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的禀报,魏氏听到了,可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木木坐着。
“容逸柏以前很喜欢在这棵树下看书。沏一壶茶,拿一本书,看起来很是惬意。”
“晚上,他还喜欢站着这窗前赏月,背着手,吟诗一首,一副翩翩公子态。那样子,不愁找不到媳妇儿…”
“还有这里…”
容倾轻轻说着,湛王静静听着。
现在,容倾心里是何种感觉,湛王不用问,看着既知,她在想他!
纵然心里哀伤谈了,可想念却在逐渐加深。
来之前,湛王既知,带她来这里纯粹是给自己找憋闷。可,还是来了。
丢失的喜怒哀乐,她一直在努力找回,他也不愿只做一个袖手旁观者。
亲情她拥有的不多,就容逸柏一个。她想他,纵然心里不舒服,他也容着,陪着!
“小妇人容雨柔,有冤要诉,求王爷,王妃做主!”
容倾闻言,转头。湛王神色淡淡,看了凛五一眼。
凛五会意,抬脚走出。
而刚走到院门口的大房长公子,看到跪在地上的容雨柔,又听这句话…本要踏进的脚,瞬时缩了回去,人也随着退了出去。
少时,凛五回来,简单扼要禀报!
“本该在下月发作生产的容雨柔,前几日生了。原因:被容雨馨给撞的。现容雨馨潜逃无踪。而容雨柔因那一撞,伤及身体,此生再难有子嗣,现得一女身体羸弱。”
凛五说完,屋内沉寂。
湛王不言,容倾静默不语,把容逸柏留下的东西整理好,抱在怀里,看向湛王,“走吧!”
“嗯!”
“王爷,王妃…”看到湛王,容倾,容雨柔刚开口,既被凛五打断。
“秦夫人,官府的人快来了,有什么冤屈,你给他们说吧!”
只是,凛五的话,却妥妥的被无视了。
“王妃,求你帮帮我…”伸手,欲碰触容倾。却在触及到湛王那凉寒的眼眸,手顿住。
容倾垂眸,看着容雨柔淡淡道,“会有人来给你主持公道。”
“我想让容雨馨死,他们会如我所愿吗?”
看着容雨柔眼里那浓厚的戾气,容倾没说话。
容雨柔眼泪落下,低泣,“都说恶有恶报,这话一点儿不假。过去,我对王妃所做的恶,现在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过去你在容家过的好,是你附和容雨馨对我同仇敌忾换来的,于我有关。而现在,你如何与我并无关系。”容倾说完,抬脚离开。
凛五未动,看着容雨柔面无表情道,“不要把你所遭受的波折,扯到王妃身上去。”
报应只是言说。而容雨馨出手伤容雨柔却是真实所在。有冤屈,就去讲事实,扯容倾做什么。
以为那样说,以为看你受罪,容倾就会心生怜惜,或心情舒畅吗?
想想过往吧!求一字。容雨柔除了可求容倾不要追究过去,再无资格求她任何东西。
护她,更是无从说起。
“湛王爷!”
刚走出容家不远,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容倾转头!
白马,红衣,相互交错,视觉冲击,张扬无比。
高头大马之上,一人背光而坐,面容不清,只观轮廓,肩宽背阔,隐可见体格健硕,透着一股蓄势待发之势。
越过眼前高头大马。往后看,锦绣马车,悍马铁骑,护卫数以百计,浩浩荡荡。这阵势…
容倾几乎可猜到眼前是人是哪个了!
猜到,收回视线。湛王却是眼帘未抬,牵着容倾继续向前。
马上之人看此,扬眉,“湛王爷,许久不见,你这样怕是不太好…”
嘶…
话未说完,其下坐骑,忽而变得狂躁,嘶鸣长吼,不待出手去控!
噗通…
一声响,遂然倒下,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突然的意外,让在场围看的百姓均是直愣。
马的主人眉头挑高,而后一笑,朗声道,“我这刚想换一个坐骑,湛王即刻就出手把这旧的给清除了,真是不错!”
这话说得,湛王是他家下人吗?
湛王转身,半耷拉着眼皮,居高临下看着眼前人,轻轻缓缓道,“总算是记起规矩了。以后跟本王说话,记得要仰着头。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湛王爷,本殿这身份并不比你低一分吧!”钟离谨轻笑道。
湛王听言,忽而一笑,花开无声,惊艳的是眼,沉下
是眼,沉下的是心。
“凛五!”
声音落,凛五击掌,随即…
四面八方,如疾风骤起,厚重压迫感乍然袭来,抬眸…
寒光一片,弓箭四面分散,已对准,弓已拉满,只待一声令下…
如此阵仗,皓月一众人不由变了脸儿。
钟离谨神色莫测。
湛王不咸不淡道,“同太子一样,本王也喜欢论身份,可有的时候,本王更喜拼人力。比如现在…”
现在,拼人力?以多欺少的不要太明显。湛王这妥妥的是耍流氓呀!
一般人都喜仗势欺人。而权利顶峰的人,更喜欢拼兵力。简单的粗暴的,趁着兵强马壮,敢惹我,灭了你!讲个狗屁的道理。在我的地盘,谁听你放屁。
“既如此中意皓月太子这个身份,未免你得了又失去,本王现在帮你永远定格如何?”
就此被射成蜂窝,在此送你归西,让你身份永远定格。
钟离谨轻笑,“湛王爷如此盛情欢迎,真是令我受宠若惊呀!”
看着钟离谨脸上那抹笑,湛王嘴角笑意散去,噎死人不偿命道,“胆儿怂,就隐着,缩着。偏要从皓月怂到大元给谁看?既不敢打,叫本王作甚?浪费口舌!”
说完,甩眼不再看他,转身离开。
狂,霸,拽,作!
当这几个字集合在一起,让人牙痒痒呀!
一个招呼,得一个下马威!
钟离谨抚下巴,云珟这厮还能再狂些不?
一旁来迎接的几个大元官员,装聋作哑直到湛王离开。期间,连试图开口,缓和一下的念头都没有。原因…
湛王要拿捏人,哪里有他们开口的余地。还有,这皓月太子也忒不会说话,竟敢用话辱湛王,他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找难堪吗?
现在这结果多好,刚来大元,面子里子都被折了个精光。
容倾被湛王牵着离开,一路不言。有所思,看来湛大王爷对皓月太子很不喜呀!
第238章 真有病
皇宫
京城街头,钟离谨自己作,随着被湛王狠作!
皇上听闻,知晓,扯了扯嘴角。
虽很多时候,湛王总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可偶尔,他也有讨喜的时候。就如今天街头那一作。
大元与皓月,明面上,官方言:自然是邦交甚好,一团和气。
只是,国与国之间,又怎会有真正的和睦?
大元作为第一大国,兵强马壮,国荣繁盛。身为帝王的云壑自然是野心勃勃。
身为太子时,他的目标是稳坐大元君主。而现在,坐在龙椅上,只为大元的君王,已然满足不了他。
称雄称霸,统一疆土,成为这个世界唯一的统治者。永留青史,成为千古一帝,才是他最终想要的。
心念在此。如此,对皓月,包括大越,皇上从心底里要的是他们的臣服。而非这偶尔想起就来拜见一下的随性。
而眼下,之所以还维持着这一团和睦的邦交,只因大元内里还不稳,还不到扩充版块的时候。不过,总是有那么一天的。
皇上有如此心,自然的对湛王羞辱钟离谨一事,分外满意。
皓月太子钟离谨,一个过分张扬,已近乎嚣张的人。皇上甚是不喜。挫挫他锐气很有必要。
不然,一日若是他继承皓月大统。那,定然比皓月现在的帝王能闹腾。
***
钟离隐听闻街头之事,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心里在想什么,让人窥探不出。
“太子等人现在在何处?”
“回王爷,现在皇家别院稍作歇息,应是梳洗之后再入宫拜见。”
钟离隐听了,没再多问。
护卫顿了顿,静默少顷,忍不住再次开口,垂首,低声道,“王爷,湛王爷送来的那几个人…”
是安置?还是处置?求一个明示。不然,看着那几个大男人,虎视眈眈的盯着钟离隐的身体。他作为下属,压力真是很大。
“留着吧!”
护卫闻言,不由抬头,留着?答案,意料之外。
钟离隐淡淡一笑,风轻云淡,“被男人肖想,这感觉…很新奇。”说完,走了出去。
留下护卫傻眼。
新…新奇?钟离隐这答案,他只感心惊。
王爷他不会…一念刚冒头,即刻摇头,甩出。这不可能。
王爷都一将娶王妃的人了,喜欢的必然是女人。绝对不会是…
想着,深一脚浅一脚的疾步跟过去,后脑勺发凉。随着那念头,那脑子里随之涌现的画面,让他心跳不稳,冒汗。
皇家别院
皓月太子妃南宫紫,年方十八,端庄秀雅,样貌清丽,性情温和。
南宫玥(将为仁王妃的人)年方十六,容貌柔美,娇娇怯怯,透着一股我见犹怜的味道,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呵护。就是不知钟离隐是否有同样感觉。
“皇嫂…呃,小三儿也在呀!”(南宫玥在家排行老三!)
声入耳,人至眼前。
皓月公主钟离滟,年逾十五,本是含苞待放的年纪。但因样貌艳丽非常,已是风情大展,犹如那盛开的牡丹,娇艳耀眼。
“如公主!”南宫玥起身,微微俯身,见礼。
南宫紫温和一笑,柔声开口,“如儿!”
如儿——钟离滟的小字。皇上之意,如珠如宝。从此名可看出,钟离滟在皓月皇室的受宠程度可见非同一般。
“皇嫂,小三,你们看,我穿这件事衣服怎么样?”说着,拉起裙摆,一个旋转。
随着她的动作,裙摆散开,犹如绽放的花朵,层层绚丽,步步生莲,让人移不开眼。
“怎么样?好看吗?”
“嗯,很好看。”南宫玥轻笑道。
南宫紫看着钟离滟轻和道,“这衣服公主穿上,若翩翩起舞一支,必然惊艳非常。”
钟离滟听言,笑开,“皇嫂真是聪明,我就是准备跳舞。”
南宫紫闻言,扬眉,“公主要跳舞?”
“是呀!”钟离滟抚着长长的衣袖,眼眸晶亮,“大元宫廷的宫宴,少不得才艺表现。如此,我自然也要准备一下,也让他们都看看,我们皓月皇室的风采。”
第一次来大元,钟离滟无比兴奋。同时,也夹带着不忿。
“特别是那个什么湛王爷,也别太嚣张,他…”话还未说完,南宫紫柔和的声音响起。
“如儿,我们少时入宫只是拜见。宫宴的话应该是在明天。舟车劳顿,长途跋涉,我们也需要好好歇息一下。”
“皇嫂,我又不傻。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就是想先让你们看看。”
南宫紫听言,微微一笑,点头,“挺好看。”
“那就好。”说完,提着裙摆跑开。
钟离滟离开,南宫紫看着南宫玥,温和道,“这一路上你也累了,去歇息一会儿吧!不然,会没精神。”
南宫玥柔顺应,随着离去。
屋内静下,南宫紫放松身体靠在软椅上。想到钟离滟,疑惑再次涌向心头。
很多时候,南宫紫都想不通,钟离谨为何要如此护着钟离滟。
在皓月皇宫之中,比钟离滟聪明,机灵的公主超过三个。只要腕力足,用的得当,每个都能成为助力。
可钟离滟…
美艳,骄傲,张扬,愚蠢——这就
,张扬,愚蠢——这就是钟离滟。
在南宫紫眼中,除了姿色之外,钟离滟没一样是能让人满意的。完全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就如刚才,在这大元皇家的别院之中。开口就是要湛王爷别太嚣张了…
还有那愤愤然,一副要讨伐湛王,要湛王好看的样子。实在是…
身为公主无知愚昧到如此程度,有时让人直感到不可思议。
就这样一个公主,钟离谨跟她又非一母同胞的兄妹,却从小就护她护的紧,到底是为什么呢?
轻吐出一口浊气,实在是想不明白呀!
不过,无论如何,她都不以为钟离谨会无缘无故,无任何图谋的这样去护着钟离滟。这其中必有缘由,只是她眼下尚且没看透。
另外…
让她同样闹不懂的还有大元这位湛王爷。
什么是肆意妄为,什么是狂傲蛮横,什么是目中无人!以前,她以为钟离谨已完全的诠释了这些词的意思。可是今天…
她算是再次涨了见识。大元湛王,真是把嚣张肆意做到了一个极致。
性情不定,阴狠毒辣,喜怒无常等等!关于大元湛王的传闻,她听说了不少。因并未真实接触过,只听传言,南宫紫自不会全信,所谓三人成虎,以讹传讹,一点小事都能无限扩大。所以,对湛王那些谣说,她一直持保留意见!可今天…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惊骇发现,传言竟竟然都是事实呀!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他一言不发,直接就是动手,南宫紫当时都呆了。直接怀疑,那位王爷是不是不认识钟离谨?或,他本身残,是瞎子?
而后,在看到那些骤然而出的精壮护卫,还有那已对准,拉满的长弓,南宫紫…
抬手按按眉心,真是长见识。
大元湛王如此态度。那么,大元皇帝对皓月,对钟离谨的以礼相待,恐怕也是虚的不能再虚了。
“太子妃娘娘!”
“何事?”
“我们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她醒了!”
南宫紫闻言,即刻吩咐道,“赶紧带宫医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