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霍子彥真是酷啊,可他也并不是一出生便这么酷的。因为那场车祸,他成了那个样子,将自己封闭在小小的世界里,轻易不向人敞开心扉。
他会愿意给自己推秋千是个意外之喜。许烟雨清楚地记得车祸刚发生时的那段日子,霍子彥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仿佛活着又像是死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直到有一天许烟雨去他家里玩,缠着他给自己推秋千,到最后他似乎被她的笑声感染,脸上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那笑容让正巧过来找他们的周雅言看到了,从此以后她对自己便更好了。
小的时候许烟雨总觉得周雅言是这个世上最完美最善良的女人。她对自己十分好,从不将她当下人看。她供她吃穿上学,她生活的一应用品全来自于霍家。她甚至还花钱供她出国留学,连生活费都一起给了。
这样好的一个女人,许烟雨甚至曾经产生过一种错觉,觉得她就像自己的亲妈。
但后来在法国的那些日子,让她渐渐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她不是周雅言的女儿,对方也从来没有将她看作是自己人。她其实只是霍子彥的一枚药罢了。
因为儿子自闭,周雅言没有办法,才会把自己留在霍家大宅里。她要用自己这颗药治好她唯一的儿子。所以她让他们一起生活,却又不会让他们有百分百的交集。否则为什么她从小到大和霍子彥念的不是一所学校?
她永远只是围绕在霍子彥身边的一颗卫星,每个学校离他就读的学校都不远。上课时间他们会分开,等到下课后又会在一起。距离永远不会太远可也不能太近。
到后来霍子彥的病情完全康复,高中的时候已经成了再正常不过的人。于是高考一结束,周雅言又适时地冒出来,提出送她去法国学设计这一想法。
小时候的许烟雨很单纯,单纯地为这个机会而感到高兴。后来的很多日子里她扪心自问,如果早知道会因此失去霍子彥,她还会出国吗?
答案是否定的。这个男人比什么都重要,可她却没能守住他。
真想再听听他的声音。
许烟雨这么想着,只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像霍子彥的声音。那人拍她脸的手有些微凉,力道却很轻柔,最后他竟还轻轻把自己抱起来,似乎是抱出了车子。
当车外的阳光照到脸上时,许烟雨终于睁开了眼睛。面前不远处是霍子彥坚毅的脸孔,紧抿的薄唇让人安心又觉得有些性感。他坚实的胸膛令人陶醉,许烟雨真想就这么在他怀里永远地睡过去。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当声音停下后许烟雨被抱上了车,由医生进行初步的检查。车祸并不算严重,因为对方及时刹车,又撞在了副驾驶上,许烟雨除了受了点冲击力外身上并无外伤。
但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被送往附近的大医院做全身检查,以确定有没有脑震荡的可能。一系列的检查做下来,许烟雨只觉得头昏得更厉害了,也不知是累还是病,反正最后竟是靠在霍子彥的身上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都晚上了。病房窗外一片漆黑,房里则亮了一盏灯,照得暖意融融。许烟雨睡醒后精神不错,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琢磨着要不要倒杯水喝。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她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切,似乎霍子彥一直在身边陪着她,但他什么时候走的她还真不知道。
就在这时,她的肚子不受控制地响了起来。许烟雨颇为无奈,只能先喝水充充饥。
水杯刚要见底的时候,霍子彥从外面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几个袋子。病房里一下子香气扑鼻,满是食物诱人的味道。许烟雨感激地看他一眼,不客气地就去接袋子。
吃饭的时候霍子彥一直在旁边认真地看着她,等她干掉了一份饭后才开口问:“下午怎么回事儿?”
“不怪我。”许烟雨很无奈,“得怪那个司机。好好的开到我的道上,逆行!我下意识地就往左转,结果副驾驶就给撞上了。我那车怎么样了,是不是报废了?”
“差不多,想修也行,就是得花不少钱。”
许烟雨露出郁闷的表情。车是黎夕的,现在是黎辰的财产。虽说对方大方,可她也不能真当成自己的车。车撞坏了肯定得赔,虽说对方全责保险公司会赔,可她对黎辰也不大好交待。
把他姐姐的遗物开坏了,她真是罪大恶极。
霍子彥只当她心疼车,便安慰道:“别管这些了,人没事儿就行。明天送你一辆。”
“不用,我自己买就好。”
“你还有钱买车?”
虽是问话语气却十分坚定。霍子彥十分清楚她现在的财务状况,买下那套房子后,许烟雨真有点山穷水尽的感觉。
“攒攒吧。”她说得有些没底气,“过几个月买辆经济型的小车。”
肚子填饱后她才想起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刚拿起手机就被霍子彥摁住了:“不用了,我打了,你家里人已经知道了。因为情况不严重我让他们别过来,明天我会送你回家。”
许烟雨点点头,正准备再吃一份煎饺,就听霍子彥又道:“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是你父亲接的。他似乎…”
许烟雨含着一只煎饺望着他,整个人显得有点萌。
霍子彥就很想吻她,想想还是忍住了,继续刚才的话:“他似乎不大高兴。”
努力咽下那只煎饺后,许烟雨猜测道:“大概是担心我吧。”
“不,他似乎不大满意你跟我在一起。你父亲不喜欢我,他从前对我有意见?”
幸好煎饺已经咽下去了,否则许烟雨非被噎着不可。父亲当然不是对霍子彥有意见,事实上他只是觉得亏欠了他罢了。他真正有意见的人是自己。明明答应过他不再和霍子彥来往的,偏偏又总是碰上他,父亲不生气才怪。
许烟雨甚至已经想到回家后将要面对怎样的狂风暴雨了。
想到这里她瞬间没了胃口,喷香流油的煎饺看起来似乎也没了味道。她提心吊胆地睡了一晚,第二天检查报告就全出来了,她和霍子彥一起看了,又跟主治医生谈了会话,确定没什么问题了便结账出院。
入院的钱是霍子彥给的,她想还对方一副鄙视的神情,害她只能默默把皮夹子放了回去。在回家的路上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又追着对方问:“怎么这么巧,你昨天也刚好在那里吗?”
“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许烟雨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在跟踪你。”
“跟踪我?”
“你也可以认为是一种保护。前一阵子你总觉得有人跟踪你,我不放心所以…”
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痴情这么完美。许烟雨的心纠结得都快要滴血了。她深深地觉得如果错过了霍子彥,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到一个对她如此好的男人了。
所以他才会及时出现在现场,还送她去医院,陪她做各种检查,给她买好吃的,甚至还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老天爷真是待她不薄。
只是有得必有失。她得到了霍子彥的深情厚意,回到家后迎接她的便是父亲无情冷酷的表情。这么些年来父亲因为瘫痪的原因,情绪变得越来越不稳定,脾气也日渐高涨。许烟雨平时忙得脚不沾地,和他接触得越来越少。
所以猛的一看到父亲那张脸,许烟雨竟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那一刻她甚至在想,这个人真的是她父亲吗?他还是小时候那个疼她宠她把她当成小公主的那个男人吗?
她突然有点怕这样的父亲。
☆、第3章 .20|
许烟雨他们一家人刚搬到新买的房子里。
这房子装修新采光好,比他们原来住的小破楼不知道强多少倍。刚开始住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连父亲许怀民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但今天他却选择拿这套房子开刀:“烟雨你告诉我,这房子到底哪来的?”
许烟雨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想了想回答:“我买的啊。”
“你买的?你哪来的钱买这么贵的房子?”
“我就付了个首付,剩下的都是按揭的。你不信吗,我有合同,你可以拿去看。”
许母白慧带着小哲出去散步去了,家里就许烟雨父女两人。空荡荡的客厅里父亲目露凶光盯着自己,许烟雨更加觉得害怕了。
“爸,你这是怎么了?”
许怀民深深叹了口气,摇头道:“合同什么的我也不要看,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我这几天也下过楼,认识了一些小区里的住户,也跟他们打听过这里的房价。这房子当初刚开盘的一套就要两百多万,涨到现在没有四百万拿不下来。你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首付?”
“我买的比较便宜,卖家急于出手,这里面有点问题。前一个买家买这套房子的时候有点不能说的事情,所以买的很便宜。现在他不想要这个麻烦了,所以急着找人接手。我这是运气好。”
许怀民依旧一脸不相信的表情:“运气好?是你这孩子从小就运气好。那你倒说说,你是从哪里得知有这么一套房子的。连住在这里的住户都不知道这套房子原房主急着卖,你是从谁那里知道的消息?”
说到最后许怀民提高了嗓门,严厉的声音吓了许烟雨一跳。她从来不知道父亲发起脾气来这么大,以前总当他是断了腿心情不好,今天许烟雨却觉得,他像是有意在针对自己。
可他问的问题她确实答不上来。房子是霍子彥牵线搭桥卖给她的,可父亲不想她和霍子彥走得太近,这会儿要说出这个名字,搞不好又是一顿大吵。
可许烟雨不说不代表许怀民猜不到。女儿越是犹豫他心里越是明白。他心头的怒气越积越深,这么多年来受的内心谴责以及身体不便带来的种种委曲,还有因为某个秘密隐藏太久造成的压力,都在那一刻爆发了出来。
他冷眼看着女儿,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这房子跟霍子彥有关。不用辩解,我看你的表情就明白了,你也别跟我撒谎。”
看着父亲脸上嘲讽的表情,许烟雨不知怎的,竟也生气起来。也许是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也许觉得父亲有些蛮不讲理,更大的可能是心存怨恨,怨父亲当年为什么要贪杯喝那些酒。
如果他不喝酒,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现在所有的痛苦根源其实都是他造成的,自己甚至因为他不得不跟心爱的男人分开。她忍了这么些年,一直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天意。但到今时今日她觉得有些忍不下去了。
明明她什么错也没有,却要背负这么多。许烟雨瞬间头脑发热,冲父亲怒道:“是,这房子是霍子彥便宜卖给我的,我承认,那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知道你们不应该在一起!”
“是,我们确实不应该在一起。可这是谁造成的。难道是我的错?如果不是你当年醉酒驾驶,今天我们不会是这样的生活。爸爸,你难道没有责任?子彥的父亲一条人命,是你害的。是你欠的霍家,不是我!”
许怀民一下子愣住了。他显然没料到向来温驯听话的女儿有一天会这么反驳自己。事实上这么些年他的心态早已失衡,从一开始感激妻子和女儿的迁就,到现在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已经习惯了这两个女人对自己的顺从。所以许烟雨的反抗在他看来简直不可饶恕。
他可是养大她的男人,她却如此指责他。而且那些话戳中了他的软肋,是这个家最不能提的话题。
许怀民瞬间爆怒,抄起茶几上装糖的盘子就向女儿砸去。许烟雨向旁边一闪,躲过了这次攻击。正巧这时许母白慧带着小哲开门进来,看见眼前漫天飞舞的糖果吓了一跳,赶紧搂着孩子躲到了一边。
等一切都安静下来,白慧看着面前针锋相对的父女,陷入了迷惑中:“烟雨,你们这是怎么了?”
看起来糖果盘是丈夫扔的,可为了什么呢?丈夫这些年脾气是有点怪,但还不到随便打人的程度。他和女儿一直是相安无事的。白慧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许烟雨有点委屈,看了母亲一眼却没说话。许怀民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许烟雨就大骂道:“你自己看看,这就是我养大了的女儿,整个一个白眼狼。你知道她刚刚怎么说,她怪我,她怪我当年喝酒误事害死了霍雷霆。害得她不能跟霍子彥在一起。她凭什么这么说我,没有我她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你们母女大概早就横死街头了!”
“老许!”白慧吓了一跳,尖叫着出声喝住了丈夫,“你胡说八道什么,外孙还在呢。”
“呵,外孙。哪里来的外孙,这个家里的人跟我有关系吗?我的女儿、我的外孙,都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许怀民说到最后简直有点歇斯底里,吓得小哲面色发白,连许烟雨都忍不住浑身发抖。白慧几乎抓狂,将外孙往女儿怀里一推,就吩咐道:“带孩子回房去。”
“妈…”
“快进去。”
见母亲发怒,许烟雨不敢再说什么,赶紧领着小哲回了自己房间。母子两人坐在那里彼此对看,许烟雨生怕孩子吓着,突然一把将他搂进怀里,轻轻地拍他的背。
刚才父亲的话她听清楚了,却不太明白。什么叫她和父亲没有关系?如果说小哲和他没有关系那还说得过去,可是她呢?她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想到这里她又去看儿子的脸色,生怕小哲听出弦外之音。她收养小哲的时候他还比较小,不太懂事,一直将她视作自己的亲妈。如果他听懂了刚才父亲的话,会不会生出不一样的想法来?
她仔细看着孩子的表情,努力想要看出他心里的真实感受。但小哲似乎已平静了下来,又恢复到了一贯的冷静淡然。他想了想冲许烟雨道:“妈妈,我有点困。”
“好,那就睡一觉。”
说着她摊开被子,又给孩子换上睡衣,看着他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等孩子呼吸平稳睡熟了之后,才轻轻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客厅里一片狼籍,满地都是糖果,盘子则缩在墙角里。许烟雨默默蹲下来把糖果全都捡起来,然后站在茶几前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就在这时从父母房间里传出了争吵的声音。她忍不住走上前去贴着房门偷听。房门没有关紧,很快父亲带着怒火的声音就钻进了耳朵里。
“你别跟我说这些东西,什么女儿,这么不听话的女儿,我就当从来没有过。”
“老许,你这又是何必。烟雨毕竟年轻,父女两个拌两句嘴,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呵,父女俩?你听她说的那些话,她有把我当父亲吗?她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当爹的欠了她。白慧我告诉你,我许怀民不欠你们母女两个,一点都不欠。你也不想想,当年如果不是我,你能顺利生下烟雨?就算生下了,孩子没有父亲就是个私生子,她这些年能过什么好日子。如果没有我,她能进入霍家能认识霍子彥?她是野心太大越来越不知足,以为小的时候跟人家有点情份就幻想着嫁进霍家了。那霍家是那么好进的吗,她就不怕有命进去没命出来吗?”
“我知道,可这事儿得慢慢来。你也知道她跟子彥从小感情就好,让她一下子就放下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就算想想人家有未婚妻这个事情,她也不该这么做。再说她有什么资格进霍家,一个未婚女人带了个孩子,你是周雅言你会要这样的儿媳妇吗?单亲妈妈在这个社会是什么地位你比我清楚,你当年不就差点…”
“好了,别说了。当年我真的很谢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接受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你也视烟雨如己出。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你。可是烟雨毕竟跟我不同,小哲不是她的亲生孩子,这一点子彥肯定能理解。”
“就算霍子彥能理解,他妈也能理解吗?你怎么跟你女儿一样糊涂!”
许烟雨站在门口听着父母的对话,头脑已开始发懵。刚才在客厅里父亲那么说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只是一时的口不择言。可现在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面临和小哲一样的窘境。原来她竟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她和母亲和另外一个男人生的。
那她的亲生父亲,究竟会是谁?
☆、第3章 .20发|表
那一整天,许烟雨都浑浑噩噩。
活了二十几年,到今天她才知道,一直养大自己的父亲竟然不是亲生的。这个打击任谁突然遭遇都难以接受。她很想去问母亲,又不知如何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触到了母亲的伤心事。
她的亲生父亲肯定不是个好东西,否则怎么会不要她们母女俩呢?原来她跟小哲竟是一样的,只不过她更幸运一点,有爱她的母亲和包容她的养父。
从那时起,许烟雨再见到父亲就有些尴尬。为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后悔,也为两人起的冲突感到愧疚。一个和她毫无关系的男人养了她这么多年,无论他做过什么自己都不应该责怪他才是。
而许怀民也像是发泄够了,再见到女儿时绝口不提霍子彥的事情,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这个家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只不过每个人心里都藏着心事,对彼此再也做不到像从前那样坦诚相见。
甚至连小哲都心事重重,少了往日的成熟稳重,多了几分孩子气般的愁容。
小莹是第一个发现他情绪不对的人。以幼儿园吃午饭的时候,平时小莹总爱粘在他身边,一会儿夹块自己的肉给他,一会儿又从他碗里偷块鸡蛋。平时小哲总是很嫌弃地看着她,一副嫌脏的样子。
但那天他却无动于衷,小莹给什么他就吃什么,甚至有一次小莹把咬过一口的肉喂到他嘴里,他居然眼皮也不抬地就吃了下去。
这让小莹目瞪口呆。要知道小哲是有点洁癖的人,平时说得最多的就是:“孙月莹,你好脏!”像这种吃她口水的事情绝无仅有。所以一旦发生,那便绝对不寻常。
于是吃过午饭,小莹就死缠着小哲不放,几乎到了他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的地步。一直到小哲去上厕所,站在男厕所前面一脸无奈地望着她:“你也要进去吗?”
“嗯,我陪你过去。许哲你为什么心情不好,是小鸡鸡痛吗?”
小哲真是佩服死她的联想力了。
“女孩子不能进男厕所,老师会不高兴。”
“没关系,老师不会生我气的。”
小哲想想也是。孙月莹家财大气粗,每年给幼儿园的捐赠都不少,可以说这半个幼儿园都是她家建的。所以从园长到老师,每个人都对她和颜悦色。他还清楚记得刚来的时候被她不小心推下楼,后来老师是怎么撒谎替她掩饰的。
她在这里就是绝对的老大。
“可你还是不能跟我进去,我会生气。”
小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许哲会生气。于是她乖乖等在男厕所门口,一直到对方出来洗手,才又重新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