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可能!”吴月儿却觉得极有可能,“我看那位仁王爷,对容倾好像很不一样。”仅有的两次巧遇中,吴月儿总觉得钟离隐对容倾笑的分外柔和。
女人的想象力,总是比男人更丰富。而春心萌动的少女,想象力更是最为丰富的时期。那是看什么都带着春意。
顾氏早已过了那萌动期,自然而然的看待问题比吴月儿多了几分理性。既否认,“仁王爷对容倾有所不同,或许是因为她即将成为湛王妃的缘故。应该不是因为其他!”
“这可难说!”
“不会,容倾她也不是傻子。她不会放着湛王妃的位置不要,反而跑去异国他乡去做仁王爷一个妾室。”
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容倾若跟仁王走,这辈子她只能是个妾。
吴月儿听了却道,“娘不是曾说过,女人一旦对男人动了真心后就会做傻事儿吗?所以,容倾说不定就鬼迷心窍了呢!况且,仁王爷无论是身份和地位,都并不湛王差多少。更重要的是,他看起来比湛王温和太多。想来,肯定是比湛王更知道疼人。容倾一时对他心动,太有可能,也太容易。”
这倒是。仁王爷看起来确是比湛王爷柔和多了。湛王爷…第一眼看到或许会心动,可是稍微了解以后,心动直接变心怯。
呜…想到湛王,顾氏心里忍不住就抽缩一下。不过…
“纵然容倾有那个心,仁王也绝对不会带她离开的。”
“为什么?”
“因为,容倾是湛王爷的女人。哪怕还没大婚,可赐婚圣旨已下,这就等于身份已定。如此,你以为仁王爷会为了容倾那个面部有残的女人,而去挑战皇上和湛王爷的威严吗?”
“这个…”
“而且,湛王爷是什么性情的人。我想仁王爷也必然是有所耳闻,肯定知晓的。若是在浩月的地盘上,仁王爷或许还可以动动心思。可在大元,在湛王爷的土地上,他若还敢带走容倾。那…我想,他必出不了大元这片土地,就会死在湛王剑下。”
这种不容,情爱占据多少难说。但有一点儿却可以肯定,凭着的湛王的骄傲和强势。背叛他的人,挑衅他的人,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所以,钟离隐只要敢做,湛王就敢弄死他!这是不容置疑的。
如此,这种傻事儿,顾氏不认为钟离隐会去做。
这世上,没有那个男人是可以为了一个女人抛却性命的。他们一般都喜欢女人为他要死要活的。
吴月儿听了沉默。
既然不是借机逃走了,那人到哪里去了呢?
“娘,月儿!”
“哥!”
“彦儿…?”这饭点的时候,他怎么从馨园回来了,还神色这么匆忙,难道…“可是逸柏又有什么不好了?”
吴铭彦摇头,随着紧声道,“表妹找到了!我特地…”话还未说完,既被顾氏和吴月儿齐声打断。
“哥,你刚说容倾找到了?可是真的?”
相比吴月儿的惊讶,顾氏更关注实际问题,“人怎么样?可还安好?”
“现在还不清楚。我正要随逸柏过去看看。特别过来跟你们说一声,让你们先不要担心了!”
担心屁呀!结果不清楚,卡在这里更难受。
“好了,我们知道了!你赶紧去吧!看到人,马上派小厮回来说一声。”
“好!”吴铭彦说完,疾步离开。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心跳均有些不稳。结果如何,后续如何,抑制不住让人感到有些紧张呀!
京城之外
看着浑身染血,面色雪白的钟离隐。随同护卫跪地请罪,“属下来迟,凭主处置!”
看着面色潮红,眉头紧皱,被钟离隐环抱在怀里的容倾,容逸柏眼底极快的划过什么,而后抬脚上前。
“她发热了!”这是解释,也是告知。
容逸柏点头,未多言,解下身上大袍把容倾紧紧包裹住,抱起她,抬脚离开。
钟离隐视线掠过容倾那抹外露的青丝,而后移开视线,“走吧!”
“是!”
***
人找到,皇上既下令御林军,直接送钟离隐去皇家别院,太医已在哪里等候。
而容逸柏直接带容倾去了馨园,皇后随着派人过来表示了慰问。实则不过是确定容倾情况如何。对此容逸柏恭敬谢恩,其余一点儿未露。
皇宫
“她倒是命大!”对于容倾的生还,皇后只此一言。而太后始终沉默。不过,纵然都不说,也能想得出,容倾未死,太后怕是很不愉吧!
“云珟,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对于云珟反复的举动,皇上有些无力,更多气闷。消停的时候,让人不安。闹腾的时候,更让人心烦。想到云珟,皇上总感憔悴的厉害。
湛王府
“主子,钟离隐还有容姑娘已经回京了。”
凛一的禀报,湛王听到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院中的桂花树。
桂花飘落,那股淡淡清香,总有一抹异样飘若其中,萦绕在呼吸之间。
那一次浅淡的碰触,那一抹柔软,那一抹么馨香,始终挥散不去。或许,总归再难抹去。
留着她,无声中的一种妥协。只因处死她。心中亦是无喜。好像,唯有等待心中那一抹不适淡去。
待到那时,是留,是灭,他已可随心所欲。一如以往,亦如以后。
他是云珟,生来为己,不为人;不牵任何人。喜乐随己,行事亦随意。馨园
“容姑娘伤势不重,只是新伤旧伤,导致身体亏损的厉害,虚的很。所以,一定要好好静养,用心照料。否则,以后恐怕会留下病根。”
“多谢大夫!”
“不敢!”
为容倾探过脉搏,拿过药方。祥子很是客气的送走了大夫。
小麻雀看着伤痕累累的容倾,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是,眼下不是她表现情绪的时候,让容倾快些好起来才是紧要。
“公子,奴婢去煎药。”
容逸柏点头,“再去端盆儿热水来。”
“是!”
棉布浸透,轻轻为容倾擦拭着额头。不过两天,脸上刚养出的那点儿肉又掉了。
养孩子是什么心情容逸柏不清楚。他只知道养妹妹耗费的不止是心力!好在,他的妹妹从不让他失望,就如现在…
“容逸柏?”干涩的声音,眼里透着迷茫。
“怎么不认识自己哥哥了?”
“我又做梦了么?”记得在钟离隐醒来以后,她就睡着了。所以,这是梦吗?
“这不是梦!这是馨园,你已经回家了。”容逸柏说着,在容倾鼻头上点了点。
“嘶…”破了皮的伤口,痛意袭来,容倾小脸儿皱成一团,意识即刻恢复清醒。
“痛吗?”
“真的不是梦!”容倾看着容逸柏笑开,鼻子酸溜溜,“早知道睡一觉就能回来,我早就睡了!容逸柏,再见到你可真好。”
“这两天,让你受苦了。”
“也不算太苦,起码还有果子和蛇肉吃。”
“是吗?早知如此,应该让你再下面多待几日。”
“不算太苦,只是安慰自己。那鬼地方,这辈子都不想再去第二次。”
话没说几句,容倾既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回到家来,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至于钟离隐如何了,容倾没问。因为心里清楚,她都已经回来了,钟离隐自然也没事儿了。所以,也不要她再去操心什么,关心什么了。
现在的境况,搁现在没什么。可搁在当下…不想了,随机应变,顺其自然吧!
***
容倾历劫归来,自然又是一番探望。只是,这次容逸柏拒绝的彻底。包括顾氏到来,都被婉拒在外。
容倾伤势极重,经不起一点儿打扰。客套的话加道歉的话一起进行,拒绝了一切探望。
如此,容逸柏护妹极致,还有容倾伤势极重的传言不胫而走!
另外一边,浩月仁王在堕落之后伤及双腿,且身上多处重伤。直到现在仍无法行走的消息,也随着外泄。
一个伤势极重,一个伤势很重。这么一来的话,就算臆想也很难生出什么颜色了。两个伤的爬不起来的人,纵然想发生点儿什么也很困难吧!
不过,就算什么也没发生,也难保湛王不会介意呀!所以…
容府
“容倾如何?”容霖看着容琪问道。
“这个,伤的是挺重的。我去的时候人还昏迷着。”容琪答,眼神闪烁。
容霖看了他一眼,准确的说是瞪了容琪一眼,而后道,“好了,你也累了几天了去歇着吧!”
“是!”
“另外,别忘让人送些补品过去。”
“是,父亲!”
容琪离开,容蔺按了按眉心,难掩疲惫,儿子不争气,当爹的总是憔悴。
叹了口气,压下心里的疲累,看着胡管家道,“如何?湛王府的人可过去探望了?”
胡管家摇头,“回老爷,一直未见。”
容霖闻言,眉头皱起。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是不觉意外。因为湛王爷从来不是那种怜香惜玉,对人关心备至,体贴入微的人。
如此,虽心不安,可也不能奢求太多。只要湛王没说出收回容倾为湛王妃的话,他们就静观其变吧!
馨园
婉拒了所有探望,馨园内一片清净。
“容逸柏,我们干一杯怎么样?”
容逸柏听了,端着汤药跟容倾碰了碰。
“感情深,一口闷!来。”说完,容倾捏着鼻子一次灌了进去。
容逸柏亦一饮而尽。
喝完,容倾拿起蜜饯自己嘴巴里塞了一个,给容逸柏塞了一个。
来到古代,中药喝了一个过瘾。不过,良药苦口呀!吃了几天药,容倾感觉自己又生龙活虎了。
看容倾恢复精神,容逸柏有时不由怀疑,他这个妹妹也许是九命猫投胎的。磕磕绊绊这么多次,还如此神气活现,也算是一种奇迹。
“中午想吃什么,就交代厨房给你做。”
“好!不过,我这样吃,会不会把你吃穷了呀!”
“我们是容家儿女,祖父不会让我们饿肚子的。所以,放心大胆的吃。”容逸柏说的那个风轻云淡。
容倾听了啧啧,“祖父若是听到你这话,心里肯定十分欣慰。”不肖子孙,不肖子孙呀!
容逸柏听了笑了笑,而后俯身,靠近一些,仔细看了好一会儿,皱眉道,“脸上的伤痕看起来好了不少。”
闻言,容倾眼睛一亮,“我说这两天照镜子,总是感觉自己漂亮了不少,还以为是我错觉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呀!”
“嗯!不是错觉,确是好了不少。”
“希望能恢复的再好点儿呀!”
“要那么好看做什么?”就这,预测麻烦已经不少了。再漂亮些,他心都要操碎了。
“脸蛋好看,心里舒坦呀!”
“是吗?”容逸柏可是一点儿不觉得。
“当…”容倾的话还未说完,祥子突然疾步走进来,神色匆忙,略显紧绷。
“公子,三皇子来了!”
话出,容逸柏脸上笑意淡去,容倾眉头皱起。
寻常的客人都可以婉拒,可是三皇子怕是…
“本皇子过来探病,就没人出来迎接一下吗?容九呢?人在哪里?”
很好,根本不给你婉拒的机会,人家已经进来了。
私闯民宅于一般人那是犯罪。可于皇子,你只能说皇子降临蓬荜生辉。
“哥,你说我这会儿是晕死过去合适呢?还是昏死过去更周到呢?”容倾低声细语道。
容逸柏听了,闲闲看了她一眼,凉凉道,“若是晕过去有用,你以为我现在还会睁着眼睛么?”
这话出,容倾嘴角歪了歪。看来装死对三皇子没用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容逸柏微微抬眸,神色高深而莫测,而后缓缓开口,“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闻言,容倾点头,随着肃穆而严谨道,“哥哥真是说了一句发自肺腑的废话,令人闻之动容。”
容逸柏听了,盯着容倾,正色道,“以后,再面对湛王爷,你最好少这样。”
“哪样?”
“就现在这样!”
“为什么?”容倾疑惑同时,又不解了,摸摸脸道,“还有,我现在怎么了?”没大逆不道,也没任性妄为呀!
“讨喜又讨厌!”
“呃…这话好高深,什么意思来着?”
“身为女人你要懂得如何让人省心,不能…”不能让男人觉得你讨喜的同时,又忍不住想修理你。这句话,容逸柏还未说完,三皇子已大步走了进来。
“容九!”
看到云榛,刚才生龙活虎的容倾不见了。
“是!小女见过三皇子。”浑身无力,声音颤颤,扶着桌子很是虚弱的,摇摇欲坠的起身请安。透出一股从内到外的虚弱,完全的黛玉。
容逸柏看了她一眼,而后极快移开视线,“见过三皇子!”
云榛却是看也未看容逸柏一眼,直直盯着容倾,“听说,你伤的很重?”
“多谢三皇子关心,虽九死一生,可好在大难未死。”
“你命可真是大呀!”这话完全不是感叹,反而像是失望。
容倾抬眸,面带感恩,“都是老天保佑!”
“老天真是不开眼。”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讨厌。容倾装作听不懂,顺势把它扭曲,“三皇子说的是。老天实不该让我一小女子,经历如此磨难。”
“本皇子的意思是,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没把你这女人给收了。你可别想太多了。”来这就是刺激你的,刺激不到你,云榛可是不满意,“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容倾低头,果然皇家出品,必是次品。这位三皇子出生的时候,是嘴巴里含着便便出来的吧!
容逸柏温和开口,“三皇子请坐!”
“不必了!”云榛很是傲然道,“本皇子来此,是有一个问题想问问容九。”
容倾听言,抬头。
云榛盯着她,一点儿不含蓄,直接了当道,“说吧!你这两天跟仁王在一起,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皇叔的事儿?”
话出,容逸柏看着三皇子眸色淡淡。
容倾扬眉,而后缓缓坐下,不疾不徐给自己倒上一杯茶,轻抿一口。
“本皇子问你话呢!没听到。”
“听到了,听的很是清楚。”容倾看着三皇子,不紧不慢道,“虽然还未与王爷大婚。但是,依着皇上圣旨。我想,我若称呼三皇子一声皇侄儿也不算太过。”
皇侄儿,三个字一出。容逸柏垂眸,三皇子面皮抖了抖,“你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