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有更多的线索可以收集,程峰和嘉逸在叮嘱沈柔与警方保持联络之后,离开了沈柔的家。

坐进车子里,程峰立刻掏出手机,安排人员对沈柔进行暗中监控。

“你觉得沈柔有嫌疑?”嘉逸问。

程峰点头:“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

“第一,沈柔对司马平余情未了,一直等待司马平回头,结果司马平却另有新女友,她的痴情被人践踏,如果恼羞成怒想要报复泄愤,是有可能的;第二,沈柔熟悉司马平的服药禁忌,如果想要利用这一点来达到杀人的目的,条件非常充分;第三,司马平遇害前,沈柔是目前我们目前所知悉的与他见过面的最后一个人,这个情况对她非常不利,不得不引起重视。虽然我对她的感情遭遇深表同情,但是却无法推翻她的作案嫌疑。”

“那司马平神秘的新女友不也同样有嫌疑么?”嘉逸眉头紧蹙,认真的思索案情:“那封恐吓信今天在沈柔的口中也被提到,难道不应该引起重视么?”

程峰赞同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司马平神秘女友的身份,确实需要进一步去查证,至于那个恐吓信,有一种可能性是司马平的新女友特殊的身份被人发觉,从而使司马平惹上杀身之祸,但是另外一种假设也是存在的,那就是那封恐吓信本身就出自沈柔之手,毕竟她是目前所知的、司马平新恋情的直接知情人,如果她通过这种办法来转移我们的实现,从而达到逃脱法律追究的目的,也是存在的。在没有进一步证据之前,一切都是假设,但是沈柔无论作为重要知情人,或者嫌疑人,她的行踪必须在警方的视线之内。”

“可是,如果沈柔是凶手,她如何作案呢?电梯的监控录像显示司马平活着离开了沈柔的家,而无论电梯还是小区其他的监控录像都没有拍到沈柔有尾随司马平一同离开的镜头,如果说沈柔在自己家中诱使司马平服用了含发酵剂的饮料,那么她如何保证司马平活着离开自己的家中,以便自己洗脱嫌疑呢?这样做风险很大,不合逻辑。”嘉逸一脸沉思,全部思绪都沉浸在案情中。

“这些还有待查证,套用一句老话,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能放过一个坏人。”程峰见嘉逸一脸严肃,忍不住把语气放的轻快一些,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七点多啦!时间过的可真快!大小姐,案子要破,五脏庙也是要祭的,已经这么晚了,赏脸跟我们这些粗人一道吃个饭吧!”

嘉逸听程峰这么一说,这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而自己,从早晨到现在,就只喝了一杯速溶咖啡而已,经过了大半天的脑细胞大战,这会儿意识到时间之后,立刻涌出一阵饥饿感,作为一个厨房白痴,加上饥肠辘辘,她自然不会推辞诱人的饭局,于是爽快的一口答应下来,装模作样的手一挥:“那我们就目标饭店,开路吧!”

程峰拿出手机拨回局里,不出所料,马春雷三人也都还埋头工作,听到头儿打来电话叫大伙出去吃饭,立刻痛快的答应下来,约好了碰头地点,程峰挂断电话,驱车载着嘉逸朝饭店进发。

一路上,沈柔的话一直在嘉逸脑海中萦绕不去,让她心里莫名的感到阵阵凉意和酸楚,或许因为女人更容易去体谅另一个女人,沈柔的痴情和眼泪就好像浸透了嘉逸的心,让她的状态也变得低迷,心里乱哄哄的,不得安生。

“怎么了?还好吧?”其余三人还未到,程峰和嘉逸先到包间里坐下休息,可是从落座到现在,嘉逸始终眉头微蹙,神情忧伤,且一言不发,这让他感到十分不习惯,毕竟这个女孩子从相识那天起,与自己就总是你一言我一语的针锋相对,突然消沉起来,还真让他不安:“哪里不舒服?”

嘉逸正在走神,冷不防被程峰一问,吓了一跳:“啊?没有,没有。”

嘉逸的否认让程峰不知道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两个人相对无言,都沉默的坐着,一直到马春雷、田阳、安长埔三人被服务员进包间,这种低迷的沉默才总算被三个活宝级人物打破了,

“头儿,嘉逸!你们到多久啦?累死了,今天一天,都被雷哥呼来唤去,他可算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了!”一进门田阳就一屁股瘫坐在程峰身边的椅子上,嘴里还不忘叫苦给组长听。

“峰哥,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啊,我今天才是咱组的老黄牛!”马春雷立刻为自己申诉。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室内的气氛立刻热络起来,可是嘉逸的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感到空落落的,身边的热闹仿佛与自己无关一样,让她无法全心的融入进去。

给锡明打个电话吧!这个念头突然出现在嘉逸的脑中,抬腕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算来,锡明那边应该已经醒来了吧,这么一想,嘉逸便起身朝外走去。

“嘉逸!去哪?”安长埔坐在门边,见嘉逸一声不响的往外走,赶忙开口询问。

嘉逸歉意的对他笑笑:“有点事情,出去打个电话。”

待到嘉逸走出包间,马春雷三人对视一眼,齐刷刷的看向程峰:“峰哥,又惹嘉逸生气了?”

程峰好气又好像的瞪三个人一眼:“我没事气她做什么!”

“那她怎么情绪这么不对头呢?”马春雷搔搔头。

“好了好了,你们几个先点菜,”程峰把菜单推到三人面前,自己则起身朝门口挪去:“我出去看看。”

嘉逸从包间里走出来,到饭店门外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此时此刻,她迫切的想听到闻锡明的声音,或许是沈柔的悲情故事影响到了自己,嘉逸只想听到男友熟悉的嗓音,似乎唯有这样她才能感到安心一般。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柔柔的女人声音。

嘉逸顿时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把手机拿到眼前确认一下,确实是锡明的号码,并没有拨错。

就在她发呆的当口,电话那头传来锡明的声音:“喂,哪位?”

“是我。”

那边静了一下:“嘉逸啊,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嘉逸听着恋人的声音,思念却更加泛滥起来,两句话没说完,眼圈都快红了:“我今天特别特别的想你!”

“怎么了嘉逸?是不是在那边受什么委屈了?”锡明的声音变得有些不安:“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没有,就是今天跟着警方去查案,所以心情不是很好,有点难过罢了。”嘉逸抽抽鼻子。

“小傻瓜,别太为难自己了,如果会影响心情,那就不要跟了,你跟着警察去办案,我也不放心。”

“恩,我会注意的,你不要担心我。”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嘉逸选择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刚刚,谁接你电话?”

“哦,是助手,我在实验室,刚才腾不出手,所以她帮我接听一下。”

“是这样啊,这么早就去实验室,会不会太辛苦了?”嘉逸担心起锡明的身体来:“读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别太拼命啦!”

“放心。我心里有数。”

“锡明,还有不到四个月,我就能见到你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盼望过圣诞节快些到来!”想到在过三个多月锡明就会趁着圣诞节的假期回国和自己团聚,嘉逸的心里就感到一种欣喜。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之后,闻锡明迟疑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嘉逸,有个事情我要和你讲。”

“什么事情?”女人的预感让嘉逸的神经立刻绷紧起来,声音里也充满了戒备。

听筒里传来闻锡明沉重的呼吸声,顿了顿他才说:“我圣诞节不能回去了。”

“为什么?”一听自己日夜期盼的团聚佳期就这么成了泡影,嘉逸不禁有些着急。

“没办法,导师给安排了新的课题,到圣诞节前后,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走不开。”闻锡明的语气里透着一种浓浓的歉意,还有些愧疚的意味。

嘉逸不想让他因为担心自己不满意而影响了学业,忙压下心头的失望情绪出言安抚道:“嗯,我明白,学业为重,那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辛苦才行啊!”

“好的,你也照顾好自己,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挂断电话,嘉逸苦撑的情绪终于垮台,失望和落寞让她显得更加没精打采。

“还好吧?”

程峰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了嘉逸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看你出来这么久,来看看情况。”程峰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嘉逸的脸色:“你有什么心事?”

嘉逸摇摇头,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失望情绪,挤出一个微笑:“没什么,我很好。”

“那就进去吧,估计菜已经上来了,肉少狼多,再不回去,估计咱俩就只能舔盘底了!”心里知道嘉逸不愿对自己透露心事,程峰也不追问,轻描淡写的调侃一句,逗得嘉逸忍不住嗤笑出来。

“今天那三个小子好像也挺有收获的,咱边吃边聊,看看他们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嗯,好啊!”想到司马平的案子,嘉逸又打起了精神,跟在程峰回到饭店里。

程峰说过,沈柔的嫌疑不容忽视,可是嘉逸却打心眼里不希望这个嫌疑最终成真,她在心里偷偷的期盼,希望马春雷三人能够找到什么新的蛛丝马迹,让案件找到新的出路。

沈柔,这个可怜的苦情女,究竟是否清白?一切,尚不可知。

第十五章 有人说谎了

本以为能看到一番杯盘狼藉的场面,却不曾想,二人回到包间里,发现桌上菜饭皆已齐全,三个“饿狼”却煞有介事的坐在那里按兵不动。

“怎么了这是?酒肉当前,按兵不动,改变风格了?”心里清楚嘉逸今晚的异常状态,所以程峰有意打开话头,让几个平日里的贫嘴大王好好的发挥强项,以便让气氛热络起来。

马春雷和田阳看到嘉逸不甚晴朗的脸色,自然是心领神会,立刻嘻嘻哈哈的贫起嘴来:“主要是少了程队你这张看着就很助消化的脸嘛!”

“就是就是!”田阳接过马春雷的话说:“我们是在局里闷一天了,不像峰哥那么爽,走访沈柔,听说还是个漂亮姑娘呢,想到这个,我就郁闷的吃不下饭了!”

小媳妇般哀怨的表情出现在田阳这样一个硬朗型的脸上,让嘉逸即便心里依然有些郁郁,也忍不住忍俊不禁起来。

“好啦,吃饭吃饭!人齐了,大家辛苦了一天,现在就好好祭一下五脏庙吧!郁闷到吃不下饭的,可以观摩。”程峰发话,大家立刻积极响应起来,都忙碌了一天,没有一个愿意观摩他人用餐的。

“你们今天有什么进展没?”用餐过半,程峰忍不住又把话题绕回到工作上面。

安长埔咽下嘴里的菜,苦着一张脸抱怨:“头儿!你可真不仗义,就不能给我营造一个良好的用餐氛围,非要在这个时候提工作的事!”说罢,见程峰一脸不为所动,只要认命的谈工作。

“说正经的,我们三个今天还真有收获!”

“哦?说来听听。”一听说案件有进展,程峰的双眼立刻闪烁着犹如猫见了老鼠一般的光芒。

“我们今天找到司马平的车子了!”

“真的!在哪儿?”嘉逸原本还满脑子都是闻锡明不能回来陪自己过圣诞的失望,可是听马春雷说找到了司马平的车子,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咳咳,”田阳笑嘻嘻的清清嗓子:“嘉逸呀,人说近墨者黑,这话虽然有道理,不过你才和峰哥一起这么几天,怎么现在也被他给传染成查案狂人了呢!”

嘉逸被田阳这么一逗,略微红了脸,程峰怕她不自在,便佯怒的眉头一皱:“好啦,说话没深没浅的,说正事要紧,司马平的车子哪里找到的?”

“星泰嘉园的地下停车场。”

“城南的那个?”

“没错,但是更绝的在后头呢!”田阳故作神秘的挤挤眼睛:“我们调取了保安室的监控录像,发现司马平停车后去过该小区五号楼一单元,于是我们就去物业查了住户资料,发现那里头还真住了个熟人!”

“谁?”

“邢斌!”

“邢斌?!”嘉逸大吃一惊,赶忙看向一旁的程峰:“那他今天道貌岸然的样子,一派事不关己的口气,岂不是说谎!”

程峰点点头:“这个邢斌显然不是他自己所说,与司马平仅仅是职业上的泛泛之交。”

“不仅如此,”马春雷补充道:“我们还从星泰嘉园的保安那里得知一个情况,司马平遇害当晚不仅可以确定去过邢斌的住处,并且还与邢斌发生了激烈的口角争执,邻居因为听到深夜里的激烈争吵,打电话叫了保安来处理,所以当晚值班保安可以证实,在他的劝解下,司马平离开了邢斌家。”

“也就是说,司马平离开邢斌家的时候,至少从外观上看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会不会是在邢斌家的时候喝了酒呢?”嘉逸提出疑问。

程峰抬腕看看手表:“现在时间还算晚,如果吃好了,咱们就去会会邢斌吧!”

“我们没问题,”安长埔从一开始就发觉嘉逸状态不佳,不禁有点担心:“但是嘉逸跟着辛苦了一天,是不是先送她回去?”

“我没关系!”对安长埔感激的笑笑,嘉逸回绝了他的好意:“我跟你们一起去见邢斌!”

“那咱们就出发吧。”程峰见嘉逸一脸坚持,也不再劝阻,招呼服务员买单,一行人填饱了肚子,直朝城南的星泰嘉园而去。

几人来到星泰嘉园,先找到了按照马春雷等人之前的吩咐,依旧留守在值班室等待警方询问的保安小赵,也就是当日司马平与邢斌发生争执时的目击证人。

“当日的情况你还能记得么?”出示过证件之后,程峰一脸严肃的向小赵询问情况。

“记得记得!”小赵面对警方的问话,态度格外谦卑:“那天我值夜班,后来五号楼一单元六楼的住户打电话到保安室,说她听见自己家楼下有两个男人吵的很凶,三更半夜的,她听着怪怕得慌,就叫我们派人去看看,当时除了我,还有个小王在场,我们俩撂下电话就去看情况了,结果到那里一看,一单元501室的邢先生和另外一个人吵的正厉害呢。我一看,那个男的就是刚刚在我们小区停车场停了车,还在我们值班室做了访客登记的人,所以我们就劝了劝,让他们别再扰民,就把那人给送出去了。”

“你能否记得那个人当时的状态如何?”

“蛮好的!除了在气头上,没别的啥问题了!”小赵一口说道。

“你怎么说的这么确定?”马春雷呛了他一句:“几天前的事情了,就算是电脑,也得有个反应过程吧?”

小赵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嘿嘿一笑:“不瞒你说,我吧,从小特崇拜警察,所以总想考警校,可惜家里条件不济,自己也不是块学习的材料,就做了保安。平时我就特别爱看侦探小说,观察身边的人,那天,那个人大半夜的来找我们小区的住户,我就觉得他有问题,看那小子一副油头粉面的样子,以为是来夜会情人的,结果接到投诉去了一看,竟然是半夜来找人吵架的,所以就不由自主的多留意观察了一下。”

“那之后,这个人去了哪里?”程峰问。

小赵想了想,又翻了翻手边的出入记录:“他从小区东门离开了,车就留在这里。反正是对外开放的收费停车场,我们谁也没在意,谁知道这人竟然说没就没了!”

“谢谢你的合作,如果想到了什么新的情况,及时与我们联系!”程峰向小赵道谢。

小赵见警察这么说,兴奋的微微涨红了脸:“警察同志,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吩咐我!”

走出保安室,田阳笑嘻嘻的打趣:“我说峰哥,这小保安态度够积极的啊!我看你干脆学港片,发展个线人算了!”

“得得得!”马春雷在一旁直摆手:“你看那小子的样子,整个儿就是一侦探小说发烧友,而且还是高烧,你发展他当线人,他还不一天给你发掘出十几个嫌疑人来!”

“那我们下一步是?”

“去邢斌家做客!”

第十六章 邢斌的说辞

几个人来到五号楼一单元,按响501室的门铃。

“谁?”很快,里面传来了邢斌的声音。

“重案组程峰。”

没有更多的问话和耽搁,防盗门上的电子锁滴的一声被打开。

几人对视,心中了然,邢斌看样子对警察的登门,已经有所预料了。程峰让安长埔和田阳在下面等候,自己和嘉逸以及马春雷三人上楼拜访撒谎的邢斌。

果不其然,来到邢斌家,没等程峰等人开口,邢斌便抢先一步开门见山道:“对不起,警察同志,我今天白天对你们有所隐瞒。”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程峰反问他。

邢斌点点头:“因为我没有告诉你们,那晚我与司马平见过面的事情。”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要对警方的调查有所隐瞒?”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我好歹也算是有点名气的公众人物,我怕事情说不清,反惹麻烦,”邢斌苦着一张脸,神情略显沮丧,说起话来却依旧巧舌如簧:“所以我就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司马平离开我家的时候活的好好的呢,他不是死在我这里,那这一段不提也罢。”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会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多少阻碍?”马春雷听的有点火大。

程峰示意马春雷稍安勿躁,转向邢斌:“邢先生,既然你意识到了自己的隐瞒对警方工作有多大的影响,那现在我希望你能够把你所了解的情况向我们如实的讲出来。”

“好好好,一定一定!”邢斌忙不迭的答应,双手不自在的相互揉搓着。

“司马平遇害当天是几点来这里找你的?”

邢斌略微回忆了一下:“大约一点多钟,不到两点的样子。”

“时间能再确切一些么?”

“这个嘛…”邢斌皱眉苦想,继而一拍大腿:“应该是在一点半之后,离开的时候不到两点。”

“你是如何确定的?”

“因为我家的钟!这个钟每小时都会响一次,”邢斌指指墙上挂着的复古的猫头鹰挂钟:“那天我是和台里的同事吃完夜宵,一点刚过到的家,司马平来之前我还冲了个凉,他跑来和我吵,后来保安来了,把他给哄了出去,好不容易静下来,结果挂钟突然响起来,吓了我一跳,当时我还想要换掉这个挂钟呢。”

“司马平来找你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要来和你吵?”

“这个我也想知道啊!”提到这个,邢斌的语气变得委屈起来:“他来了就指着鼻子骂我,说我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说他要跟我没完!真是笑话,我什么时候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了!”

“司马平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呢?”嘉逸忍不住开口发问。

听到女士开口,邢斌的口气里不由自主的多了些博取同情的意味:“那天司马平怒气冲冲的跑来找我,站在走廊里大吵大嚷,说我是个小人,搞一些背地里的勾当!我当时可没跟他吵,一直好言相劝,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事情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解决多好,可是他不听,就一直在那里吵嚷。小区的保安可以作证,我可是从头到尾都很有涵养,只有司马平一个人在那里大呼小叫。”

对于邢斌到这个时候还不忘在嘉逸面前为自己树立形象,程峰感到十分厌恶,而他暗沉的脸色也被马春雷看在眼里,于是他开口打断邢斌的自我表白:“别说些与案件无关的,司马平来找你究竟为了什么?”

“他那天怒气冲冲,语无伦次的,我觉得,他好像误会我了,以为他和林丽丽的事情是我说出去的。”

“他和林丽丽?”嘉逸眼睛一亮,沈柔说过的地下恋情,难道说就是这一桩?

“对,司马平和电台的实习生林丽丽好上了,俩人都神秘兮兮的搞地下恋情,他以为我把他的地下恋情曝光了。”

“既然是地下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无意中撞见的,”看到程峰质疑的眼神,邢斌有点着急了:“警察同志,你不会以为我学狗仔队去盯梢吧!是,我承认我和司马平在工作上有点竞争关系,但是我还不至于对自己的实力那么没信心,要去搞那些歪门邪道。”

“你知道为什么司马平会对恋情曝光的事反应那么激烈么?”嘉逸感到,如果不是有重要的原因,以司马平以往恋爱的高调,他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将与林丽丽的关系藏的那么严密:“再者,为什么司马平会怀疑你泄露了他的秘密呢?”

“究竟什么原因司马平不敢让他和林丽丽的关系曝光我是不知道,只能猜测一下,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丽丽她爸爸的缘故,他会怀疑我把这事说出去,可能也是因为我和丽丽她爸私交不错吧!”

“林丽丽的父亲?”

“对,她父亲也是我们台的,就是我现在接下这档节目的导播,林华。”

“你为什么会觉得司马平会怕林华知道他和林丽丽恋爱的事情?”

“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邢斌面带惋惜的摇摇头,叹了口气:“丽丽她妈早些年和别的男人跑了,丽丽是被她爸一手拉扯大的,挺不容易,所以林华对丽丽宝贝到不行,而且最恨对感情三心二意的人。如果林华知道司马平和丽丽谈恋爱,估计一定要大发雷霆。”

“林华平日里与司马平关系如何?”程峰问。

“还好吧,虽然林华不喜欢视感情如儿戏的人,但是毕竟只是工作关系,司马平即便花名在外,工作能力也还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没听林华对他有过什么腹诽之词。”

“你与林华平日关系很好?”

“是啊,可能是我与他为人处事上面多有共同点,所以比较合得来吧,我这人,虽然和司马平从事相同的工作,但是平时最是洁身自好,我觉得,保持一个人精神生活和感情世界的洁白无瑕是十分必要的。”邢斌侃侃而谈,说到此处,还若有若无的瞥了瞥在一边旁听的嘉逸。

见邢斌说来说去,有价值的线索没有多少,自我标榜谄媚的成分却逐渐增加,程峰决定不再耽搁,于是向邢斌告别,与嘉逸等人一同离开。

根据邢斌提供的信息,林华无疑是司马平一案中的一个新线索,但由于此时已经是深夜,程峰等人商量决定第二天一早再去找林华调查情况,于是由程峰开车送嘉逸回家,其他三人各自回家休息。

“你觉得邢斌的嫌疑大么?”嘉逸一边张望着车外的夜色,一边问正在开车的程峰。

“你怎么看?”程峰没有直接回答嘉逸的问话,而是反问回来。

“我觉得他的嫌疑不大。”嘉逸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邢斌和司马平的竞争关系是众所周知的,并且当晚司马平找上门来与自己争执,盛怒之下,先不说邢斌若想谋害司马平的话不会选择那么隐秘的手段,光是当时的情况,我不觉得司马平会肯喝邢斌给他的饮料。”

程峰听完嘉逸的话,心中觉得她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嘴上无意识的又问一句:“还有呢?”

“还有?”嘉逸随口说:“直觉吧,我觉得邢斌不像那种人。”

“妇人之见!”嘉逸话音刚落,程峰冷冷的哼出一句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