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儿今个见过那秦岩诤?”并没有直言质问,宋君逸只是疑惑不解的望着宋絮苓。
“嗯。”本就是隐瞒不住的事,宋絮苓也没想隐瞒,“我带秦大哥去了爷爷的书房。”
“哦?苓儿为何会突然对秦岩诤亲近了起来?”不管是宋宛清还是宋絮苓,宋君逸自认了若指掌。可这一刻,他忽然发现他有些看不透自己的亲生女儿。
“嗯?苓儿没有啊!不过是帮着完成爷爷的遗愿罢了。”一脸茫然的神情,宋絮苓小心翼翼的问道,“爷爷不喜欢秦大哥?”
“也不是。”风淡云轻的摇摇头,宋君逸矢口否认,“爹爹只是以为苓儿不会喜欢秦岩诤那样的武夫。却原来,是爹爹想岔了呢!”
“嗯。”宋絮苓便不再多说,只是红着脸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
苓儿这是真的喜欢上秦岩诤了?怎么可能?看着显然娇羞了的宋絮苓,宋君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以往的宋絮苓,跟爹爹宋君逸是最为亲近的。父女俩只要凑到一块,从来都不会觉得沉闷。哪怕没有要紧的事聊,单是宋絮苓撒撒娇,也能磨去不少功夫。可是此时此刻,两人竟是相对而坐,静默以对?
“苓儿今日可有见到表姐?”宋君逸轻咳两声,换了另一个较为轻松的话题。
“有的。”提到姜芷雯,宋絮苓下意识的心下一紧,陷入高度戒备状态。
“苓儿觉得表姐性子怎样?日后可还好相处?”宋君逸如是问完,也不等宋絮苓回答,便接着说道,“芷雯那丫头跟苓儿不同,打小就吃了不少苦。虽说苓儿是妹妹,日后可也得多多照顾表姐才是。以后住在一个屋檐下,就都是一家人了。苓儿不要跟表姐见外,切记不要随意对表姐耍性子。”
宋君逸的语气很是温和,叮嘱完要说的话,伸手拍了拍宋絮苓的头,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疼爱。
感觉到头上熟悉的触感,宋絮苓却是再也找不回当日的亲近和温暖。听着宋君逸话里话外让她把姜芷雯当亲姐姐看待的话,宋絮苓只觉得眼前发黑,心神恍惚。前世这个时候,爹爹也是这样告诫她的,她却全然没有怀疑。甚至为了让爹爹放心,她还特意跑去跟姜芷雯交好…
想必那个时候的姜芷雯一定在暗地里笑话她的愚蠢和自作多情吧?偌大的宋府,除了她娘,她哪里还有真正的亲人?只要一想到至亲的爹爹根本不是表面看来的那般温和,而是有着极为恐怖的真面目,宋絮苓就心底发寒,克制不住的浑身轻颤。
“苓儿可是身子不适?需不需要请大夫过府为苓儿把把脉?”只当宋絮苓的反常是因着身子不舒服,宋君逸心底的疑惑散去,关怀道。
“我没事。”摇摇头,宋絮苓终归还是没能忍住的问道,“爹爹,表姐和舅母会一直在宋府住下去吗?”
“怎么?苓儿不喜欢府上多两位亲人的陪伴?撇开你舅母不说,芷雯只比你大一岁,该是跟你聊得来的。你不总是嫌呆在府上无聊嘛?现下好了,尽管去找芷雯玩。芷雯性子大方,并不难相处,是个不错的姐姐。爹爹这几日公务繁忙,没空陪你。待到过几日,爹爹闲下来了,就带你们姐妹俩一块出府走走。苓儿可高兴?”宋君逸耐着性子哄道。
如若真的担心她,见到她的身子不适,不是应该坚持请大夫过府吗?为何会先忙着叮嘱她和姜芷雯好好相处?看到这样的宋君逸,宋絮苓突然就不想再说下去了。强忍着心头的不快,宋絮苓站起身:“爹爹,我先回房了。”
“苓儿?”想着苓儿许是担心府上多了一位姐姐会分去她所受到的疼爱,宋君逸没有放在心上,“好吧,那苓儿先回房歇着。爹爹去你娘那边看看,你舅母和表姐初到府上,爹爹合该去过问一下的。”
宋絮苓没有再接话,看也未看宋君逸,提起裙摆匆匆离去。这般迫不及待吗?果然是有迹可循的呢!
宋絮苓没能独自窝在房中许久。王月莲和姜芷雯第一日过府,晚膳肯定是要同桌而食的。
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建设,再一次跟眼前这几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宋絮苓依然没办法若无其事。知晓她此刻开口定然很容易露出马脚,宋絮苓索性紧闭嘴巴,权当在座其他人都是空气。
“苓儿今日似乎特别沉默?莫不是还在生表哥的气?”热热闹闹的客套过后,姜玄皓的视线率先扫向了宋絮苓。
宋絮苓没有料到,第一个开口跟她搭话的人会是表哥姜玄皓。在宋絮苓的记忆里,她跟表哥的感情一开始是很好的,只是后来不知何故突然变得疏离了起来。这种转变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呢?宋絮苓仔仔细细的回想着,终于找到了答案:一切都是从她爷爷过世开始的!
宋絮苓抬起头,认真的打量着姜玄皓。尽管姜玄皓掩藏的极好,宋絮苓依旧从姜玄皓的眼中找到了那么一丝一闪而过的不甘和嫉妒。
为何不甘呢?又为何嫉妒呢?只因为她顶着宋君逸之女的身份活了十五年,而他这个亲生儿子却不得不装作是宋君逸的远房侄子,寄人篱下的借住在宋府?
可宋府的主人是她爷爷、是她娘和她,不是吗?宋君逸是外人,姜玄皓更是与宋府毫不相干。为何宋君逸能理所当然的把宋府视为己有,姜玄皓和姜芷雯更是把她和她娘当成罪不可赦的绊脚石?
“看来苓儿是确实生表哥的气了。苓儿勿恼,是表哥不对,表哥在这跟苓儿赔个不是。”眼看众人的视线都望了过来,姜玄皓苦笑着摇摇头,“表哥这些日子忙着准备科举,实在抽不出空暇陪苓儿玩耍。苓儿性子温软,定然不会真的怪表哥对吧?”
“原来苓儿表妹是为着这事跟兄长置气啊!那可是苓儿表妹的不对了哦!兄长参加科举是大事,迫在眉睫,最是需得聚精会神,万万不可分心马虎的。苓儿表妹若是想要找人陪伴,表姐与苓儿表妹一道玩耍可好?”宋絮苓还未开口,姜芷雯已经越俎代庖。语气柔和的安抚话语乍听并没有什么不对,仔细雕琢就能发觉尽是在指责宋絮苓的无知和任性。
宋宛清不会恶意揣测旁人,自然不会觉察出姜芷雯这话的言外之意。温柔的笑笑,不赞同的叮嘱道:“苓儿听话,断断不可耽误了表哥的大好前途。”
“苓儿,你表姐和娘亲说的没错。科举是大事,不能胡闹的。这样,你若是要找人玩,让你表姐陪着你一块。待会爹让账房给你预支一些银两,你跟表姐自行出府去买。相中什么就买什么,只要苓儿玩的舒心就好。当然,你们俩姐妹出门需得多带一些护卫,小心为上。”如此这般,宋絮苓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宋君逸已经一锤定音,定下了宋絮苓的任性之罪。
其实宋絮苓已经不记得前世这个时候,姜玄皓是因着何种缘由跟她发脾气。但宋絮苓始终不曾跟姜玄皓置过气,也不曾记恨过姜玄皓的疏远。她只是单纯的以为,许是年纪多了,表哥谨记男女大防,这才不好跟她过多接触…
眼睁睁的看着众人三言两语就将事情揭过,被认定不懂事的宋絮苓无辜的眨眨眼,眼眶开始蓄积水汽:“你们大家这都是在说什么啊?苓儿怎地一句都听不懂?”
“苓儿别哭。是不是娘亲说错话,冤枉苓儿了?”一见宋絮苓泫然若泣的可怜模样,宋宛清慌忙放下筷子,担忧的问道。
“嗯!”重重的点点头,宋絮苓委屈的吸吸鼻子,“苓儿根本什么话也没说,你们全都指责苓儿不对。苓儿到底哪里做错了嘛?苓儿完全不知情。”
“苓儿表妹勿要伤心。是表姐不对,表姐不该多嘴插言。表姐只是觉得苓儿表妹该多多体谅兄长的难处,这才…呀抱歉,都是表姐的错。苓儿表妹勿怪…”没料到宋絮苓会当众发难,面上甚是难堪的姜芷雯拘谨的笑笑,摆出一副不善言辞的模样解释了起来。
“苓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大家并没有指责你,你表姐也没有说你不对。我们只是好言相劝,想要你更懂事点。你是宋府的小姐,说话做事都应该落落大方,大度的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才是。不要仗着年纪小,身份尊贵,就不好好学规矩。说起来,苓儿日后需得多跟你表姐学学为人处事,这样嫁人之后才不会让夫家…”宋君逸话尚未说完,就遭遇了宋宛清的注视。话锋一转,试探性的问道,“夫人?”
自家女儿再不对,也得关上房门私底下细细教导。更何况宋君逸是当着外人的面数落宋絮苓的不对,还特意挑了姜芷雯来对比宋絮苓的不好。饶是宋宛清再大度,心里也有些不舒坦:“苓儿的规矩从来没有出过错。爹爹在世时,也是多有夸赞的。”
作者有话要说:咱家女主虽然是泪包,可哭哭也是有用滴,哈哈\(^o^)/~
离间
宋宛清甚少当众顶撞宋君逸。当然宋宛清此刻的话语也并非有意顶撞,她只是在表达她的看法而已。不过从未发生过的事情突然降临,饶是镇定如宋君逸,难免也有些挂不住脸。特别是宋宛清此话一出,王月莲和姜芷雯的视线全都望向了他…
深觉宋宛清母女是成心让他难堪,宋君逸咬咬牙,语气跟着强硬了起来:“岳父在世时,苓儿可没这般不懂事。孰料岳父一走,苓儿就变得此般蛮不讲理了!果然是慈母多败女,夫人理当多多管教苓儿方行。若是一再纵容苓儿如此胡闹下去,日后嫁人可还了得?”
“蛮不讲理?苓儿哪里蛮不讲理了?她不过是受了委屈,想要跟爹娘说说罢了。夫君这般说来,是觉得妾身管教无方,这才累的苓儿担上恶名?”宋宛清的性子向来温和,性子宽容,处事周全。不管是对待姜玄皓这个远房侄子,还是刚入府中的王月莲和姜芷雯,宋宛清都不曾怠慢,亦没有给过脸色。
但是宋絮苓不一样。宋絮苓是宋宛清的命根子、心尖子。自从爹爹宋潇过世,宋宛清就只剩下宋絮苓这么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了。故而对宋絮苓,宋宛清看得比以往还要宝贝,容不得旁人说宋絮苓半点不是。这样的态度,并非针对宋君逸一个人,而是冲着所有说宋絮苓不好之人。
“爹爹、娘亲,你们不要吵了。都是苓儿不好!是苓儿不懂事,苓儿蛮不讲理。苓儿比不上表姐落落大方,比不上表姐通情达理,苓儿…呜呜…”宋絮苓一边说一边流泪,最后更是抱着宋宛清的胳膊,伤心的哭了起来。
“什么比不上?我家苓儿最好了,哪里比不上了?”宋宛清也是气急了。她不善言辞,只能拍着宋絮苓的后背柔声安抚。只是耳边听着宋絮苓的话,宋宛清心底越发觉得窝火。自家孩子在自家府上受了委屈,为的还是今日刚到府上的远房表小姐…宋宛清原本挺欣赏姜芷雯的,此般一来却是再也喜欢不起来了。
“行了行了!多大一点事,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凭白让人笑话不是?哪里有点大家小姐的样子?”都说怒后出真言,宋君逸的脸色不好看,说出来的话亦不如往日那般动听。若是宋潇还活着,宋宛清母女想怎么闹,他都会忍着。可现下宋潇已经死了,宋府理当他来当家,他又为何非要看宋宛清母女的脸色过活?
“笑话?谁笑话了?谁敢笑话我家苓儿?莫不是我爹爹不在了,我们宋家就没有仰仗了?我家苓儿就需得遭人欺凌、受人编排了?夫君这话说的,简直是在剜妾身的心啊…”宋絮苓从小到大,宋君逸哪里说过半句重话?可是此时此刻…宋宛清越想越心酸,不由的缅怀起了已经过世的宋潇。若是爹爹还在世,谁人敢说苓儿半句不好?又有谁敢背地里嚼宋府的舌根子?
“我…”好好的一顿家宴,莫名其妙就闹成这个样子。宋君逸的脸色青了红、红了黑。好不容易才按捺下怒气,好声好气的劝道,“是为夫说错话了,夫人勿要往心里去。苓儿也是,爹爹不该对你要求过高。日后苓儿想怎样就怎样,尽管由着性子来,爹爹再不会训斥苓儿半句的。”
“呜呜…爹爹这是不想再管苓儿了吗?苓儿乖,苓儿听话,爹爹不要不理苓儿…苓儿什么都听爹爹的,苓儿会好好向表姐学习…表姐说什么,苓儿就照着做,决计不会有任何的怨言…爹爹,爹爹不要讨厌苓儿,苓儿…呜…”宋絮苓越哭越伤心,哭的无法自抑。不过她的话,却并非每个人都听得高兴了。
“夫君!你这是非要逼着苓儿向你认错是不是?苓儿都说她会乖乖听话了,你还想要她怎样做才满意?苓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打小就被你宠着,何时受过你这般严厉的训斥?即便她做错了,你好好教导便是,怎能逼着自己的女儿哭着求你?你…”宋宛清的身子向来不好。被宋絮苓说的话刺痛了心,更是被宋君逸明显偏袒姜芷雯的话寒了心。往日里从来没有这样过,夫君对苓儿从来都是呵护备至,疼爱有加的。怎地今个这姜芷雯一来,她的女儿就百般不对了?心潮跌宕之下,宋宛清身子一颤,脑子开始发晕。
“娘亲!娘亲,您怎么样?都是苓儿不好,苓儿不敢任性了!娘亲您别吓苓儿啊…”生怕宋宛清被气出个好歹,宋絮苓又惊又怕,心底后悔的要死。她不该成心离间娘亲跟宋君逸的!娘亲那般疼爱她,那般看重宋君逸,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冲击?
“苓…苓儿…娘亲没事,苓儿不要怕。”大夫说过,她的情绪不易过激。拼命的压下心头的火,宋宛清深吸一口气,温柔的拉住宋絮苓的手,“苓儿扶娘亲回房歇着好不好?”
“好,好!苓儿这就送娘亲回房歇着。娘亲放心,苓儿会懂事,苓儿不会再闯祸了。”惊慌失措的站起身,后怕不已的宋絮苓二话不说就扶着宋宛清离席了。
宋宛清和宋絮苓带着身边伺候的丫头婆子们浩浩荡荡的离去,被留下来的宋君逸四人却是神色莫名,气的无语。
挥散剩下的下人,徒留心腹守在门外,宋君逸怒哼一声:“你到底怎么回事?做什么要招惹苓儿?非要闹得家宅不宁不可?”
“我就是不甘心!”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胸口的憋屈感,姜玄皓冷着脸扔了手中的筷子。明明他才该是爹爹的嫡子,宋絮苓那个泪包到底凭什么在这装腔作势?会哭了不起吗?掉几滴眼泪就是真理了?
“闭嘴!”脸色难看的瞪了一眼姜玄皓,宋君逸压低了声音,“今日是你妄言了。苓儿性子娇弱,本就听不得半句不好,你做什么非要招惹她?”
“我…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明明什么都不知道还自以为千金大小姐的做派!虚伪!碍眼!”姜玄皓从小就寄养在宋府。幼时不知晓自己的身份,自然什么事都让着宋絮苓,也曾千方百计的费心讨好宋絮苓。
为了在宋府更为名正言顺,为了过上真真正正高人一等的日子,姜玄皓甚至曾经动过娶宋絮苓为妻的念头。就好像宋君逸那般做宋家的上门女婿,不也风光尊贵?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事事为难秦岩诤。
然而他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根本就不是爹爹在老家的远房侄子,他才是爹爹的亲生子!如此一来,他根本就无需讨好宋絮苓!一切都是宋絮苓欠他的,是宋家亏欠了他们姜家!一想到这些,姜玄皓根本就没办法静下心来,更没办法如过往那般讨好宋絮苓…
“行了!万事适可而止。你昨日就不该无故冲苓儿发脾气,今日也不该沉不住气的把话挑明。你以为这样做,就能让你的身份昭告天下?肤浅!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坏了我的大计!”没有了宋宛清母女在场,宋君逸不再忌惮,板起脸训斥道。
“可是爹…”姜玄皓本想喊“爹爹”,却被宋君逸的眼神凌厉的瞪了回来。万般不情愿之下,只得不甘心的改了口,“叔父,这样的日子到底何时才是头?宋将军不是已经不在了吗?宋宛清母女算什么东西?我们何必忌讳她们?”
“愚蠢!枉费我苦心教导了你这么些年!你可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对姜玄皓这个嫡子,宋君逸是越来越不满意。反之,他却是真心喜欢姜芷雯这个能助他成大事的女儿,“芷雯,你把内中的厉害关系说与你兄长听!”
“是。”淡定自如的点点头,姜芷雯语气温柔,轻声细语,“兄长确实不该跟表妹起冲突。宋将军虽已过世,他老人家的威信却依然存于军中。只有婶母和表妹在,爹爹才能顺利掌握宋将军在军中的人脉,笼络住军心。”
“可…”姜玄皓确实不曾想过这些。听姜芷雯此般解释,他有了然,更有不甘。只是苦于找不到辩解的话,只得涨红了脸坐在那儿。
“兄长此刻尚处盛怒,还是先行消消气为好。妹妹是亲妹妹,可不是旁的妹妹,不会害兄长的。”姜芷雯的话意有所指,却又正中点子,转瞬间就扭转了形势。
确实!芷雯是自己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妹妹,自然是真心为了他好。心下如此一合计,姜玄皓点点头,终于放下成见,不再试图辩驳。
“玄皓,以后凡事多听听芷雯的提议,不会错的!”见姜芷雯轻而易举安抚住姜玄皓,宋君逸满意的勾起嘴角,良苦用心的告诫道。总算有那么个女儿继承了他的聪明才智,没有令他失望透顶。
“是,知道了。”一个是自己的亲爹爹,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姜玄皓点点头,心甘情愿的应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谋算
“娘亲,都是苓儿不孝,苓儿不该气娘亲的。”扶着宋宛清回到房中,宋絮苓满心愧疚,
“不怪苓儿。是娘亲自己身子不争气,连帮苓儿说上两句话都做不到。”宋宛清的脸上依旧是安抚的笑容,眼中却是遮不住的忧伤。
“娘亲…”宋絮苓鼻头一酸,忍不住掉下泪珠。心底更加坚定了决心,伤心道,“是苓儿不乖,这才令得爹爹讨厌。是苓儿比不上表姐,爹爹才会更喜欢表姐…”
宋宛清从来淡泊名利,也不喜争风吃醋。但事情牵扯到宋絮苓,宋宛清脸色微变。沉默半响,抬起头来:“苓儿,该是你的,就必须是你的!娘亲决计不会让苓儿受半点委屈!”
“娘亲…”哽咽着握住宋宛清的手,宋絮苓并不想宋宛清过于忧思,但却必须唤醒宋宛清“争”的那份心。如若不争,她们母女根本没有活路!为了宋府不落在他人手中,为了娘亲不被害死,宋絮苓狠下心肠,只作没发现宋宛清脸上的疲惫,“娘亲,苓儿不想跟表姐争。既然爹爹喜欢表姐,那苓儿会努力学着退让,让爹爹不必为难…”
听着宋絮苓的话,宋宛清欣慰不已,面上宽容,语气却是不容置疑:“苓儿,不是娘亲太过斤斤计较,也不是娘亲容不得你表姐。但是亲疏有别,你才是你爹爹的女儿,是咱们宋府的小姐。娘亲可以容忍你爹爹将老家的侄女接进宋府养着,那是你爹爹的善心,娘亲愿意为你种善因、积善德。但娘亲所做一切的前提是,娘亲的苓儿不会受到伤害。娘亲绝对不准许本该属于你的宠爱,莫名其妙被一位表姑娘抢走。你才是堂堂正正的宋家女儿!饶是你爹爹,也不该对你此般不公!”
“娘亲…”千言万语化作一声低喃,宋絮苓拼命摇摇头,“苓儿不要那些!苓儿只要娘亲好好的,苓儿只要娘亲陪在苓儿身边…”
“苓儿不哭。”温柔的帮宋絮苓擦着眼泪,宋宛清笑着说道,“娘亲的苓儿真是个小泪包,这眼泪怎么就越擦越多呢?若是苓儿再哭下去,娘亲可真要跟着难过了。苓儿莫不是忘了,娘亲最疼爱的便是苓儿,最是见不得苓儿委屈的。”
宋宛清说到后面,苍白的脸色染上一抹怒红:“苓儿放心,有娘亲在一日,那些想要欺负苓儿的人便不可能得逞!”
“好,苓儿不哭。有娘亲在,苓儿说什么也不能哭的。”宋絮苓本就是故意离间宋宛清和姜芷雯的关系。已然达到目的,她便也不再成心让宋宛清心疼。迅速擦干了眼泪,露出笑脸。
“这才是娘亲的苓儿!娘亲的苓儿啊,从来都是最乖巧、也最孝顺的!”女儿的笑脸,无论何时都是娘亲最大的安慰。宋宛清暖心一笑,忽然念及今日姜芷雯在诸位官家夫人面前大出风头的情景,不免皱了皱眉,“娘亲稍后会修书一封,传去给沐王府。苓儿这几日先好好歇着,万事不要多想。若是不出意外,再过几日,苓儿就得忙碌起来了。”
“是。苓儿定当谨记娘亲教诲,不会让娘亲失望的。”虽然不是很清楚宋宛清究竟意欲何为,宋絮苓依然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沐王府,娘亲这是打算找援兵了吗?
宋絮苓还记得前世她知晓所有的真相时,姜芷雯曾经说过,她娘把她护的太好。也还记得姜芷雯曾经说过,她娘很是聪慧,差点就坏了五皇子和宋君逸的大计。那时那刻,宋絮苓因着受到太大冲击,未有深想。然而此时此刻,宋絮苓恍然顿悟:却原来,她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娘亲,也未曾看透过娘亲对她的深爱和宠护…
不管前因如何,面对即将发生的变故,宋絮苓不得不承认,她很期待!这一次,她不会输,她娘不会输,宋家更不会输!
次日,一夜好眠的宋絮苓早早去给宋宛清请安。然而待她走进宋宛清的屋子,才发现姜芷雯已经到了。
脚步一顿,宋絮苓巧妙的掩饰住眼底的嘲讽,笑着迎了上去:“表姐来的可真早!”
“苓儿表妹来了。可是用过早膳了?赶巧我和婶母也还没开始用,不如苓儿表妹也一道?昨日听叔父念起他每日上朝走的太急,始终未能陪婶母一道用膳。芷雯不才,便想着代叔父陪婶母一道用膳,以表心意。还望婶母不要嫌弃才是。”姜芷雯站起身,落落大方的说道。
“表姐有心了。是苓儿不孝,这么些年都没能好好尽尽孝道,以致娘亲每日清早都没能有人陪伴用膳。”目不斜视的看着姜芷雯,宋絮苓的眼圈又开始泛红。
“苓儿表妹千万别伤心。是表姐考虑不周,这才又一次累得苓儿表妹难受了。其实表姐往日在家就是这个时辰起的,这才不请自来的想着多陪陪婶母。苓儿表妹自幼长在宋府,身娇体弱,自然需得好好休养,不得过于起早操劳。故而,苓儿表妹无需将此事放在心上。日后有表姐在,定然会帮苓儿伺候好叔父和婶母。苓儿还是先以身子为重,不要让叔父和婶母担心才是。”姜芷雯一贯的优雅,淡定从容的表达着她的一片好心。既顾全了宋絮苓的颜面,也适时的将自己的善解人意推到了宋宛清的眼前。
“芷雯确实有心,是个好孩子!”悠悠然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宋宛清嗔怪的看了一眼宋絮苓,“苓儿,这事是你做的不对,日后得改。”
“娘亲…”摆明了不乐意听到宋宛清的训斥,宋絮苓委屈的撅起嘴,不依的跺了跺脚,“是娘亲自己不让苓儿来陪您一块用早膳的,又不是苓儿自个不懂事…”
“那是因为娘亲知晓,你清早肯定起不来。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苓儿勿要大惊小怪。反正娘亲现下有你表姐陪着,倒也不寂寞。”看着走到她面前来的宋絮苓,宋宛清纵容的笑笑,对宋絮苓的管教依然松懈。
“知道了啦!”宋絮苓没有提出也要一块陪宋宛清用早膳的要求,稍显不情愿的嘀咕道,“正合我意。”
前世也是这般一模一样的场景,彼时的宋絮苓只当姜芷雯是真心尊敬她娘,从不曾放在心上。而今知晓姜芷雯必有所图,宋絮苓同样是不以为然,兀自在宋宛清身边坐下。
她娘既然心知肚明,就不可能再次掉入姜芷雯的陷阱!更甚至宋絮苓严重怀疑,她娘前世也真的相信了姜芷雯吗?莫名的,宋絮苓觉得答案是否定的。她娘不曾被姜芷雯欺骗住,她娘只是不够心狠,没有毒辣到铲除异己的地步。这才…被宋君逸和姜芷雯钻了空子…
看着这样好糊弄的宋絮苓,姜芷雯偏过头,心下顿觉可笑至极。富贵人家的嫡女小姐,也不过如此。单凭宋絮苓这么单纯的心计,要想掌控手中无异于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最终,姜芷雯还是安然的在宋府住了下来。而她的大名,也确实因着一曲而闻名天下,被诸多官家夫人赞不绝口。一时间,姜芷雯在帝都风头大盛,不过几日时间就盖过了宋絮苓这位正经的宋府嫡女。
“王妃,这位姜小姐似乎真的很厉害呢!”沐王府,沐王妃的院子,沐王妃的贴身嬷嬷说道。
“不过是雕虫小技,真以为她是惊世名伶,一首小曲就名扬天下?不过是借了宋府的光才得了些许赞美,有何了不得的?也怪宛清性子太好,居然放任一个野丫头爬到了苓儿的头上。换了咱们府上,你看看那野丫头有没有这个能耐?”沐王妃面露嘲讽,语气煞是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支持,么么 (づ ̄3 ̄)づ╭?~
相邀
“王妃说的是。那么接下来,咱们要帮宋家小姐一把?”宋家的宛清小姐跟她家王妃可是手帕交,玉嬷嬷丝毫不怀疑王妃此刻的怒气是冲着姜芷雯而去。
“都说奴大欺主,可这外来的野丫头居然也敢给府中正正经经的小姐下绊子?莫不是真当苓儿没靠山,无人敢为苓儿做主?本王妃倒要看看,那么个东西到底有何本事?玉嬷嬷,立刻以本王妃的名义给将军府下帖子,邀将军府的两位小姐前来沐王府做客。”沐王妃玉手拍上桌子,冷声吩咐道。
“是。老奴这就去办。”玉嬷嬷应声退下。往日里她家王妃要见宛清小姐和苓儿小姐,哪次不是顾念着宛清小姐的身子不好,特地亲自去将军府做客?今个将两位小姐请来王府,怕也是给某些人的小小警告吧!
暖阳温煦,云朗风清。宋宛清没有拒绝姜芷雯的提议,挪步出了屋子,静坐后花园。
“婶母,这后花园不错吧?芷雯听叔父说,婶母的身子欠佳,这才想着扶婶母出来坐坐。还望婶母不要责怪芷雯擅自拿主意,不守规矩。”笑意盈盈的帮宋宛清倒了一杯清茶,姜芷雯的适应力显然很好,已然将宋府当成了自家庭院。
“不会。芷雯很懂事,比苓儿那丫头乖巧多了。”温和的口吻说着赞赏的话,宋宛清对姜芷雯的态度不可谓不良善。
“婶母谬赞。芷雯哪里比得上苓儿表妹的玲珑剔透?苓儿表妹打小娇养在府中,一言一行都是婶母精心教导,规矩自然也是极好的。芷雯出身乡野,万万不敢跟苓儿表妹相提并论。”姜芷雯美目敛眸,没有跟宋宛清对视,宠辱不惊的回着话。
“理是这个理,芷雯却也无需太过妄自菲薄。”宋宛清本该顺着姜芷雯往下说,却在视线瞥到匆匆而来的玉嬷嬷时改了口。尽管姜芷雯的反应很迅速,掩饰的极好,却也架不住宋宛清的有意探究。只一瞬间的功夫,宋宛清没有漏掉姜芷雯僵住的身体,以及眼底流露出来的那抹不甘。
“老奴奉我家王妃的命给宛清小姐送来请帖,还望宛清小姐届时带苓儿小姐过府做客。”玉嬷嬷对着宋宛清的态度客气,却不失礼仪。
“宛清省得,有劳玉嬷嬷亲自走这一趟了。”宋宛清虽然没有站起身,却是亲手接过了玉嬷嬷递过来的帖子。
“那么宛清小姐,老奴就先告辞了。老奴会在王府恭候宛清小姐和苓儿小姐的大驾。”恭恭敬敬的得到宋宛清的回应之后,玉嬷嬷转身离去。自始至终,就仿佛姜芷雯不存在一般,全然无视了姜芷雯。
姜芷雯的心情很不好。这种显然被人无视的感觉,无异于莫大的耻辱。然而,姜芷雯便是姜芷雯。强大的忍耐力,使得她面不改色的坚持到了玉嬷嬷身影消失在圆形拱门外的那一刻。
“婶母,方才那位嬷嬷是?”带着疑惑不解的语气,姜芷雯一脸好奇的问道。
“那位正是沐王府的嬷嬷,沐王妃的贴身嬷嬷,玉嬷嬷。”姜芷雯倒也不避讳,直截了当的说道。
“原来是沐王府的嬷嬷。却不知婶母需得何时带苓儿表妹去王府做客?婶母的身子离不得人,苓儿表妹身份尊贵,不如让芷雯随侍婶母左右?”极为自然的,姜芷雯不着痕迹的提出她的意图。
“这个…还是不要劳烦芷雯了。芷雯再怎么说也是咱们宋府的表小姐,随侍我的左右算什么?岂不有失芷雯的身份?”略显迟疑的思忖了片刻,宋宛清摇摇头,拒绝了姜芷雯的提议。
“婶母这话才是见外。芷雯是小辈,服侍婶母再理所应当不过,怎会有失身份?若非苓儿表妹的身子不宜劳累,哪里会轮到芷雯代为尽孝道?能够陪伴婶母身边,是芷雯的福气。”早就听闻沐王妃乃帝都第一美人,姜芷雯自负美貌,当然很想一探究竟。更何况…这是她再登一步的绝佳机会,姜芷雯绝对不会错过!
“既然芷雯如此有心,那婶母便不再多说,应下了。”姜芷雯的话委实说的好听,宋宛清沉着应对。螳螂捕蝉,到底谁才是最后的那只黄雀,还得拭目以待。
“娘亲,沐王妃怎会突然相邀?可是沐王府近日有好事?”坐在前往沐王府的马车上,宋絮苓目光清澈,神情纯真。
“不一定。许是有好事,这才想着相邀娘亲小聚。也或许只是多日未见苓儿,沐王妃心中惦记你这小丫头了?”任由宋絮苓挽住胳膊,宋宛清轻笑着打趣道。
“真的?沐王妃真的是惦记苓儿了?那苓儿待会见着王妃可得好好给王妃请安才行。”喜出望外的睁大了眼,宋絮苓郑重其事的说道。
“王妃一贯疼爱苓儿,苓儿当得好好见过王妃才是。”抚摸着宋絮苓的头,宋宛清的笑容满是慈爱,温婉的告诫道。
“是。娘亲放心,苓儿会乖乖给王妃请安的。”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宋絮苓心中比谁都清楚,沐王妃对于现如今的她和宋宛清来说,意味着什么。
见到宋宛清母女出现,沐王妃面上带笑,起身相迎:“宛清和苓儿来了。我这刚得了宫里御赐的果子,尝尝?”
“苓儿在此给王妃请安。”规规矩矩的走到沐王妃面前,宋絮苓认真的福了福身子。
“苓儿乖。”亲手将宋絮苓扶起来,沐王妃对宋絮苓的喜爱溢于言表,“实在无需多礼,咱们又不是外人。只是许久没见到苓儿了,甚是想念,这才将苓儿请来王府坐坐。”
“苓儿也想王妃了呢!”率直的拿起桌上的果子咬了一小口,宋絮苓俏皮的笑道。
“苓儿,勿要胡闹。”不赞同的摇摇头,宋宛清的话里却是未见丝毫怒气。
“娘亲…这儿是王妃的屋子,又不是旁的地方。苓儿想吃便吃,哪里还需得多礼?王妃那般疼爱苓儿,才不会责怪苓儿呢!”丝毫不在意的又咬了一小口甘甜的果子,宋絮苓吃的津津有味。
“苓儿说的甚得我心。本就是自己人,做什么那般讲礼?我要是想看守规矩的,只管进宫便是。做什么还多事的把苓儿请来王府陪我?苓儿性子纯善,最是难得。宛清千万别拘了苓儿的天性,反而不美了。”接过湿巾帮宋絮苓擦擦嘴角的果汁,沐王妃表态道。
“苓儿这丫头已经很是顽皮,王妃切莫惯着她的性子。真要将苓儿宠的肆无忌惮,咱们可都得头疼了。”没有阻拦宋絮苓跟沐王妃亲近,宋宛清却也不忘没训斥宋絮苓,“你啊,来的路上答应娘亲的话,可全都忘在脑后了。”
“女儿家,就得娇养。哪里还能让苓儿受半点委屈?”沐王妃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顺口问道,“说起来,自打宋将军过世,我就没再见过苓儿了。苓儿这段时日过得可还好?在府里可有受委屈?”
“有的有…”顷刻间停下吃果子的举动,宋絮苓慌忙点头。
“苓儿!不许任性!”皱着眉头看着宋絮苓,宋宛清的语气严厉了起来。
“娘亲,我…”宋絮苓默默低下头,委屈的红了眼。
“宛清,你这是做什么?瞧瞧都把苓儿惹哭了?多大点事还不准苓儿说?”拍拍宋絮苓得手,沐王妃也跟着沉下了声音,“苓儿莫哭,有什么委屈只管说。有本王妃在,没人敢欺负得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下马威
姜芷雯心里很不舒服。尤其看到宋絮苓一脸委屈欲说还休的模样,姜芷雯更是恼上心头。在她而言,宋絮苓不过是好命的投胎在了宋家罢了。单凭宋絮苓的心计和性子,全然不是她的对手。可事实上,她刚进宋府不过两日,就接连在宋絮苓面前栽了跟头。
姜芷雯自认不曾在宋宛清和宋絮苓面前露出半点破绽,也始终尽职尽责的做着一个大方得体的温婉女子。然而不管是宋絮苓不依不饶的哭着嚷着控诉宋君逸的偏心,还是此刻宋絮苓娇蛮任性的意图跟沐王妃告状的举动,都引发了姜芷雯的不安。
宋君逸那里倒是无所谓,毕竟是自家爹爹,即便宋絮苓哭闹不休,也算不得大事。姜芷雯相信宋君逸这个爹爹的眼光,也坚信唯有她才能达到爹爹的期许!反观宋絮苓,除了哭还是哭,只会惹得爹爹越加厌烦罢了。
然而此时此刻,姜芷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紧张的低下了头。沐王妃不是宋君逸,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站在她这边。以今日所见,沐王妃对宋絮苓是真的疼爱有加。如此境地下,但凡宋絮苓说她半句不好,都会令她在沐王妃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越是担心,姜芷雯越是不敢轻易开口。宋宛清先不说,沐王妃的身份何其尊贵,怎会容得她放肆?她稍有不留意,都可能坏了沐王妃的规矩,进而被沐王妃厌恶的赶出门去的!
默默在心下衡量着得失,姜芷雯不免有些后悔执意跟来沐王府的举动。是她太过冒失了,不该得意忘形的认定已经轻易拿捏住了宋宛清母女,更不该小觑这位赫赫有名的沐王妃…
“王妃,不是娘亲的错,是苓儿不对。苓儿不乖,不够懂事,太过任性,这才惹得爹爹和表哥的不满。是苓儿比不上表姐的识大体,爹爹才会不再喜欢苓儿…”悄悄拉住沐王妃的衣袖,宋絮苓红着眼,一边抽泣一边小小声的说道。
“苓儿哪里不乖巧了?哪里不懂事了?本王妃可从未见过哪位大家小姐的性子像苓儿这般的柔软暖心!”沐王妃的脸色很是不好看,不问青红皂白就偏帮起了宋絮苓,“你爹爹是脑子糊涂了,还是眼睛瞎了?自家这么好的女儿不放在心上,反而去理会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表小姐?还有你那表哥,区区一介寄居宋府的外人,哪来的胆子敢说苓儿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