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想知道阿玛的粥苦不苦,儿子试了,的确有点苦,阿玛很可怜。”西西有点黯然了。
“行了,起来吧!”青妤的心也酸了一下,看看面前的纸,“去拿个火盆来。”
林嬷嬷亲自去拿了,青妤把那些画了红圈的稿纸扔进了火盆里,看着火舌舔着那稿纸,一直到它们化成灰烬,才抬头看着荣安。
“我不是你亲娘,但皇上是你亲爹。原本我想打你顿板子,但是算了,我又不是你亲娘,我也不指着你将来给我烧纸。这些《孝经》我替你阿玛存在地府,将来他去了,也许会开心,就算错字连篇,至少,也是他亲闺女写的。”
说完了,她也不看荣安了,起身把自己的手伸给了西西,静静的离开了。林嬷嬷看了荣安一眼,也默默地跟在青妤的身后。
荣安的身后是她的奶娘,今天宫女传话,可没说让他他拉氏跟着,于是她就带着荣安的人跟着过来了。看着刚刚青妤的脸,奶娘都痛苦了,但她是下人,她还真的不能说啥,只能轻轻的抚着荣安僵硬的后肩。
“我错了吗?”荣安已经无人可说了,喃喃自语着。
“公主!”奶娘看看外面,纠结了一下,牵了一下嘴角,“娘娘倒是有一句话是对的,皇上可是公主的亲阿玛,公主怎么孝顺都不为过的。”
她能说啥,她是他他拉氏娘家找来的,而那些宫女也是。当初青妤不自己挑人,就怕被人说她想教坏荣安。所以生下来了,都让他他拉家去找人,她只训练了一下,保证不会挑事,她都留用了。
这些年,那些宫女有到了岁数要换人时,青妤也没有自己添人,还是让他他拉氏来换,只有她是惟一一个从荣安出生就留在荣安身边的人。
她纵是再疼荣安,也不敢露出来,他他拉氏看得紧,她怎么敢越雷池一步。
荣安看看那孝经,又看看火盆里的白灰,她听青妤念过西游记,第一章就是李世民阴间借钱。当时她还在笑,难不成一个穷人在生前多给自己烧纸,就真的能挽救自己悲剧的一生吗?
青妤当时就笑,想想说,至少书里,他救了自己现世的悲剧。他阴世的钱解了李世民的困,于是他活着时,就享受了自己存在阴世的福报。
那时,她还是嗤之以鼻了。而刚刚,她看着青妤烧了孝经,她并不生气,至少她以为自己会愤怒时,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生气,反而青妤带着西西离开时,她痛苦了。她的心跟着像油煎一样,以后青妤的眼里不在有她了。
现在青妤把自己抄的孝经烧给未来的父亲,她明白青妤的意思,‘你的生父快要死了,而你此时却如此的不孝。你将来一定会后悔,所以现在就替你先一步为阴世的父亲尽孝?让你少点罪孽!’
可是这样,真的能让自己少点罪孽吗?
荣安坐直了身子,默默地开始认真的抄起《孝经》来。没有用小篆,她用自己最拿手簪花小楷细细的抄着。
奶娘松了一口气,真的把皇上气死了,将来皇上不在了,他们可都在皇后娘娘手上,娘娘就算不会把公主怎么着,但身边的人,一个也落不着好。
下午咸丰睡醒时,荣安跪在他的榻前,她的手上捧着她精心抄的《孝经》,咸丰看看左右,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室内连个下人都没有,显是想把说话的机会留给他们父女了。
咸丰对着荣安笑了一下,“起来给阿玛倒碗温水。”
荣安忙把《孝经》放到一边,但起来时,还是踉跄了一下,但她动动腿,还是跑着去给咸丰倒了一茶碗水,自己还还尝了一下,觉得有点凉,还是在一边的暖瓶里又掺了点热水,再尝,觉得合适了,这才奔回,递到了咸丰的面前。
“你额娘罚你了?”咸丰一口喝了,拍拍自己边上的位置,轻笑道。
“我让额娘生气了对吗?”
“对,她对你用了大心,可是你却听他他拉氏的话,阿玛也觉得很生气。”咸丰柔声看着女儿,轻叹了一声,“你这个傻子,他他拉氏要靠你保护,而你额娘却能保护你,你觉得谁会对你更真心?”
“那是我亲娘!”荣安轻声问道。
“我觉得你额娘伤心不是你反对她,而是她没把你教好。”咸丰笑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是啊,对我们来说,你孝不孝顺真不重要,可是你得聪明,你得能保护自己。”
第116章 三次机会
第一更
“额娘!”晚饭自是要一起吃的,荣安坐在父亲的下首,看母亲正招呼着父亲和弟弟吃饭,还是忍不住叫道。
“吃饭!”青妤也给她夹了点菜,跟没事一般。
“阿玛说,我孝不孝顺不重要,可我得聪明。您也这么想吗?”荣安知道青妤懒得跟自己说话,但她还是坚持问道。
“不准确,应该是,你孝不孝顺我,真不重要。但你要孝顺你亲阿玛?若你连他都不孝,我会非常生气。”青妤立刻纠正,而且马上侧头看着咸丰,“你怎么乱教?孝顺是人性第一的品格,一个人若连父母都不孝顺,你觉得他还能真的对谁好?那谁还能信他?”
“我快死了,所以她可以不孝了。”咸丰说得很平静。
“不能这么说,你可以跟她说,可以不愚孝。我对我亲阿玛也一般,我对嫡母比一般还一般。我也就算是对自己亲娘还可以罢了。所以荣安,我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可以对我比一般还一般,我真不介意。至于说,你对你亲额娘怎么着,我保证不管,跟我没关系。”
青妤对她假笑了一下。
“那我呢?我也可以不孝顺额娘吗?”西西拿着他的大勺子,十分纠结的看着青妤。
“随便。”青妤对他也假笑了一下。
“重点是聪明!”咸丰叹息了一声,看来青妤真的很气了,不然,她不会这样。
“哦,聪明还分真聪明和假聪明。我就是假聪明,所以也教不了别人真聪明。皇上,快点吃,粥凉了就更难吃了。”青妤再一次假笑。
下午他们父女聊了很久,小西西都有点伤感了,因为咸丰很少跟他这么聊天。青妤只能安慰他,因为姐姐大了,他们可以聊得起来。
西西纠结了一下,觉得也对,姐姐都不怎么喜欢跟自己聊天的,他就带着青妤去看鱼了,他发现池子里有一条小白鱼,跟其它锦鲤不一样。
青妤有时觉得西西才是这个宫廷里最寂寞的那个吧?荣安有时会嫌弃他,而自己和咸丰太忙了,她们除了教他东西外,没什么时间陪他玩。乖巧的他就自己玩,得多仔细才能分辨池子里鱼的不同。
所以现在她不想给咸丰面子,凭什么啊?你一口一个你要死了,于是我就得给你,给你女儿的面子,我冤不冤?
咸丰看看药粥,轻叹了一声,慢慢的一匙一匙的把粥填进了嘴里。
“阿玛说,我亲额娘要我保护,而你能保护我,所以我得分清谁对我好。”荣安不得不说是青妤自己教出来的,其实此时任谁都能看得出他们母女赌气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说得对,你亲额娘要靠你养,你活着,你活得好,她能更好,所以她不对你好,谁能对你好。”青妤对她挤出一个笑容,立刻咐和着。
“额娘,这话有点假。”西西都看不下去了。
“去,你懂个屁。”青妤吼了他一声。
西西只能低头又舀了一大匙饭,准备放进嘴巴里,不过看姐姐瞪他,他看看匙,小心的抖掉了一点菜,然后又张大了嘴,不过姐姐还瞪着他,他纠结了。
“不吃饭吗?”他小心的看着姐姐。
“你为什么说额娘说得假?”荣安还恶声恶气。
“姐,你真傻,额娘一直教我们,对我们好的,不一定是真的对我们好。忘记了,她给我们讲过两兄弟逃难的故事。”
西西知道不是饭的事,他就放心了,随口一说,把刚刚抖下的那个菜又舀回了匙上,安心的张大嘴把菜和饭一口包进去,然后满足的笑着。
西西说的那个故事青妤是跟他们一块说的,而且当有事时,青妤还会再拿出来说一下。
故事上说某家要倒霉了,于是父亲让两儿子出去逃难。临走时,父亲对兄弟说,你们去向之前对我们有恩的那家动去求助,不要去找我们施恩于人的那家。
兄弟俩半路上就有了分歧,哥哥觉得应该去找那个自己家施恩的那家,我们对他们是有恩的,现在正是他们报恩的时候了;而弟弟说,他要听父亲的嘱咐。
于是哥哥跟弟弟分手,按着自己想的,去找了自己家施过恩的那家。而弟弟听父亲的话,去了恩人家。果然,恩人保住了弟弟,而受恩的那家把哥哥交了出来,哥哥惨死。
青妤一直用这个故事教两个孩子,其实就是如何管人的事儿,对你好的,求着你的,真不见得是喜欢你的人。要学会分辨善恶。
没想到,小西西会把这个套到荣安的对生母与嫡母上。不过,好像有点意思。
荣安当然比西西聪明,但是她比西西大,她是三岁之后跟生母住了,她没有把生母跟那些人放在一个角度。若不是父亲刚刚说,不,就算父亲说了,她也没联系起来,而西西没有生母让他选,他就只会往那上面靠了。
有了这个基础,再想想刚刚青妤说的话,一下子脸白了,看着青妤,“额娘你太假了。”
“我吃好了。”青妤再假笑了一下,看看儿子,“你吃完没,吃完了,陪我散步去。”
“哦,好的,我再吃两口。”西西忙不再一口一口的吃了,而是在往嘴里扒拉。
青妤看了咸丰一眼,看向了荣安,“现在起,你是大人了。我懒得再管你,是因为我不想每一次都站在你亲额娘的对立面上。累!但你是你阿玛惟一的女儿,我给你三次机会。对,只有三次!你只有三次惹怒我的机会。珍惜一点用,对了,管好你亲额娘,因为我不会给她机会,当然,你可以用你三次的机会来救她三次。然后母女一起死,也挺有意义的。”
正好小西西抬头,他的饭吃完了,想说话,可嘴里鼓鼓的,他不敢张嘴,怕把饭洒了,十分努力的嚼着,想嚼完了再说。不过,青妤没有给他机会,拎着他的耳朵出去了。
“阿玛!”荣安看着咸丰。
“你额娘性子一直这样,她对你一向比西西好,因为你在她身边时间更长。只不过呢,你伤她了三次了。她这会子,懒得再跟他他拉氏争,她丢不起这个人。”咸丰轻轻的摸了女儿一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第117章 不能不教而诛
第二更
“三次?”
“第一次是你三岁,他他拉氏要把你接回去。而你知道吗?那之前,你不开口,你不叫她,你不跟她说话;第二次就是我们决定不送你们出宫,你在城墙上。你以为你没说,我们就不知道吗?可那一次,她还是在发现危险时,扑向了我们。连西西都没顾;这是第三次!”咸丰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你啊,最好回去跟他他拉氏说清楚,你额娘就是这个性子,三次机会,她会说到做到。你最好把她关在你的公主府里,还有就是管好你的人。”
“您不管女儿了吗?”
“阿玛要死了,你觉得我能怎么样?带她一块走,西西怎么办?朝廷怎么办?再说,我舍不得。我希望她幸福,比起女儿,我更爱她!”咸丰轻轻的拍了女儿一下,轻轻的笑着,“阿玛能帮你的,就是带走他他拉氏,可是你会恨阿玛吗?”
“不!”荣安立刻就跪下了。
“是啊,我不能这么做,就算要做,也要瞒着你,让你选择,不是生父该做的事。回去吧!”咸丰笑了,知道她不会吃得下了,对荣安的奶娘挥了一下手。
荣安起了身,木然的对着父亲行了一礼,跟着奶娘出去了。咸丰无力的躺下了,此时他不能怪青妤,可是他也舍不得女儿被那个蠢货连累。他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该跟荣安说自己想带走他他拉氏的事了。
青妤回来时,就看到咸丰靠着,眼睛无神的看着穹顶。青妤又心软了,她刚刚出去,其实是想让咸丰与女儿再聊一会儿。
她知道自己没有给荣安机会,对咸丰来说,一定是不小的打击。但是她最终还是没给他们希望,她不想等咸丰不在了,荣安说自己出尔反尔。
她就坐在了咸丰的身边,偎在他的边上,但却背对他,把他的手臂环住自己。
“西西呢?”
“去洗澡了,他今天出了很多汗,我让人给他准备了药浴。”青妤轻轻的说道。
“你没泡?”
“没有,觉得累了,想躺一会儿。”青妤轻叹了一声。
“我传旨让他他拉氏给我殉葬好不好?”咸丰轻轻的说道。
“不要,我不想让荣安恨我一辈子。你给了她一个不孝的理由。皇上,虽说我们一直希望孩子们能好好的长大,聪明的活着。但是我不想培养出一个无情无义的孩子。”
“他他拉氏已经把她教坏了。”咸丰叹息了一声。
“那也不能我们给她理由。”青妤摇头,闭上眼。
咸丰知道青妤的意思,他带走了他他拉氏,那么只怕荣安还会松一口气,然后她就有了理由恨青妤,她会抱着所有人说,她的生母是被青妤害死的。她无辜得像朵白莲花一样。这个,其实现在她有了雏形,只是他是生父,他不愿这么想,可是再想想,他痛苦的闭上了眼。
“所以,还是我们没教好她。”青妤不用咸丰说,她轻轻的说道。
早上叫来荣安抄《孝经》时,她就后悔了。因为那时,她就已经看出自己错了。
她把她教得太过利已了,明明她是希望他们在‘不损人利己的情况下,自私的活着’。可是她只会自私,却忘记了前一句,要在“不损人得利的情况下!”
咸丰没说话,他从昨天起,就想了很多,想荣安的成长过程,当初荣安三岁就扒开教她弹钢琴的手,奔向自己的样子。
其实不管青妤如何对她,她还是不会真的把青妤放在心上吧?或者说,她这些年来,关注的仅仅只是自己的欢喜,对于青妤,她只不过是顺带的巴结一下得宠的皇后。
然后今天她来,还是希望自己能看到青妤在自己走后不会保护她了,让他给她一个保证罢了。
“皇上,我给了她三次机会,她其实很聪明,应该不会压线。不过,有一天,她弑母了,我会杀她。”青妤突然睁开眼睛。
“…”咸丰想说话,但是最终闭嘴了。
“您想说,我只让她有三次救母的机会,这是逼她弑母。不过,想想六爷,我们逼过他没?而贵太妃跟他他拉氏可不同。我怕有一天,她会觉得他他拉氏是她的绊脚石,于是杀了她。”
青妤跟他他拉氏这么多年,想想那天,他他拉氏可没向咸丰和自己求情的。他他拉氏又不想做太后,当然,她也知道她做不到。
她最想的是什么?跟女儿离宫,过自己当家做主的日子。而现在,她目的达到了,所以咸丰给她降了位,她都面无表情,因为她的女儿是固仑公主了。
而荣安不同,青妤从小就给她树立了独一无二的性子,她是最尊贵的女孩,她可以在这个皇朝里恣意的活着。等着出了宫,她就知道,她的恣意只能在她的公主府里罢了。
自己甚至不可能给她随时进宫的权利。她干预不了朝政,她就只是一个富有却一点用也没的空头公主罢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就会恨生母,会觉得是生母害她失了自己的心,于是最终会不会失衡到,杀母求宠?
“所以还是我害了她,我不该让她膨胀的。”青妤还是纠结了,觉得还是自己的错。
“对西西没有吗?”
“没有,西西是男孩子,再说是老二,我从来就没跟他说过,‘他是你惟一的儿子,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再说我想让他们姐弟感情好一点,所以我一直没制止荣安喝斥西西,西西并没有什么优越感。”
咸丰点头,之前荣安喝斥西西时,他也看到了,却也没当一回事,有时荣安说的是对的时,他还会点头,跟着罚西西。让西西长记性,所以想想,惯坏了荣安的人,其实自己也是有份的。
“青妤,别让荣安出宫了,她可以有自己的公主府,让他他拉氏管着,她留在你身边,就说是我说的,不教好了,不许出去。”咸丰的泪都要滴下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青妤明白咸丰的意思,不教而诛最难受的还是咸丰。现在知道荣安的问题在哪儿了,就不能轻易放手了。别等着她犯了大错之后,再直接杀了了事。
第118章 咸丰的新法子
第一更
早上,青妤再起来时,又觉得自己不该那么答应了咸丰,要好好教荣安的话了。荣安若是能教得好,自己这些年又算什么。
可青妤看看咸丰那青白的脸色,心又软了。这是他惟一的女儿。因为自己答应了,他难得睡得沉了。现在说自己不要管了,他能哭给自己看。
自己默默地的到前头处理政事,等做完了,发现今天西西没来,看看钟点,已经过了饭点,抱歉的对下头一笑,“怎么过了饭点,都没说一声?”
“娘娘专心致至,微臣们也都不觉得饿了。”领头那个站起十分讨巧的起身回话。
“林嬷嬷传膳,皇上和大阿哥用了吗?”青妤决定就在这儿用了,此时她也不想回去见咸丰。
“是,皇上今儿的精神好,在里头见了奇瑞大人,奇瑞大人与大阿哥陪皇上一块用的膳。”林嬷嬷一边回话,一边对后头做了手势,很快一人一份餐点被端了上来。
青妤想想,好像奇瑞已经很久没进来了。自己擦了一下手,“是皇上叫的吗?”
“是,奇大人在外候着呢,似有事与娘娘谈。”林嬷嬷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的说道。
“先吃饭吧!你们不够叫一声。”青妤对下头笑了一下,自己端碗扒了一口饭,果然宫中的服务好,啥时候饭菜都是热乎乎的。而且都保持着最新鲜的状态,就算她其实没什么心情吃饭,但是还是把自己碗里的白饭就了点小菜吃了。
下头人看青妤不说话,也都知道食不言寝不语,不过,还是会不时的偷偷抬头,偷看娘娘的样子。
饭终于吃完了,青妤一直没放筷子,她在高处,能看到他们的餐盘,看他们用得差不多了,才轻轻的放下了筷子,因为自己若放早了,他们也不敢吃了。
碗筷收拾了,下头人赶紧收拾了批改过的折子,快速的告退,青妤觉得今天中午只怕在坐的,都要消化不良了。总理大臣在外头候着,而皇后要吃了饭才召见。皇后没错,可是他们这些小的,真的担不起。
“请奇大人吧!”青妤捧着茶杯无奈的叫进了。
奇瑞终于进来,青妤看着跟上回差不多,对他笑了一下,而林嬷嬷带着人都下去了。
“皇上请你进来可是有事?”青妤懒得客气,直接问道。
“皇上想把公主放到臣家里。”奇瑞的眉头皱得死死的。
“我这些年也没能教好,总归也是因为我这嫡母的身份,换个人,心里总会坦然一些。”
青妤笑了,果然咸丰心里自己还是重要的,虽说逼着自己答应了会把荣安带在身边,但终究还是想明白了,就算自己拘着荣安,她不一定会学好,只能让她更坏。笑完了,看到奇瑞看着自己,脸色不善。
“不乐意?”
“奴才不敢!不过,固仑公主到奴才家里代养,奴才夫妇才是真的轻不得,重不得了。”奇瑞也没跟青妤客气,经过上次的“交心”,他们之间还真的客气不起来。
“若是我呢,就把她以自己娘家侄女的身份,送到京中的女校去。每日跟那些有钱,却无地位的女孩们一块,让她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能说她会更好,但一定不会更坏了。”
青妤笑了一下,她母亲还在时,她对学校的群体生活还真的没什么感觉,她就是去念书的,放了学,看到门口的妈妈,就会飞扑而去,朋友?她还真的想不起来了。
母亲不在了,父亲把她送到了英国,一直在寄宿学校里。学校已经不仅是学习的地方,而更多是她的生活。她逼自己出来交朋友,逼着自己融入其中。
好吧,她跟荣安不同,只不过,她觉得,那些女孩们打开了她心里的一扇窗,她终还是从失去母亲的困境之中走出来了。
刚刚她虽说在批改奏折,但心里想的还是荣安的事,她最终的想的,还是把荣安送进那所女校。而此时,趁着咸丰还在时送去,比咸丰走了,自己把她送进去好得多。
没想到咸丰却找来了奇瑞,由他们夫妇接收荣安,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主意,不过她把自己想到的主意告诉他。
“奴才会跟夫人谈谈。”奇瑞看着青妤,她脸上的神态并不轻松,显然,这些日子,朝政她没什么,但是皇室之中的各种事态,让她十分痛苦了。
“娘娘,公主的确让您非常困扰吗?”
“我惟一的困扰是,她是皇上惟一的女儿。”青妤知道奇瑞听得懂自己的意思,她们一直在跟荣安说,她是皇上惟一的女儿,这个也没错,但是林嬷嬷,奇瑞这样的知情人就会明白,她是说,这是咸丰惟一的骨血,因为这样,她才会无可奈何。
“送她去学校,还是以富商之女为好。”奇瑞深吸了一口气,刚刚咸丰和他谈了很久,青妤与荣安之间的问题,他也算是知道得很清楚了,作为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奇瑞对他们夫妇对两个孩子的感情还是挺清楚的。
青妤对荣安没有她说的那么绝情,她更多的是一种好胜。当然,奇瑞知道自己对青妤还是有些无条件的支持,他此时想的就是,如何把荣安带离青妤的身边。
“那是你的事,只看你夫人会不会比我做得好。”青妤假笑了一下,但看得出,她的眉头深锁着。
奇瑞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青妤坐在原处发呆,自己答应了咸丰,最终,咸丰还是拜托了别人。刚听时,她想的是好处,觉得咸丰是心疼自己,不想为难自己。但是,以她凡事往坏想的性子,她知道,还有一种可能,咸丰不信自己能容忍荣安,荣安总有一天,会毁在自己的手上。
她此时觉得咸丰心里两种情绪应该都是存在的,她和荣安已经不能和好了,只能等她长大了。
“娘娘!”林嬷嬷进来看到青妤在发呆,轻轻的上前。
“其实我还是后娘,是啊,我从来就没像一个母亲一样对荣安,所以我此时觉得荣安不信我,其实她也是有她的理由的对不对?”青妤看向了林嬷嬷。
第119章 也不是谁都想当接盘侠
第二更
“公主到我们家?”从圆明园回来的简冬儿差点没跳起来。她跟荣安的关系还成,可是从来就没想过,她能代养公主,当然,若是西西,她觉得自己可能会高兴一点。
“她跟娘娘的关系现在有点僵,皇上的意思是,娘娘虽说已经答应会好好教养公主,不过,他担心这娘俩其实说不是母女都没人信,性子一样一样的。真的逼着两人一块,就是天龙对地虎。公主换个人教,只怕还好点。”
“娘娘都教不好,您觉得我能教好?”简冬儿都想翻白眼了,虽说她也不觉得荣安有什么问题,但也知道,那是因为那是公主,自己也就几个月见一回,也就算是知道她长什么样,略知一点外表的性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