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心看着靳柔泫目欲泣的表情,顿时一阵心软,罢了罢手,妥协。在心里默默鄙视自己:承认吧,她就是糙汉的心,不然怎么拒绝不了软妹的要求呢?
靳柔高兴地点点头,拉着她去附近的咖啡厅坐坐,“温心,有件事你得帮我。”
温心狐疑地望着她,她已经累得不行了,整个人懒散地靠在沙发上,问道:“啥?”
靳柔面色潮红,声音很低,几不可闻:“我想在我生日那天跟陆大哥表白。”
温心当时的第一反应便是:表白?尼玛?确定是表白?你们不是亲密到可以分享财产的地步了怎么还需要表白这种低俗的东西?
这么想着,她又顿了顿,哦,对,情趣,现在讲究情趣这个玩意儿。靳柔试探着打量此刻温心脸上的表情,她有点捉摸不透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温心在心底冷哼,鄙视,看不出鄙视吗?
不过,下一秒她猛地一拍桌子,惹得众人频频回头瞧他们,温心压低了声音说:“表白好啊!所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喜欢就大胆的去追呗!”
靳柔娇羞地瞧了她一眼:“小声点,我跟你说说那天的流程哈,然后到时候你得帮我!”
温心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没问题。
靳柔跟她说了那天大致的整个计划,首先是大伙正常的吃饭,吃完之后靳柔中途找个借口离开,先去要表白的场地准备,等她一切都弄好之后,然后温心找个借口把陆云深单独约出来送到表白场地。
前前后后的诸多细节,靳柔已经圈圈点点了很多,温心不由觉得奇怪,看着这满满当当的笔记,她怎么就知道她一定会帮她吗?其实温心的作用很简单嘛,就是只要把陆云深骗过去就可以了。
靳柔还偷偷告诉她,自己已经订好了酒店房间,表白成功就直接进‘洞房’。温心安安静静坐一遍对于她的急于献身没再发表任何意见。
两人在咖啡馆坐了一下午,靳柔还告诉她,她跟陆云深还有陆致和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她爸爸跟陆云深的爸爸是挚交,两人原先经营着一家小工厂,后来工厂的生意不太好做,拖欠了几个月的工人工资,在一次工人讨要薪水的抗议中,她爸爸跟其中一个工人发生了争执并且失手将人打死了。
当天下午就被警察带走了,她妈妈跑遍了所有的关系连面都见不上,陆云深的父亲也托了很多关系最终只是让她跟妈妈匆匆进去见了一面。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法院判决书下来了,她爸爸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然后,她妈妈患上了抑郁症。
再然后,她妈妈死了。
她亲眼看着她妈妈从七楼跳下去,徘徊在栏杆周围的时候神智似乎不太清醒,可看见她的一霎那,她脑子似乎又清楚了,她看见她妈妈朝她惊恐地伸出双手。
后来,陆云深的父亲把她接回家,之后的几百个日日夜夜全是她妈妈从天台上掉下去的那一幕,她自己也患上了轻微的抑郁症。
初秋的午后,金灿灿的阳光伴着微醺的秋风,光线透着层层叠叠的叶子缝隙洋洋洒洒地照射进来。那一个祥和的午后,温心静静地听靳柔说自己从十五岁开始就暗恋陆云深,从小到大,陆云深在她心底作为一个怎么样的存在,说得事无巨细。
她说她始终坚定的相信陆云深是喜欢她,对她有感觉的。
然后,临分别前,靳柔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温心,如果是你你也会爱上这样的男人吧?”
温心想了想,冲她微微一笑,出声道:“不,我不会。”
林嘉越的教训吃够了,所以在没有确定对方的心意之前,她不会再轻易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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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丨低垂,两人说了分手,温心失魂落魄地上了地铁,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一直到下车,她都没有发现自己的钱包连带着手机被人摸走了。
卧槽!我靠!我去你大爷!温心一遍走一遍骂,好歹把银行卡身份证还她啊!不知道这些东西补办很麻烦的嘛!偷东西怎么这么没品!好歹有点职业道德好吗?!
温心觉得自己倒霉起来的时候喝水都塞牙。
那之后的很多天,温心拼命地往自己手机上打电话,发了N条短息,内容全部都是清一色的“这手机里面的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麻您把手机还给我,我可以支付酬金。”
不过,全部石沉大海,根本没有得到回应。
第二天下午,她发了一条微博:现在这社会是什么情况?偷东西的成了大爷,丢东西的反而成了这孙子,还得好吃好喝地后哄着那玩意,然后人家还不搭理,该干嘛依旧干嘛,卧槽!
那条微博发了之后的没几天,温心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表示他是前几天不小心捡到温心的手机和钱包。
人家还给屁颠屁颠给她送过来。
张琳琳表示她人品好到爆棚,有些羡慕嫉妒恨,尼玛有些人就是运气好到手机丢了也还能有人给送个新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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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习前脚刚找回自己的手机个钱包时。
而陆云深也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讪讪地笑着:“陆先生,手机和钱包已经给差人给送回去了,抱歉,这次底下人做事情手脚不干净,已经将那女孩子的照片给底下人看过了,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陆云深淡淡嗯了声,他皱着眉,揉了揉泛酸的眉角,抱着双臂靠在沙发上,声音低沉冷冽如同清酒:“那麻烦了。”
电话那头的人哂笑一声,“哪里,能帮陆少这么个小忙,是我们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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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心最近一直躲着陆云深,只要有陆云深出现的身影她的脚步都会悄悄自动转向。
比如说,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人在电梯里夹道相逢,温心假装没有看见,低着头继续跟琳琳说话。
比如说,吃饭的时候,陆云深又出现在员工食堂了,温心故意挑了一处距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陆云深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她跟别的同事聊得欢畅,英挺的眉峰渐渐蹙起,这家伙又闹哪门子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