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发出了一声嗤笑,站在首座的天君却像是并没有听到,一句话都未多说就转身走了,那背影却是有几分无可奈何。

人群静默了一瞬,倒是站在前头,之前在月老庙门口伤得最重的元干仙君冷哼了声,“天君计较不得,我却是不会忘记这事,就等着以后好好和她算总账。”

站在一边的一止仙君嘶了声,看神情像是想到了什么,在周围人的再三追问下才开了口,“之前那位在天界也未曾有过何事,倒是她来了之后,这整个天界都闹腾了不少,原本的战神都被她带得让人畏惧,不会是真如传言一般…”

他特意停顿了下,等到周围的仙人都露出疑惑的神情才接着补充下去。

“这位十公主,出生时可是万物悲鸣,七月泣雪,天布佛光,虽然后来解释成了需要受到佛经的熏陶,可最早时,可是有不少谣言说,她生来带着煞气,专门克人,甚至连西天诸佛都感觉到了煞气,才布下佛光来克化的。”

“便是她出生前后,东海龙宫在前线作战的龙子,可是接连着死了四个。”

最后一句话入耳,周围一群仙人都面面相觑,抬头望了眼还高高屹立在云端之上的十重天,心下多少都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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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重天上,重泽在对方敷衍地转达的道歉声中,疏离地送走了天君特意谴来向他告知暂时迫于众仙的压力而停止了他的所有事务的仙人,一回寝殿就看见了躺在床榻上的静好伸直了脖子看着门口的方向,手下的薄衾被拧得一塌糊涂。

而看到他进来,脸上原本的焦急立即都换成了略有些僵硬的笑脸。

重泽过去坐到床边,熟练地将她的头抬起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伸手在她有些消瘦的脸颊上掐了两下,有些不满意手感地皱了眉头,“丑。”

静好抬头怒瞪了他一眼,倒是恢复了往日的几分鲜活。

重泽却很是受用,低头细碎地在她脸上一下下轻啄着,带着满是眷恋和宠溺的亲昵,含着笑影而熠熠生辉的眸子在极近的距离里和她对视,满满填充着的全是她,妥帖地被放在了温润又炙热的无声拥抱中。

“会影响到我心情的只有你,所以不要去在意他们现在怎么对待我。”

他的眼眸安静祥和,证实着刚才的那句话绝对不是为了安抚她的假话。

从迷蒙地诞生到遇见她前的那一段时间,他唯一有强烈*去做的事便是征战,他享受那种用纯粹的暴力碾压的感觉,享受着在艰难的战争中得胜后所带来的一瞬间的喜悦感,享受着那些濒死的生命在离开前的挣扎。

这与他在什么阵营,隶属于什么界定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在意识慢慢地清醒和完善之后,他意识到了那种会在瞬间控制他的杀戮的*是不合理且不应该存在着,他渐渐地学会控制它们,用越来越好的自制力压制它们,不管手里握着的到底是佛经还是重剑。

而眼前的人,是他在能控制杀戮之后,出现的第二个难以控制的*。

从声音到肢体再到性格,她太过耀眼,让他不自觉就将目光投注,渐渐发展到连控制都不能的地步。

静好抽着冷气“嘶”了一声,别开脸用手指捂住了下唇,控诉地看向还在轻轻蹭着她的鼻子的人,“咬我做什么?”

“忍不住。”

重泽回答得甚是傥荡,他的衣裳仍旧是一丝不苟地完好,但在他抬眸看来的那个眼神之中,两个人更像是被拔光了在做着什么不宜在白天进行的事。

他又低下头来亲吻,消散在唇齿之间的声音有些含糊,“你可以咬回来。”

静好乱绵绵地哼了声,别开头要避开他的动作,却被人威胁似的含住了上唇,对上的眼神更加露骨,“咬回来,不然不放开。”

静好,“…”

一刻钟之后,心满意足的帝君靠着墙面镇定地翻着手里的佛经,空着的手拂过自己的下唇,时不时低头朝着腿上闭了眼装睡的人微微一笑,施了个小法术让快要愈合的小伤口再次延缓。

终于在他第三次微笑的时候,静好睁了眼忍无可忍地瞪向他,“我之前明明听说天界的重泽帝君最是禁欲,便是千百个美人在他面前跳舞也不能让他多看分毫,现在看来,他们说的也不完全可信。”

重泽瞥了眼她,还是忍不住在她红肿的双唇上亲了一口,“恩,你不在,我禁欲,你在,我禁不了。”

静好眨了眨眼,伸手捂了下自己又开始发红的脸,“之前我怎么说你都无动于衷,真开窍了却说得比我还厉害。”

重泽又查看了下,确定她的伤口没有被挣开,回答得轻描淡写,“大概是因为,我爱你比我自己所了解的还多。”

他认真地看了眼静好,“我说的都是真话,只是恰好哄到了你。”

“我控制不了这种感觉,忍不住就要告诉你一些,好让你多点舍不得我。”

静好用能动的手指勾住了他的手指,感觉到在勾到的瞬间被他小心细致地握在了掌心里,“我什么时候舍得你了?明明一直都是我在对着你死缠烂打。”

重泽答了声,紧了紧握着的手,“那就我们互相死缠烂打。”

静好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结果扯到了身上零碎的伤口,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完事,扯了扯重泽的衣袖转到她担心了许久的话题,“重泽,如果真有一天,你因为我而被天界厌弃,入了魔道,你会恨我吗?”

重泽握了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如果你陪着,我无所谓。”

他从来不在意自己到底是仙是魔,他只在意要做的事和想做的事。

静好还想再问上几句,重泽却突然抬头朝外看了眼,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猛然间将她抱在怀里抱紧,一跃而起静止在了半空之中,而在他腾空而起的瞬间,十重天一阵晃荡,被静好零碎摆上去的各式装饰跌落下来碎了一地。

震荡持续了半刻钟。

纵使静好被护得再好,她身上到底还受着重伤,被重泽放回床上时,整张脸都是雪一般的颜色,苍白得像是下一瞬就要消失不见。

重泽镇定地解开她身上渗出血迹来的伤处,清理伤口和敷药的手都相当的稳妥,只是长睫却在快速地上下移动,薄薄的唇抿得死紧。

门口匆忙地冲进来一个仙童,狼狈地还带着血迹,“帝君,鸣天鼓破裂,阿修罗群魔从困境中出来了,天君让你速速去大殿议事。”

重泽甩手把空了的药瓶甩过去,一个字回应得干脆利落,“滚。”

他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小仙童自知抵挡不住,跌跌撞撞地沿着原路跑了回去,不到一刻钟之后,却是天君亲自带着人到了大殿门口,沉声在外质问,“帝君难不成是打算为了一介妇孺,连即将受难的天下苍生都不管不顾了?”

紧闭的门里毫无动静,稳固的结界纹丝不动。

天君深吸口气,压制住心中再次翻滚沸腾起来的杀意,温和着脸设身处地地为他考虑,“阿修罗群魔,当年是帝君亲自锁入鸣天鼓中的,此次破鼓而出,怕是最先来报复的就是帝君,帝君自是无虞,十公主却是还有在意的人的。”

第163章 上古战神(13)

静好含糊中感觉到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口被扯了一下,闷哼了声从睡梦中醒过来,渐渐地才看清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她的重泽。

他身上穿着初见时穿的那身盔甲,深色的重剑安静地靠在床边,而本该握着它的手却在她的脸侧留恋,谨慎地没有触及她的肌肤,在看见她醒来时还顿了下。

静好上下打量着他,从还不甚清醒的脑海里破土而出的念头在瞬间长成了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盖住了所有明媚的阳光。

“又有战事?”她看见了重泽眼中一瞬的停顿,猛一用力就从床上支起了上半身,连被扯痛的伤口都无法顾及,“你要上战场。”

话说出口,她的眼皮就快速跳动了几下,心下传来的窒息感在刹那间清晰得无法忽视,之后的话更是在没有过脑子之后就出了口,“不要去,你不要去。”

重泽早在她撑起身体时就伸手抱住了她,放缓了力道不让身上坚硬的盔甲磕到她,听见她重复后难掩焦急的语调就伸手把人拥到怀里,空着的一只手温柔地顺着她的头发,“我去最后一次,等这次结束之后,我带你离开这里…”

带她离开这个恶心的泥沼,回归到能让她开心肆意的生活。

这是他答应出战的交换条件。

“你不喜欢这里,我就不留在这里。”

之后未尽的话语全部被转头印在他嘴角的亲吻堵在了嗓子眼中,静好勉力扯了笑,竭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松的语气就像是在任性地撒娇,“话本里每次这么说的时候,等来的都是生离死别。”

护在她腰间的手微微发紧,坚硬的盔甲磕到了她未好的伤口。

静好更近地往他怀里靠了靠,将头软绵绵地靠在了他的颈侧,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因为她太过贴近的呼吸而慢慢泛出粉色的脖子根,她凑过去轻轻地咬了一口,又靠回了他肩上。

“但是我相信你,重泽,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她靠近的皮肤全部都紧绷着,抱着她的男人不言不语,却显然极度厌恶着和她的分离,何况他要去的是瞬息万变的战场,谁都无法保证自己全身而退,她不能再用那些虚无缥缈的感觉再困扰他,让他分心。

虽然她的感觉从未出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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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出过错的感觉重泽走后的第三天得到了证实,出现了她病床前的一支队伍面无表情,看向她的眼神里却是满满的厌恶,站在前面的那个,曾经在东荒夸赞追捧重泽的小兵举剑在自己脖子上比了比,意味分明。

静好被狼狈地绑在了诛仙柱上,身上严重的几个伤口早在粗鲁的动作下被挣开,鲜红中微微发紫的龙血沾湿了她身上的单薄衣裳,盘桓在周围的几只玄鸦发出沙哑难听的声音,只等着一声令下就让那些伤口更加斑驳,鲜血更加旺盛。

围着的一群仙人中,为首的依旧是那个仁慈的天君,甚至他此刻脸上的神情,也是仁慈而不忍的,像是在同情着她即将遭受到的厄运。

“以尔东海十公主之尊,若不是上天示警,让你为此次的天劫祭天,寡人也不会出此下策。”他摇头感慨了两下,循循善诱地说服着静好。

“东海向来便是天界的得力战士,十公主即使出身不祥,也该是有龙宫的精神,便是不为你那几位为圣战牺牲了的兄长创下的名声考虑,也该想想在作战的重泽帝君,早日平息天怒,度过劫难,帝君也能从战事中脱身。”

他还待冠冕堂皇地说上两句,被缚住了手脚的静好已经偏过头冷哼了声,苍白的唇色像是即将凋零了的鲜花。

“你,还有你们,恶心,肮脏,丑陋。”

她原本就重伤未愈,一番折腾之后,连开口说话都有些难以为继。

天君的脸色丝毫未变,他身后的仙人却是上前了一步,“天君还和这不祥之人说这些作甚,就是她带来了灾祸,连自己的亲兄长都克死了,为这在战场上的重泽帝君考虑,我们合该早以她为祭。”

天君甚是不忍地闭了闭眼,摆了摆手一字未说离开了,那背影还真有些哀伤。

盘桓着的玄鸦们得了命令,一拥而上,团团围住了静好,尖利的嘴瞬间就在她身上撕开了更多的伤口,珍贵的龙血喷洒而下,笼罩在血雾之中的仙人张了双手,感受着来自上天的馈赠,神情一反之前的愤怒,倒像是置于盛会之中。

正在他们舒服地谈笑风生之时,那只早已奄奄一息的幼龙突然仰天长啸了一声,尖利的龙啸几乎在瞬间刺破了他们未曾防备的耳膜,甚至有些资历浅的已经有滚滚的鲜血从耳朵中流淌出来。

静好虚弱到连维持形态都不能够,白龙和人形不断交替,而被刚才那声回光返照般的龙啸震慑到的诛仙柱不堪重负,束缚着没有挣脱开来的人,直直地就朝着一侧的沉海快速地坠落下去。

巨大的水花之后,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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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泽站在营帐中,身上的盔甲上还带着敌人的鲜血,而慌乱的心神让他连清理一下都难以顾及,他捂住突然生疼的心口,将握在手里的巨剑插入地上支撑着。

他还未从那一阵猛烈的疼痛中晃回神身,营帐的门帘突然被风尘仆仆的龙王扯开,死紧地皱着眉头,“阿静人在哪里?”

他身后,同样狼狈且慌乱的是龙宫仅存的三位龙子,刚从战场上脱身,身上都还带着敌人的鲜血,还带着没有完全消散的温度。一阵压抑的沉默之后,还是打头的囚牛先开了口,“我们听到了龙啸。”

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沾了不少细沙,“龙族临死前的龙啸。”

仅存如今的东海龙族,只有一条龙不在眼前。

重泽脑海瞬间空白,浑身被一股寒潮包围,他下意识就拒绝了这个可能,“我在离开十重天的时候设了结界,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而且还特意留了我亲手带出来的一支队伍守着她。”

他一边说着话就一边去感知十重天,而那个在他上战场前都感知到过的熟悉的呼吸和触感已经消散干净,只留下空气中淡薄的味道。

不见了。

第164章 上古战神(完)

被天界尊为战神的重泽帝君在剿灭阿修罗群魔的战役形势一片大好之际反水,跟着作战的天兵全被束缚在了撕裂出来的空间裂缝之内,意欲阻拦的几位将军连全尸都未留下,倒是吓得阿修罗群魔也不敢再有动作。

天君正被大殿上的捂着耳朵□□的众仙吵得头疼,刚伸手揉了下太阳穴,嘈杂的空气中突然一阵压抑与紧绷,半空之中缓缓被撕裂开来的缝隙越来越大。

风尘仆仆的五个人。

整个大殿在瞬间安静下来。

重泽踏上大殿,视线就在那群下意识躲避着他的仙人面上掠过,最后直直地看向坐在御座上的人,手里的重剑被他随手插在地上,被凶狠的力道撕开的白玉阶一路裂到了天君面前,再多一份就能将他的王座也陷入缝隙中。

两侧的仙人狼狈躲避,摔成一片。

一字一顿的声音听得清晰,夹杂着几乎滔天的杀意,靠近些都能撕成糜粉。

“她人呢?”

没人敢回答,被盯着的天君扯了笑脸,竭力稳住自己忍不住就要颤抖的语调,端坐在王座上,僵硬地扯出不忍的神色,却像是糊在脸上三四天后皲裂开来的淤泥,“十公主的牺牲,整个天界都会铭记的。”

“牺牲?!”

龙王最后的嗓音几乎要扯破,他快步上前要质问,从刚才就安静地站在天君后的一列卫士中最是年少的那位却上前一步,倔强的眼神盯着重泽。

正是他之前特意留在十重天保护静好的那支卫士。

“我们是为了帝君考虑,那样只会带来厄运,还没出生就不断克死了自己哥哥的人,绝对不能留在帝君身边…”

他之后的话再也没有出口的机会,从劈开的身体里洒出来的鲜血,浇了躲藏不及的天君一头一脸。

从进殿以后就看着最冷静的重泽帝君收回了挥起的重剑,然后,眼睛也未眨一下,将站在那里的整支卫士都屠杀干净,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尸体,也没有任何一位可称为是佼佼者的卫士来得及□□和挣扎。

鲜血流淌在玉阶上。

重泽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下面的仙人,手里握着的重剑在轰鸣,像是在低沉的嘲笑和讽刺,为着这些即将付出代价的愚蠢生命,唱曲最廉价的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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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的血,流了三日还未流完。

天边的云彩永远都是鲜红的颜色,照得整片天空都像在被烈焰焚烧。

重泽安静地坐在诛仙柱边,那个已经好久没有被使用过柱子断得零碎,大大小小的石头落了一地,而下面那片海域,寂静得像是完全不存在。

她是那么爱说话又不甘寂寞的小姑娘,就算是爱睡觉,也一定不想睡在那里。

而且,没有人在他耳边一声又一声地叫着重泽,实在有些□□静了。

重泽沉默地从坐着的地方站起身来,刮过的风掠起他身上沾满了血迹的盔甲,底下那片灰暗得透不见一丝光亮的沉海,比之周围热烈而和煦的天气,倒更像是挥手让他归去的天堂。

他缓慢地闭了眼,移动身体的重心。

我说过,这件事完成之后,我就会跟你走。

“请问,你是上次和那位龙公主在一起的公子吗?”

身侧突然冒出来一个有些怯弱的女声,漂浮在半空中的魂魄手里,握着一片让他相当眼熟的鳞片。

银白色。

美好得像是从仰望了许久的花朵上掉下来的一片花瓣。

心疼她的遗失,却又卑鄙地欣慰能有所纪念和见证。

那个女魂魄回头看了眼安静地陪在身后的,同样是魂魄状态的恋人,鼓起勇气朝着恩人的心上人笑了下,“龙公主说让你等着她,她会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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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就是上百年。

叛离后重创天界的重泽帝君成为了魔界至高无上的王,带着一群乐此不疲找天界麻烦的魔,打得天界数百年都不敢吭一声。

他们畏惧他是伙伴,那就彻底成为敌人。

重泽在魔界重创了个十重天,不是单调的殿宇建筑,而是巍峨的高山和流淌而过的清溪,鸟鸣有声,万物蓬勃,卧于山脚下的小木屋占据着最好的风景,抬头还能看见一旁高大树木上精巧的木屋。

清溪虽小,躺下一条龙却是绰绰有余。

他按着曾经被提及过的风景,和从零碎话语中拼凑出来的她的喜好,一点一滴地创造了这个世界,冷静地等待着它的另一个主人的到来。

只是主人还未来,那些扰人的小动物却是不少。

刚回到木屋的重泽感觉到肩上略微一沉,未回头就想伸手把又赖上来的猴子拉开,手伸到一半却被人更快地握走,同时清澈得像是小溪流过的声音响在了他的耳侧,带着点亲昵和娇嗔欲罢,不能。

“重泽,你看着好像一点都不想我。”

被控诉的人没有任何动作。

静好戳了戳他的脸,笑嘻嘻地凑到了他跟前来,“做什么?被我吓傻了?”她苦恼地皱了眉头,软软地趴在他的肩膀上,“我以为我是‘惊喜’里的后面那个,现在看来,倒像是前面那个。”

重泽还是没有反应。

他像是真的被眼前的变故惊住,连眼珠都没有转动一下。

等待太难熬,难熬到他宁可忘记自己是在等待,也经不起任何的梦境和惊吓。

如果这不是真的,他绝对会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