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理被隋遇拥着往车走去,两人一路都没说话。

车里气压颇低,隋遇冷着脸显然不高兴,甄理情绪也很低沉。

回到酒店,才进门,甄理就被隋遇推到了墙上。

肩头隋遇先前给她披上的风衣滑落地上,薄薄的裙子也随着撕裂声而寿终正寝。

隋遇的吻落得又急又狠,带着惩罚性质的轻咬,甄理的肌肤上传来阵阵刺疼,她正需要这种疼痛来抑制另一种疼痛。

肩带从肩头滑落,甄理的皮肤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颤栗,她踢了踢脚下碍人的衣裳,攀着隋遇的脖子反守为攻。

早晨实在是太过让人挫败,隋遇居然可以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这可犯了甄理的大忌,让她的好强心碎了一地。

现在么,已经不是要不要重新来过的问题,要紧的是谁的魅力更大,而谁的自制力又更差。

两个都是自视甚高的人,谁先低头谁就输了。

只是甄理的技术数十年如一日,就那么乏善可陈的几点,隋遇倒是有一日千里之进步,细细地啜着甄理的耳垂,手指仿佛弹钢琴一般在她肌肤上演奏着,真是催命的乐章。

甄理嘟囔着不满,隋遇推着她转身面墙,从背后吻着她的脖子,呼出的热气钻进她的耳根。

甄理的手无力地撑在墙上,左手被隋遇拉过去,良久后甄理才晕乎乎地意识隋遇轻轻咬着的是她的无名指根。

她蜷缩手指,不肯再让隋遇轻吻,背后传来隋遇低哑的声音,“你怎么这么固执?”

甄理转过身在黑暗里摸索着隋遇的皮带扣,却被隋遇一把捉住。

甄理挣扎了片刻,也就松了手,往后仰了仰头,避开了隋遇的唇。

“到底要不要做?不做就滚。”甄理的声音比她身体还凉。

隋遇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我如果只是想随便找个女人,又何必找你这种Bcup的?”

甄理强忍住揍人的冲动,弯腰拾起隋遇的风衣,当着他的面穿上,随便系了系腰带,转身上了楼。

身后有人追上来,甄理头也没回地进了房间想关门,隋遇抵在门口道:“理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主意,吃干抹净,转身就会走,一点儿责任也不想付是不是?”

“你以为你是黄花大闺女啊?还让人负责?”甄理火大地道。

“浪子回头金不换,我这是为我妻子守贞行不行?”隋遇认真着脸道。

甄理却是既生气又想笑,“那你就守着吧!”

甄理也懒得再跟隋遇在门上比力气,转身去拿了自己的睡衣进了浴室,顺手反锁了门。

她出来的时候,隋遇似乎也洗过澡了,头发有些湿润,正躺在她床上看书。

“你在这儿干什么?”甄理冷着脸道。

“不是你让我守着的吗?”隋遇装傻道。

这种人,你越跟他说话,他就越来劲儿,甄理今天已经累得够呛,索性钻进被单里开始睡觉。

隋遇也没再说话,关了灯搂着甄理腰也闭目睡觉。

甄理心里又飚了句脏话,现在情况怎么这么诡异,她们究竟是如何走到同床共枕这一步的?

甄理往后猛地一蹬腿,想将死皮赖脸的隋遇踢下去。

“别乱动。”隋遇扣住甄理的腿。

“你管得着吗?”甄理挑衅地扭了扭腰道。

隋遇低咒一声,爬起来进了浴室。

再回来时,一身凉气。

一个晚上,甄理不知道隋遇起了多少次床,反正次数多得她心里那股子怨气消停了不少,看来不是她魅力不够,只是有人心志太坚定。

这样的人,为达目的对自己能狠成那样,甄理可不敢送上门去找虐。

早晨起来时,隋遇已经不见了踪影。

甄理下楼也没在餐厨区看见隋遇,手机传来振动,她低头看了看,是隋遇发的。

“感冒了,我让人送了早餐上来,你吃过饭下楼,有车会送你去办公室。”

甄理收起手机,看了看一楼隋遇卧室关着的门。

她有些迟疑,如果去敲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甄理心里是有预料的。

可是那是她想要的吗?

和隋遇重新开始,他摆明了车马要认真对待,所以接下来结婚、生子顺理成章。

以隋遇的手段,鲸吞蚕食,甄理觉得自己可能很难坚持自己的道路。

可是她已经不是二十二岁时的她,那时候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人爱她,可是现在对她来说,她就想自我的活着,做点儿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用被人指手画脚。

爱情、婚姻、孩子,早已经不在甄理的人生计划里了。

甄理转身走向餐桌,认真地吃起了早餐。

有些事就是这样,她要的时候,他不给,现在她不想要了,他却又要逼着她接受。

总是如此的不合拍。

当时二十来岁的甄理追求爱情,三十岁的隋遇追求事业。

现在三十岁的甄理开始追求事业,临近四十的隋遇却又反过来追求爱情了。

第107章

去到所里,甄理曾经的博士导师Deller诚恳地挽留甄理留下继续签约,但是甄理去意已决。

晚上Deller请客,邀约了一帮同事为甄理践行,其实她离开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因为Deller最近会持续出差,所以就选在了今日践行。

甄理是求之不得,她本就不想太早回去面对隋遇。

甄理回到酒店时,已经是凌晨时分,客厅还亮着灯,隋遇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进来,才遥控关了。

甄理站在门口没动,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内疚,也不知道是内疚什么。

“喝酒了?”隋遇问,声音有些不健康的嘶哑,他每次感冒都是嗓子遭殃。

甄理点了点头。

“这次有进步啊,没戴口罩就进来了。”隋遇笑道。

甄理愣了愣才想起当年她做的事情,看来记仇的不止她一个。

“你嗓子疼就别说话了,感冒了多喝水多休息就好。”甄理换鞋上了楼,明知道隋遇在身后瞪着她,也没回头。

甄理自己都觉得,她还真是梁教授的女儿,凉薄得如出一辙。

早晨起来时,甄理本没指望能看到隋遇,结果却见他正在煎蛋。

“你感冒好了?”甄理问。

“听你的,多喝水多休息,就好了,不用怕我传染给你。”隋遇道。

甄理被隋遇说得脸一红,两个人沉默地吃着早餐,她有些坐立不安,迟疑了片刻才道:“我在马普所的合约已经到期,我没有续约,过几天就要回国了。”

隋遇抬头看向甄理,似乎有些意外她这次居然没有不告而别。

“我们就这样算了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甄理道。

隋遇往后靠了靠,看着甄理的眼睛道:“放心吧,我设了止损点的,如果真的无望我会放弃的。现在么,我还想再试试。”

甄理无话可说。

“理理。”隋遇伸手握住甄理搁在桌上的手,“当年你生病时没在你身边,我真的很后悔。”

甄理的记忆太好,记仇也就太深。那时候隋遇想着他将来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补偿她,现在才反省到当时他有多不知所谓。

不管以后的补偿有多厚重,可是当时受伤时的难受和疼痛记忆都会真实的刻录下来,一遍又一遍的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