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领命走出。不觉有异,因为师叔端看八字时,从来都是不允人打搅的。
佛殿门关上,盛和看着眼前三个字八字,缓缓伸手,拿过那张标有湛王妃三个字的纸。
“阿嚏…”
容倾揉揉鼻子,趴在窗前,仰头望天,不是说这是最好的福地吗?不说说祥云抚照吗?可她怎么隐隐要感冒了呢!跟福地真是合不来。
“王妃,把这个吃了吧!”
容倾听了转头,看着青安递过来的药丸,直接放入口中。青安随着把窗子给关上。
“外面风凉,王妃当心身体!”
“好!”
躺进被窝,容倾却有些睡不着。不想在意,可是…
眉头微皱,想到那位盛和主持的眼神,她总是感觉不舒服。他真的看出什么了吗?那,他不会变法海,然后把她给收了吧?应该不能吧!毕竟,她又不是白素贞,她虽是异世魂魄,可总归也是个人。而且,湛王也不是许仙。
抚额,本是来祈福的,不会祈出什么祸事儿来吧!
盖头蒙被,容倾脑子有些杂乱,天马行空,各种臆想。没一个是好的。
心思烦乱,本以为会睡不着,没曾想一闭眼,一夜到天亮。起床精神好多了,也不打喷嚏了。
看容倾精神奕奕的样子,青安也随着放下心来。
随着放下心来。
简单的吃过早饭,走过场,去向太后老佛爷请安。
“倾儿看起来精神不错!”太后看着容倾,温和道。
“是!闻着檀香味儿,昨晚上睡的很好。”容倾微笑回答,“母后气色看起来也是极好。”
太后听言,笑了笑道,“倾儿真是会说话。”
说着话,陆续有人过来向太会请安。容倾默默退了出去。
刚走出屋子,被桂嬷嬷叫住,“王妃,太后说:稍时盛和主持或会解说八字,请王妃不要走远了。”
容倾听言,颔首,“好!”
容倾应,桂嬷嬷微微俯身,转身走回屋内。
缓步走在寺内,因皇家来上相的缘故,四周都戒严了,让平日香火鼎盛的寺院,少有的多了几分清净。
“王妃,可要去上柱香?”见容倾盯着香炉看,青安轻声道。
容倾点头,走近香堂。
“皇婶!”
闻声转眸,庄诗雨身影映入眼帘。如每次见到她一样,依然是那温柔娴静的模样。
“三皇妃!”
庄诗雨浅笑颔首,走进,看了一眼香堂,“皇婶要上香吗?”
“嗯!”
“那,皇婶先请吧!”
香堂很大,同时上香不是事儿。可庄诗雨这么说…
容倾没多言,没客套,没相邀。也许,三皇子并非是敬畏她才会避嫌,而是不想同她一起上香呢!如此,容倾点头淡淡一笑,随着走了进去。
庄诗雨站在原地,看着容倾的背影,眉眼平和。心,有所思。
待容倾从香堂出来,庄诗雨还在原处静静站着。相视一笑,未多言,她离开,她进去。
而后,百官家眷陆续来上香,看着也很是壮观,很有气氛。
容倾稍转了一会儿,在一个小亭中坐下。静待盛老和尚的喊她入内解说八字!
“林夫人!”看着踌躇终决定来至跟前的林夫人,青安淡淡开口。
容倾随着转头!
“臣妇叩见王妃。”
“林夫人起来吧!”
“是!”林夫人站起,看着容倾,脸上神色有些复杂。
心情也很复杂吧!容倾看着,无声叹一口气,“林夫人可要坐下歇息一下。”
容倾话出,青安轻移一步,容林夫人进去。
林夫人垂首走进去,而后深俯身,拘礼,“臣妇谢王妃不怪之恩!”
不怪之恩,指的是什么,显而易见。自然是林明玉那所谓的克死容逸柏一事。
容倾没多言,一些事提起总是不免感伤。
“林小姐还好吗?”
林夫人摇头,“不是太好!”
容逸柏的事儿,容倾不怪。可那克夫的名头,却无形的落在了林明玉的头上。如此,怎么会好?怎么能好!
林夫人这次随同一起过来,不为女儿求福,只是求安。希望她余生能够安好的活着就足够了。
“这个,来的时候明玉托我转交给王妃。”林夫人说完,把手里盒子递给容倾。
容倾接过。林夫人俯身,“臣妇告退。”
事已到此,多说无益。容倾不怪,已是感恩。其他,不敢奢想。
她也曾想过,以眼泪,以玉儿现在的处境,再博取湛王妃一个同情。再为玉儿博回一个名声,谋得一个未来。可…
“祸起贪心,不可为之。不要把她人的宽容,延为利用。”
因为林海的话,林夫人打消了那个念头。因为…谁活的都不容易。容逸柏离世,湛王妃那种伤心,看之亦是心酸。
福与祸,苦与甜,用心过日子,总是能熬过去。
抬手抹去眼角的那点儿湿意,林夫人坚信,她的女儿会挺过去的,一定会!
容倾垂眸,看着手里的盒子,缓缓打开,里面物件映入眼中。
一条手链,在容逸柏与她定亲时,她送的礼物。喻意百年好合。祝福尚在,可人却已离开。
希望真有神灵,希望佛主真的可以显灵,能让她心想事成,能许容逸柏一个安乐的下一世。
拿出手链,戴到自己手腕上,保存祝福,永念不相忘。
京城*皇宫
“皇上,古都那人身上的毒解了!”
龙卫话出,皇上豁然站起,神色紧绷亦激动,“你刚说解了?可是真的?”
“是!”
“竟然真的解了?”皇上轻喃,表情复杂,笔墨难书。
“现在就等入药,若是另外一人服用后可治愈。那或已可证明不再有问题。”
治愈么?
可治愈这是他所愿,而现在,真的要达成了,皇上缓缓坐下,却是沉默了。
皇上不言,龙卫也随着沉默了下来。
殿内静默,良久,皇上开口,“湛王怎么说?”
“湛王爷他…”龙卫微顿,思索少许,回答,“湛王爷他什么都没说。”没错!除了笑了笑,他一个字都没说。相比之下,皇上倒是显得尤为激动了。
皇上听言,眉头皱起,“什么都没说吗?”
“是!”
闻言,皇上再次沉默下来。缓缓坐下,许久…
“来人,更衣!”
皇上令出,龙卫飞身离开。内侍太监疾步走进来,伺候皇上穿衣。
整理妥当,皇上走出大殿,出宫,直往湛王府而去。
皇上离开不久,一人低着头,缓步离开。
齐云寺
半日过去,香上完了,愿许过了。可盛老和尚那里却完全不见动静。
要不要玩儿的这么高深呀!等得挺焦心的,感觉被研究了。
容倾趴在桌上,无趣的转动着茶杯,心里犯嘀咕:也许,她当时应该写个假的八字。这想法出,容倾既摇头,犯蠢了不是。
她什么年月,什么时辰生的,怎么也不会成为秘密。知道的人太多,瞎写无意义。
挠头,她的八字怎么了呢?一窍不通,完全闹不明。
“王妃,您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吗?”看容倾挠头抓耳,略显焦躁的样子,青安开口问。
容倾摇头,“没有!我挺好的,就是想你家主子了。”
呃…
青安听了,不知该怎么接了。
“王妃!”
“何事?”
“盛和主持去佛殿了,太后请您也过去一趟。”
容倾听言,猛然起身,疾步往外走去。总算是出关了,听一耳朵去。希望说的不要太吓人。
容倾来到,太后已进去了。
看到容倾,祁清莹,庄诗雨微俯身,“皇婶!”
容倾颔首还礼,遂问,“太子妃,三皇子妃你们可解过了吗?”
“还没!”
“哦!”看她们平静的样子,容倾感:她是不是紧张的有些无道理?不过,不管怎么说,以后她都绝不再看八字,也不看相了。
少时,太后出来,脸上神色平和,虽未见明显喜色,却也没见皱眉。看来,得到的回复应该挺顺心。
“祁施主请!”
“有劳了!”
这里称呼一律是施主。
不多时,祁清莹出来,脸上表情…不清不楚,看不清喜愁。都够能藏心事儿的。
“庄施主请!”
“劳烦了!”
很好!下一个该她了,最后一个号。盛老和尚是不是算到她最是心焦,所以才把她给排在最后一个的呀!
容倾静静站着,维持着表面的平稳,心里猛吐槽。
吐槽完毕,庄诗雨出来。然后…
“容施主,这是您的八字,师叔说:他未能解析出您的命数,请您见谅。”
呃…
容倾接过八字,沉默了。
庄诗雨听了,垂首,眉头微敛,心有所思:竟然是解不出吗?对这答案,庄诗雨表示怀疑。
若是什么都看不出,当时为何是那样一种反应呢?
太后听了,却是眼睛都未眨一下。因为,关于容倾的命数,她刚已问过,得到就是这样的回复。看不出,解不出。呵呵…
都说出家人不打妄语,盛和这一言,却不见得是真言呐!太后心里暗想。但却什么都没说。
“有时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皇婶不要太放在心上了。”庄诗雨看着容倾,善解人意的安慰道。
容倾听了,微微一笑,点头,“也许,下次来大师就能帮我看出来了。”
庄诗雨轻笑,“也有可能就是这样。”
容倾笑了笑没再说话。
太后跟她们说了几句话,就由桂嬷嬷扶着回去了。
容倾,祁清莹,庄诗雨三人,也没什么可说的,客套两句既各自离去。
来一日,待一日,走一日,行程够紧的。
收拾一下东西,睡一晚,明日清早离开。
做好明日离开的准备,容倾垂眸,看着手中八字,扯了扯嘴角,解析不出吗?他在说谎!
不过,说谎就说谎吧!总是比说出什么奇怪的话,变身法海的好。
午后小憩,临近傍晚,桂嬷嬷忽而到来。
“王妃,请马上归置一下东西,我们要即刻启程回京。”
容倾听言,神色不定,“怎么这么急?发生什么事儿了吗?”看桂嬷嬷的表情,就是出事儿的表情。
“太后旧疾发作,可老奴出京的时候却没带药,太医也未跟随。所以,必须马上赶回京城。”
“可严重吗?”
桂嬷嬷点头,未在多言,疾步离开。
容倾看着桂嬷嬷的背影,抬头看看乌云笼罩的天空,眉头不由皱起。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佛殿内
“师叔,太后未听您言,执意离开了。”
“阿弥陀佛!”轻喃一声,“你先出去吧!”
“是!”
是祸躲不过,是福跑不了。这不是佛家术语,是人生的条语。
看着桌上容倾的八字,盛和眼神染上几许沉厚,一个八字,两种命格,一次劫数,归位的将会是谁呢?
缓缓闭上眼眸,看不透。不过,答案应该很快就会揭晓。
湛王妃——太多人的劫!
一切尽看天意!
京城*湛王府
亲自确认过,确定古都那人身上毒已解除。皇上看着湛王,直接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召云佳?”
召云佳,作甚?明显!
湛王靠在软椅上,不咸不淡道,“等确定了日子,我派人过去告诉皇兄,请皇兄近身指导。”
皇上听言,嘴角下垂,“云珟,朕不是在跟你说笑。”
湛王听言,扬了扬嘴角,笑意不及眼底。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面,眼底一片沉黑。
皇家人为活着,个个都是不折手段。用云佳来
。用云佳来解除自己身上的毒,没什么不能下手的。只是…话是如此,可犯恶心该怎么办呢?
“云珟…”
“程序还未走完,皇上急什么!”说着微顿,“而且,皇上真的确定,安王就这么好心?”
“云谨(安王)打的什么算盘,朕暂时猜不透。只是,眼下云佳确实有用,却是事实。”
湛王听言,不再多言,轻轻缓缓道,“如此,就静待最后的结果吧!”
是呀!静待最后的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