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很乐意出手帮您解决这几个困扰,只要您一声令下。”墨染的手背在身后,五指攥紧,握成了一只拳头。沙迦同意,他立即会毫不犹豫的出手,让她们以最凄惨的方式死去。
这个念头,从最初与苗女们接触时,便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若不是还有所顾忌,地上摆在沙迦面前的早就是十几具尸身,肠穿肚烂面目全非。
“算了,你还是回去吧,蓝儿还等着呢,再晚点,小丫头一定又来撒泼,朕可制不住她。”打了个哈哈,沙迦把人家的火挑了起来,再一盆冰水浇上去,把那窜起老高的火苗全都压成内伤,让墨染自行消化。
他留苗女们还有用处,现在就死了,未免太浪费了些。
墨染早有准备,听了也不恼火,抱拳见礼,悄声后退,比来时更加无声无息。
去除掉这么一段插曲,沙迦又恢复冷然颜色,“朕把这些女子都交到禁军手上,你们把能挖出来的东西,一样不落的都呈到朕的面前,让那夜郎自大的苗疆圣域瞧瞧咱们北国的手段。”
禁军统领,那可是老狐狸成了精,一下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生死不论,用何种方式逼问也不论,只要能挖出让皇上感兴趣的东西,禁军可以放开手脚,无所顾忌。
“对了,把小虎子和大柱子都调到你身边去,这两个小子很不错,你多提拔着些。”小黑死在了毒龙舞姬手上,这件事在浅离心中,始终是一块不可触及的伤疤,沙迦不希望她的手上沾了鲜血,让他的同伴代为之,相信她也会心满意足。
吾妻浅离(一)
布置完毕,沙迦心里惦记着浅离,也就没多说废话。
这群女人可不会轻而易举的就把苗疆的秘密吐出来,他也没那么天真想着今晚上就能弄清一切。
所以,接下来的事,让禁军去做,他直接转身回了寝宫,问都不多问一次。
。
沙迦悄悄起床离开,身边的床铺变冷,浅离自然转醒过来。
她没有像过去一样,瞧不见沙迦就心急火燎的去找。
也未惊动宫人,问东问西。
披了件衣衫,抱膝坐在门槛上,呆呆的望着天上悬挂的皎月。
直到皇上脚步匆匆的返回。
“咦,小东西,你坐在这儿干什么?”那一小团蜷缩的身子,从上到下,冰冰凉凉,没有了温度,也不知道她究竟坐了多久。
“皇上?”浅离从神游太虚中回过神来,眨眨眼,几滴晨露沾在睫毛之上,“臣妾醒了睡不着,所以就坐在这儿看月亮,您瞧,这边的星星比京城里边更大更闪亮耶,也不知道哪颗是我爹娘变的,唉,有时候,人家也总在想,一个小小的孤女,原本在路边乞食,还得养活大大小小一堆孩子,最后居然嫁给了皇上,还当了北国皇后,这种好事居然会让我遇上,一定是不在人世的爹娘愧疚多年来对臣妾的不闻不问,所以才显灵帮忙呢。”
沙迦听着她絮絮叨叨念个不停,直到把浅离放在了床上,她还不停止,忍不住刮了下她的鼻尖,“不就是想问朕去了哪里嘛,直接说就好,干嘛连你爹娘都搬出来了?”
吾妻浅离(二)
小嘴撅起,“臣妾可没想问,皇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想说就说。”唔!唔唔!!被沙迦以唇封住的小嘴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嘤咛声,唇舌纠缠,她努力保持着头脑清醒,可那眩晕的感觉,一阵阵突袭,她只得用力的搂住沙迦的脖子,任他一点点用特有的方式驱散身子上的寒冷,由内而外,火辣辣的灼热。
“皇上,您这算不算是心虚呀,臣妾每次想说点什么,您都用这种方式打断。”衣服被拉到一半,酥胸半露,浅离奋力抵抗,不愿让沙迦蒙混过关。
好哇,睡到一半,人就没了,甭想她那么轻易的原谅。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呢,东南西北四面的小风换着刮,星星把眼睛都闪抽筋了,还不见他回来。
沙迦还是不言不语,把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的真谛理解的颇为透彻。
他的小东西越是反抗,他反而越是兴奋,本来话到嘴边,几句就解释了,偏偏不舍得那么早揭破谜底。
好久没瞧见浅离又气又恨的小模样了,真可爱呀!
“喂喂喂,您别咬那里呀,明天早晨还要去狩猎,咬的又红又紫,叫人家怎么出门嘛。”抱怨无用,得到的是更猛烈的攻击,耳边传来一件睡袍阵亡前的最后绝唱,浅离忽然放松了身子,任由沙迦肆意为之,感叹道,“您又毁了人家一件衣服。”
翌日,老太监安福传令,全员休整一天,隔日围猎正式开始。
北皇和帝后始终没有露面,躲在行宫内,不知在忙些什么。
还能忙什么呢?折腾了大半夜,睡觉呗。
吾妻浅离(三)
沙迦很努力的用‘需索无度’来向浅离证明,他昨夜没有出去偷吃。
太过于用心‘用力’,以至于到最后,率先丢盔弃甲的人反而是浅离。
在他第五次热呼呼、火辣辣的贴上来后,可怜的皇后娘娘含着泪推开皇上的胸膛,小猫一样哀哀叫,“不要了,不要了。”
“朕觉得还可以继续。”他的腰稍微有些酸,不过还可以再来个三五次,也没大碍。
想当年,他在甘露殿一夜连御七女,都没怯过阵。
虽说到现在也搞不清楚当时那么猛,是不是因为吸入了催情迷香的关系,不过总是没差的啦,对付浅离一个,他还是绰绰有余。
这不,才来了几次而已,那个很会吃醋,很会冷战,很会生气,很会较劲的小东西便忘却了一切,彻底投降了。
很好,这样接下来才好继续往下谈。
费了点力气,总是有用处,和只小绵羊谈半夜落跑的话题,安全又无害的。
“小东西,你昨晚上好像有话要跟朕说,是什么?”不必她兴师问罪,沙迦已然开了个头,笑眯眯的望着她。
“臣妾没什么要问”鼻子嗅了嗅,隐隐闻到食物的香气,她可怜兮兮的抱住肚子,“皇上,您饿不饿?”
摇头,“朕不想吃。”
可是她想吃啊!!!
她又没他那么壮,早膳不进,还能生龙活虎的想着怎么来‘欺负’她。
“皇上,老是动来动去的您不累呀,还是先出去,用个午膳,再想回来做什么,臣妾也陪着您呀。”空口许愿,她琢磨着吃完了就先溜掉,让沙迦追也追不到。
吾妻浅离(四)
“不不不,朕喜欢在用膳前,把事情解决清楚。”一本正经的大摇其头,沙迦想笑,还是憋着。
现在要是破了功,一会就惨了。
“好吧,您想说什么就说,臣妾听着。”做出洗耳恭听状,浅离差不多已经明白,要是不让皇上把话说明白,他是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两个人都光光着身子谈正事,实在是件不明智的举措,这不,沙迦才一开口,就被她胸前微微颤动的两点红晕晃花了双眼。
“皇上,皇上,您不是想说什么吗?”浅离有些急,她怎么会不明白沙迦的每一个眼神都代表了什么。
“朕集中不了精神。”他就只想‘吃’了她而已。
“臣妾穿件衣服。”然后再坐下来规规矩矩的好好谈。
“不不不,就这样,蛮好。”沙迦拒绝,拉过薄被,裹在她前胸以下,优雅的锁骨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在他眼中,浅离的美,倾国倾城。
“臣妾肚子饿了。”为了表示证明,她还配合的发出了叽里咕噜的声音,“皇上,长话短说吧,臣妾真的不在意您昨晚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其实昨天人家也没生气呀,不然怎么会只等着您回来,却没有追出去找呢。”
经历了这么多事,对沙迦的信任,根植入骨髓。
即使天下所有的人都会背叛他,唯有沙迦不会,她莫名笃定。
“你能这么想,朕很欣慰。”略微粗糙的手指,划过她丝缎一般的发丝,“昨晚上,皇庄内的确发生了很多事,几个刺客从山那侧的悬崖,用粗绳索坠下来,意图不轨,但是还没等行凶,就被侍卫们发现了,没有造成太大的危害。”
吾妻浅离(五)
“太平盛世,难免有几个毛贼,皇上您也不必太生气了。”原来是这样子,怪不得昨晚的侍卫仿佛特别多,她还看见安福三番五次的绕过来看,鬼鬼祟祟的与守门的侍卫交头接耳,也不知在说什么。
想来是怕她这边出了事,所以不时的要过来看看,也让在另一边处理公务的沙迦能安心。
他总是把她放在最最重要的位置。
终于看到了浅离彻底放松的表情,沙迦认为时机已到。
于是便漫不经心的无意之中插了句,“刺客中有个人,你也认识,她叫什么来的,毒龙舞姬,呵呵,那个露着大腿,不知道年岁的女人,朕这次一定。”
浅离的头根倒炸,在听到了那个让她恨到了骨子里,在任何时候听见,都有种杀人嗜血冲动的名字之后。
“小东西,你别这样嘛,朕这次绝不会放过她,你放心,来,消消气,笑一个。”就知道她会这样,他才不敢实话实说,非得做了一番‘准备’后,才忐忑的透露给她知道。
结果,结果还是如此。
浅离一点都没有被转移心情,俏脸照样气的变了颜色。
“皇上,您说,毒龙舞姬,那个杀死了小黑的凶手,被您逮到了?”她急切需要沙迦的确定。
“没错,朕已经把她交给了禁军的暗部,让小虎子和大柱子参与讯问,你放心。”
“求您把她赐给臣妾。”再次打断沙加的话,浅离恭恭敬敬的双膝跪在床板上,娇媚的身躯,有一种夺魂摄魄的美丽。
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的时候。
吾妻浅离(六)
“小东西,为了那种败类,不值得在手上沾染了血污。”在路边被野狗咬了一口,可以派人把那狗打死、剥皮,可完全没有必要再冲上去反咬狗一口。
“皇上,臣妾要她!!!”小黑的脸,一直在眼前晃,过去了这么久,原来她一直都没有忘记。
只不过,没遇到个合适的契机,将那份窝火爆发出来。
现在,凶手逮到了,她便再也无法忍耐。
可以想出一万种办法来将她碎尸万段,最恶毒、最残忍、最。
沙迦再也看不下去,伸出手,把她整个人都带入怀中,紧紧抱住,不间断而有节奏的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别难过,都过去了那么久,你怎么还不忘。”
“有些事,永远都过不去。”血债,就得血来还。
“会过去,朕向你保证。”没有呵责,没有愤怒,他理解她对小黑的那份感情,曾经是孤独童年中相依相偎的亲昵回忆,比真正的亲人还要亲。
在她最艰难的童年,他还没有出现,小黑,以及一群相同出身的孩子,就是浅离的全部。
长大后,他们可以不再见面,不再联络,可只要知道彼此过得好,心里就会满足。
偏偏,小黑死在了浅离怀中,为了她,挡去致命的一击,以自己的生命去交换她的存在。
顺理成章的,他也成为了她心头之伤,就算是经历再多,也无法磨灭掉的痛。
“皇上,我要亲自给小黑报仇,不然以后大家到地下遇到,他会怪臣妾的。”都已经安葬了他这么久,还不能严惩凶手,她没有面目去见他。
吾妻浅离(七)
沙迦既不附和,也不反驳,抱紧浅离,一同躺下,让她的小脸紧紧贴在胸口,喃喃自语,全是对小黑的歉意。
她身上所背负的东西,始终无法放下。
小黑为救她而死。
小黑是她留下。
小黑还曾说,这辈子没希望了,下辈子请允许他爱她。
是啊,他那样纯净的爱过她,就连到死,也不敢亵渎一分分。
请求,只是请求而已,即便是浅离不曾答应,他也心满意足。
越是如此,越让人难忘。
从那日起,沙迦已然知道,这一生,在浅离的心中,必然会为小黑留了一个位置,不可磨灭,无法抹杀。
“小东西,你觉得小黑会愿意看到,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疯女人,让你这双白白净净的小手染上鲜血吗?”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小黑临死前种下的魔咒,也唯有以他之名才能缓解。“他从不奢望着要你来报仇,更不想让你变成一个心里只记得悲惨往事的可怜虫,好好活下去,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才是小黑最愿意看到的,只要知道你在笑,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他也会笑着上路。”
“真的吗?”泪眼婆娑的望向他,好可怜的模样。
“你还记得,他死前可是笑着的呦。”那抹得逞的快乐,沙迦至今还忘记不掉。若非如此,小黑一辈子都没机会也没胆量向浅离表白,就算是再爱,他也得乖乖的把念头藏在心里,不敢稍微显露半点。“他葬在了皇陵,将来就是我们的邻居,有什么话到时候一次跟他说个够,朕肯定会给你这个机会。”
吾妻浅离(八)
“臣妾知道,都知道。”继续抹眼泪,还是放不下亲自报仇的念头。
她从没恨过什么人,当年被周展和女官骗进皇宫的日子也不曾真的恨到骨子里去,最多提起来愤愤然而已。
但是,毒龙舞姬不一样,她想伤害的人不只是自己,还有沙迦,最后甚至连小黑的命都搭了进去。
“皇上,真的不能答应人家吗?”
手背抹掉稀里哗啦流了一脸的泪水,沙迦坚持不改,“什么事都可以,唯独这件不行,毒龙舞姬怎样处置,朕会叫人第一时间来通知你,甚至可以尊重你的意愿,唯有让你亲自动手这个要求,不行!!”杀戮不是她该碰的东西,更不允许她被鲜血染红了清澈的瞳眸。“小东西,朕和你是一体的,难倒由朕代为处置,你也不放心吗?”
“放心。”但是不够痛快。
“那就好,这件事不要再说了,你是想再多来几次,把体力耗尽,脑瓜放空,还是现在随朕去用膳?”沙迦趁机转移话题。
浅离下意识的环抱住胸口,掩去一室春光,惊恐叫道,“皇上,您还想要啊?不行哦,臣妾两餐没吃啦,可没有您那么好的体力。”
“嗯,朕听你的。”摆出疼宠的架势,沙迦的语气中却全是警告,“如果一会出去了,让朕看出你不开心,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的话,立即就扛回来呦,这回你说什么,朕都不会停止了。”
非得把她累到虚脱,再没力气去想念小黑为之。
男人的忍耐力也是有限度的!!!
浅离哭笑不得的瞪了一眼,有这么威胁人的吗?
吾妻浅离(九)
沙迦得意洋洋,眼梢向上抬,仿佛真的抓到了对付浅离最好的方法。
美男计!!
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可以在他的心里种下一棵种子,渐渐发芽,直到长成参天大树,不可撼动。
那么为什么他就不能反过来施之以同样的方法,也让那一枚属于他的火种,彻底占据了她的全部。
美男计,无疑就是最好的手段。
小东西绝对抵御不住,沙迦有这个信心。
小太子穿戴整齐,搭眼望去,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沙迦。
他对马匹表现出了充分的兴趣,虽然自己不大敢往马背上爬,但是如果有个人陪他一起,便再无顾忌。
他期待的望着皇上,肖似浅离的两瓣嘴唇弯曲出愉悦的弧度,“父皇,澈儿想跟您一起。”
“朕要带着你母后,皇儿,你来晚了。”位置早就有人占了。
小太子并无失望,一蹦一跳的来到母亲跟前,“母后,等会父皇抱着您,您抱着澈儿好不好?”
还挺懂得迂回达到目的的呢。
沙迦求不动,就来找心软的浅离。
“鸿儿怎么办?他比较小,更需要母后的照顾呢。”真是难得今天二皇子给面子,让浅离抱了许久,都没有又抓又咬,她有点舍不得放开手了。
澈儿想了想,“要不这样,父皇抱着母后,母后抱着澈儿,然后澈儿去抱鸿儿,您觉得怎样?”小手臂炫耀性的弓起,“我很有劲儿呢,绝不会摔了二弟,您放心。”
噗!!!
谁会放心让个小屁孩去抱另外一个更小的孩子,还是坐在高头大马上。
吾妻浅离(十)
四人共乘一骑,也只有澈儿能想的出来。
周围还跟着那么多王公贵族、朝廷大臣,望见这一幕,怕是要笑的前仰后合了。
“澈儿,就让父皇抱着你吧,母后跟在后边,照顾弟弟。”浅离绝了骑马驰骋的欲望,决定做个贤妻良母,乖乖的跟在最后。
小太子抱住浅离的大腿,仰起头,可怜兮兮道,“鸿儿也想骑马。”
“他还太小。”站都站不稳,就想上马,被北皇的那匹神驹一扭马臀,直接甩飞的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