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颖书可没有这么淡定,这前夫都来婚礼现场了,能有什么好事?

顾津津跟着修司旻来到桌前,修司旻拿了酒,亲自给靳寓廷未满的杯子满上,也给孔诚倒了杯。“来,九爷,我敬你。”

“今天不是你的好日子吗?应该我敬你才是。”靳寓廷皮笑肉不笑道。

他话虽是这样说的,可却并没有要拿起酒杯的意思,伴郎见状,举着酒杯上前,“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你算什么人?”萧诵阳冷哼声。“轮得到你来敬酒吗?”

这样一闹,场面可就不好看起来了,萧诵阳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下,“这是看人下菜碟啊,我怎么就没人给我倒酒呢?”

李颖书就站在他边上,忍不住说道。“你杯子里满满的,怎么倒?”

“是吗?”萧诵阳看眼,举起酒杯,将杯子里的酒泼到了地上,李颖书气得脸色铁青。“你…你这样做太不吉利了。”

这可是婚宴,将酒泼在地上,那是…

顾津津目光扫了眼,嘴角勾起抹嘲讽,“原来萧先生今天过来,还带了同伴啊,请恕我们眼拙,真没看到,这样吧,我先敬你一杯。”

顾津津说着,上前步,她伸出手,手里的酒杯微倾斜,里面装着的是饮料,她将手臂从左往右移动,一杯饮料就这么倒在了萧诵阳的脚边。

男人勃然大怒。“顾津津,你这是在咒我死?”

“我哪敢啊,不过是跟你学了下。”

她说完这话,仿佛站不稳似的,将手按在了桌沿处,身子也随之靠过去。靳寓廷看在眼里,他的手伸向酒杯,站起身来。

修司旻见状,也将酒杯递过去,靳寓廷的视线落到顾津津脸上,“我是不是应该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如果九爷能有这样的心,我当然是感激不尽。”

“我若说,我不想祝福你呢?”

顾津津轻挽下嘴角。“也行,毕竟,我也不想祝福你,九爷都已经来了,你要实在不想喝这杯酒也没关系,那就多吃点菜吧。”

顾津津说着,将修司旻的手臂压下去,“这场婚礼,有多少人不是抱着祝福来的?多九爷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顾津津,你怎么说话的?”萧诵阳坐在旁边都看不下去。“今晚要不是他拦着,我早就把你这儿给砸了。”

“你当我的婚礼,是你想砸就砸的吗?”顾津津口气忽而转冷,目光落定到萧诵阳的脸上,“你要真想闹,丢脸的是你自己,堂堂名动漫的老大,居然跟我一个女人过不去,还卑鄙到去人家的婚礼闹事。萧诵阳,你应该谢谢九爷拦着你一把,要不然明天你可就出名了。”

“你——”萧诵阳气得话都不能说完整了。

顾津津看眼靳寓廷,嘴角的弧度稍松,“九爷,还是谢谢你百忙之中抽空过来。”

靳寓廷看到她手掌撑着桌沿,身子也朝一边倾斜,似乎有些难受的样子,李颖书见状,忙搀扶了把。

萧诵阳刚要说别被她给骗了,就看到靳寓廷将酒杯凑到嘴边,将杯子里的酒饮去大半后,他什么都没说,坐回了位子上。

顾津津心头彻底一松,修司旻没让伴郎代酒,喝完了一小杯酒后,带着顾津津转身往另一桌走去。

“她是装的,”萧诵阳指了指顾津津的背影。“她就会在你面前装柔弱,你怎么还吃她这一套呢?”

靳寓廷太阳穴处绷紧了,痛得厉害,偏偏萧诵阳还在边上说。“你看她的态度,一会强硬一会软弱,一会说什么不祝福你,一会又谢谢你,是不是只要她说两句好话,你就放过她了?”

“萧诵阳,你闭嘴。”靳寓廷盯着不远处。

“看,看她这会又是精神奕奕的吧,方才还装出生病的样子…”

靳寓廷手掌朝身前挥了下,酒杯摔倒在桌上,里面流溢出透明的液体,大红色的桌布迅速晕染开,萧诵阳立马噤声,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修司旻靠近顾津津身边,看了眼她的腿。“是不是又难受了?”

顾津津轻笑下。“没有啊。”

“那你方才…”

“现在换了双鞋,好多了,你别担心我。”

修司旻抬起视线,看到修辅成坐在不远处,他眼睛盯着靳寓廷的方向,似在跟边上的人说话。

“照理说不应该啊,靳寓廷脾气不好,怎么连敬酒都这么轻轻松松地让他们过了?”

修辅成拿起桌上的坚果,轻轻一捏,果壳就碎了。“还能是因为什么,靳寓廷不想为难的人是顾津津,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惜啊。”

“那现在怎么办?这婚礼都成了…”

修辅成眼里透出几许阴暗,“还能怎么办?”

说到底,他连修家的人都不算,除非修家的人都死绝了,以后所有的好处才能轮得到他。

“您这么多年为了公司,几乎是豁出命去,难道这些他们都看不见吗?”

修辅成忍不住逸出冷笑来,他做的再多又有何用?修家把他抱回来,是为招子的,目的达到之后,又将他培养起来,可却不是为了让他继承家业,而是要让他做好修司旻的左膀右臂。说到底,他都是多余的,即便他能力再强,又有何用?顾津津跟着修司旻走到这一桌前,修辅成潭底的阴戾收敛起来,顾津津也笑眯眯地跟他打过招呼。“大哥。”

“津津,身体挺好的吧?”

“挺好的呀。”顾津津嘴角挽着,修司旻给修辅成斟满酒,“大哥,我敬你一杯。”

修辅成眼里的笑意虽然很假,但好歹是笑着的,他站起身来,“好,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我们哥俩必须好好喝一杯。”

修司旻手里的酒杯递过去,轻碰了下,修辅成一饮而尽,又指了指不远处道。“怎么不让文文跟我坐一桌呢?”

“大哥,文文一个小女孩,也不喝酒,还是不要让她扰了你的兴致。”

修辅成不知是喝多了还是什么,他笑出声道,“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你该不会是怕我伤害了文文?”

“我可没有这么想,大哥,文文是我们的妹妹,你怎么可能动这样的心思呢?”

修辅成点着头,“是,是,你们可是我最亲近的人啊。”

修司旻抬起手掌轻落在修辅成肩上,“大哥,今天是高兴的日子,你多喝两杯,酒店多得是房间,今晚你就别回去了。”

“好。”修辅成笑着坐回位子上,他是大哥,是修司旻至亲的人,他怎么可能在婚礼上闹出点事情来呢?就算再有不甘,心头再愤愤不平,他也不能当面表现出来,更加不能落人口舌。

他视线落在边上,却看到顾津津紧身礼服下的腿好像在抖,她手臂挽着修司旻,其实是借着他的力在让自己强撑着。

也是,顾津津伤成那样,今天的婚礼若是换成正常人都会觉得累,更别说是她了。

她一次次坏他的好事,更是跟修司旻一同来算计他,如今婚礼他是拦不住了,但他总有法子让她不舒坦。

“津津,这一桌上都是长辈,可不能怠慢了,酒得一个个敬,还要点烟,明白吗?”

修司旻听到这话,紧拧下眉头,“还是一起吧。”

“这是最基本的规矩。”

顾津津轻拉下修司旻的手臂,修辅成这些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可不是在为难她,相反,这是在教他们怎样尊重家里的人。

靳寓廷收回视线,顾津津的难受跟他毫无关系了,他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也照样没有管他,不是吗?

41怨她,却还是要救她

顾津津给边上的一名长辈递了烟,又从李颖书手里接过打火机,给他点上。

修司旻还要敬酒,对方免不了又要说些祝贺的话,一桌上坐了十个人,照这样下去,真得不少时间。

她将身子轻靠在桌沿处,想让自己的腿好受些,只不过酒得一个个敬,她腿动了动,勉强地跟在修司旻身边。

李颖书看着不对劲,问了她两句,可顾津津都说没事。

这会遇上个岁数比较大的长辈,话又多,甚至在开始说起修司旻小时候的事。

“现在你父母不在了,修家都靠你和你大哥在撑着,这么多年了,我都看在眼里呢,如今你大婚,我是真高兴啊…”

修司旻说着,是,是,“我敬您。”

“一定要好好过日子,知道吗?你看看你这新娘子,长得好,一看就是有教养的人,还有…”

顾津津手掌不由摸了下腿,她想找个地方坐下来,但酒敬到一半,她总不能就这样走了。顾津津强撑着,修司旻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对,津津什么都好,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对待她。”

他说着,用手里的杯子去碰了下他的酒杯,那名长辈硬生生卡住话语,脸上有些不悦起来。

修司旻也不管这些,继续下一位。

萧诵阳吃了几口,刚抬头,却见身边一道黑影压过去。

等他回过神时,看到靳寓廷拿着酒杯已经过去了,萧诵阳刚要出声,就见孔诚也站起来了。

“喂,你们去哪啊?”

“我跟着九爷。”孔诚说完,快步跟在靳寓廷身后。

靳寓廷来到那一桌前,修辅成不着痕迹地将眼底的吃惊收了起来。“这不是九爷吗?”

“你好。”

“久仰大名,没想到会在这见到您。”修辅成说着,率先起身,一桌上也有好几个人站起来了。

靳寓廷看了眼站在边上的顾津津,他很快又收回视线,“我敬大家一杯吧。”

“不敢,不敢,应该是我们敬您才是。”

顾津津被靳寓廷挤开了,她看了眼男人的侧脸,他从来都不屑于做这种事的,就算是真有应酬,如果不是过硬的关系,他一般是不会跟别人喝酒的。他可不怕得罪别人,人人都得讨好他,所以他向来可以随心所欲。

修辅成边上的男人将位子让了出来,孔诚看到靳寓廷入座后,走过去站在他的椅子后面。

顾津津的视线跟孔诚轻碰上,他面色严肃,那个眼神也是满含深意,他不信顾津津不知道靳寓廷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握紧手里的酒杯,杯子里已经空了,她什么都没说,悄悄地从桌边退开。

这个时候,大家也不介意敬酒不敬酒的事了,顾津津走出去两步,人往修司旻的身上靠去。“我不行了,我要坐会。”

修司旻将酒杯递给伴郎,一手揽着顾津津的腰后将她带向前,找到个空位,修司旻让她赶紧坐下来。

修辅成余光也收了回来,跟靳寓廷谈笑几声,靳寓廷也没有多作逗留,喝了几杯酒后就回到了自己那一桌上。

萧诵阳闻着他满身的酒气。“这是要借酒消愁吗?

靳寓廷拿起边上的湿巾,细致地擦着自己的手背,“你什么时候走?”

“后面还有那么多节目呢,你不看了?”

靳寓廷怕是没有这个力气再待下去了,方才走过去和走回来的这点路,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行尸走肉,有些画面他不想看见,却偏偏要出现在他的眼中。

他将湿巾放在边上,孔诚轻叹口气,“九爷,是该走了。”

萧诵阳朝他看眼,这种情绪竟好像也感染给了他,他顿时觉得心里不好受起来,“我跟你一起走。”

靳寓廷想要起身,却发现使不出力,他想要眼不见为净,但他心里还是会想着,这样的滋味实在是痛苦,他心里积着满满的苦发泄不出去。

服务员还在继续上菜,靳寓廷坐了会,站起身。

孔诚和萧诵阳也跟着,偌大的厅内,所有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欢声笑语中,几乎没人发现他们离开。

服务员看了眼桌子,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大菜要不要继续上。

旁边一桌坐着顾东升和陆菀惠,靳寓廷方才走的时候,他们都看见了。

顾东升给陆菀惠夹了菜,“今天是女儿的好日子,多吃点。”

陆菀惠却是没什么胃口,怔怔地收回神。

走到外面,孔诚已经让司机在酒店门口候着了,萧诵阳眼见孔诚将车门打开,他赶紧上前步。“九爷,你没事吧?”

靳寓廷没说完,弯腰钻进车内,待到坐定之后才说道。“回去吧。”

车子缓缓开出去,靳寓廷精疲力尽,他眼帘轻闭,抬起手,将手掌遮在了眼睛上。

面前一片都是阴暗的,孔诚不敢去打扰他,司机也是乖乖地只顾着开车,一语不发。

顾津津借着去换套礼服的时间,在房间内休息了会,等她回到婚宴现场时,发现靳寓廷已经走了。

那一桌上空空的,显得很是突兀,没了男人的身影,一点痕迹不留,就好像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顾津津强颜欢笑,她的这出戏还没落幕,她还要继续走下去。

靳寓廷的车回到西楼,司机打开远光灯,却不想前方突然出现个身影。

“九爷,是太太。”

靳寓廷睁开眼帘,“停车。”

司机将车停下来,靳寓廷推开车门下去,果然看见秦芝双独自站在院内,他快步上前,“妈,大晚上的,您怎么在这?”

“我见你还没回来,担心你。”

靳寓廷强扯出抹笑。“我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今天是津津结婚的日子吧?”

男人看了她一眼,“谁跟您说的?”

“圈子就这么大,我总会知道的。”秦芝双看他脸色不好,知道他心里肯定是煎熬的,她抬起双手,在靳寓廷结实的肩膀上轻拍两下。“我倒不是担心你去闹出什么事来,我就怕你去了,带着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回来,何必呢?”

“妈,您多虑了。”

“如果你觉得无所谓,你就不会去了,那不是一场简单的婚宴,你总会碰到津津的父母、亲友,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这些原本都是属于你的亲近关系,如今再见,却什么都不算了。”秦芝双叹了口气,“老九,你这是何必啊。”

靳寓廷视线望向远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

秦芝双拉了下他的手臂,让他跟着她往前走,“这是津津自己选的路,人生需要做很多抉择,有些是对的,有些是错的,但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

“妈,那您说我当时让津津离开西楼,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秦芝双轻摇下头。“我给不了你答案,老九,别把自己困在枷锁里面,你要认清楚现实。”

靳寓廷望出去的眼里一片朦胧,“如果尚有不甘呢?”

“不甘的事情太多,坦然接受以后,你会发现日子反而能过得轻松点。”

两人走到门口,秦芝双站定脚步。“快进去吧,早点休息。”

她知道他心里肯定是难受极了的,他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那双深邃的眸子如今布满阴暗和晦涩,但是秦芝双也没别的办法,有些苦总是要自己熬过去的,别人说再多都无用。

婚礼结束后,顾津津和修司旻回到住处,屋里屋外守了不少的人,修司旻让修善文赶紧去睡觉。

顾津津洗完澡坐在床沿处,她双手不住按压着腿,修司旻上前几步。“是不是难受?”

“结个婚太累了。”

“赶紧躺下。”修司旻一手放在她身后,让顾津津慢慢往下躺,她却是睡意全无,“文文睡了吗?”

“睡了。”

“约的是明天吗?”

“对。”修司旻让她的腿搁到自己身上,给她揉捏按摩起来,“你看到修辅成的脸色了吗?估计这会要气疯了。”

“在明天之前,不会出事吧?”顾津津担心不已,“他会不会狗急跳墙,对付我们的同时,说不定还会对付别人。”

“不会再生事端的。”修司旻一侧嘴角往上勾起,“他也有自己的家庭,有妻子,有孩子,他将家人保护得那么好,希望可以滴水不漏,但只要我们肯花心思,就一定能找到漏洞,然后渗透进去。”

“什么意思?”

修司旻看了眼顾津津的脚踝,见她腿都肿了,他眼里聚起不忍,“照顾他孩子的人,也有自己的孩子,你说,这算不算是漏洞?”

“不知道明天之后,我们的路是好走了,还是更难走。”

“走一走,闯一闯就知道了。”

顾津津轻点下头,“好。”

“明天开始,你就在家养病,哪都不许去,你要真担心公司的事,每周的例会可以让他们来家里。”

顾津津点下头。“放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拼了这一次,明天开始就将它养得好好的。”

“一言为定。”

“当然。”

修司旻靠上前,“从今以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修太太了。”

“对啊。”顾津津脑子里不由想起了靳寓廷的身影,最后要不是他替她挡掉了那些人的应酬,她今晚怕是要站废掉了。

顾津津换个姿势躺着,她好累,累到已经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她尽管还能说轻松的话,还能做出笑的表情,但她这会却很想哭,莫名的就想大哭一场。

西楼,健身房内。

靳寓廷回来后就没停过,好像不找点事情,他就会崩溃一样。

双腿有力地踩在跑道上,他提了速,手臂上和后背处都是汗,衣服贴在了身上,他没有调整好呼吸,一口气憋着,脑子里很快缺氧,他大口喘息的间隙,这才没有去想顾津津的那张脸。

他全身力气被抽尽,下了跑步机,靳寓廷几乎瘫倒在边上,他坐在那里,拿起瓶水喝了两口,然后将瓶口对准自己的脸,任由水都倒在了脸上。汗水被瞬间冲刷干净,上衣几乎是湿透了,靳寓廷一把甩开空瓶子,他单手抓了把头发,抓到发根处后,再用力握紧。

只是他这会早就感觉不到疼痛,也看不到自己的狼狈。他只觉喉间吞咽困难,一股子酸意从鼻尖和眼底钻出来,他难受地抹了把脸,这分明是凉水,但他掌心触碰到的水渍,却都是温热的。

靳寓廷手臂放在膝盖上,身子往后轻靠,却没有能倚靠的地方,他躺平在床上,视线落到天花板上。

这里有很多关于顾津津的记忆,她不爱锻炼,但又经常窝坐着,靳寓廷怕她会患职业病,所以经常拉着她来健身房。

她总是怨声载道的,靳寓廷不顾她的求饶让她跑步,让她仰卧起坐,她恨起来就一边骂他一边做,那样子实在是有趣极了。

只不过现在,就算是她的叫骂声,他都再也听不到了,健身房内空空如也,连个影子都没有留下。

42找到最重要的证人

翌日。

顾津津累到不想睁眼,但是一条腿难受的她不得不起身,她掀开被子,看到右脚脚踝处肿起一片,她以为睡一晚就能好点,居然还未消肿。

她轻揉下眼帘,看眼时间,又强撑着去了洗手间。

洗漱好后,她换了衣服走出门,穿着拖鞋,脚也能轻松不少,来到楼下,她一眼看到修司旻在客厅内坐着。

“起这么早?”见到她过来,修司旻起身,上前握住她的手臂,又看了眼她的腿,“有没有好点?”

“好点了。”

“你就待在这吧,一会,我自己回去。”

顾津津目露不解,“为什么?”

“你身体不好,昨天已经够操劳了,这回去还有不少的路,带着你反而不方便。”

顾津津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律师和三叔他们呢?”

“我让人去接了,直接接到这儿来,跟着我一道回去。”

顾津津手掌按在了修司旻的手腕处。“你是不是怕这一路上,修辅成会弄出点什么事来?”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依着他的性子,他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