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拍拍她的头，“那今天放你假，先回去吧。”
“廉今天会来接我的。”九九摇头拒绝，“茂一叔叔，今天又队内练习赛吗？”
“怎么？”
“看看比赛就不犯困了呀。”九九还是没敢问那个二年级前辈的事情。果然这种事情交给相田比较好。
“再说吧。”
“哦。”九九继续没精打采地垂下头。
如果仙道不想来训练，相田是怎么都找不到他的。
这是真理。
仙道懒散、没纪律、却意外的可靠。
这是事实。
当他在她的小桌子上放下一杯热奶茶的时候，九九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干什么一副这个表情？”仙道似笑非笑地揉揉她的头发。发质很好，手感也一如既往的好。
“没、没什么。”
“这两天你都需要喝热的吧——”仙道的尾音微微上扬，意料之中地看到九九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表情，愉悦地弯起嘴角，“唔，你弟弟告诉我的。”
“哎？？！”这下九九是真的被惊异到了，“为什么你们会认识？”
仙道欣赏够了九九丰富的表情，“精神很多了啊。至于我们为什么会认识，想知道吗？”
九九迫不及待地点头。
“可是，不想告诉你。”仙道直起腰，“教练，我又迟到了——”
“你还好意思说？还在这边磨蹭，赶紧给我下场！”仙道果然是最能激起田冈怒火的人。刚刚还勉强忍受了他和九九说话，现在又直接给出那么坦白的话。真是气死他了！
九九满脑子都是问号，为什么仙道会和廉认识？
明明、似乎、又好像是没什么交集的吧？
想不通，所以还是不要想了。
她才不爱去纠结一些奇奇怪怪，又想不明白的事情。有热乎乎的奶茶喝，真是舒坦。热饮喝下去，顿时就觉得上下都舒服了很多。
仙道的运动量还是比一般的队员多的。九九这个认知，是结合田冈教练的话，相田的小本本，还有自己的观察所得到的。
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想也知道了，哪有真的那么天才的人，再天才也是靠勤奋辅佐的。想当初，廉为了练习投篮，没日没夜地苦练啊。她就废柴很多了，不然早就在篮球场上挥洒她的汗水了。这是廉的原话。
哼，讽刺她矮！讽刺她投不进球！
九九愤愤地戳戳本子。她的篮球考试，她的运动会，她的数学，怎么那么多事烦得要死。
想当初她被拉去充数，女子三对三篮球赛。她的处女赛，也确实是不堪回首。整场比赛连球都没摸到几下，好不容易拿到一次球，随随便便就出手投篮，自然也是不会进的。赛前的时候，连午饭都没吃，紧张了一整个中午。
自此以后，再没有参加过比赛。
她还是当当观众比较合适。
生活中，总有很多事情不如预期中的好，也有很多事情会超乎想象。
但是这就是生活，时刻充满着惊喜，却又时刻充斥着哀怨。
每次社团的休息时间，就是大家教她投篮的时候。
他们说，这也算是一种放松娱乐。
是啊，他们确实是被她娱乐到了。
九九一到这个时刻就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想法。
“我是什么办法都试了，交给你们了！”越野是最兴致勃勃的一个，不过经过那么几次的彻底失败的经历，他已经宣布弃械投降。
“九九，不要气馁，我来教你。”鱼住狠狠瞪了越野一眼，颇有些维护自家女儿的好父亲架势。
“恩。”九九也不愿推拒大家的好意，谁来教，都学得很认真，就像刚开始跟着田冈教练学习一样。特别，九九对鱼住队长还是很有好感的，唔，他做的炸虾好好吃。
鱼住擅长的并不是投篮，他的进球率其实也不高。不过，九九觉得，她是最愿意和鱼住队长学的，因为鱼住队长认真无比的态度，深深感染到她。
特殊时期，九九不太好运动，投球只不过动动手而已，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唉——”鱼住叹口气，“要是阿福在的话——”
“咳，咳咳！”
“咳咳！”
鱼住还没说完，篮球馆内此起彼伏地响起一阵阵咳嗽声。
反应不及的九九用力眨眨眼，在大家之间来回看看。最后对上仙道的眼睛，赶紧再睁大了一眼，意思是问他，刚才是什么情况。
显然这是球队里的小秘密。
“好了好了，用得着一提这个名字都给我咳嗽么？”田冈不满地皱皱眉头，“休息时间结束，继续训练！”
“是！”
鱼住对九九摇摇头，示意她暂时不要问。
觉得万分挫败的九九耸拉着脑袋回到自己的位置。这样一放松，顿时觉得肚子又痛了起来。
不过，这下却吊起了她的好奇心。
再笨她也明白过来，刚才茂一叔叔说的，肯定是相田提到的二年级的厉害前辈。
那么，虽然茂一叔叔一脸不爽的样子，但按鱼住队长的口气，他们其实也还是有另一张小王牌的意思吗？
鼓做包子状趴在她的小桌子上，就不该想那么多，这下头也开始隐隐作痛。搞得她似乎出现幻觉了，廉怎么现在就出现了。
哎？
那似乎，真的是——
廉。
第十七章
她和廉是龙凤胎。曾经还小的时候，九九有偷偷想过，以后也要生一双儿女。这样也能像他们一样相扶着长大。
多么美好。
或许，他们这个年纪还不算长大。她还是依赖着爸爸。
错了，是很依赖。
廉和她长得有几分像，爸爸说，她偏像妈妈一点。
和茂一叔叔打过招呼，飞奔向门口的站着的廉。
“怎么那么早？”
“我社团请假了。”
“哎？”九九眯起眼睛打量他，“也不知道是谁前几个礼拜跟我说，海南的足球队要靠某人打进决赛什么什么的……”
廉低咳两声，把眼睛看向别处，“姐姐，你记错了。”
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忽然伸出手用力戳戳廉的胸膛，“廉！老实交代，你和仙道前辈怎么认识的？”
“上次来看比赛的时候。”廉避重就轻地回答道。暗暗吸口气，戳得还真痛。
“我才不信！”九九白他一眼，“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看到田冈在那边挥手示意她过去，拉起廉往教练席走去，“过来坐吧，离结束估计还有好一会儿。”
廉慢悠悠地跟在九九的身后，在她不注意的角度和田冈先点头打了个招呼。对于全国大赛的门票，每个学校都拼尽全力。就算是又仙道在的陵南也是一样。去年可是比流川枫还耀眼的超强新人。廉默默地靠在墙上，默默地看着九九咬着笔杆努力的样子。
今天他在学校，一早就听到清田叽叽喳喳地提及前天赏樱的事情。哼哼，还好他帮忙一起瞒着老爸。不然就凭她喝那么多久，肯定免不了一顿臭骂。当然打是绝对舍不得的，也不可能。
至于她前面问到的仙道么——
廉沉下脸，在角落里翻个白眼，这事果然还是不提比较好。
“越野前辈？”九九在又一个休息的空当，趁给越野递水的时候，小声八卦，“我们队还有一个二年级的前辈啊？说来听听嘛。”
“彦一说的吧！”越野呛了一声，“我跟那家伙不在一个班，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不过据说他一般都在外面的篮球场练球。”
九九侧过头，“不准备归队了吗？”
“那就要问仙道了。”越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拍拍她的肩，“这个事啊暂时还不需要你操心哟。”
“嗨！”乖乖点头。一转眼，角落里廉和仙道竟然凑到一块。好奇地小步挪过去，背对着她的廉没有发现，对面的仙道倒是挑了挑眉向她投来一瞥。抬手把食指放在唇上，「嘘——」
看准了廉的肩头，用力一扑，“哇！偷偷摸摸，在说什么？”
“咳，姐！你很重！”廉毫不客气地在外人面前轻声抱怨。
“哪里重！”女生一说到体重问题总是很激动，九九自然也不例外，“我连100斤都没到！”
“哦？我还以为已经120了——”
九九抡起拳头朝廉的肚子上揍了一拳，“去死去死，你才200斤了咧！”
要让九九转移话题实在是太容易的一件事。更何况，面前是和她朝夕相处了16年的弟弟。仙道依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九九恋家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她的家庭给她太多温暖，她永远都放不开的温暖。
“都给我在这里扎堆聚齐来了？啊？”田冈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把三个人都吓了一跳。“小渝，有空在他们休息的时候到处乱晃，还不如给我去练练球。”
“刚才鱼住前辈有教过我了——”九九小声顶了一句。篮球实在是她的软肋。
“还有你！仙道！”田冈转移对象，“很空啊？下次你再给我迟到看看！对了，刚才他们提到阿福——算了……休息结束！过来集合！”田冈欲言又止，面向全场拍了拍手。
“哟，原来茂一叔叔做教练也蛮厉害的嘛，上次来还没觉得。”唯一空闲的廉乐得说句闲话。
九九做了个鬼脸，“当心罚你去做基础！我也过去了。”
“恩。”
这次茂一叔叔连校际预赛都很重视。应该是受了上次和湘北友谊赛的刺激吧？九九心不在焉地打了个哈欠。肚子隐隐作痛，果然还是应该早些请假回去的么？
湘北的樱木和流川枫，翔阳的藤真，海南的阿牧、阿神还有和她拌过嘴的清田，武里的——，额，武里不太熟，这次的强敌还真多。不过，他们应该还是很有机会的吧？
“我今天报名参加运动会了。”在饭桌上，九九如是说。
果不其然，其他两人的筷子都硬生生地停住。
九九俊彦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运动会？”
“恩！参加的项目是，铅球！”
“噗——”廉刚喝进去的汤差点喷出来，“铅球？你开玩笑的吧？”
“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九九撅起嘴，“我被班长坑了。”
廉继续喝他的汤，然后就吐出一个字，“笨。”
“呜，反正去混混。老爸——”
“呵呵，什么时候比赛，如果我没课的话，去给你加油。”
“哎？真的吗？真的吗？”九九激动了一下，“大概下个礼拜，爸爸你说好要来的——”
揉揉她的头，温和地顺着她的话，“恩，说好去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九九这才继续啃饭。
向爸爸撒娇是女儿的专利。她一直固执地认为，爸爸是世上最好的爸爸。满足她一切不太任性的小要求。而廉就不可能如她这般，用软软的语调和爸爸讨价还价。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当她连廉的那份一起好了。
“怎么不让我去看？”
“你不还要上学呢么？难道逃课啊？”
廉不死心地继续，“你不也逃课去翔阳看那个谁的吗？”
“我那是在社团时间光明正大地去！”九九吐吐舌头，“说到藤真前辈我就想起来被你洗坏的手帕！”
忽然有种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觉，“好了好了，当我没说。”
“嘿嘿，不过今天那么客气社团不去来接我——”九九微微停顿了一下，“下次我也去看你吧？顺便去篮球队打探下敌情。”
“你确定不是去看神前辈的？”廉郁闷地和九九俊彦对视一眼。
“这个，那个——”
“哎？你不是之前跟我说再碰一次就去追藤真前辈的么？”廉见九九摇摆不定，干脆放上台面来说。
“哎呀！我随口说说的呀，哪有那么巧，哪有那么简单啊！”九九忽然恼羞成怒，“我吃完了！”把碗筷一放，转身往客厅的沙发一扑，看起电视。
要恋爱的想法还是很深刻。
只不过，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九九萎靡地眨眨干涩的眼睛，小瑶说得对，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 * *
小番外之买卫生棉
一听到九九提及什么卫生棉用完了就没好事。廉捂着脸出门，他刚才竟然一时心软答应帮她出来去买！还好，附近不会有什么熟人。速战速决！
「砰——」
被撞到的廉退了一步稳住身形，“喂，不看路吗？”
“啊啊，抱歉抱歉……哎？你是九九的——”
廉闭了闭眼睛，刚才话一出口就看清了人，这才准备闪人就被喊住了，“啊，仙道前辈，我是九九的弟弟，好巧。”说话的当口，还把购物袋往身后藏了藏。
“噗，你出来买这个？”仙道眼尖地早就看到了里面的卫生棉。
“是！”自暴自弃地点头，“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嗨嗨，你这个弟弟真是体贴哦——”尾音上扬，标准的幸灾乐祸。
在心里狠狠诅咒了一番，廉这才挂上笑容离开。他等着以后怂恿他女朋友让他去买！而且一买就要买个一年份的！
“啊，对了，仙道前辈，这两天麻烦在学校里督促一下我姐姐咯，她、嘴、馋。”才迈开两步，突然回头，笑容可掬地说道。
——The End——
第十八章
“……樱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