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岸点点头:“我懂。”

夜深人静,两人难得闲下来聊天,姚岸将家中的境况说了一些,石膏玩偶的生意能赚点儿小钱,姑姑家十二月底就能搬去新居,姚母已同房东商量续租事宜,到时候她也会退宿。

蒋拿褪去她的睡衣,手上揉弄不停,咬着她的耳朵问:“还想搬回去?”

姚岸低吟一声,小声道:“当然要搬回去。”她见蒋拿已蓄势待发,连忙推开他,翻出床头柜里的药盒,灌了一口水将药吞下。

蒋拿对此后知后觉,半响才反应过来,“你每次都吃药?”

姚岸拽住被子遮掩身体,点头说:“有几次来不及吃,幸好都没事儿,在安全期。”说罢,她立时涨红了脸。

蒋拿将她捞进怀里,爱怜的又亲又揉,哑声低语:“下次我戴那个。”

话毕,他已直直得冲了进去,再一次将姚岸折腾得奄奄一息。

车队从外省回来以后,日子又恢复到了从前。

政府部门的打点已近尾声,陈立逐渐上手,趁势整顿了品汁里的管理层,动作有些大,一时人心惶惶。

同事们从外头回来,唏嘘道:“财务里有两个人被开除了,听说厂里还要缩减开支,这不是淡季到了吗,想先让一批工人回家,等下个月底再让他们回来,春节的时候订单才会多起来。”

陈立的行为难免招来非议,引人不满,恰逢县里举办文艺晚会,品汁成为了赞助商,陈立为了消减关于品汁财政赤字的流言蜚语,让每个员工都穿上了制服,一齐观看文艺晚会,以彰显公司资金运转良好,姚岸翻出积满了灰尘的工作服,对镜照了照。

蒋拿搂住她,说道:“你要是不想去,我打个电话跟你们经理说一声!”

姚岸推开他,“不行,就因为你,公司里好多人都把我当怪物似的,我去食堂吃饭都要被人参观,这种时候更加不能搞特殊。”

蒋拿无奈,又说:“那我也去看晚会吧!”

姚岸笑了笑,“你难得休息,早点儿睡吧,我到时候打的回来,你也别让许周为接接送送了,我不喜欢太麻烦别人。”

蒋拿哪里愿意听她,立刻招来许周为,让他陪姚岸一同去士林镇,待姚岸出了门,他才回到办公室继续工作。

位于内蒙、甘肃、广东等地的几处医药公司,蒋拿已将其资料传送了出去,只待消息返回,再做下一步打算。

他却也不指望那头,更喜欢亲力亲为,根据姚岸提供的信息,他开始对徐英从前的出差及旅游状况进行分析,就算是大海捞针,他也要掘海三尺,将针给捞出来。

那头姚岸抵达了士林大会堂,县文艺晚会在此举行,大会堂外已经人山人海,晚会尚未开始,记者正举着话筒采访在外等候的观众,绿化带里的树上挂满了小彩灯,布置老土,却也喜庆。

许周为打算陪她进去,姚岸笑道:“三个多小时呢,你真要看节目?”

许周为咧了咧嘴,“看啊,免费的怎么不看,正好看看这破地方有没有美女,我可以带一个回去!”

姚岸只好同他一齐入内,又叮嘱他保持距离,免得被同事们看见,许周为却毫不在意,跑到一旁的小店里买了几包薯片,扔给姚岸后便站到了观众席旁的侧门边上,同事们看看姚岸,又看看许周为,姚岸尴尬一笑,默默入座。

节目无非就是唱歌跳舞,镇里的中小学也贡献了三个节目,一群小孩儿涂着醒目的腮红蹦蹦跳跳,姚岸不由想起她念小学时的模样,六一儿童节的晚会上,老师们也将她们打扮成这样,没想到化妆水平十几年如一日,丝毫未曾改变。

晚会表演到了一半,姚岸悄悄起身去洗手间,许周为早已憋不住,跑到了侧门外抽烟,姚岸踩过一地的烟灰,说道:“你回去吧,等结束了我再打你电话。”

许周为忙不迭的点头,眨眼就蹿了出去,姚岸忍俊不禁。

洗手间里异味难闻,姚岸屏息解手,出来后才重新呼吸,匆匆将手洗净,便要往回走。

转身时突见一人站在身后,身材高挑,一头利落短发,模样普普通通。见到姚岸后她便道:“你好,我是泸川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二大队副队长,我叫李娅。”

姚岸一怔。

晚会的歌舞声隐隐约约传来,洗手间外有一道侧门,门上的玻璃不知何时碎裂,夜风缓缓从破口处飘来,浅浅的月光映在玻璃上,却被楼内昏黄的灯光抹淡了痕迹。

李娅做了一番自我介绍,说道:“相信蒋楠已经将很多事情都告诉你了,但有一点他肯定没有说。”

姚岸一声不吭,李娅笑道:“五年前蒋楠确实做过我们的线人,也因为这样,政府才同意给他一个新身份,但现在,他不是我们的线人!”

姚岸诧异道:“你说什么?”

李娅慢慢道:“蒋楠出狱后的事情,我们一无所知,直到今年年初,我们才知道他的意图,我想我有必要跟你聊聊他的过去。”

姚岸静听李娅娓娓道来,从一脸的难以置信到面无表情,直到歌舞声渐渐消失,如雷掌声过后又传来了阵阵喧哗,她才哑声开口:“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李娅低声道:“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件七年前的案子,一直延伸到现在,我们所有人都想努力破案,同时也可能需要市民的配合。”

姚岸蹙了蹙眉,不言不语。

许周为穿过重重人海,好半天才拨通姚岸的电话,急道:“你在哪儿呢,晚会都散场了!”

姚岸回答:“我就在外面,刚找到你的车!”

许周为听罢,又急急忙忙的从人群里挤出去,见到姚岸倚在他的车边,他才松了口气,不由道:“我要是把你弄丢了,拿哥非剁了我不可,才半个小时就打了两个电话,问我晚会有没有结束,他还不敢打给你,怕你看得高兴,嫌他烦!”说着,他又笑了笑,“后面是我自个儿加上去的啊!”

姚岸却面无表情,仿似没有入耳。

回到货运公司,蒋拿已等在了大厅,指着宵夜让许周为捧回去吃,许周为咋舌:“拿哥你亲手做的?我可不想被毒死。”说罢,他立刻跑了回去。

蒋拿懒得理他,又让姚岸吃些宵夜填填肚子,姚岸搅拌了一会儿汤圆,恹恹的咬了一口,芝麻溢满口腔,不一会儿便暖了胃。

第二日品汁的食堂里多了一部电视机,文艺晚会的录像循环播放,陈立衣冠楚楚的站在台上讲话,印有公司名字的横幅挂在舞台顶上,极为醒目。

同事们都在津津乐道这次的广告,对春节前的订单信心满满,姚岸却总是心不在焉,并不参与这些话题。

淡季果然清闲,除去外商的订单需时不时得跟进,另外的办公时间大伙儿都变得无所事事,下班时间提前了半小时,姚岸便时不时的回趟家,帮姚母做些家务,又陪姚燕瑾聊聊天。

她不问蒋拿事情进展,下班后买菜做饭,将屋子打扫的一尘不染,夜里又被蒋拿反复折腾,昏昏沉沉,几次体力不支提出抗议,都被蒋拿糊弄了回去,有一回突然想到“天荒地老”,事后她被蒋拿搂在怀里,莫名的心跳紊乱。

周六姚岸悠悠转醒,腰酸背痛的起床洗漱,蒋拿同陈立一起在外应酬,打来电话说:“我在农家乐,就是咱们之前钓鱼的地方,要不要一起过来?”

姚岸捶了捶腰,有些口干舌燥,她倒了一杯水,说道:“你们应酬,我去干什么。”

蒋拿笑道:“没有公司的同事,你可以过来,都是工商所的几个人,不认识你,陈立也知道我们的关系,无所谓。”

姚岸喝了几口水,说道:“不去,我待会儿还是回家帮我妈摆摊吧。”

蒋拿有些不悦,他极想带姚岸出来见人,也想让她双休日能够好好休息,只是姚岸不愿意,他也无可奈何,“那我让他们给你送饭,你也别下厨了,吃了饭我再让他们送你回去。”

姚岸推说自己下厨,蒋拿直接挂断电话,不一会儿便见有人将饭菜送来了。

姚岸道谢接过,看着三菜一汤道:“挺香的啊!”

手下笑道:“这味道绝对特别,尤其是这汤,土鸡煲的,你尝尝!”

说罢,他也不打扰姚岸用餐,让姚岸吃完了喊他们来收拾,便回到了后头的小楼。

姚岸饥肠辘辘,鸡汤黄油油的引人食指大动,她撇去油层,立刻盛了一碗,入口鲜香,确实不错。

两碗鸡汤喝罢,她才打算吃饭。刚举起筷子,心脏便扑腾了两下,屋内仿佛突然淌进了刺眼的阳光。

☆、73征夺战

姚岸对这种亢奋的感觉记忆犹新,只是这次尤为清晰。

整个人仿佛变得轻飘飘,却又有一股劲儿拽着自己,上下左右的将她拉扯变形,肌肉在急速绷紧收缩。心脏的跳动愈来愈快,她想要冲飞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在跃动,视线内的一切事物竟在不断地膨胀,大脑快速运转。

她想尖叫想跳舞,想挣脱被生活所累的束缚,她记得她上次便下定决心要让父母过得安稳,那种感觉冲动且强烈,现在放大数倍再次卷席而来。

姚岸捋了捋头发,跑到沙发上拽起自己的小包,翻找一阵才想起存折并未带在身边,她开始回忆自己的存款数目,工作了近一年,她只存下了几千元,如果在镇上租一间小区房,怕也撑不到八个月。

她突然想放声大哭,可又仿佛有温温的气息裹在周身,舒服得让人想牢牢拽住这种感觉。

办公楼内灯光大亮,只是屋外骄阳高挂,冲灭了灯芯释放的光线。

姚岸在大厅内踱来踱去,片刻又扑到沙发上闷头叫喊,意识再清醒不过,她的动作却在不断反抗她的意念。

再抬头时她已泪流满面,颤抖着手掏出包中的电话,拨打过去却无人接听,她害怕得又再次重拨,这回却只响了两声,那头便关机了,姚岸捂着嘴咽下夺喉的哭喊,可恐惧仍源源不断的袭来,矛盾的舒适和亢奋感又在违背着她,姚岸手足无措,最后只能顺从占据大半身心的感觉,阖眼躺上了沙发,释放出源源不断的酣畅淋漓之感。

许周为在后头的小楼里左等右等,迟迟不见姚岸过来唤人,他问弟兄:“一顿饭吃这么久?拿哥不是说她一会儿要回家吗?”

弟兄撂下两张对子,催许周为快些出牌,又说:“女人向来都磨磨蹭蹭,你管这个干什么,到时候她会出来叫的。”

许周为看了一眼时间,不解嘀咕:“都快两点了,再迟她妈都该收摊了,还回去干什么!”

正说着话,便见晓琳提着包从楼上走来,弟兄说道:“出门?小刘晚上才回来。”

晓琳笑道:“我知道,我趁着有空回家一趟,你们晚饭想吃什么,我到时候把菜顺便买回来。”

弟兄回答:“随便来点儿,你中午煲的那鸡汤不错。”

许周为插话:“买只乌鸡,今天拿哥不回来吃饭,晚上煮好了给姚岸送去。”

晓琳一一应下,又说了几句才快步离开。

许周为手气不佳,连输几把,兄弟们哄哄闹闹的指这指那儿,他干脆腾出位子让给别人。

旁观了两副牌,见姚岸还没有动静,他有些坐不住,便往办公楼走去。

走到楼外,他才发现窗户内点着灯,许周为奇怪得敲了敲门,半响不见动静,他又喊:“姚岸,开门!”

连喊数声,才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儿声响,门后有人转开了锁,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许周为才见到一个轮廓,尚未开口,突然便被对方一把抱住,馨香淡淡划过鼻尖。

许周为倏地心旌荡漾,下一秒意识尚有些迷离,怀抱突然一空,凉风灌入,也卷走了淡香。他看向面红耳赤的姚岸,蹙了蹙眉。

姚岸扶着额头,细胞仍在叫嚣着蹦出体内,她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她又踉踉跄跄的往回走,许周为察觉到她的异样,跟进屋问道:“你怎么回事儿,病了?”

姚岸摇摇头,靠着沙发痴痴笑了几声,“你有事儿?”

许周为说道:“不是说要回中隽吗,都两点半了,你还回不回去?”

姚岸“嗯”了一声,迷迷糊糊道:“不回了吧,今天不回了。”

许周为见她面色举止有些说不出的怪异,莫名其妙的打量了一阵,心里突然划过某种匪夷所思的猜测,却被他立时否定,可片刻他又有些迟疑,姚岸已絮絮叨叨的同他聊了起来,许周为越听越不对劲儿,直到再一次见到姚岸灿烂痴笑,他面色一变,低喊:“你吸毒了?”

那头蒋拿和工商所的人在岸边垂钓,时不时得偏头聊上一句,双休日游客人满为患,周围吵吵闹闹,还有人在岸边玩儿水,惊走了数条本该上钩的鱼。

蒋拿想起姚岸,翻出后头工具包里的手机,才发现电池已耗尽,手机自动关机了,他只好继续垂钓。

傍晚收拾工具回到农家乐里吃饭,酒桌上杯盆狼藉,几个大男人从工作聊到女人,气氛越来越热闹,直到暮色沉沉才散场离去。

蒋拿驱车返回货运公司,愉悦得转着车钥匙往办公楼走去,远远见到灯火通明,他笑了笑,加快步伐,开了门便喊:“我回来了!”

楼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许周为跑出卧室,冲他喊:“我的大哥,我刚想出去找你呢,电话也不开机!”

蒋拿奇怪挑眉,许周为急忙将下午的状况道出,才说了一半,便见蒋拿面色倏变,带风往楼上跑去。

姚岸正躺在床上,呆呆得看着天花板,脚上鞋子都没有脱去,见到蒋拿进屋,她忙翻身下床,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蒋拿将她一把扯开,上下打量一番,又捋了捋她额头上的汗,把她重新搂进怀里,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许周为站在门口,替姚岸回答:“兴奋了一下午,问她什么她都不说,刚刚才醒来跟我说你在农家乐,我刚想去找你。”

蒋拿沉吟道:“你先回去。”

许周为踟蹰地挪了挪脚,慢吞吞得往楼下走去,蒋拿听脚步声愈来愈远,将姚岸带回床上,冷冷问道:“哪来的?”

姚岸思维还有些混沌,呆滞半响才悠悠开口:“鸡汤,鸡汤有问题!”

三更半夜,货运公司的两栋大楼灯光大亮,昏暗的李山中路上车子疾驰而过,许周为对着电话破口大骂:“你他妈的,那贱|货家住哪儿你不知道?”

小刘怒道:“我他妈的真不知道!”他咬牙切齿,“老子马上回来,你等老子跟你一起去找!”

许周为怒骂一声,狠狠撂下电话,继续朝中隽驶去,货运公司被远远甩在了背后。

大楼里乱作一团,兄弟们将小刘的卧室翻了一个底朝天,向蒋拿汇报:“行李都带走了,一件没剩!”

蒋拿猛抽香烟,盯着挨了重拳的手下,狠厉道:“把那贱|货煮的东西拿给姚岸,嗯?”

手下战战兢兢:“拿哥,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看上次大家都一起吃过饭了,我以为……”

不待他说完,蒋拿已一脚踹了过去,手下小腹一痛,立时弯腰倒地,蒋拿将他一把拖起,狠狠挥拳,手下的嘴角立刻沁出血水,蒋拿又连挥数下,“嘭嘭”重击,没人敢上前劝阻,直到手下跌了地,再难爬起,蒋拿才收拳,难控的戾气却仍盘旋在屋内。

那头小刘不敢回货运公司,直接与许周为在品汁的宿舍汇合,拽出几个工人逼问晓琳的住处,得知后又怒气冲冲的往晓琳家的村子驶去,片刻到达,他们将大门拍得震响,又喊又骂,惊得左右邻居都探出门来,许久才见晓琳的父母胆战心惊的站在阳台上,低喊道:“晓琳不在!”

许周为冷笑一声,最后一腿朝大门踢去,门板立时碎裂,他又狠狠的连踢数下,大门终于面目全非,晓琳父母已嚷嚷着要报警,动作却没有许周为等人快,眨眼就见几人冲进了屋内,呼救和打砸声响彻夜间。

凌晨三点,派出所民警闻讯赶到村子,无奈许周为等人早已离去,徒留晓琳母亲瘫坐在狼藉的客厅里哭天抢地,晓琳父亲已晕倒在一片碎渣中。

邻居报警后便缩回了家中,见到一行人离去,他们才出来看热闹,晓琳母亲虽然恨不得将许周为那群人抽筋拔骨,但她权衡再三,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一味得声嘶力竭哭喊不停。

饭菜摆在办公楼的饭桌上,无人去动,众人或坐或站,不声不响。天际发白时许周为几人才回来,气急败坏道:“我连她的几个小姐妹都找来问过了,没人知道她跑去哪儿了!”

蒋拿一夜未眠,他拧了拧眉心,沉声道:“去她家里蹲着,逼出她,另外再拿着她的照片往中隽的方向去问,看看谁见过她!”

蒋拿先前已翻过监控,晓琳离开货运公司后便往中隽的方向走去,总有人在昨天见过她,掘地三尺都必须将她挖出!

将众人赶离,蒋拿回到卧室。

吸食毒品后的人精神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通常情况下都难以入睡,姚岸许是难以适应,早就精疲力尽,这一觉睡得极沉。

蒋拿舍不得吵醒她,只倚在床头盯着她的脸瞧,心中出奇得慌乱。

只吸食一次毒品,也许不会上瘾,可姚岸如今吸食了三次,难保不会留下祸患。蒋拿勾起姚岸的一撮长发,痴痴得看着她,恐惧毫无预兆的袭来,击得他措手不及。

县城不过就这点儿大,许周为分配人手,派人在晓琳家中和品汁宿舍盯梢,晓琳的前夫也被他们划入逼问和监视范围。

另一边李强召集了县里其他的混混,声势浩大的从李山中路开始盘查,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他们毫不顾忌,动静越来越大,周日过后便传到了沈纶耳中,司机不可思议:“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连工人都在议论,好些人都被带去问过话了。”

沈纶挑了挑眉,擦拭着桌上的摆设,不紧不慢道:“不用管这些,生意要紧,甘肃那边最近就能有消息了。”

司机点点头。

蒋拿替姚岸请了一天假,姚岸想要回家,蒋拿拒绝:“就在这里呆着!”

姚岸拗不过他,只好打电话向姚母撒谎。

鸡汤已取样被送往了南江桥心的戒毒所,检测结果晚些时候便能出来,姚岸似乎并不关心,精神萎靡,总提不起劲儿。吃饭时胃口不佳,她被迫吃下小半碗饭,便再也不愿吃了。

晚上检测结果被传到了蒋拿手中,鸡汤内含有甲基苯丙胺,且分量不轻,蒋拿冷笑一声,手指的关节仿佛爆裂。

姚岸休息了两日,身体似乎没有大碍,周二她打起精神上班,蒋拿将她送到品汁,叮嘱道:“午饭等我一起吃,有事儿打我电话,手机一定不会关机了!”

姚岸笑了笑:“啰嗦!”

蒋拿拧了拧她的脸,亲了她一口。

上午外商过来察看第四款口味的样品,姚岸向他做详细介绍,又带他前往车间参观。外商问东问西,姚岸仔细回答,经过套标车间时她有些晕眩,昏昏沉沉得无力应对,沈纶和属下远远走来,朝外商打了一个招呼,外商笑着同他们谈论起来。

沈纶见姚岸气色不佳,问道:“是不是不舒服?你脸色不太好!”

姚岸摇摇头,抱臂搓了搓,又吸了吸鼻子笑道:“没事,有点儿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