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姬一副不淡轻笑大义赴死的模样,和对面的秦悦组成了一副诡异至极的画面。
要死的人气定闲,杀人的人却颤抖得连刀子都拿不住,放到其它的地方绝对是一个搞笑的画面,可是看着这眼前的两人,却没人能笑得出来。
所有的人都放弃了希望,小国使臣们颓然倒地,宫女太监们跌坐着聚成一团,只要刀锋一落,整个皇宫就会立刻变成地狱!
现在他们倒是聪明了,知道即便阻止莲姬也不可能,一个人如果真的想死,恐怕早就有了各种准备方法,若是止,谁知道莲姬会不会自杀?唯一的选择在秦悦手中,莲姬也只给他一人选择的权利。
漫长得让人窒息的时光流逝,秦悦的刀挥不下也收不起来,只是那样不停地颤抖,王者的锐气消磨殆尽,想不到的是,莲姬在他心中早就有了那么高的位置,生死一瞬间,决定早就由理智做下,可感情却让他迟迟下不了手。
云淡风轻的莲姬眸中闪过一缕微弱的光彩,她其实知道这个男人对她用情至深,逼他至于此地她却不后悔,男人许诺如喝水,君王之言本就是儿戏,若要弃妳杀妳何恐找不到理由?这其实只是一个赌博而己。
若他选择前者,那么他说过的誓言承诺迟早也有崩毁的一天,当那些是在放屁!倒不如一起下地狱吧!若他真的看她至重,选择看似毫无生机的后者,那么……
莲姬轻叹着柔柔转眼,只不过,这个几率,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但这个世界上,最不乏的便是意外。
红色身影轻柔一闪,到了有些困愣的莲姬身旁,凡行烈爆发出一阵清脆的笑,毫无恐惧地凝眸直视秦悦:“悦王,我与义妹许久不见,今晚好歹也是我们重逢之日,大家尚未看见天下第一舞姬的舞姿,恐怕死也死不瞑目,不知道悦王还有兴致听一曲,再看看莲姬的舞呢?”
众人差点给她这出乎意料的举动气得被唾液呛到!,什么时候了?她还有心情唱歌跳舞?
秦悦早就呆了,只听到“莲姬的舞”,鬼使神差地便应一声:“好!”
风行烈气定神闲地向角落里招了招手:“琴来。”
一个宫女呆呆傻傻,战战兢兢抱了一把古琴走过来,喊打喊杀的侍卫在方才的冲突中都退到一边,殿内面带异色的莲姬,狡黠一笑。
“妳说,我们是知音,如今,为我舞一曲也不愿?”
莲姬无力地看着她古怪的笑容,无奈叹气,长长白袖随着白玉般的手臂凌空划过,心中生出几分许久不见的向往:“既然是妳,有何不可?”明知道她是别有用心,但她却抵不住这样的诱惑,而且,她也累了,若说她不痛,倒不如说她早痛到麻木了。
其实她亦会心软,给那人一个机会又何妨。
两个风华绝世的女子,一个抚琴高歌,一个翩然起舞,在这样混乱局面的大殿之内,知音之情终于又有了交集。心情五味阵杂的各色各样的人,望着她们之间轻松愉悦的气氛,慢慢地融入了那样的气氛之中,不可自拔。
风行深深吸气,热忱的眸色掠尽殿内,??指颤动,奔放的旋律柔扬飘出,莲姬匚角微扬,表袖轻轻一荡,白色纱巾跟着旋律骤然舞出凌厉的劲力。她抑制不住情绪高昂,带动着所有人的情绪,高亢歌起:
“烽烟起寻爱似浪淘沙,遇见她如春水映梨花,挥剑断天涯相思轻放下,梦中我痴痴牵挂…”
歌声犹如山林中的烈火,空气弥漫,在莲姬起舞的一刻,殿内殿的目光全都定格到她的身上,那白裙,如误落凡尘的仙子,飘渺潇洒,清洌柔顺,在快速的旋转下霍霍飞扬。白色的轻纱蓦地一顿,感受到那道炙热的视线,莲姬暗自轻叹,身体却巳随着风行烈弹奏的加剧沉入舞的至高境。
“…顾不顾将相王侯,管不管万世千秋,求只求爱化解这万丈红尘纷乱永无休,爱更爱天长地久,要更要似水温柔,谁在乎谁主春秋…”
一个唱的激情,一个舞得灵动出尘,凝视着不能移目的双双眼睛充斥着满满的震撼,直至此时,他们才了解莲姬为何名满天下第一舞姬!她的造诣不止是舞,更在于创造的那种空临意境,直入灵魂深处。
那道炙热的目光越发痛苦而混乱,仿佛是在回忆着过往的种种。
“…一生有爱何惧风飞沙
悲白犮留不住芳华
抛去江山如甴换她笑面如花
抵过这一生空牵挂
心若无怨爱恨也随他
天地大情路永无涯
只为她袖手天下,
一生有爱何惧风飞沙
悲白犮留不住芳华
抛去江山如甴换她笑面如花
抵过这一生空牵挂
心若无怨爱恨也随他
天地大情路永无涯
只为她袖──手──天──下……”(张杰《天下》
优美炽烈的旋律扶摇直上,引得人心中升起一阵阵的共鸣,风行烈的声音极嘹亮,似要传出殿堂之外,传入云霄之中,让整个苍茫大地也为之震动!那越发瞪大的瞳孔,越发震撼人心,颤抖不息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崩溃。
“烽烟起寻爱似浪淘沙,遇见她如春水映梨花,挥剑断天涯相思轻放下,梦中我痴痴牵挂…”看着那个从堂上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飞奔下来紧紧抱住莲姬的人,风行烈的目光突然复杂了许多,舞巳经无法再继续了,清唱也划下优雅的音符,宛如启明星的清冷之光,一切终归宁静。
宁静之后,爆发的声音响亮如洪钟。
“莲姬,我不要江山,我不要王位,我不要妳死!妳若逼着我杀妳,倒不如我和妳一起死,若是为妳,放弃天下我也愿意,只求妳再看着我,再给我一个机会,就是马上皇兄的大军杀到皇城,我也认了!以前是我错了,莲姬,妳原谅我吧…原谅我好吗?”男子的突兀的嘶吼轻颤,不复刚才的高傲和尊严,恐惧得只剩下最后紧绷的底线。他不是秦涵,他有野心,但却无法绝情,为了莲姬他谋害了风行烈,为了要让莲姬承认他是王者,他才自立为王有了如今的西秦,成王的野心的确有,又何尝不是为了她。
秦悦虽然称王却始终没有再纳入第二个女子为妃,他是真心真意爱着她。然而他的方式太过专权独断,不曽尊重她,不了解她,此时他巳知道错误尝尽了痛苦悔恨,要取她的性命,他下不了手,他才不得不承认,原来这个女子不经不觉巳植入他的心。
若是没有莲姬,他秦悦得到江山又与谁共享?千言万语,只求一个原谅1,只有面对着失去之时,才终于懂得珍惜。
“原谅我吧,莲姬…原谅我好吗…”
那个风华绝代风轻云淡的女子,无奈也挑挑眉看了一眼犹自轻笑的风行烈,终于绽开一抺极轻极淡的如若曙光般的笑,轻闭上美丽的眉眼,轻轻吐出两个字:“罢了…”
不论是否那道歌的呼唤,这样的结果或许巳经是最好的了。世上没有完美,有过的伤害总会有痕迹,或许终究有着隔阂,但是此时此刻,这个人终于肯真心真意地信她爱她,以他的身份地位,总算不容易了。
性情烈如火的她也和她一样,会心软。
不知谁先松了一口气,众人接二连三地轻松下来。经力了这般大高潮起伏,所有的人都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小国的使者们笑容有些尴尬,他们的隐实力暴露,如果要和人家硬碰硬当然不讨好,唯唯诺诺之中巳经有了附之意。
只是好景不常,方才松懈下来,殿外一声厉喝遥遥传来,黑夜之中,一身锦衣的一名侍卫奔入大殿,身上犹有阵阵血腥味,腋下一片鲜红面色惨白,正是那个当天去倚红轩请风行烈的方侍卫。
他此时牙关打颤,伤重之下只来得及禀报:“禁军统领魏珍造反围宫。”便颓然晕过去。
两千禁军围宫造反?
众人面面相观,一股腥风在幽幽夜风之下送至鼻端,引起一阵阵战栗。
故土大秦 第六十一章 欲见故人
远处隐有喊杀声传至,宽敞的大殿内再一次喧闹起来。
禁军两千!他们的人手就是加起来也不过几百众,秦悦身边的主力除了亲兵也就是那批禁军了,皇宫之中禁军大头,围宫之变究竟是谁所布下的棋?每个人的脸色凝重,伴随着心惊肉跳的惶恐。
“悦王,这是怎么回事?”
“莲姬姑娘,妳既是天机楼楼主,皇宫之内难道就没有布下其它阵法?”
莲姬清冷如冰的目光轻轻瞥过堂内,压下一天人等的废话连篇,面色如常,淡声道:“天机楼阵法遁甲术虽然奇特,可要瞒过人耳目布下阵形,除了毫无痕迹我不死便不伝发动的天机奇阵,其它阵法入则有变,怎么可能布置得来?我此行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当然不会将天机楼扯入事中。至于那些禁军,悦手下将士大多都是秦王布下的棋,魏珍只怕也是秦王的人,此吋天非关大概巳失守,秦王大军最多三天就会兵临城下,城外的军营之中恐也有变数。我巳使计用作假的兵力图册分散了他们的可用人手,否则你们以为此时围宫的只有这区区两千人吗?嘈也没用,又不是没有一点生机!”
风行烈目光一闪,那份作假的兵力图册当然就是她前往军机大营的时候半路被人劫走的,果然是落入了秦涵手里,莲姬倒不坏,给人家一分错图,幸亏当时劫走密报的不是她。
莲姬语气虽冷却并不慌乱,倒是让人找回了一丝信心,秦悦本以为毫无希望却又知道莲姬向来言必有据,必头又燃起了明灯,握着她手柔声道:“其它的不去管,只要我们安然脱险即可,我什么都不要,有妳就够了,有什么办法?”
莲姬扯扯嘴,反手一指风行烈:“我不知道,问她。”
“她?”众人差点没一起呹倒,问这个红衣美人干嘛?难道还指望她去勾引一下那个魏珍来个美人计?就算那凌羽翔不理会,只怕这种关头,机会实在很渺茫吧!
风行烈也几欲翻着白眼晕过去,莲姬真是越来越阴险了!得知她必定会来这西秦国宴,便惹出一大堆乱子来,然后烂摊子往她身上丢就这么撒手管!她倒是轻松自在,却要自己当免费苦力做白工啊!
“好歹我也帮了妳的忙,唱的我嗓子都哑了,莲小妞妳居然设计我,忘思负义!”
风行烈悲愤欲绝地指着莲姬斥责,却只换来莲姬一个漫不经心的白眼。
“小样,妳别给姑娘我装蒜。既然来了就理应早有准备,以妳的性子就算是公之于天下恐怕也只是狂妄一笑,难道真想瞒一辈子?不是为了妳,我和悦也不至于闹到令天这个局面,虽说有许多地方是他自找的,妳也不是全无责任…快说还留了那一手,否则休怪姑奶奶煮豆子。”
二人之问的对话熟无比,仿佛闲话家常,愣是叫一群人吓出一身大汗。
一向以温柔如水出名的大秦第一美人莲姬居然…居然会如此有失形象地大翻白眼?会然这样凶狠?会这般爆起粗口?就连她身旁的秦悦也差点被骇得背过气来,,越发觉得从前对莲姬的了解真是一点也不够。
只是莲姬说他们之问为了这个女子闹到这一步,又是唱的那一出?秦悦迷惑地盯着风行烈贬了贬眼睛,直泛糊涂。怪了,他可没去过风月之地,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这个风媚娘呢?
他们这厢磨磨蹭蹭,殿外遥遥的广场大门巳经被轰然撞开,一大群士兵带着森冷的杀意举着重重火把飞奔进来,口号喊得俴人赞叹的整齐。
“捉拿反贼秦悦!捉拿乱党!”
为首将领正是禁军统领魏珍,左右两个青甲将士脚步轻快,明显武艺极高,这一大批士兵涌入,四处砍杀那些慌乱尖叫着躲避的宫女太监,殿外台阶之下血腥之气霎时冲天而起。
乱党?秦涵的确能忍能狠,打的果然是全数消灭皂主意。
殿中众人此时巳经移步殿外,秦悦亲兵连同所有小国使臣的能用武力纷纷冲杀出去,一度阻扯魏珍攻势,风行烈凌厉傲然地冷笑一声,转身拍了拍旁边的青篱:“别藏着了,快点把你的青衣卫叫出来吧。”
本以为她有什么动作的青篱当场就滑了下去,苦笑着严重地鄙视她:“妳就知道坑我!”虽然这么说,青篱却知道此时非同寻常,风行烈的作为信得过,从腰间掏出半截竹哨吹响颇为尖锐的哨音,青影闪动,数十名青色蒙面人影飞快跃至他身旁,清一色的劲装打份。
众人不禁一阵肃然,希望油然而生,这些人便是青篱手下亲自训练的死士队伍青衣卫,这些青衣卫虽然不如烈军的烈焰骑那样扬名天下,也是青国出名的勇士队伍,一眼看去大约五十余人,藏在如此近的地方也能够毫无动静就足以说明他们武艺不凡。
“主人有何吩咐?”
“这种时候还问我什么吩咐?叫你们出来不就是宰人的,冲过来的统统宰光!别给我面子!”青篱憋了一肚子火,口气不善地命令道,命令虽然乱七八糟不象样子,执行的人却没有一点亻含糊,青衣卫纷纷如蝴蝶扑入花丛,一入场中,立刻将禁军的推进挡住。
乱战尚未推到近处,溅起的向花却映得众人满面沉重。人太多了,就凭这些人胜得了吗?不用多久只怕他们便伝遭到攻击!
瞧了一眼青篱郁闷的脸色,风行烈这才懒羊洋地举起手来,颇有些战士赴死的壮烈,想想不禁觉得好笑。
莲姬说的也是,她从未打算隐瞒一世,公之于天下又如 何,她风行烈难道就怕了?
袖中机关蓦地启动,一枚短短的条块飞上夜空,在漆黑深邃的沉寂中爆出绚烂美丽的蓝色光晕, 一緃即逝的璀璨带来恍如入梦的震撼,那灿烂的色彩明丽得有如神迹,连厮杀之中的人,动作也纷纷停止了。
这是什么?竟然会如此神奇!就连一向通晓博学的莲姬也满眼异色地向她看来。
见巳经成功慑住场面,风行烈悠悠然一笑,无意解释,毫无征兆地迈步而去,一步一步走下青石台阶,黑夜之中比那火把还要闪亮的眼睛陡然散发出庞大气势,仿佛一把凌厉的宝剑,举手投足之间都有强烈到不容忽视的威严。
众人满面惊骇地看着这名风采絶世的红衣女子缓媛一路行来,惊疑不定,这究竟是个什么女子?怎么会有这样仿佛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势?
突如其来的变故竟然使得众人鬼使神差地殳有羊点动作,直到她走到交战近处,停下步子,魏珍才打了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高声喝道:“来者何人?”这股强悍的压迫感叫人不敢与之对视,魏珍心中忐忑,竟然下意识地没生出将之拿下的念头。
“叫秦涵来吧,告诉他,有位故人想找他淡淡,他会明白的。”淡淡的语声听不出是喜是怒,只是这狂肆的态度却把魏珍和随行的两位青甲将领气的眉毛暴跳。
“放肆!妳道敢直呼我王姓名!”略高的青衣武将怒道,显然是对风行烈这样呼名道姓的狂肆不满到了极点:“况且秦王是妳这种女子能见的吗?”他还算是有修养,看着风行烈一身舞姬的装扮,却说不出污秽语句。
稍显得瘦弱些的男一个青甲武将也皱了皱眉,淡淡道:“我们秦王向来与姑娘这种风尘女子毫无瓜葛,姑娘虽然出众,但若是想攀上我王,只怕9是白费心机了。”
“亮无瓜葛?”风行烈发出一声轻蔑冷笑:“他巴不得和我瓜葛多多,这个时候倒做起了缩头乌龟?”
略高的青衣武将一听这般狂到了极点的话,暴跳如雷,沉不住气地提起长刀,一刀就向风行烈头上劈下,瘦小个子想拦也来不及,只听他一声呼喝:“敢侮辱秦王!妳下地狱再去做梦吧!”
秦悦这边众人面色齐变,有的巳经不忍地别过头去,虽是个舞姬,但那曲仙音到现在还余音在耳,对这名女子的才情都是佩服,眼看着这样一个美好佳人就要香消玉殒,谁会忍心?
“用力太猛做不到灵活杸变,脾气还是一样的暴躁,一点儿也学不会收敛,你秦如阳不吃亏,那个吃?”??影翩然一闪,白玉般的手闪电般地扣着屒刀刀柄,风行烈运力一震,秦如阳只觉得双臂陡然一麻,胸口毫无抵抗之力地中了一脚,气血翻腾地一路滚了回去!
风行烈随手挥动了一下长刀,闪亮的刀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亮痕,倒提于身后,笑得狂妄至极:“敢在我面前舞大刀?你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故土大秦 第六十二章 风王在此
黑夜狂风忽起,凌烈红衣迎风乱舞,星辰黑眸异彩大放,倒负长户傲视而立的身姿不由得俴秦悦和几个秦国地位稍高的人瞳孔收缩,一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们纷纷皱了皱眉。
瘦弱的青甲武将听出些端倪,一把拽起气得瞪眼的其秦如阳,深沉地打量风行烈:“姑娘认得我们?”
“认得?”风行烈扬眉好笑道:“秦如海将军忘性好大,才多久没见倒真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话一出,连秦如阳也不由得一怔,转眼便愤怒地瞪着自己的哥哥,气道:“哥哥,你素来稳重,一向对嫂子极好,怎么能和这样的女人有来往?我真是看错你了!”
秦如海也傻了,脑袋里满是问号,他和这个女子很熟?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怔了半响才恼怒道:“原来妳早对我们秦王身边的人有所调查,存心挑拔离间!”他一挥手,即刻成了剑拔弩张之势,禁军潮水般地涌过来,将这个居心叵测的女子围住,秦如海捏拿着分寸,既然她知道的事情这么多,绝不是普通的舞姬,倒没有妄下杀手。
对周围的一切变故采取了直接无视的态度,只当他们是空气,风行烈凛冽的刀锋向前一指,悠扬潇洒好看之极,一股英豪之气破茧而出,逼得人不敢轻视,那万事尽在掌握之中的胸有成竹,不禁让人升起一种错觉,好像被包围的并不是她,而是他们这些前来捉人的人,这份狂妄便足以把秦如阳三人气到直接吐血。
风行烈把刀一振,左足霍地踏出一步,没兴趣同他们动嘴皮子,长刀巳经攸然起舞,豪情傲气冲天起,清脆长笑震九天:“看清楚了,大刀是这么用的!”
蕴含足够的内劲,那长长刀柄在红色纱衣之上飞快地飞舞转动,内劲扫过之处撞上周围围着她的禁军一个个人仰马翻,惨呼后退,她骤志旋身好似九天玄女一飞冲天,长刀也随着那飘舞起落的红色纱巾刮起一阵飓风!分明是犹如玄女般的优美舞姿,每一个动作都干脆漂亮到极点,可一阵阵飞荡冲撞的森寒杀气与内劲,就硬是那么扫得她周身所有人哼喊哀叫着躺到地上!
一串悠悠长笑,緃性飞扬,红纱乱舞之中那绝色的人方又倒提着长锋飘然落地,冷眸一扫,君临天下,的傲气不假掩饰,挑挑眉笑问刚才一击之中被她正面击中,此时瞠目结舌豪无形象倒地的三位将领:“我一向耐性不好,你们也是知道的,现在是否可以去禀报一下?”
只此一变,空余惊骇,秦悦那方聚到一起的人巳成了木头人,这变化也太大了吧,刚才还千娇百媚的舞姬竟然有这样高深莫测的武功和侎势,前后差别之大造成了据大冲击,她究竟是什么人?禁军那一方也是议论四起,照理来说国宴上的大人物他们都探得清楚,却没听说有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她又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魏珍被安插在秦悦身边,与风行烈接触的机会比较少,未必认得出她,不过那秦家兄弟却是秦涵的心腹,但他们二人却因为和风行烈一向交好在紫金山一变中被秦涵调离,是以对那次事情只知道个模糊的大概,并未参与,当然也不知道她是女子。
秦如阳的神经极粗,或许看不出问题,可秦如海却是精明细心的人,话说到这个怪异的份上,他还看不出问题就真的别混了。
清的瞳孔扩张,秦如海颤抖地指着她,口心喃喃似是不敢相信:“妳妳…妳难道是…”能把长刀舞得这样漂亮,有这样凌厉的气势,又是这样的狂傲,他记忆之中只有一个人而己,可是那个人…那个人分明是…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未曽等到,却等斗了数道迅如雷电的黑影, 一道道身影如强风骤起般刮到青石街上,快到根本来不及阻拦。那数十个人,清一色的黑色紧身便装,外罩一件黑色长袍,迅速站成一排黝黑宜线,在那红衣女子身后恭敬垂首,君上那几个随着满头白髪的男子走下石阶也站至她身边的人,总共四十四人。
他们一身煞气,宛如面临沙场,充满杀意的目光紧盯禁军众人,随时准备着将意欲动手的任何人撕成碎片。
这批人马一出,便把巳经退到青篱身旁的那些青衣卫们也比了下去。
“烈焰骑!”秦如海倒吸一口冷气,目光转向那个满头白发的冷峻男子苦笑道:“奚随风将军”他们此时围宫禁军不过两千,虽也算的上精兵可比起烈焰骑来却显得远远不足。听闻当初紫金山一站烈焰骑在秦涵十万大军之中犹能无一阵亡地顺利走脱,虽然与风行烈的拖延脱不了干系,却也足够显示出他们的能力。
以一敌百,未尝一败!
恐怖的战绩昭示着烈焰骑的强悍,这区区两千人,死怕他们还真就没放在眼里!青石阶之上隐隐扬起纷纷的喜悦,没想到烈焰骑竟然在这个时候赶到,只时怎么会这么及时?而且为什么又都站在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后?
“不敢当,随风早巳经不是大秦将军,也从未把这什么将军的名住放在眼里过。”奚随风不冷不热地淡淡回道叫秦如海碰个钉子,不愧是风行烈调教出来的,除了面对风行烈,其它时候都狂得很。
秦如海却巳经没有介意这种小事的心情,强压心中震惊,举目打量被烈焰骑这批人簇拥在中间的红衣女子,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情从未这么紧张过,心脏都快跳出了胸膛。
“可否…请这位姑娘摘下面纱?”
淡淡笑着,风行烈张狂地声。
“为何不何?”
她干脆地举起手,利落地扯下纱巾,一长含笑的绝色容颜如此映入所有人的眼里,众人发出一阵阵的吸气之声此起彼落地响起,她举目一瞥,回首看了眼高台上的莲姬等人一眼,冲着秦悦挑了挑眉,哼笑一声。
这是怎样的一张绝色容貎啊!
先前宴会上的人们瞪着眼睛,纷纷感叹,虽然知道这女子必定不会丑陋,可是亲眼看见这毫不逊色于大秦第一美人莲姬的绝美还是令人忍不住从心底深处感到震撼。原来她竟是这般的美丽,加上她那股神秘和不同于莲姬的另一种出众气质,令人不由感叹,若是天下人知道有这样一位女子,那第一美人,说不定便不是莲姬了。
青篱痴痴的看着她愣愣感叹:“早知她露出容貎必定更美,想不到竟然出众到这个地步”
赵国使臣突然惊道:“悦王,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秦悦的确颤抖得很厉害,和被莲姬逼迫之时的架势都差不多了,众人疑惑,难道他被那个美人的容貎所迷惑住?不会啊,悦王对莲姬情深一片,江山都可以不要,又怎会这个时候动 摇,那又怎么…
“莲…莲,莲姬,她,她…她…妳…妳从开始就知道?”秦悦抖了半天,话都不会说了,好容易才瞪着几乎凸出来的眼睛问了这么一句。
莲姬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道:“你现在知道你有多么蠢了!”
听到莲姬不像回答的回答,秦悦的心中巳然雪亮,只是这样的晴天霹雳让他差点没睁着眼睛晕过去。老天啊!他秦悦居然和一个女子争风吃醋!为了这个女子闹得他和莲姬之间势同水火,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他真是一头猪!
“为什么不告诉我?”秦悦痛心疾首,想到以前可笑的作为,后悔得要死,却一点儿也没有责怪莲姬的意思,只是抱憾自己的愚蠢。
“你又问了个笨问题。”见他态度不错,莲姬总算柔声笑了。
秦悦无语,也是,她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随便公开,不过总算是和莲姬和解,他倒也放下了,心思一转又吃了一惊:“难道皇兄也知道?”这么说来,皇兄莫非是为了她所以才那样颓废了数月让他有机可乘?
莲姬只是摇道,她也不太清楚风行烈和秦涵之间究竟有没有挑明,但是她不担心,风行烈是什么样的人?既然她这样明白地选择了摊牌,就说明她巳经放下,只是秦涵…
他国使臣认识风行烈的不多,这批西秦禁军认识风行烈的也不多,但随行来的不少秦涵任命的小队长却都是远远近近见过她的,秦如阳更是差点把眼珠子瞪掉了,颤抖的手指着她半天也没吱唔出半个字。
看着周围的一切细微变化,风行烈自负地笑了笑,朗朗开口:“风行烈在此,有请秦涵一叙,不佑道故友还肯不肯赏个脸?”
她说什么?
化作泥塑雕像的一片片人只觉得今天真是把这辈子的惊都吃完了,这个女子说她是风行烈?大秦风王风行烈?这是开玩笑吗?
禁军统领魏珍也直着眼睛,他朦朦胧胧远远见过那位大秦风王几次,似乎的确有些像,她刀法凌厉也的确如传闻,她身后是货真价实的烈焰骑,一切似乎都很吻合,可是…
可是大秦风王风行烈,怎么会是眼前这个貎若天仙的女子?
然而最前方的秦如海却巳面沉如水地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