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情曼舞第 67 章

云蒸霞蔚，哇，好美。

“师兄，你的法术好高啊，快点教教我吧。”

脑袋又挨了一记。“是仙术。”

云雾散去，哇！哇！

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用力的瞪师兄，你要干嘛？

师兄拧着眉毛：“他们看不见我们。也听不见。”

“师兄，我的容貌只是中等清秀而已，天人中有好多男的都比我好看。”

“你倒有自知之明。”

“所以，若是您有什么想法，不妨去找她们。又或者，我听说有千年情劫，您修为足够，…”

又是一记敲打。

“师兄，我确定我的头不是木鱼，您确定您不是和尚？”

“那个就是碧落。”师兄指向前方。

院子里，桂花树下，一男一女正在拥吻。

“呃，这个，碧落是男的那个还是女的那个？”

“碧落是女的。”

“哦，哦，还好。我从前最不爱看清宫戏，要是碧落是男的我还真不能接受那种发型，毕竟是师姐，哈，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这一段，只是故事，是发生过的事情。”

“就像电影一样？”

师兄失笑：“是，今日给你上课。”

“那这个男的是谁？”

“水官大帝。”

“清朝人的名字果然奇怪。”

师兄深深的看我一眼：“这是水官大帝的千年劫难，在这一世他是康熙的儿子，爱新觉罗胤禛。”

“哦，就是那个雍正。我大略知道一点，后世对他褒贬不一。我那儿有好多清穿文，他是男主。”师兄似乎冷下面孔，只好回到正题上来，“那这是他的劫难，碧落师姐来干嘛？”

“你这个碧落师姐和水官大帝正是那日你讲的故事中的主角。”

“啊——”将视线调回到院子中的一对男女身上。碧落师姐长得很可爱，好像过年门上贴的玉女。男的嘛，“两个人都很面熟，师兄，也许我真的和天界很有缘法哈，你们的神仙我都好像见过啊。”

“你觉得他们恩爱吗？”

“这怎么看得出来。”

“当初两人违背天规执意要相爱。水官大帝正逢千年劫难，碧落执意相陪。若是两人经受住磨难，水官功成自会重返天界，而碧落的修为也会精进。原本碧落就是聪慧剔透的一个人，只可惜两人过分在意这个情字。你看。”

画面跳转，茫茫草原上，一个男子正死死的拉住碧落，碧落拼命挣扎！那个男子不是水官！

“喂，师兄，快去帮忙！”

“不用。”

水官大帝和男子扭打起来。

“完了。”

师兄问我：“如何完了？”

“他们二人必要心生猜忌。”

“这个男子是八阿哥。”

“碧落师姐岂不是没法活命了？”

“为何？”

“两个皇子为她争风她还有活路吗？”

“你说的没错。”

画面再跳，呃？空白一片？

“师兄，然后怎么了？”

“你为何这样急？”

“看故事看到一半当然急了！”

“你说他们会怎样？”

“我怎么知道？”

师兄冷冷的看着我：“然后碧落被处死。水官来求我。”

“师兄，不对吧。他变成凡人不是没有前尘记忆吗？”

“我化身道士去帮他。你怀疑？记得故事开始的设定吗？碧落只有认错，这个故事才算终结。并且她和水官的劫难并未完结。因为他们之间的爱恋没有终结所以劫难不能终止。碧落变换身份回来，变了容貌，因为种种纠葛，水官借了阳寿给碧落。但是，因为种种困难他们终究无法走到最后。其中，娘不忍见碧落受苦，几番出手相救，最终导致碧落…”

忍不住打断师兄包含批判的陈述。“师兄，你这么说师父好像不应该吧。还有，你那个种种纠葛种种困难肯定是很困难吧，否则两个相爱的人为何不能走到最后？肯定是你们设定了很多的劫难。”

“劫难是当然，从来就没有顺遂的人生，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否则仙人何需修行？”师兄严厉的瞪我，“梅花香自苦寒来，若是不下劫难，碧落如何会成长？”

“哈，师兄，我想起来了，你是监法官，一定是你下了很多劫难！喂，干嘛瞪我，很破坏你自己温文尔雅的形象啊！”

“苏苏，你道我最恨碧落什么？”

“您不用这么咬牙切齿，哈，轻松一点。”

“既是和水官相爱，就该相守，相爱首先需要定力以及恒心。碧落聪慧，可惜定力不够，若是够定力便不会爱上水官。既然去历劫，就该坚守，守得云开，回返天界时功力修为自成尊者。现如今，她放弃一切，只为贪图享受，你道她结局如何？”

忽视，忽视，忽视这个面目有点狰狞的帅帅师兄。

“我不知道哈。”

“你师父当日便说，只要她认错便重收她回天界，只是一切从头开始。碧落果然经不住，果然认错。”

“这么说，好像是师父引诱她认错一样。”

“若是意志坚定如何会受诱惑？”师兄冷道，“娘一直觉得只要带回碧落，从此碧落便可跳出轮回不再受苦，便是再有千年劫难自有她来护她。可是，若是碧落永远在初级仙人中打转，那么即便是跳出轮回又有何用？比起那些叱咤风云的凡人，碧落只不过一具玩偶。并且，经历过一番又一番的折磨，碧落的纯真之心日渐蒙尘。而我当初在她身上看到的坚持看到的大爱之心，都化为乌有了。”

“哈，师兄，就算是你这么看重碧落师姐的前车之鉴，可我毕竟不是她，所以不用给我看那么多的忠孝节义啦。”难怪师兄这么古怪的给我灌输忠孝节义，原来如此。

师兄拈起一朵小小的五色云：“你知道碧落最终如何？”

“如何？”

“她最终化为尘土，而你师父用千年莲子收住那一抹尘埃，莲子入尘世再返天界，所以这一次你们七个人中有一个人便是碧落。”

“哈？”太灵异了吧？

师兄忽然微笑，五色云开始发光映衬得他面色如玉：“苏苏在害怕吗？师兄不过给你讲得一个故事，你自己也说的，就像看电影一样。”

“师兄您的教导还真是让我刻骨铭心。”师兄，其实您是寂寞太久，所以拿我寻开心是吧？

师兄对着五色云吹一口气：“不准腹诽师兄。走了，我们回去。”

晕晕乎乎的拽着师兄的衣袖，然后听见师兄说道：“水官大帝快回来了，过几日我们去接他。”

哈？“师兄啊，这个，您不是说只是一个故事的吗？”

回答我的只有风声。

羽化/后来

李贵怎么也没料到十四阿哥居然会抢在王爷之前赶到这里。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思及后院突然昏迷了的主子，李贵心下一横拦在门口：“这位爷，我们店今儿不做生意。”

胤祯冷笑一声：“拉开他。”

李贵即时被胤祯身后的两名家丁给架住了。眼看胤祯就要冲进内堂，李贵大吼一声：“不可！”

“十四！”更大的一声吼叫喝住了胤祯。

胤祯扭头，看向了踏进门内的胤禩。“原来八哥竟是早已知道了她在这里。八哥你瞒我瞒得好苦。”

胤禩怒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叫你的人撤走。”

胤祯笑道：“八哥难道是只身一人？”

胤禩走近胤祯，低声道：“我确是只身一人，你闹这么大动静莫不是想要她的性命？”

正要反唇相讥，忽然诧异胤禩的反应，胤祯心中一动：“八哥，你不是一直要她死？”

胤禩轻哼一声：“十四，你瞒我瞒得好苦啊。还不叫他们滚？”

胤祯一挥手：“将他带走，留两个人守着门，其余的都回去。”

李贵被捂了嘴叉了出去。

一进内堂便看见一个小小的丫头坐在院子里吃手指，胤祯大声喝问：“碧落在哪儿？”

小丫头唬了一跳放声大哭：“娘——娘——”

东厢房里冲出来神情憔悴的福巧：“姗姗别哭，你娘在给——”看到胤祯和胤禩福巧立时呆住了：“你们！你们！李贵！李贵！”

胤祯喝道：“碧落呢？带我去见她！”

门外传来打斗的声响，福巧大叫道：“掌柜的，快出来！”

图飞卿自东厢房冲了出来，与此同时冲进后院的还有胤禛。福巧跪下：“见过王爷！奴婢该死！主子不好了！”

“起来，带路！”

福巧急忙领着胤禛进东厢房，胤禩和胤祯尾随而至。炕上躺着面色惨白的碧落，胤禛一把握着碧落的手：“福巧，去把侧门打开，暖轿就在外面。”

图飞卿答道：“我去。”

十四伸手欲探碧落的鼻息，胤禛隔开他的手：“滚！”

胤禩拦住十四：“救人要紧！”

大妞冲了进来：“快请主子进轿吧，太医已候在园子里了。”

胤禛轻轻抱起碧落，面色骤然变成死灰色：“大妞，你来握你主子的手。”

大妞闻言握起碧落的手，饶是迟钝如大妞也惊觉到诡异。大妞结结巴巴的说道：“主子她，她的手好轻。王爷，主子她的手，像——像——”

胤禛惨笑道：“像一根羽毛。”

胤禛闭上眼，又睁开：“你终究是要折磨我，折磨我到几时？”

碧落的面容忽然绽放微笑。

尔后，轻如羽毛的碧落在胤禛怀里渐渐模糊，模糊，化为淡白色的烟尘。淡白色的轻烟袅袅依偎在胤禛怀里。

大妞发出悲鸣：“主子，主子，你回来！回来啊！”

轻烟忽然一甩，叩上大妞的额头，然后绕回胤禛怀中，摩挲片刻，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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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妞一直守着这所院子。

守着主子留下的一切。

除了主子没了，除了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朵淡淡的荷花印记，除了自己增长了年岁，除了自己不爱说话之外，一切都没有大的变化。

有一天王爷喝醉了酒。

哦，不是，现在该叫万岁爷了。她喊惯了王爷，当惯了奴婢，并没有料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

一切都是偷来的，大妞的心里愈发不踏实，也就愈发的沉默寡言。

然后她成了谦嫔。

皇上和她也没有多话，她一直呆在园子里，她要替皇上照看好主子的院子，她要替主子照顾好皇上。

开始有人来服侍她，不用爹娘教，她都懂。她一直都沉默。终究皇上不过是贪恋着主子留下的那些念想。

而她，除了沉默，一无是处。

也就只有沉默。

…

轻轻的羽毛正抚慰他的面庞，胤祯能感觉到，碧落最后就是羽毛那样轻的。慢慢的睁开眼睛，一个有着年画中玉女的甜甜的笑容的女孩子正在替他擦拭汗水，刚才他做噩梦了吗？

女孩子并不美，可是笑起来像一位故人。

胤祯握住了她的手。

这一天不是康熙六十一年中的任何一天，也不是雍正十三年中的任何一天，这一年是乾隆元年。

明天带着她去看胤俄，也只有胤俄知道他的心意了。

终入轮回

今日的气氛不同寻常，先是遍寻不着师兄，再是发觉每个人都匆匆忙忙。

好容易拦住了行色匆匆的澄明：“今儿都是在忙什么？”

澄明笑道：“回师叔，今儿是水官大帝功成回归天界的好日子，再过一刻师父就该引他回来了。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宴会的事宜。”

“天界也时兴吃喝玩乐啊，咦，那怎么平时都只让我喝露水？”忽然很愤懑，我的嘴巴都淡出鸟来了，“你们平时是不是都偷吃好的了？为什么不带着我？”

澄明陪笑道：“这个，您何不去问师父？”

“我就问你。”

“您的修为有限，所以应当吃得清淡些。”

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水官大帝？还真的有水官大帝这么个人？什么时候回来？在哪儿？”

澄明答道：“师叔不妨看看天界的入门法则，那里都有介绍的。”

都怪师兄，成天让我看劳什子的忠孝节义。“不管了，你带我去看看热闹吧。”

澄明为难的皱眉：“小侄还要去帮忙，要不，小侄斗胆施仙术送您去？”

“好啊。”很兴奋的站直了，“快施法吧。”

“这个，不是施法，是仙术。”澄明举起右手又停住。

“都一样哈，对了，给我弄得漂亮点。天天穿着师父给我的这一身都腻了，我自己又没有法术，你给我弄一身就像师兄那样的对襟中式裤装，快点。”远远的听见仙乐奏响，“快点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