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可惜了。林大老爷心里暗叹,没有多说什么。他拿了枚戒指给穆澜,“只要是林家商铺,你尽可凭此信物随意调动金银。”
除了无涯在宫里帮她查探。抱着同一个目的,穆胭脂或许会伸出援手,穆澜的力量很单薄。她没有客气,谢过林大老爷便收下了。
林一川早在院外转着圈等得不耐烦。终于等到穆澜出来,他快步迎了上去:“怎样?”
穆澜很无奈:“吃好喝好安心静养便是最好。”
“我明白。”
见林一川黯然,穆澜也无话可安慰:“我就这回去了。”
谈了半天,砸钱留人就砸出这么个结果?穆澜的平静让林一川忍不住了:“我爹和你说什么了?”
穆澜抬手给他看指间的戒指:“大老爷很大方,给了我这个。”
父亲出手果然大手笔!可是穆澜波澜不兴的,别赔了夫人又损兵吧?这也太亏了!林一川怀疑穆澜并不知道这枚戒指的价值,提点了一句:“林家在京城的产业也值个千百万两银子。”
老头儿的命换了这个?穆澜心念转动,明白了林大老爷的意思。她不肯放弃穆澜监生的身份。林大老爷就用这个换了当初对老头儿的承诺。
不是林家不肯保她一命。是她自己要去送死。她看了眼手上的戒指想。她原也没有连累林家的意思。能调动的金银如果有用,她会用的。
“我与林家两清了。林家不再欠我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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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四点左右再更,最少三更
第210章 从此两清
当初林大老爷病重,眼见不行了。林一川连扫猪圈这种事都做了,求来了杜之仙出手。为此,林家付了三十万两银子,让杜之仙用以淮河振灾。林一川还亲口承诺,将来穆澜有难,林家哪怕倾家荡产也保穆澜一命。
现在穆澜说两清了。林一川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盯着那枚戒指道:“你是说,我爹用这枚调取金银的信物抵销了那个承诺?”
不然呢?就林一川的说法,就京城一地的产业也值个千百万两。这枚信物能调取所有林家商铺的金银。穆澜缓缓说道:“这枚信物当得起倾家荡产四字,自然就两清了。我拿了这个,林家就不再欠我一条命。”
父亲怎么想的,林一川此时也管不着了。他只觉得心痛。从此与穆澜再无干系,一刀两清。这样的念头让他的心就像破了个洞,空落落的。他不想失去。
林一川盯着穆澜认真地问道:“你真的决定收下,不反悔了?”
池家灭门案一天不翻案,父亲谋害先帝的罪名一天不昭雪,她就是漏网的罪人之后。一旦身份暴露,无涯纵想保她,也拦不住太后想要她的命。如果东厂知道她是刺客珍珑,会全力缉捕。她不能和林家扯上关系。受她连累,也许扬州首富林家会和池家一样,被抄家灭门。
满地血腥尸首的画面出现在穆澜脑中。林一川对她好,她心里清楚。他救过她无数次,她无以为报。既然林大老爷用家业兑换承诺。她当然要接受。
穆澜灿烂地冲林一川笑道:“我收下了这个,林家承诺我师父的事就此作罢。绝不反悔。”
“哦。”林一川的笑容一点点扬起,示意穆澜看自己的手。他手指上也戴着枚嵌蓝宝石的戒指:“这块宝石来自大食国。绝计不能仿冒。当初就做成了一对。林家家主与主母一人一只。你收下这个信物,就表示你同意嫁给我,做林家的主母。既然你绝不反悔,我自然也不会辜负你。”
什么?穆澜下巴都快惊掉了。
林一川握着她的手凑到了嘴边,响亮地亲了一口:“想哪天过门?”
“喂!你别胡说了!”穆澜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偏被林一川握得死紧。她又气又急,“林一川,你又不是不知道,沾上我是要命的事。你别只顾着自己,林家家大业大,上千号人呢!你要他们都因为你成为朝廷钦犯?”
“小穆,你是不想连累我,所以才会拒绝我?”
是不想连累他。还因为她先喜欢上了无涯。穆澜低下了头:“我不想骗你。”
林一川的手无力地松开。
穆澜拍了拍胸口:“这里先有了一个人。就没有空余的位置给别人了。”
林一川扯了扯嘴角。他心里也先有她,再也容不下别人。他真的不明白:“你认识我在先,为何你心里先有了他?”
阳光已经西移,将两人的身影投射在地上,拉出极长的阴影。
“是在灵光寺。”穆澜曾千百遍回想过,是什么时侯对无涯动的心。她心里总会冒出灵光寺从水潭中游上岸后,无涯抢先一步拦在她身前的情形,“他不会武功。甚至知道有刺客冲他而去。他知道我轻功武艺远胜于他。他还是拦在了我身前说‘别怕’。我当时觉得很好笑,却也被他感动。”
想起和雁行在罗汉壁峭壁上不眠不休的两天两夜,林一川鼻腔微酸,他别开了脸,微嘲道:“他身份尊贵,人儒雅俊美。还有男儿气魄,自然容易让你心动。”
不,不是因为无涯的身份。
她觉得无涯正直得有点傻气,甚至傻得很可爱。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又觉得他很可怜。
他是皇帝,他不能喜欢一个少年。他想赶她走。结果在国子监御书楼中邂逅,他仍冲动地对她说,我喜欢你。
后来,因为核桃的出现。他明明认出了她却没有说破,生怕说破,她就消失了。他小心翼翼地让她落泪。
在她的生命中,初识情滋味,就杂夹了太多的酸楚与小小的甜蜜。别人对她的好就失了滋味。
穆澜的笑容里浮着难以述说的悲伤。
南北背道而驰的船载着她与无涯天各一方。那晚无涯求着她,哪怕有一分可能都不要弃了他。而那分可能是那样虚无缥缈。无涯若觉得有可能,他就不会求她。她若觉得有可能,就不会哭着说当年你为何不查一查就下旨杀了她全家。
“我和他之间隔着我池家几十条人命。当时他也只是个刚丧父的十岁孩子,我能原谅他,却越不过我的父母亲人的命。只能说我与他有缘无份。但我心里只有他。也许身为皇帝,他将来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知道他心里也只有我就好。”
查出真相后。给家人一个交待,给自己一个交待。她就远远离开,寻个安静的地方平静度日。
林一川心如死灰。
穆澜正要取下那枚戒指,林一川合住了她的手:“你收着。是我随口胡说的。林家不再欠你一条命。你若还我,我依然会遵守对杜先生的承诺。”
他望着穆澜背着医箱离开,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了。
他站了很久,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林一川回转身,看到父亲不知何时站在了院门口。他默默地上前扶着父亲回屋坐下。
“我都听到了。”
林一川将薄毯搭在父亲身上嗯了声。
“一川,爹砸进去整个林家能调动的银子。却不能把上千条人命也砸进去。”
“我知道。”
“爹走后,你就是林家家主。感情用事是撑不起这份家业的。”
林一川恼火地望着父亲:“不是已经没了嘛?”
林大老爷悠然反问道:“真没了?”
林一川怒道:“真没了!林家这么有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您买了二十四个姨娘,我买一百个!保证个个都过得开开心心……”
他没有再说下去,轻轻抱住了父亲:“您多陪我些日子吧。”
等到父亲走了,他的心就真的空了。诺大的林家除了自幼相伴的雁行和燕声,他真的只剩下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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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在晚上七八点吧,看写得顺不。
第211章 对面的饭馆
清静了些日子,穆澜都埋头整理着杜之仙和哑叔的遗物。坐在装好的箱笼上,她突然笑了起来:“从前在穆家班进赌场,都靠核桃的二两银子私房当本钱。”
她抬起手,指间的蓝宝石戒指深沉如海。
“现如今,林家大把银子随便调取。老头儿的家底也够丰厚。”
这么有钱,她是不是该对自己好一点?下厨做的菜真真难吃的要死。她只是想在这个暂时的清静之地多呆些日子。一旦离开,她面临的又将是刀光剑雨。
穆澜又不想进城。她心里对林一川始终有份愧疚。把人家的心意拒绝得彻底,总不能真去林家铺子取银子花费吧。典当杜之仙的那些字画文房四房,她又舍不得。
“横竖也住不了多久了。随便弄点吃的吧。清煮竹笋也不错。”
她出了房间,去了前院厨房。隐隐听到外面有动静。穆澜沉默了会想,穆胭脂可不会任由她在这里躲轻闲。来的会是什么人呢?
穆澜收拾了下,打开了大门。
杜家宅子对面的竹棚没有拆掉,竹林中有青烟升腾,林中隐隐挑出了一方蓝色店招。穆澜心里诧异,走了过去。
“穆公子想吃什么?小店新开张,掌勺师傅却是雅颂居做了三十年的大厨。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只要您点得出,小店就做得来。”雁行一身跑堂小二的打扮,边给穆澜让座,边抽了桌头搭着的白布巾麻溜的将凳子和桌子擦了一遍。
穆澜一时间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茶是蟹龙珠,扬州名茶。您尝尝。”雁行已倒上了一杯茶殷勤地放在了桌上。
澄青的茶汤,清香扑鼻。穆澜坐了,无奈地说道:“雁行,你家少爷这是……”
“这是生意。这片竹林当初就是林家的。养了十年,环境清幽。有道是好酒不怕巷子深,我家少爷觉得在这儿开间酒楼,定能吸引文人雅士前来。你瞧,往前遥望一代大儒故居。左有浅溪叮咚,右有林木森森。比坐在闹市之中,充耳皆闻车马声,低头就见贩夫走卒不知高雅了多少倍。您说是吧?”
穆澜看着雁行不歇气地夸着这块风水宝地,不知怎的,她很想一拳将他脸颊上那对深深的笑涡给打没了。
“价钱贵么?”
雁行笑容更深:“茶水免费。饭菜不贵。您瞧水牌,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抬起头,竹棚的檐下真挂着一溜写有菜名的水牌,一律十个大钱。
“两菜一汤。一碗米饭。随意配菜吧。”
“好咧!蟹粉狮子头!拆脍大鱼头!金葱砂锅炖野鸭汤!碧梗香米饭一碗!赶紧上咧!”
十个大钱一个菜,米饭一文钱。就雁行报的菜名,少说也要一两五钱银子。而林一川的感情,又岂止用银钱能够算清?穆澜心里叹息。也许她吃得高兴,林一川会好过一点吧。
横竖就她一个客人。菜很快就上了桌。
穆澜拿着筷子就吃。
雁行满面笑容地恭立在旁:“菜可还合您的胃口?”
“味道不错。”转眼间一个狮子头已经下了肚,穆澜实话实说。
见她真吃的香,雁行不平衡了。布巾往肩上一搭,望着天说:“我家少爷自从知道某人不会下厨做饭,心疼得要命,回家就四处重金聘大厨。都等不及重新修建,将就这废弃竹棚简单布置了一番就开张了。”
他低头时,桌上一盘狮子头已经没了。鱼头啃了一半。穆澜正舀了碗汤喝着。
“砰!”雁行一巴掌拍桌上了。
穆澜喝完汤,数了二十一文钱放在了桌上,起身便走。
当他对牛弹琴,白说了啊?一点表示都没有?她的心是铁打的?雁行大怒:“姓穆的!你给我站住!”
穆澜回头:“铜子儿数目不对?”
雁行将布巾一扔,捋起了袖子:“忘记说了。要和小爷打一架,这笔帐才算得完!”
清水般的剑光从他手中一闪而逝。剑风很细,像捏着瓷片儿从水面上掠过,转眼前已到了穆澜面门。
穆澜跃起避过,几个腾挪之后,已与雁行进了竹林深处。
“那晚在下水道里的人是你?”穆澜试出了雁行的身手,停住了。
雁行冷笑道:“如果不是林一川,你此时已在锦衣卫大牢里了。”
锦衣卫?穆澜上下打量着他,心里猜了个大概:“你又是锦衣五秀里的哪一位?”
锦衣卫的腰牌被雁行拿在了手里:“莫琴。”
锦衣五秀除了丁铃,穆澜一无所知。雁行轻易吐露身份,有什么目的呢?他跟在林一川身边太久。看来莫琴早知道了她的身份。
雁行讥笑道:“穆澜。池霏霏。刺客珍珑。都是你吧?这么多年过得倒也辛苦。”
果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没有告发自己?穆澜望着他道:“找我打架,不止是想替林一川出气吧?”
“你爹池起良是国医圣手,曾经救了龚指挥使老娘的性命。指挥使大人对池家灭门案心有疑虑。他可以帮你。你不用怀疑。想要卖了你,就凭我知道的这些,东厂早来抓人了。”
也就是说锦衣卫知晓她的身份,完全是因为雁行这个内奸告密。是陷井还是机会?穆澜并不会因为雁行这几句话就相信了他:“替我谢过龚指挥使。我自己会查。”
如果龚铁真想替池家查明真相,是否与他合作,他都会查。也许那位指挥使大人另有目的呢?
就知道穆澜没这么好应付。雁行也无奈得很。池家只剩下了穆澜一人。当时她才六岁,池起良会让个六岁的小姑娘知道吗?他在心里将龚铁骂了个无数遍,见穆澜不置可否,只能提醒她:“既然有人想让素公公死。他临终前与你在一起,对方本着错杀一千的心思也不会放过你。所以呢,我家……少爷千叮嘱万嘱咐,一定要让我保护好你!”
派他来的人绝不会是林一川,穆澜心里有数。她突然问道:“你是锦衣五秀,为什么从小就呆在林一川身边?”
自从身份暴露,雁行早料到穆澜也会问这个问题,笑咪咪地说道:“东厂想让林家当钱袋子,锦衣卫也穷啊。只是我家指挥使大人深谋远虑,打的是亲情牌。”
穆澜正要走,脑中灵光闪动:“你家指挥使恐怕不止是想报恩,才想查池家灭门案的真相吧?”
雁行满脸无辜:“不是每件事都那么复杂,充满了阴谋诡计。”
“既然想让我当诱饵。明天我去吃饭,看来不需要再打一架付账了。”穆澜说完转身就走。
真他妈聪明!不好骗啊。雁行心里腹诽着,高声叫道:“错过我家少爷,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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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筋抽了,明天再更了。
第212章 尊贵的访客
万寿节,年轻的皇帝终于在谏纳采选秀的内阁条陈上用了印。百官大喜。皇帝以宫中数年未有喜事为由,下诏大赦。
各州府接到礼部行文,为来年纳采选秀张罗了起来。
皇榜四处张贴。衙役鸣锣相告。
冲着杜之仙关门弟子的名头,扬州知府令衙役给穆澜送来了一份誉写的诏令。
上面清楚写着死罪者改流刑。特别的是列出了一批犯官名单,尚在狱中或流放边关的均予以赦免。穆澜在名单末端看到了邱明堂的名字。
手指从邱明堂的名字上划过,穆澜的心情有点复杂。杜之仙对邱明堂内疚,借自己的手替邱明堂翻案,可谓一举两得。她将誉写的诏令在杜之仙坟头烧了。想必老头儿泉下有知,可以心安了。
秋风吹得池塘中的残荷轻摇。一条小水蛇飞快地窜过水面,划起一条浅浅的水痕。
穆澜坐在平台上饮酒。
她记得那天藏身在池中荷叶之下朝平台上偷窥。难得的看到老头儿换了身簇新的衣裳,雪白的宽袍绸衫,袖口与衣摆绣着金黄色的小簇丹桂。穆胭脂优雅煮茶,说起了翻案一事。
“当时已经发现我了,后来的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此时回想,穆澜很肯定穆胭脂后来说起翻案昭雪是有意为之。她想起穆胭脂和杜之仙告辞时行的礼。她跪伏着行了个大礼。老头儿慌得去阻拦,直说使不得。
穆澜越想越觉得奇怪。穆胭脂行大礼谢老头儿什么呢?谢他筹谋划策,帮她查灭陈家九族的真凶?老头儿不是欠了穆胭脂么?帮她不是理所当然吗?以穆胭脂的性情,用得着行跪伏大礼?
回到杜之仙书房,穆澜再一次环顾着这间屋子。那些字画书籍古玩都收进了箱笼。每一件她都重新翻查过。她确定没有夹藏。
以杜之仙的老谋深算,他既然真心疼爱自己,帮着穆胭脂又觉得对不住自己,他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封书信什么的。
“哑叔……”穆澜恍然大悟。她怎么把哑叔忘了呢?老头儿死后的确留了封书信交待后事从简。那么他一定另留有书信说别的事情。是哑叔藏了那封信吧?哑叔死之前也没有提起半个字,会不会截下来交给了穆胭脂?
穆澜冲进了哑叔的房间。哑叔房中布置更为简单。床底下那口箱子早被穆澜拖了出来。箱子里原先装着一套盔甲,已随哑叔葬了。穆澜后来去寻那双铁锤,已经被人收走。大概是落在了锦衣卫手中。
她把那口空箱子劈成了碎片,终于放弃了。
“被穆胭脂拿走了?一定还留了什么给我。”穆澜越发肯定。
她冷静下来,重新又翻拣整理起两人的遗物。
门环突然被人敲得咚咚作响。穆澜想起雁行的提醒,心里升出一丝警觉。那个想杀素公公灭口的人不会放过自己。她知道锦衣卫想抓活口。这是另一条新冒出来的线索。穆澜不介意当诱饵。但她并不想让送上门来的线索落在锦衣卫手中。来人是对方派来的杀手吗?
她前去开了门。
“穆公子!”欢快如百灵鸟的声音清脆动人。伴随着声音,一道烟霞般的身影映入了穆澜眼帘。
锦烟公主快活地跳下马车,噔噔跑到了穆澜身前。
“公主殿下!?”穆澜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回过神,赶紧行礼。
“免礼!”薛锦烟摆了摆手,抬脚就越过了门槛往里走,“这就是杜之仙的宅子啊!甚是清幽啊!”
穆澜又不能拦着她不让进门,心里暗暗叫苦,这小公主怎么跑这里来了?
门口停着三辆马车,一队士兵。随侍的大乔小乔正呼喝着让人往下搬公主的行李。
穆澜有些意外:“殿下,您不会是想住在这里吧?”
“对呀。”锦烟公主站在院中,好奇地望着院里疯长成草的菜田,“看起来很好玩啊!”
一点也不好玩。锦烟公主的意外到来让穆澜警惕起来。活泼可爱的小公主会被什么人利用呢?想到对方想杀自己,宅子里居然多出个小公主,穆澜就头痛不己。她微笑道:“殿下怎么来了扬州?”
“新任扬州总督昔日是本宫父亲麾下大将。他赴扬州上任,太后娘娘恩准本宫随他一起来扬州游玩。”
太后?想杀素公公的人如果是太后,当年元后难产一定有猫腻。穆澜不动声色地试探着薛锦烟:“太后娘娘对殿下宠爱有加,竟允了殿下离京游玩。”
“太后娘娘才不肯呢。被本宫缠得烦了,好不容易才松了口。”锦烟公主东瞅西瞄,看什么都新鲜,“本宫住哪间房啊?”
穆澜一口回绝:“这里并不安全。殿下还是回总督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