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中间也有真的能炼出来的,有点成就的,脑子就是那够用的,一个脑子够用的主,看看情况也知道,父亲想的有多可笑了,怎么可能还会听。

所以这两年,奇瑞反而更有时间在盛京的家里,看看新书,看看报纸。日子过得十分闲适。

“怎么还在看报,报上可在说我拥兵自重了。”老七拿着一张报纸拍到了奇瑞的面前。

“镇定些,镇定些。”奇瑞对着醇亲王都无语了,怎么这多年了,这个手握全国近一半大军的总帅,私下这么傻乎乎的,真是说出去都没信。

“你说我要写请罪折吗?”老七急得汗都冒了出来,都差没跪下了。主要是他躺着软椅上,他要跟奇瑞平视,要么他得半蹲着,要么就得半跪。

“什么时候,你都要先看这张。”奇瑞把手上的中央日报扔给他。

“这上面什么也没说,看个屁。”老七跳着脚。中央日报他也定了,这个常有咸丰自己的写的文章,里面有很多他的想法,这个万不能忽视,但是跟他这个没关系啊!

第4章 安抚与恐吓

第一更

“就是啊,什么都没说,你急个啥?你现在最亲的,除了你老婆,还有谁?”

“皇兄啊!”老七一怔,下意识的回道。其实他心里,新婚的妻子还真不算是亲人,虽说还是很喜欢她的。但说到亲人,他最亲的还是咸丰了。

“就是啊,最亲的老婆都让你带来东北了,就是不怕你自立为王的意思。你怕什么?咸丰二年,娘娘用内币两百万两,给你筹备北洋水师。以后每年五十万两追加。到今年,北洋水师世界排名第八,把小日本都甩到了后头。你手上可是号称百万雄兵!可是今年皇上给你找的媳妇是名门清贵之后,你还没想清楚皇上和娘娘的意思?”

奇瑞瞪了他一下,慢慢悠悠的说道。但他并没有起身,这些年来,对着醇亲王这样的王爷,他还真的尊敬不起来。“什么意思?”醇亲王呆了一下,趴在奇瑞的摇椅把手上。看着奇瑞。

“皇上没儿子,所以不管兄终弟及,还是选个皇太侄,都把希望放在你的身上。所以他们把大权也放在你身上,让你管着关外这块地方。这些年,虽说,咱们训好的兵,不断的派往各地,但这是你自己训出来的亲兵。”奇瑞给了老七一个白眼。

老七真的吓呆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害怕。”奇瑞看着这样的老七,觉得比较顺眼。

“你不怕?”老七脸都白了,皇兄给了他这么大的特权,合着是他在为将来做准备?可是他们准备好了,自己却还没准备好啊。想到未来是自己的孩子坐上那把椅子,他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还有朝中那些张着血盆大口的朝臣,还有自己那个六哥,想到这些年的那些信,他都不想活了。

“你也别急,万一皇上生出了儿子,就没你什么事了。所以你努力的生孩子,顺便再乞求皇上能再添麟儿。”他靠得很舒服,说得也漫不经心。

“可是万一真的皇上生不出儿子呢?”他又哭丧着脸,五年了,才一个女儿,他都快没信心了,“说实话,现在纵是你说的,我手握重兵,但哪一天我不是活得战战兢兢?”

“别告诉我,你没收到你六哥哥的信。你的战战兢兢,不过是因为你在两个哥哥之间难以取舍罢了。”奇瑞终于放下了刚刚那张小报,这是京中发行的小报,在东北可根本看不到的。明显,这是有人特意送来给老七看的,用意也就十分明显了。

“你说六哥是不是疯了,明知不可违,为何还要如此?”老七脸红了一下,这些年,他跟老六也没断的联系。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要什么吧?”奇瑞笑了一下,摇摇头,“你呢,你怎么看?”

“看看皇兄那样子,都替他烦。说实话,我管这些兵,都每天烦得要死。有时看六哥的信,看了比不看还烦。原本我是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的,可是看了他的信,又会变得糊涂。你说这是为什么?”可是这些话,他也不好跟奇瑞说。现在若不是奇瑞提及,他也不好意思说。

“你原本想做什么?”奇瑞看着老七。

“我原本是想好好练兵啊!这些年,真的不练不知道。咱们真的太差了。你跟我坐军舰出过海的,说是我们排第八,把小日本甩后头去了。可是你真的觉得我得打得过小日本吗?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特别害怕。可是看到六哥的信,我…”老七其实这些年,也满是困惑。

“你觉得明明他比你聪明,从小就显得比你精干的六哥为什么会说这种傻话。当然,他随后开始置疑自己,觉得自己是不是错了。然后咐想,是不是真的像六王爷说的,你被皇上利用,引来八旗的不满…”奇瑞笑了,他很了解老七的想法。因为,他更了解那位六王爷。

这些年,他最关注的,可能就是那位曾经皇权最有力的那位竞争者。他不会允许这个人成为咸丰夫妇的阻力的。只不过,这些年,咸丰夫妇做得非常好。

根本不用他多参与,他才能这样舒服的待着东北这里为他们守住这半壁的江山。对,他十分相信,这是他们最后的防线,只要他们把这里守住了,他们就能绝地反击。

而守住东北,最重要的就是守住老七。所以老六跟老七之间的互动,他知道得非常清楚。

他又看向了窗外,这些年,他在报上会常常看到青妤化名的文章,他都会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又被青妤给甩了后面,他该要奋起直追。

老七和恭王的感受却是相反的。老七在不断进步之中,而恭王现在管的事越来越少,他慢慢的被他自己困住了,追不上老七了。所以老七困惑了。

“对啊,对啊,这是为什么?”老七忙点头。

“有时我看皇上文章,我会觉得自己得加油,不然就有负皇上、娘娘的重托。但是看这些小报,就会觉得,怎么办,皇上、娘娘努力前行,可是这些官老爷们,号称宗室、贵族们,却鼠目寸光,只顾着自己享乐,却不知天外有天。皮之不存,毛将焉负?”

奇瑞笑看着老七,他可不能直接说恭王的不是,但是他可以说说在报上看的那些酸腐难奈的文章,他轻轻的对他摇了一下刚刚老七塞给他的那张破小报。

老七一下子被骚到了痒处,兴奋的跳了起来,“就是、就是,正是如此,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呢?真的关外落入敌手,我们这些人可还有安生之所?”

“他们等着当亡国贵族,国家完了与他们何干?他们还是王爷,他们弄得好,还能弄个皇上干干。谁做主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让我当皇上就成了。”奇瑞冷笑了一声,“王爷,你想做皇上吗?”

“你开什么玩笑!”老七跳了起来,一脸汗珠。

“不是,想想看,您手握重兵,只要派兵围了小人的宅子即可。”奇瑞看着七王,一脸笑意。

七王的之前的汗是跑出来的,而这回,他真的吓出了一身白毛汗了。他盯盯的看着奇瑞,奇瑞还在对他笑,轻轻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放心,放心,皇上若不信你,当初就会让小的带六王来了,而不是带您了。”

第5章 瞧不起

第二更

“奇瑞!”七王此时的笑比哭还难看。

看到奇瑞的笑,他觉得自己这些年循规蹈矩是对的。想想奇瑞手上可有一只走||私队伍,这些人也许一开始是农民,但是时间久了,随着他们生意越来越大,他们也就越来越越强悍。

而让他觉得奇瑞最可怕的是,这些年奇瑞的走私生意特别大,最早是烈酒,后来是无所不能。只要能换到他想要的,什么他都干。每年这这边的走私量这么巨大,关隘有问题就是明摆的事儿。沙俄的朝廷也不是傻子,人家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派了一新的总督过来。

而奇瑞立刻调整了自己策略,从朝鲜出关,直接把重心放到了朝鲜和日本线上。当时七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避其锋芒是对的。他并没有当一回事。

结果没多久,那位新总督在巡视农庄时,被那里的农民暴动给乱石砸死。而这个报出去,只能是将军在边关做威做福,官逼民反。于是事情不了了之。

他去查了一下,他一直不太喜欢奇瑞的高深莫测,总想更了解他一点,并不是他想反抗,而是不想受制于人。但是查了很久,回报是,真的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因为参与走私的不仅只有这边的农民,人家那边也有得有人接应,有人帮忙。好日子过惯了,等着新总督一来,奇瑞他们派人知会了一声,就从朝鲜线、或者日本线走。绕过此关,他们一样能进入欧洲。价钱并没有比从这条线走更贵,甚至有走私船直接开到东北的港口。

于是农民和守关的士兵们都愤怒了,奇瑞是没做什么,可是他把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的总督放到了百姓之前。那么总督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沙俄的关隘对奇瑞来说,就似无人之境。最新的总督非常聪明,拿了他那一份,然后闭着眼看着走私的大车在他眼皮下,全线进入欧洲。

现在老七甚至怀疑,只要自己有一丁点的安分,奇瑞能让那些人进入盛京,制造一个小小的混乱,然后自己死了,奇瑞就能掌握一切。而咸丰也不用蒙上杀弟的罪名!

“好了,你六哥把这小报寄给你,不过是想你主动交出兵权。你真的交了,你说皇上派谁来?你觉得皇上除了你,还能放心谁?”奇瑞又笑着拍了老七一下,终于还是起身,去书桌那儿打开抽屉,拿出一把漂亮的左轮手枪出来,“上回你不是说漂亮吗?我让他们从美国带了把回来。”

(左轮手枪在1836年就被美国人发明出来了,发明者的名字,我忘记了,你们自己问度娘吧。)

七王看看那把有着漂亮木柄花纹的枪,目光一冷。他是见过奇瑞送给兄嫂的那两把,绝对没有这把这么精致,但是他能在那两把枪上看到森森的寒意。那就是武器!奇瑞送给咸丰夫妇的就是武器,对想伤害他们的人,让他们别手软。而送给自己的,更像是个装饰品。所以,其实奇瑞心里还是瞧不起自己的吗?

“问一下,你对皇兄的忠心真的天地可表?”老七看了半天那枪,突然冒出一句来,不过说完又后悔了,一时间脸涨得通红。

“不,我对皇上和娘娘的忠诚,在于他们所做所为。为了他们的中兴之路,扔下我这幅残破之躯,又如何呢?”

“所以你忠诚的不是皇兄,而是他的新政。”七王抬着看着奇瑞,他有点下狠心的意思。反正都问出来了,不如问得深一点。

“他没有新政,他只是好好的在执行先皇的政策罢了。他只是执行得比先皇更加彻底。”他看向七王,慢慢的坐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拿了一篇文章,这是前些日子一个叫‘佚名’的作者在中央日报上发表的,而奇瑞一看便知,这是青妤的手笔。

这是一个白话小说,她写了一个老爷,面对各种事,都说‘没事没事,关紧门,过两天就没事了。’之前几次,真的像他说的,门关上,家里存几天的粮食,然后等着事情过去。

可是最后一次,人家来了就不走了。后来人家说,没事没事,你的生活不会改变,你只要听话就好。他听话了,但是很快,他的地没有,钱没了,粮也没了。最后啥也没了!

故事就那么结束了,但是那天,奇瑞看了很久,他好像看到身边无数的“老爷”!可是,这篇文章真的又有几个人看明白?

包括面前的这位七王,他此时问自己这些问题,说白了,不甘心罢了。一把枪,把他的不满也激了出来,但是他却知道,他只是不满,却不是血性。自己忠于的并不咸丰,而是他看到了咸丰夫妇的努力。谁能努力中兴,他就支持谁。

可是现在,七王在自己身边也五年了,依然还是这样。他对未来其实也充满了绝望。看向了报纸,他有点想知道青妤会如是说,她若不是感到绝望,也不会写这个文章来激烈国人。只是又有几位国人知道她的含意?

“这个我看过,不过是说京城的那些人麻木不仁吗?你想说,我也这样?”七王越来越气了。

“小人不敢,只是说,王爷在盛京多年,手握皇上重托,原该更加锐意进取才是。这位佚先生显是在为大家敲响警钟罢了!”奇瑞微笑了一下,略略低了一下头。

“哎,行了,本王回去了。皇上交办的差事,总该尽力而为!”老七摆了一下手,把那文章放回桌上,准备自己回去了。

他今天来,其实并不是要奇瑞给他什么建议,而是要一个保证罢了。他一直知道就算咸丰把兵符给他,但是这只雄兵最终听不听自己的,还真不一定。

更何况奇瑞手上还有其它的资源,就跟刚刚的想的,他还有走私团队,还有一些他压根都不知道的底牌。他相信,只要自己不听话,奇瑞就能随时要了自己的命。他能在这儿,全是因为,有这位中枢之首在这儿坐阵罢了。

“王爷睿智,只需记得出京时皇上的重托即可。”奇瑞笑了一下,略略的起身,双手一拱,给他了一个笑脸。

老七怔了一下,但还是笑了一下,对他拱了一下手,走了出去。五年了,奇瑞很一次在他的面前露出了中枢之首的范。

第6章 心思

第一更

老七出来,脑子里满是出京之时,咸丰带着他和奇瑞在养心殿里做着各种沙盘推演。各方各面,咸丰和奇瑞都想到了,也都制定了方略。最后送他出来时,拉着他的手说,“朕把京城的后方给了你们了。”

那时,咸丰是期望他们在这儿建立朝廷的一支奇兵。那时真的啥也没有的,而现在他们真的有奇兵了,但这奇兵可是得掌在皇上手上,刚刚奇瑞就是在提醒自己,这兵可不是他的。这兵从来就不是他的!

“王爷!”轿夫看王爷坐进轿子却一声也没吭,有点迟疑,总得说个去的地方不是。

“回府!”七王黑着脸吼了一声,刚刚有一刻,他是想让轿子去大营的,可是最终,他只能把脾气发到了自己的身上,却只敢回家。

轿夫们忙站好,一声起,八抬大轿,四平八稳的走在了官道之上。而边一边,一辆英式轻便马车却从城门口出去,八匹快马连着车,向京城飞驰而去。

而奇瑞又回到了软椅上,打了一个哈欠,让自己再一次舒服的躺好。老六和老七的异动,他一早都跟咸丰汇报了。之前他并不担心,但是刚刚看到七王问了那几句,倒是觉得自己是有些托大了。

看看桌上那把没送出去的漂亮左轮手枪。他刚刚是故意在击怒七王,他想看看,真的被击怒的七王会如何。敢对自己兵变吗?或者说,这些日子,老七和老六的互动太过了,过到已经让他警觉了。

“大爷!”桂喜进来,他已经是盛京觉罗府上的大总管了,所有事,都是他来处理。

“马车给皇上送去了?”他还是慵懒的说道。

“是,给皇上的口讯也一并带了过去。相信皇上和娘娘会喜欢这个礼物的。”桂喜低头说道,车里带去的,就是六、七王的互动消息。盛京到京城,也就几天的工夫,万一真的反了,他们也能有点准备。

“你说咱们这位小王爷会怎么做?”奇瑞细看着刚刚老七带来的报纸,除了首版说老七的那个,其它的他也在看,看似随意的问道。

“刚传话,七爷回家了。”桂喜说得很随意,显然,他也瞧不起这位七爷。

“是啊,他没什么机会异动,不过有点可惜,也许我不该逼他的。”奇瑞轻叹了一声,杀了老七容易得很,只是杀了他,后头怎么办?自己出来吗?

“爷不是该担心皇上吗?”桂喜低着想了一下,还是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你说我逼老七反,会让皇上疑我?”奇瑞想想,轻轻的摇摇头,他摇头,并不是在说他不担心咸丰会疑他,面是他想知道,青妤知道这个,会怎么想?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报纸。

“对了传个令,这报的老总,还有这期的几个主版,全开了。”奇瑞像是在说一件特别简单的事,这也表示刚刚桂喜说的担忧,不用再问了。

“当初不是说,内容的事,由他们去吗?”桂喜也放开,看看服头,皱了一下眉头。

皇后娘娘办了中央日报之后,自己家的这位爷就让人在京里办了一张小报,当日里,就说了,‘不必告诉别人,那是自己的产业,只要做得让满街的文人信服即可。’

“你看看,他们做好了吗?”奇瑞把那张小报扔到了地上。

桂喜低头去捡起,看看首版,皱了一下眉头,竟然说七王在关外拥兵自重,言辞还很激烈。感觉上面说的,‘看上去朝廷不管,就要天下大乱了。’忙低下头,“奴才失职,这就去办。”

当初办报是他出的面,当时是说了办报的宗旨的,这种偏激的文章百不之一百是不许刊登的。还放在头版,桂喜都觉得这些人是在打自己的脸了。

“这回,你亲自回京一次,多找几个有担当的文人,把小报往文人的方向弄,政治上的东西少碰,但不是不碰。把桌上那篇文章带给他们。看看人家是怎么说的!”他指了桌上的那篇文章,就是之前他说的青妤写的那篇《老爷》。

桂喜不知道那文章是青妤写的,只知道自己家的大爷特别喜欢这位爷的文章,只要有,都会手录,反复讼读。

“不如去找找这位爷,让他出来做就是了。”桂喜抬头说道。

“人家才不会管这闲事,行了,快去吧。对了,上回给大公主找的八音盒送进宫中没?”

“是,算日子应该已经到了。大公主一定会喜欢的。”那个八音盒是订做的,奇瑞画的样子,上面一个漂亮的旗装小女娃娃捧着小萌芽。拧了发条,会转的是那一捧土。

桂喜是见过皇后的,看到那个娃娃,他觉得很像皇后。不过不敢说,但是皇上看了,不知道会不会吐血。但他也不好说,让人包得好好的,送去了。

这些年,除了大把的赚钱外,奇瑞就想听那些跟船的人讲各地的风土人情,然后写信告诉咸丰。然后咸丰一定会念给青妤听,然后咸丰会在回信里说出青妤的要求,比如给大公主的八音盒。

“对了,上回娘娘说要一架钢琴,回个话,正在运,请娘娘静待佳音。”他点头,又想起个事,“你说娘娘怎么想起要钢琴?那玩艺我听说不怎么容易弹。你见过吗?”

“小的见过风琴,洋人的教堂里有那个,声音不怎么好听。”桂喜现在还是见多识广的,也是一脸困惑。但是想想看,“不过,爷…”

“怎么呐?”奇瑞看向了桂喜,以为钢琴有什么事。

“那是娘娘!”桂喜看看外头,轻轻的说道。

桂喜现在已经是这觉罗府里的大总管,他当然自己家的爷,对那位差点成了他媳妇的娘娘有什么念头。但是他不敢说,不管怎么吩咐,他都照做,但是这些年来,他的心也跟着一块着起急来。

特别是这么多年了,老爷、太太还不断的写信来,作为觉罗家的嫡长子,他有他的责任。不过爷就是不搭理,而桂喜想说的是,宫里那位也不是他所能消想的。

第7章 补漏的人

“还不快滚出去。”奇瑞给了他一个白眼,又低头看起书来。虽说他不知道青妤现在在看什么书,但是这五年,他真的觉得自己快要追不上她了。

这五年,青妤还真的做了不少事。她的洋学堂一开始只训练通译,慢慢的洋教员越来越多,开始开上了各种课程。青妤又找了一批小孩子进去读书,还让翰林院的那些候补官员们接受训练。

当时,没人理解这么做的原由,包括奇瑞。让那些人去洋学堂里能学什么?叫人弄了一份专给翰林院那些候补官员们的课程。里面有简单的语言会话,还有各地的风土人情,还有就是礼仪。

奇瑞看了一下,觉得没什么有用的。但是竟然这些人都被训了三年,这个也是他们任职考试的一环,学不好的,考评都会被打不合格。

而去年,第一批前三十名优异的,被派到了各口岸城市,专门负责与洋人的对接。而之前那位叶名琛,直接被调回了京城,换了另一位自愿在洋学堂里学习的汉官上去。

东北也派了几位来,奇瑞特意调了两个人过来,帮自己做事。他们没有学沙俄话的,但是他们学会了英语,再找了一个沙俄的通译慢慢的就掌握了一些,再跟他出去谈生意,就比他之前沙俄通译强太多。

他写信给咸丰,也就提到这事,然后想想说,娘娘此举倒是意义深远,只是耗时太长,如此这般,谁知道将来能不能来得及,不如把这些人派出去开更多的学堂才好。

咸丰很快回信,直接说,青妤不敢!开头可能要佛门狮子吼,但是改变只能润物细无声。

他再回信,问咸丰不怕吗?他已经看到了改变。就算现如今百姓还不识字,但是文人们正在慢慢的开阔自己的眼界,然后洋学堂里引入了各种书,而这些书放在书坊里让人随意购买,报上还有各种书评,就连骂朝廷,骂皇上都没人管了,如此自由,是否太过。

而这段却是青妤亲笔了,就一句话,“老夫子安息!”

随后咸丰就写道,‘现在朕夫妇就是补漏之人,再造新船不可能,只不过在他们有生之年把船补得不漏了,能继续开下去,即天大的好事了。’

这会儿,奇瑞也就知道为何青妤会写上那句‘老夫子安息’的话了,自己还没他们洒脱。他们在努力,就用当年自己告诉咸丰的话,‘活着恣意,等死了,哪管洪水滔天。’

他们就是因为洒脱了,于是,就拼命的开启民智,告诉所有认字的人,现在的世界是这个样子。不是那些老夫子们说的,这些洋人只会那些精巧的小玩艺,他们并不茹毛饮血。

他们还告诉朝臣,读书人,各国的社会形态。比如美国没有皇上,只有总统;还有日本和英国的皇上是君主立宪;法国和英国都有皇上,不过法国的皇上没事就换一下,动不动就革命一下;而英国是位女王,一位生了九个子女的女王!

他们关于政治的书也是,比如美国的《爱国者宣言》,还有这个国家如何建立的书,都会翻译出版,让感兴趣的人来看。

而这几年,译回的书,奇瑞就那么一遍遍的读着。他有一种感觉,青妤是看过这些书的,所以她要每一个识字的人都看。他不知道像自己和她那样的读书人还有多少,但是他懂了咸丰和青妤的心愿。

他们对自己出身,还有处境都无法改变,他们也知道,现在大清就是一艘破船,他们夫妇能做的并不是自强,而是开智。‘我们可以不做皇上,但是,你们得自强。哪怕有一天,你们真的推翻我们都无所谓,但是,请保护国家的领土完整。至少像美国那样,赶走殖民者,成为一个真正独立自主的地方。’

结合之前太平军灰飞烟灭之后,青妤写的那篇文章。每一个起义者的口号,然后一一驳斥,最后说的是,让人民认真思考,哪一个是真的能为他们带来新生活。

那时,他以为她是想告诉那些对朝廷不满的读书人想清楚,你们要表达的诉求是什么。

此时重读这篇文章,他就明白,青妤并不反对百姓造反,但要有真的诉求,别为了一已之私,把最普通的百姓带进战火的深渊。

有时奇瑞特别想给青妤写信,问问她为何这样说。但是,最终,他没有,他能做的,就是追随着她的脚步,看她能做到哪一步。

曾经他以为,他能比咸丰做得更好,他是能与青妤同步的人。但五年过去了,他开始觉得,自己不如咸丰了。

因为咸丰无条件的支持了青妤的一切。哪怕是说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言语,他也不管。并且他自己的思想都慢慢的在改变。咸丰以为自己只是个补漏的人,却不知道,他实际已经是中兴之主了。青妤跟英国人搭上线,但是没对他们有多么好,反跟美国人打得火热。

咸丰二年开始青妤就跟美国人买农具,美国人倒是觉得这是新的生意,卖机械也是极赚钱的。他们也看到了,这么大的国家,多少的粮食都是不够的买他们的机械,跟买粮食一样让人惊喜。

英国的大臣们有点坐不住了,在他们国内不断抨击军方和东印公司。因为明显的,他们没有找对方向。但是当初发动战争的可是他们那位女王陛下亲自在议会发表演说才通过的。

但发动战争,这些看,看着是有巨大的利益,但是除了白银,他们国内有什么更大的利益?他们可是世界工厂,他们为什么不能把他们最先进技术与机械卖给刚刚觉醒的中国?

主要是,他们的政府,谁也不敢公开对市民说,他们在跟中国做什么生意!他们不敢说他们漂亮的丝绸,精美的瓷器,喷香的红茶是用什么换来的。就算在国会里,也没人敢公开这么说。

而在咸丰二年的六月,青妤建议与美国建交,互派大使。咸丰在看过美国送来的农具之后,再看看这些年与美的贸易数字,就像青妤说的,至少这些年,与美国的贸易还算是公平。也就答应了!

建立大使级的外交关系,美国政府真的挺开心的,还派人来教他们怎么自己制造,送了些图纸过来,反正他们有更先进的了。

第8章 无法改变的命运

第一更

青妤让人把图纸送到了东北奇瑞那儿,东北也是产粮的大户,主要是想让他们试制,然后在东北推广好了,赶紧送江汉平原上。解放了人手,他们才能向更高级晋级。

而建交这是英法梦寐以求的,结果让美国人先占了先,于是英国本国的总理大臣愤怒了,再一次在国会里怒斥军方的无能。中国可不是印度,大炮是不可能让他们屈服的。

英国重新调整自己的战略,重新派人到北京来见青妤。他们闭门会议了三天,那一次会议,只有他们夫妇和英国女王特使参加。连翻译都没有,青妤自己充当翻译。

咸丰有一半时间都在看青妤,他觉得如此认真的青妤真是美极了。还有那成串的音符,从她嘴里出来,就跟唱歌一样,有时他觉得这样的青妤最漂亮。

当然,他思维不乱,若是奇瑞都被青妤那些细微的改变而改变了,更何况一直在青妤身边的咸丰了。他的改变才是巨大的,安静的听着他们对话,然后等着青妤来跟他说,他再镇定的给出答案。

一个完美大国君主的形像,在这位大使的面前展现出来。而原本英国特使就是来见他们之前,他已经从那些夫人的口中知道,这是极为聪慧的皇后陛下,他们夫妇正在至力于各国沟通,合作。但是,他们也是强硬的,他们与他们所见过所有的大臣完全不同,他们十分睿智,更加务实。

闭门会议的三天里,特使都觉得其实这件事,他是不该来的,得亏电报已经贯通了中国。他们回到自己的办事处,不断与国内联系,那三天里,电报线都要被烧着了。

不得不说,这三天的秘密会谈成果是卓越的,他们在八月时,终于互设大使馆了。当然还有一系列的新的合约。第一条就是,从此,英国承诺,不再向中国倾销鸦片。

当然,这个之后,中国一次性向英国购买了两百万两纹银的军舰及配套设施,还有每年五十万的补给。就算是每年走私鸦片的成交额,远远大于这个数字,但是想想看,走私鸦片那是上不得台面的,由政府正常的购买,这对政府来说,是大大的政绩,这跟用炮打开人家的国门偷偷的倾销毒品,更适合对民众宣传。

最后只剩下法国了,青妤知道第二次鸦片战争是因为法国不满自己在华的利益,于是挑唆着英国一起对华再一次进行了洗劫。

她其实一直在思索着,但是最终,法国在没做出任何努力时,她就保持了矜持。

而法国看到青妤一次拿出两百万白银去英国购买军舰,还有一年五十万的后续,这本身就极大的刺激了法国。更何况,中国海岸线漫长,他们组建几只海军都不够。只要再组建新海军,就得再军购,这就是大大的生意。而且是连绵不断的大生意,维修、买炮弹,还有升级改造。这些都是钱啊!一再的跟青妤送礼,套近乎,各种卖萌!后来青妤果然把福建水师,也是两百万两的首期,以后每年五十万,法国人开心极了,乐呵呵的去准备了,又送了一大批的礼物进来。

青妤看了他们的样子,想也知道,只要自己活着,他们就不会打过来。至少在自己的手上,没有第二次鸦片战争。

这些年,她和英、美、法都保持着良好的互动,没事也叫那些夫人们进来相互聊天,有什么问题,她就立刻让他们找能解释的工匠,科学家,过来问清楚。而很多时候那些夫人都不知道是自己好奇,还是这位皇后娘娘娘好奇。不过他们也被好奇心驱使,也都积极的去找人来打听,当然,人来了,也自然就被留下了。去了青妤认为他们应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