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翡心道:云承罡原来是借着送这位女大夫才得以入宫,然后伺机去了贵华宫。奇怪的是,皇后即将生产,产婆和太医都提前待命,为何那位柳娘子却在临盆之际才匆匆被接进宫来,而且还是在夜晚被端王送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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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奇怪了。云翡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云定权想了偷梁换柱之计。如果今夜林清荷生了女儿,那么就一切好说,如果她生个儿子,就是嫡子身份,有林青峰在,他就不得不考虑立这个儿子为太子。所以他可能是让云承罡准备了一个女婴,让柳娘子带进宫来,如果林清荷生了儿子,他便换掉这个孩子。
云翡想了想,对茯苓道:“你明日一早趁着天还未亮,偷偷去一趟贵华宫道旁的梅林,看看里面是否有人遗落了什么东西,若是捡到了,即刻带回来给我。”
茯苓道:“是,公主先睡吧,时辰不早了。”
“嗯,你一定要小心,勿让人看见。”
“奴婢知道。”
云翡交代完毕这才睡去。一觉醒来,茯苓已经守在她床前,轻声唤她:“公主。”
云翡立刻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公主,奴婢在梅林里找到了这个。”
茯苓手中托着一块玉,系着宝蓝色的璎珞带子,这并非赵晓芙身上的物件,自然是云承罡身上的东西了。云翡又惊又喜,实在是个意外的收获。昨夜她听见了一声闷响,觉得是有东西掉了,并没有抱着太大希望能去捡到。显然当时赵晓芙和云承罡两人都比较激动,并未觉察到有东西掉落。
她笑着将东西收了起来。
茯苓道:“公主,方才回来的路上,听说皇后生了。”
云翡问道:“是个小公主?”
茯苓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皇后难产,小皇子生下来便没了气。”
云翡怔怔地看着茯苓,惊诧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只想到林清荷会生个公主出来,不论是否亲生的,只能是个女孩,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局。
林清荷临产前从庐州一路颠簸进了京城,她本就身体虚弱,这个孩子难产而死,也并非没有可能,而且正中云定权的下怀。
但是,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难产而死?
云翡匆匆赶到贤明宫,只见玉池一脸倦色正急匆匆往外走,一见到云翡,她急忙道:“公主来的正好,娘娘正让奴婢去请公主过来呢。”她双目赤红,神情憔悴,一看便是一夜未眠。
“你昨夜可守在皇后身边?”
“皇上让奴婢守在外头。里面是两位产婆,和一位女大夫,是端王爷连夜从宫外请来的。”
云翡疾步进了林清荷的卧房,里面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林清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是否睡着了。
玉池上前轻声道:“娘娘,公主来了。”
“公主。”床上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低呼。
云翡走上前,只见林清荷脸色苍白如雪,双目赤红,不过是一夜的时间,竟好像是苍老了十岁,青春娇艳的容颜好似一夜间都枯萎了。
同为女人,而且此刻身怀有孕的云翡见到林清荷,心里也有些酸楚,柔声劝道:“母后保重身体,来日方长,孩子还会有的。”
林清荷紧紧握住云翡的手,颤抖着说道:“我当时筋疲力竭,不甚清醒,但我明明听见了孩子的哭声,怎么会是生下来便没了气?定是德妃从中做了手脚。皇上支开你,他也是同谋,此事没有皇上的首肯,德妃不敢如此大胆。”
云翡道:“母后你听我说,母后诞下的若是个健康的皇子,父皇定然不舍得放弃,毕竟是父皇的亲骨肉。”
“阿琮也是他的亲骨肉,可未见他对阿琮有半分怜惜之情,更何况这刚出生的婴儿。”
昨夜,不仅云翡被云定权逼走,玉池是林清荷的贴身侍女,也未能亲眼守在床前,林清荷当然觉得这其中有鬼。
“母后,昨夜端王临时从宫外请进宫来的柳娘子,十分可疑。母后若是怀疑是德妃动了手脚,应该立刻去派人去查那位柳娘子。”
林清荷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你爹不想我生个儿子出来。”
云翡低声道:“母后,依照我的推测,父皇的确是不想母后生个儿子出来,但也不会狠毒到要杀了自己的儿子,所以他让端王送了柳娘子进来,打算若是母后生个儿子,便用一个女孩儿换掉。他若是想要杀了这个孩子,不必再费此周折。一定是德妃动了歹毒心思,趁着父皇不在眼前,就….”
“阿翡你说的有理,我不会放过他们。”两行眼泪从林清荷的眼中夺眶而出,心里的恨意如同一把把刀,扎得心上鲜血淋漓。
“母后先养好身子,再想着怎么报仇。先从那位柳娘子身上查去,还有端王身边的人。”
林清荷赤红着双目,恨声道:“这个仇,我一定会报,那怕不要这个后位,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云翡心情沉重地离开贤明宫,不知何时,天上飘起了细如盐粒的小雪。今冬的第一场雪,悄无声息地降临在这个凄清的冬日清晨。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只有德妃和云定权知道。
淑妃离宫,皇后丧子。云定权的后宫,充满了死气沉沉的气息。懿德宫里却是喜气洋洋,德妃给云承罡挑了七位德才皆备的适龄女子,亲自将这些女子的名录送到了御书房请云定权过目。
云定权翻看之后点点头道:“朕对承罡一直寄予厚望,这王妃人选要慎之又慎。”
英红袖一听,心里狂喜,这是不是暗示端王妃翌日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那么,太子之位便是云承罡无疑了。
“皇上,这几位女子臣妾想召进宫来,请皇上和承罡一起相看相看。臣妾眼拙,一个人拿不定主意。这等大事,还请皇上替臣妾做个主。”
云定权点点头:“好。你去选个日子将这几位女子召进宫来。”
德妃喜滋滋地告退,回宫之后翻了黄历将选王妃的日子定在腊八那日。
赵晓芙得了消息便来通知云翡。自林清荷生产那晚,云翡便一直没有见到她,此刻见到她,不由自主便想到了黑暗中的梅林。
赵晓芙究竟对云承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云翡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郡主,端王妃都是那些人选?”
“我那里知道。”赵晓芙哼了一声,浑不在意的样子:“不外乎一些朝中新贵,或是有功之臣的女儿。”
云翡留神观察她的神色,,丝毫没有什么嫉恨之色。若是她对云承罡有情,不至于对端王妃的人选如此漠不关心。
云翡暗暗松了口气,又试探了一句:“端王容貌俊美,武功高强,又深得父皇喜爱,不知道哪位女子有福气能嫁给我这位皇兄。”
赵晓芙不屑地冷冷一笑,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对云翡道:“那我们便腊八那日去看望你母亲吧。”
云翡嫣然一笑:“好,我这就派人去通知世子,委屈郡主那日扮作我的宫女。”
“多谢公主。我先告辞。”
赵晓芙离去之后,云翡便去御书房见云定权,请求腊八那日去恩明寺探望母亲。
云定权自然没什么异议,一口应允。
云翡正欲告退,云定权叫住了她,“阿翡,有件事朕想问问你。”
“父皇请讲。”
“你心中,可有中意的男子?”
云翡一怔,心里猛然一沉,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再利用她一次么,这一次又打算将她嫁给谁?
云定权道:“朕让德妃替你选个驸马,你若是有自己喜欢的人,可说来听听。”
云翡一听让德妃给自己选驸马,心里先冷笑了一声,她怎么可能会替自己选个好驸马,云定权将此事交给她去办,难道他不知道,德妃母子最恨的就是她和阿琮,母亲这三人吗。
她按捺着心里的气愤,挤出一抹干笑:“此事,云翡还未想过。既然父皇问起,女儿就厚颜直说了,女儿心里,的确是喜欢一个人,这个人父皇还很信任。”
“谁?”
“宋惊雨。”
“他啊?”云定权愣了愣,恍然一笑。心里却是一点也不怀疑。因为宋惊雨当初护送阿琮进京当质子,云翡和他朝夕相处,想必日久生情。
云定权想了想道: “可惜,他身份低微,配不上你。”
“父皇,宋惊雨虽然地位有些低下,但对父皇忠心耿耿,而且还担任着禁军内卫统领的职位。”
云定权沉吟不语,表情有些松动。禁军内卫统领这个位置至关重要,必须是心腹之人。云翡知道云定权的软肋在此,所以一击而中。
云翡恳求道:“女儿已经嫁过人了。太好的家世,恐怕女儿嫁过去会被嫌弃,上一次成亲是被逼无奈,这一次,女儿想要自己做主,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求父皇成全。”
提到上一次的婚事,云定权心里也有几分歉疚,于是点了点头:“宋惊雨也是个合适的人选。朕封他为骠骑将军,也算配得上你。”
“多谢父皇。”
云翡松了口气,比起让德妃故意给她挑选一个恶心的驸马,不如她抢先一步,给自己留下后路。
云翡回到淑和宫,立刻提笔写了封信,然后将那枚作为信物的戒指放入信中,封了口。
她收好信,带着茯苓出了淑和宫,径直前往禁军内卫署。宋惊雨担任禁军内卫统领一职,每日都此当值。门口禁军见了云翡,急忙上前行礼。
云翡问道:“宋将军可在?”
“在,请公主稍候。”
立刻便有一名禁军跑进去通报。片刻功夫,宋惊雨便从大门内阔步而出。身着禁军官服的他,越发英气勃勃。
云翡含笑看着他,一种亲切信任的感觉油然而生。
宋惊雨没想到会是云翡,怔了一怔,正欲行礼,云翡拦住他:“宋大哥,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宋惊雨面带微笑:“公主不必客气,直说便是。”
云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跟我到这边来。”
她走到一旁,猛不丁地说了一句:“我对父皇说,想招你为驸马。”
宋惊雨呆住了,转瞬之际,脸色通红,连看都不敢看云翡一眼,窘迫地低了头。
云翡忍不住莞尔:“抱歉,吓住你了。宋大哥先别害怕。父皇让德妃替我择婿,德妃对我和阿琮心怀恨意,她替我选的驸马可想而知是个什么样子。无奈之下,我只好对父皇说,我心仪与你,非你不嫁。父皇大约很快就会下旨,你勿要担心,我不会真的嫁你,只是拖延之计,届时我会想办法,取消赐婚,宋大哥就当是帮我一回吧。”
宋惊雨再次呆住,脸色的红晕就像是被一阵风给刮走了,他怔怔看着云翡,竟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嗓子里又干又涩,疼的厉害。
原来只是空欢喜。
他吃力地吐出一句话:“能帮得上公主,臣不甚荣幸。”
“多谢宋大哥。这封信,麻烦你交给白芍。”
云翡将方才写好的那封信,递给他,幽幽道:“这宫里,我唯一能信任的人便是你和茯苓了。”
她望着远处的琼华池,眼眶有些热:“我好怀念以前在荆州的时候,那时,你,我,还有娘,阿琮,都过得高高兴兴快快活活。为什么现在会是这样。”
云翡有些感伤,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宋惊雨目送着云翡的身影,心中波澜起伏,险些冲口而出问道:你为何不能真的嫁我。
但他终究是将这一句话咽了下去。
很快到了初八这日,云定权上早朝一走,赵晓芙换了一身太监衣装,便悄然离开了贵华宫,此刻天还未亮。趁着天黑,她低着头一路疾步而行,匆匆到了淑和宫。
茯苓正等在路上,迎了她直接领到了云翡的寝殿。
云翡将早已备好的一套宫女衣装让她换上,和茯苓打扮的一模一样。然后她又从脂粉盒里挑了一点胭脂和面脂混到一起,替赵晓芙抹到脸上,如此一来,她的肤色便看上去有些泛红,不似方才玉肌雪肤那么惹眼。
收拾停当,赵晓芙便在淑和宫里等待天明。
用过早饭,云翡带着阿琮从宫里出发。
茯苓和赵晓芙一起紧跟在云翡的身后上了辇车。出了宫门,赵晓芙长出一口气,对云翡道:“没想到出宫如此顺利。不如我就此走掉,不再回宫了。”
云翡道:“郡主有所不知,出宫容易,可是出城却难。四个城门都守的极严,进出百姓挨个盘查。世子在城外盘桓了数日,不敢贸然行动,后来还是扮作我的侍女,被我带入城中。郡主勿急,先和世子见一面,好好商议出一个万全之策,不可鲁莽行事,万一失败,郡主永无出宫之日,世子也会送命。”
赵晓芙点头:“的确。有你在,我想出宫不是难事,难就难在如何混出城去。”
车马到了恩明寺,禁军将寺院围了起来,惠安率女尼将云翡云琮迎了进去。
苏青梅昨日便接到宫里的消息,知道今日云翡阿琮过来,早已亲自迎在院门口,云翡疾步上前,扶住她道:“娘,天气寒冷,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
苏青梅看见一双儿女,欢喜不已,先将阿琮搂到怀里,捧着儿子的小脸,疼爱地看了看:“快叫娘看看瘦了没有。”
云翡娇嗔道:“娘可真是偏心,怎么不瞧瞧女儿瘦了没有。”
苏青梅抬眼看着她:“阿翡,娘正要问你呢,你最近可是瘦了许多,怎么不叫章大夫来看看。他原本就是你的朋友,你大可放心。”
“没事。”
云翡岔开了话题,搂着母亲进了屋内。
宫里这个时候都烧着地龙,屋内温热如初春。惠安虽然对苏青梅格外关照,不敢怠慢,但寺里毕竟清苦,屋内只有两个火盆。
云翡看着这一切,想到此刻英红袖在宫里享受着荣华富贵,而母亲却青灯古佛,清苦度日,心里酸楚不已,几欲落泪。
她站起身道:“娘,你先和阿琮说话,我去去就来。”
她对白芍招了招手,白芍出了屋内,对云翡道:“公主交代的事,奴婢早就办了。”那天她让宋惊雨交给白芍的信,便是让她去找赵策。
云翡放了心,指了指东厢房,对赵晓芙道:“你去房间里等候。”
赵晓芙点了点头,和茯苓一起进了东厢房。云翡走出院门,左右看了看。因为寺中都是女尼,又有一些达官贵人的家眷在此修行,禁军留在寺院外,云翡带进来宫女和太监都守候在院门外。
不多时,两个女尼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手捧茶水,另外一人手捧糕点。
云翡的目光落在那高个子的女尼身上,顿时眼眸一亮。
她拦住那手捧糕点的女尼,指了指东厢房道:“这个送到东厢。”
“是,公主。”
“女尼”容貌极美,声音却有些粗。
云翡笑笑地看着“她”道:“小师太生的真是美貌,出家真是可惜了呢。不如还了俗,本宫替你选个好婆家,嫁个好夫婿如何?”
她眼眸弯弯,笑的促狭又可爱。
赵策咬着牙,涨红了脸,心里暴跳如雷:小丫头竟敢调戏老子。
云翡挑了挑眉一副你奈我何的调皮样子,赵策咬牙,好汉不吃眼前亏,难得和晓芙见面,时间紧迫,这会儿也不是和云翡斗气的时候,他捧着糕点便疾步上了台阶,进了东厢房。
片刻功夫,茯苓从里面出来,对云翡使了个眼色。
云翡正欲进去陪苏青梅说话,突然从前头匆匆走过来一名禁军,站在院门口朗声道:“公主,寺院门外有一位男子,说是公主的故人,求见公主。”
说话的人,是此次护送云翡来恩明寺的校尉杜延。
“故人?”云翡想了想,自己在京城还有什么故人? 陆家人去了晋州,章松年进了宫当御医,会是谁呢?她有些疑惑,好奇之下,便随着杜延朝着寺院大门走去。
寺院门口站着十几位禁军,手持长枪,要挂宝剑,把守着门口。一位男子被拦在两重禁军的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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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翡一眼看去便怔住了,此人一身灰蓝色布衫,头戴青巾,留着胡子,虽然和以往的装扮全然不像是一个人,但云翡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竟然是肖雄飞!
云翡怎么都想不到他竟然会出现在京城,竟然胆敢出现在她面前。
一见到他,她便想到了晋州的往事,种种不堪回首,不想记起的回忆,伴随着那些难言的伤疼难过,一起涌了上来。
她转身便走,心里想起来上一次来寺院中,曾经看见一个人影比较熟悉,大约就是他了。
杜延问道:“公主不认得此人?大胆狂徒竟然敢冒充公主故人,微臣将他,”
云翡忙道:“的确是我的故人,你将他唤过来,我要他有话要说。”她本来不想见肖雄飞,但突然间心里一动,京城盘算如此之严,他是如何混入城里的?
她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韦陀的铜像后,身后传来脚步声,肖雄飞上前低声道:“见过夫人。”
此刻再听见夫人这个词,云翡只觉得心里一阵波澜起伏,说不出来的刺耳,她转过头,看着肖雄飞自嘲地笑了笑:“尉夫人这个称呼带了风刀雪剑,腥风血雨。我可不敢当。”
肖雄飞恳切地说道:“夫人,这里面有许多误会,夫人走后,将军心急如焚,恨不得亲自来接夫人回去,向夫人解释。”
云翡淡淡一笑:“有什么误会,他爹想要杀我,难道我留在那里任人宰割不成?”
“将军临行前,交代过末将,若是丞相对夫人不利,末将便立刻带人护送夫人离开,送到安全之所。将军布置的万无一失,夫人绝不会有任何危险,谁知道夫人突然失踪,是末将失职,未能保护好夫人。”
肖雄飞满脸自责之色,单膝跪下:“一切都是属下无能,请夫人勿要责怪将军。夫人怎样责罚属下,属下都无怨言。”
云翡道:“你起来吧,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肖雄飞站起身,低声道:“将军派某将来接夫人回去,要亲自向夫人解释灵慧小姐的事情。将军让末将带一句话给夫人,他并没有做对不起夫人的事。”
谁知道云翡听见这些根本无动于衷,丝毫也不关心,更不见动容,反而问道:“你是怎么进城的?城门盘查如此之严,你如何混进来?又打算如何带我离开?”
“这,事关军事机密,末将没有将军的同意,不敢告诉任何人。夫人只管放心,末将自然能带着夫人安全离开。”
云翡心道:尉东霆身为大将军,整个京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尉卓把持朝政多年,这京城里说不定到处都有尉家人留下的内应。戒备森严的京城,肖雄飞竟然能进出自由,由此可见,父亲这江山,坐的是摇摇欲坠。
她真想亲眼看着他从金銮宝座上掉下来,看着他半生心血付之东流,看着心爱之人消失不见的那一天。
一想到那个场景,她情不自禁露出淡淡的微笑:“既然你不肯告诉我,我也不会跟你走。我与你家将军早已一刀两断。他也不必再假惺惺地对我割舍不下,刚好可以去娶陆金小姐,否则,尉丞相要死不瞑目。”说到这儿,云翡嫣然笑道:“我父皇已经给我选好了驸马,可比他好上一百倍。”
肖雄飞呆住了。
云翡径直走进了寺院内,刚才问肖雄飞是怎么进城的,就是想要另辟蹊径,打听出别的方式帮助赵晓芙和赵策出城。可惜,肖雄飞不告诉她。所以说,她在尉家人和尉家军的面前,永远都是个外人,是仇敌之女,要小心防备。
站在寺院门外的杜延一看公主已经走进了寺院,急忙上前将肖雄飞拉了出来。
“还不快走。”
肖雄飞叹了口气,只得离开。心道,将军听说夫人有了驸马,不知会不会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