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同舟大概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赵轻冉怕他不习惯,一直走在他旁边,章海不时翻白眼。

被服务生引到包房内,音乐声立刻充斥于耳。

赵轻冉招呼许同舟在沙发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饮料。

本来在点歌的章海看到这情形,有点恶作剧般地拿起话筒大声道:“轻冉,我怎么有种你把同舟当小白兔的感觉。”

许同舟皱了皱眉,因为助听器的原因,他很难分别出嘈杂环境下的声音,而且话筒里金属质感的兹兹声音,让他的耳朵很不舒服,眉头微微蹙起,目光沉沉。

赵轻冉注意到他的表情,跑上去夺过话筒,又弹了章海的脑门一下:“不准欺负同舟。”

她将音乐的声音掉小,转身对许同舟道:“同舟,你唱什么歌?我给你点。”

许同舟此时表情又已经是温柔如水的模样,看着她摇摇头:“你们唱吧,我听就好。”

章海嘿嘿一笑,凑到赵轻冉耳边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你的同舟哥哥从小就是这样,无趣!”

赵轻冉踩了他一脚:“就你有趣!”

骂完这句,转头去看许同舟时,见他神色忽然有一刹那的阴沉冷冽,是自己从来没看到过的样子,但旋即又恢复如常,赵轻冉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朱芸芸这时抱着一堆吃的风风火火从外面跑进来,呼啦全摊在沙发前的茶几上:“同舟,你喜欢吃什么自己拿啊!”

章海夸张地哀嚎:“我最爱的两个女人都只爱许同舟,生无可恋生无可恋啊!”

朱芸芸哈哈大笑,跑过来拿起话筒,切了一首歌,和他手舞足蹈唱起来。

赵轻冉对唱歌兴趣不大,也就是图个热闹,带许同舟来也是希望他能跟大家打成一片。

但她很快发觉自己错了。

悠缓的抒情歌也就罢了,但谁来了这种地方是为抒情啊,都是越吼越来劲,尤其是遇到章海和朱芸芸你争我抢,完全收不住,于是包厢里噪音连连。

那两个家伙唱得起劲也没注意,赵轻冉却是看到许同舟眉头越皱越深,好像特别不舒服的样子,然后看到他将助听器摘了下来。

她这才想起来他带着助听器在噪音太大的环境下会难受。

她本来还和章海他们抢话筒打闹,见许同舟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那里,估计也听不清什么时候,顿时兴趣缺缺,跑到他旁边坐下。

“同舟,从来没听你唱歌,你去唱一首吧?我跟你一起唱。”

她坐在他旁边时,许同舟就已经转身对着她的脸,目光直直盯着她的嘴唇。她说得很慢,懂唇语的许同舟看明白她说了什么。

他先是摇摇头,大概是抵不过她殷切的目光,又点了点头。

赵轻冉面上一喜,跑上前将站在屏幕前孤苦狼嚎的家伙推开,抢过两只话筒跑回来,一只递给许同舟。

章海看到许同舟拿着话筒,不满的切了一声,道:“唱什么?我帮你们点。”

赵轻冉转头期待看着许同舟。

许同舟似是想了想,道:“我会唱的不多,就唱那首想把我唱给你听。”

章海愣了下,嘟哝道:“什么鬼歌!爱情买卖多好。”

朱芸芸推了他一把:“快点啦,我要听同舟和轻冉唱歌。”

章海撇撇嘴,点了歌跑回沙发坐下,老老实实听歌。

这歌不算太大众,不过赵轻冉恰好会唱,抱着话筒开心唱起来。

我把我唱给你听

用我最炽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吗

岁月是值得怀念的留恋的

害羞的红色脸庞

谁能够代替你呢

趁年轻尽情地爱吧

最最亲爱的人啊

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因为许同舟取下了助听器,唱歌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屏幕的提示歌词,模样认真得近乎虔诚。

赵轻冉从来没听过他唱歌,况且他有听障,所以对他的歌艺并没有期待,但当他张口时,却出乎意料的动听,他本有着温柔动听的音色,加上无可挑剔的音准,一首简单的民谣风歌曲,被他唱出了一丝缠绵的味道。

在他唱的时候,赵轻冉下意识转头去看他,他英俊不凡的侧脸,在包厢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梦幻。

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一次当着别人唱歌觉得不自然,他的脸就如同歌里唱的那样,露出了害羞的红色。

赵轻冉一时有些恍然,脑子出现多年前那个坐在写字台前认真看书的沉默少年。

一曲唱罢,朱芸芸夸张地鼓掌:“同舟,你真是深藏不露,原来唱歌这么厉害,简直太厉害,完了,我又要迷上你了。”

她语无伦次说得夸张,幸好许同舟听不见,章海箍住她的脖子制止她的狂热:“老子的最炫民族风唱得不好吗?”

两人再次打成一团。

赵轻冉回过神,对上转向自己的许同舟:“同舟,原来你这么会唱歌,认识了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

许同舟淡淡笑了笑,只看着她,没有说话。

因为许同舟的关系,没到一个小时,赵轻冉就呼唤撤退,章海还想嚎几嗓子,被周芸芸打了出来。

不过从ktv出来,并不代表今天的接风活动结束,许同舟再说先离开,赵轻冉也不好说什么,看他上了出租车才继续和章海他们继续下一个活动。

章海大舒了一口气:“总算送走了瘟神,你知不知道许同舟在,整个气氛都不对。”

朱芸芸不满反驳:“你才是瘟神,刚刚看到同舟唱歌好听嫉妒了吧,你就是从小嫉妒同舟,没他长得帅成绩没他好挣得没他多。”

看到章海被贬得跳脚,赵轻冉大笑。

章海气呼呼道:“猪头够了啊!我奉劝二位女士,看人不能看表面,你们就是被许同舟的小白脸蒙住了双眼。你们以为他真的老实巴交得跟小白兔似的,我跟你们说他就是匹狼,披着羊皮的狼,黑着呢!”

“哟呵!”朱芸芸阴测测道,“胖大海同志,你还会用比喻手法了啊?要是你以前的语文老师要知道该高兴哭了吧!那你给咱说说同舟怎么黑了?”

章海切了一声:“反正我说了你们也不会信。”

赵轻冉抱着手臂与朱芸芸一唱一和:“你说说看嘛,敢情我跟同舟当了那么年邻居,还没你了解他?”

章海翻了个帅气的白眼:“那我说了。同舟转来我们子弟中学不是初三么?他成绩好性格内向老实一来就是公认的对吧?但你们知不知道他转来的第三个月,我看到了什么?”

赵轻冉和朱芸芸异口同声:“什么?”

章海故作得意:“我看到许同舟在咱学校后面那条巷子抽烟,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当时有个不知是哪个年级的学生跑进去问他要烟,不知是不是被问烦了,他没给人家也就拉倒,还把人给暴打了一顿,下手可狠了,那人比他还高还壮,愣是没打过。我当时在围墙里的树上睡觉,正好看到这一幕。”

赵轻冉转头问朱芸芸:“你信吗?”

“当然……”朱芸芸夸张拉高声音,“不信啦!同舟那样子像会打架的么?”

章海嗤了一声:“我就说你们不会信。”他想了想,又道,“还有,你们记不记得我高一那会摔骨折过一次腿,在医院躺了两个月。”

赵轻冉睨了他一眼:“那是你自己作死非要往咱厂里那危楼里跑。”

“没错,是我自己往危楼里跑的。”章海点头道,“但我上去的时候,正好撞见同舟下来,他肯定知道二楼的栏杆有问题,可他没提醒我。”

“你怎么就确定他知道栏杆有问题?”朱芸芸不以为然地哼了声。

“好吧,就算他不知道,可我摔下来时,他没走远,那么大响动我就不信他听不到,但是他没去喊人,害得我拖着条断腿,走了好久才找到人帮忙。”

赵轻冉皱皱眉:“这个你就真是冤枉他了,你高一那会儿,同舟耳朵已经坏了,他也不是时时戴助听器,当然有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章海阴阳怪气嗤了一声:“反正你们都会向着他,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说着又道,“反正呢我就是不喜欢他!再说,这么多年我就从没见过他谈过恋爱,指不定心里有多变态,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劝你们离他远点,尤其是轻冉,你现在回来了,还得跟他做邻居。”

赵轻冉跟听笑话一般,哈哈大笑:“得了吧,从小到大,你就没少说过同舟的坏话,就没见一桩说准的。”

“就是,同舟那叫洁身自好,你这种整日换女朋友的才叫变态。”朱芸芸附和:“而且现在同舟也在相亲,准备恋爱结婚了。”

章海一副见鬼的样子:“许同舟去相亲?别人不知道他身家,咱还不知道?他一身家过亿的it新贵,在你们看来长得跟仙儿似的人,需要去相亲?我就说他变态吧!”

“他不是太内向了么?你以为跟你似的,路上见到个漂亮姑娘立刻会去搭讪。”朱芸芸实在是受不了男神被说变态,抬手去揍他:“你再说同舟坏话,小心我跟你爹妈告状,说你在外头干的些混账事。”

章海边躲边无辜问:“我干了啥混账事?”

“前段时间带着个女人去妇产科算不算?”

章海膝盖立马一软:“女侠饶命!许同舟他英俊潇洒完美无缺是举世无双的好男人。”

朱芸芸和赵轻冉哈哈大笑,仿佛又回到几个人插科打诨胡作非为的少年时代。

☆、第9章 吵架

好不容易有个长假,但对赵轻冉来说,却有点百无聊赖,朱芸芸和章海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做,而且也都不是像她一样的光棍,陪她过完一个周末已经很够义气。

到了工作日,她就只能一个人找乐子打发时间。

她老妈倒是有退休了有时间,可老人家做的不是去找牌友打牌,就是去跳广场舞,要她跟赵母混,赵轻冉表示难度很大。

好在离家这么多年,她对这座城市如今已经陌生,正好借时间找回一下自己是江城土著的感觉。

但事实就是,离家近八年,异乡未变成故乡,故乡却已经成他乡。

在外游荡一天,傍晚赶回家吃饭时,坐在公车上的赵轻冉,在经过一个红绿灯时,透过窗外瞥到一辆熟悉的车子,车窗打开着,驾驶座和副驾的人正聊得热络,确切的说,是副驾驶座的女人,正在眉飞色舞说话,而旁边的男人,表情淡淡,像是在认真听。

赵轻冉遥遥看着两人,想到女人那天在咖啡馆洗手间说的话,她觉得有点五味杂陈的不舒服。她当然愿意看到许同舟找到女朋友,但是那女人说的那些话,让她觉得许同舟被人轻贱侮辱,最重要是,这女人根本就是在骑驴找马,许同舟那老实性格,十有八,九会被伤害到。

赵轻冉揉了揉眉头,再抬头时,绿灯亮起,许同舟的车消失在下班的车流当中。

回到家,许同舟自然还未回来。吃饭的时候,许母特别高兴:“之前我打电话给同舟,问他晚饭要不要准备他的份,你知道他说什么?”

赵轻冉脑子里还是许同舟和相亲女的画面,有点心不在焉地配合:“说什么?”

“他说今天和相亲的那姑娘去约好共进晚餐,不用管他了。”赵母兴高采烈道,“同舟他这是去约会啊!我还问她对那姑娘印象怎么样?他说挺不错的。看来这次有戏!你我妈厉害吧,一出手就成功,等同舟成了,我再帮你物色。”

“妈……”赵轻冉一副怕了她的样子,“我这才刚回来,工作都还没报道,哪里有功夫考虑这些。还有……同舟才刚刚跟人出去一次,你怎么就知道合不合适?”

赵母呵呵笑:“我一把年纪看人眼光不说多准,但也是有点功力的,我觉得那姑娘不错,肯定成。”

赵轻冉莫名心浮气躁,随便扒拉了一碗饭就放下了碗筷,赵母仍旧兴致高昂,见女儿离桌,就拉着老伴继续说。

赵轻冉坐在客厅看了会电视,外面天色已经黑透,其实电视里放了什么节目,她一点都没听进去,竖着耳朵一直在注意自家虚掩着的门外的动静。

但让她很郁卒的是,客厅的钟指到十点,对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孤男寡女待到这么晚,难不成是去开房了?赵轻冉有点郁闷地想。旋即又想到许同舟估计还是个在室男,今晚说不定贞操就被人给拿去了。因为这个想法,赵轻冉自顾地笑了出声。

在一旁看电视的赵母,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电视,没发现什么好笑的,正要问她发什么神经,门外传来开门声。

赵轻冉条件反射一般弹起来,在赵母的惊愕下,急匆匆跑了出去。

许同舟被她的大动静惊动,转身奇怪看向她:“有事?”

确实是有事,但赵轻冉看到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是直接告诉他当初那相亲女说过的话,无疑是对他的一种伤害,但她不做点什么,又怕他真的被人欺骗玩弄。

她讪讪一笑,走出门,将许同舟推进对面的房子。

“轻冉?”许同舟一头雾水。

赵轻冉看他这样,越觉得他跟张白纸一样无辜,心中难免升起一丝保护欲,更加坚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伤害他。

她嘿嘿笑了笑:“我妈说你今晚和相亲的女孩去约会了?”

许同舟点头:“对啊,所以回来的比较晚。”

赵轻冉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奇怪,漫不经心笑问:“那你们都做了什么?”说完眨眨眼睛,“我就是好奇,你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许同舟笑了笑:“就是吃饭,然后看了场电影。”

“就这样?”

“就这样。”

赵轻冉想了想,又问:“你和那女孩算是确定关系了?”

许同舟立刻羞赧地摇头:“还没有,才出去一次,哪有那么快!”

“你打算和她交往?”

许同舟嗯了一声:“如果相处得来,双方满意的话,应该会交往下去。毕竟相亲都是带着诚意去的,我也是想找个人和我一起过日子。”

赵轻冉腹诽,人家可不是带着诚意去的。

她看了看他认真的表情,本来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几次,可还是说不出口,最后重重舒了口气:“那我祝你成功。”

许同舟目光微不可寻地动了动,淡笑点头:“谢谢!”

从许同舟家出来,赵轻冉苦恼地抓了抓脑袋,

她一遍一遍说服自己,没事没事,那女人虽然是骑驴找马,将许同舟当备胎,但是她就不信她能找到比这只备胎更好的男人,这样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赵轻冉并不是那种特别较真纠结的女人,相反,她独自生活多年,理性早已主导她的性格。连着几天见许同舟和相亲女的约会似乎进展顺利,也就将这事放下了。许同舟再宅再老实再情感经历贫乏,也是个二十八岁的男人,何况他向来聪明,应该不至于被人玩弄还不自知。

有了这样的想法,赵轻冉就继续享受自己难得的假期,但没过几天,放假的心情就彻底被破坏。

那天,她早上出门很早,路过一家银行,看到路边一辆车内下来一男一女两人,站在路边恬不知耻地吻别,而后那女人又在原地目送男人驾车离开。

赵轻冉是知道许同舟还在和相亲女约会的,但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李小姐!”赵母曾经提过许同舟这相亲对象的名字,赵轻冉没放在心上,不过姓什么还是记住了。她没有多考虑,跳下车直接叫住准备折身往银行大厦走的女人。

李成悦听到这个声音,停步转身,看到赵轻冉,先是微微一怔,片刻后才露出疑惑的表情:“你叫我?”

赵轻冉走近,开门见山问:“刚刚那是你男朋友?”

李成悦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皱皱眉:“你谁啊?我们应该不认识吧!”

说完,转身准备走开,却被赵轻冉伸手抓住手臂。

“干嘛?”李成悦转头看向她,露出不虞。

赵轻冉皮笑肉不笑哼了一声:“好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赵,是许同舟的邻居,也是他朋友。”说着,顿了顿,“就是你最近相亲约会的那个许同舟。”

李成悦面色微微僵住,忽然又笑道:“所以呢?”

赵轻冉被她这挑衅般的反问给弄得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语气自然也变得不好:“同舟人很老实,也没什么感情经验,如果你想将他当成备胎,对不起这不可能!”

李成悦笑了笑:“我就把他当备胎了怎么样?你要是看不惯,你去给他说啊!我愿意跟一个聋子约会,算他运气好?难不成我还要把个聋子当宝供着!”

赵轻冉完全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尖酸刻薄的女人,恨不得一耳光给她扇过去,但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前面,只能忍下来。

李成悦看着她气急了的脸色,继续道:“不过你也不用生气,虽然我现在同时和别人交往,但是许同舟个性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我这个年纪也是奔着结婚去的,选择他的机会还是比较大的。话要说回来,他要不是听障,我绝对对他一心一意。”

赵轻冉怒了:“听障怎么了?同舟他戴着助听器根本就不影响生活,这只是个小问题,你凭什么看不起?”

李成悦嗤笑一声:“既然你觉得是小问题,那你干嘛不跟他去结婚?你不是他朋友邻居么?要是你没结婚,干嘛不跟他结婚?你这种人我见多了,自以为自己高尚,端一副上帝视角对别人道德审判!你这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跟个聋子结婚,你不犹豫不三思?换做一些人,考虑都不会考虑,我这还试着跟他交往呢,已经很不错了。”

赵轻冉许久没跟人吵过架,第一次遇到这种自己占理却被说得哑口无言的情况,简直有点被气笑了。

她用力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又摇摇头冷笑道:“谢谢你提醒我,我会考虑你的建议的。希望你以后离同舟远一点,当然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会让他离你远一点。”

李成悦神色古怪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阴阳怪气哼了一声,转身走进了银行大厦。

赵轻冉一直在电视台工作,而电视台又是个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的鬼地方,她向来认为自己绝对算是战斗力强悍的那一类,没想到今日会遭遇这么强劲的对手,堪称人生中一次耻辱性的滑铁卢,心里因此一天都堵得慌。

倒不是说因为吵架没吵赢,而是女人的那些话。

她一直觉得许同舟是百里挑一的优秀,事实当然也是如此,所以时常忘了他耳朵的缺陷,也从未想到这个缺陷会成为他婚恋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想到许同舟竟然会被女人嫌弃轻视贬损,她就浑身难受,因为这提醒了她,许同舟会成这样,她有很大的责任。

赵轻冉在外面没逛多久就坐车回了家,坐在家里心神不宁地等时间快过。到临近下班时间时,她立刻拨了许同舟的电话。

那头很快接起:“轻冉,有事?”

赵轻冉开口:“你下班后有什么安排?”

许同舟道:“我和成悦约了一起吃饭。”

原来那女人叫李成悦。

赵轻冉试探问:“我找你有点事,你能推掉吗?”

“有事不能等到晚上回去再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