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夜知道薄豫病危,纪澜莫名其妙就对她生出了同情,此刻甚至觉得她也挺可怜的,别人家人生病,都是有人轮流侍候,她从头到尾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孩儿,挺不容易。
走到她身边,纪澜下意识的放慢了步子。
她脸上挂着一种迷蒙彷徨的神色,眼睛好像没有焦距,迷迷蒙蒙的望着一处出神。
薄豫不是抢救过来了吗,她怎么还这么忧郁?他心里有点纳闷,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和薄豫同期做手术的人都相继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回到了病房,薄豫却迟迟没有出来,每天只能探视一次。薄荷去了几次,见到父亲都是在昏睡,唯一一次见他睁着眼睛,叫他却是没有反应。
费用清单每日早晨拿过来的时候,薄荷都心惊肉跳,一万二,一万二,九千八,九千六。
薄豫没有好转的迹象,可是每日高昂的医药费却如流水一般,医院在催着交费,单位在催着她回去上班,
薄荷几欲崩溃。
眼看父亲一天两天根本不可能出院,而单位也决不能养个闲人或是空个位置,她只能提出辞职,抽空去办了交接手术,领取了半个月的工资。
拿着那仅有的一千多块钱,不过是杯水车薪,连半天的医药费都不够,怎么办?
护士又来催交费。
纪澜见薄荷脸色苍白,说话吞吞吐吐,心里就猜,莫非是没钱?
过了一会儿,果然看见她在打电话,不知是打给谁,但提到了借钱。挂了电话之后,她有点神情恍惚,眉头一直蹙着没有展开,莫非是没有借到钱?
纪澜有点同情她了。
这天刚好严未休息,过来打算替纪澜,薄荷见到他,涩涩地笑了一下。
严未发现几天不见,薄荷消瘦了不少,便关心地问:“薄荷,你看上去精神不大好,我来替你一天吧,你回去歇一歇。”
薄荷摇了摇头,有些事无法替。父亲在里面,每一分钟都在花钱,而且,目前来看,并不知那一天是个头,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一天一万,她简直不敢想下去了。
纪澜这几天睡得还好,老爷子下午就能出来,他心情挺好,和严未坐在床上聊天。
严未有点心不在焉,不时看看薄荷。
纪澜正想拉着他出去吃饭,突然病房门口来了一个年轻人,相貌清俊,温文尔雅。
薄荷低着头没有觉察门口有人,那人像是被钉在了那儿,直直地望着薄荷,纪澜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眼神居然可以表达出如此浓烈的情感。他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求留言,不然没动力,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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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纪澜一时好奇,暂时打消了和严未下楼吃饭的念头,想看看这男人是谁。
严未也看见了这人,好奇地瞄了几眼,见他直直地盯着薄荷看,心知这肯定是来找薄荷的,便轻声道:“薄荷,有人找。”
薄荷这才抬头,一眼看见门口的许淮,顿时就怔住了。
四目相对,好似过了很久,薄荷移开目光,很冷淡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我才听说薄叔的情况,过来看看。”
“不需要,请回吧。”
薄荷的态度冷淡中带着强硬,眼睛看也不看许淮,声音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
薄荷的态度简直大出纪澜的预料,这人一片好心来看望她父亲,她怎么这态度,好歹人家也是个帅哥啊,怎么能忍心这么冷言冷语的厉声呵斥,唉,真是心硬如铁,不解风情啊。
严未也有点奇怪,印象中的薄荷一向是个彬彬有礼的人,怎么对这人这么没礼貌啊。
奇怪的是,许淮反而一点也不生气,默默的望着薄荷,目光很复杂,像是有话说,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纠结的眼神,放在一张清秀俊美的面孔上,显出一股忧郁深情的味道,连纪澜都觉得很有杀伤力。但薄荷却是不屑一顾。
纪澜越发好奇,直觉这两人之间,肯定是有过瓜葛的,搞不好就是那种虐恋情深的旧情人之类。
严未见局面有点尴尬,推推纪澜:“我肚子饿了,吃饭去。”
纪澜本想继续看八卦的,只好恋恋不舍的起身。谁知道,严未又发神经多嘴问了一句:“薄荷,你也一起去吃饭吧。”
“好。”不想薄荷当即答应,起身就走出了病房。
纪澜一愣,她还真和自己一起去吃饭?一想便明白了,她是为了躲开许淮。
许淮一见薄荷要走,忙跟了出去。薄荷已经快步走到了电梯间。
纪澜从后面看见许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薄荷。薄荷没接,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微微仰着脸看着电梯门上跳动的红数字。
“我听姑姑说,薄叔的医药费不够了,这是十万,你先拿着用。”
纪澜听得心头一动,这哥们果然仗义,一出手就是十万,简直就是雪中送炭,英雄救美。
谁知道美人根本无动于衷,像是没听见一样。
纪澜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今天见到薄荷打电话借钱,那种急切和无助,并不是装样子哭穷,为何别人把钱送来了,她反而不要?
电梯来了,薄荷抬步就往里进,许淮急忙把卡让薄荷手里塞,谁知薄荷抬手一扔,就把银行卡扔到了地上。
纪澜刚好要进电梯,结果一脚踩了上去。他连忙抬脚,捡起银行卡。是给薄荷,还是给许淮?他犹豫了一下,就这么一犹豫,电梯关上了,薄荷居然自己先下去了。
于是,纪澜只好把银行卡还给许淮,看着许淮一脸的伤心欲绝,他心里真为这兄弟抱屈,简直就是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啊,你说那丫头有什么好哦,臭犟臭犟的。
严未站在一边也看的一愣一愣的,认识薄荷四年,可从没见过她发脾气,这哥们看上去也不是坏人啊,还好心好意地送过来一大笔钱,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待遇呢?
但不管如何,严未还是选择了护短:“你好,我们是薄荷的大学同学,她父亲一直没有脱离危险,心情不大好,你多担待。”
许淮没有接银行卡,望着纪澜很诚恳的说道:“这个钱,麻烦你转交给她吧,她父亲急需要用钱,密码就是她的生日。”
纪澜忙道:“你自己给她吧。”
许淮苦笑了一下:“你也看见了,我给她,她不肯要,麻烦你转交一下好吗,谢谢了。”
纪澜只好把银行卡放进自己口袋。
许淮再三道谢,就告辞了。
进了电梯,严未就好奇的问:“这人是谁啊?”
“你不是和她一个班吗,是不是她男朋友?”
“她大学没有男朋友。”
纪澜愣了一下,这么漂亮没男朋友?冲口就道:“也是,为人那么抠门小气,估计没人喜欢。”说完,又笑嘻嘻的瞥了严未一眼:“除了你这号眼瘸的。”
严未当即反驳:“胡扯,暗恋她的人多了去了,不过她一心学习,谁约她出去她都不去,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敢约了。”
纪澜瘪瘪嘴:“是为了奖学金吧。”
“你怎么这么说呢。”
“明明就是啊,那会儿她不是开了个缝纫铺子吗,我去改过一条牛仔裤,拿裤子的时候,忘记带钱了,结果她就不给我。我说我急着有事,回头给你送来,她说不行,就三块钱啊!”
“你误会她了。她不是小气,那会儿她母亲得了肺癌,已经晚期,明知道不可能康复,但是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大二开学的时候,她交不上学费,去申请助学金贷款,辅导员才知道她家的情况,后来就号召我们班同学给她捐款。她自尊心很强,对辅导员说,将来要还钱给大家,但那是不记名捐款,谁也没想着让她还。后来,她可能觉得欠了我们的人情,不大好意思和我们联系。毕业几年,我都不知道她就在本市。”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钱是大伙自动捐出来帮助她的,又不是硬逼硬要的。”
严未横了他一眼:“你不懂,你生下来就衔着金汤匙,那一天为钱犯愁过,这事要是搁你身上,你就想想那滋味吧。”
纪澜设身处地的一品味,承了别人的情,而且还还不上,这滋味的确不大好受,好像一下子就比别人矮了一截似的,也难怪她不大和同学联系。
严未叹气:“她可真是倒霉,别人动了手术都没事,就她爸出了状况,连你家老爷子那么大岁数了不也好好出来了。”
纪澜没吭声,心想她的确也够倒霉的。
吃过饭,纪澜让严未先回去了,因为下午容乾说他过来看老爷子,病床前人一多,护士就要赶人。
回到病房,纪澜看见薄荷已经回来了,也不知道她中午吃的什么,回来的这么快。反正这几天眼看着她的下巴就尖了,眼睛更大了。
纪澜从口袋里摸出那张银行卡,递给薄荷。
“这是刚才那人给你的,他说密码是你生日。”
薄荷一怔,当即脸就红了,像是很生气。“谁让你接的,你还给他,我不要他的钱。”
纪澜皱着眉:“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人家一片好心雪中送炭,有你这样的吗。”
“你,反正你还给他。”
纪澜本想办个好事,结果却接了个烫手山芋,顿时也急了,把银行卡往薄荷床上一扔:“我那知道他是谁啊,我怎么还给他?要还你自己去还。”
薄荷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发短信。
纪澜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和她不是太熟悉,那些话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得罪她。
过了会儿,护士又来了,对着薄荷就道:“你缴费了没有啊?我都催了你三回了,你自觉点好不好,我们也挺忙的。”说完就扭身出去了,一脸的不耐烦。
薄荷一下子脸色绯红,眼睛蒙上了一股雾气。
纪澜一看,心里的那些话就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她爱听不爱听就咕咕咚咚地往外冒。
“我说你真是不可理喻,你既然没钱缴费,人家好心帮你送钱来,你倔个什么劲儿呢?就算那人是你仇人,你也先把你老爸救过来再说啊,自尊心那就是个P,有钱了才能讲尊严,没钱可千万别充大爷。”
这些话听得薄荷心里刀割一般,她拼命地咬着嘴唇,想把眼泪憋回去,但是却忍不住的顺着脸颊往下掉。
纪澜见她低头不吭,以为自己的话她听进去了,接着又来了几句。
“大丈夫能屈能伸,先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过去还有那什么卖身葬父的呢,你这可好多了,是一英俊的男人英雄救美,可别再拿乔了。”
薄荷拿起银行卡快步走出了病房。
纪澜舒了口气,顿觉自己的口才很好,估计搞传销的也就这水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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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薄荷拿着银行卡,站在收费窗口的时候,手指抖得厉害。纪澜方才的那一番话就像是一把利剑把她的心戳得千仓百孔,但父亲生死重于一切,她没有退路也没有选择。
纪澜在病房里翻着手机上网,心里还在琢磨那许淮到底和薄荷什么关系,为什么薄荷窘迫至此也不肯用他的钱呢?
听了严未的一番话,他对薄荷的一些误会也都烟消云散了,心里居然还有了歉意,因为献血大厅门口她捡到钱包的时候,他确实态度很差劲,回头得找个机会给她道个歉。
正寻思着,严未打了电话过来。
“兄弟,有件事请你帮个忙。”
“你说。”
“我想找你借六万块钱。”
“行,把你银行卡号发过来,我去银行转给你。”
“谢谢啊,不过我短期可能还不上,等年终发奖金了再说。”
“不急,你什么时候还都行。”
不到一分钟,严未发了个短信过来,纪澜看着银行卡号,突然一愣,卡号后面的名字是薄荷,这怎么回事?他当即就给严未打电话。
“卡怎么是薄荷的?”
“嗯,是这样的,她刚才找我借钱,你也知道,我这几年攒的钱都让我妈收刮走了,要给我买房子结婚,我手头就两万块零花钱,她要借八万。所以我就找你借六万。你放心,她要是还不上,我来还。你就当这钱是借给我的。”
纪澜挠了挠鼻子,“她不是有十万吗?”他刚才见她拿着卡出去了,还以为她想透了去交费呢,谁知道是去借钱去了。
“她说了,许淮的钱她不能用,哪怕是借高利贷,她都不会用他的钱,我也不好意思细问,那是人家的私事。”
纪澜哦了一声,下楼去银行转账。
电梯门一开,刚好薄荷走了出来,她仿佛没看见他一样,神色木然地从他身边就走过去了。
纪澜望着她的背影,心想这女人真是死脑筋啊,用谁的钱不是用,到时候还上就是了,非要大费周章的另找人借,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看着严未的面子上,他也不能不借,不过依他的估计,这钱指望她还是不大可能了,可怜的老严。
下午三点多,纪均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老人气色看着还不错,就是身上还带着管子,看上去有点让人心疼。
护士交代完就走了,纪澜忙不迭的凑上去,想和老人说话,老人却闭上眼睛睡着,这时,纪澜一眼看见老人身上的导流管导出的一袋血水,突然一阵手脚发软,心跳加快,竟然有点站不住了,他闭着眼睛扶着床边,慢慢坐在小板凳上,心跳的扑扑通通,头晕目眩。
薄荷突然见他脸色发白,闭着眼睛,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我看见那血袋突然心慌头晕,是不是晕血啊。”
薄荷道:“估计是,你别看,别想,深呼吸。”没想到他人高马大的居然还晕血,薄荷不由有点好笑。
过了一会儿,纪澜睁开眼睛,把凳子搬到床的另一边,避开了那袋血水。
看着老人都出来了,薄荷想起父亲,格外难受。刚才进去探视,薄豫终于有了反应,她叫爸的时候,薄豫的眼角流了眼泪。
老人一天天的好转,已经可以下床稍稍活动,而薄豫却仍旧在监护室里,一天一万的花着,薄荷每条上午接到长长的一张费用清单,都觉得心力交瘁,几欲崩溃。
纪澜眼看她一天天的憔悴,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费用,便给严未发了个短信。
“薄荷又找你借钱了吗?”
“没,她让我帮她办了两张银行的信用卡。”
信用卡,难道是刷卡透支?那她拿什么还?她已经辞职了。纪澜抬眼看着对面默不作声的女人,暗想,如果这事落在自己头山,自己该怎么办。他虽然不是什么官二代富二代,但家境很富足,从没缺过钱,也没体会过没钱的滋味,薄荷的煎熬,是第一次让他见证到了金钱的力量,可以摧枯拉朽,也可以妙手回春。可以让你欲仙,也可以让你欲死。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肯受许淮的钱,这种逼到绝境还坚守原则的做法,一开始他很鄙视,但现在开始佩服,她的内心真的很强大。
第六日,老爷子可以出院了,这一天,薄荷终于等到了光明,薄豫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
纪澜长出一口气,心里挺高兴,一部分是因为老爷子病愈,一部分是因为薄豫也出来了。在医院里的这小半个月,对他触动很大,最大的感悟有两条。首要一条是,没钱不行。第二条是,没身体更不行,不然再多的钱也没地方花了。
他决定重新开始健身,抛弃往日那种为了练出腹肌和胸肌让女友惊艳的肤浅目的,真正是为了健康。
容乾和严未都来接老人出院。临走的时候,老人特意对薄荷说:“丫头,你是个好孩子,又是纪澜的同学,有什么困难来找我。”
薄荷笑着点头:“好,爷爷您多保重。”
严未和容乾提着东西,纪澜扶着老人,走出了病房。
严未回头看了一眼,薄荷含笑站在门口,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像是一棵原野上的雏菊。
他觉得心里好像吹过来一股原野上的风,某些东西都随着风苏醒了。纪澜无意间回头,正好看见严未的眼神。
进了电梯,纪澜貌似无意的问道:“老严,上回你不是说你妈给你介绍了对象吗,处得怎么样啊?”
“人还行,对我特别关心,每天早上发短信,告诉我今天气温,建议我穿什么衣服。”
容乾就笑:“气象局的?”
纪澜白了他一眼:“哪儿啊,人家那是关心,你个没情调的。”
老爷子笑呵呵道:“哎呦,这丫头好,心细,知道关心人。”
严未干笑了两声,对叶姗姗他绝对不讨厌,但也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好像就是为了结婚而去找一个合适的伴侣。叶姗姗是不是也是如此他不知道,但感觉叶姗姗对他,要比他上心的多,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到了年纪,急切的想要嫁掉自己,他也不知道。
容乾和纪澜是发小,两人大学毕业合资开了一家公司,纪澜这段时间照顾老人,公司的事全是容乾一个人管,所以把老爷子送回家就去了公司。严未今天休息,就陪着纪澜在家坐了一会儿。
纪澜让于嫂冲了一壶普洱,两人坐到阳台上闲聊。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纪澜给严未倒了一杯茶,发现他有点出神。
“哦,我在想薄荷她爸什么时候出院。”
“没事,出了重症监护室,费用就下来了,一天也就几千块。”
严未叹了口气:“几千块也是钱啊。”
“你是不是还喜欢她啊?我刚才看你望着她恋恋不舍的。”
严未又叹了口气:“我和叶珊珊刚谈一个月,一开始我也没拒绝,现在突然说,我遇见以前喜欢的人了,咱们拜拜吧,这也太不厚道了,何况她对我,还挺上心的,一天都发好几条短信。唉,我妈要是晚介绍一个月就好了。”
纪澜喝了一口茶,道:“老严,你不能这么想。人这一辈子很短暂,不能患得患失的,很多事失去了就没有重来的机会。你到底是喜欢薄荷多一些,还是喜欢叶珊珊多一些?”
“怎么说呢,我和叶珊珊在一起是一种很平淡的感觉,不能说她不好,但就是缺点什么,我和她认识也就才一个月,毕竟感情很浅。而薄荷,我暗恋了好几年,虽然毕业后这种感情也都渐渐淡了,但再见她,就觉得心里好像有一种冬眠之后春风吹拂大地苏醒的感觉,你懂吗?”
纪澜白了他一眼:“靠,你能不这么文艺么?就说喜欢那个多一点。”
“薄荷。”
“这就结了,和叶珊珊分手。”
“不行,这样太不厚道了。”
“老严,你这就叫优柔寡断。你又不是很喜欢她,和她凑合,这样其实是对她不负责。这样吧,我有个哥们和她一个单位的,我让那哥们给她介绍一个新男朋友。”
“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