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著中,赵子璟是个落魄的穷书生,报国无门还险些被奸人所害,由于无权无势又性格刚直,被村长设计替人顶罪,还有一天就要问斩了。
是时,寒敬之刚好路过徽州,在一河边听得一渔妇哭泣,边哭边吟诵着一首诗,听了那诗中的壮志凌云,寒敬之不由得对作诗者大加赞赏,便停下马来询问渔妇,渔妇哽咽的说这是她夫君所作,可惜她夫君明日便要问斩,再也见不到了,留着这些诗作和书也是睹物思人徒增悲伤,如果寒敬之想要,可以随她回家取。
寒敬之看了赵子璟的书和诗,更加觉得此人大才,死了可惜,便详细的询问了赵子璟入狱一事,后来他自然派人救出了赵子璟,将这一文官收入麾下。
但是赵子璟的确有个隐疾,那就是大喘气,能急死人的大喘气,所以在原著中寒敬之向他讨要良策都是请他用笔写下来,而不是听他说,不然仗都打完了他还说不完。
此时的赵子璟正在家里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巧不巧这时候他的官服被划了个大口子,早上升堂被门槛绊了一跤,衣服刮在钉子上被硬生生的扯烂了,谁都想不到,衣服还没缝呢,皇上就来了,根本不知道该穿什么。
赵子璟一连换了十套衣服,都觉得不够庄重,后来现派人去纳衣纺买了件最贵的,然后忙不迭的往街上跑。
萧夙机借着残阳的光线看清了一队呼啦啦赶到的侍卫,为首有个穿的仿佛花孔雀一般的汉子,正以冲刺的速度向他奔来,脸上洋溢着扭曲的微笑。
“这位是赵子璟爱卿么?”萧夙机喜悦道,看到了县令便看到了香喷喷的饭菜,只要让朕吃饱了,朕就不打算责怪霖王了,不然还准备暗搓搓的在小黄书里写上霖王萎了,谁让他方才对朕冷着脸,冷一次就萎一天,就是这么无情!
“皇——”赵子璟跪下叩首,生生的磕完了三个响头,“上——”
“爱卿快些起来,我们去你府上吃饭吧!”萧夙机急切的催促。
赵子璟赶紧爬起来,用霖王深深一拘礼,也是异常欣喜,然后弯腰冲萧夙机做了个请的手势,“万——”。
侍卫们哗啦一下闪出一条道,将皇上和霖王殿下以及随行的蒋一白和豆豆等人保护在其中。
“岁——”赵子璟退在皇上的一边,热情的领着路,兴致勃勃的冲着徽州街道两旁乳白色的墙壁,黑褐色的砖瓦指指点点,又激情澎湃的指了指喧闹的城中心,百姓熙熙攘攘,欢声笑语,生活祥乐安宁,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早就听闻子璟高才,今日我们突然前来,却看到徽州如此繁盛,果然不辱清官之名。”寒敬之笑道,他原本没对萧夙机产生感情的时候,并不会为皇上注意着可以培养的清官,但现在……心境大不相同,倒是想着怎么能让朝野更清明一些,让萧夙机更轻松一些。
赵子璟惭愧的红了脸:“万——”
萧夙机:“……”
寒敬之:“……”
蒋一白:“……”
豆豆险些破口大骂!垃圾大马哈鱼,老娘的设定是大喘气,不是声带跟不上脑子啊!这一声万岁万万岁要说到什么时候!
“万——”赵子璟挥了挥手,让管家大开县令府衙的大门,“岁——”
在府衙的正殿,挂着一幅裴钰的巨大画像,上面的丞相大人傲然群雄,面色冷峻,手中捧着一本书,一看就是才高八斗非常有文化的样子,特别的视觉冲击当真把众人震了一下子。
萧夙机其实特别想告诉他,这副画像的表情不对,丞相大人应该是哭唧唧的,永远梨花带雨,动不动就无语凝噎的。
在断案的桌板上,齐刷刷摞着四本裴钰的《大祁》文集,每一本都像是翻过了无数遍,可见拜读之人的用心和虔诚,蒋一白心中惭愧,上次还说好要仔细读丞相大人的四部曲,结果看了两页总是犯困,竟然还没有读完。不过赢裘大统领看了一定十分感动,听闻大统领读丞相大人的书颇有心得,日日去丞相府切磋文学,也不知道进步的怎么样了。
在府衙内室的大堂,摆着一张大大的八仙桌,桌上罗列了各色汴州和徽州的美食,都是托各个酒馆的师傅们现做的,大家听说这菜是做给皇上的,都万分兴奋,要是做的好了,说不定就被招进宫里做御厨了,成为十里八村的大地主指日可待!于是都使出了平生最大的水平,做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哇!赵爱卿给朕准备了烤鸭!”萧夙机饥渴的盯着桌子流口水,险些就要扑上去,被寒敬之拎着腰带给拽了回来,差点就要丢脸了。
“参——”赵子璟拉开椅子,请皇上和霖王等人坐下,自己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听后吩咐。
“你也坐吧赵爱卿,一起吃一起吃!”萧夙机挥挥手,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见——”赵子璟屁股贴着椅子边,只坐上了一小小点,以示对皇上的尊重,“霖——”
寒敬之嘴角抽了抽,按住赵子璟的手:“可以了赵县令,不用再说了。”
“好——”赵子璟也明白自己的毛病,有些惭愧的闭上了嘴,只是还没有跟霖王殿下和太史令大人打完招呼,会不会显得有点失礼?
于是他挥手叫来管家,用手比划了一个握笔的姿势,管家会意,急匆匆的小跑进书房,给赵子璟将毛笔和宣纸拿来,赵子璟将纸贴着桌角,用笔在上面写着。
即便是如此不平整不舒服的桌角,依旧没有影响赵子璟的字体,那笔锋浑厚有力,自然流畅,一看便是下过大工夫,并且时常练习。
写完之后,赵子璟将两张纸分别递给了霖王与蒋一白。
寒敬之的那张纸上写着“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蒋一白的纸上写着“参见太史令大人”。
蒋一白收起纸,同情道:“赵大人真是辛苦了。”
“写的什么?”萧夙机咬着一根鸡腿,总算填饱了肚子,好奇心也回来了,正抻着脖子往寒敬之怀里那张纸看,结果寒敬之喂给他一根菜心,嘱咐道:“好好吃饭。”
管家这时候的表情有些犹豫,他正巧站在豆豆身后,对着赵子璟挤眉弄眼,赵子璟先是一愣,然后便烦躁的轻轻摇头,朝管家使眼色叫他现在别说。
寒敬之正好看个正着,不由得奇怪,一边喂萧夙机吃青菜一边问道:“有什么事么?”
赵子璟摆手,管家又是一副苦哈哈的脸色。
“但说无妨,皇上是微服出巡,不必讲那么多的礼数。”寒敬之道,然后扯过一张纸给萧夙机擦了擦嘴角的油花。
赵子璟长叹一口气,示意管家可以说了。
“回霖王殿下,是外面有人鸣冤,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管家心中也突突,这可是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啊,要是因为一点儿小事影响皇上吃不好饭,我们可都不要活了,但是外面的事儿又万分紧急,我们拦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毕竟我们大人一直都是勤勤恳恳为百姓排忧解难的青天大老爷。
“原来如此,那赵大人不必陪我们,赶紧去替百姓排忧解难才是。”寒敬之一向是移民为首,半点没有做官的高傲姿态。
赵子璟轻轻摇了摇头:“这——”
管家赶紧接下去话茬:“这件案子其实不好办,我们大人不便插手,因为鸣冤这对夫妇的儿子是在碧洲失的智,想要彻查这件事还需要碧洲知府的配合,但是碧洲实在有些远,我们大人又官轻言微,实在是不好办啊,可是两位老人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们大人同情,便答应了替他们解决,这不,又来催了。”
其实管家也是故意在这个时候捅出这件事的,有皇上在这里,还担心官轻言微么?让碧洲知府配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甚至这件事本就是在碧洲发生的,不该由我们大人管,最好让碧洲知府全权负责。
“失智?是在碧洲失的智?”寒敬之皱了皱眉,其实只是一件小事,但是碧洲那个地界,却是有些敏感。
“正是如此,不仅失智,还形如傀儡,浑身僵直,不吃不喝,是被一同去的小伙伴给运回来的。”管家唏嘘道,他也亲看看到过,不知是中了什么邪障,如此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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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裴钰:这世上的读书人总有些让人欣慰。
赢裘:是我么是我么!
裴钰:比如赵大人。
赢裘默默的劈了一块大石。
☆、33 朕有一个梦想!
夜已经深了, 衙役喂好了灯油, 用手拢着风, 在蜡烛上借了火,重新将罩灯点亮,才一盏而已,已经能看清那婆婆的脸, 一张在余光下阴翳丛生的脸,细密的纹路爬满了面上的皮肤,干巴巴的嘴唇带着深深的裂痕, 像是皲裂的泥地, 毫无半点生气,若说非要形容一下这个人, 那便是老的不像样子。
管家也是心生可怜,叹了一口气,趁着衙役还在点灯的时候, 对老人道:“婆婆, 怎么这么晚又来了?”
老妇嘴唇微微颤抖,沉重的眼皮艰难的挑了一挑, 喃喃道:“我孙儿……不喘气了。”说罢,潮湿的眼眶在煤油灯的照耀下微微发黄, 有水珠顺着脸上的纹路缓缓下流,老妇抬起胳膊擦了擦脸,枯槁僵硬的手臂颤颤巍巍,木头拐杖摩擦着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婆婆, 你运气好,今天有贵人在,对你家的事儿很是上心。”管家不知该如何安慰,一句运气好刚脱口而出,他又兀自自责,这哪里是运气好,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好在老妇也没有心情抠字眼,他馋住婆婆的手。“随我进去吧。”
萧夙机和寒敬之等人已经放下了碗筷,移到了内室,寒敬之对这件突发事情的重视让赵子璟惊讶,不光是赵子璟惊讶,连萧夙机,蒋一白,甚至是豆豆都是一头雾水。
寒敬之是仁义果敢,铁骨铮铮的汉子,但也不至于到处多管闲事,更何况同行的还有皇上,即便他和皇上的关系亲密,也不能毫无分寸,萧夙机没说插手,他怎么就能将皇上扯进这个案子中来,这不是强迫皇上动用自己手里的权利,破坏下级官场的默契平衡呢?
“爱卿?”萧夙机有些迷茫,他觉得自己吃了十分饱,但是平常都要吃到十二分饱,还有饭后糕点没有吃,离开餐桌真是恋恋不舍。
“乖,一会儿喂你吃。”寒敬之捏了捏萧夙机的手心,脸上却是一副颇有心事的样子。
那老婆婆在管家的搀扶之下摸进内室,管家手里提着灯照着路,待到进了门,这才伸脖子吹灭油灯,抓着老婆婆的手想要跪下。
“别别别,快坐着。”萧夙机赶紧摆手,这么年迈的老婆婆,要是一跪下,估摸要爬不起来,看这样子失魂落魄,倒是十分可怜,萧夙机虽然不明白寒敬之又什么意图,但是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中却本能的涌起一股酸涩,虽然他在皇位上坐了多年,杂七杂八的学问有太师教导,拳脚功夫有侍卫陪练,可一朝失忆,全都忘了个七七八八,倒是对自己的身份记得十分清楚,对百姓,尤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平白有种怜悯和爱护之心。
“谢皇上。”倒是赵子璟先向萧夙机道了谢,然后赶忙让衙役给老妇上了椅子,坐在离皇上不远的对面。
“皇……皇上?”那妇人似是没听清县令大人的话,有些迟愣的操着沙哑的乡音重复着,她的手指哆哆嗦嗦的握着拐杖,连带着手中的拐都在轻轻颤抖。
“婆婆您的事,我们大人委实不好处理,说来惭愧,现如今递给碧洲知府大人的信还未收到回复,不过既然现在皇上在这里,一定会帮您讨回公道的。”管家似是赵子璟的传话筒,将情况与那老妇说明,又下意识的看了看萧夙机的脸,担心皇上有些什么不快,毕竟人家皇上是微服出巡调剂心情的,不是出来找麻烦的,可这饭都没吃完麻烦就来了,皇上虽然嘴上不说,难保不会心中不悦,将来责怪到大人身上就不好了。
“我……我孙儿不会喘气了,我孙儿是不是死了?”老妇神智也不甚清醒,眼泪顺着脸颊啪嗒啪嗒流,浑浊的像是蒙了一层薄纱的老眼,无助又痛苦的看向萧夙机。
萧夙机被她看的心中一抽,突然感同身受的疼起来,这种无助的感觉总是莫名的熟悉,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逃避,他觉得嗓子眼儿莫名干涩,手心汗津津,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皇上?萧夙机!”寒敬之离他很近,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反常,他轻声在萧夙机耳边叫了一声皇上,却发现萧夙机丝毫没有反应,但食指却在轻微的颤抖,额角还渗出些许细汗,情急之下他叫了皇上的名字。
萧夙机像是突然被惊醒,从自己的癔症中清醒过来,软绵绵道:“爱卿?”
“怎么了?”寒敬之耐着性子,柔声细语的问道,但心中却是充满了担忧,因为萧夙机的手指冰凉,还在不自觉的发抖,显然是沉浸在恐惧当中,但是为什么会恐惧,寒敬之却丝毫头绪都没有,他知道萧夙机身上还有他触碰不到的秘密,即便他和萧夙机关系如此亲密,却无法碰到那个领域,至少现在,他离那个地方还很远。
“有……针。”萧夙机脑海里浮现出那根在小柜子里发现的细针,那根细针穿过他的皮肉,带起一阵阵血珠,握着细针的手指坚定又决绝,在他的大腿内侧留下一个又一个细小的针口,针头上带着鲜艳的红色,不一会儿便被风吹干,他向一个旁观者一样,顺着这个手指往上看。
那手指细嫩修长,手臂如白藕一般,宽大的衣服遮挡着肉嘟嘟的肩膀,他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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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敬之让蒋一白随着县令去老婆婆家看看,自己一把抱起萧夙机,心疼的在他脸侧摩擦一会儿,然后将萧夙机放到床上,轻轻拉着萧夙机的手,脉搏跳的有些快,显然是被吓得,萧夙机的眼睛睁得滴溜溜圆,连肌肉都紧绷着,脉象显示正常,不存在中毒或者走火入魔的迹象。
“皇上,让我看看。”寒敬之柔声细语的将手伸向萧夙机的腰带,然后用征求同意的眼神看着萧夙机,等萧夙机信赖的点了点头,才轻轻的将他的腰带卸了下来。
剥开遮挡着的外袍,轻轻拽下柔软的亵裤,萧夙机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腿。
大腿上是寒敬之熟悉的几道浅白痕迹,安静的像是从出生起便长在萧夙机腿上的东西,寒敬之谨慎的用手指碰了碰,软软的像普通皮肤一样。
但豆豆知道,那就是驱腐虫的功效,在看似无法愈合的伤口面前,驱腐虫就是如此厉害,能把所有伤口愈合,所以这里的伤口绝对不止是针口那么简单。
“怎么弄得?”寒敬之指了指那几道白痕,上次没有机会问,现在总算可以问出口了,但他同时又不抱什么希望,要是这么容易就能获得答案,便不会让他心中那么没底了。
果然。
“我不知道啊,爱卿你不会是觉得丑吧?”萧夙机无辜的摇了摇头,一想到寒敬之可能会觉得他大腿上的痕迹丑,顿时有些想眼泪汪汪,但是一时之间又挤不出来,不由得有些羡慕丞相大人,为什么裴钰的眼泪就那么多,随时都可以让人心生怜爱。
“想什么呢?”寒敬之无奈的捏了捏萧夙机的鼻子,好看的皇上半躺在床上,衣衫不整委屈巴巴,被他掐的鼻头发红,倒是别有一丝迷人的韵味,可惜寒敬之现在没有心思想这些不知还有多远的事情,只盼着能早日赶到天玑道人那里,为萧夙机看病。
可是如今徽州这等事,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看来有的耽误时间了。
“毕竟朕浑身上下都好看,就这么一点瑕疵。”萧夙机认真道,他也知道自己好看,长得也好,皮肤也好,想想都美滋滋的,跟爱卿就是十分般配。
“恩,好看,特别好看。”寒敬之笑着看看萧夙机自豪的表情,其实他还想问问,为什么会看到小时候的自己拿着针,但是又怕影响萧夙机好不容易恢复的情绪,也就没问出来,不过他相信,所有的秘密,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只要他一点一点的挖掘,顺着已经摸到踪影的一条线,将幕后之人一点点扯出来,连根除去!
“我去看看那户人家,豆豆照顾好皇上。”寒敬之恋恋不舍的站起身来,他得去看看,如果想的没有错,此事应该跟那个神秘的敛血山庄脱不开关系。
“朕也要去!”萧夙机从床上蹦起来,一点也不想被当成弱不禁风的小药包,初次出宫,对外面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包括那个诡异的人。
“不行。”寒敬之冷酷的拒绝。
“行!”萧夙机抻着脖子抬着眼跟寒敬之对视,非常有气势,特别具备一代暴君的风范,如果不是较霖王矮了那么多的话。
“就是不行。”寒敬之特别凶的掐了掐皇上的屁股。
“朕是皇上,朕说行就行!”萧夙机揉了揉屁股,得意洋洋的冲寒敬之吐了吐舌头。
寒敬之笑眯眯的咬了咬牙,眼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你也知道你是皇上,那以后的奏折臣就不管了,皇上您殚精竭虑点灯熬油的批吧。”又要熬夜,又没有工钱,干起来十分吃亏,谁都不相干,要不是为了萧夙机,他真是想早早跑回边关去,这个位谁爱篡谁篡吧。
“那……那不行!”萧夙机急红了脸,跳着脚的反对,虽然没有道理,但是看起来特别义正言辞。
“就不批。”寒敬之抱胸,故意逗萧夙机玩。
“那朕给你多加工钱!”萧夙机理直气壮,这样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吧,就给爱卿每一天多一两银子,攒一年就是三四百两,攒十年就是三四千两,攒一百年就是三四万两,听起来就特别吓人,多的都能乐开了花!
“不要工钱。”寒敬之却是没想到,萧夙机所谓的多加工钱,就是他捐出去的千分之一。
恩,幸亏不知道。
“那要什么?”萧夙机疑惑。
要与你肌肤相亲,抵足而眠。
寒敬之心中默默期许,但是当着豆豆的面,这种情话可不好说出口。
豆豆已经在一旁听了半天的打情骂俏,嘴角微抽,她的阴晴不定暴君和正气凛然王爷,现在犹如泡在宿舍门口腻歪的小情侣,不眠不休动手动脚。
大马哈鱼!能不能不要一言不合就秀恩爱?老天是让原作者吃狗粮的么!
“走吧,一起去,别吓到,这徽州的房子可不如皇宫富丽堂皇。”寒敬之到底妥协,虽然私心里仍然不喜欢皇上见到不好的东西,但毕竟拗不过萧夙机,反正已经破罐破摔,现在不仅行踪暴露了,怕是明天县衙也会被百姓围观,毕竟是难得一见的皇上。
“嘻嘻。”萧夙机满意,朕心里已经打好腹稿了,《皇帝日记之萎萎的小王爷》分分钟就可以开更,要多无情有多无情,可怜的小王爷每天都萎萎的,空有一身壮硕的肌肉和英俊的脸,因为他前段时间对皇上凶,还打了皇上的屁股,老天惩罚他萎了一个月,只能在朕的怀里嘤嘤哭泣,丝毫体会不到哔哔时候的快-感,后来他又不同意皇上去查案,甚至可恶的捏了皇上的屁股,老天决定让小王爷每天都萎萎的,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想什么呢?”寒敬之牵着萧夙机,就见他隐隐的憋笑,看的自己也不由得开心,只要皇上心情好,他就非常舒心。
“朕有一个梦想。”希望朕写的小黄书里的故事都可以早日实现,比如霖王窝在朕的怀里嘤嘤嘤,比如霖王被朕好好的疼爱,比如霖王羡慕的看着朕的小小机,不甘心的看着小萎萎跺脚。
“那祝皇上美梦成真。”寒敬之特别单纯的笑,本能的祝福萧夙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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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豆豆:分不清攻受的皇上,满脑子想的都是断了自己的性-生活。
谢谢洛笛GN的营养液灌溉~
推荐一本基友的文《作者自救攻略[快穿]》by珺珺君身为作者,穿到自己写的小说中该怎么办?
保住小命!捂紧马甲!远离男主!一不小心将自家主角从仇敌刷成好(基)友后,猝不及防掉了马甲的肖万之:……我现在远离还来得及吗?
某主角:呵呵。
☆、34 寒花花!
萧夙机鲜少深夜外出, 即便是在宫里, 他也没有黑天带人散步的习惯, 头一次走在空旷的街上,他狠狠的嗅了嗅冰凉的空气,觉得有些新奇。
徽州虽然与汴州相隔很近,但到底和皇都比不了, 天一见黑,家家户户都躲在房里,不再出来, 路上犹能听闻土犬的吠叫与夜猫的呜咽, 寒敬之给他加了一件大袍子,将他牢牢的裹在里面, 赵子璟带着路,管家点着灯,身边再没跟什么衙役, 但霖王府的一众暗卫们却如狸猫一般隐匿在夜色中, 时刻保护着皇上和霖王的安全。
“哈……爱卿,有雾。”萧夙机长出一口气, 在灯光的照耀下能看到飘出的细细水雾。
寒敬之摸了摸他发凉的耳朵,将他的手也塞回袍子里:“是啊, 今年冷的真早。”皇上的睫毛也挂上一层薄薄的水汽,透过淡淡的暖黄色光晕,若隐若现,一双清澈如泉的眼睛眨呀眨向四处的农房看着。
“这里的房子有些小, 朕以前从来不知道百姓住着这种房子。”萧夙机感叹,一垛垛矮墙用参差不齐的砖瓦堆砌着,抹着干涸的泥浆,墙上有野猫跑过便会带下一层沙土来,涂着斑驳的红漆的木门紧紧关着,时不时会发出咯吱吱的声响,屋内隐约有争吵或者开怀大笑的声音,算是给漆黑的道路增添几分生气。
“皇上没有出过宫,自然不知道。”寒敬之到觉得这里还好,只是通往老妇家里的路绕过徽州西南角,已经临近出城,所以没有中心那么繁华富裕,但边关的百姓却是生活的连这里都不如,但好在敬阳军驻守在边境,百姓心中有了安全感,才不至于颠沛流离,却也没机会体会皇都的繁盛,委实可怜。
“朕应该早些出宫。”萧夙机一本正经道,“如果朕知道百姓住这样的房子,就会减轻些赋税。”不然朕吃的那么好,住的那么好,会非常愧疚。
赵子璟心中一暖,为官者,尤其是有志向做个清官的寒门书生,最幸运的莫过于遇到贤明的君主,只是古往今来,鲜少有君王能像他们打下江山的先祖们一般,真切的了解百姓的生活,从小出生在宫里,成长在用宫墙雕栏包裹着的花园里,很容易便远离的最普通的老百姓。
皇上的话虽然有些天真,但到底心中记挂着百姓,他已经很感激了,只是赋税明明不是皇上自己提上来的么?为何又出尔反尔了呢?
赵子璟虽然疑惑不解,却也不好当面说什么,更何况霖王与皇上亲密的关系他看在眼里,贸然问出这样的问题,难免也会让霖王心中不悦。
但寒敬之倒是一直和颜悦色,甚至不忌讳当着管家和赵子璟的面与皇上谈论定税的事情。
“好,我们一起努力将赋税减下来,不过这是个大工程,需要给户部尚书些时间,不然他那里周转不开。”寒敬之耐心的解释道,现在皇上做事会不考虑后果,凭着本心横冲直撞,但他不能不替皇上顾及着利害关系。
前些年他还在边关的时候,萧夙机的确增加了赋税,导致一些贫困地区的百姓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但当时萧夙机修运河,的确需要不少的财力,户部支撑不住,这才向皇上提出增加赋税的主意,考虑到那年大丰收,百姓衣食无忧,这才增加了赋税,只是这一增却一直没有降下来过。
“皇——”赵子璟伸手一指,不远处有个孤零零的茅草房,屋顶上堆满了杂草,连带着周遭的气味儿都有些发霉,正赶上前几天接连下雨,地上也是泥泞不堪,皇上毕竟是万金之躯,恐受不了这等地方,赵子璟想让萧夙机到个干净地方坐在,就别进屋子里来了,可惜他说话实在是太慢,一个皇之出口,皇上已经一脚踏进了泥里。
冰凉的泥水不多时便漫过了靴子,即便是皇家用的上好的布靴,也不能全然防水,萧夙机只觉得脚趾一凉,脸上顿时皱巴起来:“爱卿……”
萧夙机心有余悸,幸好朕对污秽之物没有排斥心理,不然一定气的跳起来!
他又转念一想,虽然朕没有,但是爱卿有啊!爱卿的衣服总是穿的干干净净的,连燎原火都要一天刷几遍才肯骑,脏乱的地方爱卿都是能不去就不去,上次朕和豆豆用陶泥捏小人,爱卿都躲得远远的,连抱抱朕都不肯,明明朕捏了一个特别好玩的泥人,叫做大叽叽的小皇上!
寒敬之跟在他后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一处农房,发现这房子显得比别处倒是更落魄一些,别家还能用上瓦片,他们家就只用捆绑的茅草铺满房顶,也不是什么富裕家庭,又出了那种事,实在令人叹惋。
他正想着,没有注意萧夙机的异常,见萧夙机叫他,便问道:“什么?”
“爱卿快些。”萧夙机小心翼翼的移开了脚,轻悄的给寒敬之让出了泥坑的位置。
霖王特别听话的大跨步,甚至还想牵住皇上的手!
噗嗤!
寒敬之:“……”
即便武功再高,在这种阴暗的小路上也分不清哪里是泥坑,哪里是平地,但这显然是萧夙机刚刚走过的地方,他一看,萧夙机的鞋尖顶着一大团污泥,自己的鞋上也顶着一坨,他的嘴角抽了抽,勉强忍住了。
“皇上,寒兄!”蒋一白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一个身影从矮矮的小房中闪出,正是太史令大人,借着微暗的灯光,蒋一白朝萧夙机和寒敬之行礼,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沉重。
“怎么了?”寒敬之心中一紧,他最不希望出现什么棘手的事情,如果只是练功走火入魔,或者是中毒都还算好办,即便是像那老婆婆说的,没了气息,只要是平平常常的死亡,他也不会平白担忧,但看蒋一白的脸色显然不是。
“不妙。”果然,蒋一白叹了一口气。
“死了?”寒敬之问道。
蒋一白摇了摇头:“你自己去看吧,皇上还是……和臣留在外面吧。”蒋一白好心的建议吧,不然恐怕会吐出来,娇娇滴滴的,寒兄又那么宝贝,吓坏了就不好了,我真是十分体贴。
“朕也要去看!”萧夙机着急,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看人的么,结果都走到了还踩了一脚泥,竟然不让朕看一眼。
“皇上,不如臣和你说一些寒兄小时候的趣事,我们一起在外面等他出来。”蒋一白引诱道。
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皇上千万要把握住机会。
“这……”萧夙机犹豫,虽然是很想听,但是朕又不是白痴,等朕看完了,出来逼着你说你还能不说么?
寒敬之挑眉:“……我有什么事儿你又知道了?”
蒋一白无辜道:“比如传说中的寒花花……”
“闭嘴!”寒敬之瞪了蒋一白一眼。
“皇上,寒兄在我就不能说了。”蒋一白摊手。
什么寒花花?听起来像个姑娘的名字,朕先听爱卿的小故事再去看也是一样的!
“那朕听爱卿说。”萧夙机兴致勃勃的拿小板凳坐在蒋一白身边,准备听故事。
寒敬之咬牙切齿:“喂!”要是给我说漏了就绝交!非常无情的绝交!
“快去吧寒兄!”蒋一白挤眉弄眼,好不容易把皇上留在外面了,就别进去添乱了,真的是非常吓人,我都险些吐出来,这种冲击还是不要让娇弱的皇上面对了。
寒敬之知道蒋一白一定是有意将萧夙机留下,或许真的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对里面那个据说形如傀儡的人更加好奇了。
屋里有个瑟缩的小姑娘,微微探着头,怯生生的看着这几个深夜前来的陌生人,她穿着粗布衣裳,头上扎着红头绳,手指黑漆漆的好似从锅底抹了灰一样。
“跟我来。”寒敬之对管家一招手,先迈腿进了屋子,一进屋就嗅到一股浓重的中药味道,呛得人喘不过来气,他情不自禁的挥手散了散气味,发现这屋子里也小的可怜,里外里只有两个居室,连遮挡的门都没有,那老妇靠在椅子上坐着,一双眼睛空洞的望着屋内,手指一直紧张的摩擦着拐杖,嘴里念念有词,似是在说什么咒法,替她孙儿祈愿。
有一农妇将小孩子搂在怀里抹眼泪,墙角堆着一架已经用了许久的纺车,上面还缠着密密麻麻的线,显然是这一家子生活的依赖,一丝一线都是活下去的希望。
“大人,救救我爹。”小姑娘小声的对寒敬之说道,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充满希冀的望向寒敬之,她虽然小,但也知道家里来了大人物,说不定是能救她爹的大人物。
寒敬之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没有说话,然后一脚踏进了里屋。
“这……”看到床上被绳子紧紧绑住的人,寒敬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还是个人么?
床上躺着个形如枯槁的汉子,他的四肢被绳子捆上,平躺在坚硬的床铺,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