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特别高兴。”
是吗?
看着湛王那僵硬的表情,高兴什么还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
“你先在这里坐着,别乱动。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湛王说完,不等容倾回答,大步往外走去。龙行虎步,走得很是有犯,除了…
“主子,小心!”
容倾挑眉,武功高强的湛大王爷,过门槛的时候差点被绊个狗吃屎。咳咳…这形容失了优雅。不过,湛王差点被一个门槛绊倒栽跟头却是眼见的事实。如此反应…
这是高兴的不淡定呢?还是紧张激动到无措呢?
两者,在容倾看来,好像哪一种都不像。
确定她有喜,他连路都走不稳了,双腿虚浮,完全一副被人‘事后’承受不住的模样。什么男儿雄风,什么王爷威盛,统统没了影踪了!
不得不说,她相公就是与众不同呀!反应很是出于意料。不过…
容倾垂眸,伸手摸摸自己肚子,还是那么平坦。这里真的孕育着一个孩子吗?感觉…好飘然,没有一点儿真是感。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欢喜激动,紧张期待,新奇茫然…好像都有多点儿,可更多的是疑惑。
她怎么怀上了呢?
是云珟他身体好了吗?他若好了,他一定会告诉她才是。不会看她担心,焦心,还瞒着她才对。
可现在,云珟从不曾确切告诉她那个‘好’字。如此…
她是怎么怀的?
容倾不懂了,除了云珟之外,她没第二个男人呀!难道是看小话本看的?
呜…
挠头,放松身体躺倒在床上,望着床幔,各种念头在脑子翻涌,天马横空。
突然要做娘了,一个奇案!
书房
“云陌,容九她真的有身子了?”湛王死盯着云陌问。
那眼神,令云陌不由皮发紧,肃穆道,“反正我探的是喜脉,你若有所怀疑,可让凛五还有御医才给她探探。”
湛王沉沉道,“我会再让人探。到时若是让我发现你在逗闷子。那…”
“云珟,我真的没那么急着想死。”
就云珟这性子,不痛不痒的给他添点儿堵还可。若是过了那个度,那就是没事儿找事儿了。
特别是容倾有喜这等事,那是绝对玩笑不得。
是呀!云陌知道分寸,他知道有些事儿能做,可有些话却是说都不能说。所以…
“她脉象如何?身体可有何异样?”湛王绷着脸问。
“就现在看来,一切良好…”话未落,既被打断。
“现在一切良好?你的意思是,她后面会有什么不好?”湛王问,眼里凶光毕露。
云陌后退一步,摇头,“我绝对快没那个意思。”
看着眼前因媳妇儿乍然有喜,瞬时坐立难安的男人。那犹如被关在笼中的狮子般,焦躁无比,却一时找不到着力点儿模样,还真是…依然怜惜不起来。
距离这么紧,湛王这焦躁的样子,让云陌头皮发紧,稍有不慎,就会被吞一口,血淋淋的感觉。
“可我听着你就是那个意思。”
别的什么事儿,湛王或能睁只眼闭一只。比如,云陌这厮故意带舒月在容倾面前晃悠这一事。这也只限这种事。一旦关系到容倾,湛王那就是针线儿心,最是会较真。
“云珟,你太紧张了,这样可不太好。”
对这话,湛王充耳不闻,揪住一点儿不放,“云陌,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
好吧!
对着一个焦躁的狮子,云陌选择妥协。
“我刚那么说的意思是,眼前她一切都好,可是之后却无法保证,毕竟世事难料。特别女人生孩子!”云陌声音平缓,“我娘曾说,女人生孩子那就如在鬼门关走一遭,稍有不慎…”
“闭嘴!”
嗯!
湛王就是不说这两个字,云陌也已打算闭嘴了。因为湛王看他的眼神,已犹如在看杀父仇人一般了。不,这形容并不准确,真杀了他爹,湛王也不会有这么大反应。现在,是眼见就要上来吞人呐!
“云珟,容九有喜这是喜事儿,你做爹了,你该高兴才是。”
湛王抿嘴不说话。高兴,高兴个屁!
鬼门关走一遭?稍有不慎?这样的话都已经听到了。他还能高兴的起来吗?
该死的!
“来人!”
“主子。”
“看好陌皇爷,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他离开王府一步。”
“是!”
令下,湛王大步离开。
云陌在软椅上坐下,看着门口两个门神,暗腹:只是把他圈禁在王府中,没有圈禁在一间屋内,情况比他预想的好。
就是不知云珟打算禁他多久?不会要挨到容倾生产吧!若是…
云陌手托下巴,悠悠一笑。看云珟每天焦躁难安的度过这几个月,好像也不错。
在容倾平安诞下孩子之前,无需别人作他,云珟自己都会把自己作死。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患得患失,那滋味儿可是不太好受呀!
日夜难安,时刻担心失去,这一种感觉,云陌已体会过。容倾也已体会过。现在也该轮到云珟了!
挺好!
皓月
傍晚时分,钟离隐站在皇宫高台上,静静望着西方。
日落西山,晚霞如虹,漫天散开,肆意绽放着自己的美。
那一轮红日,虽少了早起的生机,午时的灼热,却依旧美的惊心而动魄。
晚霞的美,美的让人留恋不舍。
徐茳站在后面,静静守着钟离隐。
落日余晖洒下,落在身上,柔和了钟离隐身上的清冷疏离。
舒缓了那抹冷淡,却显露了那份孤寂!
望着天空,是在赏景吗?不…
看到的是晚霞,遥望的却是远方,晚霞很美,却是入眼,不入心。
这样的黄昏,一个人静站城楼上,心里思念远方的那个人。
每当看到钟离隐这样,徐茳都不由想,若是能够回到曾经,回到最初相见的那个时候该有多好。
那时,钟离隐不再做一个旁观者,在好奇之前,既转身,在心动之前,既离开。那么…此时的心境,是否完全不一样呢?
虽不曾体会过爱恋的滋味儿,但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孤寂,空落。
“徐管家。”
闻声,徐茳收敛神色,转头“何事?”
侍卫走上前,把手中信函递上前,“大元的来信,给王爷的。”
徐茳伸手接过,看到上面字迹,眼帘微动,眉头微皱。随着抬脚,走到钟离隐跟前,“主子,大元陌皇爷的信函。”
话,钟离隐听到了,却是未动。
徐茳看此,也不多言,静静站着。
良久,钟离隐转身,伸手拿过徐茳手里的信函!
展开,看完上面内容,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呢喃,“看来,陌皇爷是真的很闲。”说完,无声叹一口气。
写出的信,明明每个字都是那么不怀好意,不安好心。可他…
为何却依然被吸引,依然心动不已呢?明知云陌挖的是坑,而他…
钟离隐抬步走下城楼,明知是坑,但他却还是想跳进去。
当思念满溢,当担心太多,情不自禁就此而生。冲动大过了理智!
大元
云陌探了脉,凛五,青安又探了脉。探过,一个结论,她确实是怀孕了。
千真万确,绝对不会有错。
这肯定,容倾看着云珟,却还是忍不住问,“相公,你说我怎么就怀孕了呢?”
湛王极力调整自己的表情,尽量温和道,“女人成了亲,都会怀孕这很正常。”除非是男人不行。
“可你不是…”
“本王吃了药,已经好很多了。”
是他调理的那些药启了作用,还是完颜千华给他用的解药启了作用,现湛王还在探究中,还不确定。
“这样呀!”容倾应,反正一时也想不通,湛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关键是真有孩子了。
想着,容倾嘴角上扬,看着湛王,开始期待,“夫君,你希望是男孩儿呀?还是女儿呀?”
“什么都好,你做主!”
容倾听言,瞪眼,“这事儿我能做主吗?”
“那就女儿!”不让容倾费神,他做主了。
容倾失笑,“这事儿呀!你说了也不算。不过,是男是女都无所谓,反正我都喜欢。”
“嗯!”
容倾摸摸肚子道,“这次若是女儿,我们下次继续努力,再生个儿子。”
还下次!
这字眼,湛王听着,面色不变,心里却已开始抵触。
“其实,我倒是希望第一个是儿子,第二个是女儿。就跟我一样,有个哥哥护着,会…”容倾话没说完,既被湛王打断。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你不说还不觉得,你一说,好像有点儿饿了。”
容倾话未落,湛王豁然起身,“你坐着,我去给你拿吃的去。”
“呃…”
容倾点头,湛王大步走出。耳边回荡着容倾刚说的话…
哥哥,妹妹,跟她一样?
湛王抿嘴,他坚决反对!
虽然还没生出来,但湛王已可预想,若是儿子,一定是一个难缠的主儿。要是多像容倾一些还好,要是像他的话…
湛王想着,脸色已开始不好。如他这不管不顾的性子,他要真对自己妹妹动了心思,那…
这一个,一定要是女儿,一定要!
各种难以预料,各种确定,湛王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从来不知道有孩子要考虑的问题竟然这么多。
看着湛王变幻不定的表情,凛五不由的开始替小主子担心了。
因为,自知道王妃有喜以来,主子就没笑过一下。当然,湛王如此反应,不是因为怀疑什么。
王妃有喜,极致的意外,但无论是湛王,还是他们,都完全不怀疑什么,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湛王的,这一点儿万分肯定。
湛王现在这样,明显是在闹心呀!
听说,陌皇爷对主子说了不少火上浇油的话。
***
是夜
容倾如往日一般早早睡下了,而湛王看看容倾,看看容倾的肚子,却是了无睡意,怎么都睡不着。
许久,见容倾睡的沉实,湛王起身,轻轻下床,走出。
“王爷!”
“守好王妃。”
“是!”青安,麻雀应。
湛王走进院子,凛一,凛五上前,“主子!”
“如何?找到了吗?”
“是!”凛五应,随着道,“不过,依属下之见,主子还是不去为好。”
湛王听了,看他一眼,“不是什么好建议。”湛王说完,整理好衣服,抬步,“带路。”
“是!”
劝说无用,凛五也不再多言,飞身而起前面带路。
夜幕之下,主仆三人飞檐走壁,极速掠过。不久,在一处屋顶上停下。
“主子,到了!”
“嗯…”应,刚站定。
“啊…”
凄厉一声陡然入耳,湛王脚下瓦片瞬时碎了一片。
看着那碎掉的瓦片,凛一垂眸,王妃刚有身子,主子就跑过来看人家妇人生娃儿。这一行,必将会在主子心里留下点儿什么,比如…阴影!
第368章 不生了
湛王府
翌日
容倾刚睁开眼睛,麻雀既出现眼前,“小姐,您醒了!”
“嗯!”容倾揉揉眼睛,起身,刚动。
麻雀赶忙上前,扶住,“小姐,您小心点儿,奴婢扶你。”
麻雀这话出,容倾瞬时想起,她现在不同往日了,是准娘亲了。
突然多了一个身份,感觉世界都有些不同了。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奇妙。
由着麻雀扶,容倾笑眯眯道,“我这也算母凭子贵吧!”
麻雀听了,道,“小姐什么都不凭都是金贵的。小主子也很金贵。”
“大清早嘴巴这么甜,王爷涨你月钱了。”容倾调侃。
麻雀笑,“王爷说,伺候的好就给奴婢涨。不过,这比不上小姐有身子令人高兴。”
容倾笑了笑,站起,看一眼桌上沙漏,随问,“王爷出门了吗?”
“没有!王爷刚去书房了。”麻雀回禀完,既问,“小姐饿了吧!”
“还好!”
“那奴婢先让厨房那边摆饭。”说完,拔腿走出。
容倾:…
吃饭最大,梳洗其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