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定期寄零食,明信片和各种小玩意,逢节必送礼物就是好男人的标准了,女生最需要的陪伴,绝对不是这些小花招可以弥补的。

静好舀了口温热的红豆沙吞下去,“他大概明天来学校,后天请你们吃饭?”

吃饭的邀请是昨天钟钺千叮咛万嘱咐的,说是势必要讨好和女朋友日日相处的室友,以备吵架后的不时之需。

距离隔得远,钟钺的不安全感和危机感简直要比她强上数倍,十分夸张地洗劫了周简那边所有相关的书籍,力求把所有的不确定因素都扼杀在摇篮里。

有人请吃饭,三位颇为豪气的姑娘自然不会拒绝,撸着袖子就开始商量明天要怎么“问候”这位霸占了系花大半年的神秘人物,务必让他知道静好走俏的行情,时刻树立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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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计策要商量,课却还是要照上的,几位姑娘快手快脚地收拾了桌上食物的残骸,朝着教学楼走去。

上午的课排得多,她们来的时间还算早,但已经有了不少下课的人,向来繁忙的电梯自然是指望不上,常语挽着静好的胳膊爬着楼梯,睁着迷蒙的睡眼朝前看去就看见了楼梯转角玻璃外开满了花朵的那棵玉兰树。

纯白色的花朵在枝头盛放,每一朵都是含苞待放的正好时候,俏生生地立在枝头,在暮春的晨曦里绽放成一树的美景。

常语拉了下静好的胳膊,示意她朝着那边看去,“花都开了。”

静好顺着她的视线方向转头,脚下不停就踏上了最后一阶,顺着栏杆的方向转着脚步,偏着头去看那一树的雪白,脑海里却想到了之前靠在木芙蓉下的那个少年,大红色的花朵,掉到她发间又被捡走的花瓣。

出着神脚下就突然被绊了下,身前伸来的一只手及时地握住了她的肩膀。

静好皱了眉后退半步,抬起头就看见不该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她张了嘴正要说话,扶在她肩上的手在扶稳她之后往上摸到了她的脸侧,微微抬起她的脸颊,熟悉的脸不断放大,气息也凑到了她跟前。

眷恋又克制地吻在她唇角。

钟钺强迫着自己拉开和她的距离,在她脸上捏了两下,“走路都不专心。”

责怪的话说得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满满的全是宠溺。

他在一整个楼梯的人注目而来的目光里,镇定自若地把静好拉到自己身侧,甚至还对那个站在她身边,维持着挽着她的手臂的姿势的姑娘友好地笑了下,然后就带着静好下了楼。

被带着走去教学楼时静好才晃过神来,脚步停顿了下,“我还有课。”

“帮你和教授请过假了。”钟钺对她的课表了如指掌,而且他在高考后疯狂熟悉过这个专业的教授们,花了两个月的时间针对性地听了不少课,又在校长室里一战成名,早就在大半的教授面前混了个脸熟。

他握着静好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够,又用力咬了一口,“连他们都知道我相思成疾,就你这个被念叨着的,看到我都没有激动。”

周围的风吹着新生的树叶沙沙响,静好左右看了下才意识到钟钺已经熟门熟路地把她带到了学校的恋爱圣地,她盯着站在她面前脸色越来越不好的钟钺看了一会,又低头看了眼一直牵着没松开过的手,后知后觉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明天才能到?”

她的这个问题刚出口,钟钺就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想把她揉搓完团成一小团带在身边,却又舍不得对她多用一点点力道,只能鼓着一肚子的气,低头就亲了下去。

从温柔到凶狠又回归缠绵,好不容易松开了也在摩挲着依依不舍。

“我说了明天回来,你就不会催一下,让我早点回来陪你的吗?离我们上次见面已经又过去八十七天零四个小时五十二分了,你连一句想我都没有说过。”钟钺越说越气愤,用力地亲了两下后又自觉地讨好性地轻轻安抚。

自己都有点为自己委屈,“我昨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就站在你寝室楼下,原本想等着你心有灵犀地探头看见我,结果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控诉的语调完全就是没有得到心爱的玩具在发着脾气的小朋友。

静好真心觉得钟钺在她面前时,身上的孩子气越来越明显,活像是小时候没有撒够的娇,没有耍够的赖,全部都要在她身边翻倍着再来。

为了防止他越耍越上瘾,静好明智地进行了安抚,“你要出国去交流的时候,我不是让你不要去了,是你非说要去。”

包括他突然去要求考核能力拿学分升到大三,看他在准备时摆出的架势就知道不会允许失败和放弃,不会接受任何劝说。

钟钺是真的为她改了不少,但他真的认准了的事,也不会真的为了她而放弃。

不过静好也不需要他真的为了她而做到那个地步,她卸了力道靠在钟钺肩上,在他肩上戳了两下,“我不说想你,你就已经这么想了,我一说想,你岂不是连我想你的份一起加着想我?”

知道思念的人在思念着你,会连着她的那份思念一起思念。

人抱在怀里,还被温柔地安抚着,钟钺那点不虞到底是在真人面前烟消云散,想起了更为重要的巩固地位和明确身份的要事,“你室友有空吗?中午请她们吃饭?”

“应该有空。”

静好按着手机发了短信过去,突然就想到钟钺对她身边的好多事都了如指掌,但却一直没有试图在见面之前就先和她的室友搞好关系,对比起他现在急迫,之前的只字不提,倒是越发的怪异。

“一回来就要请客吃饭,怎么没见之前你去和她们好好说句话?”说起来之前还因为连她的室友都不知她男朋友的真身,小幅度地传过金融学的系花其实根本没有男友的传言,惹来了好几只花蝴蝶。

钟钺看了她一眼,回答得很是认真,“你没有在场的情况下,我不会主动地和任何适龄的女□□谈。”

还适龄女性。

静好朝他眨了眨眼,“你不需要我吃醋来证明一下你在我心里的地位?”

平时都恨不得她分开半小时就说一声想念的。

“不需要。”钟钺摸了下她弯着的嘴角,“你负责积极的情绪就好,嫉妒、伤心之类的负面情绪,我会保证你不会因为我而感受到它们。”

某人的情话技能真是越点越亮了。

静好点了下头表示受用,一边就想起了昨晚忘了问的事,“之前不是说交流生要待到六月末才回来的吗?”她看了眼钟钺,眼底有些不舍,“你还要回去?”

她的不舍明显取悦了钟钺,他弯起嘴角笑了下,又想到什么飞快地压了下去,摆出了练习了许多遍的沉稳可靠的模样,“不回去了。”

“我们回来是为了去实习,大概会提前在大四就进入试用期,没问题的话,毕业后就可以正式工作。”他说着就想到了之后,觉得自己原来的设想的确不错。

“我们一个专业,我又比你早了两年毕业工作,以后不管你出了什么问题,我应该都可以帮你,至少不会让你在开始时就走弯路。”

静好这是第一次听到他对未来的规划,听着就愣了下,“你之前跳级是为了比我早点毕业工作?”

钟钺轻描淡写地点了下头,似乎他并没有被那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连着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吃饭,他偏了偏头,回答的声音因为想到了不太高兴的场面而有些低沉。

“你不是说了,比较喜欢成熟稳重,能带着你前进的人吗?”

静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仔细想了下才想起来是高三那年寒假玩的一个真心话的游戏,心底涌起感动的同时也涌起丝丝的无奈,“那时候给我的是个选择题,比起其他的,我只是选了个还算满意的。”

花心风流什么的,明摆着她不会选。

钟钺不可置信地瞪了她一眼,仿佛受到了深刻的欺骗,最后他干脆深吸了口气,破罐破摔,“我不管,我已经变成了成熟稳重型,还能带着你前进,你必须喜欢这个!”

静好疑惑地看了眼他,表示不信,“你真的变成了成熟稳重型的?”

明明越来越像个孩子。

钟钺怒瞪着她一字一顿地叫着她的名字,“席静好!”

暮春时节的风从树间穿行而过,沙沙作响的声音像是在为着世间所有生机勃勃的生命伴奏,即使春去秋来,叶枯叶落,每年的生机都会在春风吹响时再次到来,直至冬日严寒也不会消失殆尽。

遇见什么样的人,再遇见什么样的人生。

第136章 高干子弟

一直被要求着安排市长和夫人一起出席活动的秘书终于在某一日是找到了最合适的时机,整理出来的行程记安排完整地放在了市长大人的办公桌上,还特意体贴地为市长大人安排了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

就是怕那一个小时,还不够市长大人秀恩爱的啊。

被秀够了恩爱的秘书心有戚戚,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活动的承办方,委婉地介绍了一下市长大人最近的“风向”,表示到时候有什么“不得体”的言行,还请他们不要太过惊讶。

一直在为市长大人的“不得体”言行惴惴不安地做着心理准备的承办方在活动当天有幸一饱眼福。

市长大人刚从车上下来,等在一边负责人就殷勤地凑过去帮着开了车门,小心地用手扶在车门顶上侧身和里面的人问好,一边就先介绍了这边的情况,“…幼婴孤儿院可是我们整个市设施最完整的孤儿院,能让温市长亲自过来真是蓬荜生辉…”

他见温淅朝从车上下来,顺手就想把开着的门关上,站在副驾驶旁本来是过来给温淅朝开门的温蕲伸手拦了下,却没能拦住,车门擦着他的手过去,砸在了温淅朝还没收回的手上。

围在周围的人都一愣。

温淅朝瞪了眼那个关门的人,回身低头却没有先去看自己被砸到了的手,而是看向了就在车门边,显然也被刚才突然而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的人。

“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还是有些被吓到了?”

一连串的问句接连而来,他的语调有些急切,眼眸中闪过的全是担忧,说话时就用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她好好的没有受伤。

站在后面一些的人面面相觑,差点以为刚才不是车门关太快,而是发生了什么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没事。”静好低头看了眼他的手,确定刚才那下砸得不是很严重,保持着十指相扣的姿势就下了车,点头和站在车外的人示意,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温和亲近却又保持着距离感。

身后的一拨人都跟着他们进了门,愣在车边的关个门还砸了市长大人的手的负责人才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了要跟着过去的温蕲的手,朝着那两个走远的背影抬了下下巴,“他们…”

温蕲最近解释这个问题已经解释了好多遍,从一开始的结结巴巴面红耳赤到后来的家门不幸,到如今已经能面不改色镇定自若,“他们一直都这样。”

第一次在后视镜里看见后座的两人牵着手,他差点把车开到了绿化带上。

后来无意间瞥见温市长低着头在身侧的人的脸上亲了一口,他原本踩刹车的脚一抖,用力地踩到了油门上。

所以,这点程度而已,温市长已经很顾着周围人的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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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院的孩子们早就被通知过今天会有很重要的人来看他们,一个个都被收拾得干净整洁,安静乖巧地站在走廊上看着阵仗颇大的一群人,还有些稚嫩的眼神里含着几分怯懦和无助,隐隐都还带着几分同龄的孩子所没有的敏感。

静好接过身后的人递来的书包等物品一一递给那些排着队的孩子,身侧跟着的摄影师变换着角度“咔擦咔擦”地拍着照片,力求把亲切的市长夫人拍得更加亲切,符合她最需要变现出来的样子。

原本在和几位负责人了解着孤儿院最近的情况的温淅朝回头看了眼,拉了下那位不停变换着角度,看架势就知道是各种能手的摄影师,“别拍得太好看。”

摄影师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静好倒是闻声回过头来看了眼,朝着摄影师笑了下,“照片够了的话,就不用接着再拍了。”

摄影师看了眼两位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以为他们是烦了这样的活动,识趣的收起了摄像,收拾完抬头再看,正好就看见了刚才一路都挂着仪式化的笑的市长夫人弯了腰去摸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的头。

抿起的嘴角和弯了的眼眸,衬着那张原本就漂亮的脸更是温和,她说了一句什么,那个小女孩怯生生地笑了下,引得她蹲下身来用手轻轻的摸着那小女孩细软却有些枯黄的头发。

小女孩穿了件嫩黄色的裙子,原本最适合小女生的颜色却没有将她显得更加的可爱,反而是显出了还有些枯黄的肤色,显得有些孱弱。

她松了一直抓着裙角的手,展开双臂朝着静好软软地说了声,“抱。”

站在一边负责照顾孩子们的阿姨变了脸色,被后面的负责人推了一把,赶紧上前来要把那个小女孩抱走。

在她动手之前,静好已经展开双臂把小女孩抱到了怀里,她站起身来,低下头轻轻地蹭了下小女孩没有多少肉的脸颊,抱着咯咯笑的小女孩转向温淅朝,“来,跟叔叔要块糖,问问叔叔怎么把你养得这么瘦。”

小女孩只听懂了前半句,带着畏惧看了眼不太好惹的温淅朝,在静好鼓励的视线下才怯生生地伸出了被洗得干净的小手,按着阿姨之前教的,露出了讨好的笑。

周围听懂了静好的言外之意的负责人都变了脸色,看了眼被指责的温市长,暗自在心里计较着这位市长夫人实在有些不知分寸,当着这么多人就拿温市长做筏子,连男人的脸面都没有顾及。

温淅朝在衣兜里掏了下,把静好放在他兜里给他当零嘴的水果糖递过去一块,拨开外面的糖纸放到了她嘴里,“叔叔以后会把你养得胖胖的。”

静好一手抱着孩子朝他摊手,“把糖给我,”她回头看了眼后面都在看着这边的孩子,“还有怎么多等着呢。”

温淅朝掏糖的动作一顿,朝她看了眼,又看了眼那个鼓着腮帮嚼着糖的小女孩,再看向身后那群孩子,不情不愿地把糖都掏了出来。

昨天才给他做的水果糖,他才吃了一块。

想吃独食又没吃完的温市长满心幽怨,等到之前秘书特意安排了的那一个小时到来,窗外已经和孩子们玩成一团的人正被一个朝她扑去的孩子扑倒在地,笑吟吟地和孩子们滚在草地上,满脸都是压抑不住的笑。

他都没有见过她笑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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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的温市长一个不注意就被灌得七八分醉,被扶上车后靠着后座上睁着迷蒙的眼看着静好,满满的都是幽怨。

温蕲往后瞄了一眼,用力踩了下油门,用最短的时间将后座上的人送回了家,才将人送到了卧室的床上就像火烧了屁股一样跑人。

静好去端了杯蜂蜜水回来就看见温淅朝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眨着醉酒后愈发水润的眸子盯着她,一路都没有移开过一点点视线。

静好把一整杯水都喂完,放了杯子回来坐到他旁边,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两下,“做什么?还真的每次都要听见我夸你帅才肯睡觉?”

“我不好看吗?”温淅朝拉着她的手摸到自己最得意的腹部,带着她的手清晰地感觉上面沟壑分明的六块腹肌,“她们都很喜欢,你不喜欢?”

他歪着头,格外清澈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静好没忍住又捏了下他的脸,“温市长,你一个上了三十岁的大男人,卖萌可耻啊。”她在温淅朝的鼻子上捏了下,“每次醉酒了就露出这幅模样,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你平时掩盖得好?”

她说了一堆,温淅朝迷蒙的大脑却只选了自己想听的听,用力地点了下头,“恩,对,要夸我。”

说起这个他就有一堆的话要控诉,“今天和他们玩,不理我。”

“说了只给我做的糖,全部都要回去给别人了,我只吃了一颗。”

“而且还朝他们笑,都没有那样对着我笑过。”

“吃晚饭的时候都不理我,他们要灌我酒都没拦着。”

他一句接着一句说着,静好要是漏了哪句没回答就死盯着她不放,眼里满满的控诉,活像是她做出了什么红杏出墙之类的大事,非逼着静好一件件答应下来,又割地赔款,补偿了不少。

翻完了刚才的账,得寸进尺的温市长用迷蒙的脑袋都想到了可以列为最烦恼之首的旧账,“你还和我签了协议,就准备随时抛弃我。”

静好想了下才想到这个问题,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个协议是为了我们关系不好才准备的,按我们现在的关系,你觉得它还有实行的必要吗?”

温淅朝回答得斩钉截铁,“我觉得没有。”

他把一直掩在被窝里的手逃出来,握着手机朝她晃了晃,表情都是得意,“我都录下来了,不许抵赖。”

静好惊讶得张了张嘴,“你是真的喝醉了?喝醉了还能这么精明,在这里等着我录音?”她叹了口气,戳了下温淅朝的脸,“不过要是真的清醒着,应该也不至于有脸皮和一群孩子计较吧?”

“你觉得他们可爱?因为他们可爱才和他们玩了一个下午,都不理我。”温淅朝瞪着她,为自己觉得不公平,“我也可以可爱。”

他皱着眉头想了下,学着下午看见那些孩子和她撒娇时的模样,鼓了腮帮,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还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我也可爱,不许不理我。”

“真是。”

静好捂了下额头,摸出手机来给他现在的模样拍了张照片,“让你喝醉了就来我这里撒娇,我等着你清醒了看见这张照片会是什么表情。”

她把手机收好,软了音调安抚快要蛮不讲理的温市长,终于哄得心满意足的人乖乖闭上眼睡觉。

至于答应的那些条件,她不介意等明天温淅朝清醒了再和他好好地“商量”一遍。

第137章 反社人格(1)

“我感觉到他在苏醒。”

陷在真皮座椅上的男人用手揉搓了下眉心,皱着眉头无力地叹了口气,英气的眉眼间尽是解不开的愁绪,“我做梦梦见了他。”

男人下意识闭了眼小幅度地深呼吸,更是皱紧了紧锁着的眉头,细微的动作都在诉说着他对刚才提及的那个梦境的抗拒和恐慌,却又不得不用理智将这些情感压制,平静地诉说着他想要逃避的内容。

“我看见他站在一个尸体旁边,露出了赞叹的表情,抬头和隐在黑暗中的人说了些什么,亲手在活人身上复制出了那个尸体的惨状。”

在聆听着的人在听见“惨状”时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能让眼前的人都用“惨状”来形容,那个画面想来应该不是一般的血腥。

“那你准备怎么办?”他看向坐在皮椅上的男人,“他已经沉睡了三年多,这次清醒过来,怕最先接受不了的就是上面的那些人,他们原本就在忌惮着幸家的能力和权力,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他的人格倾向,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好借口。”

男人苦笑了下,“我也知道,可幸家能力最强的就是他,连我都没有与他抗衡的能力,剩下那些只会坐在凳子上说大话的人,怕是一个手指头也抵不上。”

“何况,”男人叹了口气,面对着眼前唯一能交心的好友,说出了藏着的那个最深的秘密,“我的能力也在退化,就算他不苏醒,我也不能撑不了太久了。”

安静的房间里一阵沉默。

尚渊张了张嘴,从好友无奈又无力的表情中知道他刚才说的话绝对不是玩笑,他们面对的情况比原本想象的更糟,甚至就算“他”不清醒过来,他们也不得不想办法让“他”清醒过来。

问题只有一个解,就算这个解再糟糕,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男人无力地靠在皮椅上,“我来就是想问问你,有什么办法可以稍微压制下他,至少,最少,不要让他在关键时候做出截然相反的判断。”

他摸了下袖口缀着的家徽,起伏的弧度分明,“幸家的能力你也清楚,按他的秉性判断,会闹出什么样的事都难说。”

在l星球,幸家被称为“真相的勘破者”,幸家每一辈人中都会出现一个拥有异能的“天赐者”,他们能够感知到案件的凶手,用最快的方法找到凶案背后的操控者,而且通过幸家发现的凶手,按照星球的律法,只能由幸家来判罪。

而且幸家对其他案件的凶手也有直接审判权,掌握着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执法能力,有权对星球内的所有公民进行惩罚和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