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着他的手,满怀期冀看他,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笑,瞅着她轻轻地,不住地笑。

秦惊羽呜咽道:“萧焰,你回答我啊,回答我的问题。”

萧焰眼睛弯起,笑得虚弱而又满足,答非所问:“这辈子还能被你抱着,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秦惊羽使劲摇头:“别说这些丧气的话,你撑着,我这就叫外公救你,我外公是江湖第一神医,一定能救你的!”说罢就侧头朝穆青哀求道,“外公,你快救他,用银针也好,用药丸也好,怎样都好,快些救救他!”

穆青轻叹一声:“羽儿你清醒些,趁着他还有口气,陪他多说几句话吧。”

秦惊羽怔怔看他,似是没明白,只听得萧焰咳嗽两声,吃力道:“三儿,我问你一句话,你现在,能不能原谅我?”

泪如雨下,她闭上眼,轻轻点头,话音如梦:“我原谅你。”

“那,如果有来世,你还会不会接受我?”他又问。

“会,我会的。”秦惊羽含泪点头,她不要什么来世,她现在就接受他,现在!

萧焰释然而笑,胸口起伏着,脸色越来越白,眼睛也似要阖上。

秦惊羽大惊,对着他耳边大声吼道:“你不准死,不准死,你若是死了,我就立即跟别人拜堂成亲,生一大堆孩子,我们会很快乐,很幸福,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那也不错。”萧焰唇边淌血,叹息着,眸光转向一直默立在她身边的雷牧歌,眼底墨黑,晦涩难明,“好好对她,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他竟这样说!

秦惊羽又气又痛:“混蛋!你听着,你敢死,我会忘了你,砌彻底底忘了你!”

萧焰扯扯唇,定定望着她,像是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回味,留恋,不甘,难舍。

所有的光芒都在那双黑眸中燃起,又点点暗下,随着生命之火的熄灭而消逝。

在她的臂弯中,他手指一松,身体沉了下去,渐渐冰冷。

只留下一个温柔似水的浅笑,铭刻在她的记忆深处。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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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九天 第四十七章 一往情深(大结局下)

靠在她身上的他,身体冷了,气息没了,心跳也停止了。

终于应了大祭师卓顿的那旬预言,命短辐薄,英年早逝。

他死了。

脏腑尽碎,气绝身亡,连她外公都救不回来了。

可她怎么能湘信,柏信他是真的没了,明明他还在对着她笑,明明他还做手势叫她相信他,明明他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蓦然吻她,明明他还用唇语对她说他爱她…她已经原谅他了,原谅他曾经的隐瞒与背版,不再暗气,不再怪他,也许她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打开心结,重新接受他,跟他在一起,然而,他怎么能死,怎么能丢下她一人独赴黄泉,怎么能?!

“他已经死了。”

“人死不能复生。”

“死者已矣。”

“节哀顺变。”

“放手吧,让他入土为安,好好的去…”

众多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飘荡,未惊羽充耳不闻,只是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着他,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不让他走。

她爱他,那么爱他啊。

当他还是她身边的小太监燕儿的时候,她就对他动了心,等他做了她的左右手,成为暗夜门的燕主,相濡以沫,患难与共,她自然而然日久生情,全身心投入进去;后来她失忆重生,遇到已经恢复南越皇子身份的他,面对他的主动示好,殷勤相待,厌恶仇视的同时却又深深被他吸引,最后终是抵挡不住他温柔的攻势,再次忤然心动,堕入情网。

按连两次都不由自主爱上他,接连两次都是对他交付身心,她自觉爱他爱得深沉,付出这样多,牺拄这样大,捧出的乃是实打实的真心,便也希望他能毫无保留倾情相待,情人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在知道真湘之后,自然不能接受一段掺了杂质的爱情,不能接受他曾经欺骗与背叛的事实,不能接受自己再跟他处在一起。

至少当时,她是真真咽不下这口气。

她心底仍是爱他,但同时也怨他,那股浓烈至深的怨气一直梗在胸口,没法驱散,不能原谅。

她以为这是正确的选择,对得起自己的心,否则那些苦痛都白受了,那些憋屈耻辱的日子都白过了,可万万想不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早知如此,她该对他好一些,至少能朝他和颜悦色笑一笑,也好啊。

其实她还有好多话想要跟他说,她想说她不是真心想嫁给别人,她想说这几日她心里就没真正开心过,她想说她在迎亲的路上已经后悔了,她想说她起初有一瞬真以为是他来抢亲,她想说如果真是他来抢,也许,她会跟他走…然而,她却醒悟得这样迟,这样迟!

一步来迟,已是咫尺天涯。

秦惊羽紧紧抱着他,脑袋里空空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觉得他死了,自己也是跟着不在人世了。

恍惚间,有一只手朝她伸过来,按在她的肩上,她听得一个声音沉呤道:“羽儿,或许圣水能救他。”

圣水?

秦惊羽猛然睁眼,看见雷牧歌静静站在面前,刚才的话,是他说的。

对了,当年风如镜兄弟俩本是必死无疑,全靠圣水才能保住性命,虽说那圣水服下之后会有些变异,但只要他能活过来,只要他能好端端站在她跟前对她笑一笑,哪怕他变成个怪物,她也愿意。

环顾四周,除了雷牧歌,还有穆青、泰毅、穆云风、雷陆、韩易、李一舟、杨峥等人以及大队大夏兵士,另外还有几名她曾经见过的黑衣侍卫,正是萧焰的死士。

一见她眼光过来,杨峥立时开口:“银主带人追风如岳去了。”

“我这就追过去。”秦惊羽抱着萧焰想要站起来,没想刚一起身,却一个踉跄险些栽倒,雷牧歌伸手来扶,却被她一手挡开。

她不要他碰他!

那几名黑衣侍卫抢上前来,哽声道:“把主子交给我们吧。”

杨峥也疾步过来,朝她伸手:“我来,我会好好照顾他。。”

秦惊羽面无表情,手仍是死死扣着萧焰,半点不松,秦毅看在眼里,长叹一声道:“岳父,您不是为我找了一副寒玉棺吗,拿出来给他用吧。”

穆云风闻言一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穆青在旁点点头,对秦惊羽道:“这寒玉棺是用极北苦寒之地数百丈坚冰之下挖出的寒玉制成,可保肉身长年不腐,羽儿,把他交给我,我再想想办法,你和牧歌就安心地去寻那圣水吧。”

一番话说得她终于回神。

风如岳手里只有圣杯,要想找到圣水,还须去往北凉摩纳族旧址,这一来一去要耗费不少时日,过程艰辛不说,结果也不能确定,而今正是酷暑难当,她没法再占着他,更不能再耽误时间。

外公是江湖第一神医,或许在此期间,能想出别的法子来呢?

大殿里灯火通明,外间脚步声声,殿门处匆匆奔进来一人,是穆云风身边的宫女琥珀,手里还捧着个药瓶。径直走向穆云风。

穆云风从她手里接过药瓶,递到穆青手里:“这是上回羽儿让带回来的茯苓首乌丸,我给元熙留了颗,要不爹你拿去试试?”

穆青倒出药丸,过来双掌左右变幻,掰开萧焰的嘴,一个巧劲将药丸推入他口中,再往其头顶百会穴一拍,那药丸便滴溜溜由咽喉直入肚腹。

过得一会,穆青道:“一舟,你立时启程,速去东阳请宁王后来天京,以作两手准备,我寻思,或许集我二人之力,能有所转机。”

李一舟答了声是,急急步出殿去。

穆青又转向秦惊羽道:“羽儿,把他交给我,你们一路当心,早去早回。”

秦惊羽默默放了手,看着那几名黑衣侍卫将他接过来,由穆青在前引路,匆匆出殿,杨峥也亦步亦趋跟了出去,她看了一会,忽一咬牙,抓起琅邪神剑大步奔出。

先前她的坐骑还在殿外转悠,此时见了主人,嘶叫一声扬蹄奔过来,秦惊羽翻身上马,朝宫门方向疾驰,雷牧歌带了禁卫军紧跟其后。

刚出了宫门,迎面一骑手持火把奔来,秦惊羽一眼认出他是银翼手下的侍卫,忙一扯缰绳,放缓速度道:“你家陛下人在哪里?”

那侍卫道:“陛下在落月山附近截住了风如岳,那厮正往山上逃,陛下命属下回来报讯。”

秦惊羽挥手道:“你这就带我去!”

大队人马趁着夜色出了城,一路飞驰,马蹄声密如织雨,等到了落月山下,但见山上山下都是人,看那装束打扮,有西烈侍卫,也有暗夜门人,火把蜿蜒成一条条长龙,照得四周亮如白昼。

为首之人正是银翼,见他们前来,一个箭步上前,指着身后一座黑黝黝的山头道:“我先前跟风如岳交了手,他仍是刀枪不入,着实厉害,只不过之前在皇宫里受了伤,这才显得虚弱了些,但还是伤了我好几名弟兄。”

秦惊羽皱眉道:“风如岳还在山上么?”

银翼点头道:“我带的人已经将下山的各处通道都封死了,但这山上岩洞石穴挺多,他兴许找地方躲起来了,找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秦惊羽从腰间拔出神剑来,手指抚过那冰凉刺骨的剑刃,略一沉呤,道:“我这琅邪神剑乃是上古灵物,斩妖除魔,创出毙命,那风如岳虽然喝过圣水,又服下了神灯灯油,但被神剑所伤,其伤口只怕没那么容易愈合。”

银翼在旁应道:“没错,我看他确实一直在流血。”

秦惊羽冷笑一声道:“那好,我倒要看看,他身上到底有多少血可以流。”说罢,望向那潦黑的山林,眼神凌厉,森然道,“传联命令,放火,烧山!”

刀枪不入是吧,那火烧呢?烟熏呢?或可一试。

她一门心思要逼出风如岳,拿到圣杯,什么生灵涂炭,什么昏君无道,什么造孽折寿,此时全然不顾了。

一声令下,原本在山上搜索的人群迅速退下来,她所带的禁卫军立即开始准备,只一刻钟功夫,一桶一桶的桐油倒向包围圈内,火把接连投掷出去,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夜里西风正盛,火随风势,风助火威,噼里啪啦爆响,火焰燃起足有三四丈高,从四面八方飞速朝山顶蔓延,所到之处,无有活物。

时值盛夏,天干物燥,熊熊烈火在山头上呼啸翻腾,烟雾弥漫,热浪灼人。

周围村民惊恐得见,纷纷抬水去救,或是举着村枝在火堆上扑打,均被禁卫军挡住,勒令撤退到安全地带。

无数燕雀从林中扑腾着展翅飞起,至于那些来不及逃离的野兽,则是在火中狰扎躲避,四处逃窜,空气中飘荡着阵阵焦臭味。

秦惊羽站到高处,面色冰寒,双眸却是血红,死死盯着那熊熊燃烧的山林,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

大火一直在烧,到攀明时分,整座山头烟雾笼罩,林木尽毁,野兽被烧焦,成为一片废墟,至天亮之时,火势渐弱,只刹下些小范围的余火随风跳跃,将熄未熄。

眼看烧得差不多了,雷牧歌与银翼分别带了小股士兵上山搜查,众人穿行于山岭之上,举着长戟拔开一具具焦炭样的大小兽尸,但凡发现山洞石穴之类,则又在洞口点火,将呛人的浓烟直灌进洞。

如此这般,查检了好几处洞穴,待到得又一处新的山洞,刚要点火,却见一道黑影快如闪电,从洞内激射而出,双臂左右开弓,便是将两名士兵抓在手中,一左一右朝山下大力掷出。

这队士兵正是由雷牧歌率领,他反应奇快,眼见不好,一个俯冲扑过去,将其中一名士兵接在怀中,而另一名士兵与他相距略远,瞬间撞向块突出的巨石!

电光火石间,好几名大夏侍卫几乎同时跳起,朝那巨石之前伸手一拦,勉强结成个人墙,那士兵砰的一声撞上去,登时将人墙撞散坠地。虽然都是摔得七荤八素,头破血流,但好歹只是皮外伤,堪堪捡回条人命来。

雷牧歌将那士兵随手一放,抄起长刀就朝风如岳追去。

风如岳直冲下山,听得劈空之声在背后响起,怒声喝道:“好你个秦惊羽,当真是无毒不丈夫,我就打了你那心上人一掌,你居然放火烧山,将我逼得走投无路!也罢,今日我们就来个鱼死网破!”

说话间已然回头,身形暴涨,五爪伸出,丝毫不惧那雪亮长刀。便如钢锥利刺般抓向雷牧歌胸口,竟成掏心之势!

雷牧歌已听出他说话中气略有不足,心金一转,当下变攻击为防守,将长刀舞成一团雪光,风如岳虽是刀枪不入,但毕竟有伤在身,血流不止,实力大打折扣,在对方年轻充沛的体力与阳刚精纯的内息面前讨不到好,还被他紧密纠缠,根本无法脱身。

这一现形,周围搜查的人群都围拢过来,两人打斗一阵,风如岳忽觉眼前一花,又有一人加入战局。

来人却是银翼,一柄弯刀在手,凶悍如狼,迅捷如电,他一到来,雷牧歌身上压力骤减,互相使个眼色,心领神会间已作出反应,穿花拂柳,身形游离,一人进攻,另一人便作防御。进攻之人全是致命招数,防御之人却是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此处乃是山脚下一块广阔的平地,三人折了数百招,期间四周早已围了一圈又一圈,最里边一圈是银翼的西烈侍卫,弯刀在曙光中闪耀瞩目;外面一圈是大夏御前侍卫,手持弓箭,蓄势待发;再外一圈是大夏禁卫军,个个盔甲森森,钢戟林立,最外面一圈,则是密密麻麻。威风凛凛的羽林郎缇骑。

好一场声势浩大的车轮战!

这单为他风如岳一人准备的车轮战,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让他拼尽最后一份力,流尽最后一滴血,心力交瘁,倒地而亡!

风如岳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这一点,但即便如此,却能如何?

雷牧歌是大夏第一勇士,银翼也是西烈第一快刀手,两人胜在年轻力壮,这强强联合。虽然没有神兵利器,伤不了对手,但足以将其死死咬住,缠得他只在方圆两丈之内打转,别想再多踏出半步。

在这样连绵不绝的攻势下,再是威猛强悍之人,也得堪堪账下阵来。

落月山下尘土没天,飞沙走石,打得难分难解,寻常人等根本看不清,只有秦惊羽这样眼力超常之人才能得见,那风如岳衣衫上濡湿一片,脚下血迹越洒越多,每出一招,每踏一步,都不免带出一串血珠,但他虽是苟延残喘,实力却非同小可,仅凭一双肉掌抵挡两柄利器,雷牧歌与银翼的长刀弯刀均是伤他不着,两人肩上手臂上却被他的利爪抓出道道血痕。

又斗了小半个时辰。银翼清啸一声,一个翻腾跃出场子,雷牧歌也顺势往旁边跳去,没等风如岳私口气,早有一干西烈侍卫围合上来,弯刀霍霍,精光耀目,舞得虎虎生风。

他手下这些西烈侍卫原本就是暗夜门卫煞二部的精英,后又与鼎鼎有名的西烈飓风骑融合操练,进步神速,若论单打独斗或许不算太好,但若是群体作战则是所向批靡,这五十余人组成的阵法有攻有守,配合默契,竟比雷牧歌与银翼之前的组合差不了多少。

等到西烈侍卫疲乏退下,大夏御前侍卫又再上阵,朝着风如岳身前背后,弓如满月,矢似流星,万箭齐发。

铺天盖地的箭雨过后,禁卫军的长戟又挥舞着刺来。那长戟足有七八尺长,上有尖锋,下有曲钩,饶是风如岳刀剑不入,并无损伤,却被数根长戟刺穿衣袍,勾住咬紧,动弹不得。

雷牧歌与银翼更是飞一般上前。一左一右扣住他的两只手臂,宛若铁钳,遏制不动。

阳光下,胜负终定。

风如岳看着徐徐逼近的持剑少年,忽然仰天长笑,笑毕言道:“我若非昔日被人暗算,金刚不坏之身受损,以我连服圣水与神油的奇异机遇,当世称雄称霸,无人能及,今日怎么会败给你们?成王败寇,却也没什么好说的!”

秦惊羽漠然道:“不巧得很,那暗算你的,正是本人。”

风如岳啊的一声,独眼圆睁:“竟然是你!那飞鹰队里安插了你的人!

早知道会有今日,我当初真该直接宰了你,永绝后患!”

秦惊羽勉强抑制住怒意,只恨声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老早就盯上了我,便该一切冲着我来,不该去伤害杀戮我身边之人,更不该对他下此狠手…你杀了他,我今日要你偿命!”

风如岳嘿嘿冷笑:“那又如何,你就算杀了我,那死去的人也活不回来了。”

秦惊羽面色发青,眼眸红得吓人,突然持剑而上,朝他罩面刺去!

紫光闪耀,剑起龙呤,但觉一团冰寒剑气袭来,风如岳被无数长戟勾住不能动弹,无法躲闪,刹那间见得剑尖刺来,划破面颊,忽又斜挑朝上,直入那残存的右眼!

噗的一声,红花爆开,血淋淋的眼珠挑在剑尖,撕拉而出!

风如岳凄惨大叫一声,满脸都是血污,只听得秦惊羽嗓音低沉道:“有句话不知你可曾听过,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语气平静,却令人毛骨悚然。

“你想怎样?你到底想怎样?”风如岳右眼已成了个血窟窿,双手挥舞,嘶声叫道。

秦惊羽上前一步,剑尖抵上他的颈须,紫光一闪,拉出条大大的血口:

“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招惹我,是你自作自受,作恶多端,才得来今日的下场。如今你两只眼都瞎了,旧伤未愈,新伤又起,这条性命只在我一念之间,但我可以饶你不死,只要你交出圣杯,必须是真正的圣杯!”

风如岳恍然大悟:“哈哈,原来你想用圣水来救你那心上人?”

秦惊羽持剑反手一压,厉声道:“少说废话,你想死还是要活?”

风如岳连声道:“当然是要活!要活!但你须得答应我,拿了圣杯,便不可伤我性命!”

秦惊羽高声道:“好,我便当着这众人的面答应你,圣杯得手,便饶你不死!”

风如岳喘口粗气道:“你听着,就在我藏身的山洞洞口,那堆乱石下方,有一只铁盒子。”

秦惊羽稍一抬手,便有数名大夏侍卫举步朝山上奔去,过得一会又匆匆下山来,手里捧着只铁盒。

铁盒打开,是一只厚实的布袋,布袋里又有只锦盒。

锦盒呈上来,秦惊羽谅他也不敢做什么机关,小心揭开盒盖,盒中却是一只造型普通毫无光泽的木杯。

“这就是你从摩纳族秘洞中偷出来的圣杯?”秦惊羽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