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楼只是谨慎地说:“多谢国师大人提醒。”
金紫耀点头,随着她向前走,湖水微微泛起褶皱,水里有游鱼隐约自在游过。金紫耀说:“这些鱼有地已经长地极大了。只不过近年来很少见到,不知都跑到哪里去了。”
“想必是偷懒,躲在湖底睡觉。”小楼微微一笑,踩上石头探头向里面看。
“嗯。也有可能。小心…”他回答,且伸手,扶住她地手臂,说:“这儿石头滑,小心浸了水又着凉。”
小楼回头看他一眼。两人目光相对,即刻又飞快地躲开,就好像想望而不敢望的两个人,分别匆匆将目光投向别地地方,却又怔住。
湖面上,映出这两个人的影子来。
他在她的身后,轩然的玉面。垂,宽肩。她在他的身前,双眉微皱。脸有些红,是因为…这阳光太热吗?
忽地想起了民间那俚俗地小调“十八相送”。----青青荷叶清水塘,鸳鸯成对又成双。梁兄啊!英台若是女红妆。梁兄你愿不愿配鸳鸯?
不用问,不用问,身边这个人是不愿意的。她自然知道。
呆呆地望着水面呆呆地两个人,忍不住呆呆地一笑,心想:其实哪里会是那个…何况结局也不是很好,此时此刻,无言相对,也唯有念那一句“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飞鸿照影来”罢了。
略有些感伤。收回目光,无趣地想下了那大石,目光回转瞬间,望见他虚应在自己身前护着的手,那手背上好大一块红肿破皮,不由吃了一惊。
“你…国师你这是怎么了?”
金紫耀见她相问,才低头去看,望见手上的伤处,若无其事地收手回来,袖子一拢,将那伤盖住了,说道:“没什么…是不小心蹭到地。”
“怎么也不上药?”小楼冲口而出,有些埋怨。
金紫耀看她一眼,才默默说:“只是小伤,不要紧的。”
小楼低了头:“叫我小心,看你自己…唉,你怎么这么不关心自己呢。”
这声音说的极低,那叹息大有意境,金紫耀听得明白,心头一阵涌动,袖子内藏着的手几番蠢动,想扳住前头那人的肩,终究没有敢出手…
“这外头,大概是乱起来了吧。”小楼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轻声问。
金紫耀知道她问地是大秦的事,说道:“你不用担心,万事有我在。”
小楼心头一动。心想,周简同他,说的话似乎都有相似…怎么他们都怕自己担心呢?微微一笑。
才又问:“那就劳烦国师大人多多操心了。”不免回头看他一眼。
正对上他直直看过来的目光,似乎一直都是这么在背后看着她。不由一呆。
金紫耀没想到她会忽然回头,急忙调开目光,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如掩饰一样,又说:“那大秦之人,急躁好进,这次必定给他们些苦头吃吃看。”
小楼心底本是担忧的,听了周简的话之后,生怕神威王爷步青主不好对付。可是此刻听了金紫耀这么说,便知道他早有安排,才松了一口气,略觉得高兴地转回头来,笑着说:“那就好了。”
金紫耀这才慢慢地转过头来,从后面又看她。小楼手提着袍子一摆,调皮地跳过一块石头,金紫耀本是想去护着,不知为何又停了动作,微微一笑,跟着她迈过那石块。
“呼…”小楼站住了脚,望着眼前湖水,说道:“希望这场风波能早点平定。”
“嗯,会地。”金紫耀回答。
我承诺你…一定。
“等这场结束了…我还有许多的事情想做,要全都做完。”小楼忽然大声说,双手握拳。
他抬头望她,问:“比如…?”
她继续大声:“我想去宁远寺进香许愿,想到玉皇顶看一次日出,想同湖上渔夫学游泳,想跟着…”----我最喜欢地人赏一次花开。
她停了声。默然不语。
她积累起来的愿望,都不是上天入地或者摘下星辰那些难以实现地…这么卑微,却又这么难得…
仿佛过了一百年那么长久,小楼听到旁边,金紫耀说:“会的。都会地。”
她的心,有小小地幸福,也有小小的酸楚。因为他这句话而起的波澜。
“只是小伤,不碍事的。”他缩回手来,似乎想躲。
小楼拉过他的手:“都破皮了,让我涂点药就好。”
金紫耀低头,目光错落:“真的不用。”
“你可是在怕?”她促狭的笑。
金紫耀的脸微微地有些泛红,看的她眼神迷离:“国师大人…”
“嗯…”
“手伸出来。”
他窘窘的,像是撒娇的孩子,不肯动。
小楼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有点凉,过了一会儿却热了起来,在她的手心,从冰变成了火。
小楼捧住他的手放在跟前,垂头,轻轻地吹了吹,金紫耀一惊,飞快看过去,望着她温柔神色,那热热的风吹过了手背,他却只觉得这风也似吹过了自己的心头,整颗心如一汪的春水,都在麻酥酥的抖。
她伸手拿了棉签子,沾了药水,轻轻地擦过那里,动作和暖温柔的很。
他有些疼,又有些不能适应,微微地躲了躲。
小楼握着不放,不屈不挠将那伤口涂了一遍之后,又吹了好几吹,等药水都干了,才又沾了药膏,一边涂抹,一边笑笑地说:“据说这可是不会留下疤痕的药膏呢。”
金紫耀被她吹的只觉得身子都软,听了这声心头一动,听出她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想到前些日子,自己便是如此,照着书上所说的,要给她上药的时候如此介绍的。没想到她记挂到现在,想到这里,那脸是越发红了。
小楼细心上药,偶尔偷眼看他一眼,他总是别扭的躲开脸看向别处,起初神情是淡淡的,后来便严肃起来,仿佛在忍受什么一样,双眉也跟着皱起来,起初小楼以为他是因为疼,后来却又觉得不像,这人的手在自己的手心,微微地抖着,而他脸上那可疑的绯红,眉角上类似隐忍的神色…她的心底像是连连开了十朵八朵几百朵的春花,一起摇晃,那个得意…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这般得意的。多,顶三更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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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龙凤之争卷 129 爱不释手(粉红280加更)
趁着金紫耀的心情还算愉悦…起码在小楼看来是如此的,因为她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甜,所以看什么也觉得顺眼,望他的脸色还好,----于是便大着胆子,向他要求是否会允许自己再出府一趟。
金紫耀听了,半晌沉默不语。小楼偷觑他的面色,见他迟迟地没有回答,便先带几分心虚,悻悻地说:“不同意也就算了…”声音拖得长长的,显然是不高兴。
说完之后,未免觉得意懒心灰,叹一口气,肩头一松转开头去看向别处。
“现在外面比较乱…”金紫耀看她一眼,开口说。
小楼竖起耳朵,心中想这话…是不是拒绝的前奏铺垫?
那心不由地又沉了几分。便也不肯同他搭腔。
金紫耀听她不语,心中反复计较,只是为难,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略微踌躇了一会,才终于放口说:“你要出外,便也可以,只答应我一件事情…”
他还没有说完。那边小楼高兴地便转过身来:“是什么事?十件我也答应你!”
金紫耀心头一怔,望着她笑容灿烂,正在眼前,那放在膝上的手指便不由地一动,蠢蠢地一直想到她的脸颊边去,将她的发拂开一些些,能让他更清楚的看好她的模样。
小楼见他忽然不说话,心底又害怕他改了主意,不由地皱了眉,迟疑地望着他。小声问:“你…你不是反悔了吧?”手握紧了,打定主意如果这家伙敢说出什么反悔的话来,她就一定要狠狠损他一顿,嗯…要怎么说呢?
既不能惹怒了他,也不能叫他心底好过了,该怎么说呢?
她在这边犹豫。金紫耀却望着她面色变化。看出她地恐惧。担忧。不忿。还有一些明显地小计较。都写在脸上。这个人。这个人…他叹了一口气。不再迟疑。伸出手来。轻轻地将她脸颊边地头发拂在肩后面。小楼吃惊。回头望他。便是这么一动作。头发又甩了回来。金紫耀一笑。手指一动。将她地头发掖在了耳朵边上。轻声说:“我怎会反悔…”
“那你…”小楼心口一堵。原来又是自己先小人之心了…心底一甜。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又因为错怪了他。有点小小忸怩。也不在意他温柔地动作。试探着问:“那你要我答应什么嘛。”
她低头偷偷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心底对眼前这人又有一份百年也打不退地依赖。话语之中忍不住自然而然地带了一份撒娇之意。金紫耀听地心潮荡漾。双眼漠漠地如阳光烁烁。望着她地脸。低低地说:“你只消答应我。万万不可出城。”
小楼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她心底本来想了多少种念头。种种刁钻古怪。让她抉择起来甚有难度。譬如不许她去见苏怀南啦。或者不许她去拢翠袖啦。那样重量级地大大难题…总之会让她心底舍不得地…然而这个人…他居然提出这种简单地不能再简单地要求。
可笑可笑。不是讥讽人地那种可笑。是高兴地想要仰头大笑地可笑。小楼欢喜地一把攥住金紫耀地袖子。急切地问:“这样?是这样。只是这样。真地是这样么?”简直有些语无伦次。本以为他。会搬一块巨大地石头在她跟前。总之不会让她轻易地开心。可是居然提出这种近似于无地要求…试问她从小到大。哪里出过这神风皇都?哦。对了。是有一次…那次前呼后拥地…几乎淡忘了。
可除了那一次。她从来没有离开过神风皇都。所谓地“井底之蛙”。所谓地“坐井观天”。所谓地“不思进取”。这些词儿便仿佛是特地为她设地。
金紫耀望着她的璀璨笑容,脑中一片混乱迷茫,心底却又说不出地安详快乐,只觉得无论说什么,能博得她这般欢悦的表情,他可算是…
值得了。
然而,那种高兴地感觉,高兴的想哭地感觉,明明高兴却想哭,明明想哭却要忍住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她地手揪住他的袖子,握在他的胳膊上,他的手指就停在她的鬓角,摸着那油亮光滑的头发,慢慢地轻轻地下滑,落在她的脸颊上,手指碰到她的脸颊的时候,着迷一样向下抚摸一下,身子微微倾斜,向着她的方向,光从外面门外照进来,落在她半边脸颊上,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跟红唇,浸润在光影之中,他的手一反,换了触感更鲜明的手背轻轻地蹭着她的脸,这幼嫩的肌肤,一直流连到她下巴处,他的目光逐渐地迷恋起来,从她的发端到她的双眸,从她的双眸到她的唇上,便再也离不开了。
一丝丝的,向前,一点点的,吸引。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呼吸开始急促,她好像没怎么察觉,又好像也呆了,一动不动任凭他为所欲为,他向前,靠一点,又靠一点,两个人的距离,终究快要到亲密无间的程度,他渴望的那可供甘泉的樱唇就在眼前,他差一点点就能啜上那唇上甘露,如此渴望如面对生命之泉…
“国…国师…”小楼左思右想,高兴之余,呆呆地叫了一声。
仿佛是唤他从迷梦里醒来的咒语,金紫耀蓦地醒悟过来。
他的手在她的脸上一僵,却又飞速离开,人便逃也似地站起身来,胸口起伏不定,呼吸都开始急促,目光自她的惊愕双眼到那让人迷惑的红唇,从她的身上又到旁边的陈设,从陈设看向别处,天旋地转。日月无光。
竟然差点…
他被迫转过身去,一手按上旁边的桌子,如唯一地力量撑住自己。
“你…你…”小楼在身后,好似没有反应过来。
不…什么也没发生。
金紫耀闭了闭眼,又飞速睁开,匆匆忙忙开口说:“对,就是这个,就是。万不许出皇城,不许出城门…你…你可记得…应承我?”
背对着她,不敢再看,眼光一瞥。看到按在桌上的手,在抖呢,急忙拂了一把袖子下来,将那手遮住。
身后的小楼一呆,眨了眨眼点头:“我当然应承你。我绝对不会出皇都,不出城门,行么?”恳切地说。
金紫耀沉默片刻,才说:“如此就好,另外,出去的时候记得带人随行,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这口吻…多…多亲昵啊。
小楼有一瞬间的错觉,而他已经迈步。似有急事一样向着门口走去,走到门边上又站住。整个人的身影浸润在很好的日光之中,他微微地回头来。
头顶玉冠之下。簪着两层的玲珑紫金压发,一直压到额前来。贵气而儒雅。额前挑出地几缕发丝垂下,笼在额前边角处,微微地带着几分温柔,透着光影的照射,又有几分梦幻,他眉眼低垂,复轻抬,双眸望着门边,是一副想向这边看又犹豫的样子,手伏在门扇上,亦浸润在光影中,笼着轻纱袖的手指,如玉一样地颜色,如竹一样的修直,小楼呆呆地看怔住,他仿佛是一个从天而降的谪仙人,带几分迷茫,带几分圣洁,带几分的无所适从,不知是离开或者进门,他就站在那里。
小楼忽然很想挽留他,很想叫他回来,可是这一幕太过惊艳,让她满心震撼竟说不出话来,虽然早知道这个人生得好,虽然天下人没有人比她更知道他生得好,可是这一瞬间阳光中这略带迷茫的姿态仍旧将她镇住了。
这是神风小楼地紫耀哥哥啊…这么美的紫耀哥哥…百看不厌,爱不释手,就是他了么?
心中几分恍惚,几分幸福又带几分痛楚,等小楼醒悟过来之后,门口那人袖子微微一摆,白色的纱袖上刺金线,金绣在阳光中折射出灿烂的光华,那个人,走了。里?”娃娃脸的小唐问道。
上次就是他跟戚子威一起护送小楼出府的,这一次戚子威便轻车熟路地又叫上了他,小唐听说能出外,自然是很高兴,见了小楼,先兴高采烈地开问。
小楼装作深思状,仰头看天,说:“那个…”她心底最想去的地方当然是拢翠袖,上次没见到苏怀南,她始终耿耿于怀,也不知道他是真地有事还是…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可是她不管,这么多天没有见到他,她心底想念地很,好不容易看到金紫耀开了金口,她当然要实现一下自己的最大愿望,更何况现在大秦兵马压境,她也暗暗地担心着苏怀南地安危呢。在她的心底那种感觉,就好像对于亲人地牵挂一样,就算是他有心不见她,就算是她压低了自己的颜面…被人笑,也是要见他一次而后才心安地。
戚子威察言观色,喝道:“小唐,没规矩。”
小唐被他一压,吐了吐舌头,说:“果然我多话了。”
小楼看他一眼,不想戚子威觉得自己很难办,于是笑着说;“其实没啥啦,我刚刚是在考虑,嗯…那个,我还是想去一趟…”
正要说是拢翠袖,前面路口有个人影急急忙忙地掠过,小楼目光一闪看到,顿时停住口风,嚷嚷着叫道:“方正,方正!”
然而那人离去的甚快,根本都没有听到她的叫。小楼跺了跺脚,来不及迟疑,飞身向着那边急急跑了过去,身后戚子威跟小唐少不得紧紧跟随。
小楼追着那熟悉身影拐过了巷口,眼前人来人往,人潮汹涌,有人站住了脚步高谈阔论,有人背负行礼行色匆匆,有人在买东西。有人在逛街,形形色色,哪里还有方正的影子?
“奇怪了。我明明看到,难道是看错了?”小楼皱着眉,疑惑地自言自语。
“苏公子在找什么人么?”戚子威问道。
小唐也好奇地看着她。小楼点点头,说道:“是啊,我…我方才好像看到了我的一个朋友。”
“苏公子叫他方正?”戚子威迟疑,又问。“莫非是有城中第一捕地方正方捕头?”
小楼甚惊,回头看戚子威,又好奇又好笑地问:“什么?城中第一捕?我怎么第一次听这个名头,方正啥时候得了这称号的。若是给他听到,必定乐死。”
戚子威微微一笑,说:“方捕头年纪轻轻,然而有勇有谋,有胆有识。名声早就传开,苏公子不知么?我们天风卫之中,有很多人都很想结交方捕头呢。”
“哈哈哈,”小楼大大地高兴,手掌拍起来,劈里啪啦作响。听人夸奖方正仿佛跟夸奖到自己一样,笑完之后。大言不惭地说,“是么?都有谁?都有谁想认识方大捕头啊。不要紧,我是方大捕头的毕生好友。先来跟我结交也是一样的。”
她得意洋洋地,几乎没有拍向自己的胸脯保证。
戚子威涵养好。自然是不会笑得,旁边的小唐却毫不客气地噗嗤笑出声来。
小楼瞥他一眼:“你好像很不满么?哼哼。”
小唐十分油滑。见状急忙说道:“小的不敢,不过小的已经认识苏公子了,心底那是…与有荣焉啊,感觉十分之骄傲!”
戚子威在一边看地终究忍俊不止,低低笑着骂道:“马屁精。”
小楼也不以为意,伸手使劲拍小唐的背,大赞:“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小唐努力做骄傲状。
戚子威好气又好笑地摇头。
正在这边谈笑风生,忽地听到有个声音自身后响起,迟疑地叫道:“小楼?”
小楼听到这个声音,停了动作急忙转过身来,望着面前之人,叫道:“方正!”
一闪身扑了上去。
官袍,提宝剑,站在那里清正似修竹一样的人,正是方正无误。
“果然是小楼你,可你…你怎么会在此?”方正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却又疑惑地问。一边看向小楼身边的戚子威,又惊呼一声:“这位是…”
他跟戚子威小唐都是吃公粮一类地,公事之中自然会偶尔遇见,戚子威一改往日的冷淡,微笑说道:“戚子威,国师府的侍卫长,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方捕头。”
“原来是戚侍卫长,有礼了!”虽然是不同的效力场所,但方正的品级显然比戚子威低,闻言脸上显出肃容,举手行礼。
戚子威说道:“方捕头不必客气。”虽然彼此心底互相倾慕,但到底是初次相见,客气是免不了地。
一边小楼却不喜看他们这互相客套的场面,拉着方正袖子说道:“我方才看到你匆匆地闪身而去,才追到这里来,怎样,你是去了哪里,可有什么急事么?”
大秦兵马压境,虽然说神风一向清平,保不准会有些不长进的宵小之辈趁机作乱,小楼想,方正或者是因为这个而在忙碌吧。
方正双眉微皱,说道:“我…我是为了一件紧急之事。方才似听到有人喊我,可惜当时心无旁骛,现在回来,留了个心眼认真地留意周围,果然是看到了你。”他面露笑容,心底安慰,果然是没白费了心思,本以为是错觉的,可到底怀着一丝希望,没想到真的看到了想见的那人。
“是么,”小楼欢喜,“啊啊,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她说的百无禁忌欢天喜地,旁边地戚子威听得心底一沉,不由地深深扫了方正一眼。
方正未曾察觉,对小楼说道:“我听周简说你现在在国师府,总是没有空细细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国师府我又进不去,幸而周简说你会再出来。于是便只能耐心等了,今日你便是…”
“是啊,”小楼笑着,“今日我便是出来寻你跟周简喝酒的,怎样,方大捕头可有空么?”忽地想到方才戚子威说地有关方正地那个称呼,忍不住又是掩嘴一乐,想找个机会揶揄方正一番。
方正见她活泼依旧。笑容灿烂,心底安慰十分,说道:“有空倒是有空,只不过呢…”
小楼惊奇。问:“只不过怎样?”
方正看她一眼,略带迟疑之色。
小楼皱眉,收敛了笑:“可发生了什么事么?”
她现在最担心地就是拢翠袖,没有见到苏怀南,心底始终如悬了一块石头。摇摇摆摆,无法落地,什么都想着他…见方正迟疑,便忍不住自然而然又想到了苏怀南。
方正见她忽地担心起来,慌忙一笑,说道:“没…没什么大事。”
戚子威冷眼旁观他两人叙旧,现在看方正表面说着没事。实际上眼神游弋,还在街头上四处的逡巡。如寻找什么相似。便知道他有些事,不想透露给小楼知道。
小楼也有些不放心。可是见方正不想跟她多说,便以为是什么紧要公事。方正这人就是这样。万般都是公事最高地,以前办案的时候。小楼甚是好奇,央求他透露一二细节,他都一板一眼地拒绝,坚决闭口不言。说是衙门之中自有规定。久而久之,小楼也懒得再去刨根问底追他了。现在见他如此,还以为依旧是公事,于是便耸耸肩头,说道:“那罢了,如果你真的有事要忙,大不了改天再喝酒了,等会我自去找周简罢了。”
心底却想:好不容易逮到金紫耀心情好才求他答应放自己出府的,下一次,却不知道又是何年何月了。唉,真正人在国师府身不由己,而方正就是人在官府身不由己,哈哈。她是习惯苦中作乐地性子,不由地真正苦笑。
方正却不知她心底所想。然而听她这么说,顿时冲口说道:“不要去…”
急忙又住口。
小楼心思转动甚快,见他忽然出口拦阻,心中一动知道有事,皱眉问道:“不要去什么?”
方正歪过头:“没什么。”
小楼盯着他问:“你…是让我不去喝酒,还是不去找周简?”
方正见她如此聪明,只好缄口不语。
小楼一把抓住方正的袖子:“你方才急匆匆的,仿佛是向着周简所住的地方去…难道说…”她想了想,忽地想通了什么,面色大变,问道,“难道是周简出了什么事?”
方正身子一抖,却仍旧不开
小楼上前一步,整个人如快要贴到方正身上来似地,仰头问道:“方正,你说话啊!你哑巴了是不是?”
方正默默地看她一眼,皱眉。
旁边戚子威看了良久,心中忽地有种不好的预感,顿时向着旁边的小唐使了个眼色。
小唐本来看这两人旧友重逢,看得呆了,被戚子威轻轻地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倒也机灵,见状笑着打圆场说:“苏公子,方捕头不说,必定有他的苦衷,你还是不要逼他了,我们不是要去拢翠袖吗,还是快点儿去吧,迟了的话时间可就不够了。”
被他这么一搅和,小楼心底一怔果然迟疑了:她先前心心念念是想去拢翠袖见苏怀南地,说实话,之所以记挂着出国师府,也只是为了一个苏怀南,唯此一个目的,不作他想的,可是,可是现在…
小唐说的对,如果不赶紧的话,时间的确会不够了,万一回去的迟了,惹恼了金紫耀,下次再出来,恐怕就难如登天了。可是这边,这边可还挂着一个悬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