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董家,这一怒之下,火气也够大的。
腹诽过后,容倾看着湛王不由道,“那夫君刚才让老太医过来打个圆场,是何意呀?”
问话出,既被斥,“什么都用问的,长脑子做什么的?”
“长脑子自然是为了活着,为了好看的…呀!”最后一个字,见湛王面色不善,容倾妥妥的蔫了一下。打趣变成自讨没趣。
这厮,还是那么喜怒无常!
湛王看着容倾,冷眼。刚才看着挺上道,这么一会儿工夫又开始犯蠢了。
为何圆下,还用问吗?自然是为让顾婷顺利嫁入吴家。原因,只有去了吴家她的日子才精彩。为何如此,因看她不顺眼。理由:容倾刚才不是自作多情。
顾婷过去对容倾的欺辱,容倾已无所谓,可在湛王这里过不去。
他湛王的妻子,被一个小小的高门嫡女欺负。想到就搓火!
见被他一训,闷头独自琢磨,不再开口的容倾,湛王抿嘴,眼里划过一抹挫败,稍纵即逝,而后沉沉开口,“容九!”
“在!”容倾即刻抬头。
“这次,董家暗中动的那些手脚你记着。”
“记着干嘛?”湛王说的直接,容倾回的干脆。
湛王眼睛微眯,“你说呢?”
“哦!我想想,想想!”
不想再被骂,容倾老老实实开动脑筋。少时,眼睛陡然一亮,道,“夫君,我知道了!”
“说来听听!”
容倾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夫君让我记着,可是让我在缺钱的时候,拿着这个把柄去要挟董家?向他们索要封口费?”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发了!
湛王听言,面色一僵。
“夫君,是不是这个?我是不是猜中了?”
看着容倾那分外璀璨,贼亮贼亮的眼眸,湛王面皮紧绷,没好气道,“你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哦!这还不够呀?难不成,除了劫财,夫君还准许我劫色?”
湛王听言,盯着她,不言。
容倾嘿嘿一笑,“这沉默,肯定不是默认。劫色什么的,自然是我想太多了!”
“劫色?本王倒是不知你还有这念头,还有这心思?”湛王悠悠缓缓道。
容倾听言,即刻摇头,“对天发誓,我没有。我刚才那么一说,都是在野史上看的。”
“极好!现在不但会说谎,连栽赃陷害都学会了。”把什么都推到那完全不会辩驳的野史书上,跟死无对证差不多。如此,她倒是一身的清白了。
“夫君…”容倾话未完,马车停下,根据场景的转换,容倾即刻转移话题,“夫君到家了!”
湛王一言不发,抬脚下车,大步往走入王府。
容倾下车后,却是站着没动,直到湛王走入王府。容倾伸手拉了拉凛五!
“王妃,何事?”
容倾小声道,“刚才在马车内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回王妃,属下只隐约听到了一点。”
容倾听言,白了他一眼。回答的倒是够矜持的。谁不知道你全部都听到了。不过,管他…
“那,你说,王爷让我记着董家的事儿,是什么意思呀?”不懂就问,不懂就学嘛!
“这个嘛!王妃还是去问主子比较好。”
容倾听了,抬头,看着凛五,笑眯眯道,“行,那我就去问王爷。顺便再问问王爷,对凛五曾偷偷亲凛一的事儿怎么看?”
容倾话出,凛五眼眸陡然睁大,“王…王妃你刚才说,说属下跟凛一…”
“你亲他了,我看到了!”
凛五听言,哭笑不得,“王妃,这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儿呀!你这…”
“对着王爷多念叨几句说不定就有了。你没听说过吗?假话说的多了,时候长了,听的人不觉就当真了!”
“主子可是不会!”
“那就当我说着玩儿好了!”容倾说完,抬脚往府内走去。
凛五抿嘴,抬脚跟上,“王妃,你这完全就是在抹黑属下!”
“因为这比陷害容易。因为这不需要证据,只要纯粹的就抹黑就好。这是王爷刚说的。”她马上学以致用了。人才!
凛五听了,忍不住道,“王妃,您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俗话说得好,为女人和小人难养也。我大概就是其中一种。认识这么久了,这点儿你应该知道的。”
闻言,凛五忽而不多说其他了,干脆回答容倾刚才的问题,“主子刚让你记着董家的事。是让王妃留有余手。京城形势复杂,有一日,若是王妃用到董家了,而他们不从,王妃就可把那些事儿拿出来溜溜。当然了,这种情况微乎及微。在用不上他们的时候,王妃记着也很有用。”
“什么用?”
“什么时候看董家女眷不顺眼了。王妃想怎么收拾她们,她们都得到溜溜转!”
容倾听言,不由笑开,“这话,听着就很拽,很过瘾呀!”
“所以,王妃记着没坏处!”
“你说的是,说的是!”说完,乐呵呵道,“王爷他真是个好人呀!”搞得她现在突然有了搜罗京城百官后院龌蹉事儿的**。
“李公公!”
听到门卫的声音,容倾笑意瞬时隐没,随着转头,看到李连,眼神微闪。
“老奴叩见王妃!”
“李公公请起!”
李公公站定,冲着凛五拱了拱手,“凛护卫!”
“李公公,不知这时过来可有什么要事?”凛五直接开口问道。
“老奴是奉皇上和太后之命,特来请王爷和王妃入宫的。”
容倾听言,垂眸。
凛五微微一笑道,“主子刚回,李公公进府说话吧!”
“好!”
第140章 完颜璃
对于李公公的到来,对于入宫,湛王本无一丝兴致。但,李公公一句…
“王爷,完颜城主来了!”
一句话,让湛王脸上溢出一抹奇异的笑意。而后…
容倾现在随湛王一起坐上了入宫的马车上。
坐上马车,湛王既缓缓闭上了眼眸,开始闭目眼神。对于这位完颜城主是何许人也,没一丝为容倾说明的意思。
湛王不言,容倾垂眸,微思量,无记忆,无思绪!完颜城主是何人,不认识!
嫁入湛王府之前,容逸柏只给她普及了一下皇家和京城百官之间,那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至于,大元王朝之外,周边的国度和版块图,容倾除了皓月和大越之外,几乎一无所知。
知道皓月也是因为钟离隐。
知道大越也是因为轻音公主!
所以,完颜城主是个怎么样的存在呢?能令湛王有聊无兴致到瞬息改变注意?看来,绝对不是一个无所谓的存在。
看来,她对这个古老的世界还是了解太少!对湛王了解也是有限。
他想让她知道的,告诉她了。他想让她看到的,她看到了。其他,不想告知的,她一无所知!比如,有关他母亲,还有他外家的事儿,一句都不曾提及过。
驱车入宫的路上,湛王一直闭目不言,容倾亦是沉默不语。马车内一片静谧,缓缓前行的马车,晃的容倾有些昏昏欲睡。而湛王,情绪不明,心理更难窥探一分。
顾家
此时,亦是沉寂的厉害!
对王氏,顾廷灿,顾廷煜有孝道压着。他们将如何安置王氏,世人在看着。
而顾振,却完全无所谓了。这时代,女人如衣服。丢了,弃了,再正常不过。何况还是一罪妻。王氏连番作为,把顾家毁的彻底。
顾振就是把她沉塘,世人都不觉得过。
听闻今日的事,知晓王氏的作为,顾振什么都没说,对王氏更是一眼未见。几十年,那本就不浓厚的夫妻感情,早已被王氏挥散殆尽。
现对王氏,顾振心里除了厌,再无其他!
“灿儿,煜儿…”
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王氏泪眼汪汪,有想念,有惦念,还有点点抱怨!
顾廷煜脸色灰蒙蒙的,顾廷灿面无表情,纵然是自己的母亲,对王氏,他也无法全部谅解,完全包容。
不过,弑母的事儿,他也不会做。
顾家虽没了往日的风光,可看顾家不顺眼的却大有人在。因为顾振还占着一个官位。暗中盯着那位置看得人太多。
他今日敢动王氏,不到明日,一个教子无妨,教子行凶的名头就会扣在顾振的头上。王氏毁了他的仕途,他不能跟着犯浑,再毁了自己。
“顾家在京城之外,还有一处庄子。一会儿我派人送你过去。”对王氏,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个。也只愿做这些了。
王氏听了,却是拒绝,立刻摇头,“我不走,我好不容易才跑回来,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们…”王氏说着抹泪,“你们可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多少次都差点死掉,都是想着你们我才挺下来的。”
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王氏以为,她为了儿女做到了这八个字!可是…谁稀罕呢?
顾廷灿神色无一丝波动,冷淡道,“母亲若是不想去庄上,儿子可以把你送回王家!”
王家两字出,王氏身体清晰抖了一下,瞬时激动开来,“我不回王家,打死也不回王家!你们知道,你舅舅和你舅母他们是如何对待我的吗?”想到这些日子所遭受的苛待,王氏心里都恨的不行。
顾廷灿听了,没什么反应。王家人如何对王氏的,他想的出。只是,那又怪的了谁呢?若非她行事冲动又愚昧,又如何会落到这一步呢?自食恶果,没人能替她担着!
“灿儿,煜儿,你们跟你父亲说说,让我留下来吧!我保证以后什么事儿都听他的,再也不乱惹事。”王氏渴求,期待。
顾廷灿没说话。
顾廷煜面色紧绷!
“煜儿,灿儿,我可是你们的亲娘呀!你们怎么也不能…”祈求的话说到一半儿,王氏忽而想到什么,腾的站起,惶然,眼睛四处张望,紧声道,“对了,婷儿呢?她可有听我的话,跟着一起回来…呃…”
话未说完,已经上翻,再次倒下。
顾廷煜一惊,“哥,你…”
顾廷灿收回手,看着顾廷煜,眼底染上冷漠,声音溢出冷硬,“在见到她时,你若也这样做。那么,事情怎么也不会到这个程度。”
顾廷煜听言,忍不住辩驳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们的母亲,怎么能…?”
顾廷灿听了,嗤笑,“所以呢?你除了束手无措,就只能袖手旁观着?眼睁睁看着她犯错,犯蠢。然后,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看顾家和吴家出尽洋相?看顾婷一生尽毁?”
顾廷煜听言,脸上溢出难堪!
顾廷煜声音越发沉冷,“你这样的孝敬,又让她得到了什么?除了让世人看尽她的不堪和愚昧之外,剩下的就是让她在世上再难以立足!”
话入耳,太诛心,伤自尊,顾廷煜狼狈,羞怒,“所以,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顾廷灿看着顾廷煜急赤白脸的模样,冷冷一笑,“你果然是娘的好
笑,“你果然是娘的好儿子。无事时,非要找点儿事儿。遇事时,不是气怒,就是抱怨,要么就是一句,为你好!一句不得已!把事情揭过。”
“你什么意思?”
“好心办坏事儿,没事找事,不知轻重,自不量力,这话说的就是你们!”
“顾廷灿,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怎么?难道我有说错吗?”对着顾廷煜,顾廷灿心中郁气外溢,心中不满,再不掩饰,愤然而出,“不说以往,就说今年,你看看你做的事儿,有哪一件是能说得出口,拿得出手的?”
“对容倾,当庙堂事出,你不怕死的跑去湛王府,为她抱不平,替她去求情,结果呢?在关键时,你却反被人劫持,最后结果,不是你救她,而是她救你。帮忙,完全帮倒忙。偏偏还以为自己是英雄,偏还以为自己付出良多,偏还感觉容倾对你各种无情。”
顾廷灿说着,冷笑,“我告诉你,容倾对你无情那才是对你好。她若是嫁给湛王爷以后,还晃着你,还任由你靠近她。那你现在早就死了八百回了,不是被湛王挫骨扬灰,也是被剁成条肉末。自个看不清形势,还在这里幽怨,完全不知所谓!”
这极端的,**裸的用词,刺的顾廷煜脸色乍青乍白,咬牙切齿,“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现在落到这个地步,都是我罪有应得?”
“你不是罪有应得,你是自食恶果。总是分不清什么时候该断,什么时候该怨!”
“除却容倾的事儿之外。还有那个青莲,刚入府时,我就跟你说,最好不要把她留在身边,要即刻把人遣了。可是你却完全不以为然,说娘不会害你。说;青莲很可怜。可最后又如何?嫡妻未娶,庶子先出,一个家教不严的名头,盖住的不是你一个人,还有整个顾家!这就是孝顺和怜香惜玉的结果。”
“一切的作为,跟我们的母亲完全一般无二。当初顾静遭受意外,被人夺了清白,她为了自己的女儿,异想天开的去为难容逸柏。结果呢?却是害了整个王家!”
“而后,顾静被谋害致死。凶手已证实是王家人,可她还不做所谓的去为难容倾,结果呢?害的整个顾家几近覆灭!”
“还有今天,一番不知所谓的言辞,生生毁了顾婷不说。让顾家和吴家以后又该如何相处?”
“以上种种,在她的心里那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可结果呢?却是毁人不倦,毁己不休!脑子不聪明也就罢了,偏还自不量力,自以为是!”
“你也一样!不要错把自己的愚昧当成是良善。你同她一眼,是完全的不知所谓!今日的一切,就是你愚孝的结果。”
一番话说完,顾廷灿转身,大步离开。徒留顾廷煜一人站在原地,怔怔失神…
皇宫
宁和宫(太后宫殿)
刚走进,殿内那隐约的笑声,已传入耳中。气氛好像分外和乐。
“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湛王和湛王妃到了!”
宫人禀报声出,屋内瞬时一静,随着皇上带笑的声音响起,“云珟,快进来!”
直呼其名,亲切又亲近!
湛王没甚反应,看了容倾一眼,抬脚走进。容倾垂首,跟在其后。心有所思,湛大王爷刚才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是她的错觉吗?容倾不确定,一时难分辨!
“珟儿!”
“表哥!”
刚走入殿,两道声音传来,一道沉稳,一个清脆。伴随着声音,人随着出现在眼前。容倾不觉抬头,看清眼前人的样貌,眼神微闪…
一个年逾四十出头,身形高大,气质儒雅,面容俊美,美大叔一枚!
一个十六七岁,身材高挑,身姿妖娆,明眸皓齿,明艳动人,大美女一枚!
一眼看去,一个字,亮!
还有称呼,‘珟儿’‘表哥’。这称呼,是舅?还是姨丈?
容倾思索间,湛王开口,声音质感,语调轻缓,“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竟一点儿消息未听到。
“刚到!阿父说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我们是偷偷进京的。”少女答,眉目带笑,不掩自己的小得意。
湛王听言,勾了勾嘴角,“确实惊喜!”
男子听闻,脸上笑意浓,少女笑的愈发开心。显然,湛王的回答,让他们很是高兴。
笑过,少女视线落在容倾身上,清脆道,“表哥,这位可就是你刚娶进门的王妃?”
话出,一旁男子,轻斥道,“璃儿,不许没大没小的。”
被斥,少女头一缩,随着对湛王吐舌一笑,尽显灵动俏皮,活波可爱,完全少女风!
湛王淡淡一笑,少见的好脾气,“璃儿还是一点儿没变!”
“怎么会?我明明长高了,也长大了呀!”少女嘟着嘴回一句,而后笑嘻嘻打趣一句,“倒是表哥,越发的好看了!”
这话,又大胆,又亲昵!
容倾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在湛大王爷面前这么说话。当然了,她自己除外!不过,她混到如今这程度,几乎是拿小命拼来的。可这位表妹一上来就这调调儿。这面儿,大发!
“你这孩子…”男子有些无奈,更多宠溺。
湛王却是什么都没说,转头看着容倾道,“这是完颜城主,也是本王的舅舅!”
容倾听
容倾听言,微微俯身,“晚辈见过舅舅!”
完颜千磊赶紧道,“王妃快快请起。”说完,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容倾面前,微笑道,“一点小礼物,愿珟儿你们一生喜乐!”
“多谢舅舅!”容倾轻笑接过。
“表哥,还有我呢?还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