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段关系才刚刚开始,他是主,而她是奴,她是为了取悦他而存在的,他可以宠她,但那得是在他愿意的情况下。
令人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恼怒,甚至超乎寻常的平静,只有些疲惫地说道:“傅慎行,我今天挺累的,人累,心也累,不想再和你争吵了。或者说,我没有力气再蹦跶着逗你开心了。”
她垂着眼,拎着皮包往外走,到门口时才回身催促他:“还不走?你来不就是找我回去和你上床吗,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做什么?”
傅慎行俊面微沉,手插入裤袋里,沉默着走了出来。她也没说什么,直接带上了办公室门,用钥匙简单锁了一道,然后便就转身往外走升仙道统。两个人一前一后,默默地穿过走廊,走下楼梯,直到楼外,她才似忽地想起了什么,停下了步子,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好像忘记关灯了。”
说着,又往外走了两步,仰起头去看办公室的窗口。那窗口的灯光果然还亮着,她看他一眼,淡淡说道:“稍等一下,我回去关一下灯。”
她不急不忙地转身走进了楼里,用钥匙开门时还从容着,可一等进入屋内,却飞快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从废纸篓里拣了那张草纸出来,胡乱抻了抻,然后便就塞进了碎纸机。直到看着那皱巴巴的纸张被碎纸机全部吞进去,她那颗心才真正地放了下去。
她没有浪费半点时间,关掉灯就锁门离开了。楼外,他还站在原地等她,她依旧不慌不忙地走过去,路过他身边时也没停顿,只轻声说道:“走吧,要坐你的车子,是吗?”
他的车子就静静地停在路边,司机等在车里,而阿江却立在外面,瞧着他们过去,立刻拉开了后座车门。她毫不迟疑地钻进了车内,等车子发动起来的时候,不发一言地摁下了操控台的按钮,升起车厢内的挡板,然后爬过去跨坐到他的身上,默默地解他的领带。
他仰坐在那里并无反应,片刻后,这才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眸,诧异地看他一眼,似是误解了他的意思,于是松开了他的领带,手往下去解他的裤扣。可不想他还是握着她的手腕,不许她动,眼睛看着她,淡淡说道:“我今天不想在这里做。”
她愣怔了一下,然后轻轻一哂,反问他道:“在哪里不都一样吗?”
他微微眯目,答她道:“是么?要我说很不一样。”
傅慎行既说不一样,那结果就一定很不一样,狭小逼仄的车内怎如阔大的软床来得痛快。他把她扳过来拗过去,换着花样地折腾,放纵自己,却又不由自主地取悦她。事后,他把她整个人都压在身下,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她汗湿的后背,气喘吁吁地问她:“舒服吗?”
她早已筋疲力尽,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闻言却是闭目,倔强地咬着唇瓣,不肯答他。
可他知道她跟他一样,刚才也得到了极致的快乐,不管她承认不承认。因为身体的反应最真实,骗不了人。他低笑,又把她翻了过来,与她正面相对,额头抵着额头,鼻尖擦着鼻尖,命令她:“回答我。”
她浓密的眼睫抖动得厉害,可就是不肯回答。
他就笑,手又上下不老实起来,戏谑道:“不肯说话就代表着不满意,放心,我还有的力气,一定要你舒服。”
她这才猛地睁眼,盯着他,咬着牙答道:“舒服,舒服极了。”
不料这却又中了他的圈套,他笑着应道:“那好,既然我叫你舒服了,你也该叫我舒服一次。有来有往,才叫礼尚往来。”
他精力充沛地简直令人发指,才不过刚刚疲软下来,可眨眼间就又精神抖擞起来。
她先是惊愕,随后就涨红了脸,愤恨地瞪他片刻,却猛地发狠地推到了他,反压上去,丰厚顺滑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尽数洒落,半遮着她,半掩着他。她恨恨说道:“沈知节,早晚有一天我会弄死你。”
他最受不得她叫他“沈知节”,尤其是在床第间,这个名字似像一个符咒,可以激发出他的血性和凶狠,他用力钳住她的腰肢,血红了眼睛,奋力挺着身,声嘶力竭地问她:“是要死在你的身上吗?”
“死在我的手上。”她毫不退让地回答。
屋中一片炙热,仿佛连空气都热得炙人,两个人翻滚着纠缠着,她热情无比,而他近乎疯狂。在最后那一刻,他几乎都要失控了,却似忽记起了什么,猛然抽身离开,虽还抵着她,却将热流尽数泄在了外面。
她被烫得战栗起来,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肩,嗓子里呜咽着,良久之后才渐渐归于平静,她忽地轻声说道:“傅慎行,你说的不对,我不是你的情妇,我只是你的姘头,情妇还有个‘情’字,而我只有恨。”
他沉默,然后问道:“所以才那么用力地写我的名字?”
“是啊。”她回答,坦坦荡荡的,“恨不得以笔做刀,生剐了你,写一遍,就好像能杀死你一次,所以就会忍不住一遍遍地写,写我怎么杀死你,好像只要能写下来,那些事就能实现。”
第60章
傅慎行一直没有言语,只安静地躺在那里。
何妍心中有些忐忑,不知自己这番话他能相信多少,或者说又会引起他多少疑心。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里,她别无他法,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剩下的事情皆都交给“运气”。
她很疲惫,真正的心神俱疲。
第二天,学院领导就找了她过去谈话,针对检举信一事,何妍表现得态度极为强硬,对信中的指控一概不认,并且表示一定会通过法律途径捍卫自己的名誉。这样一来,院领导反倒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把事情往下压,安抚了何妍几句,又要求她注意行事方式及私生活,虽然她是无辜的。可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毕竟影响不好。
何妍却是不卑不亢地说道:“身正不怕影歪,我不认为我的行事方式有任何不当之处,也不知该从何注意。至于我的私生活,既有‘私’字,说明那就是属于我自己的,只要我没有违反公序良俗,别人就无权评定与指责。”
院领导被她噎得哑口无言,看她两眼,只能放她走人。
何妍刚回到办公室,许成博就过来交检查,许是因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太多,平日里很是淡定的小伙子也显得有些局促,微微垂了头,把检查书放到何妍的办公桌上,低声道:“给,何老师。”
何妍拿起来扫了几眼。缓缓点头,“你先回去吧。”
许成博便就垂着头往外走,刚走得几步,却又被何妍唤住。他回身看她,就见她神色极为严肃,沉声道:“挺起胸膛来走路!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你也上了十几年学,道理都学到哪里去了?”
她声音不大,听起来却是异常的响亮,甚至振聋发聩。
他怔了怔,眸子不觉一亮,顿时挺直了脊梁,朗声应道:“我明白了,老师。”
何妍这才翘起唇角。给了他一个许久未见的微笑。
下午临近下班时候,阿江打过电话来,告诉何妍道:“傅先生今天有事。”
近几日来,她一直都在傅慎行的公寓留宿,即便他不打电话过来。她也会自觉主动地过去,现今猛地听到这个电话,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了阿江的意思,道:“我知道了。”
她没再去傅慎行的公寓,而是直接开车回了家。
家里还是她上次离开时的模样,那个瓷娃娃孤零零地立在床头上,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笑模样,何妍看了几眼,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戳一下他的额头,低声念叨:“笨蛋,你现在到了哪里了?有在想我吗?”
她仰面躺倒在床上。松缓了心神,放纵自己肆意地想念梁远泽,这分明极简单,可她却一直不敢做的事情。手机就在她的手边,她想给他拨电话,想听一听他的声音,想听他叫自己“妍妍”,可她不敢,即便知道傅慎行早已不再监听她的手机,可她却依旧是不敢。
无论她有多么想他,她都不敢。
傅慎行一连几日都没有再联系何妍,这叫她不由心生忐忑,行事越发地小心谨慎,虽然心中极为挂念指纹之事,可却不敢联系陈母,甚至连电话也不敢打一个。她害怕,害怕傅慎行对她已起疑心,这几日的松懈不过是有意为之。
考试周已经结束,学生们陆续离校,一年一度的寒假即将来临。
何妍在工作空闲之余,开始浏览网上的旅行网站,想叫父母去国外过年。一是为了能够避免年节里的烦恼,二也是一种试探。而且,出于某种特殊目的,她有意把旅行地点预定为美国。这件事她不打算隐瞒傅慎行,如果可以,她甚至还想在适当的机会向他寻求一下帮助,以便可以降低他的戒心。
就在学校正式放假的前一日,何妍才又接到傅慎行电话,他直接说道:“到‘醉今朝’来。”
她有些意外,却没往别处想,只当他又要带她与那些狐朋狗友鬼混,特意回家换过了衣服,这才开车去醉今朝。
醉今朝里依旧是金碧辉煌,阿江在外面等她,带她去傅慎行惯去的包厢。服务生替她开门的时候她才觉出不对,一向喧闹的包厢竟无声浪打出来,待进了门,扫见里面的情形,何妍心里顿时明白了个大概。
包厢里人不少,却是一片冷寂,傅慎行当中而坐,小五和光头等人俱都立在一旁,而于嘉跪在阔大的茶几前,在地板上瑟缩成小小的一团,正惊恐地啜泣着。花姐就站在她身边,也是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瞧见何妍进门,向她投来求救的目光,怯怯叫道:“何小姐。”
傅慎行也抬头看她,淡淡说道:“过来,阿妍。”
何妍闻言往他走过去,小五忙给她让开了道,客气地叫她:“何姐。”
她没应声,只略略点了下头,走到傅慎行身边坐下,心里明明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却仍是问他道:“怎么回事?”
傅慎行笑笑,向着底下的于嘉抬了抬下巴,道:“呐,这就是你说的小妖,逮住了。”
话音刚落,光头走上前去,抬脚就往于嘉身上踹去,口中骂道:“你个小婊子,竟然连咱们何姐都敢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于嘉不敢反抗,也不敢躲闪,只用手臂护住了头脸,一个劲地哭着求饶。旁边的花姐看得面露不忍,有心去拦却又不敢,她已受于嘉连累,自身尚且难保,这个时候哪里还敢再替于嘉这祸根出头。
一屋子的人均都默看,唯有何妍看不下去,猛地站起身来,冷声喝道:“够了!”
光头愣了一下,停下脚来,回头看了看傅慎行,瞧他并无表示,这才讪讪地退到一旁。
何妍转头去看傅慎行,他也抬眼看她,轻笑着问她:“怎么了?光头也是在为你出气。”
大字报之事,何妍其实早已经猜到了于嘉身上。她一向与人为善,得罪的人有限,除却学校里那个明恋许成博的女生,也就剩下曾被她用裸照威胁,坑了一个手机的于嘉了,她只是想不通于嘉为什么会这么蠢,明知道她和傅慎行牵扯不清,却还要做这样的事。
何妍并没有想放过于嘉,之所以没有行动,只是一直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理此事。
如果是在校的女生所为,事情就是闹出来,也不过是向何妍公开道个歉,顶多再记个处分,可于嘉不同,一旦把她揪出来,她所有的事情都会隐瞒不住,作假休学,夜店出台,一旦再扯到傅慎行身上,她更是死无葬身之地。
于嘉的确是自作自受,可却罪不至此,就这样毁掉她的一生,何妍心生不忍。她不是圣母,可她是一个老师,而于嘉,曾是她的学生,曾经叫她老师。
第61章
傅慎行仍在看着她,唇角微微挑起,带着三分笑意,可眼底却有凉意森森,何妍看得出来。他并不高兴,或者说,自从那夜她说了那些话之后,他就一直不高兴着,所以他才会叫阿江给她打那个电话,才会一连几日故意冷着她。
她不能激怒他,起码不能如他所愿地去激怒他。
何妍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和缓,问傅慎行道:“你想怎么处置她?”
傅慎行浅浅一笑,反问她道:“你想怎么处置她?”
“我想?”她又问。
“当然,”傅慎行瞥一眼地上的于嘉,像是看一团垃圾,满是不屑与厌弃,似笑非笑地说道:“她得罪的是你,自然要由你说了算。”
何妍低下了头,自嘲地笑了笑。这才又抬头看向傅慎行,坦然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处置她,如果我知道,我早就去做了。”
她总是这样,不藏不掖的,好似事无不可对人言,他喜欢她这份坦荡,可又是如此的憎恨她的这份坦荡。傅慎行面上露出微笑,问她:“你直到现在还恨不能杀了我,是吗?”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皆都变色,可更令他们惊讶的是,何妍竟回答了一个“是”字。
傅慎行笑了笑,又问:“光头剁了梁远泽一根手指。如果不是我压着,你一定也会要他一根指头,是吗?”
何妍抿了抿唇角,仍然答道:“是。”
傅慎行依旧是笑笑。身体向后倚去,放松地仰在沙发上,微微抬着脸看她,继续问道:“那怎么现在却不知道如何处置于嘉了?”
“也贴她的大字报吗?贴哪里?‘醉今朝’门口?”何妍故作轻松地笑笑,耸了耸肩。然后又看花姐,问她道:“花姐算是于嘉领导吧?要不,我也给您寄封检举信?您给我个面子,把于嘉给开了吧。”
屋里没人笑,傅慎行的气场太过强大,众人只觉得冷,哪里还能笑得出来。只有花姐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向何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傅慎行依旧在微笑,道:“何妍,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是啊,不好笑。”何妍缓缓点头,淡定地看着他,问:“可你希望我怎样做呢?她不过是试图败坏我的名誉。像你说的,较真起来,检举信里至少有一多半说的是真的,她甚至连诽谤罪都够不上,你想要她受到什么惩罚?我能想到的就是把她家长找来,叫他们领她回去,我想不出别的来。”
傅慎行冷冷地看着她,道:“何妍,这不像你。”
她对他们这样狠,却对一个低贱愚蠢的女人满心怜悯,凭什么?
直到这一刻,何妍仍还在做着努力,她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在这里,和傅慎行起任何争执。于是她强迫自己收起倔强,放低了姿态,回身坐到他的身边,伸手扶上他的大腿,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是想为我出气,我很感谢,但是我真的不想——”
他忽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自己腿上移开,漠然看着她,冷声说道:“何妍,你真是不知好歹。”
她竟一时不知该如何答他,好一会儿才自嘲地了扯了扯唇角,道:“就当我不知好歹吧,你刚才不是说由我说了算吗?那好,我说放了于嘉,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傅慎行冷冷盯着她,过得片刻却是忽地笑了,轻声问她道:“何妍,你知道有句话叫‘给脸不要脸’吗?”
她也看他,目光中一片清冷,似是深吸了口气,这才起身凑到他的耳边,压低声音,缓缓说道:“你也要知道,你现在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傅氏总裁傅慎行,而不是那个只会喊打喊杀的街头混混沈知节,别当众做丢份儿的事。”
他僵了一下,手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目露凶光,咬着牙说道:“好,好样的,何妍。”
她手腕极痛,脸色都已苍白,可却仍向着他微笑,“多谢夸奖。”
慢慢的,傅慎行的神色一点点冷静,最终恢复成最初的淡漠,他松开她,淡淡说道:“走吧,何老师,带着你的学生离开这里,走快点,别等我后悔。”
何妍毫不犹豫地起身站起,走到于嘉身前,用力把她从地上拉扯起来。光头那几脚踹得极重,于嘉头脸上皆都是红肿,唇角眼眶等处甚至已经破裂,血流得满脸都是。可何妍顾不上帮她清理,只拖拽着往外走去。
两人直走到醉今朝大门外,于嘉却是慢了慢脚步,含混不清地叫道:“何老师,等一下,我包和衣服都还留在店里呢。”
何妍回头看她,气道:“命重要还是东西重要?”
于嘉怯怯看她,一面擦着脸上的血,可怜巴巴地问道:“可没钱怎么去医院?”
何妍竟被她问住,噎了一噎,这才说道:“先用我的,你的东西回头托个同事给你捎回去。”
她带着于嘉往自己车那里走,于嘉腿上挨了光头重重一脚,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低着头跟在何妍身后,上了车之后,忽地低声问她道:“何老师,你不恨我吗?干嘛还要救我?”
何妍转动方向盘,看也不看她一眼,答道:“恨,那又怎么样?是眼看着你被他们打死,还是由着他们可劲糟蹋你?”
于嘉沉默,过得一会儿却是忽地捂住脸痛哭起来。她今天是真的被吓住了,平日里还不觉如何,甚至还曾和光头等人有说有笑过,可他们翻了脸,她才真正知道这些人的可怖。做成了花姐那样又能怎样?不过多问了一句话,小五就一巴掌扇了过去,毫不留情面。
第62章
小服务生动作一顿,抬头去看傅慎行,面上惊喜交加,有些紧张地问他道:“傅先生,您还记得我?”
傅慎行已带酒意,闻言并不答话,只往后仰身,微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人。虽然是服务生的打扮,可仔细一瞧就能看出这是个小姑娘,小脸,大眼睛,看模样不过十七八岁,眉宇间尚带着稚气,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满是激动和期盼。
他不觉勾唇轻笑,手指点了点她:“在经济论坛上。”
“没错,就是在经济论坛上,我跑去找您签名了。”小姑娘真是又惊又喜,忙点着头。大大的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您记性可真好,我以为您不会记得我这个小粉丝呢。”
傅慎行心情像是好了不少,道:“你合照还没发给我。”
“合照啊……”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笑容中露出一似赧意,抬手挽了下耳侧的碎发,解释道:“本来是想发给您的,结果回去后却发现把您的名片给搞丢了,又不好意思再去打扰您。”
小五虽不知这小姑娘是谁,可听着这话,和傅慎行之前显然认识,他忙就笑着插言道:“真是巧了!你们两个竟又在这里遇到,缘分,这就是缘分,快坐下,好好聊一聊。”
傅慎行没应声。却也没有拒绝,小姑娘那里却是面现难色,迟疑道:“可我正上班呢。”
此话一出,不仅小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连傅慎行都轻轻地扯了扯唇角。只小姑娘还有不解,又被他们笑得有些尴尬,显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小五瞥一眼傅慎行神色,便就笑着问小姑娘道:“丫头,你刚来的吧?”
“不是啊。”她摇头,认真答道:“我都来了好几天了。”
这一回,不只傅慎行和小五两个,远处坐着的光头等人也俱都笑了起来。小五忍着笑说道:“哎呦,这可真不短了,是你们经理工作没做好。害你连傅先生是谁都不知道。好了,先不扯闲话了,你叫什么名字?”
陈禾果,这小姑娘不是别人,就是陈警官的女儿陈禾果。可她闻言却是咧嘴笑了一笑,答道:“郭晨,我叫郭晨。”
小五抬手随意点了个小姐,“去,和他们经理说一声,就说郭晨今晚上在这陪傅先生呢。”他说完,又叫陈禾果坐,向她挤了下眼睛,道:“坐下,傅先生今儿心情不好,你只要能把他哄笑了。我叫你们经理给你加薪。”
傅慎行本一直沉默,闻言不觉瞥了小五一眼,轻声骂道:“滚一边去。”
陈禾果却是看小五,问道:“真的吗?”
小五瞧出傅慎行并未真的恼火,也不理会他,只笑着去逗陈禾果,“真的,比真金白银还真。”
陈禾果就灿烂地笑了笑,在傅慎行身旁坐下,带着小女生的那种天真与无邪,一本正经地说道:“傅先生,我给您讲笑话吧,我这人最会讲笑话了。”
小五那里闻言差点喷了酒,傅慎行也不禁笑了笑。小五一见这般情形,自然更要起哄,笑着与陈禾果说道:“这样吧,咱们做个游戏,你给傅先生讲笑话,如果他笑了,他就罚酒,如果他没笑,你罚酒,怎么样?”
陈禾果迟疑了一下,转头去看傅慎行。
没什么比少女的崇拜与倾慕更能抚慰男人的心。许是想要把何妍那个可恨的女人彻底抛到脑后,也许是有意放纵自己,傅慎行轻轻地啜了口酒,微笑着看陈禾果,问她道:“敢玩吗?”
她眼睛亮晶晶地,显露着一丝兴奋,闻言用力点了点头,爽快应道:“敢!”
众人闻言纷纷聚拢过来凑趣,将傅慎行与陈禾果两人围在中间,瞧着他们两个玩这个游戏。这是一个没有丝毫悬念的游戏,傅慎行纵是还做不到何妍说得那般喜怒不形于色,但是笑还是不笑,却还是完全控制得了。
陈禾果一连讲了几个笑话,可傅慎行面上只是淡淡,没有露出丝毫的笑意,循着游戏规则,陈禾果接连被罚了好几杯酒。她本就红润的脸蛋变得更红,眼睛也蒙上了雾气,分明话都有些说不清楚了,却仍还在努力讲着并不好笑的笑话。
不知说了第几个,傅慎行这才浅浅地扯了下唇角。
陈禾果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事,手指着他,大声叫道:“笑了!你笑了!”
傅慎行唇边的笑意不觉更深,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端起酒杯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陈禾果醉意尽现,竟兴奋地跳了起来,拍着手大笑道:“我赢了!我赢了!”
这般没心没肺的模样,便是傅慎行看了也不觉无奈摇头,一时竟是少有的好心,转头吩咐小五道:“送她出去,叫人看着点,别出事情。”
小五嘿嘿笑,站起来亲自把醉醺醺的陈禾果拉了出去,叫了花姐过来,附耳嘱咐了几句,便就把人交给了她,自己却转身回了包厢。傅慎行身边的人已经散去,他独自一人仰坐在沙发里,手捏着太阳穴,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行哥。”小五走过去,嬉笑着问道:“还在想何姐的事?”
傅慎行不答,过得一会儿,却是淡淡问道:“在公司还适应吗?”
他之前曾叫小五去公司帮忙,这一阵子忙碌也没顾上询问,只听阿江讲小五去了傅氏建筑,因是他派去的人,直接给他安排了一个副总的职位。
小五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答道:“凑合混吧,反正什么事也不用我拿主意,我就跟着凑凑数就行。行哥你也知道,我又没上过什么学,好多东西都不懂的。”
傅慎行眉头微皱,冷声说道:“不懂就学,上过学的也不见的事事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