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
“我会不会说漏什么,就看你跟三少爷怎么说了。”容倾说完,转身,而后脚步顿住,眼帘微动。
“幸好爷我出来了。不然,这么精彩的一出戏怕是就错过了。”
年逾二十出头,唇红齿白,长相秀美,风流倜傥的许家三爷许宝丰,摇着扇子,笑眯眯的看着容倾。
极好!这下真的要离开了。
“三少爷,奴婢…”春桃刚开口,既被带了下去。
许宝丰上前两步,垂眸,看着容倾,道,“本以为是个老实木纳的,没想到是个奸诈狡猾的。这倒是惊喜!”
容倾看着许宝丰,脑中想起老皇妃说过的话。光有吃的,有的时候是活不下去的。
“怎么?被爷看上,你好像很不情愿?”
“三爷,奴婢已是有夫婿的人了。”
“那不正好吗?都已不是雏了,跟了本少爷,你那相公也察觉不出来。相反,还可以拿到不少赏钱。等到出府后,拿着那些钱能过上好日子。这是一举两得!不过,前提是要伺候的本少爷舒服。”
容倾听了,没说话。看长相,也是个人,奈何一开口…让人想爆他菊!
见容倾不说话,许宝丰扇子一收,自认分外潇洒,“你放心,这件事儿府中人没有哪个敢多嘴,你相公…”话未说完,下巴忽而被人扣住,微微一愣。
容倾扣住许宝丰下巴,眼神灼灼的看着他,嗲嗲道,“少爷,就算是府中人多嘴奴婢也不怕。”
“呃…”
“既然少爷看上了奴婢,那奴婢也不瞒着少爷。”容倾看着许宝丰,娇娇道,“那采阳补阴的事儿,奴婢最是喜欢呢!”
采阳补阴?!听到这话,许宝丰看着容倾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因为最是喜欢。所以,我还研究了各种各种的姿势。”说着,眼神越发灼热,“在树上倒挂金钩的姿势怎么样?少爷试过没!”
许宝丰听言,看容倾脸色已开始不好了。
“还有在房顶,还有在水中,还有在大街上,还有还有…”话没说完,容倾扣在许宝丰下巴上的手被拍打下来。
容倾摸着被拍疼的手,眼巴巴看着许宝丰,“怎么了?少爷可是不喜欢吗?那在牢房呢?这个…”
“疯女人!”
“少爷,奴婢才不是疯子。少爷若是喜欢,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说着,伸手就要去扯许宝丰的腰带。
“来人,来人!”
听到唤声,小厮小跑过来。呃…看着满脸受惊的少爷,不由一愣。这画面怎么跟想象的完全不同呢?
要受惊也该是那丫头吧!怎么反而…
“马上把这疯女人给我赶出府去!”
“呃,是!”
“真他娘的晦气!”许宝丰阴沉着脸,骂骂咧咧走人。
小厮看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儿了?不过,眼下不是好奇这个的时候。转头,看向容倾,“没听到少爷的话吗?赶紧走!”
“好!”说完,疾步往厨房走出。
“你往哪里跑,府门在这边…”
“我喊上我奶奶…”
小厮听了,停下脚步,看着容倾的背影,好奇。这女人,从她一入府,少爷可就盯上了。怎么马上就要到嘴了,却又嫌弃上了呢?
在厨房外,找到老皇妃,容倾把事情用一句话给概括了,“我被这府里的三少爷盯上了,这府里我们怕是待不下去了,要走人!”
老皇妃听了,脸上表情没一丝起伏,因为一点儿不意外,看着容倾,丢给她一句,“这事儿云珟肯定会知道。”
容倾瘪嘴,不说话。
“走吧!”
“好!”
“先去住的地方,我要去拿个东西。”
“哦,好!”容倾扶着老皇妃,走着道,“我们要尽快离开。不然,等许宝丰反应过来,怕是要跳脚。”
老皇妃听了,没说话。
走进屋子,老皇妃坐下,从怀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放入口中,咽下。
容倾看此,上前,“祖母,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老皇妃摇头,“没事儿,只是累了!”
容倾听了,皱眉,随着抬手,抚上老皇妃的额头,心头随着一跳,好凉!
这体温,明显不是累。
“祖母,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我先带你去看大夫,而后我们回云海山庄。”容倾说着,拉起老皇妃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欲扶她离开。
老皇妃却是没动,只是淡淡道,“不用了,我的身体,我最是了解!只是,这一天,比我预料的来的还要早。”
“祖母…”
“容倾,我带你离开,不是为了好玩儿,也不是为了逗云珟玩儿。我是…”老皇妃话未说完,被打断。
“该死的女人,竟敢逗弄本少爷。人在哪里?”
“少爷,奴婢看到她进屋了。”
“给我进去,把她给我拖出来…”
声音入耳,容倾拿起床头竖立的长棍,“祖母,你歇息一下,我出去看看。”
老皇妃点头,看容倾拿着木棍走出屋子,挡在门外!
老皇妃看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眼里却满是涩意。
“哎呀,三少爷倒是来的够快的呀!”
“你这女人…给我打!”
“是!”领命,刚抬手。“啊…”
看着倒下的人,容倾抬眸,看她越过自己,疾步走进屋内。随着…
“老夫人,老夫人…”
听到这一声焦灼的喊声,容倾心跳一跳,丢下木棍,疾步进屋。
第252章 最绚烂 也最遗憾
“老夫人,老夫人…”
卷曲在地,手捂胸口,身体抽搐,呼吸急促,面色发紫…
容倾进来,一幕撞入眼,眼眸微缩,疾步上前,蹲下,伸手扶住老王妃的头,拖住她下巴,抬高,“祖母,咳嗽,咳…”
急喘!
“祖母,不要怕,不会有事儿。用力咳,咳嗽…”
“呼…呼…咳咳…”
“对,你做得很好,再来…”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放松,不会有事儿,不要怕…”
“老太爷,不好了,出事儿了!”
“老夫人,老夫人…出事儿了,三少爷被人打了…”
“大爷,府里忽然来了好多带刀,挥剑的人…”
突然从天而降,现身,一出手,既夺命!
一举,惊呆了下人,惊动了主子!
许府瞬时乱作一团,下人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主子们惊怒着往下人院中跑去。
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许家闹事儿。活腻歪了!
静立,精悍,无声,厚重,压抑,紧绷!
看着院中几十名手持长剑,满身锐气的玄衣男人,那非同一般的气势和阵仗…
许家人看到,心里突突跳,不好的预感骤然而生。
“你…你们是什么人?”许家大爷许炤,提着心,绷着脸道。
问话出,回应他的是一片沉寂,还有那一张张冷硬的面容。
许炤看此,脸色更难看了。
许老太爷看此,默默走出院子,召来管家,紧声道,“快去官府,请胡大人带人过来。”
“是!”管家领命,跑着,心里翻腾着。那些人…
不像是劫财的,劫财应该去正院儿,值钱的都在那里。
不像是害命的,害命应该去正院,哪里都是做恶的!
既非劫财,又非害命,那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管家一时想不明,可心里…许家摊上事儿了。
“老夫人…”
看老皇妃呼吸逐渐平稳,脸上那抹青紫也褪去了些许,赵嬷嬷眼泪瞬时掉下,又快速抹去。
容倾拉起衣袖抹去老皇妃额头上的汗水,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柔和道,“不要紧张,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老皇妃伸手拍拍赵嬷嬷的手,抬眸,看着容倾淡淡一笑,“本想再多做几天饭给你吃,现在看来是难了!”
容倾听言,看着老皇妃,已然明白了什么。
“祖母不给我做吃的。湛王府也永远都欢迎小皇叔回家!”
老皇妃听了,嘴角笑意染上一抹颤意,“你该聪明的时候,真是一点儿都不糊涂。”
容倾扯了扯嘴角,“得祖母夸赞真是难得!”
容倾话落,老皇妃开口,声音透着厚重,“我有心疾,云陌亦是!”
老皇妃话出,赵嬷嬷神色沉重,容倾微怔。
看老皇妃刚才的症状,已有所感。可是,陌皇爷也…是被遗传吗?
“我能生下陌儿,能活到这个岁数,已得了老天眷顾。而陌儿…”老皇妃话微顿,眼里满是涩意,“他却是难说。”
“远离京城,脱离皇宫,屏退纷扰,是厌了恶斗,亦是为静养。”
“学医懂药,不为医人,只为医己。”
“至今未娶,不是因没有凡尘之心,而是因为他不宜动情,清心寡欲才能活的长久。”
“喜怒哀乐,贪嗔痴怨,都要淡而再淡,才能保护他那颗心不被干扰…”
老皇妃说着,手捂着心口,呼吸渐不稳,看着容倾,眼泪掉落,“容倾,我没太多奢望,只请求你等我不再之后,能够帮我看着点儿陌儿,逢年过节,派人去找找他,让他活的不要太孤寂!等到有一日…”
“等到有一日,他不再了。帮我好好安葬他,等到他忌日,给他送点纸钱,不要让他坟前太凄凉…”
声声入耳,容倾心情一片复杂。
屋内气氛沉重,心情亦是。而屋外众人心情却是截然相反。急躁的厉害!
“你们都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你们来许家要作甚?说明白!”
“许家跟你们有什么过节,说清楚!”
“若是不说个所以然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质问,叫器,无人搭理!
这种无视,这**裸的蔑视!一般人都受不了,何况是钱财供养出傲气的许家人。
“好,好…既然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许炤话停顿,手抬起,气势汹汹,“来人!”
“大爷!”
“给我上!”
“是!”
领命,涌上!
“啊…”冲杀的口号!
“啊…”被解决的尖叫!
想不客气的结果就是被斩杀!
看着那些人像是砍白菜似的,面不改色,眼不眨的杀人。许家众人,本来的惊怒,现在只剩下惊了!
“容倾,你能答应祖母吗?”
容倾颔首,“好!”
带她出来,不是为好玩儿,更不是为逗着云珟玩儿。而是为了这样一个请求!
不求其他,只愿等她死了。这世上还有那么一个人惦念着云陌的生前,身后事!
生前,身后事!
“其实,祖母不用带我离开,不用做这些,直说既可!”
老皇妃摇头,“云珟不喜欢我靠近你。”越是宝贝,越是守的紧。不带走她,无法靠近她。
容倾听了,垂眸!
“纵然云珟没说禁止。但我却看的清楚,也很能理解。因为,皇家人之间,确无任何信任可言。”
云珟不相信她,她也不相信云珟。所以,才想通过容倾完成夙愿。
“特别经此一事后,云珟是绝对不会再让我靠近你了。所以,这一次见面,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老皇妃说着,吐出一口气,平缓一下呼吸,“云珟如此,而云陌太敏感,在他们眼皮底下,我给你做饭吃,他们会觉太奇怪。”
云珟会认定她别有居心,而云陌不喜欢看到她求人。
“为什么一定要给我做饭吃?”
“因为想讨好你!”
讨好你!三个字,落入耳中,砸在心里。
“有云珟在,你什么都不缺。我已没什么能给你的。所以,想出点儿力,给你做饭吃,期望你每次吃饭,吃到那似曾相识的味道,能够记起这段过往。不要太早把云陌遗忘…”
“本想再坚持几日,没想到…”微叹一口气,这动静一出。云珟怕是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
这样也好!不然,再找不到容倾,云珟怕是要对云陌下狠手了。
“胡大人,就…就是他们!”
浩浩荡荡带人过来的麟州知府胡文彬,听到许炤的话,抬头看向那矗立在院中‘匪徒’。
一眼看去,心头一跳。这是匪徒?
“你们是什么人?”一句话,语调轻和,不是质问,更似询问。
为首的龙卫,抬眸,上前一步,面色寡淡,“胡文彬!”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眼前人这样冷冷淡淡的叫出,胡文彬心里突突几下,“你们是…”
胡文彬话刚起,身边师爷几乎同时开口,开口就是训斥,“大胆,大人的名讳也是尔等人可以随意唤的…”
“闭嘴!”
“大人,他们…”
“想跟他们一样吗?”自直看一眼地上那已螓首两分家的尸体,而后盯着师爷问。
师爷听言,看此,瞬时蔫了,“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