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在想尽办法比自己主动动手,逼自己将她闭上绝路。
呵,心慈手软?
戚清啊戚清,事到如今,你还没看明白吗,其实我们才是一类人,能对自己狠下心的一类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做妇人之仁呢?
唉,承认了又有什么不好呢?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倔强?
既然不能享受,那我们干脆就永远在一起好了!
他实在没想到,肌肉松弛剂和麻醉剂双重作用下的戚清还能积蓄力量进行反击,甚至在他身上开了两个血窟窿。
但还是晚了,那群一看就很讨厌的人冲了进来,他已经没机会了。
又或者,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给自己留下机会,不然情况绝对不会是这样。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抱着戚清从窗口跳了出去!
六楼,不高,但是足够摔死人。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亲近的抱着这个姑娘。
坠落的速度很快,可他却想了很多,多到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他甚至亲眼看到了戚清难以克制的流露出意外和惊惧,然后,他突然就不忍心了,不忍心让她陪自己一起死。
他几乎是本能的伸出胳膊,狠狠地拽住了楼下住户窗外凸出来的护栏,去势稍阻,他们都听见了胳膊皮肉包裹下的骨骼被生生扯断的声音,肩头和腹部两处伤口同时喷射出大量鲜血,仿佛从天而降的红雨。
但这已足够,他用全身当做缓冲,将戚清尽可能的搂在怀里,然后重重坠地!
剧烈的疼痛反而让他麻木,周遭的一切都开始急剧退去。
天很高,也很蓝,形状不规则的白云从上面悠悠飘过。
各种音调音色的尖叫声和哭喊声四起,好像世界末日降临。
他一张嘴就喷出混着内脏碎片的血沫,喉间咯咯作响,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都止不住。
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我死的时候,你陪在我身边。
不过清清,能不能麻烦你,在我墓碑前放一束小白花?
第53章 完结章
从六楼上掉下来,路言止后脑勺着地,当场死亡。
戚清右腿骨折,头部和上半身却被保护的很好,因此没有生命危险。可即便如此,因为肌肉松弛剂和麻醉剂的综合作用,再加上脑震荡,她还是在医院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
然后,她就开始了噩梦连连的日子。
不管白天黑夜,几乎一闭上眼睛她就会不自觉的回想起那天从高处掉下来的场景,那种冷风在皮肤上刮过的刺痛,就像利刃在切割。
她甚至也还记得,自己在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个镜头:
七窍流血的路言止枕着自己脑袋里流出的鲜血和脑/浆,脸上依旧挂着扭曲的微笑,他的一条胳膊已经软绵绵的跌成一团,只有一点皮肉相连……
那种肉/体从高处狠狠撞击到地面所带来的震荡和闷响,那种血液从温热的肉/体中涌出时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潺潺声,那种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至今也还萦绕鼻端的甜腥……
戚清给自己找了个心理医生。
她坐在轮椅上,冷静的看着对面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学者,心情复杂的一塌糊涂。
对方沉默片刻,双手十指交叉,“戚小姐,根据我的推断,你有一定程度的受虐癖,并且,还有双重人格的倾向。”
戚清眨眨眼,“受虐癖?”
,这是不可能的,比起受虐,她坚信自己更加倾向于对他人施加暴力,而不是自己。
“对,”对方扶了扶眼镜,非常热心的解释道,“用比较通俗点的话来形容,就是抖m。”
戚清不由得扶额,摆摆手,声音听上去更像是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呻/吟,“你不用解释,我明白的,只是”
“只是不相信,是吗?”
戚清点点头,叹口气,“何止是不相信,简直就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简直就是胡说么!
我可是有名的暴力分子啊,什么抖m,抖s还差不多吧?
对方见怪不怪的点点头,很理解的说,“这种情况很常见,”顿了下,她又带点担忧的看看戚清木乃伊造型一样的右腿,“很疼吗?”
“不不,”戚清摇头,努力让自己正襟危坐,“您继续。”
“好的,”心理医生点头,整理了思绪之后才再次开口,“根据您的叙述,在死者对您施加实质性的伤害之前,您就已经意识到自己很大程度会遭遇危险,对么?”
“对。”
“但是您并没有选择报警,或者向他人求助,而是选择自己面对,对吗?”
戚清张张嘴,举手示意,“那个,我有话说,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而且您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且不说报警之后会不会给自己招来麻烦,而且国内对这种猜测中的犯罪根本就不重视,报警也没用的。”
但是心理医生显然并不理会她的狡辩,“戚小姐,您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对或者不对;是或者不是。”
戚清无奈叹气,“对。”
“所以说,其实您对自己的遭遇早就有了很大程度上的预测以及心理准备,但您还是放任,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促使它的发生?”
“呃,我有话”
“是还是不是?”
“……是。”
……
密密麻麻的做了几大张纸的记录之后,心理医生用笔尖点了点纸面,然后刷刷的写了两个字。
戚清再次忍不住插嘴,“我觉得自己的情况可能没您想象的那么严重。”
对方立刻不悦的挑高了眉头,“戚小姐,您现在是在通过我的运笔轨迹来”
“好吧,我错了。”
我就知道把花生的技能实际应用起来同样不会受欢迎……
“戚小姐,”心理医生最后总结说,“你绝对是我从业这几年所接待过的最矛盾的客户之一了。”
“哦,只是之一么?”戚清竟然有点小遗憾。
对方有些无奈的瞪了她一眼,“你的性格非常矛盾,有一定程度的暴力倾向,但是同时又具备惊人的控制力,对于这一点,我表示赞赏,如果人人都能做到这种程度,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早就成为现实,暴力犯罪也会无限趋近于零。”
戚清哇哦一声,为自己拍了拍巴掌,一本正经的点头,“我就知道我其实”
“很遗憾,”对方再一次打断她的话,笑眯眯的说,“该抖的m你还是躲不开。”
戚清:“……”
“绝大部分的人都有趋利避害的天性,这也就意味着当发生危险,或者是危险逼近的时候,大部分人会毫不迟疑地选择伤害别人来保全自己。但是戚小姐,您却在明知危险来临的时候迎头赶上,甚至我并没有从您身上看到什么后怕……”
“我当然很害怕,”戚清皱眉,“不然我也不会过来了,连日来的噩梦导致我严重的睡眠不足!”
顿了下,她又稍微凑近一点,用实情来证明自己说的没错,“你看这黑眼圈!”
心理医生笑了笑,“也许你稍微有点害怕,但跟我口中的却完全是两回事,实际上,你并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是吗,甚至还有那么点儿自得?”
戚清低低的哀嚎一声,捂着脸说,“你们学心理的都这样么?到处挖陷阱给人跳,完全就是歪曲事实嘛,跟娱记有一拼了。”
对方笑而不语。
两人又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儿,心理医生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突然又冒出一句来,“死者豁出自己的命来救了你,你有没有原谅他,甚至有那么点隐约的感激?”
“快得了吧!”戚清高举双手的喊,“如果不是他,我现在还在外面逍遥快活呢,哪儿落到今天这个要在轮椅上待一年的下场?还感激、感动?如果不是现在响应国家号召都火化了,我一早就派人去墓地里给他挫骨扬灰了。今天的时间也到了,我脊梁上也已经让你按了够多病症名称,什么抖m、双重人格、恐高症、尖端恐惧症的,你就别见缝插针的给我按个斯德哥尔摩症状了成么?”
对方让她说的哈哈大笑,过来替她开了门。
一推门就见苏珂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两边打了招呼,苏珂推着女儿坐电梯下楼。
“今天感觉怎么样?”
戚清想了想,说,“虽然感觉只是闲谈,不过心里倒是轻松了不少。”
苏珂听后松了口气,“那就好。”
出事之后,万事屋挂出了暂时歇业一年的牌子,安琪隔三差五的过来看看她,霍乔也被两人联手扔回学校上课了。不过小伙子临走前硬是要了一句话,说好了毕业之后就正式入行,现在每逢周末放假也会打个电话,或者过来探望,倒真拿她当个师父对待了。
就是季尚成,有点麻烦。
他像是被吓到了,一番之前的退让,作风突然强势起来,虽然不至于像小说里那样不要江山要美人,可三天两头的就会跑过来送花,闹得戚清烦不胜烦。
她不是不感动,也不是不感激,但是她现在确实没有谈恋爱的想法,说了不让他来也不听,就只好这么拖着了。
到了车前,苏珂先从车里拿下斜板来铺上,然后推着轮椅把戚清弄上去。
发动汽车之后,她从后视镜看了戚清一样,过了会儿才小声说,“老路,今天早上在东园自杀了。”
东园,就是埋着路言止骨灰盒的墓地。
戚清愣了下,才啊了声。
路言止的妈早些年就去世了,一直都是爷俩儿相依为命,现在路言止背负着绑架杀/人/犯的罪名死了,路老头儿接到消息那天看着就不大好,整个人就这么恍恍惚惚的过了几个月,处理完了儿子的身后事,终究是过不下去了。
戚清沉默良久,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风景不说话,半晌,才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讨厌路言止,但是却没想过要太过迁怒路老头儿,顶多就是两家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罢了,反正事到如今,死了的人一了百了,活着的人未必轻松,可没想到,他终究还是做了这样的选择。
“就这么着吧。”
他们虽然死了,可是自己的生活还要开开心心的过下去不是?
“妈,今晚吃什么?”
“我让人炖了猪蹄汤,不是说吃哪儿补那儿么?”
“……好。”
第54章 无责任番外:一
没从楼上掉下来过的人单凭想象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那种疼痛的,就好像男人永远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痛经会被女士们列为“最不能忍受的痛苦”之一……
戚清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像是碎了,一点力气也没有,眼前的景物全都转的昏天黑地,最后终于一点点没入黑暗。
“起床了,起床了!”
清脆的声音伴着各种碰撞声响起,透着一股难以描绘的生机和活力。
戚清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然后缓缓睁开眼睛。
起床了?
自己从来都是独居的,要么就是跟安琪住在一起,可那家伙从来都是看不见朝霞的属性,又怎么可能喊自己起床?
这是,哪儿?
雪白的天花板近的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砸到身上,稍微动一下胳膊腿儿就碰到边沿的狭窄空间,以及耳边不断萦绕着的各色声响……
等等,为什么不觉得疼?
戚清悚然一惊,莫名觉得似乎有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发生了。
“别睡了魏芳,再晚点就没早饭了!”
魏芳?
有点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明明刚从楼上跌下来啊,就算不死也妥妥儿的要骨折,醒过来应该正是在病床上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又怎么可能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毫发未伤的醒来?
“哎呀魏芳!!”
话音未落,一双白白嫩嫩的手就抓在戚清脑袋旁边的铁护栏上拼命摇晃起来,一边晃还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睡糊涂了啊?”
随着她嘴巴的一开一合,还不断的喷出一股牙膏特有的薄荷味。
饶是戚清见多识广,也被眼下这种诡异的情况搞糊涂了。
她腾地一下坐起来,飞快的检查下身体,果然一点儿损伤都没有,甚至,这根本就不是她!
她的眼睛蓦地瞪圆,单手抓着护栏从床上一跃而下,直接就落到了地上。
“啊啊啊!”
尖叫声在耳边炸起,舍友手里的牙杯牙刷纷纷落地,嘴巴里洁白的牙膏泡沫喷了满地,她带着哭腔的喊,“死魏芳你疯了,吓死我了!”
另一个舍友闻声赶来,一看之后也是吓了一跳,小声问,“你没事吧?”
她们住的是那种上/床下桌的形式,床距离地面差不多有将近两米高,就是个男孩子轻易也不敢这么光着脚蹦下来,更何况魏芳还是个出了名没有运动神经的女孩儿!
魏芳,魏芳,又是魏芳!
戚清几乎要抓狂,却不敢轻易开口,只是披散着头发在床下的桌子上翻箱倒柜,她找了半天,最后才发现衣橱橱门上竟然就挂着一面细长的落地镜权国。
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她想看却又不敢看,生怕自己的猜测成真。
“魏芳,魏芳?”
“她怎么了?好吓人啊。”
“谁知道,做春梦了吧!”
“余娇娇你怎么这样,开玩笑也要有分寸!”
“切!”
余娇娇!
看着镜子里这个容貌平凡的姑娘,戚清终于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魏芳,余娇娇……
这不就是当初自己知道戚言出轨之后找上门,跟小三儿余娇娇同住一个宿舍的傻姑娘魏芳的脸么!
卧槽,我是会变身不假,可那也仅仅局限在动物界,实在不包括大变活人啊!
这是,这是赶上灵魂穿越了?
还是说,我其实已经死了?!
只这么一想,戚清就按耐不住了,抓了桌上大概是魏芳本人的手机,推开旁边两个嘘寒问暖的舍友,直奔走廊尽头。
她按下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终于在几秒钟后听到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喂?”
戚清浑身僵硬,看着外面初升的太阳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因为就是她自己的声音!她无数次从录音设备中听到过的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自己就是戚清,可那头接电话的貌似,也是戚清?!
她脑海中翻江倒海的时候,那边的戚清却似乎已经生疑,“您是哪位?”
戚清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好,请问你是戚清吗?”
“对,我是。”
戚清扶额,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整个人都不大好了,“你确定是戚清?”
对面那人轻笑一声,声音中却又带着戚清最熟悉不过的警惕,“对,很确定,您是?”
戚清语塞,她能怎么说,该怎么说?难不成要说你才不是戚清,我是!
她眉头皱的死紧,纠结了半天,最后一咬牙,压低了嗓子问,“你是能变身的那个戚清?”
对面沉默片刻,声音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你是谁?”
答案已经很明确了,戚清无声长叹,挂了电话。
这特么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抱着头蹲坐在地上,茫然的看着前面走廊里出出进进的年轻女大学生们,不知所措。
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见手机屏幕左上角的日期栏,戚清的心里登时一咯噔:
日期不对,太往前了,应该是苏珂还没意识到戚言出轨的时候!
一时间,戚清真是心乱如麻,就算她之前多少次遇险都没这么乱过费伦的游侠猫。
再怎么危险好歹也是自己,就算死了也有人帮忙收尸,可现在搞得我不是我你不是你的……
啊啊啊,我到底算是谁啊!
“魏芳,魏芳?”
见她失魂落魄的跑了出来,有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一个平时跟她关系比较好的舍友终究不放心追了过来,小声问,“你没事吧?”
“啊?”戚清机械的扭过头去,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压根儿就不认识的人,简直欲哭无泪。
没事儿吧,我真是摊上大事儿了!
见她神情不对,对方小心翼翼的问,“你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我帮你请个假?”
她们系今天上午两节大课排的满满的,大家都准备去餐厅吃了早饭直奔教室,可眼下魏芳这幅样子,实在不像还能去上课。
这会儿戚清也想不出该怎么办好,任谁再一睁眼突然变成了另一个原本与自己毫无交集的陌生人,想来都不会镇定到哪里去。
“那麻烦你帮我请个假吧,我好难受。”
真的难受死了,这种明明知道一切都不对劲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感觉真是难受死了!
“你真没事儿吗?”舍友见她满脸惨白,额头上好像还有冷汗,很不放心的问,“发烧吗?要不我陪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戚清摆摆手,一面在心里盘算着究竟该怎么办,一面说,“你们去吧。”
看她这么坚持,对方又关心了几句,终于和其他两个舍友一起上课去了。
等她们一走,戚清就飞奔回宿舍,先把宿舍门反锁了,又跑到窗边将两层窗帘拉得密不透风,这才在里面翻箱倒柜起来。
戚清,冷静,冷静下来,一定有什么蛛丝马迹的,你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变成另一个人啊!
可饶是她翻遍了魏芳所有的大箱小裹,却还是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两个从出生年月、出生地、上的学校、学习的专业……甚至是周围亲朋好友的姓名都无一相同的女孩儿,怎么可能变成同一个人?
戚清自然不甘心,她抱着胳膊在小小的宿舍里面转了几十圈,像极了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最后,走投无路的她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余娇娇这个名字。
余娇娇,可不就是跟自家老爹戚言勾搭成/奸,最后闹得满城风雨的三儿么?
就是不知道她现在跟戚言搭上线了没有……
这么想着,她的两条腿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竟不知不觉站在了余娇娇的桌前。
戚清扫了眼桌上的闹钟:10:38,就这么会儿工夫,竟然都十点半了!
她竖起耳朵听了会儿,确定走廊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来,这才一不做二不休的从余娇娇的首饰盒里拿了根细长的发卡,掰直了之后塞到锁里摆弄起来。
反正她本就不是魏芳,动了人家的东西已经不对,既然开了头,索性就别顾忌这么多了。
大学宿舍里的设备都大同小异,基本上一样的规格,然后大家再分别给自己的衣橱和杂物柜上配一把锁超级武侠副本系统。而那些锁安全系数就不用想了,但凡是个对开锁稍微有点研究的业余人士都能分分钟办了,更不要提甚至不止一次的出现过一把钥匙开好几把锁的荒唐事……
戚清只摆弄了几下,那把所谓的铁将军就应声而开,简直比小绵羊还乖巧几分。
余娇娇的衣橱里面可比魏芳内容丰富得多了,各色衣服令人眼花缭乱,不过就是不怎么讲究,内衣外衣混在一块胡乱放着,十几双高跟鞋你压我我踩你,尖尖的跟儿生机勃勃的朝向四面八方,看上去就像它们的主人那样耀武扬威……戚清甚至还从一件蓝色风衣口袋里发现了一角疑似袜子的物品!
她不禁咋舌,真是流水的学生、铁打的作风,想当年她上学那会儿同班同学里也有几个类似作风的,一出门看着千娇百媚、光鲜亮丽,可回到宿舍却是比谁都邋遢。
脏衣服、破袜子什么的,戚清是没兴趣翻的,她只是略略打量几眼就拿出了衣橱深处的笔记本包。
就像最普通的大学生一样,余娇娇的电脑并没设置密码,戚清拧着眉头把她电脑里面的文件夹都翻了遍,终于在头昏眼花的时候找到了一个隐藏文件夹,打开一看,里面密密麻麻全都是戚言的照片!
讲课的,写板书的,跟学生们交流的,走在校园里的……
足足有一千多张!
好在戚清并没发现两人的合影,她不禁松了口气,看样子应该还处在萌芽期,虽然不确定戚言对她有没有意思,至少两人还没正式对上眼,不然余娇娇也不必做足了小女儿暗恋的姿态,偷偷摸摸的攒着对方的偷拍照。
专心忙活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不留神就已经将近十二点,外面走廊里终于有零星的脚步响起,戚清不敢大意,连忙关了电脑,又小心翼翼的按照原样放回去,然后去把反锁的门打开。
不一会儿两个舍友就结伴回来,有说有笑,却是不见余娇娇。
戚清脱口而出,“余娇娇呢?”
“魏芳,你好啦?”早上那个关心她的姑娘问,听见她的问话又随口回答说,“哦,她啊,连午饭都没吃就匆匆跑掉了,好像是又有那个什么戚教授的课,这会儿怕是都到了。”
两所大学隔得不太远,乘坐公交也就是三四十分钟的事。
戚清听后大吃一惊,连忙确认了今天的日期和星期数,暗道不好,戚言下午要连上两节大课!
“魏芳,你就别管她了,”另一个室友放下书包,有点不高兴的说,“她就是犯花痴,什么学外语,听她吹吧,糊弄谁呢,普通话都说不标准还学外语!我都听说了,她最近总是巴巴儿的跑到人家学校餐厅吃饭,为的就是能跟戚教授偶遇,真是恶心死了!”
戚清一愣,转头问她,“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