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湛王现在对容倾像个人了。但,所有的最初,于容倾没有一样好的记忆。
被容逸柏直直盯着,湛王继续沉默。
以前无所谓的事,现在因为在意,成了理亏的存在。
不过,这亏欠只对容倾。对容逸柏…没有!
三人各有心思,只能说,容倾跟他们想的完全不在一路上。
“主子,该吃药了!”凛五再次适时开口。
湛王点头,“拿来吧!”
“是!”
容逸柏扫一眼凛五,随着起身,主仆两人一个德行。
“我还有事先走了。”
容倾听言,随着站起,“我送你!”
“好!”
“你好好喝药,我一会儿回来。”容倾对着湛王说一声,随着同容逸柏往外走去。完全没跟湛王开口说话的机会。
看着并肩离开的兄妹,湛王看看脚下的地,他要不要现在躺下?这极小人的念头出,又随着被他摒弃了。
通晓自家主子心性的凛五,见湛王直直盯着容逸柏,马上道,“主子,属下送容公子离开。”说着,大步跟过去。
容倾转头看一眼大步跟来的凛五,随着转眸…瞪了一眼湛王!
刚刚一个要去端药,一个要喝药。这会儿怎么都把药给忘了?
被瞪了…
湛王靠在软椅上,轻抿一口茶水,告诉自己他一点儿也不委屈。只是…
“早知道刚才就躺下了!”
湛王这一声轻喃,凛一听在耳中,嘴巴动了动,犹豫少顷,最后开口道,“幸好主子您没真的躺下。”
湛王听言,抬眸。
凛一低声道,“您若躺下,王妃或许就不止是瞪您一眼了。”
“凛一…”
湛王幽幽沉沉的语调一出,凛一不敢再卖关子,赶忙道,“主子您刚刚对容公子伸手那一下,王妃好似刚巧看到了。”
凛一话出,湛王眼睛微眯,“那容逸柏说的话,王妃可听到了?”
“回主子,好像没有。”不然,刚刚被瞪的或许就是容公子了。
湛王听言,眼睛微眯,运气真背!
“哥…”容倾刚开口,话还未出口。
“刚我对湛王说,他若是再让你担惊受怕,我就带你离开。”
闻言,容倾脚步顿住。
容逸柏亦停下脚步,看着她道,“所以,他生气很有理由的。”
容逸柏说着,淡淡一笑道,“你也知道,他本就不是温和的人。而带你离开,这话更是触及他底线。如此,他做出任何举动,都能理解。”
而现在只是对他伸伸手,并未对他真的动手,已算是宽容。
不过这宽容,也只限当前眼下。一旦脱离了容倾的视线,湛王动起手来怕是一点儿不含糊。容逸柏也是一样,若是可以他一定会…
“哥,我其实…”
“我知道,你只是想尽力守着他,并不觉得自己在吃苦。我也知道,你不会随我离开。我刚才也只是那样一说,不会真的带你走,我只是心疼…心疼你这些日子受的罪。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真的跟他对上,这只是身为哥哥,不由自主的护短而已。”
容逸柏说着抬手,揉揉容倾的头,温和道,“好了,你回去吧!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容倾再说什么。容逸柏大步离开。
容倾站在原地,看着容逸柏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儿。
凛五站在后面,心里暗腹:容逸柏说带王妃离开的那语气,可一点儿不像是说说而已。只是…跟王妃说,王妃大概也不会相信。只会认为,他们又在坏容逸柏。
凛五想着,长叹一口气,也不怪王妃会这么想。因为主子对容逸柏的不喜,从开始都摆在了明处。而容逸柏对王妃那不可言说的心思,却从未外露一分。如此…
在王妃看来,自家哥哥怎么都是好的。而自家夫君,很多时候都是不讲理的。
唉!
早知道会这样,从一开始主子一定不那么强横,一定试着做那示弱的一方。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有个不错的哥哥!”
声音入耳,凛五神色收敛,眸色微沉。容倾转头,完颜千华身影映入眼帘。
“公主!”
“怎么不叫母亲了?”
“母亲!”
完颜千华听了,眉头微扬。
这一点儿不带犹豫的改口。说明了什么?自然不是她这个公主威盛颇盛。只说明,容倾的无所谓。
公主,母亲,于她都不过一个称呼而已,不具任何意义。同湛王一样,称她为母,却无任何情意。
不过,完颜千华也无所谓。微微一笑,“容逸柏是真的挺不错。”说完,越过容倾,抬步走出。
容逸柏真的挺不错!
这夸赞,那一丝不可忽视的意味深长,容倾听着,眉头不觉皱起。
“怎么了?”
容倾转头,看湛王站在身后,摇头,“没事儿!”说着,问,“你药喝了吗?”
“喝了!”
喝了!这两个字,凛五听着,莫名感觉有几分卖乖的味道。
“那就好。晚上是不是还要泡药浴?”
“嗯!要陪我吗?”
“好!”
说着,湛王拉着容倾的手,往回走,边走边道,“刚才,我对容逸柏抬手,你看到了?”
“看到了!”
“理由是什么也知道了?”
“知道了!”
“那我就不重复了。不过,本王没想过真的掐死他。”
“嗯!我相信。”
“只是,在此之前,我是真的挨了容逸柏一拳。”
容倾听言,脚步停下,看着湛王上下打量,“他打你哪儿了?”
湛王指指自己胸口,道,“这里!”
容倾看着,问,“疼吗?”
“还好!”
“还好呀!那就是疼了。”容倾说着,皱眉,“刚才忘记问问我哥,手疼不疼了!”
容倾话出,凛五随着垂首。示弱,装可怜什么的,主子果然不擅长。
这些,容逸柏做起来分外自然。包括陌皇爷,装起可怜来都是有模似样的。只有主子做起来…一点儿不惹人怜爱。
湛王听言,看着容倾不说话了。
容倾叹口气,伸手拉住他,“走吧,回去我给你揉揉!”
湛王听了,嘴巴抿了抿,道,“其实不疼,容逸柏没怎么用力。”
容倾听言,不由笑了。
两个偶尔孩子气,会斗气,也会让步的大男人!
“等过一阵子,再帮我哥寻一门亲事儿吧!”每次看容逸柏孤身一人的来,又孤身一人的离开,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容逸柏马上就二十了,身边也该有个时刻挂牵他的人了。
湛王听了,道,“只要容逸柏点头。他中意谁,为夫即刻派人却去提亲。”
湛王这积极的态度,容倾更放心了些。看来,湛王跟容逸柏还是挺好的嘛!
而凛五,看一眼湛王,随着垂下眼帘。
相比王妃,主子更希望容逸柏尽快成亲。如此,对于王妃的提议,怎会不配合!
馨园
“公子!”
“找到齐瑄了吗?”
祥子摇头,“还未发现踪迹!”
容逸柏听了,静默,少时开口,“齐家那边呢?”
祥子把手中信递给容逸柏,“林子刚传来的。”
容逸柏伸手接过,展开,看到上面内容,面色微缓,极好!
“公子,顾将军来了!”
容逸柏听言,眼底划过一抹沉色,把信放入抽屉,而后起身走出。
“柏儿!”
“舅舅!”
亲密的称呼,却少了一丝亲近之意。
“舅舅请坐,祥子倒茶!”
“是!”
顾盛坐下,看着容逸柏温和道,“我听说,皇上有意让你掌管户部,可是你却拒绝了,是吗?”
容逸柏点头,清清淡淡道,“舅舅知道,我是闲散惯了的,做官并不适合我。”
顾盛听了,淡淡一笑,却是没说话。
容逸柏这一拒绝,也许正合了皇上之意。
要说,容逸柏现在的情况很是有些尴尬。因为,他是顾盛的情外甥。就顾盛如今的势头,皇上正想着怎么打压。
如此,再封赏容逸柏一个实权高职的官位,皇上怕是更不踏实了。这一点儿从皇上对顾振,顾廷灿二人的封赐即可清楚看出。空有官位,却并无实权。其意明显,绝对不会再壮大顾盛身边的枝节。
只是,容逸柏和顾振父子的情况又有些不同。因为他是湛王妃的兄长。这么一来的话…
容逸柏就算推拒了户部的官职,皇上恐怕也不会让他闲着。只是,会作何安排,现在却不好确定。
“湛王,湛王妃现在怎么样?都还好吗?”
“嗯!都挺好。”
屏退政事,两人聊起了家常,气氛看起来很是融洽。只是…
祥子默默站在容逸柏身后,垂首静立,手却紧握长剑,随时准备着,充满对顾盛的戒备还有抵触。
对于祥子的防备,顾盛感觉到了,却似无所觉。
皓月
“主子,张奇峰一族尽数被灭了。”
钟离隐听言,抬眸,神色淡淡,不见丝毫波动。预料之中的事。
张奇峰既做了完颜千华的爪牙。那么,在败露之后就要有亡命灭族的准备。
纵然他不动手,那人也绝对饶不了他。事实果然不出所料。
“既死了,就都烧了吧!”
“是!”徐茳领命,随着道,“不过,张奇峰和其子,其女却不在其中。”
不在其中,定是被带回大元了。
人被带到他跟前,在他得到他想要的之后,定然赐他们有一个全新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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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受挫
湛王府
“皇叔,你还认识我吧?”三皇子看着湛王眼神灼灼,问一句废话。
湛王听了,看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见湛王不理他,三皇子随着道,“皇叔,小皇婶呢?”问着,眼睛开始四处瞄。这作态,当某王爷是空气。
“云榛!”
“没错,没错,我是云榛。”三皇子一脸做作的欢喜,“皇叔,你还认识我呀!”
这是来探望的吗?分明是来气人的。看湛王醒来就迫不及待的惹他,找抽!
三皇子这是好久没被主子修理了,所以浑身都不自知是吧!凛五心里腹诽。
“皇上不是让你去追捕庄荇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人找到了?”湛王不温不火道。
庄荇——当初古妃对着皇后,开口既把他说死了。原因,把庄家都说灭绝了,古妃感到痛快,皇后才能更痛苦。
不然,古妃虽当时说的也不算是虚言。因为,庄荇就算眼下未死,却也是残喘苟活,最终难逃劫数。
三皇子听了,看着湛王,目光殷殷,“知晓皇叔醒了。我哪里还有心思逮他。”
这话说的,还真是动听。不过,没人相信。三皇子跑回京,看湛王是虚,偷懒才是实。这一点儿…三皇子自己脸上都写着的。
“不过一丧家之犬,早晚都难逃一死,何必着急。让他再蹦跶蹦跶吃点儿苦头也不错。”三皇子一副我自有道理,我甚是高明的姿态。
“找到了别轻易把人弄死,记得带回来。”
湛王话出,三皇子眼睛一亮,“皇叔,我们果然不愧是亲叔侄,连想法都是不谋合而和呀!我也是觉得直接弄死他太便宜他了,得好好折腾折腾他。”
这附议的话,应该是恭维吧!可是由三皇子说出来,配上他那表情,怎么看都像是耍贱。特别…
看到三皇子猛灌两口水,而后抹嘴的动作!
湛王视线在三皇子嘴上停留少时,随着眉头不觉皱起,隐隐约约有不好的记忆涌出。
“皇叔…”
“带他出去!”
“是!”
“皇叔,我话还没说完呢!”
“三爷,您有什么话跟属下说也是一样。属下会代为禀报主子的!”凛五说着,同凛一,两人架着三皇子把人架出。
“我还没见到小皇婶呢!”声音那个嘹亮,不满那个清晰。只是…
这话,没人会替他禀报。不过,也不用禀报,因为湛王同样也听了个清楚。
而这话入耳,一道重叠的声音依稀入脑。
“皇婶,我可以亲皇叔一下吗?”
“可以亲皇叔一下吗?亲皇叔一下吗?…”
容倾从内室出来,见湛王凝眉望着外面,脸色不是太好看。
“怎么了?”容倾问着,伸手探向湛王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