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痴迷相望的目光,他如寻常少年一般心里犯了酸,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份,抢先去扶她起身,事后,他被自己心里的独占欲吓了一跳。

对,是独占欲,他对自己说,他只当她是他的宠物,他的玩具,只是这场计划中出现的一个小小意外,就算是事成之后奖励自己的战利品。

然而真是这样吗,他不敢深思。

相处时间越久,她对他也越来越好,甚至不惜为他与老师翻脸,还设计从她母妃手里救下他来,并没有因为他是个太监就看轻他,无视他,而是真正的心疼他,他感觉得到。

她说:“你是我的人, 我自然担心你。”

她说:“我会保护你的,不再让你受委屈。”

生平第一次,有人站到他面前,对他说这样的话,他丝毫不觉得屈辱,反倒觉得开心,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个瑰丽的几近虚幻的美梦。

那晚,听说她的记忆不能恢复,他高兴得不知所以,情不自禁吻了熟睡中的她,想要拥有她的执念也更加坚定,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不知不觉悄然萌芽。

他这一举动被无意闯进的翡翠撞破,惊叫出声,他略施小计,便让其摔伤后脑,变得痴痴呆呆,没几日就被抬出了明华宫,遣送回原籍。

对他来说,这些手段并不算什么,只是小菜一碟,根本不值一提。

接下来的时日,他为她摊纸磨墨,铺床叠被,梳头束发,无微不至侍候着她,看着她对他好,对他笑,心里快活得像是天上的神仙。

沉浸在这样的美梦当中,他只希望日子过得越慢越好。可是那一天,他陪着她从皇太后的慈云宫出来,一路吃着糕点,悠悠荡荡,鬼使神差就走到了南苑门口。

看着孟尧打开院门,满是希冀的目光望着他,他的心沉了下去。

温柔乡里,他几乎真以为他是她的燕儿,可他不是。

他的名字,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便是…萧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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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焰番外3

他原以为这次南苑之行只是个小插曲,却没想到,自此之后,他那主子隔三岔五就往南苑跑,有时一坐就是半日,耐心颇好,硬是将假萧焰那些能引得神鬼共愤的曲子听完。

看得出,这主子对南越质子突然疯癫一事心存疑虑,但他早有准备,孟尧的说辞编得情真意切,滴水不漏,失魂草的药性也是公认的强劲,他并不担心会被拆穿。

他唯一担心的,却是他那主子,似乎跟雷牧歌对上了眼。为了一百两银子,她竟要带他出宫去雷府,亲自上门讨要。

他虽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危机重重,她是他的所属,断不能让别人得了去。

此时他已经长成一名清朗儒雅的少年,虽然是寻常青衣,却掩不住那一身风华,他那主子女扮男装,更是俊美耀目得如同画中之人,趁着给她梳头,两人的样貌映在镜中,显得十分和衬,他有些自得,但看到她与雷牧歌站在一起,一个英美,一个阳刚,不能否认也是十分相配,心里闷闷的,很是不舒服。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这叫做醋意,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吃醋的滋味。

雷牧歌还钱还得爽快,末了还热情请她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吃饭,他暗自叹息,这主子,难道不知拿人手软吃人嘴软的道理?

闻香楼里,他若无其事看着她霸占房间,与纨绔子弟周卓然比试文才,雷牧歌在旁助阵,又是背书又是算术又是绘画,一时大出风头,他安静看着,注意力尽数落在那担任裁判之职的酒楼常客胡老板身上。

这胡老板一行三人,自称是外地来京的富商,看起来并无异状,他却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也暗暗存了心思,在此之前他在南越培养的势力已经潜入天京,或许该叫他们查一查这些人的底细。

就在他沉思之际,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子赢了比试,得意非凡,又与周卓然约定再战,比试题目竟是…吃喝嫖赌!

好在有五日时间做准备,在此期间,她忙着去御膳房御酒窖研究吃喝问题,和宫人太监们掷骰子玩牌九,还找来春宫图认真学习,孜孜不倦,而他派出的手下也是传回两道讯息。

一是关于那胡老板的底细,据说此人出手倒是阔绰,言行也很谨慎,但他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居然也查出些端倪,这主仆三人倒是与某地官府追缉的劫匪样貌吻合,顺藤摸瓜,还查出三人落脚的几处宅子,其中一处,正是在百花阁的背后,而百花阁,却是最后一场比试的必驻之地。

其二,他大哥萧冥知道他的现况,派出两人前来接应,回国的路线行程都安排妥当,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返回南越,与家人团聚。

既然南苑有假萧焰坐镇,这两年也没人察觉,他倒是可以一走了之,只是心底却有丝丝不舍,他懒得深究,只当是在大夏未有建树,报仇大计无法实施,犹不甘心。

转念又想,既然那三人是劫匪,或许他可以将计就计,将他那主子掳回南越,便再不用担心雷牧歌将她勾走,事毕都推在劫匪身上,大夏要翻脸,那就是很久以后的事。

只是她去了南越,这个身份问题不好确定,他想了许多,很有丝头痛,却从未想过要反过来以她为质,甚至连受一丁点的委屈,他都舍不得。

到了比试之日,她胸有成竹,他也是筹划完毕,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寻了空档隐身人后,本想等那胡老板抓了她走,再来个捕蝉雀后,但看着她抖抖索索爬出窗户,闭眼跳下平台,心头仿若被什么撞了下,不顾一切冲过去接住她,直到她娇柔的身子落入他怀中,他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

贸然出手的后果,便是他与她一道落在胡老板手里,他不便显露武功,任由那铁塔大汉一鞭子抽在他手背上,只是皮肉伤而已,却惹得她当场发怒,趁着与绑匪谈判,狠狠扇了那大汉一个耳光。

她说:“打了我的人,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他知道她从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性子,但这样的举动让他胸口一暖,心底对她愈发放之不下。

那劫匪有些狡猾,搜出了能证明她身份的腰牌,还好她急中生智,说是将军府的亲戚,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到了别处,但是等他们所要赎金归来,雷牧歌的人马也该到了,英雄救美,那是他打死也不想看到的结果。

于是他加快了速度,暗地送出讯息,区区苦肉计让劫匪戒心全无,只是她超常的嗅觉味觉令他震惊。到了半夜,他的人悄然潜入,他假意与之纠缠,由着她奔出房门,他跟在她身后,趁其不备,将她推上了院外那辆等候已久的马车。

马车上安放有熏香,她一上车就昏睡过去,他下令手下立时赶车出城,并叮嘱对她好生侍候,自己却在城里制造些混乱,引开官兵,以期顺利汇合南行。

但他万万想不到,雷牧歌对他一路追踪,横竖竟是甩之不掉,那远远射来的一箭擦伤了他手臂,他虽然追上了马车,背后的大队人马也近在咫尺,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原先计划,自己在箭伤处划了一刀破坏伤口痕迹,重新扮回小太监,假装被人捉住扔到了马车上。

马车飞驰,一路颠簸,两人在车厢里跌来扑去,她一个不慎压在他身上,软香入怀,抑阳功已经练得炉火纯青的他,下体竟然起了反应,他胡乱遮掩了过去,很有些赧颜,她还只是个发育不良的小女孩啊!

看着她被雷牧歌抱走,他微微笑着,心里怨恨得要命,也暗地松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天意,上天要他继续留在大夏,完成他刚刚起头的大业。

他知道,此次功亏一篑,她那么多疑的一个人,再加上雷牧歌在旁进言,回宫后必对他心存疑虑,不再信任。

果然,这日他被她唤去寝室,下令脱衣,先是查看了他手臂上的伤愈情况,后又在他身上仔细审视,轻柔抚弄,那指尖仿佛带着莫大的魔力,竟生生撩拨起他的少年情怀,知道她是在借机试探,想要对他验明正身,他集中神智作答,关键时刻敬霖带人过来,一场闹剧方才作罢。

看来她对敬霖还算相信,竟让其帮她替他检查验身,她却不知,敬霖正是他事前悄悄找来的,目的就是替他解围。

关上房门,他将能想到的细节与敬霖交代清楚,自认毫无破绽,却还是没能打消她的怀疑,后来才知,她暗地派人去燕秀朝的老家调查,虽然没查到什么,也令他微微一惊。

她准他一月丧假,并将他从身边调离,也就是说,一月之后,他即便顺利归来,也不再是她的贴身内侍,再没资格跟在她身边。

孟尧与敬霖都劝他回归南越,他想了很久,不愿意就这样窝囊离开,对她,对大夏,他都不愿意,此役他还没有输,他还有机会翻身。

他送信回南越婉拒兄长好意,说明他的决心,并真去了一趟岭南,实地了解了那里的风土人情,回来的时候他没用轻身功夫,实打实步行,两只脚起泡化脓,弄得满面风尘,一身狼狈,终于在宫门处堵住了她,如愿以偿跟她回了宫,在明华宫外围做了一名杂役太监。

他知道,要想重新获得她的信任很难,而且她身边又有了新人,那个她外公穆青带来的冷峻少年银翼,久而久之,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会越来越淡,最后被人取而代之。

世事有忧也有喜,令他开心的是他一向忌惮的雷牧歌被派去了西北军营,一去就五年,在这五年里他可以放开手脚行事。

回宫之后,他不争不辩,整日默默做事,没多久就得来一个休息养伤两日的特赦令,过后琥珀又送来药膏,他知道这些都出自她的授意,他在琥珀面前表现出柔弱无助的模样,料想她应会再次出面试探,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的机会,成败在此一举。

明华宫外殿管事小原子仗势欺人,且生有怪癖,经常猥亵新来的小太监,他找个时机在其面前略微挑拨,又执意反抗,那厮果然中计,命人将他拖入房间,棍棒侍候。

虽然不能以内力抵挡,但有琥珀与汝儿通风报信,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当她赶来的时候,他已经躲上了房梁,故意被棍棒上的铁钩戳得遍体鳞伤,看着她闯进门时的愤怒与焦急,见到地上血迹时的心疼眼神,他便知道,他赢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安分守己,而她却没闲着,打压恶霸财主,四处搜刮巨资,笼络收买人心,结交北凉首富向海天,并将杨峥家的祖屋揽为己有,表面上仍是那闻名京城的纨绔子弟,暗地却有甩开膀子大干一场的架势。

他看在眼里甚为不解,她,到底要做什么?

酒足饭饱,打道回宫的路上,她一手搂着他,一手拉着银翼,稚嫩的嗓音豪气冲天,说是要建立天下第一门派,名字叫做暗夜门。

原想只是玩笑,没想到,她真的做到了。

以她的财力物力,再加上与生俱来的好运气,四年来,暗夜门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发展势头迅猛得吓人。

明里她是声名狼藉的秦家少爷,暗里却是这江湖著名门派的门主,而他与银翼,一个主管内部事务,一个负责安全防务,俨然成为她的左右手。

这样的生活对他而言是全新的,他稍微施展手段,便将帮中事务打理得漂漂亮亮,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对于暗夜门他想了许多,这是他与她共同建立的基业,大哥萧冥需要的是大夏朝堂的情报,这些小打小闹的东西,他按了下来,每回都是含糊其词,并未如实告知。

银翼追杀一名江洋大盗去了西烈,原想她身边就剩他一人,却不料竟冒出来个玉面狐狸程十三,而雷牧歌也是因为太后寿宴要提前返回。

情敌来势汹汹,他不慌不忙应对,但在看到程十三对她恣意轻薄的时候,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柳叶刀险些削去程十三的耳朵!

事后他被自己疯狂的醋意吓了一跳,他对自己说那只是独占欲,但他隐约明白,其实只是他自欺欺人罢了,真正的原因他不敢深究。

他对于当年东阳背信弃义的做法一直怀恨在心,于是想出一石二鸟之计,以东阳国主轩辕敖的名义雇下暗夜门煞部,不惜一切代价追杀程十三,酬金方面,他取出了那条珍藏多年的东珠项链,这项链除了轩辕皇室想必没人能认出,不论将来如何,此时此刻,他是真心实意想送给她,以后很久他才明白,在他心中,这就是他的…定情信物。

大夏皇太后寿宴将至,赤天同庆,四国来贺,他大哥萧冥派人送来讯息,说是已经强强联手,届时在寿宴上将有大动作,也嘱咐他做好准备,事毕之后便携他悄然归国。

萧冥在信中还提及暗夜门的崛起,希望他能好好调查这幕后之人,他暗地一惊,心里略为不安。

萧冥在最末说到了大夏世代相传的琅琊神剑,命他定要想法得到这大夏的精神支柱,神剑易主,便是江山易主。

如何才能两方不负,他思来想去,整夜整夜不能合眼。

雷牧歌风光归来,演武场上英武对敌,一举夺得大夏第一勇士的称号。

他看着她痴迷相望,双眸放光,心中倏地一沉——

四年来朝夕相处,形影不离,他体贴入微费尽心机,难道竟敌不过那人揭开面具时灿烂自得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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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焰番外4

演武场上风云突变,猛虎自林中扑出,身后是成群结队的野兽。

落月山断不该有此猛兽,他盯着场中险境,突然一个念头袭来——

强强联手…将有大动作…

他不敢多想,趁乱带着她爬上树去,眼见群狼围攻,柳叶刀已经扣在袖底,却迟迟未动。

此时不是他暴露武功的时候,听得马蹄声传来,他暗自叹息,只得眼睁睁看着雷牧歌策马奔来,大显神威,将她一把甩上马背,飞驰而去。

他远远跟在他们身后,始终保持着半里的距离,看他们在树林里查探线索,看他们在潭水边泼水逗乐,看他们策马奔腾,看他们相视而笑,直到天黑才尽兴而归。

他站在山坡上,看着他们相拥驰骋,心里凉凉的,想到大哥萧冥的叮嘱,他没有回宫,而是留在落月山附近,暗中查找神庙。他也想看看,自己平时黏她黏得太紧,这消失个一两日,她会是何种反应。

在山里待了两日,找了一大圈,终是一无所获,正打算回去,忽然见得马车驰来,原来是她带着人马找他来了,他转忧为喜,还没等他现身,变故骤生,山崩地裂,悬崖上巨石滚落,他急冲过去护住她,两人被掩埋在乱石泥土之下的凹洞中。

没过多时,雷牧歌带人来救,唤声在洞外响起,而此时新的垮塌来临,面对洞口堵死,碎石落下,他忽然想起一句话,生不同衾死同穴。现在的情景,倒也圆满。

谁料绝处逢生,两人误打误撞竟在洞内找到出口,走进一座神奇的地底宫殿,当看到那些雕满图腾的巨柱,直插云霄的台阶,金光闪耀的宫门,巧夺天工的殿堂,他的心怦怦直跳。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就是他遍寻不得的大夏神庙!

然而他想不到的是,她居然毫不费力拔出了那柄琅琊神剑——唯有真命天子才能拔出的护国神器!

怎么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大夏的真命天子,未来帝王!

他内心巨震,翻江倒海,难道将来有一天,他们会站在敌对的位置,各自为自己的国家而战?

不,他绝对不能让这一天到来,因为…他爱她。

是的,他爱她,从幼时的懵懂到此时的决然,他再不愿欺骗自己。

望着她长剑胜雪笑靥如花的风采,他怦然心动,也坚定了心中情思,情不自禁俯身下去,单膝点地,低头虔诚亲吻她的鞋面。

这是南越皇室特有的礼仪,共有两种,一种是双膝跪地,代表属下对主子的誓死效忠之心;而单膝着地,则是皇室中人对伴侣的承诺,以生命为誓,此生唯一不离不弃。

自古以来,天子一聘九女,诸侯一娶三人,就算是普通人家,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有之事,所以这个古代传下的礼仪数百年从来没人用过,而他,却是第一人,甘心情愿。

他想的是,有他陪在她身边,两国的仇怨,日后总归有办法化解的。

她不愿承认拔出神剑的事实,他也不予点破,回去的路上默默想着心事,暗地谋划前程,就连雷牧歌丢了他给她编的草冠,刻意挑衅,他也没甚在意。

回宫之后,涉险救人的功劳给雷牧歌抢了去,应邀进了明华宫,他却被关进暗室,看得出来,她母妃穆妃娘娘很是中意这位少年郎将,千方百计给其制造机会。

他悄然从暗室出来,正好碰上她被雷牧歌拉住欲吻,她似是吓傻了,呆呆地没动,他怒火中烧,忍不住射出柳叶刀,并蒙面现出本来身形与之恶斗一场。

雷牧歌的武功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两人势均力敌,在院外打个不停,谁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隐在暗处的程十三趁虚而入,撒出成名暗器修罗花,一把将她掳走。

程十三是有名的采花大盗,她落在其手里必定凶险,他心急如焚,雷牧歌也是无心恋战,两人撒手各自追敌。

他在宫内宫外找了一大圈,发动暗夜门人四处寻找,甚至调动了他从不轻易联络的手下,他在心里发誓,定将程十三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好在她鬼灵精怪,用计迷倒程十三,毫发无损自行回了明华宫,并将昏迷的程十三交给他处理,天赐良机,于公于私他都没半点心软,直接将之沉入湖底。

至于那串珠链,得知她有意作为寿礼献于太后,他在她寝室墙上凿出暗格,偷偷藏好,她半晌找寻不得,只好作罢,他将她懊恼的表情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送出的定情信物,她还想借花献佛…没门!

他知道雷牧歌对她的性别起了疑心,打着教她练功的旗号趁机试探,这练功房他没资格入内,但并不代表别人也没资格,随便一句话,就搬出了对雷牧歌心仪有加的长公主秦飞凰当救兵,时时上门纠缠,将雷牧歌的苦心破坏得干干净净。

让他开心的是,据他长久以来的观察,她对雷牧歌也就是贪恋男色,迷惑的成分较多,还没有真正钟情,为了打消其对她的怀疑,她甚至还将雷牧歌推入百花阁红牌的房中,他暗暗欢喜,却没有想到,将来的某一天,她对他也是乱点鸳鸯,给他硬塞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

她的干爹向海天再次来京,终于向她道出真实心意,欲以自身财力帮助她问鼎皇位,席间茶水有异,有暗夜门影士刘吉放火示警,她机智避过,后与刘吉碰面,才知道向海天野心勃勃,想以慢性毒药控制她作为傀儡皇帝,自己做那幕后之主。

据刘吉汇报,向海天处事诡异,行踪成迷,显然不是个简单的商人,他起了疑心,暗自防备的同时也汇报给兄长萧冥,这一来一往的送信过程中,他训练的飞鸽日益成熟得力。

他打压情敌,专心帮务,递送讯息,所有的事都是做得轻松流畅,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终于迎来了皇太后的寿宴。

知道她对寿宴的在意,他仔细安排暗夜门各部分布皇宫四围,暗中协助防卫,但想到大哥萧冥那句话,心里又略有不安,也愈发将她盯得紧,却没有料到,一向柔弱的皇妹萧月这回执意跟着大哥来了天京,难道南越那边出了什么事?

更没有想到,大哥萧冥甫一出现,就对她成见深厚,杀气腾腾,酒楼上他有意无意挡在她身前,化解去萧冥的无形锐气,眼神对视,他分明感觉到兄长的提醒与警告

是了,他是萧焰,是南越二皇子,维护南越国家利益,责无旁贷。

四国贵宾应邀住进大夏皇宫,便意味着兄妹三人终有见面的机会,他按捺住心底的兴奋,平静等待,终于这一天,萧冥向大夏皇帝秦毅请求携皇妹萧月与囚于南苑的质子萧焰见面,秦毅欣然批准,并派秦兴澜与她陪同前往,他便也在随行之中。

在假萧焰面前,萧月哭成了个泪人,回忆起往昔兄妹情谊,字字句句情真意切,撕心裂肺。

当着众人的面,萧月拉着假萧焰的手,不住哭问:“二哥啊,你为什么不理我,你不要我们了吗?二哥…”

他知道,那些话都是对他说的,母后思念成疾是真,家人盼望团圆也是真,但他心里已经刻下她的名字,印下她的身影,怎舍得就此放手离开?

从南苑回来,他心事重重,沉闷了许多,也由得她胡闹,与东阳公主轩辕清薇在御花园纠缠不清,结下孽缘,听到她在寝室反复自语:“这个东阳公主,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当她念了一遍又一遍,他终于忍不住回复了句:“殿下不要对人太好,不然,很容易让人死心塌地爱上你。”

这是他的真心话,她却以为是玩笑,呵呵笑着反问他:“那么你呢,你也爱上我了?”

她绝对不知道那一刻他心里有多激动,以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向她表白:“是的,我爱你,殿下。”

后来他又陪她去了一次南苑,跟萧月见了面,看着亲生妹妹哭得凄切,他禁不住心中侧然,以思念家人为借口,向她请假,期限为一个月,他在心里说,只是回去看看父皇母后,看看小妹,他终究是要回来的,回到她身边。

银翼负伤归来,那与西烈王兰萨极为相似的碧色眼眸,引出其神秘莫测的身世,她兴趣大发,在树林里对其上下其手,拉开胸襟查看胎记。

他隐在暗处看得真切,对于他们的亲密有丝泛酸,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元昭帝早年遇害,西烈王膝下无子,若银翼当真是西烈皇嗣,日后必定认祖归宗,于公于私,他周围便又少了一名强劲对手,于是他暗下决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会竭尽全力促成此事。

他大哥萧冥蓦然现身,对他们现出杀机,内息迸发,银翼内伤未愈,根本保证不了她的安全,无奈之下他只好射出柳叶刀,令得萧冥住手。

回返宴席的路上遇到小王爷秦思纯的手下,那人以为他弱小可欺,一掌劈在他后颈,他将计就计假装晕倒,被带到暗处,早知秦思纯对自己心怀不轨,趁机将其二人制服,脱去衣襟上下重叠绑在一起。

做完这些,他抬步欲行,忽闻耳边风声顿起,来人气息十分熟悉,正是大哥萧冥。

好不容易兄弟两人单独相处,他又惊又喜,却听萧冥在耳畔低语:“有人在旁。”

他武功不及兄长,勉强听出那大树上刻意掩饰的呼吸声,一个绵长一个细弱,心中立时明白是谁,朝萧冥略一点头,两人心意相通,演了一出苦肉计。

他假意言语激怒萧冥,被其掌捱脚踢,撞在宫墙上吐出一大口鲜血,表面受伤颇重,实际却是力道控制得当,留有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