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那个，生气了？”
“没有。”九九摇摇头，然后不等仙道再说什么，深吸口气，拍拍自己的脸颊，转头附上一枚微笑，“我没事，你们赶快训练，不然教练又要开始吼人了。”
仙道无力地叹口气，率先站起来，然后把手递给她，悄悄地说，“趁现在去敲诈，哪有那么容易就放过他们。”
“哎？仙道前辈，难道刚才你没笑？”九九借着力，站了起来，眯起眼睛看着仙道。
“这样好了，我们负责你的篮球及格？”仙道用正常的语调说着，还回头看了大家一眼。
全体点头。
“切，不可能。”九九一点面子也不给，跟着仙道回到大部队，“教练，继续训练吧？”
“啊，还坐着？都起来起来！”
“嗨！”
相田磨磨蹭蹭地最后站起来，“那个，九九，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翔阳调查？”
“翔阳？”九九双眼放光，一下子就想到了艳遇男，“要啊要啊，什么时候？”
“明天行吗？”
“行！”九九兴奋地点头。不行也得行。
第十二章
果然上个礼拜连连艳遇，肯定是大魔王生病休息没空管她。这个礼拜倒好，乌云开始一直笼罩她头顶了。
明明是相田提议去调查的，结果关键时刻掉链子，拉肚子，只能她一个人去了。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是很高兴的，但是一个人去别的学校总归不太好意思。
而还没等她到翔阳，本来好好的天气，一下子变得阴云密布。
她根本没有带伞，也没有带雨衣。
在轰隆隆的雷声下，趁乌云还在挣扎，雨水还没落下的时候，赶紧去翔阳避避雨。也不知道要调查些什么，其实基本资料，前辈们应该都胸有成竹吧？九九重重叹口气，万一人家不准训练探查呢？那她不是白来一趟？
不容她多加思考，天际边的闪电提醒她最好再快一点。不然绝对会变成落汤鸡的。
匆匆忙忙找到翔阳，校门口零零星星地有同学走出来。不安地扯扯身上的校服，再然后才走进翔阳的校门。
刚走进去，九九就开始后悔了。
不仅仅是因为她格格不入的校服和气场，还有就是，她忽然觉得，只有自己学校实力不强的时候，才会去调查别的学校吧？
呜，都是相田不好，被他诓进了，她才不要丢这个人。如果是海南的话还好点，毕竟有廉在那里，大不了还可以说是来看弟弟的。
不敢在校门口多做停留，直奔篮球馆。
还没走到篮球馆，星星点点的雨滴就落在了她的头上，九九瑟缩了一下，快步跑到篮球馆的入口处。身上头上还是淋到不少，雨落下的实在快了点。拍拍头上的雨水，就在顷刻间，外面倾盆大雨。
拍拍自己的胸脯，长长呼出口气，幸好幸好，不然回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跟爸爸交代。
这个时间应该很多社团也结束了，他们还继续在训练。门口围着的女生也很多，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翔阳的队长兼教练，4号，藤真健司，位置控球后卫。目测一米八左右，弹跳也还不错，非常冷静，指挥能力强。九九窝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了一会儿之后，迅速得到的结论。她可不敢学相田拿一个小本子在手上狂记，怕被当做奸细丢出去。虽然她真的是奸细来着。
5号，花形透，中锋。人很高，目测和鱼住前辈差不多，力量上估计差一点，如果在决赛周碰上的话，跳球应该是鱼住前辈赢。九九怨念了一下，上次看到这个人也是一副阴沉沉的样子，严肃得不得了，现在看来，连打球的时候都这样，真不讨人喜欢。
九九把目光再度转向藤真的身上，果然是美人呐美人。礼拜六跟廉说要追他，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一时冲动。环顾四周，基本上都是来给藤真加油的，叹口气，看看外面雨还没有要停的样子，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好了。
呀，她的可怜的小车还在淋雨。
算了算了，就当给车洗个澡好了。
九九站累了就原地坐下，支着脑袋继续看人家训练。
和茂一叔叔的训练方法果然有很大不同。
最需要关注的就是藤真和花形，其他的人能力都中等差不多。
关键是，他们的平均身高估计有一米九吧？这个对他们来说还是有点麻烦的，除去鱼住前辈和仙道前辈，其他的人都不够高。
今天运道还算不错，他们正在进行队内比赛。
藤真的能力毋庸置疑，不管是射篮还是假动作，组织等等方面都很出色。不过，他们的仙道前辈应该比他厉害点吧？九九开始微微神游，包括茂一叔叔在内，陵南的大家都异常相信仙道前辈。才短短几个礼拜，连她都觉得，有仙道在，他们就不会输。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之前明明她只有对廉，才会有这样的信心呐。
对于现场的篮球比赛，九九很容易就被吸引过去。实在是习惯成自然了，盘腿坐在那里也不嫌累，人家本校的女生也差不多都回去了，比赛耶差不多结束了。甚至连雨停了都不知道。
人一少，她一个外校的人自然特别显眼。
“喂，陵南的来我们学校干什么？”
“就是！看你这样子好像还呆了不少的时间！”
九九被问到尴尬，她又不能直说是来调查的，“那个，我就来看看——”
“难道是来看藤真前辈的？”最前面的女生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老实地点点头，“算是吧。”
那人眼睛一眯，“篮球队训练期间不欢迎外校的人观看！”语句中逐客令的意思昭然若揭。就算九九再笨，也听得懂。
反正今天的目的也达到了，该看的她都看到的，回去就回去好了，“对不起，打扰了。”
“你们在做什么？”
“啊，藤真前辈！这个外校的女生在这里看篮球队的训练，我们怕她是——”
藤真轻轻勾起嘴角，眼神却异常锐利，“如果让别校的人看了我们训练，我们就会输的话，怎么称得上是县内第二的强队？”撇头看见坐在地上的人，颇有些讶异，“九九？”
“嗨！藤真前辈好。”九九连忙站了起来，微微鞠躬，“我——”
“淋到雨了？”
“一点点，打扰你们训练了，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训练也刚好结束。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九九低头看自己的脚尖，不太想骗他，而且她骗人成功的几率实在太低，但是说实话也不太好。“没什么，我，啊，那个你的手帕被我不小心，呃，弄坏了——”事实是，廉自告奋勇要帮她洗那块手帕上沾到的血迹，不知道他是怎么洗的，一个人捣鼓了半天，然后告诉她手帕是彻底搓烂了。反正估计等下次碰到藤真，他也不会记得，那就这么算了吧。
“手帕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准备回去了吗？”
“是的。”
“需要我送你一段么？”
九九大惊，往后退了两步，拼命摇头，“不用不用，我有骑车——”
“我是怕你再碰到黑猫啊。”
“哎？”
视线移到她的手上，“伤好了？”
“恩！”九九抬头看了看藤真，难得露出郑重的表情，“上次忘记说了，我是陵南篮球队的经理，那，我们决赛周见了。”
“啊，决赛周见。”藤真笑眯眯地点头，“话说回来，我们是不是也需要找个经理？花形？”
“不需要。”花形硬邦邦地回道，“队里的事情没有多到需要一个经理。”
就算是她多想好了，这样的对话让她很不喜欢，九九皱皱眉头，挺直了背脊，“请不要怀疑我的专业素养。我可以保证我学篮球的时间并不你们短。今天多有打扰，实在是抱歉。那么后会有期。”
不拖泥带水地转身，拿起地上的书包。长长的黑发在空中甩出漂亮的弧度。
等出了门，看到自己湿嗒嗒的车，才后悔刚才那么冲动。明明是自己太失礼，跑到人家的地盘来做调查，结果还这么不懂礼貌。呜，要是被爸爸知道了，肯定是一顿教育啊。
推着车，小心翼翼地出了翔阳的校门，暗忖下次绝对不要再来了。
等以后和翔阳对上了，一定要打它个落花流水。
九九忿忿地想着。
“不是说骑车回去吗？”
九九诧异地扭头，就看到藤真一个人，“啊……是的。”
“刚才花形的语气不太好，请不要介意。”
“没有，是我自己太激动了。”九九笑了笑，“因为说的好像我在篮球队根本不做事一样。”
“九九学了很久？”
脸红了红，“久到还蛮久的，就是我不会打。”
“恩？”
“很丢人的，藤真前辈就不要问了。”
藤真侧头看到九九摇晃的小脑袋，不由得笑出声，“恩，不问了。那我往这边走了，回去路上小心。”
“恩，藤真前辈再见。”
“再见。”
她没有带纸巾，也没有带手帕，不然刚才就擦干座椅，骑车回家了。别扭地在原地呆愣了下，然后骑上车，飞速赶回家。
“……去翔阳？怎么不来海南？就不怕被人家轰出来么？还淋雨？”廉压低声音，坐在九九的床前，看着窝在被子里，裹得紧紧的九九，气就不打一处来。
“不要告诉老爸哦。”九九舔了舔干干的嘴唇，还好爸爸有事没回来。天知道，廉在家已经等到快没耐心了。
“哼！”廉碰了碰九九的额头，“还好没生病，饿了没？”
“恩。”
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为什么我这个做弟弟的老是要做这种事啊！”
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戳戳他，“不许抱怨。还有，是谁把人家的手帕给洗坏了？”
语塞了一下，廉任命地走去厨房，他容易么他。
第十三章
幸好昨天回来只是有些累到，睡一觉，什么毛病都没了，继续活蹦乱跳。当然她一点也没有忘记这周绝对乌云罩顶的霉运。早上起来就开始小心翼翼，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但又想不起来。
出门前还把包检查了好多次，确认没有东西漏掉。
廉一脸不耐烦，直说她跳过青春期，迈入更年期。惹得她一顿猛掐。
和廉分道扬镳之后，心情还算好地奔向学校。
有些东西非得要到关键时刻，才知道是什么。就比如说，九九到学校了才知道她忘记的是什么。今天数学课有小测验，而她完完全全把这档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她的成绩一直处于中等，不上不下，每次大考前自然还需要廉给她补补。现在么——
“小瑶，怎么办，我都忘记了，等下借我抄抄？”
“怎么给你抄？你的视力有那么好么？”浅川无奈地耸耸肩，“放心，就是小测验而已，不用慌。”
“呜，我怕今天下午成绩就出来，然后我要留下来啊留下来——”
浅川拍拍她的肩，“哪有那么快，你也太看得起田中老师的速度了吧？”
“九九，浅川，过来过来！”
“什么事啊？”
“我们定好礼拜六早上九点碰头，然后一人带一样吃的，怎么样？”
九九附和，“没问题！”
“那桌布什么的——”浅川提了提到时候野餐必需品。
千惠笑嘻嘻地拱拱小林，“喏，她会全包的啦，放心放心，一切准备都没问题。到时候美美地赏樱就可以了！”
田中走进教室，皱起眉头大吼，“上课了！都围在那里做什么？没听到铃声么？”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九九无力地耷拉下脑袋，刚才还准备临时抱佛脚再看看书的，不过被赏樱的事情一弄，又都忘了。为什么数学课要在第一节上啊。
九九和蛮多女生一样，文科偏好点，理科偏差，看到那些数字符号的就头疼。
田中老师看上去又特别凶，眼睛一扫，害得她又不敢偷看作弊。明明当初自我介绍的时候，是个好温柔的老师啊，没想到，一切都是假象。
随便填满了整张卷子。
哪有开学才没几周就来个小测验的？九九腹诽，明明就是看不惯她们舒舒服服地过日子，非要搞点事情出来。在心里在田中老师的脸上打了个大大的叉。
偶尔，九九的预感也是很准的。
特别还是最近大魔王紧盯她的时候。
“九九，田中老师让你放学后去他那里……”
“嗨，我知道了。”
九九趴在桌子上戳戳前面的相田，“教练那里帮我请假哦，说我晚点到。”
“放心吧。”
“……恩。”九九其实很想说，让她别把她因为考试不及格而留下来告诉教练，算了，反正再让他不要说，等前辈们一问，他又会大嘴巴的。
甚至，她都能预想到等下前辈们又会过来拍拍她的头，然后来一句，「九九，考试没及格？」之类的问语。
自从那天被他们看到了她那不堪入目的篮球技术，顺便一个个都拍胸脯说要保证她体育课顺利通过。可不能丢他们的脸啊。她就特别怕被拉去跟着一起投个篮什么的。
就如茂一叔叔说的，天下还真有她这种人死活打不好篮球。
那是命中注定。
“……我有翻过你入学前的成绩，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我知道才开学不到一个月，就给你们来次小测验是会有些准备不妥，但是你这个分数也实在太难看了吧？”田中点点九九的试卷，“听说你加入了我们学校的篮球队？课外活动是好的，不过学习也不能放松——”
“嗨，我知道了。”九九虚心接受，“下次我会好好复习的，不会再考出这种分数。”32分的卷子，让她自己也有些无脸见人。
田中亲切地拍拍九九，“好了，回去好好看看，去社团吧。”
“恩。”九九拿起卷子走出教研室。
盯着卷子上鲜红的分数看了又看，这种事还是她一个人知道就好，坚决不能透露出去。太丢人了。
“咦？九九？你怎么在这里？”
“越野前辈，你没去训练？”
“我今天值日，你呢？手上的是什么？”越野瞪大的眼睛乱瞄。
九九迅速把那张卷子往身后一藏，“没什么，我回教室了，马上就去篮球馆。”
“哦哦？有问题——”越野看着九九一溜烟就跑得没影，挑起了眉毛。要不等下去问问彦一？
九九在篮球馆门口深呼吸了下，才挤开重重人群，进到里面。
仙道前辈肯定来训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