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去。
钟离谨站在原地,看着湖面,嗤笑,“这‘怕水’的人在水里还真是挺能待的。”
在水中寻人,身手再好也施展不开手脚。再加上钟离谨刚在又在水中撒了药,想下水寻人也是不行了。如此…
“我这难道又一次坑了自己不成?”
之前,被容倾忽悠,亲手把她送入水中。然后,眼睁睁看她逃离。还有刚才,本下药是为逼她出来。可现在,却成了寻找她的障碍!
想着,钟离谨忍不住笑了。难怪这女人能得云珟的宠。究其原因,原来是因为她跟云珟一样呀!都是那么有脾性。
寻人的,良久无果。等结果的,自然也是同样。
难道就这样傻呆着看她溜掉?
钟离谨仰头,环顾四周,这地界,这地势,光有脑子,没有身手是走不出去的。
容倾想凭她一人之力逃离,两个字:做梦!
但,容倾不行,云珟却绝对可以。再这样下去,要是让云珟找到了这里。那…最后结果,不止是功归一篑呀!
没那么多时间逗闷子了。转头,看一眼继续在下游寻找的刘风,钟离谨神色微敛,随着飞身而起,向河流上游之处飞去。
县主府
凌语轻抿一口杯中茶水,看一眼沙漏。快一个时辰了,人还没找到!
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无事,不过是弹指间。可若惹上事那就不一样了。一个时辰,对容倾怕是度日如年十分煎熬吧!
而一个时辰,该发生的也都已发生了吧!
想着,心情愉悦!
“县主,许夫人来了,说有要事要见见县主。”
凌语听了,放下茶杯,柔和道,“请许夫人进来。”
“是!”
婢女领命离开,凌语看一眼屋内伺候的下人,温和道,“你们也都忙活半天了,都下去歇会儿吧!”多体恤下人的主子。
“是!”
下人走出,屋内静下。少时,一年逾三十余岁,体态丰腴,珠圆玉润的许夫人走进来。
进门,看到凌语开口第一句,既是质问,“是不是你做的?”
凌语听了,扬眉,一脸无辜,不明,“许夫人,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少在这里给我装糊涂。”许夫人满脸怒火,戾声道,“是不是你给我女儿下的药?”
从县主府回去,当晚夜间她女儿就说肚子不舒服,请来大夫一探脉。竟然…
绝嗣,绝嗣!
当从大夫口中听到这两个字,许家女许芸承受不住,当即就昏死了过去。而许夫人惊乱之后,突而开始忆起在县主府时。凌语对许芸那异常的热切,还有她们离开时,凌语那一句…
“许小姐真是可爱,我跟她真的很投缘。以后,若是许小姐突然有什么难处的话,许夫人一定不要客气,知会一声我一定全力相帮。”
突然有什么难处?这一句话,还有凌语当时那让人不舒服的眼神。许夫人无法不怀疑,无法不联想。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女儿跟你有什么愁怨,你竟然给她下那种药!”许夫人说着,忍不住抬手。而,凌语看着许夫人扬起的胳膊,淡淡一笑,随着主动把脸凑了过去。
凌语这动作出,许夫人牙根一紧,抿嘴,动作顿住。
气的心肝肺疼,可理智却还没被怒火烧没。
许芸才刚及笄,马上就要说亲,定亲。绝嗣,这事儿,闹大,传开,一定会被毁的是许芸。而凌语,这个皇上刚封的县主,这个跟湛王府关系密切的人,她会如何,却是不好说。说不定,就只是被训斥几句,而后就那样揭过。
闹开,连同归于尽怕是都不能实现。
所以,这事儿不能闹开,不然吃亏的只是自己。谁让她相公官位低微呢!而,这或许也是凌语选择对她女儿下手的原因吧!在那日所来的高官夫人中,只有她徐家是最好拿捏的那个。
深吸一口气,许夫人看着凌语,冷冷道,“说吧!你要如何才能交出解药?”
只要能拿到解药,这口气她咽的下。
凌语听了,轻轻一笑,随着坐正,许夫人果然没人失望。
凌语会选择许家,如许夫人所想,确实是因许家是好拿捏的那个。但,这只是其一。
其二,是因为许夫人也是聪明人,知道遇事该如何应对,就如现在。
而其三,谁让许夫人既聪明又有个好娘家呢!
“只要能解了我女儿身上的毒,县主想要的,只要我有的,我一定给。”许夫人说的直白。
凌语听了,笑的越发柔和,“许夫人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不过,我曾经说过:我跟许小姐很是投缘,若是有什么难处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一定不会推辞。”
许夫人听言,抿嘴。
看凌语对于她的质问,除了装糊涂就是装腔作势!
辩解只有一句,解释更是一句没有。脸上表情,别说不安,心愧,连一点儿慌乱都没有。
恶事明明就是她做的,现在还一副,愿帮忙,我善良的模样!这作态…
三十年来,恶心的人,恶心的事儿,许夫人见过不少,遇过许多。可是,这一次最恶心。如此卑劣的人…她会好好祷告,好祈祷,要她不得好死。
忍着破口大骂,手撕她的冲动,许夫人
动,许夫人绷着脸道,“凌县主如此有心,臣妇真是感动不已。”
听着那清晰可闻的磨牙声,凌语笑意柔柔,“许夫人不用客气。”说着,问,“你刚说的解药不知是什么?说出来我听听,或许我知道哪里有也不一定。”
呵…
“如此,还请县主帮个忙,帮忙寻一寻那绝嗣药的解药。”
“绝嗣药的解药呀!那可是不好寻。”凌语悠悠道。
许夫人听了,心里冷冷一笑,随着从袖袋里拿出一沓银票放在凌语跟前,“劳烦县主了。”
看着那厚厚的一沓银票,凌语扬唇,商家的女儿就是不一样,出手挺大方。
“我一定尽力,许夫人就静待好消息吧!”
“希望县主不要让臣妇等的太久才好。不然,我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毕竟,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的。”
“许夫人放心。看许小姐受罪,我也于心不忍。”
“那可真是多谢凌县主了。”许夫人说完,抬脚离开。
凌语看着许夫人的背影,再看桌上那一沓银票,淡淡笑开。
银票有了,店铺马上也会有。如此,那些个等着看她笑话的,怕是都要失望了。
她县主府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她凌语也没那么容易倒掉。
俯身,伸手拿起银票…
砰…
门忽然被推开,看到来人,凌语微微一怔。
“凌县主,请你跟我们去宗人府一趟。”宗人府主审大人蒋翰看着凌语面无表情道。
凌语闻言,心头一跳,脸上表情满是疑惑不明,“去宗人府一趟?敢问蒋大人,这是何故?”
“刚许大人去宫中告御状,言:凌县主对他的女儿许芸下毒,欲绝她子嗣。皇上责令宗人府调查审问查明真相。现,我们需要县主你的配合。”
“蒋大人,我想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蒋翰听了,点头,眼睛却落在桌上那一沓银票之上,淡淡道,“所以,眼下只是请县主回府衙例行询问,而非押解。”说完,移开视线,看着凌语道,“另外,在狩猎场上,凌县主为皇后以身当险之事。府衙接到报案,说:县主是有功之臣的背后,还有一个身份。”
听言,凌语心开始下沉。
“来人言:县主是有功者,亦是那一起意外的谋划者。对此,我们也要请县主回宗人府跟我们解释,说明一下。”
蒋翰话说完,凌语心沉下。
在她千方百计算计人的时候,有人已预备好了要灭她。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凌语那点儿小聪明,不过是笑柄。
手无实权,身边无人,囊中羞涩,再加心思不正,满腹算计。这种境况,如此秉性,还妄想自立门户,完全是自不量力,贻笑大方!
更重要的是,她太看不清形势。
在皇上只赐她虚名,并未任给予何实质的时候,她就应该了想到,皇上对她已是不喜。如此,这个时候就应该缩起尾巴做人。可她却正好相反。
皇上对凌语的不喜,不是突然,而是积存已久!
凌语在跟着湛王混的时候,在宫中得罪的人太多,包括在京城中,百官之中看她不顺眼的亦是大有人在。
只是,那时有湛王在前站着。俗话说,打狗也的看主人。所以,皇上当时也不屑于因一个小乞丐被湛王不依不饶的。
可是现在不同了,当湛王收回羽翼。想捏死凌语的人,如何还会忍着她。
上位者对她不喜。如此,又如何会让你功成名就,安稳过活。又怎会有成功一说。
同样的,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容倾的努力,最后结果也是已失败收场。
“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之。这两点你倒是运用的极好。在我们以为,你会顺流而下快速溜走的时候,你竟然选择了逆流而上。是想等我们去下游寻你的时候,再顺势躲藏开溜吗?”
若是会点轻功,她说不定还真溜走了。只可惜呀…
钟离谨提溜着一条手腕粗般的水蛇,微叹息一声,缓缓把蛇缠扰在容倾脖颈上,看着她,满脸邪气,“你这么不听话。你说,本殿怎么惩罚你好呢?”
容倾坐在岸上,静静看着钟离谨,沉默不言。
“不是怕蛇吗?怎么不叫了?”
“没力气了!”
“不是没力气了,而是根本就不怕吧!”钟离谨看着容倾,悠悠道,“没有人会轻易把自己的弱点显露出来。在你说怕的时候,本殿就应该想到有猫腻才是。”
钟离谨这也算是一种反省吧!
“弱点不会轻易显露,心中恐慌尽力隐藏。你用行动诠释了这一点儿。蛇,水,你口中说怕的,心里其实一点儿都不惧。相反,对于我刚说的,用你胁迫云珟,要他去宠幸凌语一事,你表面很淡定很淡然。可心里,却是急了吧?所以,明知能逃走的可能性极低,激怒我的可能性却是极高,明自己对自己不利,你还是做了。”
容倾听了,垂眸。
“明知不可为,却还要去一试?这是为什么呢?”
“被抓,逃走,只是本能。”
“是吗?我看你是不想看到云珟去宠幸凌语吧!”
“应该吧!”容倾眼中迷茫消散,眼底情绪变得清晰。她不想云珟去宠幸别的女人。她不想她的
她不想她的丈夫,被人拿捏,受人胁迫。
“狡猾,善妒,本殿最讨厌你这样的女人。”
容倾听了,垂首,谢天谢地,幸好是他最讨厌的,不是最喜欢的。在这数不尽的霉运中,总算是有了一件好事儿。
“主子,时间不多了。”
刘风话出,钟离谨毫无预兆的忽而伸手,遂然扣住容倾咽喉。
一举出,刘风表情一滞。容倾心头一紧,抬眸。
“也许,本殿该直接了结了你。”说着,话锋又是一转,轻轻缓缓道,“可是,这样好像又太没意思了。”
这该死的转折,该可喜可贺!
话落,手放下,“你死了,云珟火气发泄过后,也就没什么了。所以,应该在你身上留下点儿什么。那样,不管你是死是活,都能一直膈应云珟。”
在她身上留下点儿什么?什么意思?不明,但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变态做不出神圣的事儿!
“刘风!”
“属下在!”
“送她过去。”
“是!”
刘风领命,提起容倾,飞身而去。
钟离谨看着,嘴角扬起一抹笑,充满邪气,歹恶。
狮虎崖
湛王站在其上,看着脚下那万丈深崖,眸色一片沉黑。
“主子,属下附近十公里之内,未发现王妃踪迹。”
“主子,山崖之下,暂未有发现。”
“主子,还未寻到钟离隐。钟离谨二人的下落…”
随着连续不断的禀报,湛王眸色越发黑沉。凛五神色凝重。
看来,在此发现王妃发带,只能说明她从这里经过过。人却并未在这里。
还有钟离谨,钟离隐…
已可确定法,这次的事跟钟离谨脱不了关系。他的突然失踪,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钟离谨…那个从小就找死上瘾的男人。
“主子,蒋翰带凌语求见。”
湛王听了,充耳不闻。
听到凌语的名字,凛五眉头不觉皱起,“来此何事?”
“蒋翰说:凌语在宗人府言,她知道湛王妃的下落。”
凛五听言,心头一跳,转头看向湛王,“主子!”
湛王眸色沉沉,知道小安儿的下落是吗?
“带她过来!”
“是!”
“下官叩见王爷。”蒋翰跪地请安。
凌语站在一侧,看着湛王,眼中少了些许柔和,多了一抹沉暗,脸上表情少了一丝绵软,更多少是清凉。
湛王没说话。
凛五看一眼周正。
周正会意,走到蒋翰跟前,“蒋大人这边请。”
“好!”蒋翰起身,随同周正走往别处。
看着在她面前,威严肃穆的蒋翰,在湛王府的人面前却恭顺非常的样子。凌语扯了扯嘴角,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论身份的重要性。
“她在哪里?”
凌语看着湛王背影,未答,反问,“我有几个问题想问王爷。”
“说!”
凌语轻轻一笑道,“看来,王爷是真的很在乎王妃。但凡关系到她,王爷好似已习惯了妥协。”
若非那一句,知晓容倾的下落。云珟肯定不会见她,更不会回答她任何一个问题。说不定还会直接处置了她。可是现在…
看他为她变得隐忍,看他为了她开始了妥协,看他对她如此的在意!
湛王转身,看着凌语,声音低低沉沉,“找到她,你想要的都会如愿。”
湛王一句话出,凌语瞬时大笑起来。
大笑过后,抹去眼角溢出的水色,“原来我近二十年的陪伴,相护,竟然比不过容倾一时的安危。”
这话,是激动,是不平,是委屈。
凛五听了,只觉得可笑。陪伴?相护?扯淡!
看来,过去主子对她的宽容,已让她认不得自己是谁了。
她以为她是谁?主子的王妃?主子的亲人?她以为,随着主子一同长大,身份就跟主子同等了吗?
一个乞儿,一个奴才,护着主子,那是分本。主子宽以待你,那是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