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裳用力揉了揉脸,下巴微抬一脸傲气:“我会怕杀人魔?你问问他在我手上着了几回道?”

陆子澈嘴角扬出一道微小的弧度,两眼半眯,露出几颗漂亮的白牙:“你是忘了自己前几日小命差点儿交代了的事吧?”

这人怎么总阴森森地说话,还哪壶不开提哪壶!顾裳搓搓瞬间有些发冷的胳膊嘴硬地道:“你救过我一命,我也救过你一命,扯平了,别想着笑话我,你又不是没着过他们的道。”

“我也着过他们的道!他们太坏了,一天不害人就会死似的!”郭小茶嚷嚷起来,他被玉面狐打过一次嘴巴,然后又被她打得重伤卧床,为此回家后爹娘没少训他,将顾家堡全家都骂了,不过他并不后悔去顾家堡,因为得来的那匹宝马着实令他家中兄弟姐妹还有外面那些狐朋狗友嫉妒了把。

三个人都着过玉面狐他们的道,仔细想想还真挺同病相怜的。

因着总有个“碍眼的”在,郭小茶也没能实现他说悄悄话的愿望,晚上留在陆府用过饭后就回家了,回去时还神神秘秘地冲顾裳挤眼睛悄悄说在她回家前他天天过来找她。

顾裳闻言扑哧一声笑了,郭小茶这招狠,就不信陆子澈每天都这么闲地盯他们,她得意地扫了沉着脸的陆子澈一眼,心情大好地回房了。

陆子澈板着脸,心情不好地看了眼正门的方向,哼了声也回房了。

次日起,陆子澈开始在陆府办公了,前院有个他专属的书房,外面的管事有事禀报的都来府上找他。

刚用过早饭没多久,郭小茶匆匆赶了来,这次他脸上没有多少欣喜,而是有些焦急地找顾丰年。

“不好了,我大哥请了媒婆来向顾姑娘提亲了!”郭小茶不是女人,不然用“花容失色”这个成语形容他此时的模样再恰当不过了。

“什么?!”顾丰年闻言立刻站起来,气得脸色铁青,“那杂碎简直欺人太甚,我顾家堡的姑娘是给人作妾的吗?!”

如今郭小茶对于“杂碎”这个词已经免疫了,不在乎人家怎么骂他哥了,愁容满面地道:“我也是早上刚知道的,这不就赶紧过来了吗?那媒婆估计很快就到了,听我大哥的意思是想以良妾的身份将顾姑娘娶过去,大嫂正在府上闹呢。”

顾丰年冷笑连连,当初在郭大郎面前有意无意地暗示过顾裳即便名声再差也不会给人当妾,以为对方有羞耻心不会纠缠,谁想居然贼心不死,看来他是将当初拉裤兜子的丑事给忘了吧!

“岂有此理,不行,我得找陆兄去。”顾丰年顾不得理会郭小茶就去主院找陆老爷了。

郭小茶被无视也没生气,给一个婆子塞了串铜钱让她帮忙给顾裳递个话。

婆子拿了赏钱当然就去办事了,不一会儿功夫顾裳便过来了。

“你大哥找媒婆要求娶我?”顾裳听说这个信后比顾丰年反应一点不小,脸气得通红,撸起袖子就要去找郭大郎干仗,吓得绿豆赶忙帮她把袖子撸回去将光洁白净的胳膊遮住。

“我大哥是鬼迷了心窍,大嫂为这事一整个早上都在房里摔杯子骂丫环,家无宁日了啊。”郭小茶叹气,可怜的他因为与顾裳走得近被迁怒了,大嫂骂他不干好事就会给他们上房填乱,连爹娘也骂他不让人省心,非逼他与顾裳断了来往,他就不听。

顾裳生了会儿气,最后道:“我就在这等着,一会儿媒婆来了我去看看她怎么开这个口!”

半刻钟功夫,就听人说媒婆登门了,顾裳得了信立刻去了前院。

来的是四十多岁,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粉抹得厚比城墙的普通媒婆,官媒是不会趟郭大郎这个混水的,人家牵的姻缘都是正妻这等角色,何况当官媒,这京中的各路消息是很灵通的,都知道郭侍郎因为当初张贴皇榜要捉拿顾裳,结果最终查明错在他,不但罚了半年的俸禄,连想争取入阁的机会都没有了,想来郭侍郎有多恨顾裳。

再说郭大郎的正妻又是个厉害角色,谁吃饱了撑的去招惹?

敢接郭大郎这个烫手山芋活的就只这位姓杜的很久没赚到钱的三流媒婆了,此时她正手捧着茶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哎哟,听说陆夫人马上就要随陆老爷回乡享清福了,我这先恭喜你了。”

陆夫人神色淡淡地笑了笑,没怎么理会杜媒婆,原本是想直接拒之门外的,后来又想媒婆这物种是很讨人厌的存在,恶心起人来当真是防不胜防,不想在回乡前还因一个媒婆影响了名声,于是便让人将人带了进来。

媒婆与陆夫人正瞎扯着话时,顾裳过去了,向陆夫人见过礼后就站在她身后一边为其捏肩一边盯着媒婆的脸看。

“哟,这位姑娘长这么美,是府上哪位亲眷?”媒婆看到顾裳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她之前看过郭大郎给她的画像,画像上的人已经很美了,谁想真人看着更胜几分,怪不得那郭大郎不顾家只反对也执意要纳其为妾,这等姿色确实有令男人疯狂的本钱。

“这是我家老爷世交的女儿,姓顾。”陆夫人肩膀被顾裳捏得舒服,神色缓和下来一些,她没让两个儿媳出来,这恶心人的东西自己一个人见就行了,若此时她还是一品诰命的官夫人身份,才不会见这等人。

媒婆一听眼睛亮了亮,拿帕子捂住嘴唇咯咯笑了几声后大声将顾裳从头夸到尾,然后带了几分得意地拿眼角扫着顾裳道:“今日我来就是为这位顾姑娘说媒的,可巧还看到了,郭侍郎府上的郭大爷你们知道吧?今年刚过而立之年,长得是一表人才,这位顾姑娘有幸入了郭大爷的青眼,这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嫁入侍郎府,虽说只是个妾,但是正经的出身,入府便是良妾,以后再产下个一子半女的这姨娘的身份坐稳,以后有的是…”

“哪来的疯婆子,再胡言乱语小心我让人将你扔出门去!”顾丰年捏紧拳头铁青着脸走过来喝道。

被打断话的媒婆吓了一跳,脸上粉都扑扑掉下来一层,不满地嚷嚷道:“这是哪位啊?我没听说陆府还有这么一位老爷啊!”

媒婆方才那番郭大郎能看上顾裳是顾裳高攀了的话不但陆夫人听了不悦,顾裳更是气得差点就拿茶杯扔她脸上了,若非顾丰年及时出现,她不知冲动起来会做什么。

“他是我爹!”顾裳冷着脸说道。

“啊,原来是顾老爷啊。”媒婆瞬间就变了张脸,又恢复至之前笑眯眯的模样,假装没看出顾丰年的不悦,继续舌灿莲花起来,“哎呀,顾老爷大喜啊,我今日来是为令嫒说媒的,郭大爷是郭侍郎的长子,以后可是要继承家业的,自己还作着官,以后前途一片光明,他呀看上令嫒了,想纳她为妾,别看只是妾,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宁嫁富人妾不作穷□□啊!给郭大爷当妾,尽快生个儿子再懂得讨丈夫欢心,那令嫒这辈子…”

“啪”的一声,正说得滔滔不绝的媒婆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整个人都被掀翻在地了,起先不知发生何事,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坐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

“哎哟喂,杀人啦!陆家杀媒婆啦!”媒婆坐在地上捂住脸号啕大哭,想她这辈子给人作媒,虽说成就不大,谈成的十五桩婚事有十四桩全成了怨偶,导致都没人愿意找她来说媒了,但还从来没遭遇过被人当面甩巴掌的事。

哭喊时感觉到嘴里不舒服,啐了一口唾沫,见到一颗沾了血的牙被啐出了口,这下杜媒婆更是不依不饶了,哭得惊天动地,恨不得将整条街的人全引来给她评理。

“我好心地为人说媒,结果却被人打了!你还不愿意是怎的?我可听说了,你那闺女可是因不清白早被人退了婚,就这等不要脸被男人穿过的破鞋也就郭大爷不嫌弃,居然不知好歹地还一副谁污辱了你们似的模样,一个养马出身的,还当自己是皇帝呢,呸!”媒婆掉了颗牙,说话有些漏风,但一袭话仍是说得让人听的清清楚楚。

顾裳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媒婆:“你说谁是破鞋?”

“你啊!”媒婆坐在地上仰着脖子愤怒地瞪着顾裳,一脸的鄙夷,“就你这样的除了一张脸还能看外还有什么本事?不赶紧应了这门亲事还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脸给谁看!”

巴掌都挨了,看众人的脸色也知这门亲事谈不成了,杜媒婆这也是破罐子破摔,谈不成婚事拿不到赏钱还挨了打,不骂几句出出气她会憋死。

“我没有本事?真可笑,我的本事今日就让你领教领教!”顾裳俯身一手捏住媒婆的下巴,一手往她嘴里弹出一道几不可见的粉末,“别慌,这不是要人命的毒药,只是会让你丢些脸而已。”

媒婆不知顾裳擅长下毒,手抚着脖子惊疑不定地看着顾裳,脸上青红交错,一时怀疑这是毒药,一时又觉得对方只是在吓唬她。

“我若是你,就立刻滚回家去,再晚一会儿那后果可就…啧啧。”顾裳拍了拍手直起腰给了她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好整以暇地欣赏媒婆的丑像。

不一会儿功夫,媒婆就感觉身上不舒服了,惊得脸都白了,怒问顾裳:“你给我下的是什么药?”

“你不是骂我是破鞋吗?这个药也没什么,就是会让人全身发痒,继而全身发烫,难耐得很啊,只有将衣服脱掉将皮肤暴露于空气之下才会缓解。”顾裳还没找人试过这种药,因为过于下流了,谁想这媒婆自己犯贱,那就不好意思让她先试试药效如何。

果然开始痒上了,媒婆脸上的粉又吓得掉了一层,顾不得再骂,连滚带爬地起来就往外跑,她怕晚一步会像顾裳说的那样脱衣服。

陆夫人见媒婆自己跑了,松了口气,只是有些担心地对顾裳道:“你对她下了药,若她真闹出什么笑话来,于你的名声也不会好。”

顾裳满不在意地道:“我的名声已经很差了,谁在乎会不会更差?再说马上就要回家了,京城里的人如何看我又有何影响?”

陆夫人与顾丰年闻言对视了一眼,均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顾裳迫不及待想知道媒婆的下场,没发现两位长辈的异样,忙让绿豆出去看。

杜媒婆刚出陆府的门,她身上就开始烫起来,又痒又烫,起先是脖子,将衣领拉开沾上空气后果然好多了,结果是脖子往下慢慢开始难受起来,那感觉就跟拿刀子割似的根本忍不了。

起先还能满头大汗地强忍,到后来除了脸和手,全身上下都难受起来后杜媒婆哪里还有理智,一边无意识地往家跑一边扒衣领,衣服越扒露出的肉越多,眼看大半个胸膛都露了出来,将路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了来犹不自知,还在一个劲儿发疯地撕扯衣服,嘴里发出痛苦的□□。

“我的天,这娘们儿够辣!”上了年纪的猥琐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杜媒婆的胸脯猛吞口水。

边上的男人一脸的嫌弃:“这丑妇全身上都没一处可看,那处都耷拉到肚子上了,你还馋什么馋?!”

“再丑也是女人啊…”

杜媒婆骂顾裳是破鞋,结果她立刻就丢了大丑,被无数男人看了她的身子,最终是被她家人发现敲昏了绑走的。

丢了这等大丑,杜媒婆药效散了后得知之前发生的事臊得再没敢出门,最后被婆家嫌弃丢人现眼给送去乡下庄子上种地了。

原本这个遭遇挺值得同情的,可惜杜媒婆为赚黑心银子没少将好姑娘骗去说给坏男人酿成惨剧,听说了杜媒婆的下场,被她祸害过的家庭全都拍手撑快,不但不骂顾裳反到觉得她是替天行道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话说顾裳将杜媒婆“赶”跑后,陆子澈也得了信赶过来,听说郭大郎请媒婆上门说亲,脸色立即变得极为难看,开口对顾裳说道:“这事你别插手了,交给我处理。”

顾裳当然没意见,她反正也出不了门,想报复也不成,将那个可恶的媒婆惩戒了下已经消了她大半的气。

郭小茶偷偷摸摸躲在暗处看了大半天的戏,此时戏谢幕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你怎么还没走?”陆子澈皱眉看着他。

“我不用走吧?”郭小茶迟疑地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发现都挺难看的,尤其顾丰年脸色最难看,此时正瞪着他,迈出去的脚立刻收回来讪笑道,“我还是走吧,改日再来。”

顾裳原本想留住郭小茶的,结果看了看顾丰年和陆夫人的脸色便忍着没开口。

陆子澈定定看了会顾裳那张越长越吸引人的芙蓉脸,最终叹了气对陆夫人道:“娘,我看咱们回乡的时间还是提前吧。”

作者有话要说:猫上章留言又超了十条了啊!猫感动坏了,后果就是这章码肥了,好肥好肥的一章!!!

第52章 脸红

媒婆袒胸露乳的画面太多人见过,于是不出一日大半个京城的人都听说了这件事,郭大郎不顾双亲反对,在妻子也没点头的情况下,擅自请媒婆去上门提亲,这等不孝不义的行为很无耻,闻者无不鄙夷嫌弃。

尤其提亲时媒婆还用言语过度污辱女方,此媒婆的职业素质过差,是以郭大郎在不孝不义的评价上又多了个不仁,既然有心去提亲,怎的不找个好点的媒婆?媒婆既然敢说出那些污辱女方的话难道不是因他当着媒婆的面露出对女方轻视的心才如此的?

一时间,郭大郎成了京城人人嘲笑的对象,其丢脸程度远高过毫无特长一事无成的郭小茶,如今在郭侍郎府上,最受长辈厌恶每日得到训斥最多的人成了郭大郎。

因被长兄转移了长辈们的注意力,郭小茶反到轻松自在了,看着一直欺负自己的兄长遭受着自己多年来的待遇,心中别提多痛快了。

顾裳听说了外面郭大郎成过街老鼠的事,心情别提多好了,连在池塘边拿小石子扔水里溅水花玩都觉得有趣多了。

“真不让人省心啊。”顾裳正喂池子里金鱼喂金食之时,身后突然传来陆子澈的感叹声。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顾裳半蹲着身子转过头看着正倚靠在树上双臂环胸的男人问。

陆子澈嗤了声,瞥了她一眼:“我是在说你。”

“喂个鱼就不让人省心了,那怎样才叫省心呢?让鱼饿死?”顾裳莫名其妙地白了陆子澈一眼,转回身继续她的喂鱼大业,不想理他了。

“我是说郭大郎的事!”陆子澈隐忍地说完这句话后抬脚走来,在顾裳身旁站住,望着池子里兴奋地疯抢鱼食的鱼,不认同地道,“别喂了,这些鱼就和你一样傻,喂多少吃多少,一不小心就撑死了。”

顾裳闻言蹭地一下站起身,刚要讽刺回去,结果蹲太久了,起得过猛眼前冒起星星,腿也蹲得酸软了没站住,身子晃了晃后整个人向池塘方向倒去。

“刚说完你傻,你就立刻傻给我看。”陆子澈无奈地叹气,双臂伸出,轻轻松松地环住顾裳的腰避免了其跌入池塘的悲惨命运。

再次被环入这具充满男性干净清爽气息的胸膛,不算陌生的躁动立刻自心头涌起,顾裳的脸刷的红了,心跳开始紊乱,挨得过近,她怀疑自己的心跳动静过大陆子澈会感觉到,一抬脸,果然见他正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脸瞬间更红了,这次是恼羞成怒,咬起牙来两手用力一推,将陆子澈向池塘推去。

陆子澈正美人在怀心猿意马呢,冷不防被推开一时不察整个人向水池中跌去,眼看人就要跌入水中,千钧一发之迹脚尖在水面上一点,整个人有如展翅高飞的鹰瞬间跃起,动作极其漂亮地在空中旋转两圈后轻松落地。

周遭丫头婆子无一不看得眼睛发直,年轻些的小丫头眼睛都开始往外冒红心了,平日里陆子澈就俊得令人不好意思直视,此时露出一手高超轻功的他更是迷得人三神少了六魄。

被迷得快找不着北的人之中不包括顾裳,她没心思去欣赏美男飞起的画面,在陆子澈落地之前她就跑走,一边跑离一边提防地回头看,唯恐陆子澈追上去找她算账。

陆子澈抿唇看着像是见鬼了似的逃跑的顾裳,原本满腔的怒气在见到她如犯了错的小孩子唯恐挨揍的忐忑表情时化成了浓浓的无奈,摇摇头轻叹:“还是长不大啊。”末了又加了句,“光长身子不长脑子。”

顾裳逃回房,将门砰的一关,扑到床上就开始哼哼。

绿豆开门走进来,看着在床上哼唧个不停的小姐,关心地问:“小姐,你怎么了?”

“被陆子澈气着了!”顾裳哼道。

站在床边打量着自家主子红得像熟透了苹果一样诱人的侧脸,绿豆暗自偷笑,轻咳了声一本正经道:“定是那陆子澈又欺负小姐了,小姐不要理他。”

“我没理他,自己跑回来了!”

“这才对,以后见到他立刻就跑,让他想气你都没机会!”绿豆在一旁出馊主意,一边说一边无声地哈哈笑,她家小姐真笨,对陆子澈明明有点感觉了偏偏什么都不懂,瞧这才几天啊,脸因为他红了几回了?以小姐那没心没肺的性格,何时为了个男人脸红过?当然生气的时候脸红除外。

“你笑什么?”顾裳突然坐起身,瞪着笑得跟大傻子似的丫环。

绿豆光顾着偷笑,没注意顾裳坐起身了,惊得差点儿坐在地上,结结巴巴地道:“小、小姐怎的坐起来了?”

顾裳斥了句:“我想坐就坐了,还要请示你不成?”

“当然不是。”绿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说,你刚刚为何笑!”

“这个…奴婢笑是因为突然想到一件好玩的事。”绿豆眼珠子转了转赶紧找了个理由来说道。

顾裳狐疑地挑眉:“何事让你笑得跟半疯子似的?”

绿豆满头黑线,又不敢在自家小姐生气之时还嘴,只得忍气吞声地道:“是那个汪小飞在家里居然行八,汪…八,王八,想想就好笑,怪不得他很少提及他在家排行第几,原来是因着这个原因,奴婢是无意中知道的,哈哈。”

说着说着绿豆就乐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像之前她笑的就真是汪小飞一样。

顾裳想着汪小飞高大黑瘦的模样,汪八这个称呼确实怎么想怎么别扭,没忍住也笑了笑,笑着笑着突然来了句:“咦,汪八,王八,不是有句话叫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吗?这么说你和他岂不是天生绝配?”

绿豆脸都绿了,眼睛瞪得溜圆,不满地道:“小姐,饭能乱吃,鸳鸯可不能乱点!”

“我说笑呢,这么认真干嘛?”顾裳心情好多了,开起玩笑来。

“那奴婢还觉得小姐和陆子澈是绝配,奴婢也是说笑呢。”绿豆见顾裳心情好多了,开始有胆子太岁头上动土了。

“你说什么?!”顾裳怒吼出声。

绿豆见状不妙,以着去厨房看甜点做好没有为由迅速出了房门跑走了。

顾裳瞪着绿豆消失的方向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气乎乎地捶了下床,居然说她与陆子澈是绝配,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不知怎的,又想起前一刻她被陆子澈揽在怀里的情景了,脸颊隐隐又有发热的迹象,顾裳开始生闷气,自言自语道:“真不争气,以前没与年轻男子过近接触过,才会在陆子澈接近时感到不自在,一定是这样。”

白日里陆子澈与顾裳在池塘边发生的事很快便传得人尽皆知了。

顾丰年听说后摸着小胡子笑得眼角鱼纹都出来好几条,心里想着好事将近,回去后与妻子商量商量,这事就差不多能定下了。

晚上陆老爷回来时,自陆夫人口中听说这件事,呵呵一笑:“这小子定是对顾家丫头有了心思,不然多年不近女色的他怎会一次又一次地抱她?就算事出从权,那以往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可是哪次见他出手帮其他女人了?”

陆夫人一听,可不是?她儿子自小样貌出从,不知吸引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的喜欢,自他十三岁起不知多少年轻姑娘在他面前不是假装跌倒就是将帕子丢他脚下,哪次他都直接躲开,有次躲得慢了被一个姑娘撞在了身上,事后他怒的直接将那姑娘推倒在地,宁愿赔她许多银子也不想沾惹上人家。

“总算开了窍,他已年过二十,再像以前那般,我都要忍不住怀疑他有问题了。”陆夫人轻笑道。

“去,我儿子才不会有问题!”陆老爷嗔了妻子一眼,心情颇好地喝了口茶道,“等我们后日回乡,顾贤弟与弟妹提过后,不出意外,墨儿和裳儿的婚事就能定下了。”

“兜兜转转的,他们还是得定亲,这就是命中注定啊。”陆夫人感慨。

陆老爷纠正:“也不能这么说,当初我与顾贤弟定的是他家长女,就是那个玉面狐,解除婚约解的正好,那个玉面狐我陆家可娶不起,这次回去后定下裳儿这个心地善良的丫头正好。”

提起玉面狐陆夫人眉头也皱了皱,不过不想因她影响了此时的好心情,于是绕开她继续说顾裳:“我看咱家墨儿已经有了心思,只是裳儿还没开窍,这丫头对感情的事迟钝啊。”

“怕什么?不信凭我们墨儿那般出众的才貌会连个小丫头的心都勾不走!”陆老爷对自己儿子信心满满,一点不愁儿子会拐不走人家小美人回家当媳妇儿。

陆夫人笑笑,没说什么。

话说当日杜媒婆应郭大郎的要求上门提亲,结果闹了大笑话的风波在京城掀起一波不小的风潮,没几日又风平浪静了,因为有更大的八卦将这件事盖过去了。

据说在顾裳他们离开京城的前一日,郭家门前来了一个腰粗如水桶脸黑还长了麻子的女人坐在地上哭嚎,在引来许多人围观之后就开始大声哭诉起来。

称一个多月前,某日月黑风高的夜晚,郭大郎喝醉了酒,回家途中将刚做完买卖准备回家的她拉去僻静的地方给强了…

作者有话要说:嗷,猫最近又开始懒了噗,抱抱大家啊。

感谢花湖美眉投的地雷票,么么哒~

花湖998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13 20:37:25

第53章 遇袭

郭大郎得饥不择食成什么样才会对个要貌没貌要身材没身材,听其说话语气连学识都没有的女人做出这种畜牲不如的事?

事情太过可疑,围观的人很多都不信,再是天黑人醉,那抱起来、摸起来手感好不好也会感觉得到吧?众人看着那黑壮丑,看起来有二十多岁的女人直摇头,想着这人定是来骗银子的。

“假的吧?长这么丑哪个男人愿意要?”

“我看是郭大郎得罪了什么人,结果招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上门来。”

“我看不见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定是那郭大郎真做了什么,不然区区一名普通百姓吃了熊心豹子胆去招惹官家子弟?活腻味了吧!”

“事情有些离奇,我们看看再说。”

周遭人说各种话的都有,黑胖女人哭嚎个不停,称自己因为长得丑一直没嫁人,被郭大郎祸害的时候还是处子之身,原本就不好嫁,此时失去最宝贵的东西更是嫁不出去了,称今日郭家不给她个说法就撞死在郭府门前。

事情最终具体如何,顾裳因没能出去看详细经过并不清楚,都是从下人还有郭小茶口中听说的。

当他们两家人离开京城的时候,郭家的事貌似还没解决好,因有太多人盯着,郭家想灭口是不可能的,用强也有御史盯着,只能安抚,据说郭大郎抵死不承认做过那等事,可惜衙门介入一经查证,无论是时间、地点还有人物都与黑胖女人说的对上了。

郭大郎没有证人证实那半个多时辰他没与黑胖女人在一起,这点对他相当不利,而女方则确实是在那一晚被强了,衣冠不整地回家途中有遇到过邻居,回家时家人给她洗澡时发现了她的悲惨遭遇,一家人在哭时隔壁邻居还听到了…

黑胖女人说当时发生这种事时哭都哭死了,男方的情况她都不清楚,之所以事情发生这么久才找来郭府是费尽心力才知道那晚的男人是他,尤其她手中还拿着一块属于郭大郎的玉佩,这个玉佩但凡与他走得近的人都知道这是他从不离身的东西。

于是种种证据都对郭大郎相当不利,短时间内郭家是别想安生了,若是女方长得美点家世也好点,纳进为妾也没什么,偏偏女方长得丑家世也不好,此时又闹得家喻户晓,郭家更不可能承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