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没我能跑,已经坐在地上跟狗似的喘气了。

我看了他就气不打一出来,心说要不是他我能这么倒霉。

我就走过去打量了打量他脚下的鞋子,忙说:“把你鞋子脱了给我。”

那鸟人斜眼瞧了瞧我,嘴一撇就说:“凭什么啊。”

不光说还做势就要站起来要走。

我忙给他拦下,我说:“什么凭什么不凭什么啊,你不抢我车子我把鞋丢出去。”

他听了就给笑了,眼睛跟钩子似的那么扫听我,看的我直各应。

就听他贱西西的说:“鞋子我是不会给你的,我也崩子没有,大不了让你睡一觉,你看成不?”

我靠,气的我直说:“老子不好你这口,你哪的有家长没有,我非得给你家长说说。”

他听了更是露出个无所谓的笑来,耸肩说:“我爸妈早死了,我现在是四海为家到处流浪,唯一的东西就是身份证,你要就拿去当抵押。”

说着就从兜子里找了个身份证给我。

我是做哪行的啊,什么证件没见过,那玩意到手一看就是假的。

我忙说:“你太岁头上动土是吧?就这么个东西,我十块钱能买一搭。”

他听了也不恼,在那依旧贱呼呼的,还调侃我说:“真的啊,那我给你十块你给我一搭白。”

我这还想说点什么,我脑袋上的那个柳恒就插嘴了,在那提醒我说:“跟他计较什么,还是回去看看你车子吧,别让人推走了。”

这话虽然对,可我也不敢现在就回去啊,万一人在那堵着我呢。

我就有点犹豫,脑子这么一想事,脚下就没留神。

本来就是穿了薄袜子的脚,不知道怎么的就给踩在碎酒瓶子上了。

觉出疼来了,也给我扎流血了。

真他妈是火上浇油。

我这个郁闷。

幸好那黄毛小子还有点人性,看见我流血了,居然知道跑过来扶我一把,给我扶在马路牙子那。

我就坐下来,走是不敢了,我就开始惦记上我那车了,在那忍不住叹了口气,跟着抱怨了一句车子的事。

那小子虽然看着不象个好人,可听我这么说,居然就说他会帮我把车子推回来的。

说完就要去找车子。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我现在也跑不动了,只能在那等着,索性就先信他的。

只是等的时候没什么意思,我就拿这个话问柳恒,柳恒说他不知道,他还说他要是有识人的眼,也就不会落到这步了。

这个话说他又感慨了起来,跟着在那长吁短叹的。

我耐着性子听柳恒在那絮叨了十分钟,看了眼巷子口,那黄毛连影子都没有。

估计真是胡弄我呢,想到这我多少有点失望,就忍着疼站了起来。

准备拦个出租车回家。

结果这个路太偏,我走了好几步也没看见一个车。

我就有点着急,不知道该自己这个脚能不能坚持走。

正气闷呢,我就听见一个似有似无的车铃当声,渐渐的似乎是走进机了。

我回过头去,不是很肯定的看见了那个黄毛小子。

一脸灿烂的在那骑着我那大破车就来了。

骑到我身边的时候,就叉开腿坐在车座上,咧嘴露出一口的大白牙来,说:“上来吧,我送你回家。”

我这个意外,真没想到他能帮我把车找回来。

我就坐上车后架,这小子骑车还算稳当,遇到颠的地方也知道提前说一声,就是说的那忒不让人爱听,一个劲的给我推销他那屁股,先是给我打八折之后是半价,看我怎么都不答应,居然变成管吃管住就成。

我说你别想了,我不好男的。

他大概是太吃惊了,居然就把车给停下了,在那皱着眉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肯定是纳闷,因为红夜那个地方,一般正经人都不去。

我也是闷不住事的人,见他这么看我,索性就给他把我去红夜的原因给说了,告诉他说我去那完全是因为我姐的幸福。

没想到他一听见就来精神了,在那直嚷嚷,“这个事你直接找我不就行了,我这个城里一半的GAY我都认识,要真是在红夜混的人,打我眼前一过我就认识,要不这么办吧,我当你姐的面帮你指认他,可你得给我点好处……”

我没想到还能这么办,就有点犹豫,因为这个孩子怎么看都不是正经人,要给他领我姐那去,我也怕招惹了别的麻烦,就跟柳恒商量了下。

柳恒对之前出了那个红夜的办法,原本还受我埋怨呢,此时听我征求他的意见,就来了个滑头,居然说:“这个我说不好,还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我没敢一下给人说好了,就说我先考虑着,结果这一考虑倒好,当下让那黄毛给我要去五十的考虑费。

那小子接过去钱还用力的亲了口,我这么邋遢的都看不下去了,直说:“别亲了,钱上都是细菌。”

他居然回我一句:“你事可真多,怎么跟我妈似的。”

大概是赚到我钱了,他话也出奇的多,我这么久以来都是听柳恒在那说那些事,此时难得遇到个他们圈里人,我就抱着试下的心理,问了问这小子知不知道方翰的事。

那小子居然还知道不少,在那就给我说开了,说什么方翰可阔了,每次去红夜都是大排场,前前后后的跟着不少人,而且方翰还特别喜欢赌,经常到处赌钱,一赌就好几十万的。

我耐着性子听,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柳恒居然奇异的也没插嘴。

我趁黄毛说的差不多了,就在那插嘴问了句,知不知道方翰身边的柳恒。

第8章

我问的时候还心里没底呢,结果黄毛一听说柳恒的名字说的更带劲了。

“我靠,那人谁不知道啊,方翰最蜜的那个小情,方翰给他花的钱可海了去了,就刚咱们去的那个红夜里就有那个柳恒的股,不过我听说,后来方翰要洗白的时候,让柳恒把里面的钱都抽出来了,对了,就新古董街开的最大最阔的那个珍宝轩,就是柳恒开的,里面玉器奇石火柴盒啥都有,不光咱们市,就连周围的人都知道那,那是相当的有名,最近几年能叫出名堂的大部分都去他那了……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俩人给闹翻了……”

这一番话说下来听的我都冒了汗了,我的个神啊,原来我脑袋上那位还是个大老板呢。

我就有点坐不住了,在后车架上挪了挪屁股,忍不住的追问黄毛,“那你知道为什么闹翻的吗?是不是因为方翰外面有人了?”

黄毛不愣着脑袋说:“我哪知道,就刚那些也都是听说的,我这种人跟人差着十万八千里呢,不过你问这个干吗,你又不是同志?”

我忙掩饰着说:“就是问问。”话一出口,我忽然想起这不正是个机会吗,我干脆也不掩饰了,索性就对那小黄毛说:“我就给你说了吧,我就在方翰那个盛世里打工,前段时间我们那不是跳了一位吗,就是那个柳恒,所以我才好奇的。”

黄毛听我这么说,也没多么惊讶,其实对他来说,这个反应实在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就听他不是太在意的说:“GYA就这样,好的跟一个人似的闹翻了也就闹翻了,说起来那个方翰跟柳恒还算是长久的,就我上一个,跟我好了还没三天呢,就给我蹬了,不然我也不能分文没有的混日子。”

就这么说着话,黄毛就给我送楼下了。

我看到了地方,自然是要下车然后要回我的车的。

结果那黄毛倒好,小身手还挺利索,一看我下了车子,嗖的一下就把车给我骑远了。

只是离开的时候喊给了我个手机号,让我有事就给他打电话。

我忙掏出手机记了下来。

再回去的时候,我妈看见我这么晚回去,就问我去哪了。

幸好老太太没低头看人脚的毛病,不然准得发现我光着脚呢。

我好说歹说给老太太胡弄进去。

把门一关,我就开始审问起柳恒了。

我在脑子里问他:“我说你可以啊,居然屁都不说,成天摆活自己被人给玩弄了,原来方大老板玩你那么下本啊,又给你开买卖又给你投资的。”

我说了好几句,那个柳恒也不急也不恼,只在那慢慢的开口:“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们是很好过,可他为我做的那些并不那么单纯……”

我一听就觉着里面是不是有事,可这个柳恒属葫芦的,说话只说一半。

我就有点着急忙让他继续,可柳恒说什么都不肯说了,还告诉我说,哪怕是分开了,哪怕翰翰对他做最多的坏事,他也不能对不起翰翰。

我听了都气的恨不得拍自己脑袋。

不过也没办法。

虽然这天过的比较郁闷,脚还给扎个口子,可大概是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倒不是那么疼了,我又穿了个宽松点的鞋子,凑合着打算去上班。

再上班的时候,我就有意的问了问同事,知道不知道那个跳楼人的事。

结果聊了还没两句呢,就有人不让说了,还告诉我说,因为偷着议论这个,楼里真有让人开除的了。

不管真的假的吧,为这么两句闲话丢了工作,谁都不想啊。

也就没人敢说什么了。

于是我就有点郁闷。

可郁闷是郁闷,对我来说这下都是小事,我现在的主要重心还是在我姐的事上,其他的都无所谓。

我在左思右想实在找不出别的办法的情况下,给那黄毛打了个电话。

结果电话一接通就听见一个睡迷糊的声音在那头嚷嚷:“才几点啊,让不让人睡了?”

我忙说我是你上次在红夜遇到的那个,你最近有空的话就出来一下吧。

好小子,居然在听了我的话后,还在那愣了半天,估计是给忘了,最后才想起来,忙答应着还跟我约了时间地点。

非要去那个肯德基见面。

我就知道这黄毛没按好心,果然到了那,人就点了个全家桶,抱在怀里一手一块鸡的那么吃,吃了一嘴的油。

我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这个月早就他妈赤贫了,现在的钱都是借我姐的,也算是羊毛出在阳羊身上。

我还把那个井然跟我姐的照片顺出来,给这黄毛看了看。

黄毛倒不急着看照片,非要介绍下自己,说他叫什么良小注,是外地人开始的时候是跟网友见面才来的,后来让人骗财骗色给骗一精光,就落户到这了,打算重头开始。

我说:“你爱叫良小注还是良大骗子都跟我没关系,你只要把活给我干好就行。”

我还把照片又给他推过去点。

结果这良小注压根就不看,边舔手指边问我叫什么名。

我有点不想告诉他,可不说估计我姐问起我怎么认识这孩子的,就容易露馅,我想了下索性也就给他说了,我说我叫王启文,别的你也不用知道。

良小注听了就点了点头,问我啥时候动手。

关于怎么干我还真有点不好说,毕竟这个关系到我姐一生的幸福呢。

还是良小注敢说敢干,让我啥都别顾虑,到时候他装成那个井然的低下小情人,给他搅和了就成,具体的也别商量了,见机行事就成。

我想也对,太刻意了反而显得假了,就没特意安排什么,只说好了,等见了那人一定咬死了那人是同志,不能松嘴。

良小注笑的跟花似的那么对我说:“放心吧,我属狗的,只要你给块骨头我啥都肯干。”

剩下的时间我就跟良小注又聊了些有的没的。

也是该着的,我妈特中意那个姓井的,周日的时候非要叫我姐把那人给叫来吃饭。

还提前准备了一桌子的好吃的。

我一看这个,不趁此时还待何日啊,忙给良小注打去电话。

良小注最近正等饭口呢,听我说有活干,忙着就跑来了。

他反正也知道我在哪住,来的还挺快的。

也就跟那个井然是前后脚。

那个井然还挺人模狗样的,来我家的时候还提了两瓶子老酒,估计是我姐告诉他的,可惜我爸还在单位呢。

我见了这人也不显出什么来,就在那热情的招呼他,边招呼他边心说,有你好瞧的。

我这么想着呢,我脑袋顶的那个柳恒就开口了,说我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我说有什么不好的,只要能保护我姐不上当就成。

就在这个时候良小注就找上来了。

敲门敲的跟讨债的似的。

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就过去开门了。

一开了门,良小注就从外扑进来了,一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井然“张嘴就咬”,左一个骗子,又一个畜生的在我家就闹开了。

拍着大腿的说自己被姓井的玩弄了,哭的鼻涕都要出来了。

我都看傻眼了,没想到这个良小注还挺有天赋的。

我姐也给傻了,都不知道怎么反应。

倒是那个井然一看就是大场面出来的的,居然脸上连个变化也没有,就跟没他的事一样。

我忙火上浇油,在那装不明白的问良小注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敲错门了。

良小注可真够机灵的,听我这么一说,就转移了战线了,拉着我姐的手就在那诉说自己的委屈。

不过此时听着那话还挺圆的,什么井然骗色骗财……勾引他玩弄他,内里是同志,表面冒充喜欢女的,到处招摇撞骗……

说的我姐脸一下就给白了。

我就说:“你小子横什么,你骗我姐你还有理了你?”

不光我姐就连那个井然,在被良小注那么说的时候,脸色也都白了。

可人要不要脸,也真是没治了,都这样了,那个井然还在那问良小注是谁,说自己不认识良小注。

我忙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问他,“你也崩说认识不认识的,就说说你到底骗没骗我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