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智能的游戏系统就把中国有史以来的货币都给他列上了，连刀币都有。
知识储量过于丰富的系统还列举了冥币。
在刀币都进博物馆的时代里，冥币是唯一与人·民·币并列，仍在使用的货·币。
而且冥币的年代更久远。
李冬梅同学就把他的美金全都通过系统兑换成了冥币。
楚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尽情嘲笑过李冬梅同学后，她告诉他：“现在·开始，把你的钱包每天发的美金都换成人·民·币。”
李冬梅同学照做了。
但他仍有一丝不解。
楚楚想听更多未来人的笑话，再说考虑到李冬梅同学的钱包里只有冥币，她大方的请了客，带上孔明三人一起去吃螺狮粉。
一边嗦着粉，李冬梅同学一边提问，楚楚也跟着解了惑。
在未来早就实现了货币的全面数字化，纸币的历史在2035年就宣告终结了。
而中国是开创货币全面数字化的国家。中国最早实现货币数字化，纸币也是在中国最早退出市场的。
李冬梅就是想从货币的数字化为题目写一篇论文。
他觉得他选这个题目还是很聪明的。一方面他可以把大部分的重点放在数字化后的货币市场——有很多现成的资料可供参考！
另一方面，研究这个题目的有人很多，过往也有很多成熟的论文可供他借鉴。他只需要沿着前人走过的路再走一遍就万无一失了。
中国之所以有研究的价值是因为在中国，货币数字化并非是由国家主导推行的，而是市场行为自己决定的。它是自然而然发展而成的。这在世界货币史上都是不多见的。
它从萌芽到成熟只经过了很短的时间。在短短的十几年里，没有经过任何波折就完成了。
最后，中国的货币数字化最终带领全球完成了这一项变革。
无数经济学家认为，正是因为货币数字化是由中国引领的，这才造成了中国在之后的数百年里一直处于世界经济体的领袖地位。
李冬梅同学出生的时候，社会早就习惯货币数字化了。纸币全都进了博物馆，属于历史的一部分。
所以不管是在系统还是在他的眼中，冥币和其他纸币一样，都在博物馆待着。于是系统给他推荐了冥币，他也觉得冥币也应该可以使用。
楚楚：这是死人用的！
李冬梅：有什么区别吗？
警察叔叔：这是假·币。
李冬梅：原来你知道？
她的解释没有警察叔叔的好使。
至于李冬梅为什么要校劲冥币为什么活人不能用——
在他喝了两瓶二锅头以后，晕晕呼呼的坦白了。
李冬梅瘫在桌子上：“我就想让你给我说说……嗝……冥币有什么意义？我找的资料太少，不详细。我知道它是收买过路小鬼和阎王爷的买路钱……还有没有其他的？”
楚楚懂了，笑眯眯地：“哦，你是想找写论文的资料吧？所以刚才一直跟我装傻。”
坦白——
她拖着孔明出去了，隐身后再回去。
半小时后，包间服务员过来推李冬梅，请他付钱。
李冬梅同学非常诚实的掏出了一把冥币。
服务员：“……”
服务员喊来经理。
经理再次温柔推醒李冬梅同学，请他付钱。包间钱菜钱酒水钱，共计三万余元。
李冬梅大方的拿出一张百万冥币放在帐单上：“够吗？”
经理：“……”
经理报警。
警察叔叔到了，进去一看到李冬梅就乐了：“我一听说有外国人拿冥币付帐就猜到是你小子！骗吃骗喝的本事不小啊！”
李冬梅已经被酒店服务生从包间扶到了厨房后门，避免在前门引起骚动。
李冬梅一看到警察叔叔，紧张地说：“你说那是假·币！”
警察叔叔笑呵呵：“是我说的。”
李冬梅：“是不是要拘留我？”
警察叔叔：“你给钱我就不拘你。”
李冬梅想了想，一手捂住耳朵上的C环，对着空气喊：“丞相，丞相，你快来救我！”
警察叔叔对经理说：“醉成这样，你说怎么办？”
经理叹气：“算我晦气！”
楚楚的界面一直弹出通话请求。
她看李冬梅就要被带走了，才跟孔明出去，到酒店前门去付账。
经理和警察叔叔一起出来了。
经理感激涕零，生怕楚楚后悔，特意打了个折扣。
楚楚付完帐，经理表示可以帮忙叫辆车把李冬梅放上去，送他们走。
楚楚表示她是活雷锋，只付账，不要人。
经理：“……那人也不能放我们这儿啊！”
楚楚：“那我也不要啊！你叫警察吧。”
“……”警察叔叔过来问她：“你跟这个外国人是什么关系？”
楚楚：“没什么关系。今天才刚认识。”
警察叔叔：“刚认识你就替他付钱？”
楚楚：“刚才我们是一起来的，但他一直喝酒，我们就先走了。”
警察叔叔：“哦，然后又特意回来替他付钱？活雷锋啊。”
楚楚：“我从小就爱做好事。”
警察叔叔：“……”
楚楚：“叔叔我真不能带他回家，我妈会打死我的。”
警察叔叔看孔明。
孔明礼貌回看。
楚楚：“他是我男朋友，他住我家。您说，我要是带两个男人回去也不像话啊。”
警察叔叔：“……”
最后，警察叔叔只能将李冬梅同学扛进警车，带走了。
☆、第73章 塞伯坦
目送警察叔叔带走李冬梅, 楚楚不由得心满意足。
此时她有点累了，想睡觉了。天都黑了呢。
可一这么想，她就会想起这个游戏里的“爸爸妈妈”。
孔明说他把人给删了。
听起来特别让人发寒。
【删除】
这比把人杀了还要可怕。
杀了人，好歹有警察有法律，有尸体有血有臭味, 还有沉冤得雪的一天。
【删除】就是连痕迹也没有了。
她删过电脑里的文件, 就是那么删的。看过的电影误删了, 有时记录里还能找到, 却再也打不开了——她好几次误删后都感受过那一刻的绝望。
本以为还留下一点遗迹，结果电脑只会报告给你“找不到文件”。
可有人会想要找“楚家三口”吗？
“就没有人还记得我们一家吗？”她天外飞来一句, 孔明也能跟上。
“你是说虚拟人吗？”他摇摇头, “我删的很干净，是不会有问题的。”
想删掉【楚楚】，就必须从【楚爸爸】、【楚妈妈】入手。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跳到【楚爸爸】和【楚妈妈】结婚前，让这二人无法结合，【楚楚】就理所当然的不存在了。
但由于【楚楚】本人非常看重亲情, 他为了切割【她】和这个游戏的联系，需要调整的范围远比这个大得多。
幸好也不是特别困难, 并不需要回溯太远。
在19世纪中叶，中国这片土地上发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近一百年的时间里, 历史写满了屈辱与斗争。
这同时也造成了人类的大面积、大范围的迁移。
楚妈妈和楚爸爸两家都是如此。
楚妈妈的父母, 一个来自四川, 一个来自上海。他们都加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 并随军迁移。两人在山东结为夫妻，之后生下了楚妈妈并兄弟姐妹数人。
楚爸爸的父母也是一样，分别来自广西与南京。二人也是加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在山东结为夫妻，并生下楚爸爸与兄弟姐妹数人。
楚妈妈和楚爸爸一起在南京求学过程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并结为夫妻。
兄弟姐妹分散各地，远的黑龙江、新疆都有，近的就在北京。
孔明考虑再三，决定将【楚楚】认识的亲戚全部删除。
这就要往上数两代，【楚楚】的父母以及祖父母；往下数一代，【她】同辈的堂表兄弟姐妹和出生太早的堂侄表外甥。
旁系的叔伯舅姨婶姑也都在其中。
考虑到那个时代的特殊性，这其实非常容易。
他调整了【楚楚】祖辈加入共-产-党的时间。只需要一边调整一个人，两边就无法在正确的时间和地点相遇，楚妈妈和楚爸爸也就无法出生了。
【楚楚】从小就在父母身边长大，对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的印象全都停留在过年时和照片中。换了人生的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对她来也说是陌生人了。
他没有对楚楚解释这么详细。
现在的楚楚是可以听懂的。以前她也能听懂，只是没有耐心去思考才显得愚蠢。当她自己懂得思考之后，她的运算能力并不会输给他。
所以他也是故意没有告诉她，他是怎么【删除】她一家人的。
在她的想像中可能会非常血腥。
其实并不血腥，相反，他的做法非常有技术性。
这样一来根本不会有人发觉【楚楚】不见了。
楚楚还是回了她家。
就是家里现在住的小别墅。
不过那幢小别墅现在是黑洞洞的，她借住玩家特权查出来这幢别墅现在的主人是一个商业新贵，搞网络运营的。
几千万的房子，人家是贷款买的。
她可是全款！
她站在别墅前运气，感到自己才应该是这幢房子的主人。
不过确实不是她家了……
孔明一直在后面跟着她，可能是心虚？他一句话都没说。
楚楚像是在对他说：“我还要去我老家看看。”
就是她上大学前，在老家的房子。
她熟练的修改坐标，瞬间就到了自己的老家。
家属院还是那个家属院，院里的路灯和墙角开始□□的野猫都充满了亲切感。小区里锈迹斑斑的健身器材不是少了个轮子就是缺了个腿，小孩子玩游戏的沙坑里积着雪水。
很熟。
可是她坐着泡泡浮到四楼看到窗户里的人时就知道这不是她家了。
窗前坐着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正戴着耳机打游戏。客厅的灯透过来，还有电视的声音，厨房亮着灯，一个男人在洗洗涮涮。
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看到这一幕反倒让她的心安定了不少。
知道父母真的不在这里让她放松多了。
可能她也不是那么正义无畏。
一开始想拯救人类，保护地球，打败邪恶玩家——那是因为她也住在这个世界里。她的父母家人都在这里。她记得当时知道玩家在美国干了什么后，她害怕的就是“万一那些玩家跑中国来该怎么办？”
那她的家不就受害了？
现在，她永远也不必担心她的家人会受害了。
他们在另一个安全——相对安全的地方。
这就好。
孔明看到她的神色慢慢放松了。
“接下来干什么？”他问。
“接着玩游戏啊！”楚楚痛快地说。
李冬梅被带进派出所了。她开始翻之前看到的盟友们的留言。
那个说自己被警察拦住扣分的——楚楚发了个信息过去：“你现在怎么样了？分扣了吗？”
那边很快有了回应，看起来他好像是……还在车里。
黑洞洞的。
“你在哪里？”她问。就算天黑了，为什么不开灯？
“警察说这是停车场……有人在偷车！”
这么刺激？
“他们偷了三辆了！”
……
“那你报警啊。”楚楚说，“你的系统没提醒你报警？”
“我的系统让我不要报警。避免发生意外。”
楚楚：“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