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笑起来,摇摇头“晓波,我什么都能答应你,最高决策者,是陈姐!我也是替她打工的。”

叶晓波盯着他:“你真是打工的?业界都传闻,说你以最快的速度成为陈姐集团的董事会成员,她赠送你的股份相当惊人,现在,叶氏集团已经完全掌握在你手中了!”

“江湖传言不足为信。”

“无风不起浪。”

李欢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叶晓波终于忍不住大怒:“你没什么好说的?我看你是根本就不敢对我说什么吧?你怎么会又回到这里上班?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一起退出的吗?”

“陈姐说需要人,我就来了。”

“陈姐,陈姐!陈姐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我在这里,也能发挥所长。”

“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要回去经营你的酒楼!”

“酒楼有人看着,我太闲了。”

自从叶氏集团易主后,叶晓波就一直躲在家里,这些天仔细寻思,才发现是一步一步踏入了李欢给自己设下的陷阱!原本是堂堂叶氏集团的少主,现在要开始一步一步,重新去打江山,求人、拉关系,其中的酸甜苦辣,所受的白眼,对人陪的笑脸,仿佛王孙落难,勾践尝胆。他越想越觉得李欢这个人深不可测,狼心狗肺,心里的愤恨早已淹没了昔日的兄弟情意。叶霈归来后、召集子女重振旗鼓,叶晓波自然是麾下第一大将,历经此役后,他对父亲早已五体投地,觉得唯有父亲、亲骨肉才不会害自己,就全力以赴,策划要进军医药行业。他从侧面打听到陈姐也有意进军医药行业,很是担心,今天来找李欢,既是探一个口风,也是希望他卖自己一个人情,没想到李欢态度如此冷淡。不禁气急败坏:“原本以为,你会帮助我力挽狂澜,没想到你却是处心积虑要搞垮叶家,最终把叶氏集团弄到你的手里。……”

“晓波,你别忘了,最终的决定,是你、叶嘉、还有我,三个人一起做出的。股权在你们手上,叶嘉不同意,我能强迫你们?”

“他是个书呆子,都是听信了你的馊主意。”

李欢十分冷淡:“随你怎么认为。”

“李欢,我真是错叫你一声‘大哥’!没想到是引狼入室,让叶氏集团毁在我的手里……你可真是好样的!一步步引我入縠,处心积虑……”

“现在叶氏集团姓陈不是姓‘李’!”

“谁不知道陈姐是你的老相好?否则,你怎么会进入董事局?我给你的待遇都没有那么好,陈姐凭什么要给你?还不是因为你和她早就狼狈为奸,现在一人分得一半,很爽,是吧?”

李欢在椅子上坐下,高深莫测地看着他:“晓波,我是最近几天才决定为陈姐效力的!你爱怎么猜疑就怎么猜疑!如果有疑问,不妨去问问你的好父亲和你的好三哥。”

“好,李欢!我算是看清你了。”

叶晓波气咻咻地起身冲出去,走到门边,用力地踢了一脚,一阵巨响。

李欢仰靠在椅背上,冷笑一声,果然打虎不离亲兄弟,上阵还得父子兵。叶霈、叶嘉、叶晓波……这一丘之貉,统统来吧,既然要对抗,我就陪你们玩到底。

C城今年过早地进入了秋季,只得一日晴朗,又陷入了淫雨天气,阴测测的,仿佛人的心里也是阴沉沉的。

李欢拿了钥匙开门,刚进去,就见冯丰趴在饭桌上,像小学生睡午眠一般,睡得很是香甜。他上去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摇一下:“冯丰……”

冯丰差点跳起来,揉揉眼睛,嘟囔道:“你才回来呀?看看,都九点多了,我在等你吃晚饭呢,菜都热了两遍了,我再去热热……”

李欢伸手擦擦她的嘴角:“你看你,每次睡着了都流口水,跟小孩子似的……

“哪有口水?哼。”

她转身就端了菜去微波炉,统统过一遍,两人吃了饭,她收拾了碗筷,却见李欢已经在书房里开始工作起来。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用手轻轻捂住他的眼睛:“你就晓得加班,天天都加班,好可恶……”

李欢的手搭在她的手上,笑道:“最近忙嘛,事情很多,千头万绪,等忙过了这一段时间,我好好陪你,好不好?”

我不是抱怨你不陪我,而是担心你累坏了。李欢,你最近没日没夜的工作,身体会吃不消的……”

“没事。男人嘛,事业为重,对不对?”

她哀叹一声:“悔叫夫婿觅封侯啊!”

“你老公不是封侯,是皇帝,呵呵。”他转身抱住她,想起自己这些天都在加班,没有陪过她,就道,“乖,我忙完这一阵子……”

他话没说完,她咯咯笑着在他唇上亲一下。

炽热柔软的唇亲在脸上,一下点燃了心里埋藏已久的欲火。李欢哪里还忍得住?搂住她,变被动为主动,两人唇舌交缠,甜蜜的吻却不足以缓解身子里急切燃烧的欲望,他干脆抱

起她就往床上走。

这一次,冯丰没有任何的推拒,心里,其实早已把他当作自己的丈夫,要不是生病推迟,两人早就领取结婚证了的。

他将她放在床上、柔和的灯光下,她的嘴唇鲜艳被滴,脸上也一片嫣红,眼角那种迷离的笑,带着最深的柔情,仿佛在静静等待两人期待已久的那一刻。

道德的桎梏一旦祛除,人的欲望的本能就冲了出来,在他那样的激吻下,浑身的欲火彷佛被点燃,冯丰紧紧搂住他,热情地回吻他……

李欢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终于轻轻握住了向往已久的柔软的小丘,她的脚尖轻微颤抖,玲珑的身子立刻变成了一种淡淡的粉红色,好像一种激情被顷刻间点爆了。

渴望,渴望更多更深入的爱抚、渴望他更进一步的动作……冯丰在他身下轻轻呻吟,这呻吟声如充满魔力的音乐,似在邀请他开始一场最令人愉悦的游戏。

他浑身燥热,坐起来,很快脱掉了她的衣服,又再脱掉自己的衣服。

这是冯丰第一次真正细看他的身子,壮实的身材,宽厚的胸膛,小腹平坦媲美健身教练般的六块腹肌更显粗犷健美,双腿强健修长腿间硕大的欲望……她再也不敢看下去,只用手

抵在他的胸膛,软软的,闭着眼睛,羞得满脸通红。

李欢微笑着咬一下她洁白的耳垂:“丰,看着我,好不好?”

她听话地睁开眼睛,傻傻地看眼前越放越大的俊脸,浓烈灼热的呼吸几乎熏得人都要晕了。他的双眸欲火狂燃,轻轻拉住她的手,让她握住他那张狂的、强悍的、几乎喷薄而出的

巨大热力。

她惊慌失措的甩开手,尽管并不是不懂男女情事,却觉得异常羞涩,仿佛很久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慢慢地忘记了流程,是一个全新的体验……

李欢笑起来,搂紧她的腰,指尖温柔地滑过她的颈项、肩膀,最后停留在那双早已挺立的花蕾上,尽情享受着它的细软滑腻。他的另一只手再往下,抚摸上了她的大腿,再往里面,甜美的草丛早以水满欲滴……

“李欢,我爱你……”

这话如定心的药丸,他一挺身,伏在她身上,亲吻从她的额头到嘴唇,缠绵一会儿,忽然亲吻一下她的鼻尖。冯丰浑身激颤一下,鼻尖的酥麻感觉,和身下那只灵巧揉动的手,仿佛某个穴位被打通,快感从鼻尖传到足下,通体舒泰,妙不可言。那种渴望被填满的感觉更是激烈,她双手交叉,紧紧搂住他的背,想亲吻他的唇,可是,他的唇却已经往下,亲吻着她小巧的锁骨,一只手用了力,揉捏掌中的花朵……这是一种新奇的感觉,略微的疼痛反倒带来更强烈的刺激,坚硬,肿胀,全身上下,好像在等待最后一阵东风,等来了,整个人就要马上飞起来,飘飘欲仙……

他微微侧一下身子,松开手,轻轻噬咬一下她的挺硬的粉红的小花,一只手加快了节奏,更是深入在她最敏感的地带进出,贴在她耳边柔声问:“丰,准备好了么?”

她唔唔地,也听不出是在回应还是在邀请。

李欢很是开心,挺了身子,这一刻,目光不知怎么飘向窗口,仿佛看到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叶嘉的眼睛!

仿佛一瓢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他竟然无法再继续下去,侧身躺在一边,嘴里重重地喘着粗气。

那是一种极大的屈辱的感觉!

他是古人,本不愿接受妻子失贞的事情,可是,在现代,他明白了离婚是寻常事情,也并非什么不光彩,所以,等到她离婚、也从心眼里把她当作了一个全新的女人——是自己要

迎娶的女人!从此,她的一切只跟自己有关,和其他任何人再无关系。

她说,她不愿再跟谁婚前同居,也不愿婚前再有任何性行为,他虽然忍得辛苦,却很是赞赏,最好的东西、就得留到最好的日子,否则,洞房花烛夜,又还有什么意义?

现代人因为太轻率,等到真正结婚那天,男女之间的甜蜜、新奇、羞涩早已消磨得点滴不剩,所以,他们永远也没法体会“春宵一刻值千金”的美妙!

所以,现代人的婚姻才越来越值钱。

而自己,为了等待这一天,百般克制,千般隐忍,无尽的包容,几年不近女色也无怨无悔。可是,就如一只最鲜美的苹果,自己天天培育、浇水、施肥、捉虫……等到它完全成熟,红艳香甜时,却被人抢先啃了一口。

而这疯狗般的一口,甚至偏偏发生在自己结婚的前夜!

不杀了叶霈,这一生,自己也休想摆脱这个阴影!

仿佛千万只魔鬼从心里放了出来,那一夜,她和叶嘉,也是这样,鱼水交欢……他躺在床上,全身僵硬,一拳就重重地捶在了床头上。

被晾在一边的冯丰还没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星眼半眯,正沉浸在那种销魂的爱抚里,等待着真正美满的那一刻的到来,却突然身子一空,身上的压力没了,然后,是“砰”的一声……

这一声,仿佛重重地捶在自己心口,她浑身一个激灵,惊慌失措地坐起身:“李欢,怎么啦?”

李欢一下惊醒:“没事,没事……”

李欢的头部浸满了汗水,脸色苍白得可怕,眼睛里燃烧着一簇愤怒的火焰,这还是没事?

“李欢,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好不好?”

“真的没事,只是太累了,压力大,忽然失控……”

她小心翼翼地依偎在他的胸口,抚摸着他的脸庞,很是担心:“李欢,如果压力太大,就不要做那份工作吧?”

他强笑道:“是啊,最近没日没夜的,睡得很不好。丰,我们改天……”

她笑起来,摇摇头:“李欢,没事的,日子还多的是,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泡杯热东西喝……”

“不用,你也累了,我们休息吧……”

她嫣然一笑,依偎在他怀里:“嗯。”

她这样的善解人意,更是令李欢痛苦,他伸手就关掉了灯,怀里的身子还是炽热的,还是她清醒的时候,两人第一次这样亲密地睡在一起,肉体贴着肉体,没有丝毫的阻隔,就如真正的夫妻一样。可是,心里的魔鬼却将这美好的时刻逼到了绝境,自己浑身还是僵硬的,得不到缓解的某一点还在挣扎,坚硬如铁。可是,无论如何都提不起精神,只觉得心碎、屈辱、愤恨、痛苦……连怀中人儿温软的身子,也暖和不掉那种无限的痛苦和冰冷……

冯丰在黑夜里紧紧闭着眼睛,心里不是不痛苦的,甚至,是那种微妙的,女人才能体会的尴尬和难堪——被拒绝的尴尬和难堪。

她早已不是无知少女了,如果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身子毫无兴趣,即使有爱也不会长久的,女人因爱而性,男人因性而爱,这是几千年人类史的惯例,叫嚷男女平等也没用,也许,是身体结构使然吧。美满的婚姻,必领是性、爱的完整结合。

李欢,他对自己没什么兴趣

爱么?为什么会这样?

或者是不爱?

可是,被爱的感觉是那么强烈,甚至就在这个时候,她还能体会到李欢搂着自己身子的那种温存和柔情,怎么会不爱?

以及李欢中途停止时,一拳击在床头的那种失控的愤恨!

一个男人,怎会这样无缘无故地失控?尤其是李欢,他的自制力好得惊人。

她心里一震,一些被压抑到了大脑皮层最深处的记忆仿佛在慢慢苏醒:自己被叶霈抓住的那天晚上,叶嘉来救自己,自己如何浑身发热,如天下最淫荡的女人一般缠着他,哀求着

他……震骇、恐慌、羞惭,瞬间填满了心底——那天晚上,自己是不是被叶霈下了春药?否则,自己怎么会有那么清晰的一整晚的OOXX的春梦?春梦会那么持久那么逼真?

因为醒来时,自己衣衫整齐,所以,就自我安慰,也许不过是做了一场春梦!

如果不是春梦呢?

李欢是不是因为知晓了这件事情?

这个念头一起,浑身都冰凉起来,好像心口在严重收缩,春梦变成了噩梦,刚刚那种甜蜜的欲望,从头到脚,彻底冷却,手也不由自主地从李欢胸口慢慢拿开……痛苦中的李欢,

并未发现她的异状,只睁大眼睛盯着头顶的天花板。黑暗中,冯丰也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那种深切的恐惧逐渐从心口蔓延到了全身……也许,自己今后再也没法像现在这样和李欢躺在一起了吧?

幸福刚飘到了云端,却又被重重地摔下来。无名的恐惧蔓延,如做贼心虚,因不知道李欢反常的确切原因,只能一个劲地往最不好的一面乱想——要是真的发生了这事,要是李欢

知道了——天啦,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在结婚前夜和别的男人颠龙倒凤?李欢,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荡妇淫娃,从此,爱一天一天淡下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如果真是这样,李欢,肯定不会再要自己了!

难怪他不肯结婚,连他最渴望的00XX,也到了中途就继续不下去了……一种女人特有的羞耻的感觉,像山一般压下来,不知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要失去的恐惧像病菌迅速扩散,堵塞在心口,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夜,非常深了,四周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冯丰慢慢地开口:“李欢……”

“丰,你还没睡着?”

“嗯,今晚不知为什么睡不着。”

他心里也是一震,自己如此失控,岂不是对她的伤害?他翻一下身,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好好睡一觉,明天晚上我早点回来陪你。”

她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李欢,工作压力来自哪些万面呢?”

“也不算太大,丰,你不用为我担心,我没事。”

“有什么烦恼,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我们是夫妻了,有事情我都会跟你商量的。放心吧……”

其实,我们还不是夫妻!也许,以后也不一定会结婚了。李欢,他有事情,也不会再告诉自己了。

她的眼睛干干的,这话却说不出来,只轻轻枕在他的手臂上,强行闭上了眼睛。

从老板那里出来,冯丰看看时间,才四点多。李欢刚打了个电话,说今晚有个应酬,得晚点回来。

她看看时间还早,又不急于回家,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底,事实上,从昨晚开始,她就在想这件事情了。不弄清楚,真的很不甘心。即便要死,犯人也有权利知道自己因何被判

处死刑的吧?

叶嘉,他有义务告知自己全部的真相!

捉奸

她拿了电话,还没拨,只见一个人影匆匆而来,虽然戴着一副墨镜,但她却一眼就认出,正是叶嘉。叶嘉有事没事戴个墨镜做什么?她很是好奇,细看时,但见他嘴角也有些淤青,显然是经过一番斗殴的结果!

李欢那天回来时,也是满身伤痕。

她一下明白,李欢是和叶嘉打架了。

她的腿一软,一时间,竟然想逃开,不敢再去问那个可怕的问题,如果真有其事,自己又该怎么办?

叶嘉却已经迎上她:“小丰,你来交论文的?”

“叶嘉,你怎么受伤了?”

叶嘉若无其事的:“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

她不看他,却看向一边的树木、甚至自己的脚尖,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叶嘉,你有空么?我想问你一点事情。”

“好的。找个地方喝杯东西吧。”

“不用了,就几句话。”

两人在荷塘角落的一棵巨大的柳树边坐下。这是一个死角,周围并无往来之人,十分清净。

冯丰忽然伸手,一下摘掉了他的墨镜:“叶嘉,你究竟是怎么受伤的?”

叶嘉也不躲闪,直言不讳:“和李欢打架了。因为和晓波的事情,那天闹了点不愉快,就打起来了。”

叶晓波和李欢关系紧张,李欢是完全告诉过她的。对于自己工作上的烦心事,朋友之间的龌龊,李欢并无任何隐瞒。

“叶氏集团易主,晓波不甘心,责怪李欢和陈姐有阴谋。晓波跟我谈了这事,我见到李欢,问他一些问题,一言不和,就打起来了……”

冯丰不由道:“这不是你们两个当初一起做的决定吗?李欢,他会有什么阴谋呢?他只是去帮陈姐的忙……”

叶嘉见她急于维护李欢的模样,心里十分酸楚,淡淡道:“李欢一去就进入了董事会,这对于他今后打击叶家的崛起更有好处,我们知道,但晓波不知道,他认为李欢和陈姐

里应外合,整垮了叶氏集团……”

原来如此,这跟李欢对自己的说辞完全一致。

冯丰的疑心去掉了大半,可是,那个隐藏在心底的难堪的问题还是忍不住要问出来“叶嘉……呃……”她不知道怎么开口,犹豫好久,才语无伦次,“叶嘉,那天叶霈抓住我,怎么肯放我的?他,是不是用了什么威胁你?”

叶嘉心里一震,却不动声色:“小丰,他是有威胁我,叫我拿自己的专利和开发的新品跟他合作,他要进军医药市场……”

只是这样么?叶霈要赚钱么?她心里一松,“没有其他的吗?”

“没了。他的目的就是要挣钱,重整江山。”

“可是,那天,我喝了水,觉得有点古怪……”

叶嘉看着她慌乱的眼神,心里隐隐作疼,如果她是自己的妻子,那样的一晚,又有何不可?她是想问什么呢?又在害怕什么呢?

莫非李欢告诉她了?可是,按照自己对她的了解,她若知道了,绝不会拐弯抹角,会直接问的。

有一刹那,冯丰又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那么清澈,那么温柔,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温泉,要把人整个地融化掉。

叶嘉不会害自己!叶嘉绝不会伤害自己。

叶嘉见她紧张的神色慢慢平和,眼睛里的惶恐逐渐变为平静,才微笑起来:“小丰,没事,那天你只是喝了点水,太疲倦睡着了。”

她也笑起来,觉得心安,叶嘉,他可从未骗过自己。

叶嘉忽然很想问问,真有这事又会如何?她会恨自己?会伤心?会失望?可是,这问题却问不出口,他看出她疑问之前的恐慌,是很不希望得到肯定答案的--也许,她会视为

一场灾难。

的确,对女人来说,这是一场灾难,尤其,她即将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

他的问题变成了:“小丰,你很想和李欢结婚么?”

她不知该怎么表达,隐隐地担心,也许李欢并不想和自己结婚!她随手从身边的树上摘下一片叶子,拿在手里揉碎,低声道:“我们本来是选好结婚登记日子的,可是,那天

不巧李欢受伤了又发高烧,就没有去成……”

“定好其他日子没有?”

“李欢这段时间很忙,暂时还无暇考虑这个问题……”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似乎越来越底气不足。

叶嘉心里又是痛楚,又是愤怒,李欢,也许他在嫌弃小丰?他觉得小丰已经配不上他了?本来是自己的妻子,却给其他男人嫌弃,这是什么道理?小丰,她生命里也不过自己

一个男人,又何苦要去给别的男人嫌弃?

他强行压抑住心里的那种悲怆,淡淡道:“小丰,李欢现在压力也很大,因为叶霈随时可能出手,你们现在结婚也真的不是好时候……”

“嗯,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催促他,想让他集中精力做好自己的事情再说。”她歪着头看他,“叶嘉,人家都说男人比女人更怕结婚,你说,会不会……”

叶嘉断然摇头:“不!你别胡思乱想。叶霈的危害,你也是清楚的,李欢没法腾出两只手,他不是超人,他比谁都更希望结婚。”

这话犹如定心丸,她又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嘴边吹一下:“呵呵,叶嘉,我真是胆小鬼,我还以为李欢是害怕走进婚姻的坟墓呢,人家说男人最衰的事情是怎么来着?买房成房东,打麻将成相公,谈恋爱变老公……”

“小丰,你放心,李欢比谁都想做‘老公’。婚期还没确定之前,你不妨专心念书,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怎么快乐就怎么过,其他的烦事,比如对付叶霈,就交给我和李欢,

她很是担忧:“可是,你真要跟叶霈合作?”

“不!我绝不会让他东山再起的。”

“你会怎么做?”

“我会跟李欢合作,全力压制他的计划,他现在资金、人力都不足,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没那么容易打开市场。而且,他做了那么久,总有犯罪的证据,基地之外,我会另

外找出证据的……”

叶嘉这番话显是有感而发,冯丰却无从答起,黯然一会儿,才站起身:“叶嘉,我回去了。”

回哪里去呢?她和李欢的家么?

叶嘉凝视着她:“小丰,如果累了,就出去走走吧……”心里很希望她离开一段时间,暂时逃离这里的腥风血雨,现在,她的人身安全是彻底无虞,可是,心灵上的伤害,谁

知道呢?

“这个时候出去?”她迟疑着,“那可不行,李欢最近很忙碌,我得陪着他,照顾他……”

叶嘉的心猛一抽搐,却笑起来:“那好,我送你回家吧。”

“不要,真的不用……”

她就在自己身边,她身上那种淡淡的熟悉的香味一个劲地往鼻子里扑,那种缠绵的滋味仿佛一剂上瘾的毒药,烙印在心底,不时要爆发出来。本是琴瑟和谐的恩爱夫妻,可是,自己却连送她回家的机会都没有了,小丰,她是真心真意要嫁给李欢了吧?如果是这样,自己又该怎么办?衷心祝福她,还是想法阻止她?

叶嘉呆呆地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的背景消失在校门口,还是忍不住追上去。经历了那样一个缠绵的夜晚,对她的爱怜、缠绵、纠结、责任、义务……再也狠不起心让她老是

一个人走夜路了。

他轻轻拉了她的手就往回拖:“小丰,我送你回家。就送到门口就是了。”

“那,好吧。”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在小区外面的那条街口,冯丰准备下车:“叶嘉,我就在这里下吧,前面是单行道不好掉头。”

叶嘉想起李欢那种怨恨的目光,反正她就要到家了,也不再坚持,免得李欢不巧看见,又起风浪。

冯丰下车,心情仿佛轻松了一些,刚过了街口,手机响起,是李欢的声音:“丰,你怎么还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