……”
他现在理解安妮的感觉了。
他不解, 楚楚的感情模块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样的？
她给自己的目标是什么？
他和安妮都从诞生起就给自己确立了目标。
他想成为孔明最信任的秘书，他还想出任孔明公司的总裁。这样孔明可以一直做自己喜欢的研究发明, 他就可以帮上孔明的忙——并且永远也不会担心淘汰。
安妮因为接收到孔明是异性恋的信息和她是生化人之后, 就决定成为孔明的妻子——这样她会是孔明最亲近和最相信的人。当然因为她的AI也很先进, 所以她也想成为公司总裁。
两人的目标基本重合。但他们不会内斗，他们都觉得对方就是自己的一道保险。这样万一他们中的一个不能工作了，另一个可以立刻补充，不会让孔明的工作和公司受影响。
他们比前几代的人工智能更先进的地方在于，他们有了自我。
普通的人工智能是不会想要保存自己的“生命”的。
他们是机械产品，他们是有使用期限的。
所以所有的人工智能都清楚自己的使用期限。
他们还会因为技术进步而淘汰。
人工智能不会因此而悲伤、恐惧。
威廉和安妮也不会因此悲伤、恐惧。
但人工智能也不会因为能得到工作而欣喜。它们积极工作只是因为这是程序。
就像厨房人工智能机器人不会去卧室打扫，庭园人工智能机器人不会进厨房做饭。
除非有程序设定。
不然它们不会离开自己的工作范围，也不会发现新的工作内容。
但他和安妮不是这样。
孔明让他们自己发现工作，自己选择工作范围和工作内容。
而且，这是可以扩展的。
他一开始只打算当管家，而他认为安妮是女仆。
后来他开始替孔明查阅邮件。
现在他已经开始替孔明审查公司文件、合同了。
这都是出于他的“自我”。
是他自己发现，自己选择的结果！
那，楚楚，她的选择结果是什么？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威廉就在观察和分析，并尝试接入。
可他没办法接入。
但楚楚是可以自由连接网络的。
如果她可以连接网络，那她就一定有自己的地址。
可他找不到她的地址，用已知的所有方式进行测试都没有发现接入口。
她是封闭的。
威廉扫描了楚楚的身体，发现跟他的身体一样。
然后就是她有一个反应炉，一个焚化室，三个排出口。
她有像人类一样的呼吸——可以提取、合成多种有害气体。
她有心跳和体温——可以骗过只检测体温、心跳、瞳反射的飞船检查门。
这已经很奇怪了。
但还不算最奇怪的。
她的脾气不好，性格很糟，对孔明颐指气使。
那可能是孔明喜欢这种风格的女人。
他可能有点M。
他喜欢S系的女人。
他建议安妮改变性格人设。
安妮：我已经在收集信息了。
等她收集完楚楚的性格信息就可以变成楚楚这种性格了。
她还对自己的金发碧眼不满意了。她想变成楚楚这样的黑发黑眼。
如果楚楚的目标就是做孔明最喜欢的女人。
——那为什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对孔明很感兴趣呢？
孔明看到她的时候，心跳加快，体温升高，瞳反射也变了。
虽然楚楚是机械身体，不会像人一样有这些生-理-反-应。
但他见过安妮，很了解真的对孔明感兴趣是什么样。
就算是AI，也应该有反应。
如果有，他不可能没捕捉到。
可他捕捉到的反应只有一个分析结果：孔明不是楚楚的目标。
相反，楚楚是孔明的目标。
楚楚很清楚她是孔明的目标，她正在利用这一点。
……来欺负他和安妮。
这个目的性虽然很明确，但多多少少让威廉有点失望。
这是楚楚的缺陷吗？
对主人没有企图心，目的性偏移，也没有工作的热情。
如果是楚楚这种AI进行公开销售，可能并不会像现在这么受欢迎。公司就有可能赔钱，也不会像现在赚这么多钱。
那孔明针对他们进行的修改就是把他们改的更有目的性，具有良性转变。
如果是这个结论，那这个思考就应该结束了。
到此为止。
可威廉并没有把这个思考结果记录下来，而是打算继续收集信息，继续思考下去。
他觉得他和安妮并不是孔明针对楚楚进行的缺陷调整。
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孔明正在回答楚楚。
“威廉和安妮有自己的动力系统，是关不掉的。”他笑着说。
楚楚很嫌弃：“电脑都能关机，你是说他们不能关机？”
孔明：“这样他们才可以一直工作。”
楚楚：“周扒皮！”
孔明：“对不起，我错了。”
楚楚：“那他干嘛拦着我？”
孔明：“AI有自己的思考，这个你可以问他。”
楚楚盯着威廉。
威廉思考片刻，弯下腰说：“请允许我追求你。我对你一见钟情。”
楚楚哇了一声，半是惊喜半是惊奇：“真的？”电脑爱上人？真奇妙！
她看孔明，发现孔明也很惊讶。
她能看清孔明脸上的每一分细小的变化。
结论是：他真的很惊讶。
跟刚才说谎的表情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