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个赖,歇一会儿!打架是个力气活儿。
这公然的耍赖,众人听着,嘴角哆嗦了一下。董氏气个仰倒。何为睁眼说瞎话,这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竟敢不承认。这么不要脸的事儿,她怎么做得出。
冬子听言,皱眉,转头看向董氏,“娘,你是不是弄错了?”
董氏闻言,爆粗口,“放屁!你当我老糊涂了是不是,连这都会弄错?”
“可是…”怎么看也不像呀!
“我是来让你给我出气的,不是让你来气我的。”董氏冒火,“不相信,你问问这里的父老乡亲。王氏,你来来,我的胳膊是不是这贱女人弄得?”
“这个…我刚来,不是很清楚!”
董氏闻言,脸色瞬时成了锅底色,“热闹从头看的,鬼扯的刚来!”
你丫管我什么时候来的,我就是不乐意帮你。
王氏心里嗤笑一声,看着冬子,语重心长道,“冬子,你娘眼神可是越来越不好了!”
“放你娘的狗屁!”
“诶!董氏你怎么骂人呢?”
“骂你咋地了,骂你咋地了!”
“娘,你确定是她?”
董氏一蹦三尺高,“当然是她!怎地?你不相信你老娘的话…”
“没…没有!”
“那还不给我动手,给我狠狠的教训她!”董氏说着,还不忘利诱,“打哭她,揍的她求饶,娘给你两吊钱买酒喝,买肉吃!”
董氏这话出,冬子一点不犹豫了,“敢动我娘,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拳头对着容倾挥去。
看此,众人不由别过头,不敢直视。自来女人跟男人打架有几个能打得过的。这小娘子这次怕是要惨了…
看着向着自己挥过来的拳头,容倾眼底溢出冷色。
他妈的!
闪躲,拳头划过鼻尖而过。你既来,我自往,随着出手,抓住头发,手臂弯起,胳膊肘撞击腹部,趁他吃痛弯腰间,腿弯曲,膝盖向上,用力一顶…
“啊…”
那惨叫,鬼哭狼嚎,地动山摇,闻着惊心,看着惊呆!
这就是轻敌的下场。这就是欺负女人的结果。他妈的,废了你!
怎么说也在队伍里混过。跟犯人打交道,基本的防身术咱练过。
不止是会解刨尸体,修理活人也学过。特别是治男人,腰下三寸绝不放过!
看着趴在地上,蜷曲成一团儿,脸色煞白的冬子。一时沉寂!
画面跟现象中的完全不同,众人一时有些傻眼!
董氏僵住,反应不过来!
容倾正好相反,脑子清醒,干劲十足。
趁着他倒地,更不能放过!伸手抹去鼻子下方那一抹温热,扫过手上那团血色,屈膝弯腰,膝盖压在他背部,随着拉过他胳膊,一个后拉…
咔嚓!
“啊…你个死女人!”那疼,提神。憋着一口气,吐出一口恶气。
“你他娘的还敢叫。”说着,毫不手软,伸手拔下他一撮头发。
那个疼!
撕心裂肺,泪水翻涌!
“住手,你她娘的住手…”
“住手个屁!你身上不少点儿什么,你就不知道糖是甜的,盐是咸的,血是红的,就不知道打在身上那也是疼的!”
“啊…”
一个男人叫成这样,容倾看着更是冒火。
“妈的,见过操蛋的没见过这么操蛋的。老的欺负孩子,小的欺负女人,白他妈的活了几十年,生下来本也个人,偏偏要把自己往畜生堆儿里混。说你们是禽兽,禽兽都会不高兴…”
高兴…”
这痛骂声,董氏总算是回神了。
“儿子,儿子,你给我停手,啊…”
“再说一句,再动一下。老子扒光他的毛,卸他身上的零件,再断了他的子孙根!”
那个凶悍,那个直白!
“你…你敢!”董氏叫器,却掩不住那一丝颤。
容倾呵呵,冷冷清清,“说这话时,看看栋儿。你说,我敢还是不敢?”
董氏心口一窒!
容倾抬腿又是一脚,“以后再敢动我家孩子一根毫毛,我就把你儿子给炖了。还有,以后看到我绕道走。不然,看到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容倾说完,起身!打架真是个力气活儿。没劲儿了,该撤了,不然等他们缓过神来,她可是要吃亏了。
“姑姑…”
文栋挣脱王婶的手跑到容倾身边,眼睛红红。
血迹夹带着泪水,看着文栋那花猫儿一样的小脸儿,容倾牵起他的手,“走吧,回家!”
“嗯,回家…”
“玉小娘子,你还好吧!”王婶上前,关心道。
“没事儿!”
“你鼻子流血了。”
“没事儿,一会儿就好…”
容倾的话未说完,忽而一道惊呼从背后传来!
“玉家娘子,小心…”
闻声,转头,只见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拉着一只大狗向她冲来。满眼的凶戾,嘴里喊着…
“虎子,咬她,咬死她…”
看此,王婶脸色陡然大变,“疯了,这孩子疯了!”
文栋的小脸白了,说着,用力推开容倾,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姑姑,你快走,快走…”
容倾看着眼睛微眯!
“玉小娘子,快躲开…呃…”
嗷呜…
惊呼间,一个身影忽而出现,伸手圈住容倾腰身把人护在怀里,随着飞腿一脚,绝对的力道,那狗瞬时飞了出去!唧唧叫。
危机解除!
容倾抬眸…
“你没事儿吧!”
年逾十**,俊朗的五官,古铜色的肤色,高大,精壮,朝气蓬勃,阳光一样的男子!非那妖孽。
最后那一念出,容倾面色微紧,而后压下,开口,“我没事儿,谢谢你。”
“不…不客气!”男子不由结巴了,随着赶紧松开容倾,耳根泛起一抹暗红,“抱…抱歉,失礼了!”
容倾摇头,“多亏你,才没被狗咬到。”
“唔…差点吓死我了。潘俊,幸亏你及时出现,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王婶一脸后怕,更气恼,“董家那小子是不是疯了?这种事儿也做得出来。”
“那家人…”男人总是不好议人,“你们以后离他们远一点儿。”
“你说的是,可是要躲着点儿。”王婶说着摇头,“这村里有这么一家人,闹得大家都不得安生,真是作孽哟!”
潘俊笑了笑,眼睛却是控制不住的不时看向容倾,未免被人看出什么,嘴上赶紧道,“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免得再出什么事儿。”
“行,行…”刚才那一下子,王婶明显被吓到了。潘俊一开口,忙不失迭的应道。未曾多想。
容倾也未多言,转身,牵着文栋,默默往家走去。
“你…你脸色不是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只是受了点儿风寒,无大碍!”
“可是发热了?脸色很红?”
“应该吧!”
“你王伯应该快回来了,等他抓了药,我去帮你熬熬。”
“麻烦王婶了!”
“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用外道。”王婶说着随口道,“不过,你相公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这两天应该就回来了。”
“赶紧给你相公送信,让他快些回来吧!不然,就你这样跟栋儿两个人在家,实在让人不放心。董家那一窝你也看到了,那是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你可是得防着点儿。”
“嗯!我会小心的。”
一行几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容倾有些心不在焉,双腿有些发软,头昏昏沉沉的,身体的不适,让她没精力去留意太多。
继而,不远处,转弯处,那一抹若隐若现的暗紫色的衣摆,容倾并未看到。
看着前面几个人,看着容倾牵着文栋的手,看着那走在容倾身边,眼中隐含关心,并下意识护着她的男人。湛王眼睛微眯,眸色沉沉暗暗。
刚才被人抱在怀里,她就那么自然的接受了?
被另外一个人护着,她这么快就习惯了吗?
刚刚被人那样欺负,都没有亮出她湛王妃的身份!是因为连狐假虎威都不会?还是因为,她已经忘记她那么一个身份了呢?
如果他现在休了她?她会如何呢?应该马上就会跟那宰猪的男人一起,然后欢欢喜喜的开始过日子吧!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卖肉的,这辈子都不愁没肉吃了。就她那爱吃,能吃的嘴。可是乐开花了吧!
手里端着肉,怀里抱着娃儿,还有一个肯为她做牛做马,唯命是从的丈夫。她那日子…
一幅画面映入湛王脑海,心里戾气瞬时而出,那个刺目!
对她唯命是从,绝无可能!
给她一个孩子,没有可能!
!
如此…
也就是说,他竟不如一个杀猪的?
比较出,湛王脸色一沉,这种对比,简直荒谬!
到来,离开,心头再添一层火气!
等到湛王飞身离开,转弯处容逸柏缓步走出。
祥子站在一旁,紧声道,“公子,要不要去告诉小姐?”
容逸柏听了,转眸,“告诉她什么?”
“告诉小姐,湛王来过了。还有,让小姐离那个杀猪的远一点儿。”
“为何要说,我看那个杀猪的倒是挺不错。”
“公子!”祥子无力,“现在可不是看热闹的时候呀!”
“我只是如实的说。”容逸柏风轻云淡道,“有力气,有手艺,性子也挺憨厚。如此,凭着倾儿那满脑子的糟点子,必定把他教化的指哪儿打哪儿!”
更重要的是,有这么一个妹夫。他这做大舅哥的,想怎么欺压都不再是难事儿。哪里像湛王爷一般,只有被他欺压的份儿。
“公子,你这话若是让湛王爷听到了,怕是…”
“他若能听到,我就不说了!”
“公子,凡事难免有万一呀!”
容逸柏听言,转眸,“你很希望我被罚!”
“小的不敢!”
“可听着很像呀!”
祥子听言,低头,缩了缩脖子。腹诽:难道真有?还真说不定,因为,公子这明显隔岸观火的态度,有时候挺让人着急的。
被容逸柏盯的冒汗,祥子赶紧转移话题,正色道,“公子,现在怎么办?”
“湛王爷心气更不顺了,我能怎么办?继续看着吧!”容逸柏眸色深远,饶有趣味道,“我倒是觉得这样挺不错!”
“这…还不错!”祥子真是闹不懂,公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是没什么不好呀!
突然来个孩子,湛王心烦了。现在孩子还没被接走,又来了个男人。这下湛王可不止是心烦了!
容逸柏抚下巴,这次轮到谁倒霉了呢?容逸柏差不多想得到。
答案揭晓的也挺快!
***
“玉小娘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这只狗先拴在你家吧!让它帮你看着点儿门。”
看着王婶手里牵着的狗,那硕大的个头,容倾看着还真是有些犯怵!
不过,看门嘛!就是要吓人才好!
“王婶想的周到,谢谢呀!”不过,容倾怎么不记得,王婶家里有养狗呀?疑惑间,王婶的话马上为她解开了疑惑。
“不用谢我,玉小娘子要谢就谢潘俊吧!这狗是他家的。”
容倾听言,眼神微闪。
“只是天色晚了,他一个男子过来不方便。所以,就让我牵过来了。不过,你别多心,他没别的意思。就是见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相公又不在。董家又太不是东西,担心你们出什么事儿。毕竟,都是一个村里住着的。相互帮一把也是应该!”
“哦!这样呀!”
“是呀!潘俊人可是不错。好了,天色不早了,你赶紧歇着吧!我先走了。”
“好!”
王婶离开,容倾看着院中的大狗,若有所思。
湛大王爷心气正不顺,若是这个时候,再传出她变红杏要出墙的话来。那…
容倾抖了一下,要狗血的节奏!
明天还是赶紧把狗给送回去,免得大家都惹一身腥!
吃过药,好好睡了一晚。翌日,容倾感觉好了不少。年轻就是好呀!有个病,有个痛的,也能麻利好。
“栋儿,把鸡蛋都吃了,一会儿我们去镇上。”
“好!”文栋脸上淤青还未散,看着容倾道,“姑姑,你可好些了吗?”
“嗯!已经好多了。你呢?嘴巴还疼不疼?”’
“不疼了!”
不疼是假的!不过,孩子不想她担心,她也没必要揭穿。到了镇上,拿点擦抹的药才是要紧。虽是男生,可留下伤疤也同样不好。
“来,再喝点儿汤!”
“姑姑也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