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迫不及待朝里屋走去,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射入房间,空气中的浮尘在阳光中飞舞跳跃,一如我此时的心情。
“裘宝,裘宝,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向床边奔跑而去,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胡…医仙,在我就快冲过去抱住裘宝之前,快一步挡在我们中间,手掌贴着我的鼻尖,气势磅礴的挡住了我的脚步。
我讪讪的摸了摸头,规规矩矩的在裘宝的床边坐下,讨好的给了胡…医仙一个假模假样的笑容。
虽然我知道,我的笑容在她眼中根本不值个鸟,但为了我家老二,该做的戏却一样都不能少。
唉,我真是应该作为为人师表的典型案例被通报全国才对,可惜啊,当今圣上却没有这份慧眼。
裘宝的脸色苍白多了,从前总是挂在脸上的酡红现在也没有了,我看得一阵心酸。
“宝,告诉我,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你打成这样的?我一定要将他抽筋扒皮,碎尸万段,半夜去把他家祖宗的老骨头从地里挖出来,敲碎了喂狗!哇…”
躺在床上,一脸病色的裘宝因为我的一句话沸腾起来,之间他眉眼乱扭一阵,嘴唇蠕动,在喉咙里憋了许久后,回了我一句:
“呸!”
我:…
“裘帮主,当日事情原委到底是怎样?又是谁将你打伤的?”无涯在这时候适时站出来说话:“现在江湖中众说纷纭,眼看就要掀起大的波浪了,请您一定要事无巨细的告知。”
我无限崇拜的看着我家无涯。
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啊。
我是瞎掰,无涯也是瞎掰,可为什么听上去档次就差那么多呢?
一听无涯提到打伤他的凶手,裘宝就来劲了,只见他挣扎着单手撑起了身体,然后,一鼓作气,另一只手就指向我的鼻头,怒道:
“就是她…”
我莫名其妙的皱眉表示不解。
“…的徒弟。”
我:…
喂,大叔,麻烦您说话能不大喘气儿吗?
我听了裘宝的控诉以后,便立刻收起了我的一腔热情。
“不可能。”我笃定的否定裘宝的话,用拇指戳了戳我家无涯,淡定的说道:“我家无涯不会做这种事的。”
“…???”
无涯蹙眉,向我寻求解答,眼神仿佛在控诉‘关我什么事’?
裘宝愣了愣后,又给我来了一声:“呸!是…风惊独。你的二徒弟风惊独。”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儿,更加笃定道: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我家老二比无涯不知道要老实多少倍,无涯都不会做的事情,惊独怎么可能会去做呢?”
“喂!”
听完我的论调,我的身旁便传来一道恶狠狠的威胁声。但我置若罔闻,继续与病中的裘宝争辩:
“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惊独?”
裘宝被我气得火烧眉毛,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紧接着,他就把当日在天山的情形说了一遍。
据裘宝所言,他是受齐凌的要挟去了天山,却莫名走到了一处山洞,山洞里有座冰牢,他看到一个冰人被关在里面…而那个人就是我家老二风惊独。
关于这一点,我相信…因为那个山洞我也去过。
他说,一看见冰牢中的人后,吃惊之余便想将老二救出来,他不断以掌力击劈冰牢,虽然未能成功,却击醒了冰牢里的老二,只见他眼中闪过一道红光之后,一股滔天巨焰自惊独手心绽开,整座山脉开始摇晃,片刻后,冰牢便被火焰穿透,碎了一地…
我开始回想那日进入山洞时的情形…难怪,地上全是碎冰与冻结住的水痕,没错,老二的阳天神掌的确能做到这些,可那又怎么样呢?
让我生气的,还是裘宝最后说的一段话:
他说,就在冰牢被融化打破之后,他向老二走去,我家老二双目通红,不管不顾便对他出掌,令他五内俱损还不够,他竟然又被老二从山顶扔了下去…
听听听听,这些事情,像是我家品学兼优、性格纯良的老二会做的事情吗?我家无涯暴躁,可是就是这样暴躁的无涯也不会随随便便把人打伤,还把人从山顶扔下去的嘛。
这裘宝,枉我与你还是一起要过饭,骗过钱的兄弟,你,你,你怎么能不透过现象看本质呢?
唉,真是别人家的徒弟干卿何事,你毁谁不是毁,灭谁不是灭,干嘛非得扯上我家老二呢?
招你惹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第二更。
看得欢乐,就给我点爱。知道不?
尤其是专栏,专栏,太冷清鸟。
26
26、惹祸...
齐凌回来的时候,我正在裘宝房里和他死掐。
我被齐凌和无涯两个人联手拉了出去,齐凌炸毛道:
“独孤嫣,你几岁了?这么大个人,怎么做事还是不动脑子呢?”
我委屈的看向她,小声嗫嚅,妄想狡辩道:
“可是…他冤枉惊独。”我指了指屋内,开始向齐凌控诉:“他冤枉的可是那个让你唯一心仪过的男人——风惊独啊。”
众人:…
无涯震惊之余,点了点头,终于大彻大悟。
“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我,我什么时候心仪过风惊独了?”齐凌被我气得说话都不连牵了,不过,经过她一阵回想,立刻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然后澄清道:“我,我只是说喜欢他的个性。女人要长成他那样,还会有人要吗?”
“…”
我们用不信任的眼光在齐凌身上扫射,齐凌气绝,自知再解释会越描越黑,干脆用自己的隐忍来终结这个敏感的话题。
“算了,不说这件事。”她大手一挥,魄力十足道:“我回来的时候遇到洛云,他怎么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是不是你又去招惹他了?”
我夸张的摇头摇手,竭力表明自己的清白,奈何,我的否认与齐凌的否认同样的苍白无力。
齐凌冷哼一声,一把扯过我的肩头,警告道:
“洛云现在不能回洛家,在天鹤庄会住上一阵子。你最好不要多事,知不知道?”
我咬着下唇,委屈的点点头。
齐凌这才满意的放开了我,将我推向无涯,然后用无比信任的语调对无涯说道:
“洛秦两家的事,背后有鬼,若不想生出无端的麻烦,你要看好她。”
无涯淡定的点了点头。
我忽然想明白了齐凌话中的意思。
据说那个破洛三处的女人叫做‘小独孤’,现在那些人怕是还没有意识到‘小独孤’这三个字的含义,所以,为了事情不再复杂化,齐凌能够很快的高枕无忧,我还是低调一点,静观其变的好。
可是,想起了我给洛三儿的承诺,心中又有些动摇。
唉…
…@…@…@…@…@…@…
感叹完之后,我又跟着无涯去到偏院看老二。
胡…医仙诊断一番后,说的话和无涯说的无异,老二的病必须在她施针时,有四位内力深厚的高人为其运功方可。
可一时间,又到哪里去找四名内力深厚的高人呢?
无涯算一个,我算一个,齐凌嘛…让她开山破土,出点儿力气估计还行,我这么把内心的想法透露给无涯听了,无涯微笑着对我说:
“你不算。”
我:…
控诉的话还没有吼出,只听无涯又补充说明道:
“不算一个高人。”
我再次无语。
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什么叫白眼儿狼,什么叫有了老婆忘了娘…无涯啊无涯,你现在翅膀儿硬了,竟然开始嫌弃为师了么?孽徒!
无涯见我脸上的心理活动较多,这才出言安慰:
“师父不要误会,徒儿是担心你内伤未愈,不能大动干戈,并没有小觑师父的意思。”
我白了他一眼,表示没有治愈。
他立刻搂住我开始赔笑,俊逸的脸上现出两只可爱的梨涡。
看在他那两只可爱梨涡的份上,我决定不跟他计较了,心里也清楚,自己受的伤并不是三天两头就能够好的,默默叹了口气,无奈的问道:
“那你要找谁呀?”我推开他,撇嘴道:“我可告诉你,凭你师父我往日的为人,江湖中的那些高手前辈,估计…”我顿了顿,暗自反省片刻后,老实说道:“估计,一个都不会出手帮忙的…”
无涯成竹在胸,淡定一笑:
“我有办法。”
听无涯这么说,我顿时觉得老二的前途一片光明,我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有个不成器的师父,还不如有个神通广大的师兄啊。
老二,师父对不起你。
…@…@…@…@…@…@…@…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天鹤庄的门房来报,有三个身着斗篷,看不见脸的人,一大早就站在门外候着,问他们,他们也只会说:
“阿弥陀佛…”
齐凌带着门人走至门外,好言相问后,才见其中一个人出列向前一步,将头上的斗篷帽子掀开,露出一个大大的光头和一副苍老慈悲的面容。
只见他双手合十于胸前,对齐凌不卑不亢道:
“阿弥陀佛,老衲千叶偕同两位师弟千佛、千念求见柳先生。”
此语一出,众人哗然。
齐凌忍不住在他们三人身上不住打量,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和无涯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在犯傻帽儿的齐凌。
我走过去推了她一把,她都没什么反应,只是嘴里嘟嘟囔囔道:
“千叶、千佛、千念…”
呃,那三个名字,不是江湖传闻中已然隐世多年的佛门吉祥三宝吗?说他们在十年前,圣手退万敌后,便从此销声匿迹…
我的内心也很震惊,但自认心里承受能力比齐凌要高那么一点点,所以,我只是咽了下口水便把注意力投到了我家无涯身上。
吉祥三宝刚才说要找柳先生…
天鹤庄里有几个柳先生?
我家无涯一脸淡定的走上前去,对三宝施礼道:
“让三位大师长途跋涉连夜赶来,无涯深感抱歉,里边请。”
“柳先生严重了。能为柳先生分忧,老衲等绝无怨言…”
接着,那四人便谦让着入了天鹤庄。
我一直盯着他们直到转角,看不见人后,我才用手肘推了推齐凌,得意洋洋道:
“我家无涯还真有本事!”连吉祥三宝都请得来。
齐凌这时候也缓过了神,听我这么说了,只见她忽然正色看着我:
“什么本事?你现在该想的是:你家无涯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解的皱眉,只听齐凌伸出颤抖的手,指了指里面,恨铁不成钢道:
“千叶、千佛、千念三位大师,相传十年前便入了大内,在皇宫中地位超然,你家无涯竟然能够叫得动他们,难道你不该想想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吗?”
我:…
“你是说…”我试着猜测:“那三个是假的?”
如果不是假的,我家无涯怎么能叫得动呢?嗯,齐凌的这个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听我说完,齐凌两腿一弯,差点跌倒,她无语凝噎的看着我,最后深吸一口气,也不打算跟我多费口舌,自己一个人在天鹤庄门前抓头暴走起来,边走还边絮絮叨叨:
“我早该想到的。他,他把你那副样子送回蜀山的时候,我就该怀疑的,就该怀疑的…”
我一脸茫然,看着齐凌的暴跳如雷,对她话中的含义不甚理解。
作者有话要说:
27
27、惹祸@...
帮老二运功疗伤需要进行四天三夜,向齐凌要了后山一间密室后,无涯、胡…医仙和不知道真假的吉祥三宝就一起进去了。
齐凌一大早就被人叫出了庄子,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我睡醒以后,一个人在天鹤庄中闲逛,一会儿捏捏花,一会儿掐掐草,一会儿再踢踢小石头,也挺开心的。
…就是有点无聊。
我找到秋榕,向他说我打算上街逛逛,顺便买点吃的东西,秋榕怕我买酒买肉,不敢给多,最后,就拿出了几文钱塞到我的手中。
我:…
就是如此,秋榕还不放心,他强烈提出要跟我一起去,还提出了一些看上去很诱人的条件,比如说,吃东西不用我给钱啦,或者买东西不用我自己拿啦之类的。
嘁,不带你去,我用的也是你的钱,至于买东西不用我拿嘛…就几文钱,能买什么我自己拿不动的东西?最多不过两三根糖葫芦,我觉得,我完全有能力独自搞定的。
拒绝了秋榕之后,我便出了天鹤庄,走到了旦阳最繁华的通天街,街上人声鼎沸,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天南地北的稀罕物皆聚于此,偶尔还能看到几个波斯商人手里拿着五光十色的琉璃瓶子,玻璃珠子什么的。
我对那种华丽又脆弱的东西很是鄙视,华而不实,就好像一个身着华服的庸人,一个包装精美的草包,再怎么遮掩都难掩其无用的本质。
在大街小巷逛了半天,我摸了摸袖子里的几文钱,四周环望一圈后,便走入了一家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