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和方阮还没真正进入状况。

他们不了解闻梁,不知道他失控了会做出怎样的事,何况他外表看上去极其镇定,方阮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有一瞬间觉得闻梁有可能是想用威胁的手段把真相逼问出来。

陆川上前一步,拉住腿软的陈舒媛。

正要开口时,陈喋提高了点音量又叫了声他。

“闻梁。”

闻梁侧头,神色不耐,但好歹动作是停住了。

陈喋叹了口气,手指揪住他袖子往外扯了扯,温声说:“腿疼。”

闻梁双唇紧抿,依旧没多大反应。

“麻药退了,我不想站着了,你扶我去坐一会儿。”陈喋又说。

男人垂着眼皮,模样倦懒,停顿了几秒后手才动了下。

闻梁当然知道陈喋这会儿反常的跟他示弱服软是因为什么。

他那点失控是听到有人在陈喋骑得那匹马上做了手脚后才慢慢扩散开来的,小姑娘缝针时缩在他怀里忍不住打着颤的样子不断浮现在他脑海中。

一想到是别人恶意让陈喋疼成那样他就冒火。

闻梁这人在占有欲上有点病。

属于他的人只有他能欺负,别人想都不要想。

他跟陈喋对视片刻后,拿着刀的手终于放下来,握着陈喋手臂驾到自己肩膀上,一声不吭的揽着她腰往外走。

拉开楼梯间的门,陈喋脚步一顿,回头对陈舒媛说:

“这件事我不管最后能不能找到证据是你做的,我都希望你以后别出现在剧组了。”

——

闻梁扶着陈喋回了单人病房。

方阮不认识陈舒媛,也紧跟着就从楼梯间出来,只是站在单人病房门口却不敢进去了。

刚才那一幕把她原本脑补的各种猜测全部啪啪啪给彻底打碎了。

陈喋那哪是什么被大佬看上后“你要的了我的身体但要不了我的心”的土味剧情。

现在看来,小齐当初的占卜还是很准的。

尽管年纪不符合,但刚才闻总被陈喋带走的那一幕的确是真实小奶狗。

陈喋走进病房,摘了口罩,已经不想去想刚才会不会被其他人认出来了。

……应该不会吧?

她一个连一部作品都还没有的刚毕业的小演员,应该不至于有这个威力,何况还带了口罩。

她在床上坐下来,之前已经换上了方阮从附近商店随便给她买的卫衣和宽松阔腿裤,右裤腿一直卷到伤口之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路的关系,这会儿伤口周围一圈发烫发痒。

可她又不敢去挠,怕疼,只好轻轻揉着周围的皮肤。

闻梁注意到,拎了把椅子坐到床对面,抬手过去。

“啪”一下,陈喋打掉他的手:“别碰我。”

“我给你揉。”

“不要。”陈喋再次打掉他的手。

闻梁不说话了,舌尖顶了下上颚,重重呼出一口气:“你除了跟我发脾气还会什么,缝了三针就这么让陈舒媛走了?”

“要是有证据拍到我肯定也会追究到底啊,但是我们不能那样用私刑,医院还都是监控,你那一刀割下去最后害的是你自己你不清楚吗?”

陈喋顿了顿,看了他一眼,终于放缓了语气,“我知道最后你可能也能解决,但是我不想你因为这种糟心事儿去跟他们耗这么久,真的挺烦的,何况我其实也没出什么大问题,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哎,希望别留疤,这伤口还挺长的。”

她垂着头,黑发从肩膀一侧滑下,身上是一件很减龄的学生气的黑色卫衣,脸上的妆容也淡,看上去竟真像是个刚成年的学生。

“我不想你受委屈。”闻梁说。

陈喋怔了怔。

“我没觉得委屈。”她轻声说,“闻梁,你知道最委屈的是什么吗?”

“嗯?”

“就是这事闹的林筌和陈科都知道了,他们也许明知道这事真有可能是陈舒媛做的,但却完全百分百的站在她那方,反过头来指责我。”

闻梁心脏一抽。

这一番话让他产生的心疼比缝针时还强烈。

他是个对家庭亲情情感非常淡薄的人,陈喋似乎也是。

他第一次听到陈喋说这样的话,平静又坦然。

“我其实一点都不想再跟陈舒媛产生任何的瓜葛了。”陈喋耸了下肩,换了个轻松的话题,指着闻梁身上的衬衫问,“你要不要让朱奇聪给你送件衣服过来换一下,现在这样看着跟猪屠宰场出来的似的。”

闻梁:“你别忘了这是谁的血。”

陈喋:“?”

这狗男人真的能叫个人吗???

她刚刚把他从犯罪边缘拽回来,又为了安抚他说了一通感人肺腑的话,结果他就忘恩负义转头就说她是猪?

“行了,你快走吧,公司没事情要你处理了吗?”陈喋下了逐客令。

“腿还疼吗?”

“废话,你试试缝针后没了麻药什么感觉。”

闻梁轻嗤:“不打麻药缝针我倒是试过,也没见像你这样能把自己吓哭的。”

陈喋瞪他:“你别在这站着了,我看见你腿就更疼了。”

——

陈喋觉得闻梁大概真是上天派来挑战她的。

朱奇聪很快就送来了全新的衬衣西服,闻梁就在医院换好。

而关于那枚钉子的调查也陷入死胡同,陆川把陈舒媛送到医院门口,再次明确拒绝她后并要求她以后不能再来片场。

冯致也电话修改处理好了明天的拍摄进程,陈喋暂时放假几天休息养伤。

方阮送大家回酒店。

闻梁和陈喋住同层,自觉担负起扶她回房的任务,虽然其他人也不敢有什么意见,何况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就算有话说倒也显得不解风情了。

方阮敢怒不敢言。

要随便换个什么同行演员就罢了,可那偏偏是闻梁,动动手指就能摇身一变成为金主爸爸的人。

闻梁扶着陈喋进屋,把人放到沙发上,又过去烧了壶热水,回身问:“晚饭吃什么?”

“我一会儿点个外卖就行。”

“那你现在点。”

片刻后,水烧开,闻梁倒了半杯,又拧开矿泉水兑了点冷水放到陈喋面前,挤出两片消炎药,“先把药吃了。”

陈喋头一回接受闻梁如此周到的服务,还有点受宠若惊。

闻梁的确还有工作要忙,陈喋吃完药他又出门从隔壁自己房间拿了笔记本过来,坐在沙发另一边开始处理邮件。

“你忙的话就回去好了。”陈喋看了眼他说,“我也没什么事。”

“没事。”

“……哦。”

普通配置的酒店单人间本就不是特别宽敞,后来被闻梁交代过后每天客房服务还会为她更换总套的各种设备。

甚至还往桌子边摆了个半腿高的红酒柜。

两人分坐在沙发两端,就莫名觉得愈发拥挤了。

陈喋腿动不了,搁在茶几上,脚踝下垫了块毛巾。

医院里这么一群人大张旗鼓的来来回回走动,最后也还是没瞒住。

陈喋吃完送来的外卖,捞起手机一点看就看到推送的新闻,主人公正是她自己。

――《簪花》拍摄过程突糟意外,陈喋坠马受伤!

底下是她带着口罩在医院的照片,可陈喋找了一圈却都没找到一张出现闻梁的照片,要不就是单人照,要不她身边就是方阮或者冯致。

“你提前打过招呼了吗,新闻上的照片都没你?”陈喋偏头问。

“什么?”

陈喋把手机给他看。

“通常情况媒体不会未经允许把我照片放出来,应该是朱奇聪处理的。”

陈喋点头,点开那条新闻的评论看了眼,还有不少担心的粉丝。

【啊白天的时候还在齐神的直播里看到漂亮姐姐,怎么晚上就坠马了,希望伤的不严重。】

【剧组真的好好做好防护工作吧,坠马有时候真的会特别危险!】

【有在医院知道情况的旁友吗,没出什么大问题吧?】

……

陈喋顿了顿,登上自己的账号发了条报平安的微博。

很快,剧组其他当时没在场的演员也都知道了情况,给她发信息询问情况,陈喋一一回复好后又接到了夏樱的电话。

“我没事,真的。”陈喋笑说,“现在都已经回酒店休息着了。”

夏樱:“我晚上过来一趟吧。”

“你不是还要加班?”

“上班哪有你重要啊。”

“真没事,你别麻烦了。”陈喋不喜欢给任何人添麻烦,“等周末了你再来看我吧,我现在也就想一会儿早点睡个觉。”

陈喋这么说,夏樱只好答应:“那行吧,你要有什么缺的给我说,我下次来给你带过来。”

挂了电话,陈喋把外卖盒子收起来,起身去卫生间。

“干嘛去?”旁边一直在处理工作的闻梁抬眼。

“上厕所。”

他起身:“我陪你。”

陈喋:???

你有事吗?

“我,是去上厕所的。”陈喋一字一顿道。

闻梁挑眉:“我扶你到门口。”

陈喋最后还是没让他扶,太别扭了,自己扶着墙走进浴室关上门。

刚才接起夏樱电话时她就觉的不太对劲,心里再一算日期才发现又快到生理期,现在一看,果然。

陈喋有点绝望。

偏偏房间里连卫生巾都没有。

坏事儿都是接连着一串一起发生的。

陈喋叹了口气,只好暂时用纸巾缠了两圈,走出浴室:“我要去楼下买个东西。”

“你腿这样了买什么买。”闻梁问,“需要什么?”

“……”

他皱眉:“嗯?”

嗯个屁!

“……卫生巾。”好歹一起生活过这么多年,也不算太难说出口。

闻梁一顿:“生理期?”

“不然呢。”

“我叫我助理送过来。”

陈喋光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脸上发烧:“这儿是在郊区,这个时间路上这么堵,送过来可能都要一小时了。”

她又扶着墙跳回到沙发边拿起包,“我还是自己去一趟吧。”

“坐着。”闻梁把人按回去,“我去。”

“啊?”

“我去。”闻梁重复了遍。

——

酒店隔街就有家便利店。

除此之外还有个大学的分校区,这会儿正是晚课结束的时候,不少学生结伴从校门口不断涌出来。

闻梁倒不觉得一个男人买卫生巾是件丢脸的事。

但并不意味着他就能坦然的站在那一排满是花花绿绿各色卫生巾的货架前,尤其周围还有不少笑闹着的大学生。

怎么会有这么多种类的??

他不想凑近了一包包去看它们的不同。

于是拿出手机给陈喋发了条信息:买什么样的?

陈喋这会儿动也不能动,正抱着手机玩许久没玩的游戏,紧要关头闻梁的信息弹出来,落地成盒。

“……”

只好退出游戏。

陈喋:夜用350mm的,牌子无所谓。陈喋:你就买一包好了,多了拿着也不方便。

顿了顿,又觉得闻梁这性格从来没想过要去了解什么女生过,可能长这么大了还真不知道什么夜用日用的区别。

于是又重新回复了一条。

陈喋:你就直接买黑色包装的吧,摸着厚实点的那个。

闻梁站在一旁饮料冰柜旁,看完信息把手机揣回兜,又往货架上来回扫了眼,很快就找准一角上的黑色包装。

他走过去,神色自若的拿了一包,又抽了瓶矿泉水到收银台前付钱。

大概是这旁边就是大学,有时也能遇到男生来帮女朋友买卫生巾,收银员看上去也丝毫不吃惊。

闻梁把那黑色包装揣回口袋,开车回酒店。

很快,陈喋又玩了局游戏就听到门铃声,她挪到门口开门:“买到了?”

男人进屋,点头:“嗯。”

“买对了吗?”

闻梁头一回把西装口袋塞的这么鼓鼓囊囊的,取出来时都有点费劲。

他把那个黑色包装放到陈喋手里。

陈喋垂眸。

……嗯嗯嗯嗯嗯??

“就这个?”

闻梁倒是很淡定,淡定中还透着一抹自信:“你不是说一包就行了。”

“来,你读一下。”陈喋把那包东西怼到他眼前,“这几个字读什么。”

――超大盒婴儿专用湿纸巾。

――80抽。

闻梁:“……”

陈喋头一回见他这幅吃瘪表情,虽然等了这半天只等回来这么个婴儿专用湿纸巾,可不影响她这会儿非常快乐。

她给他鼓了鼓掌:“你可太有创意了。”

闻梁脸一黑:“闭嘴。”

陈喋闭嘴了几秒,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她腿站不稳,只能背靠在墙上,笑的肩膀也止不住的颤,边笑腿还边发疼,可就是停不下来。

她身上那件卫衣领口敞着,露出一段瘦削的锁骨。

笑的非常欠揍。

闻梁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无奈叹了口气:“差不多行了。”

第31章

其实也不能怎么怪闻梁。

那包湿纸巾包装做的是挺让人误会的, 何况之前陈喋还给他发消息说拿个黑色包装的就行。

最后陈喋没让闻梁再去买,后知后觉的想到可以找同住在这家酒店的化妆师要。

第二天是被陈邵的电话吵醒的。

陈喋抻了抻腿,从被子伸长手臂捞过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一接起, 陈邵就说:“救我。”

陈喋睡眼惺忪:“啊?”

“快来公司。”

陈喋一头雾水:“什么事?”

“你再问以后就见不到你哥了。”

陈喋:???

谁承认你是我哥了。

陈邵又连着说了三遍快点, 就非常霸道的直接挂了陈喋的电话。

这人真的是神经病吧?

陈喋也没加快速度,反正被准了假,她就悠哉哉的在床上缓了会儿,刚醒来那条腿都是僵直的。

洗漱好点了份酒店的早餐, 在房间里吃完后换了身衣服,等要出门时已经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坐电梯下楼, 一走出酒店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车。

随即朱奇聪便走出来, 绕过车身打开后备箱,拿了辆折叠轮椅出来, 推到陈喋面前:“陈小姐, 闻总吩咐我,如果您要出门的话由我送您过去。”

陈喋一言难尽的看着那辆轮椅。

“我去壹铭娱乐。”

“我送您吧。”

朱奇聪又把轮椅往前推了推,生怕这陈小姐还在跟闻总赌气, 不肯坐车。

好在陈喋只是嫌恶地看了眼轮椅, 还是一瘸一拐自己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进去了。

——

陈邵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讨人厌的生物存在。

原本他签了陈喋的事没有让别人知道, 陈舒媛也从没往这一层方向去想, 直到昨天那事一出,陈舒媛不知怎么就知道了把陈喋捧到如今这高度的罪魁祸首之一就是陈邵。

二话没说, 今儿一早这公主就跟个泼妇似的直接冲进了他公司要和他对峙。

公主除了在她爷爷和父亲那装的乖巧可人,到其他人那儿就完全是令人厌恶至极的脾气。

当然, 陈邵也不是什么好人。

让助理拦住公主后,自己立马就给陈喋打了电话。

他是真不想跟陈舒媛那样的泼妇骂街, 只想把陈喋叫过来吸引陈舒媛的怒火,也好让自己得一时清净。

谁知左等右等也不见陈喋过来,陈舒媛倒是破开重重助理的阻碍终于杀进了总裁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

陈邵被吵的觉得自己都开始出现幻听,刚才陈舒媛嚷嚷的那些话都在他耳边不停重复盘旋。

嗡嗡响。

陈邵点开按钮,舒缓的轻音乐在办公室内流淌出来。

终于拯救了他被折磨一个小时的耳膜。

办公室门被敲了两下。

助理说:“陈总,陈喋小姐过来了。”

陈邵转过办公椅,睁眼。

陈喋就算昨天刚刚坠马又去了医院,但这么乍一看依旧是不变的光鲜亮丽,对比陈邵刚才受到的折磨,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两个真假妹妹怎么一个比一个讨人嫌。

助理把陈喋带进办公室就走了,陈喋也不跟他客气,坐到他对面:“找我什么事?”

“我已经不是你哥了。”

陈喋点点头:“哦,陈总,找我什么事?”

“……”陈邵直起背,“刚才陈舒媛来我这闹了。”

陈喋扬眉。

“昨天那事儿真是她干的?”陈邵问。

“我觉得是。”

“那闻梁居然能让陈舒媛今天还有那条腿跑到我这来啊。”陈邵桃花眼一眯,看着她悠悠道,“妹妹,你魅力有所减退啊。”

陈喋翻了个白眼,看出来陈邵就是没事找事。

“你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些废话的?”

“兄妹之间。”陈邵手臂一挥,“续续感情怎么了。”

他说着,又撑着桌子靠近了点,“妹妹,有没有兴趣把陈舒媛滚蛋,我真是烦透她了。”

“没有。”陈喋干脆道,她双手揣着兜往后靠着椅背,抬着眼,“我对你们整个陈家,都没兴趣。”

陈邵啧了一声。

话落,助理接通内线进来。

“陈总,陈老爷子来了。”

陈喋一愣。

陈家这片产业江山当年都是由陈老爷子一人打下,如今也已经有八十岁,身子骨倒是一直健朗,也有放权给膝下儿女,但陈家的实权却是实打实的攥在他自己手里。

助理通知后没多久,陈老爷子便推门进来了。

虽然年已耄耋,可老爷子看上去很精神,胡子头发也理得干干利落,拄着拐杖大步走进来。

陈家这些人,陈喋其实对陈老爷子印象算是最好的。

后来她跟闻梁一起生活后,陈老爷子也暗地里来找过她几次,希望她能跟他一起回陈家去生活,还保证了不会让其他同辈小孩欺负她,但都被陈喋拒绝了。

陈老爷子也没法,总不能把这样一个小孩绑回陈家去,只给她留了电话号码,说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可以找他。

那个号码倒是一直存在陈喋的手机通讯录里,只是从来没有打过去过。

她能理解老一辈人对于血缘的看重,但的确没法理解和原谅他们那样不计后果的随便随意去破坏她的生活。

陈喋回头。

陈老爷子看到她,很快认出来,张了张嘴,迟疑片刻:“陈喋也在啊。”

听上去倒是像是最平常的问候。

陈老爷子原本也是刚得知了陈喋签了壹铭娱乐,想来问问陈邵这是怎么一回事,没想到竟然还碰到了陈喋。

助理拿了三杯茶进来。

陈老爷子在陈喋旁边坐下,温声问:“身体没问题吧,我看到报纸上说你坠马了?”

陈喋:“没事。”

一旁陈邵立马插话道:“没事个屁,爷爷你看她腿,就是昨天被陈舒媛给弄的。”

陈喋:“……”

陈邵即便是在陈老爷子面前也一点不想做出兄友妹恭的假象,也不顾及压根就没没证据证据是陈舒媛干的就一通告状。

但也成功把陈老爷子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陈喋腿上。

她穿了长裤,看不出来伤的怎么样。

“媛媛干的?”

陈老爷子之前不知道这事

其实陈喋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主,只不过陈邵在旁边这一通肆意渲染,给她一种落井下石欺负人的错觉,反倒不好说了。

她抿了下唇:“不确定是谁。”

“您看看!”陈邵猛的一拍桌,“爷爷,这陈舒媛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弄的陈喋被欺负了都不敢说!”

陈喋:“……”

有毛病啊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