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这里只有春夏秋冬四朵花。可湛王府…”小麻雀绷着脸儿,肃穆道,“奴婢听闻,湛王府可是花红柳绿的一大片。奴婢想,小姐趁此练练胆子,不能到时候被那些红的绿的给整蒙圈了。”
容倾听了,好笑,只是看着小麻雀那严肃认真的样子,轻咳一声,忍下笑意,同肃穆道,“你考虑的很周到,所以,去吧!把她们叫过来,让你家小姐学着摆摆主母的架子。”
“好,奴婢就去!”说完,麻溜跑出去了。
看着小麻雀的背影,容倾脸上漾开一抹笑意。她应该向小麻雀学习,不想许多,知足常乐!
再说了,怎么说嫁的也是一王爷。还是一又年轻,又有姿色的!
有吃有喝有帅锅,这日子没什么过不下去的。想着,容倾不由精神了,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嫁人,没必要伤感,要乐呵!端起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绿林好汉的气势油然而生。
“小姐,她们来了!”
“奴婢给小姐请安!”
“都起来吧!”
“谢小姐。”四个丫头垂首而立,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看着她们四个,容倾面色平和,语气平稳,“后天就要入湛王府了,在此之前,我有些话想与你们说说。”
四人听言,俯身,“奴婢聆听小姐教诲。”
容倾听了淡淡一笑道,“说不上什么教诲。”容倾说着,拿过手边的盒子,打开,而后拿出里面的东西,放在桌面上,温和道,“这是你们四个的卖身契,我已从祖母哪里拿回来。”
四人听言,抬头看去。没错,确实是她们的卖身契。看清,心头紧了紧。
“看祖母的意思,是想让你们随我一同入湛王府。”容倾抬眸,静静看着她们道,“在此,我想问问你们自己的意思。你们心里是否也愿意随我入王府?”
容倾话出,四个人心跳不稳,神色各异,一时静默。
少卿,年龄稍大些的春柳,开口打破沉默,“小姐,您…您这话是何意,奴婢不太懂。”
“意思就是,你们若愿意。那么,后天就随着我一起去王府。若是不愿意…”容倾微微一顿,拿起那四分卖身契,平淡道,“我可把卖身契给你们。拿了卖身契,你们可以选择回父母身边。”
容倾话出,四人看着容倾怔怔。第一反应…这是,试探吗?
小麻雀眼睛晶晶亮,娘亲说的没错,她遇到了一个好主子!
似看出她们的心中所想,她们犹豫的原因,容倾淡淡道,“这不是要试探你们什么。你们选择留也好,去也好,都会如愿。而我,不会反悔,也不会为难。只是,机会只有一次,再无第二次。做了选择,以后如何都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四个人,是容老夫人送来勾搭湛王的工具。大背景之下,容倾对此不予置评。
但是,不管容老夫人如何,眼下容倾没有为难她们的想法。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们又不是罪人。所以,容倾也愿意做做好人,给她们一个选择。
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她们自己决定。未来她们与她之间到底会如何,端看本心,顺其自然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你怎么来,我怎
么来,我怎么往呗!
屋内沉寂,她们不说话,容倾也不催促。是要好好思量一下,毕竟不是小事儿,于她们可能是一辈子的事儿。
就这样,沉寂良久,春柳仍第一个开口,“小姐,奴婢曾发过誓,既已为婢,就绝不背叛主子。所以,奴婢现在既已小姐的人,就不会离开小姐。”
这是选择跟她一同入湛王府了,同时还表了一下忠心。
容倾点头,“好!如此,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后天随我进湛王府。”
春柳听言,面色瞬时舒缓下来,恭敬俯身,“奴婢遵命。”
春柳退下,屋内三个人,也开始逐一开口。
“小姐,奴婢父母年迈,弟妹尚且弱小。奴婢一女子回去只会增添父母负担。所以,奴婢愿意跟随小姐,伺候小姐。”春情恭敬道。
容倾点头,“如此,你也同春柳一样去收拾一下自己东西吧!”
“是!”春情退下。
而后…
“奴…奴婢愿随着小姐入湛王府,一辈子服侍小姐。”秋霜开口道。
“嗯!我知道,下去吧!”
“是!”
看着已离去的三人,容倾忽然觉得,她是多此一举了。也许她们早就一定打定了主意,宁做那富家妾,也不做农家妻。倒是她多管闲事了。
“冬菊,若是你也同她们一样。那么,也去收拾东西…”
“不!小姐,奴婢不愿入湛王府。”
冬菊一言出,容倾不由抬眸,“不愿入湛王府么?”
冬菊点头,脸上难掩紧张。因为她做的选择跟她们不同,所以…
心里不安,随着跪下,“小姐,奴婢不是…奴婢没有违背小姐的意思,奴婢就是…就是害怕!”
“害怕什么?你如实的说,不用紧张。”
或许是容倾的安抚起了作用,也或许是话已开头了,下面也没什么遮掩的了,冬菊说话也没那么坑吧了!
“不敢欺瞒小姐,其实…其实,奴婢很怕王爷,想到入王府,奴婢的腿就哆嗦。”
容倾听言,勾了勾嘴角,“是吗?这倒是跟我一样,我也害怕湛大王爷!”
容倾话出,冬菊瞬时抬头,神色惊异不定,“小姐你也怕吗?”可是看容倾在湛王面前说笑自如的样子,完全不像呀!
容倾笑了笑道,“以前跟你一样,看到他腿就哆嗦,现在倒是好些了,只是心里打鼓,腿倒是不颤了。”
听到这话,看着容倾脸上笑脸儿,冬菊不觉心里一松,怯怯的笑了。
看着冬菊那怯怯的笑容,也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呀!
“不过,你就是因为害怕湛王爷这一点儿,才不入湛王府的吗?”
冬菊摇头,如实道,“除了这个,还有一点就是,奴婢不想做妾。”
容倾闻言,神色微动。
冬菊坦诚道,“不瞒小姐,我娘曾经就是给一富人老爷做妾的。她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是从小看到大的。”
“如此,你怎么会被容老夫人买下?”
“其实,我是被送给容府的。”
容倾听言,没说话。
冬菊眼里溢出苦涩,说起过往,“我娘是富人家的妾。但得宠没多久,就失宠了。我们日子从那时就开始过的很艰难,不过,因为有我娘拼命护着,再加上我是女儿家,没太大的威胁。所以,夫人除了苛待我,倒是没对我下手。只是,前不久我娘身故了。夫人就动了心思,刚好容家买侍女,还…还听说是随湛王妃入王府的。所以,我就被夫人送给了容府。”
跟容逸柏查探到的一样,未有虚假。
“既然这样,拿了卖身契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小姐,奴婢可以留暂时在馨园吗?”冬菊说完,赶紧又道,“奴婢没有别的想法,不是…不是想伺候公子。奴婢就是想着,给小姐守着院子,好好干活,拿了月钱,然后去投奔舅舅…是奴婢贪心了。小姐卖身契都给奴婢了,奴婢干再多的活儿也是应该,不该想着再拿小姐月钱。”
容倾听了,静默,少卿道,“我不在馨园,你留下有些不合适。”
“是,奴婢明白!”就她这副样貌,留在馨园,多是非,同时不利于容公子说亲。
“不过,容公子在京城有一个绣纺,你若愿意可先去哪里。”
“奴婢愿意,愿意!”
看着冬菊眼里的那一抹光彩,容倾不由扬了扬嘴角。
***
成亲的前一天,容倾回了容府。
容家的女儿,应该从容府出嫁。回到容府,给长辈请过安,走过过场,容倾就老老实实坐在自己屋子里待嫁!
一切就绪,就等明天。容逸柏忙完了,来到容倾院中。
“这是你的嫁妆单子,拿好了!”
容倾接过,看着那单子,眼睛直了直,“这么多?”
容逸柏听了,风轻云淡道,“你嫁的是湛王爷,太少了那是对湛王的不敬。”
容倾抿嘴笑,低声道,“祖父哭了没?”
“喜极而泣!”
容倾听言,低低笑开,笑过之后,看着手里单子,叹气,“你说,若是有一天湛王休了我,这些嫁妆他会准许我带回来不?”
“还没出嫁呢?就先想着被休!”
“这可能性很大呀!待到那时,啧啧,人
,啧啧,人财两空,鸡飞蛋打呀!”想想都痛苦。
容逸柏听了,不紧不慢道,“湛王府已派人过来了,所以,你刚才的话极有可能已经传入湛王耳中了。”
容逸柏说完,本以为容倾会哆嗦一下,没曾想,人家却是完全有恃无恐。
那表情,看的容逸柏不由挑眉,“两日不见,你出息了!”胆量见长呀!
容倾仰头,傲娇道,“我一直胆色过人,你才知道吗?”
容逸柏看着她,随着道,“你只是感觉我不会坑你。所以,才这么淡定吧!”
“废话!不然,你还真以为我敢造湛大王爷的反了呀!”
容逸柏听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妹妹相信他这是好事儿。可是,她连魅惑湛王的胆儿都没有,以后还怎么翻身呀!
只是有些话,容逸柏真没法给她说的太透彻。纵然是亲兄妹,那也是男女有别。
“祥子,东西给小姐。”
“是!”祥子上前,把手里盒子递给容倾。
容倾接过,看向容逸柏,“是什么?”
“以后再看。”容逸柏说完,不给容倾反问的机会,随着道,“我昨天晚上给你说过的话,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
“记得我就不重复了。免得你听的耳朵疼,我说的嘴疼。”
“不用重复,我都记在心里了。”容倾说完,看着容逸柏道,“哥,我马上要嫁人了,你什么心情?”
容逸柏听言,静静看着容倾,静默,好一会儿才道,“心里别把哥忘了,在湛王面前少提我。”
被湛王惦记着,对容逸柏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儿。他可不想,容倾一不听话,湛王就过来修理他一顿。
“我是问你什么心情?高兴?伤感?还是…想哭?”
“为什么想哭?”
“没人闹腾你了,跟祖父一样喜极而泣呀!”
容逸柏听了,起身,“你早些休息,我去哭会儿去。”
“哥,我们再聊会儿嘛!”
“我嘴疼!”
“那就以毒攻毒,再多说点儿。”
“我困了!”
“容逸柏,你现在说瞎话都不眨眼了。”
容逸柏听了,看着容倾,淡淡道,“我是怕再看着你,心里忽然不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儿来。”
这是一句心里话。可容倾当时以为那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还分外好奇了一下。
“不理智的事儿?比如说?”
“比如说呀…”容逸柏微微一顿,眼里那抹暗色隐没,浅笑,“比如说,这个时候带你去吃豆花。”
容逸柏话出,容倾眼睛大亮,“要不我们…”
“别想!”
“哥…”
“再叫哥也不行。”
容倾也知道不行。
唉,望月长叹,“真想来个一醉方休呀!”
容逸柏听了,伸手拧了一下她的小脸,“早点睡吧!”说完,走了出去。
容倾坐着发了会儿呆,随着拿起大笔,展开宣纸,大笔一挥,挥毫泼墨,写好,递给小麻雀,“麻雀,你让祥子把这个送去湛王府。”
“是!”小麻雀接过,暗道:小姐兴致真好,马上成亲了,还给王爷来一个飞鸽传情。
传情?麻雀,你高看你家小姐了!
湛王府
“王爷,容姑娘派人送来的?”
湛王听了,抬眸,随着伸手接过。从棒棒棒,久久久之后,但凡容倾送来的信函。湛王再没让人念过。对此,凛一求之不得。
就容姑娘那信,他念起来也是心惊胆战的。各种意想不到的字眼随时出现,随时都会中招的感觉,铺面儿来。他简直没法淡定,那滋味很不好受。
信展开,那歪曲的大字映入眼帘…
明日将大婚,我很紧张。王爷,你可紧张否?
湛王看完,轻哼,随着吩咐,“明日带个女教学到府里来,教容九练练字。”
“是!”凛一应。随着,不由有些好奇了。容九的字丑也不是一两天了,只是,主子过去从来都是嫌弃着,给无视了。可今天…容九到底写了什么呀?让主子总算看不下去她的字了。
写了什么?不过是分享一下子自己的心情而已。怎地,就得到这么一个结果呢?
容倾知晓后,后悔的要剁手!
翌日
容倾感觉她刚睡着,就被人从床上给拉起来了。然后…
“哎呦…”
绞脸那个痛,简直不能再提神了。疼的那是一个酸爽!
“容姑娘,您忍忍,马上就好了!”说着,又是一下。容倾眼圈都红了,想想绞脸的痛,容倾感,哭嫁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绞完脸,穿好衣服,梳好头,开始上妆,一套结束,容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傻眼,没有惊艳,只有惊悚。
这脸白的跟鬼一样,这腮红浓的跟猴屁股一样,这嘴巴红的…容倾忍不住伸手摸摸,手放下一个印记,看着,容倾不由笑了。
湛王若是这个时候让她亲他,她一定给他来个猛的!这唇色太给力了。
还有这妆容,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不知道湛王爷如何下得去口。
“容姑娘真是漂亮…”
“可不是!我一女人都看的移不开眼了。”
听到这话,容倾咧
话,容倾咧咧嘴,这笑容…吓哭孩子!
装扮好,容倾手里捧着苹果,就等时辰到了。
古代皇家人娶妻,新郎可去,可不去。所以,湛大王爷来,那是看重,不来那也正常,没人敢说什么。如此,容倾也不去多想什么。也想不动,头沉的厉害。
“容姑娘,时辰到了!”
随着,一块西帕盖在了她的头上,眼前一片红。
“容公子,请!”
“让大家受累了。”
“容公子太客气了。”
稍作寒暄,容逸柏来到容倾面前,微微俯身,容倾会意,起身,伏在容逸柏背上,有他背自己出去。
感受背上的重量,容逸柏抬脚,稳稳的往外走去。
走出门口…
“容老夫人,王爷来了,王爷来了…”
“还有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弈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