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都只是他们说。对他们的话,她不怀疑。可却不由紧张!

万一里面躺着的又变成了容逸柏该怎么办?

她现穿古,容逸柏死而复生!

这瞬息万变,不可捉摸的世界。让人太不安!

容倾拉起湛王衣角,抹去手心的汗水,吐出一口气,“开…开棺!”声音不可抑止的带着一丝轻颤。

“是!”

应!

咚…咚…

撬棺木的声音。敲击着心跳。

“起!”

噗通!

棺木落地,棺改掀开,那咚的一声,落在耳中,后背一层汗,心却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吸一口气,抬脚走下去。

棺木中那刺鼻的味道蔓延入鼻翼,心口微悸。

抬脚走进,棺木中那已露骨腐烂的尸体映入眼帘。

“祥子!”

“小的在!”

“对公子的身体,你比我了解。”

“是!”

“我说,你听。有异处都记下来。”

“是!”

祥子应,容倾俯身,伸手,开始查看,声音随着响起!

“头部,三分之二已腐烂。面部不清,五官不明,头骨完好,无伤。”

“喉结明显,死者为男性。看尸体腐烂程度,死亡时间已超过半年。”

“从牙齿看,死者应在三十岁左右…”

三十岁!这一个数字出口,容倾心头微颤。视线停留在牙齿上,反复看,确定没错。死者绝对在二十五以上。

而容逸柏,才刚二十岁!

心紧绷,视线向下,继续。

“心肺已腐,颜色无异。肺部第五根肋骨,有明显伤痕,伤宽约两公分,深约两公分。目测约是箭伤!伤痕颜色已沉淀,受伤时间应在两年之前。”

“死亡,跟肺部这一箭无关。”

“内脏已腐,血脓无明显异色。周边骨骼完好,未见伤痕。”

视线继续向下,当触及一处,手微顿,“死者男性特征残缺不全,可喉结明显,被阉割应在成年。”

若在幼年被阉割,雄性激素紊乱,发育受限,喉结不会那么明显。

“大腿腐烂,腿骨外露,双腿腿骨完好,无明显伤痕。”

“小腿腐烂,腿骨外露,左腿腿骨完好。右腿…膝盖下三公分处,一处骨裂,伤痕明显。”

“双脚完好,脚长约四十四公分。”

“双臂骨完好!”

“左手手骨完好。右手骨,食指有一处伤痕。长约二公分,深一公分。”

细节之处查看之后,纵观全部,总结!

“死者:男,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米八五,一米八八之间。死亡时间,半年左右。男性特征残缺。尸体未见明显致命的伤口。死因暂无法确定。”

“死时身穿黑色长袍,身上暂未发现任务携带物,身份待查。”

容倾说完,看向祥子!

祥子随即道,“公子胸口未曾受过伤。如此,肋骨伤不应有伤痕。公子腿上也未曾受过伤。腿骨不可能有裂痕。公子身高不及一米八三。脚也没那么大。还有,年纪也不符。所以,这人绝对不会是公子。”

种种迹象都说明,棺木中躺着的绝非容逸柏。

那么,容逸柏现在在哪里呢?还有,既然还活着,为何不回来呢?

还有,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凛五!”

“属下在。”

“马车上有纸笔吗?”

“有。属下这就去拿。”

“好!”

***

容安赶来,看容逸柏坟墓却已被挖!而容倾…

看着不像是疯了的样子。

若是疯了,湛王不应该只是在一边看着。就算再宠容倾,湛王爷也也没这么好的兴致,陪着她挖死人玩儿。

还有湛王府的护卫,若是容倾疯了,他们执行他的命令,也不会执行的那么干脆吧!

既没疯了。她那撬了容逸柏的坟墓作甚?

容安想着,向前。然,还未走进,被拦下。

“我是湛王妃还有湛王妃的大伯。听说这里出事儿了,我过来看看?”说完,看着湛王府护卫,很是关心道,“王妃她怎么样?可还好吧?”

“王妃很好,容大人有心了。只是王妃眼下很忙,没空见容大人。所以,容大人先请回吧!”周正客套却也冷淡道。

“王妃无事就好。若是王妃有什么地方用得到容家的,还请派人知会一声。”

“容大人的心意,我会如实禀报王妃的。”

“好!”

“不过,今天所看到的。还请容大人慎言。”

“我明白,明白。”

周正微弯腰,容安快步离开。

他走这一趟。只是想表示,容逸柏坟墓被挖,他作为大伯不曾无视。其他,他并不想探究!

三皇子府

“你刚说,皇叔回京了?”

“是!”

云榛抚下巴,“我前脚回来,他随着就回来了。这明显是已很习惯了我去小皇婶眼前晃悠呀!看不到我晃,他定然是觉得缺了点儿什么,这才急匆匆的赶回来的吧!”

云榛话出,小厮埋首。

大言不惭的已让人无法直视。

看不到三皇子,不是湛王缺点儿什么。而是,隔一段时间不被湛王修理,三皇子就觉得少点儿什么。

“湛王妃可回来了?”

“是!”

三皇子听言,起身,“给爷更衣,爷要去给小皇婶请安去。”

“是!”小厮恭敬应,转身去忙活,心里却不由嘀咕了两句。

人刚到京,三皇子就巴巴的赶着去请安。这孝心…真是对皇上都不曾有过呀!

只是,这孝心殷切,在湛王面前绝对不讨好就是了。

“找身鲜亮点儿的衣服,让人一看就会心情好的。别找那灰不溜秋的,让人一看,心情就灰蒙蒙的。”

听到三皇子的交代,小厮应,心里腹诽:往湛王妃跟前凑,无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湛王爷看到你,心情都是灰蒙蒙的。谁让他很不得湛王喜呢!谁让他救了王妃,偏偏又亲到王妃呢!

冒险救湛王妃,那一次也算是三皇子生平第一次舍身救人。可是,却也被湛王修理的最惨。被赶去边境吃了几个月土。

就这,三皇子还是一点儿不长记性。不但不改进,反而凑的还更加欢腾了。

这屡教不改的行径,也让三皇子在所有皇族人中,看起来分外的与众不同。

皇家其他人,从内而外留露出的都是贵气。而三皇子…那是从骨子里出一股股贱气!贱的不屈不挠。

小厮心里吐槽,面上却一点儿不敢显露出来,谁让三皇子耍贱也是因人而异呢,犯贱也只限湛王府呢!他一小厮,还得恭着,敬着。

翻箱倒柜,好一会儿拿出一件衣服,看向三皇子,恭敬道,“三爷,您看这身衣服怎么样?”

闻声,三皇子抬头,看到小厮手中的衣服,二话不说,抄起一个茶杯扔了过去,骂,“老子是去请安,不是去迎亲。你让我穿的跟新郎官一样去见小皇婶,你想让皇叔拍死我是不是?”

“不是三爷说要鲜亮点儿的吗?这个可是最鲜亮!”小厮很无辜道。

“死的也鲜亮!”

“三爷恕罪!”

“一边儿去,爷自己找。”

三皇子起身,把小厮推开,自己亲自动手在里扒拉。

手扒拉扒拉,嘴巴拉巴拉,“爷怎么就这么几件衣服?”

小厮听言,抬了抬眼帘,看一眼地上那堆的比床高的一堆衣服,默默又低下头去。想想就两件换洗衣服的自己,抠手指,心口苦。

“这什么鬼东西?”云榛说着,从衣服堆里拉出一坨粉色。两个手指夹着,拎起来,神色不定,“这衣服是谁的?”

问着,心里骂。这是哪个该死的女人的?这是寂寞难耐,滚不了他,就滚他的衣服?活的不耐烦了!

小厮抬头看一眼,“爷,那是您自个的衣服。”

“我的?”三皇子满脸你混扯的表情。

这娘们的颜色,他可不喜欢!

小厮淡定道,“前年做衣服,三爷一时来了兴致,让宫中裁衣女把所有颜色都做一个遍。所以,爷您不但有粉色的,还有嫩绿色的,嫩黄色的,浅蓝色的,还有…”

“别说了!”

那各种娇柔的颜色,听的云榛都想脱裤子查看一下,自己鸟还在不在了。

云榛开口,小厮闭嘴。随着…他看到了什么?

只见云榛拎着那衣服,翻看良久,随着…把它穿上了。

看三皇子穿上那一身粉,小厮面皮抽动。

云榛盯着镜子,眼睛发直。

穿上大红跟个新郎官一样的去请安,不好,不好!而现在…

穿的跟个妾一样的去请安,应该没问题吧?

妾…这一定位出。云榛咧嘴,感觉好新奇!

三皇子这一笑,贱态毕露,小厮一个激灵,感觉不妙。

“过来给爷梳头。”

“爷,您…您要穿这样出门?”

“怎么了,不可以?”

看三皇子那副,随时准备揍人的架势。小厮为了自己的皮,不敢说不可以。只是…

“爷,小的肚子忽然不舒服。今天怕是不能伺候爷…啊…”

话未说完,被揍。

云榛直接上手又上口,“你个混账东西,你这是嫌弃爷了是不是?”

“小的那敢…”

“跟爷一块出门你都觉得丢人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小厮被揍一顿,老实了。

云榛揍人一顿,舒畅了!

穿着一身粉红,大摇大摆的往外走去。

“小…小姐,是…是三…三爷!”

正在陪着庄诗雨在前院赏花儿的秋红,乍然看到那一坨移动的纯粉色,看到云榛那一身穿着,瞠目结舌。

闻声,庄诗雨转头,看到,面皮抖动,触电一般。

凌乱,俯身,“三爷!”

“嗯!爷要去湛王府一趟。中午就不用等爷用饭了。”

庄诗雨听言,神色微动,随着起身,平稳道,“湛王爷和湛王妃回京了吗?”

“自然是回京了,爷才去请安。”

“那妾身可要一同前往?”

云榛听了,看一眼凤庄诗雨,甩出一句,“看你庄家对小皇婶做的那些事儿,哪一个是可以拎出来说的?你去,不是纯惹人不痛快吗?”

这话太直白,直白的让人完全无言以对。

“还有,我已经不受欢迎了。你再去,那不是纯粹去找打吗?老实在府里待着吧!不想被修理,轻易别往湛王府去。”说完,飘然离开。

庄诗雨:…

秋红:…

三皇子的话,就跟他身上那件儿衣服一样。难听,难看到令人发指!

那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出来的。

那衣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穿出去的!

***

拿着纸笔,容倾根据眼前的数据,试着还原死者的面容,形态。

身高,体型,形态,模糊的五官!

形态可画个大概,可是五官,却要慢慢来!

数据收集完整,容倾从里出来,“合上吧!”

“是!”

走出,站在墓碑前,“祥子!”

“小的在!”

“把这墓碑砸了吧!”

“是!”

坟平,碑粉碎。

宣召着容逸柏的死而复生。只是…

心欢喜,却又一点儿不感轻松。

人活,却不归!是因为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受限于人?

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

那就意味着,容逸柏仍处于危险中。被人拿捏,行动受控,性命受制。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