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我老家也出了事情,我去接他们,就把冯小姐托付给了李欢……”
那一场天大的灾难,让所有人都对其他事情放松了警惕,只记挂着自己的家人、朋友,也潜意识地觉得作恶者,不可能在这样朝不保夕的时候下手。于是,阿水回老家去接自己的
亲人,他以为,她和李欢在一起,是完全安全的,“叶先生,我今天回来听说了此事,一直在追查,却一点线索都找不到。冯小姐好像是凭空消失了……”
“我和大中他们联系,说李欢报警了……”
叶嘉有点意外,按照李欢的身份,他轻易是不可能去报警的,这一次,显然他已经是毫无头绪,孤注一掷,连自己的身份也不怕暴露了。
“李欢已经正式报警。但是,因为冯小姐事前曾有口信说自己去了灾区,所以,警方并不重视,认为她是暂时通讯中断失去了联系……您知道,现在,大家根本没有心思管理这
些事情,非常时期,大家都……”
叶嘉心里一寒,如果大家都认为小丰是去灾区失踪了,那么,完全可以将她的失踪归罪为余震或者次生灾害的泥石流、山体滑坡之类的,那里,每天都有危险,每天都在死人。一
个人进去,死在里面连尸体都找不到,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可是,他心里是明白的,小丰,决不可能是在里面失踪了.她绝对是在C城失踪的。
“叶医生,我们该怎么办?"
“先回去再说。”
阿水开车,车子开得那么快,叶嘉坐在后面,左肋的某一处地方,似乎在隐隐做疼.一种悲伤的情绪蔓延到了身体里,仿佛挥之不去。
他飞快地回到自己绝密的办公室,没有人知道,在那里有一个隐蔽的设置.那是他在宋博士那里弄来的。
他打开,里面的讯息那么微弱,到了一个地方,就完全中断了。
他仔细地看看,心里乱得如一团麻。
好不容易理了理头绪,却立刻又混乱起来。他忽然想起李欢,李欢毕竟一直在c城,了解的信息肯定多得多。
他立刻又给他打电话,李欢的声音几乎都嘶哑了:“叶嘉,你有什么消息?”
“李欢,你在哪里?"
“我在别墅。”
“那里有线索?"
“好,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就来。”
“我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找她了。”
“你先别走,我有些线索要和你探讨,"
李欢勉强答应一声,挂了电话,只是发呆。
好一会儿,他走出来,外面站着大中、大祥以及冯丰出事后雇的几名保全人员,这些人,已经找遍了别墅的每一个角落,如守株待兔一般,哪里又有丝毫线索?
“老大……”
是大中走过来.
“什么事?"
“叶医生要来?"
“他也没有线索?”
李欢摇摇头,连日不眠不休的寻找,已经非常疲惫了.他看看亮着灯的那栋美丽的院子,这些天,这里一直亮着灯,心里抱着明知不可能的希望——如果她回来,回到这里!像以
前那样偷偷一个人冒险——那该多好!
他走进房间,看那排衣橱,里面的衣服摆放得那么整齐,每一件,都是自己买给她的.以后,她都没有机会再穿上这些衣服了吗?
回忆这几日的温存,原来,这是她最后的温柔?
他缓缓在书房里坐下,开着的窗子,也许是一阵风,也许是不经意,一件东西缓缓掉下来……
温柔的诀别
东西差点砸到头顶,他一看,竟然是一本薄薄的《小王子》,是冯丰最喜欢的书。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只是在这间书房里买了,放着.
很薄的一本书,一本写给成年人看的童话,他以前也翻阅过,但没有什么感触.这一次再细细看完,心里不知那么清晰地明白过来,自己和她之间一直隔着怎样的距离——
纵然满园是5千朵一模一样的玫瑰,我也只爱一朵,因为,我只为一朵玫瑰花费过时光!
为哪朵玫瑰花费的时光最多,那朵玫瑰就是自己的真爱。
她一直耿耿于怀,她不是唯一的那朵玫瑰。所以,一直压抑着自己不要“爱",更不能爱上!即便和叶嘉离婚了,她也宁愿选择黄晖!
因为爱,心里不是不委屈的——
经历过千山万水的人,谁会相信他只为一朵玫瑰停留过?甚至,即便她本人都不肯相信!
更委屈的是,不知不觉地停留了,那朵玫瑰,却要悄悄地枯萎了。回忆起那几天两人在一起的甜蜜时光,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几天,没有猜疑、没有别扭,更没有互相伤害。甚至
,都没有什么亲密的举止,只是,两人都明白的,那是心灵的接近,一回头,一个微笑,胜过最令人心跳的男女关系.因为巨大的灾难和恐俱,更加彼此怜惜和珍重,仿佛初恋的
情人,淡淡的,却如甘草的芬芳,那种难以言喻的心灵的契合,仿佛只需要简单的一声招呼、一个眼神,彼此就能明白彼此最深刻的思绪。
也许,她早有预感?所以不再保留?留下了最后也是最初的美好,从此悄然而逝?如果注定要枯萎,为什么还要留下最后的念想作为对自己的一种报复?因为被伤害过,所以,她
用最温柔的方式决绝?
手中余香还在,人却渺渺无踪,莫非,谁先爱上谁就是彻头彻尾的输家?他站起身,一种心疼发狂的感觉从头顶窜到心底:“冯丰,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也许是喊得太大声了,黑夜里的丛林一遮一遮地回响:
冯丰——
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老远,叶嘉就听到这种撕心裂肺的呐喊。他心里很是不安,这是李欢的声音,那么嘶哑、绝望,仿佛一头失去伴侣的野狼……
在门口,他停留了一会儿才按门铃,来开门的是大中,神色肃然:“叶医生,您来了。”
叶嘉点点头,跟着他来到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进去,李欢背对着站在窗边,窗户大开,听得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眼中都是血丝,整个人都憔悴了下去,
叶嘉心里一沉:“小丰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没有,我已经打听了C大出发的所有志愿者,她没有和其中的任何一队一起出发,她最后打的那个电话联系人,我也联系上了,他们说,那天晚上根本没有等到她,电话也打不
通,所以,他们就先出发了。可以肯定,冯丰,绝对没有离开C城,而且是刚给我打了电话后就失踪了……”
是他们下手了!"
“肯定是他们‘"
“你报警了?"
李欢反问:“难道我不能报警?"
叶嘉本来担心着李欢的身份,可是,见李欢那种绝望的眼神,这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他明显已经不顾一切了。
“警察怎么说?"
“他们能怎么说?还不是相信他做志愿者失踪了,而且,这个时候,他们根本不可能太过下力气管这些刑事案件。”
他越说越愤愤不平,叶嘉道:”我倒有点线索……”
李欢喜道:“什么线索?"
“记得她戴着的那条项链吧?是我送给她的."
“那有什么用?"
“那是宋博士制作的一种隐形追踪器,和目前各国所用的,都有点不一样……”
李欢忽然想起那晚冯丰一个人悄悄跑到小别墅寻找线索,自己到处找不到她,还是叶嘉打来电话说“猜测”她可能在别墅,现在想来,一定是他利用了这个追踪器,那时,他对冯
丰的行踪是了如指掌的。可是,这次,他因为去了外地工作,也就彻底失去了冯丰的消息.
他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那冯丰的位置现在哪里?”
“我只能回办公室才能接收到信息,因为离开太久,回去查看,已经中断了.我奇怪的就是在这里,小丰是从城北消失的,到了城北,信号就完全消失了。
“莫非是他们发现了这个追踪器?"
“这个追踪器很隐蔽,不太可能被发现,但是,按照他们的行事手段来看,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厉害……”
“既然是往城北而去,那就追出去啊……”
“嗯.估计神秘人的老巢应该就在城北某一个地方。”
“你是说?"
“他们对你和小丰以及7个小暴君感兴趣,肯定是企图研究点什么,比如你们的来历或者长生不老之类的,小丰几次遇险,他们杀了黄晖也没有危及她的生命,可以肯定,她现在
一定还活着……”
李欢有些焦躁:“活着又如何?得见到人啊……”
叶嘉见他已经急得几乎失去了方寸,眼眶深陷,嘴角都起了血泡,满头的白发,连银色都在消失,仿佛是真正的那种苍白了,心里一凛:“李欢,你先要稳住!我们还得救小丰!"
“对,一定得先救她!”他几乎是在自言自语,“我伤害她许多次,还没有真正对她好过,一定得找到她,以后要天天对她好."
以前的李欢都是派头极大,趾高气扬的,此刻,却如陷入绝境的野兽。叶嘉从未见过他这样子,暗叹一声,同样的心急如焚,却因为有了判断,反倒比李欢镇定多了。
车子一路都在兜兜转转,冯丰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清晨了。
经过处理的车窗看不到什么光亮,可是,却能明显感觉出夏日清晨的气息。
两个人依旧一脸警惕地盯着她,她有点奇怪:“你们干嘛不睡?反正我也跑不了."
没人理睬她,只其中一个人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然后,车子停下,一个人手里拿出一个头套——她对这个头套十分面熟,因为不久之前,她所在的小区外面举行过一次公审“卖淫
镖倡”,那些老鸽和小姐,都被戴了这种头套,看不清楚脸孔——因此,她心里十分不爽,怒道:“我干嘛戴这个?公审罪犯才戴这个的,我又不是罪犯,要戴也应该你们自己戴。”
“由不得你了。”
“要戴至少换一个。我讨厌这种东西。”
那两个人见她一点都不害怕,却为了一个头套争论不休,更是觉得这个女人太过奇怪。一人怒道:“这个还由得你选择?"
“不要我选择,我就咬舌自杀,让你们白忙乎一场。”
这二人明知可以阻止她自杀,但见她如此嚣张,一个个气得笑了,其中一个男人拿出一幅眼镜:“好,你戴这个。”
她哼一声,接过墨镜戴上,这种特殊的墨镜戴上,眼前立刻一团漆黑,她以为要下车了,车子却又开动,仿佛进入了一个地下室,开了好一会儿才又停下.
这一次,车子是彻底停下,她的墨镜被摘去,一个人先下车,旁边的人要押着她,她却揉揉眼睛,自己下去了.
很大的一座地下室,从规模和建筑的成色来看,这里起码有几十年的历史了,绝非仓促之间建成的。
她看看那种特殊的钢结构,笑起来:“呵呵,这里肯定很防震,躲在这里倒不失为安全的好地方。”
两人已经习惯了她的奇怪的思维,也不理她,冯丰四处看看,正要问那两个木头一般的人,却见前面门一下打开,仿佛磁石一般,她立刻被吸了进去,眼前一花,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一间雪白的屋子里。她茫然四处看看,这间不过20平米左右的屋子,只有空荡荡一张床,床边的小几上放着一些包装得很奇怪的水,还有一些梳子之类的女
性用品。再看自己身上,身上穿的是那种手术室才用的无菌衣,浑身分明是沐浴过,却没有任何沐浴的味道,而自己身上原本的东西已经一件都不见了,项链!
她看看自己光秃秃的脖子,差点尖叫起来.自己的项链也不见了!这是叶嘉亲手给自己做的,一再吩咐自己要戴在脖子上。现在,那伙该死的东西,把项链也给自己没收了。
她生生压制住妄图冲出口的尖叫,只四周打量着。既然这些人把自己抓到这里,肯定有人监视着,自己可不能稍有不镇。
左边的墙上,一个微小的观察窗悄悄打开.里面的女子衣着整洁,头发都梳得整整齐齐,如瀑布一般贴在身后.纵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也保持看干净和镇定的举止。她盘腿坐
在床上,长睫毛垂下,不知在思索看什么,有时睫毛往上掀起,眼神看起来那么明亮,一点也没有散乱。
密室审讯“宠妃”
黑衣人看了好几眼才退下,大口罩又看了几眼,回过头来,有点意外:“这个女子很奇怪,她和刘子业他们的反应完全不一样,一点也不慌乱……”
黑衣人饶有趣味:“也正因为如此,也许她才更加符合我们的要求。”
大口罩也微微露出喜色:“刘子业等人实在没有什么用处,就连李欢的生理机构也被证明在逐渐衰老,不过是寻常人而已。也许,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她了。
“所以,这一次一点也不能大意。"
“是。不过详细的检测报告要三天后才能出来,这期间,我们得问清楚她一些事情。"
“她才是这一切的关健人物,问清楚了她,才能印证刘子业等人的观点,以及李欢的来历"
“对了,李欢怎么办?"
“先调查清楚,等有用的时候才一举擒获。这个时段,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地震上,是下手的最好时机,所以,得抓紧,以免引起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请摆两盆绿色植物进来,谢谢!"
一句柔和的话传入耳里,两人都愣了一下。按照这里的设置,她是决无可能听到外面有人的,显然是随意说的一句。
大口罩迟疑道:“给不给她?"
“给。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
灯,整天都亮着,冯丰想睡觉,却找不到开关,显然是外面控制的。
分不清白昼黑夜,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只知道饿了就吃,渴了就喝水,甚至,她发现房间相连处,还有一个十分奇怪的无菌卫生间——卫生间都是有细菌的,但是,里面采取
了一种特殊的消毒器械,人进进出出,就自动消毒了.
没有人露面,更听不到任何人声.她心里明白,这是一种心理摧毁战术,他们要先摧毁自己的意志,让恐惧和绝望遥布全身,再问出他们想要的答案——他们究竟想要知道什么呢?
或者,究竟把自己抓来做什么呢?
她想起这些天自己吃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送来的,那些人仿佛计算得恰到好处,都是自己睡着的时候,该吃饭了,醒来,却发现桌上摆着一些饭菜,分量不多,种类却不少,都是极其健康的食谱,味道也不错。已经吃了三顿饭,按照时间估计,大概已经过了三天。
好吃好喝地供着,生活在无菌的空间——她忽然想起某种喂牛奶养大的猪——据说这种猪肉可以卖到100元一斤.
而自己现在这样,是不是要被养得肥肥壮壮地,给杀了吃了?
她浑身一个激灵,大吼一声:“是谁,快滚出来,你们要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们……”
门外的观察窗口,大口罩笑起来:“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要不要立刻询问她?"
“不,再等两天。现在,还没有到她的神经最脆弱的时候,你听她的叫声,还很有中气,要到她彻底没有力气的时候再问."
“注意设计好提问,一步也不能出错.要根据这个决定,要不要拿下李欢,得尽快。"
“是。"
时间仿佛已经停滞了。
在这间干净的小屋子里,仿佛一只小白鼠,晨昏都不是自己的,等待着实验结束的那一刹那,是被放生还是继续煎熬。
只有屋角,摆放了一盆老大的凤尾铁,放在褐色的三足大花盆里,泥土上有一层绒绒的青草,黑色粗大的枝干上面,凤尾铁绿得一丝丝的,在墙壁上投荆出一片绿色的阴影。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这盆凤尾铁,刚进来时的恐惧也在一丝丝麻木,再也见不到了,叶嘉、李欢、珠珠、黄爸爸黄妈妈,这些最亲近的人,都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了。
她想,人最可怕的其实并不是死亡,而是“无知”——
我们害怕死亡,是因为我们再也见不到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此外,死亡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呢?
这一顿的饭菜送来,依旧是少分量,多种类,仿佛某一种放菜和菌类,金针和菠菜.都是补血一类的。
吃了这些天这样的东西,身子骨倒轻松起来,整个人好像在往被培养成最优质的“瘦肉型猪”方使发展。
菜肴红红绿绿的,搭配得很可口的样子,可是,她看着,不知怎么却想吐.
她没有吃,躺下,将手枕在脑后,也没有睡。其实,这些天,她一直没有怎么睡着,心里一直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寻思着离开的方法。可是,这里如铜墙铁壁,自己连正主
儿都没见过,又如何能筹划着离开?
想了许久,迷述糊糊地睡去。
仿佛有人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发,手那么轻柔。她慢慢睁开眼晴,是一双那么温柔的眼晴,竟然是黄晖的眼晴,可是,细细一看,却又变成了迦叶!为什么这个人又像迦叶又像黄晖?
心里那么高兴,她坐起来,小声地问,仿佛怕惊跑了他:“你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啊。"
“我怎么没看到啊?"
“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不,我必须走,你也跟我一起走吧,小丰……”
她兴高采烈:“好,我跟你一起走。可是,你是迦叶还是黄晖?"
她轻轻拉住他的手,他的手心仿佛是凉的,可是,她觉得柔软,一种异常的轻柔,她抓起这只手放在自己脸上,如一只撒娇的猫咪,还是小声地问他:“我们去哪里呢?那个地方好吗"
“你说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她加大了一点声音,那个人仿佛是察觉了她的那种温柔的不悦,转过身,脸慢慢地就朦胧了。
“迦叶……”
她大叫一声,醒过来,脸上汗涔涔的,用手摸着脸,仿佛脸孔才刚刚从那只有点冰凉的大手心里移开。
四周依旧是一片惨楚的白,寂静的,没有丝毫气息,哪里有迦叶或者黄晖的影子?
她小时候就听大人们说,经常梦见死去的人是不吉利的.她想,这次自己是真要死了么?竟然同时梦见死去的迦叶和黄晖。
如果黄泉路上,有人护航,是不是并不那么害怕呢?
她笑起来,看看桌上放着的饭菜,心里是知道的,暗处有人观察着自己,她一把将饭菜掀倒在地,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观察窗口,大口罩小心翼冀地:“她已经两天不食了……”黑衣人皱着眉头:“那就将行动提前。"
门无声地推开,仿佛这间屋子里都是暗门,无论从哪里都能打开,但是,里面的人无论从哪里都出不去。
冯丰好奇地看着进来的人,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有“人”走进来。
是一个中等个子的人,手里拎着一个小小的箱子,穿着无菌衣,戴着帽子口罩,从身形来看,只能辫识出是一个男人。
他一开口,果然是个男人的声音,很温和,跟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冯小姐,你是我们的第七个实验对象……”
她看自己衣服上的编号,摇摇头:“除了刘子业他们四个,我应该是第五个,怎么变成了7号?"
“不,在你们之前,我们已经找到过两个神秘来历的人,可是,他们显然都不符合要求。"
“你凭什么就认为我符合呢?"
大口罩将手里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份检侧报告,声音正是那么温和:“你看,你的血液和骨骼、大脑检测报告都异于常人……”
“这么说,我真可以长生不老了?"
“也不能确定,但是,至少表明,你的生理机能衰老得较一般人更加缓慢。”
她好奇道:“你们会拿我怎么办呢?是杀了吃还是?"
大口罩看她几眼:“你一点也不害怕?"
“当然害怕了。可是,我再害怕,也没法阻止你们,对吧?"
“嗯。你是聪明人,可比刘子业几个强多了。”大口罩赞扬地点点头,“既然如此,7号……”
“别叫我7号,叫我冯小姐。"
“行,冯小姐,可以讲讲你和李欢、刘子业等人的来历?那是否是一个很离奇的故事?"